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4-1 11:01 AM 編輯
第七十五章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當然,最主要的還在於,這樣的炫耀,還能滿足一下費心語自己想要炫耀的巨大虛榮心。
此刻看到眾人臉上神色,心頭的那份滿足感,何異於大夏天吃了一塊甘甜的大冰塊。
至於彩虹天衣的功勳章……
費心語絕不是不想拿出來彩虹天衣的功勳章,而是自從來到彩虹天衣之後,天天不是被打就是被罵,出去幹了什麼活兒,累計下的一些個功績,也基本是功過相抵……
這也就導致了新累積的功勳章數量實在太少,拿出來與那兩堆相比反而是自曝其醜,只有丟人的份。
要是頗有份量、足夠多的話,他早就扔出來顯擺了。
「還是軍隊好!」
費心語心裡早已經將自己親爹罵翻了天,我特麼在軍隊混的好好的,你這老東西非把我調回來做鳥毛,在彩虹天衣一點都不快活好麼!
被震撼得五迷三道的守衛軍隊長情不自禁的立正站得筆直,滿心尊敬,卻又大是不解道:「長官既然曾經跨越陰陽……怎麼現在卻……」
他將目光注視於費心語的彩虹青衣軍銜,是真的不解!
那可是四百多功,自己想都不敢想,做夢都夢不到的豐功偉績,何等顯赫,何等榮耀?
怎麼會落到當前這般地步?
大家都是軍人,自然知道,一般的軍旅眾人根本就不會有這麼多的建功立業機會,能夠有這樣的成就,就只有有限的那麼幾個兵種而已。
唯有常年在戰場上行走,在生死間徘徊,每一天,都面對著生死,每一刻,都徜徉在陰陽邊際,一隻腳踩在紅塵大地眼光之下,另一隻腳,卻已經跨入了幽冥地府。
兩隻腳,跨陰陽,分兩界,談笑生死,不滯於物。
只有在那種地方,只有那種人,才能獲得到這麼多的軍功!
聽到『跨越陰陽』這四個字,費心語臉上神情迅速的黯淡了一下,隨即罵罵咧咧道:「但凡老子能像你們這樣慫一點,乖一點,會拍馬屁一點,老子現在早就是將軍了!」
「所以老子羨慕你們啊,現在老子就只能拿著這些衝你們裝裝逼了,操他大爺的……萬一你們哪天有一個誰立上三五個功,一下子爬到老子頭上,轉過頭來罵老子……那才是沒天理呢!」
一語未竟,竟覺百無聊賴,心思重重。
收拾了一下軍功章,啐了一口唾沫,喃喃道:「老子是實打實撐起功勳世家的功勳傳承,跟一幫鬆鬆垮垮的孬兵炫耀個幾把……」
說罷就那麼歪歪扭扭的轉身而去,敞著衣襟,一步三搖,極盡放浪形骸;說不出的毫不在乎。
似乎連自己的性命,也是毫不在乎,全然不曾擺放在心上。
身後,百餘名守衛軍一個個站得筆直,眼神滿是崇敬之色。
雖然這個人將自己等人罵得狗屎一樣,比糞蟲才賤,但是,人家就是有這個資格!
別說人家還是個官,就算人家現在什麼都不是了,淪落成一個斷了腿在路邊乞討的乞丐,只要能拿出這麼多功勳章,就可以指著自己鼻子直接罵翻祖宗三代!
因為,這是大秦帝國的英雄!
看著歪歪扭扭走遠的身影,眾守衛軍都是感覺臉上火熱,個頂個的羞臊莫名!
隊長更是面如豬血,滿臉通紅。
沉悶的喘了幾口氣,突然厲聲大吼道:「一個個打起精神來,等下了輪值,老子帶你們去練本事!」
「你們想要做一坨屎,老子不想!」
「我們也不想!」
「我們也不想!」
所有守衛軍,臉上羞愧憋屈,齊聲爆喝。
「下次再看到這位長官,老子一定要露出來一副人樣,寧死也不想再讓他罵!」
這句話真真是說出了眾人的心聲,實在實在被罵得太毒了!
簡直祖宗都要按不住棺材板,要起身做仰臥起坐了。
遠去的費心語聽到這邊的爆喝,知道是喊給自己聽的。
臉上終於略微柔和了一下,慶幸自己的初衷完成了一二,但隨即就化作了深沉的失落與悲傷。
這樣血與火的軍隊,我,永遠都回不去了嗎?
那才是我最喜歡的地方啊。
我那麼多的兄弟,都還在那裡埋著呢。
我怎能不回去!
怎能不回!!
……
風印坐在彼端,看著吳鐵軍盤查,看著費心語裝逼,更看到了那幾百枚功勳章 在眼光下發出彩虹一般的光彩。
再看到守衛軍們此際筆直的站姿,看著陽光下,費心語如同一隻敗狗一樣,行屍走肉一般的離去,只感覺心頭一陣陣的觸動。
終於一聲嘆息,起身而去。
他們果然要行動。
若是直覺沒有出錯的話,估計這一次行動,會遭受很大損失,甚至會……
風印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
他此來本想和吳鐵軍接觸一下,但是現在看來,恐怕要想別的辦法了。
至於費心語……
就算是可以接觸,風印也不想和這傢伙接觸。
就那一句話,讓風印已經是心理扭曲了。
「我日啊郎中,你特釀的這個醫術真是特萊萊地牛逼!」
當時聽到這句感謝的話,風印就想當場把自己襪子扯下來塞在費心語嘴裡。
人是個好人,但是這張嘴,實在不應該出現在人間啊。
……
岳州青衣部,何必去的書房中,吳鐵軍已經匯報完畢。
何必去則是陷入沉思。
「的確是有點不正常,你怎麼看?」何必去道。
「我的看法很簡單,飛翼黑羽的高層,以及一眾高手,必然已經潛入了岳州。人頭數決計不少,否則難以解說當前的種種不合理,但我們偏偏一個也沒抓到,甚至,都沒有任何察覺異常,唯一解釋是,城中有敵人的內應。」
吳鐵軍道:「而且這個內應,身份多半很高。」
「所以我已經派人著手調查了,夠這般級別的目標並不多,應該很快就能有結果。」
吳鐵軍言語間很有自行。
「你既然知道飛翼黑羽有行動,有目的,那麼,他們是什麼行動?什麼目的?可曾知道?可有方向?」何必去問道。
「暫時不知。」
「抓獲的那些人也沒有給出任何線索?」
「沒有,只是知道在找人,但不知道到底在找誰。」
「找人……」
「還有幾個,在找到的時候倒是還護著幾隻貓……」
吳鐵軍明顯感覺有點好笑:「這幫燕人,也挺有愛心的。」
「少說風涼話。」何必去嚴厲道。
「是。」
「還有呢?捉到的那些?」
「還有一些嘴硬的,到現在無論如何嚴刑拷打,也沒有張口的。」吳鐵軍眼睛看著何必去,眼中有請示。
「那種……就送一程吧。」
何必去沉默了一下道:「縱然是敵對,卻也不必過分折辱,大家的初衷都是保家衛國,立場不同而已。」
「是!」
吳鐵軍眼睛發出亮光,立即答應了下來。
他想要請示的,正包括有這件事。
那些死不招供的敵國間諜,雖然明知道他們身上可能有巨大的秘密,但是大家也都知道彼此,這樣的人,九成九之上都是死士,就算是將全身骨頭都拆爛了,也不會從他們口中得到一個字。
這種人,無論立場如何,都該當稱之為英雄!
你若是招供,我就將你搾乾;你若是不招,我在使用手段確定之後,第一時間殺了你,不會再折磨你。
這是我對你的尊重。
同時,還會放出風聲,將敵人屍體送回去;英雄的家人,理應在他們本國受到尊重,能夠落葉歸根,就莫要葬身他鄉,忠魂無歸。
另一方面,卻也在說明一句話:若是我們的英雄落在你們手裡,也莫要過度折磨。
這是兩軍之間,甚至各國秘密組織裡面,不約而同的默契。
雖然這種做法,曾經受到無數政客的詬病,稱之為,幼稚,天真。
但是軍方卻很強硬的頂了回去。
他們不想折磨對方的英雄,也不想自己的英雄被敵人折磨。
大家都是軍人,都明白彼此,真正做的太過分的,這麼多年過去了,幾乎沒有發生過。
因為大家都知道,若是你這麼做一次,就只會遭到整個世界的同行敵對。
其他七國的勢力在抓到你的人之後,都會變本加厲的折磨!
你面對的,不是一國。
而是整個大陸所有軍人。
……
「大人,這一次恐怕,必須要動一動了。哪怕是打草驚蛇,也要動一動,否則,摸不到對方真正的目的,我們始終是被動的。」吳鐵軍道。
何必去深深嘆了口氣。
猶豫著。
「大人!」吳鐵軍有些著急:「這件事,不能再拖了。」
「還是你們原本認定的那個?」何必去皺眉,充滿了憂慮:「你和我說過多次,都沒把握。難道現在你覺得,時機成熟了?」
「不成熟。」吳鐵軍坦然道。
「那你可知……一旦引起反噬,你會如何?」何必去白眉下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吳鐵軍。
吳鐵軍道:「知道。不過是死而已;而且沒有人會為我們收屍。但是,身為大秦天衣,難道,看到了危難,卻為了自身會死就不去做嗎?那我們穿這身衣服,又是為了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4-1 11:02 AM 編輯
第七十六章 青衣動,風印出
何必去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為之動容。
「此次若能確定目標,由你主持操作,老夫無法暗中壓陣。提前要告訴你,若是真的出了事,這件事,老夫是不能背鍋的。」何必去的神情有些痛苦。
「我明白,大人若是背鍋獲罪,那麼天南彩虹就完了。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牽扯到大人。」
何必去深沉道:「切記莫要冤枉了好人。」
「只要大人首肯,行動隨時都可以。」
「影響會很大。」
「卑職知道。但是,一來是國仇,二來,乃是私怨。大秦不應該被滲透;兄弟們更不能白死!」
「但這也有可能是個陷阱!」何必去突然心弦撥動,咬牙說道。
「怎麼說?」
「老夫這幾天,也在和三星一直在追查風郎中的下落。」
何必去淡淡道:「城中很多跡象,詭異的很,青衣追查燕國探子,也有點太過順利。」
「雖然風先生沒有查到,但是卻也發現,現在風聲不對,暗潮湧動,你們的考量,老夫也在追查。但是沒什麼線索,只是隱隱指向軍方。」
何必去很是有些憂慮。
「如果這樣的話,那就更加不能等了。」
「……哎,那就這樣吧。你們萬事小心。」何必去皺眉良久,嘆息一聲。
「謝大人體恤。」
吳鐵軍渾身一陣輕鬆。行了個禮,轉身走出。
走著走著,腳步不知不覺變得凜冽,堅決。
看著吳鐵軍走出,何必去眼眸深幽幽的,良久,一聲嘆息。
「這兩個夯貨!」
吳鐵軍飛快的走向自己的小隊。
他心裡很清楚。
老大人雖然說不能背鍋,也無法為自己壓陣,就說明他其實也在懷疑自己懷疑的那個目標。
所以他必須親自背後操控此局,防止真正的重大變故發生。
……
當晚。
風印黑衣蒙面,悄然而出,如同一縷青煙,悄然攀上了自家的鐵心棠。
運功蓄力。
鐵心棠的一根樹枝微微一彎,然後在風印即將縱身的時候猛地一彈。
頓時,風印的身影流星一般已然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被鐵心棠打了個彈弓。
比他自己彈跳,居然多出來兩倍多距離,速度也增加一倍多。
迄今為止,契合鈞天鑒的任務共得四個,風印選擇了其中兩個。
因為,彩虹天衣今夜必有行動,而且這次行動多半會有傷亡。
這是他從費心語與吳鐵軍交談中探聽到的信息。
風印放心不下。
他從未想到自己會這樣,明知妄動會暴露自己的蹤跡,卻仍是控制不住。
但他就是不願意看到那一群熱血漢子,在為自己復仇的過程中,倒落血泊之中。
連續收割了兩個目標人物之後,看看已經是半夜子時。
風印好似黑色雲霧一般,靜靜的隱身在一棵參天大樹上。
茂密的枝葉,盡數遮蔽了他的身子。
今夜月光有些暗淡,不斷的有大片大片的雲彩飄過。
月光有時候幽冷,有時候消失,有時候似有似無,有時候也是突然間光芒萬丈。
似乎在昭示,這個天地之間,今夜注定不會平靜。
岳州青衣部中。
一聲低沉的號令。
「今夜,為風先生報仇!」
接著是整齊的,但很低沉幾乎不可聽到的應諾聲音:「報仇!」
「出發!」
吳鐵軍率領六十人,迅速出門,出門之後,一行人迅速分成三隊,其中兩隊飛騰而起,在月色下,一左一右分開,如同一隻隻大鳥,消失在夜幕之中。
中間那隊,則是在地上步行,如同一把尖銳的長刀,向著城中的某個方向,筆直挺進!
吳鐵軍率隊走後幾個呼吸,又有六十人集合,費心語的聲音:「我只說一句,誰要是拉了後腿,別怪咱們全隊人一起操他祖宗!」
「操他祖宗!」六十人齊齊挺胸應和。
「出發!幹他奶奶滴!」
只是費心語的這一隊卻沒有分開行動,而是維持一個整體隊形,從另一個方向,鑽進了夜幕之中。
城中。
一個佔地面積頗大的大院子,裡面亭台樓閣,滿目儘是精緻得很,還有練武場,四周更有一些如同軍營宿舍一般的房子,一排一排,整齊有序,花園池塘,一應俱全。
可見其擁有者權勢不小。
此間主人卻是岳州城兵馬守備王三元的岳父。
這王三元過往不過尋常軍官,僅以年資積功陞遷,惟其岳父家財力雄厚,在兩家聯姻之後,不過幾年光景,生生將王三元捧到了現在的位置。
兵馬守備,在岳州城已經近乎於土皇帝。
岳州城三萬大軍,軍中大事小情,皆王三元一言可決。
就算城主府,也不敢直接命令軍隊。
畢竟,軍政,乃是完全分開的兩個系統。
而吳鐵軍等在知道大雁飛翼堂的黑羽必有行動之後,很容易的推測出一件事:有行動,就必有高手前來,而且人頭數絕對不止一個!
既然始終尋覓無果,那麼城中就必有保護傘,惟其遮掩。
反向推論,這個保護傘的實力必然不弱,勢力更加不小,而且多半有軍方背景。
王三元的岳父,大名錢萬金。
都說只有叫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外號,這位王岳父的大名卻是半點都沒有起錯,端的是人如其名,不但家財萬貫,體重也是相當的接近千萬斤。
的千。
五百多斤。
身材魁梧得嚇人,足足兩米的身高,再搭配上那五百多斤,赫然就是一座臃腫的肉山。
這位王岳父,此刻正在家裡大擺宴席,高呼酣吟。
所有赴宴的,都是至交好友,盡皆本城高官顯貴,富賈豪紳。
人人都知道,錢萬金樂善好施,對於錢財,從不吝嗇,朋友多到了如城門口一般絡繹不絕的。
但凡有落難的江湖人,只要你開口了,錢萬金斷斷不會推拒,定必伸出援手;本城之中,只要有人找上門來,不管是過不下去了,還是缺少資金了,亦或者資金鏈斷了的,乃至供應商出事了,突然遇到急事缺錢了的……
錢萬金都會伸出援手,還是幫人幫到底,救人救個活的那種援手。
所以在岳州城這地界,錢萬金的威望很高,超乎想像的高。
真正去到『天下皆兄弟,四海多賓朋;座上客常滿,樽中酒不空』的地步!
為了能夠盡可能好地招待來來往往的好朋友,只是錢萬金莊園裡的廚子,就有三十多位。
比岳州城最大的酒樓廚子還要多許多。
這會府中的宴會廳裡,足足鋪排開十五桌宴席。
舉凡時岳州城有頭有臉有權有勢的人物,基本都聚在這裡了。
而且基本是這幾天都在這裡。
因為錢萬金要過壽了;這連續半月,都會大擺宴席。
酒香肉香,無遠弗屆,飄到了院子外面七八十米高的大樹頂上,令到風印直嚥口水。
「有錢真好啊!」
風印由衷的感嘆了一句。
鈔能力,無論在那個世界,什麼世道之下,都是最迅捷最具威力的手段,財可役鬼,亦可通神,豈止是說說而已?
在風印所在的這棵大樹中間,大約三十多米高的樹杈上,還設置有一處哨所,錢萬金家裡的三個武師,正在警惕的觀視著四下裡的動靜。
他們已經做得足夠小心了。
但是,卻仍舊沒有能察覺風印是什麼時候到了頭頂上茂密的枝葉之中的。
風印在樹頂,隱藏在枝葉間,隨風搖曳,不著痕跡,距離下方的哨所,四十來米。
時至此刻,他已經將整個錢家的地形,都看了一個大概。
整個錢家大院的地形,如同三D立體模型一樣,在他腦海裡成型,甚至各處的守衛分佈,多長時間換班情況,乃至各個領隊的面目身材特徵,都已經清晰的呈現在風印腦海之中。
只有後院的那些似乎是軍營宿舍一般的房間,風印沒有看到裡面是些什麼人。
還有西南面的大倉庫,也是不知道個中玄虛之外,其他的,風印就沒什麼顧不到的了。
但是,他現在最最顧慮的,恰恰是這兩個地方,未知,才最有可能造成意外,形成變數。
這會他正在緩緩往下溜。
下面這個崗哨,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吳鐵軍的青衣隊,都是必須要解決的。
在風印的心裡,吳鐵軍和費心語所謂的謀劃,實在是太莽了。
有些事情,不是講究公平的,有些人,也不是你掌握了證據就可以抓的。
下沉了大約三十米。
他就像是一隻大蜥蜴,身子貼在一根粗大的樹枝陰面,穩住不動了。
這個距離,正是最適合出手的距離。
只需要一個騰躍,風印就有把握將那三個守衛,一股腦的同時放倒,無聲無息。
但他還需要一個契機。
手心裡,早已扣定了一顆小小的石子,靜靜的等待著時機的到來。
須臾,呼嘯聲起,最正面的正是吳鐵軍所率領二十人,一行人大踏步向著這邊正門走來。相隔百餘丈,在子時的夜幕中,便如行走在濃霧之間的鬼魅魔神,影影綽綽,似有似無。
樹上三人登時有所感覺,齊齊轉頭凝目看去。
亦是在這一刻,風印悄然閃現,無聲無息出現在三人身後,手如疾風,三掌分別擊中三人脖子,阻經斷血,三人齊齊腦袋一暈,風印手一扭,再輕輕一按,三人的身子軟軟倒落下來,風印快手快腳的一一接住,悄無聲息的將三人安置在角落疊羅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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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及時制止
風印並沒有殺人,他只是用手段,讓這三人昏迷一天一夜左右的時間,就對於風印而言已經足夠了。
下一刻,風印躡手躡腳的來到前哨,手指一動,將早已經準備好的裹著一張紙條的石子穿越夜霧,急疾飛了出去。
吳鐵軍率領青衣隊,一路直通通的走過來,一派龍行虎步,氣勢逐漸積累。
從開始的稍稍擔心,患得患失,到最後的將心一橫,直接不管不顧,氣勢已經展現,漸次攀升。
動錢萬金,必然會涉及到王三元;而王三元作為守備軍的最高長官,怎麼會沒有嚴重後果?
這是必須要考慮的。
萬一激起兵變,那麼就算吳鐵軍能夠將奸細全部連根拔起,那也是無濟大局,仍舊是大罪一條,足以開刀問斬,甚至株連九族。
這其中的牽扯實在太大,若然岳州城當真發生兵變,牽一髮而動全身,整個天南道都將整個放置於兩大帝國的鐵蹄之下。
門戶大開。
或者有人說既然後果如此嚴重,將王三元撤掉,或者調離不就成了?
但這種事情絕不是表面上看那麼簡單,利益,黨爭,政治,高層……很多事情,是無法用簡單幾句話就能說得明白,也不是想要做就能立即做成,豈是單單一個調離撤換可以解決。
之前不是沒有人針對這個問題展開調查。
但唯一的結果也不過是監控更加嚴格,基本半點都不敢動。
各種利益糾纏,各種官場傾軋,各種權力制衡,是真的可以讓一個人束手束腳的。
現在,終於輪到了吳鐵軍這個強種,來做這個出頭鳥了。
所幸岳州青衣此時不僅有吳鐵軍,還有費心語;這兩個位高權重的武勳世家子弟同在一地,同為一事。
一個天不怕地不怕,一根筋的只認原則,沒有絲毫變通的強種死疙瘩型。
一個天不怕地不怕,天王老子來了也敢當面罵娘的混賬型。
更遑論還有一位在整個彩虹天衣七部都威望很重的功勳元老何必去,而且是提前三年來打前站,將岳州經營成鐵板一塊的當下……
吳鐵軍和費心語兩人或者沒有想那麼多;但老成持重亦或者老奸巨猾如何必去,心裡卻是明鏡一般清楚。
就在吳鐵軍與費心語終於查到了這方面線索的時候,何必去在自己的書房中,由衷的鬆下了一口氣。
眼神中,雖有憂慮,卻也有幾多的如釋重負。
就看這兩個小子是不是當真能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混賬小子,能夠做到什麼程度了。
千萬不要吃虧太大才好。
但這根釘子,是無論如何也要拔除的。
「此局犧牲難免,而且……是會異常慘重的犧牲!」
何必去臉色糾結,深深吸氣。
然後他拍拍手,天南三星無聲無息進入。
何必去閉上眼睛,輕聲道:「去通知他們,網,已經拉開。」
「是,大人。」
……
吳鐵軍仍在前進,他不打算玩什麼先禮後兵,就是直接上門,直接拘捕。
這叫做男子漢大丈夫,明人不做暗事。
如此一來,他覺得也算是給了王三元面子。
天知道這個腦回路是如何形成的。
先禮後兵起碼還有個禮在前,你都直接上門,直接拘捕了,這叫給面子?
對此,就連費心語這種人,都無語到了無力吐槽:「你直接上門抓人家老丈人,不但沒有給王三元打招呼,甚至連起碼的登門過程都省略,居然敢紅口白牙的說什麼給人家面子了……吳鐵軍,騷還是你最騷,老子也要甘拜下風,我現在才明白老子這麼牛逼的人,為什麼在你手下就只能當個副手。」
吳鐵軍神情堅決,快步行進仍舊,突然眉頭一皺,一個閃身,靈氣瞬時聚滿手掌,將一枚暗器抓在手裡。
聚在他身邊的二十人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不俗高手,剎那間已經有十個人翻身上牆佔據了有利攻擊位置,餘下的十個人則是齊齊腳步一錯,一個三角戰陣,瞬時成型。
雖然是簡單陣型,卻足以應付從任何方向過來的敵人。
但吳鐵軍臉色很古怪,一揮手道:「無妨,應該不是敵人。」
他才將那暗器抓到手裡,就立即明白了,那是一張裹著一顆石子的紙條,只是來得突兀,更兼速度極快,但說到殺傷力,卻幾乎是半點也沒有。
他攤開手掌,手指撥動,將紙條從石子上緩緩揭開。
手指頭上仍舊佈滿了靈氣,乃是為了防備紙上有毒,以防萬一。
但那就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白紙,紙上就只得寥寥數語--
「錢家大院戒備森嚴,後院營房與東南方倉庫,懷疑有大量高手駐留;據說這幾天,天天大擺宴席……城中名流都在其中;用意不明,或有投鼠忌器之嫌。亦或是挾裹眾意;一旦動手,各方打壓乃是必然。」
「似乎在等待……若是估計無錯,這是一個極具針對性的陷阱。」
「佔地如此遼闊的院落,地下必然設有地道,能夠被外人測知的部分,多半都是假象。君可悉知。此番行動,還請三思。若君尚有餘暇,可於右轉三里,三岔路相會。」
落款,乃是一枚小小的鈴鐺印章。
吳鐵軍看著這張紙條,突然渾身汗毛聳立。
這個人,必然已經洞悉了自己的全部計劃。
雖只寥寥數語,卻已道破關竅,否則上面提點的不會這般詳盡。
吳鐵軍亦是身經百戰之輩,豈不知謀定後動的重要性,事實上,他的確掌握有錢家三條地道路線,知悉彼端分別通往幾座廢棄的老宅產業。
但眼見紙條上的提點,好似醍醐灌頂,對方籌劃偌久,甚至不惜拋出關聯岳州兵馬守備王三元這條線,讓自己查知,又怎麼會被自己輕易查出來數條密道,端的與理不合。
吳鐵軍將紙條連續看了幾遍,沉吟不語。
半晌後問道:「近來江湖高手,有誰是用小鈴鐺作為信物?」
小鈴鐺?
眾人齊齊滿臉懵逼。
「沒聽說過。」
吳鐵軍沉吟片刻,道:「收隊,今夜行動取消。」
「行動取消?」眾人都是愣了一下。
「取消,快速通令下去。」
吳鐵軍看著前方燈火通明,酒香肉香瀰漫出來的錢家大院,淡淡道:「本隊正突然感覺,有些困頓了,這兩天一直都沒有合過眼,需要好好睡上一覺,再說其他。」
如果到這地步吳鐵軍還想要衝進去,那就簡直是傻逼了。
吳鐵軍目光閃爍,向著遠方抬頭看了一眼。
他目光所及之處,赫然便是風印剛才藏身之處,落點精確至極,有的放矢。
但他想了想,並沒有對此做什麼。
對方已經展現誠意,只等自己怎麼應對了,若是非要現在就追上去,只會顯得自己小家子氣。
手下不敢說什麼,只好打出信號,通令其他幾個方向的人,也都全部撤退。
行動取消。
所有人迅速撤走。
人人都是一頭霧水。
隊正這麼威風凜冽的前來,居然就這麼虎頭蛇尾的結束?
大宅中。
一個侍女悄然出現,端著酒壺,來到錢萬金身邊,一邊斟酒一邊說了幾句話。
錢萬金頓時一愣。
眉頭一皺,看著整個大廳的熱熱鬧鬧,眉宇間閃過一絲凝重。
但他並沒有表現什麼,只是揮揮手;當做此事沒有發生。
但是接下來,所有人都有點感覺,錢大善人的神情,似乎有點異樣,與剛才,有點不同了。
「接著奏樂,接著舞。」
錢萬金哈哈大笑:「接著喝酒。今天,大家依舊如昨日,不醉不歸,醉了就在這裡住下。」
「好!」眾人轟然應諾,頓時一片熱鬧更甚三分。
後院,倉庫,等地,暗夜中人影閃過。
似乎有細微動靜,然後接著一切恢復寂然無聲。
……
風印也是無聲無息的離開了,悄然趕往三里外,岔路口。
那邊同樣有一棵大樹,但是枝葉相對比較稀疏,不過風印對此並不在意,就在樹杈上陰影裡一貼,已是影蹤不見。
不多時,吳鐵軍已經到來。
這一次不同於之前的那般光明正大,而是利用各處暗影,好似鬼魅一般的前來。
若不是風印心裡早有定見,幾乎無能發現吳鐵軍的蹤跡,饒是如此,也有好幾次看不到吳鐵軍的身影,一直到對方到了三叉路口,才終於清晰明瞭。
想不到吳鐵軍這樣濃眉大眼的傢伙,竟然也精通這般鬼域伎倆,譎詭身法。
看來這位彩虹青衣的隊正,實力還真是非同一般。
雖然風印一直都知道吳鐵軍的真正實力極強,遠遠高於自己,但此際親眼觀視,才有比較實際的感官,果然是盛名之下並無虛士。
吳鐵軍已經到了三岔路口左近,第一時間目光就鎖定了這棵大樹。
正要飛身而上,卻見一顆石子,適時地從樹上滾落下來。
吳鐵軍見狀微微一笑,信手一招,已經將那枚石子收入手中。
打眼一看,果然又是一張紙條。
「不要上來。」
吳鐵軍愈發滿面和煦,笑容裡發出發自內心的溫暖,低聲道:「是風郎中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4-1 06:18 PM 編輯
第七十八章 提醒
風印聞言陡然一驚,他是萬萬沒想到吳鐵軍在這當口突出驚人之語,差點沒把自己給嚇死。
可是,這位吳隊正為什麼會猜到是自己?!
吳鐵軍上了樹,就在樹杈間停下,與風印保持了大約五米的距離,卻不再上前一步,只是靠在樹身上,低聲道:「我悉心排查,確認苗森森此次的行動目標之一,便是風先生你。」
「而縱觀整個岳州,甚至整個天南道,夠資格出動如此人力,這般代價的,除卻風兄弟你,再沒有其他人值得如此的了。」
「回想苗森森當初跟我說的話,看似淡然無波,實則儘是以虛掩實之計,他並沒有抓到先生,更沒有殺死先生;先生這樣的人才,苗森森是無論如何都捨不得殺害的。」
「所以當初苗森森說已經殺了先生,吳某壓根就沒信。」
吳鐵軍粗獷的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與其打草驚邪,莫如回來用這個消息刺激一波士氣,將岳州的大燕妖孽盡都清理一遍。」
「而先生的下落,我也在暗中探查,先生縱然謀定而後動,借火遁脫身,可先生的修為實力,短短時日所能去到的新地界,不外就是這岳州城,苗森森調動人手進入岳州城,甚至不惜暴露錢萬金這張牌,愈發佐證了我先生就在岳州的判斷。」
「今晚看到先生傳訊,我即時取消了行動。不是怕了錢萬金,也不是擔心中了埋伏,遭了算計;畢竟是早就制定好的計劃,自有應付意外的準備,但能和先生重新聯繫上,更知先生仍舊心向大秦,這一點就比什麼都重要。」
「區區錢萬金,甚至是苗森森,也萬萬不能和先生相提並論,渺不足道。」
吳鐵軍無聲的笑了笑。
他也不管風印承認還是不承認,就這麼一直說下去。
似乎他已經認定了,這個人,除了風郎中,再也不會有別人。
吳鐵軍已經說到這個地步,反而讓風印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對方已經都知道了,把什麼大實話都說了,甚至不惜中斷既定行動,自己要是再裝什麼神秘,是不是有點太不地道了?
身子一溜,到了吳鐵軍面前,卻不曾卸下黑巾蒙面,出聲笑道:「吳隊長果然是心思縝密,粗豪的外在表現居然是偽裝,當真了得,風某人誠心給你道一個服字。」
這一節,全然出乎風印的意料之外,半點都沒有想到。
吳鐵軍竟然能想得這麼全面和深遠,簡直都可以說是老奸巨猾了。
如果說何必去能夠想到這麼多,隨機應變至此,風印反而一點都不會震驚。
但做出這個推測的卻是吳鐵軍,而且實行至此,委實是讓風印大吃一驚,深感看走了眼。
自己竟是小瞧了天下英雄,這位吳隊正,自己就看錯了太多。
「先生請叫我吳隊正。」
吳鐵軍認真的道:「隊長的級別,比我現在高一級,不能亂叫。」
風印扶額:「好吧,吳隊正。」
嗯,骨子裡還是那個鐵疙瘩,這一節應該是真的。
「先生是真的高看我了,豈敢當先生的一個服字。」
吳鐵軍嘆口氣,道:「在面對敵人的時候,若是不能將腦子轉得靈活幾分,如何克敵制勝,遇到事情,反應若是慢了,談何進退有據;大抵也就是面對自己同僚的時候,可以放下心防,秉持一根筋的個性,我不是沒本事,也不是沒心思,更不是沒心機,但面對自己人的時候……沒必要想更多。」
他深深嘆口氣:「我這樣的人,該當歸於前線,歸於廝殺,歸於軍陣,歸於戰場。一旦落在後勤,落在文政,陷入權力爭鬥,除了煩就是惱,如何用心做事。」
風印沉默的點頭,他只能承認。
吳鐵軍或許能做好很多很多的事情,能完成交給他的所有任務,但說到處理好同僚關係和上級關係,還真是非他所長,能把他難為死,反而是和下級在一起的時候,彼此無間,倍顯默契。
這樣的人,絕非是沒智商,亦或者是沒情商。
但是他就能將自己一手好牌打得稀爛,自己把自己的前途上升之路,堵得死死的。
即便風印兩世為人,仍舊無法形容這種人的性格耐性。
但風印卻又比任何人都知道,無論是現在這個世界上,還是自己前世的那個世界,這樣的人,並不在少數。
他們面對下屬的時候能平等相處,面對貧民乞丐,能夠平等相處,能同情一切值得同情的,能做好每一份屬於自己的工作。
但是這種人卻都有一個共同的且很非常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偏偏在面對上司,面對領導的時候,死活的彎不下腰!
面對錯誤,面對破壞規則的人或者事,無論如何都忍不住。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在這種人心裡,格外的鮮明。
他們的世界,容不下一粒沙子。
別人都在拍馬屁的時候,這種人絕不會拍;別人都在請客的時候,這種人絕不請,別人都在送禮的時候,這種人絕不送!
面對下屬做錯了,我直接說,這沒毛病;但是上司做錯了,我還直接說,就很離譜。
這種人……套用文言詞叫做傲上而不忍下,欺強卻不凌弱!
但是這種人,無疑是任何世界上都最最混不開的人。
「我和何老大人,都知道先生其實沒死,但就連我們在說話的時候,也從不這麼說什麼。」
「因為先生現在的處境真真是頗為危險的,為了最大限度的降低先生的風險,即便是我們,也僅限於暗中調查,確保縱使我們找不到先生,也無所謂。只要先生安全,就好。」
「畢竟,岳州乃是我們的主場,我們找不到先生,苗森森就更加找不到先生了。」
吳鐵軍露出一個釋懷的笑容。
「但先生現在主動現身,我很高興,更向我們釋出善意,真的唯有感動了。」
吳鐵軍呼出一口氣,似乎放下了一樁心頭大事。
風印面罩之後的眼神也充滿了溫暖,低聲道:「有勞大家牽掛了。風某早已將此身獻於醫道;若是投身官場,勢必分薄精力,於我初衷相悖,實在難有任何興趣。」
吳鐵軍精神一振,低聲笑道:「先生這想法,與我的想法殊無二致;以先生這般本事,不管到哪裡都應該是被人供著的,何必要進入官場讓自己多一堆上級,套上許多的條條框框;官職再高,也高不過皇帝大將軍元帥和那些朝堂大員們。一旦進入,就算成了香餑餑,也難免為人所忌,為人所妒,平添許多煩惱和桎梏。」
「做一個自由人,游離於紅塵之外,不受權勢羈絆,從心而行,何其快活。」
「所以我對接先生回來做官,一直都不積極,嘿嘿……若是我能有先生這本事,也是絕對不會做官的。」
風印面色愈發和煦。
兩人就在這路口的大樹上,在枝葉的掩飾下,都是將自己化作了大樹的一部分,就算是有人湊巧在樹下路過或者用這棵樹做跳板經過,都極難發現他們。
風印這會的心情異常舒暢。
這種感覺很是莫名,卻又分外真實。
「這次是陷阱。」
風印趕緊開始說明:「我不知道你們知道了什麼消息,或者得到了什麼情報,但是這一次的陷阱太大,你們一旦動手,恐怕要完全折進去。」
「先生這話是何意?」吳鐵軍皺眉。
「你們是否以為,這事情與守備軍有關?所以擔心出大事,才提前行動?」
「不錯。」吳鐵軍承認。
「但是現在他們準備的充分,而且守備軍已經有軍隊高手錢家大院。」
風印嘆口氣:「我雖然不明白你們在策劃什麼,也不知道對方在準備什麼,但是我知道有一句話:任何造反都需要契機。」
「契機!造反的契機!」
吳鐵軍明顯被這句話驚住了,目瞪口呆:「難道已經成型?!」
風印道:「這幾天裡我一直在觀察這錢家大院,有軍隊的人在夤夜的時候進出;而且,裡面這幾天全是岳州上流名流。」
吳鐵軍臉色漆黑。
「我估計他們都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旦你們動手,立即形成對峙;然後上層博弈,拖延時間;岳州沸騰,守備軍全員振奮,有兵變之兆。」
「而那個時候,需要人頭來平息兵變……」
「天南青衣一旦被拉進去,基本就完了。」
「或者說在此同時,或者之前,或者之後,軍隊被鼓動,什麼官逼民反等等啥的,反正你們自己去想,岳州易主,並非不能。」
「整個大秦,或者是整個天南道,或許被拖進泥沼中。」
「而從此大齊和大燕,天南這裡高枕無憂,甚至成為進可攻退可守的……」
風印淡淡道:「若我是燕國或者齊國的人,這樣的局面,才是我真正想要的,而不是僅僅只是一個大秦天南的彩虹天衣。」
吳鐵軍額頭山冷汗涔涔落下來。
不得不說,風印所說的,乃是齊國與燕國最最想要看到的局面。
若是這種事情真的發生,哪怕只是成功一半甚至三分之一,都是對方夢寐以求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4-1 06:43 PM 編輯
第七十九章 贈藥
驀然的,吳鐵軍突然用奇異的目光看著風印:「先生,你這……你這完全可以說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您這是大將之材啊。」
風印頓時無語:「這不很正常的事情嗎?難道你就沒想到?」
「正常的事情……」
吳鐵軍暈了。
您管這種運籌帷幄神機妙算,叫做正常?
這……我感覺我和您處的不是同一個世界……
風印真沒感覺這有啥。
畢竟前世上下五千年的歷史,咱也略知一二,尤其是那些名將傳說,兵法解析,不知道看過多少。
這種邊陲重鎮出現這種局面,那麼敵人想要這麼做,基本推一推就出來了。
這不要說是自己,隨便來個中學生,只要給他這些資料,他也就能推出來了吧?這也值得稀奇?
但他卻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不是地球。
兵法韜略,更加是不可能外傳的;在這等還是冷兵器作戰,人力堆積戰力的世界,風印前世隨便能接觸到的東西,在這裡都是不可能的。
他的有些思維固然不如這裡的人,但是有些思維卻是真的領先這邊一個世界!
絕不誇張!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吳鐵軍虛心求教。
「接下來該怎麼辦!」
風印被這個問題嚇到了:「我哪知道你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吳鐵軍撓頭,眼神迷惘。
這……您咋又撂挑子了?
「我也不知道你們知道了什麼,更不知道你們行動計劃,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一個推測,咋能知道你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這我哪敢建議?」
風印感覺這傢伙是不是瘋了。
吳鐵軍撓撓頭,感覺自己糊塗了:「那要不要我跟你說說?」
「……」
風印眼神也有些茫然。
你和我說說?算怎麼回事?
哪怕你解釋的清清楚楚,我也是不敢幫你們下決定的!
突然靈光一閃,道:「我這麼說吧,你們之前的情報是嫌疑,這你明白吧?就是對方有造反的可能。所以你們要行動,將這個隱患消除?對吧?」
吳鐵軍忍不住的想要拍大腿,幸虧死死的忍住了:「對啊對啊。」
「但是現在不同的情況在於……你們已經知道了對方已經肯定會造反!也就是說,對方就是一夥反賊!那你們的行動就不能跟之前一樣了。這樣你明白沒?」
吳鐵軍恍然大悟:「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
「既然明確了之前的差距,那麼以後怎麼行動還要我說啊?」風印一臉無語。
「不用了不用了。」
吳鐵軍頓時輕鬆了一大半。
其實就是一個信息差的問題。
這只是個嫌疑犯,自然要走這個正常程序;但這是個殺人犯;行動就不一樣了。
吳鐵軍乃是明白人,只不過是死板了一點而已。
一點就透。
嗯,不點不透。
果然吳鐵軍在放鬆之後,就開始直通通提要求了:「先生,咱們這一次動作雖然沒繼續,但是,已經定了調子,遲早還要動作,而且絕對很慘烈,絕無取消的可能,眼前種種,亦入先生法眼,肯定會有大量傷亡,而且還大有可能難以啃得下。」
風印斜眼:「嗯?」
我早就在等你這一句了。
吳鐵軍撓撓頭:「不知先生的那種丹藥鑽研……可有成果了嗎?沒成果也沒關係,只要有上次的那種湯藥,也是大有裨益……能否給一些?」
剛剛談得很投機,這傢伙就開始要好處了,看來這濃眉大眼的傢伙,很是懂得選時機啊!
「不過寥寥數日,談何完全成功,不過我在岳州搜集到一批合用的藥材,僥倖成功了一把,共得六顆成品,我須得留下一顆備用,你給何老大人帶過去五顆,這個僅供何老大人,莫要隨意濫用。」
「這次僥倖功成,讓我對祖傳靈藥有了更多的的認識,也伴生了一些個半成品,雖然是半成品,但效果還要在比之前你們受傷的時候服用的那些之上,你可帶些回去。」
風印道:「半成品丹藥雖有一百多粒;但終究是半成品,超過一定時限,藥力就會漸漸流失。必須要盡快服用,所以……不要怕消耗。」
「那太好了!」
吳鐵軍興奮得頭皮發麻,比上次靈藥還要更好效果的丹藥,那何異是一百多條命啊!
這次真的是賺大了。
兄弟們的性命,也瞬時多了一層保證。
風印有些納悶:「那天晚上有行動,我不是給了費副隊正二十顆了?」
「???」
吳鐵軍瞪圓了眼睛:「你給過費心語?」
「是啊。」
吳鐵軍剎那間就暴躁了,差點壓不住脾氣吼出聲:「那個糞坑,哇操特萊萊的;居然敢中飽私囊!」
風印一臉斯巴達:「……」
「我這次回去,我打不出他的青屎,就算他晚上沒吃菠菜!」吳鐵軍氣勢驚人。
風印一臉的扭曲。
我真的好害怕聽到這種話,總讓我有一種胃裡翻湧的感覺……
「先生可還有什麼吩咐?」吳鐵軍想回去了。
這次得到的消息太重要。
「你拿了好處就算了?」
風印翻翻白眼,開始提出自己的要求:「吳隊正,咱們這次岳州再會,算巧合也算緣法,你得了我的靈藥,也要有所付出,還記得我之前提出的靈魄珠,還有煉製藥物的損耗,都是要你幫我補充的,要不然我怎麼繼續。」
「這肯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吳鐵軍拍著胸脯保證,差點將自己的心掏出來作保證。
「我該如何聯繫先生?」
「明日你去南城門值守,我會找你。」
「好,那平常怎麼聯繫,我是說,我該如何主動聯絡先生?」
「我不會離你們太遠。」
「好。」
「我要走了。」
「先生先走,我再等一會兒,看看動靜,若是有什麼尾巴,都給先生料理掉,小心駛得萬年船。」
「好。」
風印身子一閃,化作了一片陰影,吳鐵軍瞠目結舌的看著,一道淡淡的影子居然以凌空虛度的方式,一掠三百米還沒有停下來,一直到徹底消失,愣是沒有落下地面換氣。
「我去……」
吳鐵軍頭皮發麻:「這位風郎中的修為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高了?這不應該啊……肯定別有原因。」
風印借助手中的墨蠶絲一口氣飛出去五百米,這才落下來,手一抖將墨蠶絲收起。
這墨蠶絲還真是好寶貝,乃是之前完成任務的時候,從一個目標人物身上搜出來的,足足有六百來米長。
這玩意質地殊異,既堅且韌,細若游絲,卻能承受數百斤的重量,通體灰黑色,在夜幕中或者是傍晚的時候使用,簡直是無形無影,乃是風印目前高來高去完成任務的第一輔助。
每次使用,都有一種蜘蛛俠的感覺……
身子落下,就此消失不見。
那邊的吳鐵軍一直有關注這邊的動靜,確認沒有人跟蹤,也沒有任何動靜流洩,還是足足等了兩刻鐘之後,這才悄然離開。
直奔天南青衣部何必去所在。
這可是巨大的利好消息!
尤其懷中的一百多顆救命靈藥,更加是無上寶貝!
雖然有時間限制,但仍舊是其他人想搞也搞不到的優質戰略資源。
……
何必去這會正在書房中等待消息。
大網已經完全撒開。
現在就等吳鐵軍那邊打響,只要戰鬥一起,天南的紫衣部,黑衣部,血衣部,藍衣部,黃衣部……等,都會即時響應。
這一戰,不容有失。
「就是我青衣部,此戰必然損失良多……可惜,可惜了這麼多的好漢子。」
何必去深深嘆息,連臉上的皺紋,也都深刻了不少,白髮,也愈發晶瑩。
但對此縱然有再多的不忍心,卻仍舊只能如此做。
任何大事要做,都必須要有犧牲。
不管你願意不願意。
這些付出,都是必然的,無法改變。
正在嘆息的時候,就聽見外面突然間嘈雜起來。
隨即就是費心語的聲音怒沖沖的問道:「吳鐵軍呢?這個王八羔子怎麼回事?耍著老子們玩呢?難不成真回去睡大頭覺了?還想不想好了?」
「怎麼回事?」
何必去對於突如其來的喧鬧也是心生詫異,費心語怎麼回來了?
他們不是行動去了嗎?
出去一看,只見費心語帶著六十個人在門外列隊,費心語兀自在罵罵咧咧:「吳鐵軍呢?狗日的王八羔子,快點出來給老子一個解釋,你下令行動,帶著人出去,結果前腳出去,轉屁股就撤回,你他娘這所謂的行動就是帶著人去打個轉,居然還疲勞了,咋不疲勞死你丫的呢,睡大頭覺直接睡過去吧!」
何必去聞言頓時腦袋都大了三圈:「行動撤銷了?什麼什麼大頭覺?」
「您該去問吳鐵軍那廝,以往三五七天不合眼也不當回事,現在嬌貴了,才兩天沒睡覺就受不了!」
費心語怒氣沖沖道:「就算情況有變化也得說明一二啊,他給出的理由是他太疲勞了,想歇歇,這不是溜著人玩嗎?他娘的遛狗呢?」
何必去頭痛欲裂的摀住了額頭。
我才剛通知各部策應完全……結果我們這邊將行動給取消了!
吳鐵軍不見回來,就來個費心語這種誰都罵的傢伙跟自己報備。
這是欺負老子發不動火了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4-1 06:50 PM 編輯
第八十章 此事不宜外傳
「你這王八羔子要找吳鐵軍,去他那裡找,到老夫這裡逼逼賴賴的什麼?」何必去咬牙。只感覺手抖,想打人。
「我要能找到他,我能來找您?誰知道這廝跑哪睡覺去了?」
「那為什麼取消行動?」
「他說他很疲勞,就是這個理由,糊弄鬼唄,肯定是情況突然有變,臨時編了這麼蹩腳的理由!」
「操,你既然知道還到老子這裡來找吳鐵軍的麻煩?你他娘分明是來給他求情的!」何必去七竅生煙。
這兩個二逼居然將自己當做傻子來糊弄,以為自己也是底下那些大頭兵嗎?!
「我才不會給吳鐵軍這狗日的求情呢!」
費心語一揚頭:「他不來匯報,我當然得來拍拍您的馬屁,萬一吳鐵軍被您貶成了小兵,我這也屬於提前投資,順勢上位。」
「順勢上位你奶奶個頭!」
何必去破口大罵:「就你個雜碎還想上位,等下輩子吧!你小子真的哪都挺好的,怎麼就長了張嘴呢?去把嘴縫起來,再來找老夫!」
話音未落,怒沖沖衣袖一拂,轉回房中,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費心語眼珠子轉了轉,振臂喝道:「吳鐵軍那兔崽子不在這困覺,弟兄們,咱們去別處找!走走走,我帶你們去飄香樓,吳鐵軍肯定在那邊,睡死在哪個女人的肚皮上了!」
「嗷吼!」
「哈哈哈,隊正肯定在那快活,走走走,別去晚了。」
「說啥也不能讓吳隊正吃獨食!」
在費心語率領下,一行人很迅速的腳底抹油,轉眼就溜得無影無蹤。
何必去氣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我不怪你們臨時取消行動,既然取消,必有緣故。
只要我知道了變故因由一切都好說。
而且避免了犧牲也是件大好事。
但是你們兩個傻子來忽悠老夫算怎麼回事?
可不管怎麼回事,還是得馬上將消息傳出去。
「行動取消了。」
片刻後,天南三星灰頭土臉的跑了回來:「已經通知到了。」
「怎麼樣?」
「能怎麼樣,被罵得狗血淋頭。」三人臉上肌肉抽搐。
各部能夠駐天南的主事者,哪有一個是等閒之輩?
一個個不僅是修為高,計謀足,辦事雷厲風行,而且一個個也都是殺人不眨眼,罵人滔滔不絕的軍旅出身。
輪到罵人損人擦人十八輩祖宗的本事,未必比費心語稍遜,平日裡還要端著身份,這下子逮到機會,能不好好痛快痛快嘴,何況這事本身就是青衣這邊辦得不地道,被罵也只能被動挨著!
天南三星剛剛才去通知行動開始了,不過片刻又通知了行動取消了……
前後間隔,真沒多點時間,也就不到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
其間時間間隔雖短,但已經足夠各部長官雷厲風行的將事情安排了下去,恰好這邊剛剛佈置完任務,下達完命令,天南三星就過來說是行動取消了。
這一肚子火,那還能小了?
直接將天南三星罵的狗血淋頭,連帶著向來很尊敬的何必去,也是被各部主事從裡到外的好好問候了一遍。
雖然沒有當面罵,但是何必去這會的臉皮是真正火辣辣的。
這幫傢伙居然敢罵我!
看我以後找到機會不一個個的收拾他們!
現在真正的問題是,吳鐵軍這個兔崽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麼大的事兒,居然不來和老夫通知一聲,自己直接做了決定,這事肯定小不了……
何必去一夜沒睡,一個勁的胡思亂想,就那麼一直的等著。
他知道吳鐵軍一定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理由,這一點,他深信不疑。
但是這個理由沒到之前,心裡卻是無論如何也放不下來,只能一直懸著。
終於終於,吳鐵軍回來了。
吳隊正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來到了何必去門口,神色警惕,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壓低了聲音:「老大人在不?」
話音未落,已經被何必去揪著脖頸子擒了進去:「在你姥姥個頭!你到底發哪門子瘋?來到老夫這,至於這麼的鬼祟嗎?」
好似爆棚雨的唾沫星子瞬間就噴了吳鐵軍一臉。
吳鐵軍嘻嘻的笑著,不管對方被怎麼罵,仍是一臉振奮,就好像是很樂意被罵一樣,樂此不疲,樂不思蜀。
等到何必去脾氣消下去一點,才道:「老大人,重大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你小子現在主意大了,這麼大的動作,說撤就撤了……」
何必去愣了愣,隨即突然間睜大了眼睛:「你小子不會是找到風郎中了吧?」
「沒有。」
吳鐵軍搖頭若撥浪鼓。
何必去橫了他一眼:「那你高興個屁,我實在是想不出還能有什麼重大好消息能讓你決意中止行動。」
「是風郎中找上了我,這是不是重大好消息!」吳鐵軍道。
「砰!」
吳鐵軍被一腳踹出去貼在牆上滑了下來,何必去氣湧如山:「這特麼有什麼兩樣嗎?你玩老夫是吧?」
「大人此言差矣。」
吳鐵軍認真堅持道:「這裡面有個主動與被動的區別,怎麼就一樣了,大大的不同,差天共地。」
「我他媽!」
何必去鼻子都歪了,剎那間有拔刀的衝動。
這個王八蛋就不能和他好好說話,以往那個濃眉大眼,一根筋的死木疙瘩呢?
「風郎中在哪?安全不安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話快說,有屁就放!」
「大人此言差矣,卑職在大人這裡向來是只敢說話,哪裡敢放屁,只有費心語那廝才敢目無尊卑,肆無忌憚。」
「我操你爺爺!」
何必去鏘的一聲將刀拔出半截,怒髮衝冠,橫眉立目,怒不可遏。
這混蛋看來是遇到了喜事,才敢這麼跟自己開玩笑,但是老夫已經焦急得要死要活了,那有興趣跟你逗悶子?
天南三星就在旁邊站著守著,翻著白眼看著天花板。
您老若是當真有種,就一刀剁下去,我們絕對不攔著,反而給您鼓掌喝彩,讚您老一句真漢子!
您這裝模作樣給誰看呢?誰不知道您最喜歡這個強種?
這個貌似濃眉大眼,表面一根筋,好像白饅頭,實則黑芝麻湯圓的傢伙,哪裡惹人疼了?
「大人,有喜事,有大喜事。」
吳鐵軍嘻嘻一笑,再次報喜,隨即慎重道:「此事甚為重要,需防隔牆有耳,他們三個……」
噗!
噗!
噗!
天南三星不由分說,齊齊動作,每個人都惡狠狠的踹了吳鐵軍一腳,然後氣哼哼的魚貫而去:「吳鐵軍,你有種!你特麼以後等著你老子我的!」
這王八羔子實在是太氣人,不揍他實在是嚥不下這口氣。
居然將我們往外趕。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這等過節日後定要找回,不找回來,誓不罷休!
何必去嘆口氣,一臉無奈加感嘆。
若是天南三星都不可信賴,那整個天南道自己也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了,吳鐵軍今天這是腦子抽了吧?
老夫是稀罕你吳鐵軍,也看重你,但就信任度而言,天南三星還要在你吳鐵軍之上,誰給你的自信,說什麼甚為重要,道什麼隔牆有耳?!
吳鐵軍神色自若,施施然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又得罪人了,但是沒辦法,這件事情所牽扯的後果實在是太大了,即便天南三星也要趕出去。
信任歸可以信任。
但有些事情能不讓太多人知道還是不能讓那麼多人知道的好。
這就是吳鐵軍的堅持,從一始終,矢志不移。
「到底啥事?」
何必去感覺今晚上已經嘆完了一輩子的氣。
「是這樣……」
吳鐵軍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風郎中的藥,在多次嘗試配置之後,再次成功了一爐,共得六顆,其中五顆都在這裡了,風先生那邊就留下了一顆……」
吳鐵軍極為小聲道:「這次的五顆藥,估計能讓大人的身體和內傷,發生從根本上的改變……最起碼的,就算不能根治那冰天寒毒,也能起到標本兼治的效果……我估計,至少在之後的三五年時間內,大人可以一直處在巔峰修為狀態,隨心全力出手,不虞後患。」
「卑職認為……這就是我們天南道青衣目前最值得保守的秘密。」
何必去的眼睛不錯神的盯著那小玉瓶,臉上驀然湧現充滿激動的潮紅。
縱使他年齡大了,心境沉穩,自詡沉得住氣,但自家最知自己事,若是冰天寒毒再沒有辦法制衡,自己的壽命,最多最多不會超過三年!
一旦傷勢爆發,極度冰寒將會從內而外,整個人化作冰雕,徹底僵死。
之前得益於風印所增的靈丹相助,令到傷勢有所好轉,但經過反算苗森森之局,雖然大或全勝,卻也將暫時壓制寒毒的靈藥效力消耗了七七八八,死亡陰影仍舊。
再加上風印的下落不明,更是百上加斤,心理壓力更甚!
而今聽聞風印再現,更有五顆丹藥在手,卻直接將那些個隱患,一股腦的祛除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這五顆靈丹的藥效未如吳鐵軍的預期,不能盡數祛除冰天寒毒,只要知曉了風印的下落,再制靈藥就是,這次可是一股腦的製成了五顆,顯然製藥心得大大增加。
這麼算下來,從此刻開始,自己也不用擔心所謂的冰天寒毒羈絆。
這道生命的桎梏,終於可以祛除了!
死亡陰影,滾蛋吧!
「好!」
何必去接過玉瓶,竭力控制自己平靜下來,但身子卻還是好似不受控的微微顫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八十一章 何必去痊癒
何必去絕對不怕死。
但是能活下去,誰又會當真想死?
更遑論何必去萬分的清楚,如果自己的冰天寒毒真的能夠完全痊癒,那就真的是足以改變天南諜報戰局的驚天變化!
吳鐵軍的判斷一點都沒錯!
「風先生還說了什麼?」何必去問道。
「還說了這一次行動的事情……」吳鐵軍壓低了聲音。
何必去臉色一變再變。
「我們錯算了一步。」
何必去輕輕嘆息:「看來,苗森森的佈置,已經到了我們所預測的最壞的階段。」
突然一陣慶幸:「幸虧你沒發動,要是真的導致那種後果,天南……可就完了。」
吳鐵軍想起來也是一身汗:「大人說的是。這次多虧了風郎中。」
「這事兒,事不宜遲,要必須安排通知。」何必去臉色凝重,立即就要出去。
「大人!」吳鐵軍急忙攔住。
「風先生只說讓老大人盡快服用,他這次的丹藥成品的效能與之前的那顆無異,但收聚純化靈氣方面尚有不足,丹藥內蘊的靈力會隨著時間點滴流失,所以要盡快服用。」
吳鐵軍道:「服用一顆,待到完全催化之後,立即服用第二顆,第三顆;先生再三說明,千萬莫要捨不得用,時間拖得長了,藥力只會白白散逸,得不償失。」
「萬萬不能拖,卑職認為,現在服用最佳。」
何必去點點頭,道:「嗯,我明白了。通知完就服用。」
「大人此言差矣,那事情不急在一時半刻,大人還是這就服用吧,卑職在此為大人護法。」
吳鐵軍站在一邊,擺出一副『你不吃藥我就不走』的架勢。
何必去無奈的嘆口氣。
「好吧……有勞。」
何必去從來不是拖泥帶水之人,而且這強種也絕對是說到做到。有這傢伙在這裡,自己甭想幹別的。
於是立刻取出一顆,剝掉蠟殼,放入了嘴裡。
這一次,再沒有試探,再沒有用自身靈氣包裹丹藥,而是直接放開全身經脈,甚至放開了對冰天寒毒的壓制。
全力催動藥力,策動藥力與本身靈力融合。
與此同時,舊患之處,失去壓製冰寒的力量,有如極限爆發一般的反撲突襲。
這是必然要做的行險之舉,冰寒之毒之所以如此難纏,除了其難以消融化解之外,就是在失去制衡之後的反向極限爆發,何必去須得時刻以本身修為功力壓制,致令本身能夠調動的修為功力極為有限,談何消融化解寒毒。
事實上,若不是四肢百骸正自湧現出來一股無與倫比的暖融融力量,暴走的冰寒之力,當真足以瞬間將何必去冰凍僵化,一命嗚呼。
然而有法有破,此際得益於藥力的效能,再綜合何必去的本身靈力,強弱之勢逆轉,何必去的功體靈能形成排山倒海之勢,無任四面八方,向著寒毒圍剿過去,勢如破竹。
剎那間,何必去體內宛如冰火兩重天,半邊身子結起了白霜,半邊身子熱氣騰騰,如同火炭。
隨著時間過去,冰天寒毒開始緩緩退卻,化作了騰騰冷霧,從何必去身上蒸發出來。
顯而易見,這是體內寒毒正在大量消融的跡象。
何必去大汗淋漓,全力催動丹藥藥力,他迅速判斷出,這一波的冰火衝擊,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寒毒,被自己消融控制住了,內息連番牽引之餘,一口帶著冰渣的鮮血,被一口噴了出來。
剎那間,整個書房的溫度開始急驟下降。
書桌上,原本還冒著熱氣的茶水,瞬時失去溫度,快速結冰,更隨著啪的一聲脆響,水杯碎裂,只剩下一個冰坨,屹立在桌子上,內中還包裹著茶葉。
身在此間,即便是吳鐵軍這等修為的能者也倍覺冰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吳鐵軍應變神速,快手快腳的從旁拿過來一床棉被,將這一口血液冰渣,裹在了被子裡包了起來。
想扔出去,但是想想扔出去會暴露,於是扔在牆角。
何必去臉上浮現莫名輕鬆,毫無遲疑的取出第二顆,服用下去。
半晌過後,再次將一口冰寒鮮血噴了出來。
而此刻冰火交煎的跡象又有變化,冰天寒毒所能佔據的區域肉眼可見的消退泰半;原本佔據半邊身體,但現在就已經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了。
第三顆丹藥,第四顆丹藥……
寒毒被消融逼出來的越來越多,慢慢只剩下左肩左手臂,尚被一片幽藍侵佔。
何必去深深吸了一口氣,刀光驀然一閃,肩膀血脈,竟被斬破。
體內瘋狂運行靈力,將全身功力盡數聚集於此,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幽藍的血液,陡然自傷口中激射而出。
這道幽藍血液也被吳鐵軍用早早就準備好的桶接住,一滴也沒有灑落。
何必去眼見得手,又往手肘一刀,又是幽藍血液噴濺,再來手腕一刀……
最終,就只有半隻手掌仍被那幽藍色澤佔據,一時間無法排除。
何必去緩緩舒了一口氣,徐徐收功,臉上雖然儘是失血後的蒼白,但精神振奮卻是空前,兩眼中精光閃爍。
顯而易見,困擾其三十餘年的沉痾,剛才旦夕之間,當真近乎完全痊癒了。
「大人,你怎麼……」吳鐵軍看著何必去那半隻手掌的冰天寒毒,心下滿是不解。
「剩下的這些已不足為患,只要冰天寒毒不存於內腑之中,隨時都可以逼出去。」
何必去道:「一次性痊癒,自然是好,卻過於浪費了。」
「風先生雖言丹藥有時效性,但一時三刻之間總不至於逸散太多,我打算休養數日,將身體調養到最佳狀態,等到將失血補回之後,神完氣足的時候再服用,除了可以一舉排出冰天寒毒餘毒之外,更可借助丹藥靈效,併合我這三十年的積累,嘗試衝關!」
何必去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憧憬:「我有極高的預期,那時候很大機會,可以……一舉衝關功成。」
「大人!」
吳鐵軍身體都顫抖起來:「您……要突破天品了嗎?」聲音中儘是莫名驚喜。
「放屁!」
何必去都氣樂了:「你想什麼呢?我在中毒之前,不過地級一品,三十年的積累,能夠突破二品,達到三品,就已經是巨大的進步,天品?!你想什麼呢!」
「那也是天大的好事,想想怎麼了?!」
吳鐵軍笑得嘴角都裂到了耳根。
「大人實力突破,大幅度精進,咱們這天南道,從此便穩妥了!」
何必去微微一笑,心情亦是大好,與吳鐵軍一起將房間收拾,正如吳鐵軍所說,這件事情,真的不能讓太多人知道。
就算天南三星,也不行。
非是信不過天南三星,但一件事知道的人多了,難免會有蛛絲馬跡外洩,好比對敵的時候,敵人未必不能從天南三星的反應上看出來,又比如何必去陷入看來必死之地的時候,天南三星卻並不太擔心……都可能造成破局,乃至被有心人反算的局勢之中。
佈局之初,將敵人想得更高明一點,會令佈局更穩健,也更少破綻!
「風先生真乃神人,這等神藥,也可復刻,醫道未來可期。」
何必去嘆口氣:「江湖小鎮,是他主動離開的吧?」
「是。」
「他果然不願意到彩虹天衣任職吧?」
「是。」
「哎,情理中事,不算多意外。」
何必去嘆息一聲:「無需現身露出面,僅憑幾顆丹藥就改變天南大局……這等通天手段,卻……」
「風先生始終在為國出力。」
吳鐵軍道:「他只是不喜受人掣肘,保守最大限度的自由之身而已,相信大人也更加的清楚,以風先生的醫道手段,當真進入了彩虹天衣,不管是看來多麼自由的職位,仍舊有很多事情避免不了的,即便是老大人您,就敢說護得風先生周全嗎?」
「不用再說了。」
何必去揮手道:「我懂。」
他踱了兩步,道:「風先生不願在彩虹天衣供職,這無所謂,只要他心向咱們大秦,其他不過末節。但你還是要將這自由行走的身份令牌給風先生帶過去。風先生身上有我們彩虹天衣的牌子,日後行道江湖,總能少很多麻煩。」
「至於別的官面地位,老夫負責為他抹掉痕跡就是。」
何必去淡淡道:「這點事,或許老夫痊癒之前做不到,但在我如今身體痊癒,實力恢復到了鼎盛事情的情況下,再不是什麼事兒。」
吳鐵軍沒有說話,他這會說什麼都不合適。
這件事情說不上人走茶涼,也說不上鳥盡弓藏,而是一種對現實的認知,不管你這個人多麼有用,曾經有過多少功績,但是在你的壽命所有人都知道只剩下三五年的情況下,得到的幫助或者供給都是要有所折扣、有其上限的,這是必然要遭遇到的狀況,最是現實。
這在有些人看來,未免涼薄,未免讓人心寒。
但這卻是何必去的選擇,他選擇在自己生命的最後階段,發揮餘熱,培養接班人,確保身死之後,帝國大事不至於有任何的紕漏,所有職能運轉必須與之前一樣,不能出現任何問題,這種穩定,才是何必去、彩虹天衣高層乃至帝國樂於看到的。
而這種涉及高層的運轉情況之下,很多人都會不欺然間生出一種錯覺,那就是:何必去已經完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八十二章 孔高寒到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何必去辦事,還能有人給面子就已經很不錯了,尤其是在高層的一些辦事員那裡。
可以說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也可以說人未走,茶已涼,人心如是,亙古如是!
畢竟,就算何必去有能力懲治他們,不可能在這段最關鍵的時間裡真的將他們如何如之何,那樣只會給自己的繼任者造成更多的麻煩。
但是現在,何必去傷勢盡復,底氣十足,老子讓你辦事,你敢給我用別的心思,我一巴掌拍死你!斷斷沒有人敢說什麼!打官司就算打到青冥大尊那裡,何必去也是有必勝的把握,十足的底氣!
無論是這個世界,還是風印的前世,現實始終是這麼的現實!
「是。」
「風先生要的東西,都在我這裡,你等會全部帶走,給先生帶過去。」
何必去淡淡道:「妖族靈魄珠,我手頭上就只得十八顆,加上總部送過來的兩顆高階的,也不過二十顆。希望這些,夠風先生暫且應用。後續我會繼續想辦法,能搞到多少,就搞多少,還有其他藥材,也是如此。」
他看著吳鐵軍:「這些話,你記得要帶到……不要詢問風先生製藥的藥材為何,只聞他需要什麼藥材就好。」
「是!」吳鐵軍認真道。
「還有……」何必去看著吳鐵軍道:「風先生應該不會只給你這五顆藥吧?其他的那種練廢了的,但是對內傷有效果的,想必也都給你了吧?」
吳鐵軍瞪著眼睛,矢口否認:「沒有!風先生一顆也沒給!」
何必去哼了一聲,直接伸出手:「拿出來!」
吳鐵軍一臉被割了肉的表情,喃喃道:「真沒……真沒多少。」
何必去怒道:「拿出來!風先生煉了藥,給了你,等於給了你不少條兄弟的性命;但是風先生的耗費必然巨大;這筆錢,你補得起?沒有靈藥作為交換,老夫也不能動用彩虹天衣的資源彌補先生,這一節,你不明白?」
吳鐵軍被戳中軟肋,頓時垂頭喪氣,他補不起。
他的整個小隊,全部加起來也補不起。
沒錢,就是難得硬氣!
忍著心痛顫抖著手,將藥掏了出來,緊緊的攥在手裡,哀求道:「老大人,給我們青衣小隊多留點……」
何必去沒好氣的道:「我也沒說要全部截留,給你留一半,夠了吧?你這吃獨食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不給其他人一些好處,怎麼能釣到大魚?怎麼能將他們變成源源不斷的財源!你這小氣勁能成什麼大事,上位者首重格局知道嗎?」
「一半?!夠了夠了!」
吳鐵軍大喜過望。
何必去打開一開,數了數丹藥數目登時臉色一變,分外後悔地看著吳鐵軍,當場就要反悔:「怎麼這麼多?你們怎麼用的完!」
何必去也根本沒有想到,這等神奇的藥,這位風先生居然一次性給了一百六十顆!
這麼多!
一半可就是八十顆啊!
何必去猜測這種半成品靈藥等多也就十幾二十顆,這才一開口就允諾半數的。
吳鐵軍區區一個小隊就配給八十顆神藥?
何必去感覺這實在是太浪費了!
這可是療復內傷、命元不盡的神藥啊!
「大人此言差矣!」
吳鐵軍頓時瞪起了眼睛據理力爭:「我們一時用不完,可以留著慢慢用。再說大人剛才親口說的,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反悔。」
何必去皺眉:「我覺得三十顆就已經很多了……你也不用太……」
「大人!大人您不能食言而肥啊……」
吳鐵軍寸步不讓。
到後來何必去說給六十顆,都不願意。
「八十顆,一顆也不能少。七十九顆都不行!」吳鐵軍態度堅決到了一定地步。
何必去氣的臉都發青了,拿出八十顆:「滾!立即滾!馬上滾!不要讓老夫再見到你這個強種!」
「好勒!」
吳鐵軍轉身就走。
「記得這藥乃是上次江湖小鎮沒有用完剩下來的,風先生的存在,不能暴露。」
「曉得勒。」
「哎,滾吧!」
「大人,據我所知,費心語自己還私藏了二十顆。」
「費心語??」
「千真萬確!風先生和我說的!費心語這個傢伙真不是個東西,居然假公濟私,中飽私囊。大人,卑職以為,這種風氣不可漲,必須嚴懲!」
「嗯,我知道了。」
「卑職告退。」
……
吳鐵軍終於走了。
何必去一腳將吳鐵軍剛才坐的椅子踢得稀爛,好似已經將這個強種踢零碎了,長長的舒了口氣,揚聲道:「發請柬,請幾位各部主事,到我這裡來開個會。就說有要事相商。」
「是。大人,他們來之後,恐怕說話會不好聽,畢竟今晚這個事兒剛剛出了……」
「呵呵,在老夫面前,我看誰敢!」
何必去現在可是底氣十足,那聲勢豈能弱了,端的是目無餘子,目空一切,目中無人了!
當下,天南三星去請人了。
何必去施施然的泡上一杯茶,又用靈力將房中整個清掃一遍,確認沒有任何的血腥味以及異狀,要知道,這在之前,他可是萬萬不捨得這麼動用靈力的。
但是今天,當下,呵呵,這都不是事!
心情舒暢,喝茶想事,嗯,這傷,肯定還是要裝一段時間的,不管是對誰,就算是彩虹天衣那些老東西,也還是要裝一下滴……倒要看看到底有誰對老夫不滿不敬。
這可不是陰險,陰損,是智慧,是睿智!
老夫這一把肯定是要哼哼哼的!
正在想到妙處,想到自己將楚笑談那廝抓住狠狠一頓狂揍的時候……只是想一想,就突然的笑歪了嘴。
真他媽爽!
就這貨和我作對,做對一輩子了……
不對,老夫傷勢已癒,突破近在眼前,還有大把的好時光,談何一輩子,後半生肯定是要在欺負楚笑談那廝中渡過了,想想就美的慌!
正想到最美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道:「何必去可是在這裡面?」
赫然是一個老熟人的聲音。
何必去臉色一變,迅速將丹藥收起來,然後臉色刷一下子轉為蒼白,就是之前那種帶著隱隱死氣的顏色。
眼睛迅速的掃了一下,確認沒有什麼破綻,這才發出一個爽朗的笑聲,滿臉笑容的迎了出去。
親切至極的握住一位白衣老者的手,帶著久別重逢的親切與驚喜:「孔部長,您怎麼突然來了?事先也不打個招呼,啊哈哈,小弟真是驚喜莫名,雀躍萬分啊!」
外面一人,花白頭髮,一身勝雪白衣,面容清臒,很是慈和,一雙眼睛卻是異常清澈有光,最奇特的是,眉毛竟是半黑半白,劍眉如墨,唯有眉梢處,兩道白眉斜斜挑起。
這詭異的黑白眉形讓這張原本滿是悲憫的面容上平添了幾分凌厲。
正是彩虹天衣七部之白衣部,部長,孔高寒。
彩虹天衣引以為傲的神醫聖手,辣手閻羅。
醫病救人出聖手;
亂世行道舞鋼刀!
聖手鋼刀。
殺人比救人更在行!
說的便是這位孔老大人了。
孔高寒眼見何必去,臉上露出溫暖笑意,煦然道:「這不是被你誘惑過來了麼,你這老兒的傷勢現在如何了?雖說是服用了神藥,略有起色,可是你設局苗森森那一回,令到傷勢反覆,縱使神藥裨益,也是大大折損,讓我這心裡哪裡能夠放得下心來。」
說著說著突然愣了一愣,眼神一下子凝重了起來,旋即又充滿驚異之色。
何必去一臉感激:「孔大哥果然是我的好大哥,小弟真是慚愧,讓大哥操心這麼多,沒小弟有罪。」
但是孔高寒的眼神越來越見震驚,眼睛瞪得越來越大,手指頭開始顫抖:「你這……你這傷……」
何必去嘆口氣,用心灰意冷的口氣道:「左右也沒幾年了,還管什麼傷不傷,嚴重就嚴重吧,來來來,你我兄弟好久不見,且進來喝茶。」
孔高寒一把甩開何必去的手,壓低聲音怒道:「你將老夫當傻子糊弄呢?老夫是尋常修行者嗎?醫者望聞問切,望氣觀生乃是入門第一課,你這的老小子的傷勢分明已經痊癒了!因傷勢隱患所形成的面色蒼白跟刻意做作出來的面色蒼白,有著本質的差異,你這個該挨千刀的老匹夫!」
「我真的……」
「你再說一句沒痊癒試試?」
何必去咳嗽一聲:「就你行,就你行,你這老小子小點聲……你這老小子怎麼越老嗓門越大呢!」
孔高寒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步入內。
何必去現在有短處落在人家手裡,只好焉頭搭腦的跟上。
沒辦法,孔高寒比他大,往昔更是不止一次的救過何必去的命,何必去身患冰天寒毒三十年,能夠支持至今時今日,委實是賴此老良多,何必去平生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對這位聖手鋼刀,卻是很服氣,每次看到都是很尊敬,更別說被此老窺破虛實,更得賠小心。
「遭了,這老匹夫這次佔便宜是佔定了,竟然被他一眼就看破了。」
何必去心下懊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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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藥呢?
果不其然,孔高寒進入書房,就一把抓住了何必去的手,閉上眼睛,細細診脈。
「經脈通暢,丹田雷鳴,靈氣鼓脹,中宮澄澈,百脈俱通……嗯,就只剩還有一點餘毒,不過疥癬之患,只待餘毒一清,就是修為突破桎梏之刻,並和這數十年的積累,猛進一步不過等閒,甚至兩步也不是不能。」
孔高寒不禁喟嘆連連:「小何,你這三十年的苦心孤詣,苦盡甘來了。」
何必去淡淡道:「這條命,是幾個哥哥捨掉了自己的命才為我保下來的,每一天,我都十分珍惜,豈敢有片刻空閒。」
孔高寒深深嘆了一口氣,隨即展顏笑道:「不錯不錯,三十年的積累儼如大壩蓄水,一旦放開,必然是奔湧千里。不過,勢不可盡,莫要強求。」
「嗯,我記住了。」
何必去重重點頭。
孔高寒這才開心了起來:「你如今傷勢盡復,隨時可以更進一步,老夫總算是沒有辜負你幾個哥哥當日囑托,哎,將來到了地下,老夫也能有臉面去見他們了。」
何必去臉色也悲傷起來:「不敢或忘孔大哥這些年的悉心照拂。」
孔高寒嘆息著點點頭,道:「真要感謝我的話,就把你的仙丹妙藥拿出來給我開開眼界。」
「仙丹妙藥?什麼仙丹妙藥?」
何必去瞪大了眼睛:「孔大哥您這句話說得莫名其妙,這什麼神轉折……」
孔高寒頓時勃然大怒:「轉折個屁!你小子少給老夫裝蒜!能讓你恢復的東西,不是仙丹妙藥是什麼?趕緊拿出來?」
「我什麼時候恢復了我怎麼不知道?」何必去一臉詫異,言語間儘是誠摯。
「你……」
孔高寒勃然大怒,展開傳音之術,對何必去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大罵,老何家的祖宗十八代盡數倒霉。
「你和我哥結拜兄弟,我祖宗就是你祖宗。」
何必去聽而不聞,無動於衷,唯一動作就是搖頭。
我沒有。
我不是。
你不要瞎說。
什麼仙丹妙藥,我不知道。
良久良久之後,終於口乾舌燥,言詞匱乏的孔高寒洩了氣,頹然坐在椅子上,道:「我此行就是為了這個來的,這對於我大秦,實在是太重要了,你知道的,個中輕重,你自行斟酌。」
「真沒能給您的份。」何必去也不再否認:「我遵醫囑吩咐,將到手的全都吃完了,就還有最後一顆,那是等到修養好身體,借助藥力逼出餘毒之後,順勢突破。」
「肯定是不可能給你拿去做實驗,這個中輕重,你明白的。」
何必去很坦誠道:「孔大哥您就死了這條心吧!」
「真沒有別的嗎?」
孔高寒充滿了失落的問道。
「別的……」何必去躊躇一下。
「還有別的!!」孔高寒頓時精神大振,眼睛猛地冒出綠光。
何必去滿臉儘是苦笑,他習慣了跟這位老大哥說實話,到底是著了對方的道。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是何必去沒打算隱瞞的原因。
「確實還有些別的,但那位予藥醫者曾明言,這些都是煉製靈藥之餘的半失敗品,藥效不過是我服用那種的十分之一不到。」何必去解說道。
孔高寒翻個白眼,道:「所以說,你這老小子就是一個棒槌。」
「啊?」
「老夫也是醫者,也會製藥,從來只知道煉藥一旦不成功,就只會全數廢掉。哪有什麼成功、不成功,藥效大小之說?」
「嗯?還有這個說法嗎?可給我藥的那位醫者,就是給出兩種丹藥,藥效如一,內蘊卻差天共地,就如成品跟半成品一般……」
「呵呵,拿出來我看看。」
何必去倒是沒甚遲疑,拿出來兩粒交給孔高寒。
孔高寒更無猶疑,當下就開始研究,先是聞了聞,然後就抓在手上觀視,跟著又一點點往下刮粉末,然後放進嘴裡一點點咂摸品嚐。
「呸呸……咋這麼苦呢……」
孔高寒皺起了眉頭:「黃蓮味苦性寒,一般用來瀉火解毒固然上佳,但是用來做補藥,而且用量還如此之重……分明有悖藥理啊!」
「還有赤蔘?赤蔘如何能與黃蓮搭配?這是……靈玉芝,這幾種藥混在一起如何君臣佐使,誰主誰輔……這也是煉藥,這不是胡鬧嗎?」
孔高寒面孔皺起來,一臉不滿:「何必去,你不是在消遣我吧?」
何必去怒道:「孔高寒,你醫道修為淺薄,有眼不識泰山是你的事,但不要用你的淺薄認知,來詆毀別人好嗎?這麼多年了,你病也治不好,傷也治不好,如今卻好意思言之鑿鑿的懷疑別人的靈藥,想要藉機抬高你自己的學識淵博,驚艷藥理嗎?你咋弄不出治好我的仙丹呢?」
「我這……」
孔高寒張張嘴沒說話,一張老臉憋得通紅。
自己的的確確沒能治好何必去的傷,而人家治好了,這就是無法辯駁的事實。
「可這是真的不合藥理,貿然服用,如何療傷祛病,沒道理啊……」
孔高寒嘀咕著。
「你管人家的丹藥合不合藥理。」
何必去呵呵一聲:「我只知道人家的藥,管用,偏方治大病,知道不?」
療效才是硬道理,這句話乃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孔高寒老臉發熱,一時間無言以對,只好拿著藥繼續研究:「但這麼違背醫理的搭配不應該有任何的療效啊……這究竟怎麼一回事?」
心思百轉之下,始終百思不得其解。
何必去看得氣悶不已,道:「都說了療效才是硬道理,你這老兒也有舊傷在身,所謂能醫不自醫,你且吃一顆,看看效果,不就佐證孰是孰非,誰才有真能耐了嗎?」
孔高寒想想也是,反正何必去也不可能害自己,直接一仰頭就吃了一顆。
運功一催之下,此老兩眼驀地瞪大,只覺一股暖流,陡然升騰湧動,迅速走經脈過全身繞周天,然後直達多年內傷患處,就好像是溫熱的水流,直通通的敷了上去。
這種難以言喻的舒服感覺,讓孔高寒幾乎呻吟出聲,勉力忍下之餘,卻是萬二分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內傷正在一點點的好轉……
孔高寒震驚了,大巨巨驚。
這種感覺,分明是只有自己服用烈陽花的時候,才會出現,不,多半還不如現在的這種感覺。
烈陽花的靈植級數乃是不屬於凡間的東西,乃是當世頂級的天才地寶,不僅生長環境苛刻,更須三千年才得成熟一次。
端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異寶。
孔高寒早已經放棄尋找,實在是動用人力物力太多了而且還沒有結果。
勞民傷財的極致。
然而烈陽花藥性至炎至烈,就算真個到手,真個服用,過程也必然多有波折,哪能如當前這般,溫潤如水,潤物無聲的點滴療復內傷。
正在孔高寒滿心驚喜,震撼不已的時候……藥力突然消失了,消失的突兀至極。
孔高寒頓時渾身難受得忍不住了。
這好有一比,就是,我背上癢得不行了,然後有人伸手給我撓了一下,正好掃到了癢處,那種一瞬間的舒服勁就甭提了;但撓了這一下卻又不撓了,隨之而來的難受勁兒簡直是沒撓之前的還要更甚,更甚十幾倍!
「這藥效是沒得說,可內蘊也太少了吧!」
孔高寒腦門上寫滿了抓狂。
「這特麼……什麼樣的無良醫生才能造得出這種藥,隔靴搔癢……簡直是,簡直是……」
看著手中尚餘下的一顆丹藥,孔高寒一時間竟不捨得服用了,此藥雖然看來不符常理,但是這種藥效卻又哪裡能做的了假?
自己的傷勢多少年了,藥石無效。今天,可是破天荒的有感覺了。
但這是什麼原理?那種搭配分明是沒道理的……
作為一代神醫聖手,孔高寒從來都很知道一件事,偏方治大病,療效才是硬道理,有些方子看起來的確是沒啥道理,但對症治病卻往往有奇效。
這種事情,並非少見。
這一次,未必就不是自己錯了,活到老學到老,這一點,孔高寒還是知道的。
凡間紅塵的普通藥草,與那種真正的天材地寶相比,無論那一方面,都不能用普通的醫書藥理來解釋,這是板上釘釘的。
孔高寒此刻已是心有定見,立即取出來一個小小的精緻盤子,好幾個精緻的小用具,開始認認真真的拆解丹藥。
連何必去在旁邊,也不顧了。
專心致志,心無旁騖。
一點點的粉末被刮下來……
很快,一顆丹藥就被拆解完畢,隨著拆解散發出各種氣味……
跟著,所有藥都被孔高寒一點點放進嘴裡咂摸一遍,卻還是什麼都沒發現,唯一的作用就是自己的舌頭和嘴,已經苦的發麻了。
不僅如此,那種神奇的藥力,更隨著拆解而憑空消失了。
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藥效哪裡去了?」
孔高寒一聲怪叫,頭皮發麻;「這特麼是怎麼回事?」
轉頭看著何必去,皺眉,瞪眼,活像是看著仇人。
在一邊的何必去滿臉儘是無奈還有無視,深深嘆氣,與我何關?
你特麼是神醫你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問我?
我知道個球啊。
「藥呢?還有沒?」孔高寒眼珠子都紅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八十四章 雨露均沾
一共兩顆,自己被何必去忽悠著服用了一顆,然後解剖一顆,自然清潔溜溜。
「沒了!」
「再給我十顆!」
孔高寒知道這玩意兒肯定不會太多,開口要十顆,自然是獅子大開口,料想著何必去肯定會大發雷霆的拒絕,但卻強佔了討價還價的上風。
果不其然--
「不可能!」
何必去果然炸毛了:「你特麼是來這搞批發呢?當糖豆啊?十顆?!你這是搶劫還是要人命的?這一顆可就是一條命!」
「八顆!不能再少了!前面兩顆我給你算上了!」
「我呸,給你兩顆就已經是極限了,還妄想更多,真要研究,只怕八百顆也不夠你研究的,邊去,一顆也沒有!」
「六顆!我再給我六顆就好,真個研究不出,我就認命了,再也不會找你要了!」孔高寒咬牙。他的內心底線,是四顆。
只等何必去再爆發一次,自己就咬死四顆,估計這傢伙肯定會給。
但是下一刻……
「罷了罷了,老子就當送瘟神,給你六顆就是!」
何必去逕自扔出來六顆:「你可是自己說的,不夠用也不找我要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
孔高寒看著掌心的六顆藥,剎那間,只感覺自己在風中凌亂了。
這特麼……這你媽……這……這怎麼回事兒這是?
這等靈藥,這麼多的數目,竟然就這麼輕易就到手了?
今天怎麼全是怪事,胡亂拼湊的丹藥靈效如神,不敢奢望又六顆靈丹,如期到手,一時懵然的孔高寒突然醒悟:「何必去!你特麼跟老子說實話,你到底有多少?!」
情急之下,竟然連『老夫』都不自稱了,直接開始自稱『老子』。
剎那間,儒雅的神醫風度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辣手閻羅的強盜風範。
「沒,沒多少了……」
「沒多少是多少?!」
何必去咳嗽一聲,正要說話,卻聽見外面風聲呼呼,幾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裡落在院子裡。
帶著不爽又不好意思發作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何大人,這麼風風火火的召集我們大家,不知道有什麼要緊事?難不成放鴿子一次還不夠嗎?耍大家玩上癮了嗎?」
何必去趕緊迎出去。將孔高寒扔在房間裡,不予理會。
正是彩虹天衣各部駐天南道總管們連同副總管都來了。
大家這會都有一肚子氣,剛剛才雷厲風行的安排了下去行動,結果卻是剛把人調動起來就取消了行動。
屬下們看著自己的眼神,怎麼感覺都像是在看傻逼……
這一切都是何必去引起來的,心裡怎麼能不埋怨?
但是何必去資格太老,真實職權足堪和七部部長平起平坐,大家也只好憋在心裡。
正憋得難受的當,何必去又遣人傳令召集大家過來開會。
難不成又要把我們演練一遍!?
何必去呵呵笑道:「這次叫大家前來,自然是有巨大的好事分享。」
「什麼好事?」
「大戰即將掀起,傷亡在所難免。」
何必去微笑道:「何某這邊,還剩下一些上次的神藥,雖然為數不多,但是大家省著點用,總能挽救回幾位兄弟的死厄。」
眾人聞言頓時目光大亮。
上次彩虹青衣出動,那麼大的行動,那麼慘烈的戰爭,最終愣是一個人都沒有損失。
而造成這一結果的據說是神藥,傳說中的神藥啊,早就讓大家心動不已。
所謂聞弦音而知雅意,何必去肯定找到神醫,搞到好東西了,到後來知道連何必去本人也好了許多,自然確定了確有神醫相助的說法,大家都酸的不行。
為啥這種好事就讓青衣部碰上了?
等到後來知道了那位神醫居然被大燕飛翼堂的黑羽部長苗森森殺死了,盡皆可惜不已。
都想到那種神藥已經失傳,卻沒有想到何必去那邊居然還有上次的庫存。
這等救命的好東西,竟然可以分享!
何必去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難道是……這次耍弄得大家太狠,有點良心發現了?所以給點補償?
頓時一個個齊齊大喜過望,都是熱情了起來,滿臉堆歡,原本即將出口的陰陽怪氣,也頓時就變成了馬屁如潮。
「何老大人果然是何老大人,大氣!」
「多謝何老如此慷慨。」
「何老真真是我輩楷模。」
「何老慷慨大方,我先替兄弟們多謝了。」
人人都是滿臉笑容,甚至有些阿諛了,喜笑顏開,笑得跟花兒一樣。
「何老,不知道咱們能分多少?」
何必去道:「多了是真的沒有,畢竟我這邊也只有這點存貨了,用完了就沒有了。」
他沉吟一下,有些心虛的看了看禁閉的房門,一咬牙道:「每個部,分……分……五顆,還是有的。」
眾人一聽五顆,雖然略略嫌少,但能分到五顆怎麼也比沒有強,紛紛點頭。
五顆丹藥就是自家兄弟的五條性命,哪裡會嫌少?
適時,一聲憤怒了極點的咆哮響起,房門一下子被踹開,哐的一聲,震盪的嗡嗡作響。
孔高寒氣的嘴歪眼斜的衝了出來,一聲錐心刺血的大吼:「何必去!老夫跟你要六顆,百般商量,你橫推豎擋,寸步不讓,我只以為你也沒多少,結果你富餘到能夠分潤出去四五十顆!你這個王八羔子,今日老夫我定要替你哥哥教訓於你!」
孔高寒是真的快要氣瘋了。
每個部五顆,一下子就出去了三十顆,加上自己的六顆,還有最初的兩顆,可就是三十八顆了。
根據自己對何必去的瞭解,他為自己青衣部留的,最少最少也還得有二十顆以上!
這才符合何必去的基本人設!
這也就是說,這個王八蛋手裡攥著至少六十顆丹藥,居然就只摳摳索索的給了自己八顆!
「何必去,你這是打發叫花子啊!」孔高寒自尊心嚴重受損。
「孔大哥,孔大哥……」何必去一邊躲,一邊連聲道:「孔大哥你咋能這麼說呢,我可是先緊著您的啊……」
眾人急忙躬身行禮:「孔部長好。」
何必去百般求饒,連續說了千百遍『咱兄弟私下裡說,必當讓大哥滿意』這種話,孔高寒才咬牙切齒的暫且放他一馬。
坐在一邊,眼看著何必去分派丹藥,看著那一顆顆的丹藥分派到各部為首者的手中,只感覺好似一把刀正在不斷的割自己的肉,有如凌遲碎剮。
這……有必要這麼急著服用?
若是讓我研究出來個中玄虛,批量生產的話,咱們大秦的勇士們,能有多少避免死亡啊!
這是真正的好東西啊,何必去這個老匹夫,怎麼就不明白箇中的輕重緩急呢!
殊不知何必去對他是真的沒有半點信心才會如此。
自己的傷,老孔治了三十年!
到了後來,是真的沒效果了,看風兄弟只是給出幾顆丹藥……
這其中的差距有多大,何必去心裡清清楚楚。
尤其是那顆丹藥的拆解,言辭鑿鑿,卻全然沒有任何收益。
立即就知道將丹藥交給孔高寒研究的話,最終結果很大機會是什麼都沒有,還不如分享給各部,總能救回一些個兄弟的性命。
如果孔高寒自己吃,何必去即便是八十顆全都給他也不心疼,但他要拿去做研究……那就是給幾顆,也是浪費。
如果不是孔高寒的面子在這裡,剛才何必去連一顆都不會給!
「老匹夫自以為是,除了糟蹋糧食別的啥也不會!」何必去心裡惡狠狠地想。
「各位,事情有點變化,老夫暫時有點事要處理,諸位千萬記得,明日一早,我們商議一下;還有,請輕身前來,此事千萬機密。」何必去趕緊對各部眾人說話。
這話說的比較明顯。
輕身前來。
就是連副總們,也都不能來。
但大家剛拿了何必去的好處,自然沒什麼不爽的想法,一個個滿口答應:「那就不打攪何老和孔大人敘舊了,我們明日再來。」
紛紛告辭而去。
一個個快馬加鞭,嗖嗖就走了。趕緊回去,這傷藥,可要保護好了。
而且,聽何必去這個意思,要出大事了!
一個個都是心裡凝重起來。
何必去送走各部,趕緊回頭給孔高寒遞出一個笑容:「孔哥,咱們裡面說話,從長計較……正好您來了,這事兒千萬伸把手,幫個忙。」
孔高寒都氣樂了:「敢情你還想用用老夫?來來,我看看你這摳摳索索的傢伙想要怎麼用我?!」
……
另一邊,風印悄然回到自己家,倍覺輕鬆快意,再也沒有縈繞心頭的焦慮不安了。
然而經過此事,風印又發現了自己的一個性格弱點。
「太重情義,心軟。」
但經過一番深刻剖析之後,風印倍覺無奈的苦笑一聲。
他本覺自己兩世為人,早已心冷如鐵,再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觸動,但卻沒想到讓自己心動,是如此的輕易。
前世的教育,好似已經遠去,但有一種東西始終烙印進入骨髓靈魂的東西,難以湮滅,那就是善良。
風印自己知道,自己改不了了,得認命!
一想到那些為了自己國家拋頭顱撒熱血的軍人,便會讓他想起自己的祖國。
那些為了兄弟為了信仰為了忠義捨生忘死的漢子,總讓他感覺羨慕,尊敬,並且親切。總渴望能夠感受他們的美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八十五章 風影的奮鬥
兄弟,朋友,袍澤。
在前世,風印因為羨慕且渴望這種感情,也曾不斷付出,可收穫的卻是一次次背叛以及錢包的損失,得到的卻是生活的困頓與被刪除拉黑的待遇。
來自所謂兄弟朋友的無數的背叛,無數的被坑,無數的失望……
這些種種,天長日久,點滴磨滅了他的羨慕渴望,到最後剩下的,也就唯有懷疑與不信。
呵呵,這世上,哪有這種感情?
或許有吧,但至少,不屬於我,何必奢求!
又經過當前這個世界的十年獨處,越發感到兄弟難覓,情意何在?
可是之前近距離親眼目睹大秦彩虹青衣與大燕苗森森所屬之間的大戰,眼看著敵人刀落兄弟無法閃躲而飛身撲在刀鋒的漢子們,是那麼義無反顧,如此連考慮都沒有。
背靠背戰鬥,對背後一切攻擊根本不聞不問,放心的交給袍澤的這些漢子們。
不禁再度喚醒了風印早已塵封心底的渴求……
再看到青衣眾為了給自己復仇,豁命跟敵人大戰,那飛濺的鮮血,那憤怒的大吼。
看到那些為了給自己這位『風郎中』報仇,被打得口噴鮮血,斷手斷腳,躺在地上抽搐的那一刻……
風印再難以否認自己,動心了,被難以抑制的觸動了!
兄弟,朋友。
風印只是從這一點,就深深的感覺到了兩個世界的不同。
所謂兄弟,世界是不同的,環境是不同的。所以兄弟,朋友,也是不同的。
畢竟自己的前世,也曾被所謂朋友坑過。
「一個環境,自然會造就一批人;前世的安逸與和平,或者注定了難得有那種生死相托的真摯;但是在這種亂世之中,武道盛行,卻並不會多稀奇。」
「在這個世界上,肯為兄弟付出一切的人,或許比背叛兄弟的人更多百倍。」
「正如前世的我因為一次次的失望,變得再不相信這樣的情感,不再相信兄弟朋友,選擇將心冰封是一樣的道理。想必現在吳鐵軍和他的青衣們,也不會相信在某一個世界,背叛兄弟朋友的人居然會那麼多吧?他們不會相信在兄弟朋友身上吸血的人會那麼多吧?」
「也許我和他們說起來,他們會說我信口開河也說不定?亦或者是說我內心陰暗,居然不相信兄弟朋友,不值得深交?」
一念及此,風印只有苦笑。
前世的自己對所謂『兄弟之間,生死相托,死生一諾』,由曾經的熱衷、狂熱到奉行、受傷、不斷受傷,直到再也不信,甚至牴觸。
可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竟然再度動心,嚮往。
或許正是因為他們這些人,可以為兄弟袍澤擋刀豁命,不顧生死!這些,不需要說,因為就在自己面前發生。
不管是秦國,還是燕國,這些武者同袍,盡皆如此。
兄弟之間,無需言說,生死相托,何須一諾!
一句話,可以刀山火海,一件事,可以赴湯蹈火,背靠背應對,袍澤倒落之前,無需顧忌背後的敵人。
只因為,在這樣的世界,你如果不相信自己的朋友兄弟,那你會比別人死得更早。
因為你沒有任何可以托付的人。
「真的很羨慕啊!」
風印嘆口氣,縱身飄進小院。
大樹上,小鷹和小隼已經睡著了,兩棵鐵心棠已經變成了他們的日常居所。
門檻上,風影乖巧的蹲坐著,大眼睛在暗夜中閃閃發光,尾巴微微搖動,還在堅持等待風印的歸來。
風印說不讓她出去,她就絕不出大門一步。
很聽話。
雖然對外面的世界很嚮往,但是,最多就從門縫裡往外看看,絕對不會出去,更不會被人看到。
及至看到風印的一刻,小小的身子化作了一道白線,極速鑽進了風印的懷裡。
「咿唔……」
聲音極盡綿軟,還有幾分委屈的味道。
每次出去都不帶我,明明我那麼厲害,可以保護你!
「真不是我不帶你哦。」風印忙不迭的抱住,低聲道:「你現在的實力還很弱小,還那麼可愛,我不敢帶你出去,怕惹來覬覦。你知道的,外面現在到處在找貓呢……」
風影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風印,兩個眸子一動不動,眸中閃過沉思神色。
原來,是這樣嗎?
我還不夠強,不夠保護自己,也不夠保護他。
風印帶著風影進入臥室,很是舒爽的嘆了口氣,開始睡覺。
風影趴在他的胸膛上,腦袋蹭著他下巴,在風印看不到的地方,大眼睛閃閃發光,似乎在思量著什麼。
清晨時分,風印醒來的時候,發現風影已經不在。
出門一看,只見風影小小的身子正在院子裡來回奔跑,院子這頭到那頭,足足有三十米,相對風影的小小身軀而言,可算是一段不短的距離,但對風影的速度而言,這點距離卻又算不得什麼。
觸目所及,一道白影從空中急速掠過,由彼及此直直去到彼端牆上,隨著蹭的一聲悶響,堅硬的牆面石屑紛飛,唯餘五道深深的印子,風影兀自一停不停,就在抓出五道痕跡的同時,兩條後腿一蹬,已然再次躥了回去。
在空中化作再度一道白線的同時,另一邊的牆上也已經多出來五道深深的印子。
如同犀利鋼刀狠狠的砍在上面連續五刀。
一次又一次……
連續六次折返,到了第七次,才在距離牆邊還有三米左右的時候,落了下來,發出不滿且憤怒的「咿唔」聲音。
轉而蹲在地上看著牆壁發呆,齜牙咧嘴,鬍鬚抖動。
渾身上下抖了抖,被汗水黏在一起的渾身白毛,灑出片片汗水。
一步步疲憊的走到一邊水盆邊喝水。
小鷹和小隼這會渾身上下遍佈黑色羽毛,看起來體型雖然還小,但已經可以展現空中翔者該有的神駿。
短短幾天時間,他們已經可以自由搏擊長空。
適時,兩小各自站在一枝樹杈上,看著下面的風影發瘋一般的來回奔馳鍛煉,那爪子蹭的一聲抓出來的石屑紛飛……
兩小將這一幕幕盡都看在眼內,嚇得瑟瑟發抖,不知道大姐頭因為什麼發怒,怎麼就動了這麼大的肝火,忍不住將翅膀都張開了,隨時準備振翼起飛。
萬一大姐大玩的興起,要自己陪練怎麼辦?
那爪子可是真的要命的啊!
小鷹和小隼現如今已是靈智大開,比較瞭解當前種種,可它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大姐大分明就是一隻普通的小貓兒,怎麼這麼厲害,兩位妖獸後裔聯手全力拿不下不說,如今全力出手展現,竟是這般的恐怖?!
四隻鷹眼中全是懵逼以及恐懼,若然如果普通的初生家貓都有這種本事,那還有妖獸什麼事?
關鍵是人家厲害還這麼的勤奮,更讓兩小瞠目結舌。
風印剛起床不知道,但是小鷹和小隼卻是清清楚楚知道,風影如此鍛煉自己體魄,已經持續了足足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除了偶爾喝口水,幾乎就沒有休息。
一掠之間,空中的汗水,都能撒一條直線。
小鷹和小隼去外面飛了一圈,找了幾隻倖存的家貓看看,倒是沒見到第二隻這麼牛逼的家貓,略略安心少許。
風印見狀心思疾速轉動,明悟之瞬,不禁心痛莫名,快步走過去,將風影抱在懷裡,感覺著還在劇烈跳動沒有平息的小小心臟,心疼道:「這是怎麼了?怎麼就突然拚命了起來,哪裡用得到你了。」
「咿唔……」
小東西的腦袋在風印衣袖上蹭了蹭,眼眸中堅定的神色,卻是沒有絲毫改變。
是你說的,我現在太弱,不能跟你出去,所以我要讓自己變強,盡快變強,強到可以保護你。
雖然不知道有什麼辦法,但是鍛煉體能,把身體機能提上去,能適應任何環境和速度,總是不錯的選擇!
就算有了修煉功法,這體能方面鍛煉也是不能拋棄的。
在風影的小小腦海裡,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告訴它:鍛煉體能!
將自己的身體鍛煉到極致!
這是任何時候都需要的!
也都是必須的!
唯有擁有強大到極點的體魄,才能長生久視,才能長久的守護想守護的人!
所以它雖然不知道具體該如何修煉,但是作為貓科生物的天賦本能,卻在時時刻刻告訴它,應該怎麼做。
所以它才會採用現在的方式鍛煉,雖然它自己還不知道不清楚,只是憑借天副本能在鍛煉,但卻是最最正確的辦法。
飛掠,折返,速度,靈巧,與,犀利到了極點的攻擊力。
這最基礎的東西,才是最開始的起點,亦是最底線的終點,即便是修為耗盡,元氣枯竭,仍舊擁有反擊自保之力!
現在的風影,面對隨便一隻一二階的成年妖獸,就是一爪子的事,抓一個開膛破肚,抓一個腸穿肚爛,絕非玩笑,更不誇張。
當然,對於高階妖獸,還是不成的。
風影的努力,所造成的直接後果是什麼。
空中,又多了兩道黑線。
小鷹和小隼都在憑借自身的天賦能力在練習飛翔。
它們意識到,不是會飛了就是盡頭,會飛還要分怎麼飛,飛的快不快,飛得有沒有戰鬥力,這是它們在觀視大姐大自我鍛煉過程中所得到的啟發,它們不傻,它們很聰明,它們可以觸類旁通,自行體悟。
風印對此心下十分讚嘆。
妖獸尚且如此努力,何況我呢?
算算時間,再次修煉的話,應該就能有新的聚靈氣漩了。要不要再給風影安排一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八十六章 何香茗的震驚
感覺著經脈中澎湃的力量,風印有一種清晰的感知。
自己的修為,即將突破先天七品。
「中三品將近,金牌……也在一步步的接近,時間,還有兩個多月。不能卡著時間到金牌,必須要提前才行。否則還容易就被卡到下一年去。」
經歷了前世無數考試的風印,深深明白這一點。
這種事,只有提前,沒有押後。
更不能卡節點!
「先天七品……」
突破了七品之後,就要面臨一個關卡,從七品晉級六品,乃是一個從下三品到中三品的蛻變關卡。
而這個關卡,在先天境界之中,可算是里程碑式的一步!
七八九品,下三品,四五六品,中三品,一二三品,上三品。一品絕頂,方見先天絕品。
風印在地上做了兩大份的吃食,風影的一份,兩小的一份。
等它們訓練累了之後,就自己開吃,自己可是要開始修煉了,總不能被三小給比下去吧,它們還懂得自我操練,精進實力,自己這個身為主家的,豈能倦怠。
只可惜事事未必總能從人願,眼見著氣感隱隱洶湧奔流,聚靈氣漩已經將要形成的一刻……
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一個柔美的聲音傳來:「小弟,在家嗎?」
來著不問可知,正是何香茗。
風印心下一動,不期然的笑了起來。
「在呢。」
風印急疾旋身而起,驅散流溢在周遭的靈氣,這才過去開門,靦腆而故作成熟:「何姐你這大忙人怎麼今天有暇到小弟這裡了。」
何香茗笑了笑,滿含深意的望著風印:「怎麼,風小弟不歡迎姐姐來嗎?」
何香茗那天回去,讓手下情報部門將這位剛剛認識的小兄弟調查了一遍。
但是讓她奇怪的是,這位小兄弟的最初簡直就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地;不管怎麼查,幾乎將岳州城都翻過來,愣是沒有查到半點有用的信息。
這位『凌雲端』真的就是突然出現的一個人,沒有任何過往!
整個御獸宗的力量都查不出來的某個人,這件事情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七宗之一,勢力完全可以說遍及大陸。這樣都查不出來啥,這太不尋常。
當然,沒有過往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很多隱蔽紅塵,歸寂山林之輩也有後代,他們從隱居大山裡出來,身負修為不諳世事,不過常態,細究起來也不算什麼稀罕事。
以何香茗的層次,本來也就沒將這個凌雲端當做什麼大事,但這一查沒有結果,還是引動她的極大興趣。
如此一來,她對風印的來歷就愈發有興趣,難以不下,大抵是不查清楚這小傢伙的底細,心裡就不安穩的說。
今天上門,也有進一步摸摸的意思。
這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不是不是……何姐請進。」
風印急忙將美女讓進來。
風影卻很是不待見這位美女,小小心靈中,總感覺是對自己有強大威脅的存在,一溜煙進入房中,唯恐再被看在眼內。
但風影這番做作卻注定是自作多情的,因為何香茗注意力壓根就沒在風影身上。
自從進了門,目光只是一掃的一瞬,她整個人就呆住了,整副嬌軀如同僵硬了一般。
一雙美麗的眼睛,不錯眼的盯著正在空中靈活飛翔嬉戲的穿雲鷹和裂空隼,眸子裡滿是不可置信!
若是自己沒有記錯,這兩個小東西分明就從風印買回來的那兩頭劣等貨,到現在一共就只得四、五天的時間吧?
而剛買回來的時候,渾身甚至都沒長毛,光禿禿的,可如今,怎地連翎羽都長全了,還能搏擊長空,飛得如此嫻熟!
這怎麼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小弟!」
何香茗一把抓住了風印,美眸張得大大的:「告訴我,這不是那兩隻!」
風印頓時一臉懵逼:「什麼……什麼不是那兩隻?」
「就是這兩隻鳥……這穿雲鷹,還有裂空隼……不是那天你剛買的兩隻吧?」何香茗說著說著,突然有些結巴的問道。
穿雲鷹,裂空隼。
那天他買的可不就是這倆嗎?
「這就是啊。」風印臉上故作驚奇之色,但心裡卻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能不能忽悠過去,就看現在了,成敗在此一舉。
「不可能!」
何香茗用力一揮手,大聲否認:「這絕對不可能是那兩隻!」
風印登時失笑:「怎麼就上升到不可能的高度了……何姐身為御獸宗高層,難道沒有分別的手段。」
說著他一揮手,沉聲道:「過來。」
嗖嗖!
穿雲鷹一個漂亮的盤旋,悄然落在風印左手手腕上,輕輕巧巧,何香茗看得清清楚楚,風印手腕上根本沒有運功。
但穿雲鷹就那麼輕巧的落在上面,合該尖銳異常的利爪,卻沒有損傷風印哪怕一根毫毛。
另一邊,裂空隼也自輕輕落在風印右手上,兩個爪子搭落在手腕位置,同樣是站的安安穩穩。
「別動哦,讓姐姐看看你們。」風印道。
穿雲鷹啾啾叫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樂意,裂空隼也是啾啾一聲,斜著眼看著何香茗。
兩個小傢伙是真的對何香茗不感冒,不知道這個身上弄得香香的雌性是幹麼的;這是什麼習性,幹麼要把身上弄得這種怪味兒,多違和啊……
哪裡像我們主人,身上的汗味兒多自然啊。
再說了,讓她看個鳥啊?
她憑啥看?除了大姐大,我倆天下無敵!
雖然不太樂意,卻聽話的沒有稍動。
及至何香茗伸手的時候,兩個小傢伙都是脖子動了動,腳丫子動了動;分明很想要去啄上一口,抓上一把,頗具攻擊性。
眼神危險。
但卻還是強行忍住沒有動,顯示了對主人命令極高的服從性。
何香茗心中的震撼,從一開始的不可思議,已經升級到了天翻地覆的地步。
這……分明是到了已經通人性的表現。
這是完全馴服,而且全心依戀,完全服服帖帖,從現在開始,甚至不需要再做什麼,就能達到那種心靈相通的人獸合一之境!
可是……這才幾天?
等到將穿雲鷹拿在手裡一看,更是吃驚,那翎羽居然隱隱呈現出金屬光澤,翎羽尖端,如同刀鋒一般銳利,兩眼呈淡金色,充滿了靈性。
一雙爪子鋼勁有力;兩條腿上還有沒有褪乾淨的乳黃色的胎毛;但是筆直修長,骨節那種應該有的凸起處幾乎看不出來。
作為御獸宗的天才,何香茗如何不知道,這是一隻妖獸的最初起點,亦是往後一切的根基所寄,這是一隻靈活有力,沒有任何桎梏缺陷的頂級穿雲鷹!
這隻小鷹,現如今也就比成年的穿雲鷹王者小了一號而已;但說到神駿程度,乃至底蘊,卻是遠遠超過!
也就是說,這隻小鷹,只需要按照現在的情況按部就班的成長下來,不但未來成就鷹王乃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甚至突破穿雲鷹原本的最高階位,也不是什麼難事!
根基、底蘊、起點,給這只穿雲鷹締造了成就傳奇的豐厚本錢!
換句話說:這隻穿雲鷹,只需要正常成長,只要不中途夭折,未來就一定是一位傳奇!
何香茗不愧是御獸宗天才,只是一眼看去,就將穿雲鷹的所有優點,一目照看,瞭然於心。
不對,還有遺漏,還有靈性以及服從性!
這才是個中最最重要的。
仔細探查一下,何香茗震驚的發現,這一頭穿雲鷹,當真就是當初那頭,從御獸宗被淘汰,然後被自己帶來岳州城當做垃圾售賣的劣等貨……最終被風印買走的那一隻!
她只感覺心湖中巨浪翻天,忍著激動,顫抖著手,又將裂空隼抓在手裡查看。
小鷹在何香茗手裡說不出的不痛快,驟然得到自由,迫不及待的翅膀一展,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直直飛到了鐵心棠樹上。
再也不留在這裡了,這個雌性把老子抓在手裡這裡摸那裡摸的,太難受了!
何香茗只聽見唰的一聲響動,就只看到了一個殘影,穿雲鷹赫然已經不見了,不禁嚇了一跳。
再看裂空隼,發現其根基底蘊靈性等等,也都是同一級數,其發育程度,優秀程度,都與剛才那隻穿雲鷹不相上下,妥妥的又是一頭未來的空中王者!
只是看現在的兩小的樣子,何香茗甚至已經可以想像,未來這兩大飛行王者傲笑長空,縱橫天地的英風雄姿!
「你……你怎麼做到的?!」
何香茗滿眼皆是震驚的看著風印。
小隼被她抓在手裡,說不出的不得勁,終於忍不住用小尖嘴在何香茗手上啄了一下。
你還不快放開小爺!
小鷹你都放了,抓著老子幹啥。
噗!
何香茗手上自發湧動靈氣一個震盪,靈氣護罩竟然晃悠一下。
忍不住手一鬆,裂空隼一聲長鳴,化作一道黑線急疾而去。
飛到穿雲鷹旁邊。
「嘰嘰嘰嘰。」
「唧唧唧唧。」
兩小在不滿的吐槽。
伸著脖子,眼神充滿了鄙夷的看著下面的何香茗。
「那個雌性好討厭。」
「是啊是啊好討厭,在我身上亂摸。」
「是啊是啊,在我身上也亂摸了。」
「流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4-3 12:13 PM 編輯
第八十七章 什麼人玩什麼鳥
而那邊的何香茗則是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自己修行的靈獸決已然晉陞至極高層次,此功法最主要的特色就是天然契合靈獸感應,讓妖獸感覺親切於無形無意!
想不到沒有得到親近不說,甚至連自認為萬無一失的防護,在這小傢伙的手上,竟然也險險防護不住。
這小傢伙得到蛻變才幾天,而自己又是什麼修為級數,雖然被險險破掉的靈氣護罩不過是護體靈能所化,護禦之力有限得很,但何香茗分明感覺到,這小傢夥同樣沒有用力,至少沒用全力。
若是當真用了全力,我這手上估計就真要多出來一個血洞了!
這個認知,讓何香茗更加的震撼起來。
看著已經飛到大樹上,正好整以暇的自己整理羽毛的穿雲鷹和裂空隼,何香茗在這一刻,眼中充滿了炙熱!
她轉頭看著風印,聲音更加急切:「你怎麼做到的?」
風印攤攤手:「怎麼做到的……就那麼做到了啊,我也沒有特意做什麼啊……」
你這話,也就是只能糊弄糊弄鬼!
何香茗心中冷笑幾聲。
「那它們為什麼成長得這麼快?」
「這個……」
風印躊躇了一下,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具體,無非就是搭配餵養,丹藥,還有按摩,經常溝通……真沒有什麼特別的,這也沒什麼難的啊。」
風印一臉『這算什麼』、『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的表情看著何香茗。
很是有一種看土包子的感覺:這你也不懂?
何香茗幾乎吐血。
「說,到底是什麼辦法?」何香茗追問。
風印頓時一臉的為難,道:「何姐,這個……這個,是我的秘密。」
「哦哦哦……」
何香茗頓時一陣臉紅,自己在過度震撼的情況下,竟然犯了江湖大忌,追問其人家的獨得之秘起來。
「不過何姐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告訴你。」
風印真誠的說道:「我沒有藏私的意思,對別人或者要保密,但是何姐想要知道,那是沒問題的。當然,最重要的是,我這種特殊的靈獸親和體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靈獸看到我基本不會攻擊我。」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當然,這裡的靈獸範疇僅限於低階,高階的,我還沒嘗試過……主要是不敢試。」
「不用說了,我沒有打聽你的秘密的意思!」
何香茗這會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只感覺臉上都有些發燒了。
御獸宗自有御獸宗的秘密。
之前她會向風印吐露靈獸決的奧秘,一則是解釋她對風影有所感應的因由,二來也是靈獸訣的秘密早就不是秘密,舉凡有些閱歷見識的修行者都知道,三來,她所吐露的靈獸訣奧秘不過最淺顯的部分,遠遠不是全部。
御獸宗的秘密能和別人說嗎?
那麼凌雲端的秘密能和別人說嘛?
這其中的關竅,何香茗自然是可以理解的,任何宗門傳人都可以理解。
但不妨礙她懷疑,絲毫也不妨礙。
尤其是風印拿體質什麼的說事,所謂容易受妖獸青睞的體質,她還真就沒有聽說過。
想了想,揮手間,一頭小鳥從她身上衝了出來,飛上天空。
「小弟,不是不信任你哈。」
何香茗歉然道;「主要你說的那種體質說法,姐姐我是從來沒有聽說過,請容我驗證一二。當然,話說在前面,無論是你體質殊異,天生親近妖獸靈獸,還是別的原因都好,我都不會勉強你什麼。」
何香茗言語間儘是真摯意味。
這非是虛言套路,而是發自真心,正如她所說,不管什麼原因,這個少年的本身價值,已經值得御獸宗重視。
而她心下的後續方案有三,其一,招攬,或者直接抓回御獸宗,成為自己人或者囚禁成為御獸宗奴隸,當然這是下下策,以凌雲端所展現的價值,潛力底蘊大把,就算一時受困,彼時崛起,就是自己不可匹敵的大仇,遠景堪虞。
其二便是成為御獸宗合作夥伴,互惠互利,這是中策,也是最不好操控的方式,誰也不是瞎子,知道了風印的本領跟價值之後,只怕誰都會想參合一腳。
而上策則最簡單,同時也是最利己的方式,就是何香茗自己在確定風印的價值後,選擇完全隱瞞,此後僅有自己單線與風印合作。
這樣子,何香茗能憑借不斷出手的高品質妖獸,而一步步走上御獸宗高層,甚至核心,甚至……最終走上宗主之位。
而在這個過程中,風印都是不能暴露的。
一直到……何香茗達到了她自己最高目標的時候,這種關係或有新的改變。
但現在的何香茗,還不至於一下子就想到那麼長遠。
她之所以急匆匆讓人送幼獸過來檢測,就是因為,她看到了這條通天之路的可能性。
人心人性,從來都是如此。
在看到一些好處的時候,最開始想到的,永遠是對我自己有什麼好處,如何搾取最高利益。
對這一點,兩世為人的風印自然是把握的極準確,極精確。
他一直謙遜而羞澀忠厚的滿臉堆笑,眼神極盡溫和真誠的注目於著何香茗。
實則眼底早已將何香茗所有的反應,盡都收入眼底,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心裡甚至沒有半點波動。
因為這一切本就在風印的預料之中。
他一開始的時候固然沒想要搭何香茗這條線,但因緣際會之下,何香茗自己湊了上來,那就別怪風印順勢而為,自然而然的順桿爬了。
現在的自己,仍是太弱小,任何朋友都不能隨意放棄,任何仇敵都要最大限度的避免。
尤其是風印在確認了何香茗的性格弱點之後,更加篤定這點。
「年紀輕輕,主管一方,本身實力固然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多半是,另有御獸宗高層的關係背景。」
「既然能主掌一方,能力夠,關係夠,經驗閱歷缺一不可,然而主掌天南這種地方,卻又與眾不同,天南乃是大秦最貧瘠的邊陲之地,同時也是三國交界之處,常年戰火不斷,這樣的地界,怎麼也不能算是好地。」
「由此可得出另一個結論,何香茗的能力和關係固然不俗,但在御獸宗年輕一輩中,仍舊算不得拔尖,有其上限,或者說限制。」
「何香茗心機手段都有,但這個女人大抵是被保護的太好,以至於還保留一點純真之心。不管是因為自己的顏值還是別的,那一點純真之心,卻始終沒有被扼殺。所以她才會做出來之前的事,無論如何也要幫一個照眼之瞬就覺得看對眼的人。」
「但是她心機還是有的,心理底線同樣存在,在回去調查我之後就會發現我來歷古怪。」
「所以這個時候不管如何都會對我存有戒心,但是也會有騎虎難下,所以這種時候,她就會猶豫之前的決定。那麼持續交往下去的契機就是……展現我的自我價值。我必須要在她這裡有利用價值!」
「所以靠臉還是不長久。」
「有了可供利用的價值,且利益不菲,難以放棄,才是彼此往來的長久之道,畢竟,能夠永久的,唯有利益!」
「在獲得大量裨益之後,天南道再不是她的極限,更不是她的終點,任何人都是如此,哪怕再淳樸的人,想要的也只會是比高更高。」
「而我,就是給你這個機會的人。」
風印一如平日的憨厚笑著。
經過知識爆炸時代洗禮的老銀幣,對於人心的把握,絕不是這個世界的同齡人所能比得了的。
揮揮手,小鷹和小隼飛了下來,隨著他的指令,翩翩飛舞,時而利箭也似的直衝天際,時而輕盈轉折,有如蜻蜓點水。
何香茗看得眼睛發直,心裡發熱。
這也太聽話了,太有靈性了。
這分明是還不滿月的幼崽,怎會如此?
更遑論這倆還是彼此作為天敵的穿雲鷹與裂空隼,卻能如此融洽,合作無間。
瞧這倆小東西,親親熱熱的。
何香茗很不解,匪夷所思的那種不解。
通過旁敲側擊的方式問了風印幾個調教培育寵獸的問題,卻愕然發現這傢伙在這方面竟是一竅不通,一問三不知,比小白還要小白。
在培育寵獸方面,何香茗自詡是個中行家,自能判斷風印不是裝的,真個要裝也裝不了這麼逼真的懵逼。
只是問了三個專業的問題,何香茗就完全確定:這傢伙,應該是真的靠天賦,骨子裡就是野路子的套路化。
也就是他用一個套路養貓,養鳥也是按照養貓的套路來!
甚至還擼鳥!
真心沒聽說過的騷操作!
偏偏這兩隻鳥兒對這傢伙的擼貓也似的擼法全無牴觸,甚至還很享受的樣子……
這等辣眼睛的套路,真的有可操作空間嗎?
可效果就是硬道理,實踐才出真知,對方就是可以!
何香茗就算再如何的不適,卻也只好強行忍住,一眼接一眼的瞟著風印的擼鳥。
那邊的風印一副越擼越起勁的款,倆鳥兒也舒服得瞇起了眼睛,眼看就昏昏然睡著了……
「真心的人也奇葩,鳥也奇葩,什麼人養什麼鳥,還真是誠不欺我。」
何香茗深深感嘆。
而風印自然就趁機會拿出來乾坤樓給的靈獸丹:「我還有這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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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無敵天賦
這個障眼法,那是必須要用的。
「還有這個,這個靈獸丹,很管用。」
何香茗拿到手裡聞了聞,就知道這是什麼,這靈獸丹……居然與御獸宗的有所不同,而且效果,也是極佳。
有些地方,比御獸宗的還要強些。
「這你是從哪裡整的?」何香茗有些奇怪。
「咳,這個,我就真的不能說了,何姐。」風印露出非常對不起的笑容。
「那我就理解了。」
何香茗不再追問。
但心裡也有了一些可以接受:這靈獸丹,的確不錯。
但這也只是一方面。
然後就是等待,因為跟這傢伙聊寵獸,根本就是對牛彈琴,毫無益處。
總算是距離很近,隨著空中的一聲長鳴,一隻大鳥的影子現身半空,迅而且速的落了下來。
這頭大鳥的身量甚巨,在飛臨院子上空的那一刻,幾乎連天空都遮蔽了。
隨即,一道淡淡身影悄然落了下來。
來人將手中一個小籃子,遞給了何香茗,籃子裡是一床小被子,被子下面是四頭妖獸幼崽。
來者正是何香茗的侍女,奉命而來。
故作淡然,滿臉憨厚的風印瞳孔陡然縮了一下:一個侍女居然有這等修為,御獸宗強大至斯?
只是看這個侍女的修為,已經比現在的自己要強了,還可能強不少的樣子……風印臉上神色沒什麼變化,心裡卻是一萬頭神獸奔騰呼嘯。
何香茗接過來,道:「你自己回去吧,將小鸞兒給我留下就行。」
「是,小姐。」
侍女鞠個躬,目不斜視,甚至都沒看風印一眼,也沒有從大門走,而是逕自縱身而起,一路飛掠而去。
何香茗的目光一路目送侍女離開,徹底的無影無蹤,才點點頭。
風印心頭一動。
侍女的舉動分明是在避嫌,表示絕不探查這邊的任何情形,但是故作姿態還是何香茗對她也不放心?
而何香茗的舉動也不尋常,那可是目送侍女的背影徹底消失才恢復常態。
這又是什麼意思?
若然是不放心,為什麼讓她來送?
這一刻,風印的心裡最少兜轉過數十個念頭。
何香茗笑吟吟的道;「小弟啊,姐姐可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你明明對馴養寵獸的道道涉獵有限,卻能在短時間調教出如此驚艷的寵獸,不可思議卻又耐人尋味,姐姐需要親眼見證一番,你這能力若是屬實,你就從此華麗轉身,搖身一變變成我要拍馬屁的那個人了。」
風印絲毫不以為忤,老老實實的點點頭,仍舊憨厚的道:「明白明白,唯有價值,唯有利益,大家的關係才能長久,若不是小弟本身有所價值,僅止於無緣故的接受何姐的幫助,小弟我心裡也過意不去。」
何香茗:「哦?」
風印憨厚的道:「所以小弟也是迫不及待,想要將本事展現給姐姐瞧瞧,如果能夠有點用處,也算是沒有辜負何姐一番心意。」
何香茗眼睛一亮,道:「小弟,你還真老實。」
隨即就把籃子裡將四隻妖獸幼崽逐一放了出來,一個個顫顫巍巍,憨頭憨腦,計有兩頭小老虎,兩頭小豹子。
「雲端,你看看這四個。怎麼樣?」
何香茗滿面春風,注目於地上的四頭妖獸幼崽。
似乎毫不關心風印,然而眼角餘光,卻是將風印一舉一動,牢牢鎖定。
究竟是不是真有這等能力?
風印一派輕鬆淡定的蹲下身子,看似全無異動,實則在舉手投足間已經運起了化靈經。
聚靈線路在經脈中流轉。
身上莫名流溢出比自然還自然的一股親和力,宛如天成。
這種親和力,對人的影響極淡;但是對妖獸的影響,卻是如同暗夜明燈。
四個小東西被放出來,原本盲無目的,自發的憨頭憨腦的四處看,壓根就沒注意到風印的存在。
何香茗的眼神漸漸轉為陰沉,臉色也是沉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
兩虎兩豹的反應很正常、很合理,包括無視風印這個大活人,但正因為這個合理,等同戳穿了風印根本沒有任何的所謂親和力。
可就在何香茗將要出聲問罪的當口,運轉化靈經的風印,陡然散發莫名親和力,那四個小傢伙不約而同的齊齊抬起頭來,眼神迷濛的四處尋找。
然後,在何香茗震撼的眼神中,四個小傢伙迅速看到了風印,眼神瞬間鎖定,立即確定,於是盡皆興奮起來。
「哼哼哼……」
「唔唔……」
「嗷咦嗷咦……」
一個個的邁動小短腿,跌跌撞撞,跟頭連天也不止息的向著風印狂奔過去。
走著走著就一個跟頭,爬起來繼續衝。
嘴裡嗚嗚著,哼哼著,落在後面的著急的尖叫起來,總之就是在盡一切的努力讓自己快起來,希冀可以更早一步,更早其他小夥伴一步接觸到那個人。
太親切了,太好聞了,就好像媽媽的味道……
不到一丈的距離,縱然四隻小獸跑的再慢,也是轉眼之間,就齊齊擠在一起圍在風印身邊。一個個嘴裡哼哼著,爭先恐後。
隨即更演變成了各自將各自拱得人仰馬翻,骨碌一個跟頭骨碌一個跟頭,顯見是將身邊的小夥伴視為競爭對手,誰也不肯放棄,自然而然的內捲了起來。
到得後來,乾脆死死的貼在了風印身上,儘是說不出道不盡的依戀和親切,親厚氛圍感十足。
一個個四肢緊緊的抱住風印褲腿,渾身貼了上去,憨態可掬。
兩個小豹子更是順著褲腿往上爬,突然褲子破了滑落下去,但一隻爪子依然死死的揪住風印褲子,說啥不放,急的在空中吱吱叫喚也不放。
何香茗眼睛都直了。
我的老天爺啊……這是怎麼回事?哪怕是御獸宗裡修煉靈獸訣最最巔峰的大長老,也是根本做不到這一點啊。
然後風印就開始一隻隻抱起來摸摸,就像擼貓一樣的擼一會兒,一會兒換下一隻,輪換有序,永不落空。
被擼的小傢伙們一個個搖頭晃腦,瞇起了眼睛,貼在風印手上身上,渾身舒服的直哼哼;但只要被放下來後,就瞬時急眼,在地上焦急的向著風印尖叫。
再擼我一會,再擼我一會啊!
何香茗目瞪口呆。
眼看著四隻擼了一遍之後,風印就開始指導四小做動作,排隊,翻跟頭,打滾,坐下,起立……
只要大略的示範一遍,小傢伙們就二話不說立馬開始學,很快就學會了,學習積極性跟悟性都是超乎想像的那種。
學會後就開始不斷地做,向風印獻寶:我學會了,快誇誇我,快擼擼我。
一個個小眼睛裡閃爍著期盼到了極點的光芒。
親眼目睹一個個憨頭憨腦的小傢伙,一邊學一遍積極做動作的何香茗,只感覺自己的三觀被徹底的顛覆了。
這……這還是我所熟悉的妖獸幼崽嗎?
還是那些平日全然不服管教,不樂意被管教,我行我素的那些妖獸幼崽嗎?
怎麼現在跟一隻隻乖巧的小貓完全沒有任何區別?
眼看著風印調教了不過半刻鐘的時間,這幫小東西的舉動赫然已經很有模有樣了。
居然排著隊開始齊步走。
一個個乖巧可愛,身子屁股扭來扭去,毛茸茸的,但卻都很認真賣力。
努力表現自己,爭取自己比別個優秀一點,能獲得短暫的被擼的機會。
「我的天哪……」
何香茗終於感嘆出來了這一句。
所謂事實勝於雄辯,這下子,何香茗真是不服都不行了!
她終於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真有超乎理念累積的天賦能力。
事實完全證明,風印是真的真的……一點都不懂御獸基本常識!
但卻能夠比自己這種御獸宗的核心弟子,甚至比御獸宗的高層,更容易指揮妖獸,不,應該是輕易掌控。
他所欠缺的,就只是御獸宗的那些御獸法門關竅而已。
最到家的一句話:如果這位凌雲端和自己處於同一起點的話,那麼這凌雲端的成就,必然遠在自己之上。
連背影都看不到的那種。
就只拿這一點天賦來說事,那也妥妥是下一代掌門人選,甚至連其他的競爭者都欠奉。
何香茗甚至懷疑,就風印這天賦,御獸宗的創派祖師,號稱得獸神眷顧的那位,能比嗎?
似乎……大概……極有可能……也是不能比的。
想到這裡,何香茗眼睛瞬時就紅了!
這等天賦,若是在我身上該多好!
以何香茗這許多年與妖獸幼崽打交道的經驗論,她哪裡還判斷不出來,就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裡,似乎,這四頭小獸……似乎都壯實了一點點?
這個認知,讓何香茗更加的震撼到了頭皮發麻。
天底下居然有如此奇人!
以人御獸,以人育獸,神效竟至如斯,錯非親眼得見,如何能信?
如何敢信?!
她咬咬牙,瞬間就決定了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做。
這小傢伙,絕對不能被門派高層知道!
這種能力一定一定,要絕對地保密,唯有自己掌握的獨得之秘!
只要操作得宜,自己就能藉著這小傢伙的能力,從此在御獸宗飛黃騰達,登頂巔峰!
甚至成為掌門,帶領御獸宗更進一步,也不是不可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2-4-3 06:25 PM 編輯
第八十九章 試試就試試
何香茗立即下定決心。
凌雲端,無論如何都要要成為自己的最大底牌,絕不容任何別人染指!
哪怕是因為付出代價,任何代價。
「小弟,你還真是人間奇人,御獸奇葩!」
「姐姐我真的是服了……」
何香茗現在再無疑慮,心意把定,然而聲音仍有幾分顫抖,眼中異彩閃閃,臉上都激動地紅了,大抵還是抑制不住那種振奮的心情。
風印靦腆的道:「何姐實在是太過獎了,不過就是一點調教幼崽的小手段,不入方家眼目,除了販賣寵物,換取生活所需之外,還能有什麼大用。」
小手段?
不入方家眼目?
這兩個形容詞,讓何香茗直接無言以對。
這說的是人話嗎?
如果你這還算是不入流,那我們御獸宗……
「不不不,兄弟你這本事,已經很了不起了。」
何香茗熱切到了極點的道:「姐姐願意跟小弟展開長久的合作,全方位的合作。」
「姐姐可以幫你,成為這天南道……不,即便是成為大秦首富,甚至大陸首富,也不過日子有功而已,指日可待!」
風印嚇了一跳,臉都白了:「何姐,您這遠景……我哪裡敢想,折煞我也。」
「必須敢想!」
何香茗加重口氣:「姐姐是真有這個把握,將你推上去,讓你屹立在這大陸的頂峰,富甲一方,為所欲為,瀟灑度日,恣意人生!」
此言一出,風印眼睛都在放光,結結巴巴道:「何,何姐,你,你這……」
「小弟,有姐姐我呢,咱們一定可以做到的。」
何香茗看著在風印身邊轉來轉去的四個小獸,眼睛放光,語氣分外鄭重,近乎發誓。
「小弟,你以後聽我安排,姐姐絕不會讓你感覺到半點委屈,但是你這種能力,千萬千萬,千千萬萬不要再在任何人面前展露了,避免他人覬覦。」
「嗯嗯。」
「被人覬覦什麼意思你明白嗎?就是太危險了,動輒有生死之危!」
「嗯……」
「你以後需要如此如此……」
風印聽了一會,就開始提要求了。
「何姐,咱們合作肯定沒問題,但我的自由還是要保證的啊。小弟自由散漫的慣了……」
「沒問題沒問題。」
「還有別的,很多東西,當然,御獸宗的御獸法門小弟是不敢想,也不敢讓何姐犯了忌諱。但育獸過程中的一些相關資源,小弟就厚著臉皮討要了。」
一聽到風印自己就堵死了『御獸宗』法門這條路,何香茗反而心下有愧。
她本來已經做好哪怕違背門規,也要將部分御獸宗御獸法門傳授給風印,藉此加深彼此合作深度的,但卻沒有想到風印一開始就否決了這點,不禁乾脆道:「小弟你說哪裡的話,這本就是姐姐應該做的,放心,在資源方面,我會讓你得到最多,最大限度,超越極限的供給給你!」
接下來,何香茗滔滔不絕的說了好多好多的好處。
那種前途光輝燦爛的大餅就給風印畫了不止一個!
比如錢能役鬼,亦可通神,鈔能力乃是此世絕巔之力,而此後,金錢永遠不再是你的問題,兩袖金山,不過等閒,有了錢,便可以擁有許多許多,比如傾國紅顏,比如如花美眷等等等。
總而言之,未來是無比光輝的,燦爛的,充滿了希望充滿了財富,充滿了江山美色……
說的風印滿臉通紅,一個勁兒點頭,好似呆頭鵝一般。
「小弟你對成年的妖獸,也有這種親切的天賦嘛?」何香茗問道。
「這個,還真不敢說,實踐出真知,再說成年妖獸都太強大了,我也沒試過啊,哪敢斷言如何?」
風印看了一眼正停在鐵心棠樹杈上的大鳥,言語間隱有畏縮之意。
畢竟這鳥,太大了一點。
要擼的話,不大得勁。
「要不要試試?」何香茗道:「有我在這裡,萬無一失,你放心嘗試就好。」
「試試……」
風印遲疑的,一咬牙:「試試就試試。」
試試就試試。
風印心中笑了笑。
知道這是何香茗最後一步試探了,也是自己安全的重要節點。
如果自己的能力對成年妖獸也有影響,那麼自己固然會得到更加的重用,但恐怕卻是命不久長--因為那樣就太驚世駭俗了。
而且成年妖獸都有自己的指揮,甚至有些高階能口吐人言;自己更加容易暴露。
若是一旦暴露,何香茗若是不想自己被別人所用,那就會將自己處理掉。
就算何香茗沒下手,但是自己被別人控制在手裡,那就只有更慘。
風印兩世為人,『過猶不及』這個道理,自然是明明白白。
在何香茗急切的眼神下,風印依然是憨厚的笑著,搓著手,有些緊張,有些躍躍欲試,還有點小心害怕……
「小鸞!下來。」
眼見著何香茗一個招手,讓風鸞下來。
嗖的一下子,那風鸞巨大的身體落在風印面前。
風印足足一米八十多的個子,站在碩巨的風鸞之面前,就像是一隻小老鼠,站在了一頭大鵝面前,體型相差很是懸殊,若是這風鸞再將翅膀展開的話……那就更加的沒法看了。
被召喚的風鸞心下疑惑的低頭,將目光停留在風印的身上;有點疑惑不解。
它駐留在鐵心棠上的時候,看著風印明明有些親切感的,但是這會兒怎麼沒了,還越看越是討厭……
這怎麼回事?
為了這油頭粉面的人類雄性叫我下來幹啥?他也沒那個能力啊……
滿心狐疑之下,不禁轉頭看了何香茗一眼。
何香茗道:「小鸞,你看看他。」
這等高階妖獸早已經成年,在御獸宗專門功法的蓄養調教之下,早已經可以聽懂人話。
聽了何香茗的話,又轉過頭去,將拳頭大的眼珠子對標風印,充滿了不屑:我看這兩腳猴?有啥好看的?
醜陋到了一定地步了好吧。
風印心思轉動之下,早已經悄然收起了化靈經,驅散身周靈韻,唯有其臉上仍舊流溢著和煦的笑容,向著風鸞走過去,越走越近。
在何香茗眼中,顯然是在展現自己的『親和力』,準備與風鸞交流了……
何香茗有些期待,有些忐忑。
而風鸞的目光漸漸轉為凶狠。
這傢伙向我走來了。
他想幹啥?
居然想要接近高貴美麗優雅的風鸞大人?
當風印伸出手,想要撫摸一下的時候,風鸞的厭惡瞬間達到了峰值--
呼!
忍無可忍的風鸞一翅膀扇了出去。
啥玩意兒,居然敢來摸老子!
砰!
翅膀拍在風印身上。
這一翅膀來得突兀,幾乎全無防備的風印直直摔出去十幾米,撞在樹上。在沒人注意的瞬間,鐵心棠的樹皮瞬間變得綿軟,接住風印,輕輕放下。
「嘰嘰!」
「唧唧!」
變生肘腋之間,又有突變,卻是空中兩道黑線閃電也似衝向風鸞,竟是小鷹和小隼眼見風印受襲,不幹了,雖然幼小得好像是跳蚤衝擊大象一般,仍是義無反顧向著風鸞攻擊過去!
不要命的進行攻擊!
兩小現在憤怒到了極點,這隻雜毛鳥,什麼東西!
大了膽子了!
居然敢攻擊我們主人!
「喵哇!」
與此同時,又有一道白影急疾閃過,竟比天空極速來襲的鷹隼更快。
嗤!
風鸞尖叫一聲跳出三步,原地赫然飄然落下兩根羽毛。
地上的風影渾身上下的毛都炸了起來,爪子上,仍舊有片片白色的羽毛掉落,眼睛裡全是滔天的憤怒!
擋在風印面前的正是風影,小小的身子弓起,兩隻後爪蹬著地面,一擊得手之餘,猶自蓄勢待發,有餘未盡。
凶狠!
犀利!
小鷹和小隼被風鸞一翅膀拍出去好遠,還在啾啾叫著,凶狠示威,顯見不肯罷休。
四隻小眼珠裡面,全是凶殘。
敢攻擊我主人,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你等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然而這第一波的接觸,真正受到驚嚇的,還是風鸞。
它退後幾步,充滿了震驚的目視面前的小風影,卻是靈魂都有點炸毛的意向。
這是什麼玩意?
明明這麼小,應該還也就剛滿月的樣子,怎麼這麼厲害?
剛才撲上來的那一刻,那一瞬,竟然有一種『天命要我死』的感覺,那種不可抵抗的死關臨門,只能被動接受。
而且不敢反抗。似乎是面對冥冥中的君主,至高無上的君王,只是那種滔天的威嚴,就讓它引頸待戮,閉目等死。
稍有反抗,就是萬劫不復那種感覺。
所以它愣是沒敢動,被動的挨了一下子。
雖然不是很疼,就只掉了幾根羽毛,但是……這不應該吧?!
我是什麼存在?
這隻小貓又是什麼存在?
它……它甚至沒入品!
嗯,目測不是靈獸、妖獸,連野獸都算不上,只是一頭……家貓?!
風鸞瞬間懵逼了。
一隻家貓!
可剛才的那一瞬間,怎麼會讓我生出亟欲臣服的感覺,面對對方的憤怒,甚至一動也不敢動,就像是卑微的臣子遇到了至高無上的君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