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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水藍 -【豪門男人之四】總裁的偷心絕招 [打印本頁]

作者: blp88534    時間: 2007-9-14 03:04 AM     標題: 水藍 -【豪門男人之四】總裁的偷心絕招

簡介

        根據她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結果得知——
  趙氏企業總裁趙穎華,可能就是化名「黑夜伯爵」的雅賊!
  所以,為了實現她成為名偵探的夢想,
  她決定深入虎穴,
  不查他個水落石出,絕不罷休!
  可是——
  怪怪,她搜了半天,搜不出半點證據就算了,
  還反倒被人當成圖謀不軌的宵小,
  給關進了地下室的一間「特別室」!?
  難不成這個趙氏總裁有那種「特殊癖好」,
  所以打算和她這個不明入侵者,
  來玩一玩「兒童不宜」的「遊戲」……



楔子

  萬籟俱寂,皎潔的圓月像顆高掛天際的白色水晶,灑落一地的銀光。

  此刻,昌宏財團高達六十層的大樓頂端,佇立著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

  他身著名貴的黑色禮服,在銀色的月光下,黑色披風隨風飛揚。

  那名傲立風中的神秘男子,有著一股傲世獨立的尊貴氣質,宛如一名高貴的伯爵,站在城堡的頂端,俯視著他所統治的領地一般。

  黑衣男子優美的薄唇,勾起一抹神秘莫測的微笑。

  今夜,他是為了美麗的「人魚之淚」而來。

  男子挺拔的身影來到頂樓的門前,拿起隨身攜帶的萬能鑰匙,輕易地開啟了頂樓的門鎖,進入了另一片黑暗的世界裡……

  過了不知多久,他從容優雅地回到頂樓,臉上帶著自豪而嘲諷的笑意。

  原來昌宏財團一直引以為傲的保全系統,也只有這種程度,真是令人失望!

  他燦若寒星的雙瞳,仰望著美麗的月娘,呼嘯的晚風,舞弄著他黑色的披風。

  忽地,一陣濃厚的烏雲掩盡了月亮的光華,世界籠罩在一片詭異的黑暗之中……

  片刻後,烏雲散去,月娘再現,但那名傲立風中的黑衣男子,已然消失在清冷的月光下。

  他,是縱橫黑夜的王者——「黑夜伯爵」。

[ 本帖最後由 天水冰 於 2008-7-8 09:25 AM 編輯 ]
作者: blp88534    時間: 2007-9-14 03:05 AM

第一章

  一名穿著名牌西裝,打扮十分體面的男子,駕駛著BMW房車,進入一條小巷中。

  下了車,他還小心地四處張望,見四周沒人,這才放心地走進一間掛著簡陋招牌的偵探社。

  這間門可羅雀的偵探社,乏人問津已久。

  楊羽蝶因多日未曾接獲任何的Case。只能整日窩在偵探社的簡陋辦公室裡,看偵探小說打發時間。

  在她看了第七次阿嘉莎?克莉絲蒂所著的「童謠謀殺案」之後,生意終於上門!

  甫踏進門的男人,穿著打扮頗為體面,羽蝶感動地想,她終於出運了!

  看他那身昂貴的名牌西裝,想必出手一定大方;再看他方才進門之前,那四處張望的警戒心,想必這件委託案一定十分不簡單。

  她有把握,這次一定可以大展身手,完成一件比印第安納瓊斯所經歷的冒險,還要驚險刺激的案子。

  「你好,請問先生貴姓大名?這次來到敝偵探社,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想委託我們,請儘管交代。」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只要盡快完成我所交代的工作便行了。」

  他這麼一說,更是激起了羽蝶強烈的好奇心。

  「哦?若不知先生尊姓大名,要如何稱呼?至於你所交代的工作,只要敝偵探社一接受委託,絕對會替你辦妥當,這點請你放心。」

  「你稱呼我X先生便行了。」

  「X先生?那麼,請問X先生,你想委託我們調查的事情是……」

  乖乖,這麼古怪的名字,令楊羽蝶忍不住想起神秘科幻影集X檔案。

  難道對方也是X檔案迷,所以才會取這樣的名字?

  如果是這樣,那可就有趣了。

  不知對方會交代什麼稀奇古怪的案件,她光是想就覺得興奮。

  「我想委託你幫我調查這個人。」X先生拿出一張照片。

  羽蝶接過一看,覺得相片裡的女人十分美麗,而且有些眼熟,她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張嬌艷面孔。

  「請問照片中的女子,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想委託我們調查什麼事情?找出她的行蹤?還是……」

  「照片中的女人正是內人,我想請你幫我找到她外遇的對象和證據。我要親眼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居然敢打我老婆的主意!」

  原來他委託的任務,竟然只是一般尋常的外遇事件!

  坦白說,這種抓奸的委託,她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她想辦的,是那種會轟動世界、聞名全國的大案子。

  而且她覺得那個X先生,一定是搞錯了。她經營的可是一間偵探社,而不是一般的徵信社。

  楊羽蝶歎了口氣,望向掛在門邊,那塊簡陋而且搖搖欲墜,上面寫著「楊氏偵探社」的木板。

  她實在很想請這位故作神秘的X先生,另請高明,可是一想起這個月的水電費還沒著落,她開始猶豫了,是不是該放棄堅持……

  X先生看羽蝶似乎在考慮什麼事情,立刻拿出一張支票,說道:

  「這是一張十萬元的支票,你先收下。事成之後,我會再付二十萬給你,請你盡快辦成此事。但請你注意,這件事情絕對要保密,你絕對不能向任何人提起今日我們交談的任何事,也不能洩露我委託你辦的事情。」

  楊羽蝶一看到那張十萬元的支票,隨即將那句差點出口的「請你另請高明」給吞了下去。

  她笑嘻嘻地看了那張支票一眼,接著問:

  「為了加快調查的速度!能不能請你透露一些相關的情報,供我參考。例如你和夫人之間的感情如何?夫人平常的興趣、常參加的活動,還有交友的情形……」

  「這個……」那名X先生遲疑了一下,「其實近年來,我和內人的感情變淡了不少,再加上我平日忙於工作應酬,和內人相處的時間並不多,所以對於內人近日做何活動,並不清楚。」

  「夫人平常的作息時間正常嗎?是否有晚出晚歸,甚至早出晚歸的情況發生?」

  「這……其實……我並不清楚。」

  聞言,楊羽蝶為之愕然。

  「怎麼會呢?再怎麼說,你們都是同床共枕的夫妻,怎麼可能連對方晚上有沒有回家睡覺都不清楚?」除非,他也夜夜流連溫柔鄉,根本沒有回家,

  X先生聽羽蝶這麼一說,有些惱羞成怒地道:

  「我付錢是委託你替我查清內人外遇的對象和證據,不是付錢來請你審問我的,請你搞清楚狀況,更何況,該查清楚她交際情形的人,不是你嗎?怎麼你反而質問起我來了?難道你連這點職業認知都沒有嗎?」

  聽對方這麼一說,楊羽蝶也忍不住發火了。

  「請恕我直言,像你這樣連妻子是否在家都不知道的男人,應該是早就在外金屋藏嬌,連家也不回了,才會完全不知道妻子的生活狀況。既然你自己都不知檢點地在外面和別的女人亂來,你憑什麼要求你的妻子在家替你守活寡?」

  明明就是自己在外花天酒地,冷落家中嬌妻,才會導致妻子芳心寂寞,對外尋求慰藉。

  她絕不接受這種男人委託的工作!

  「你……你……你憑什麼敢這樣反駁老子?這是一個徵信社的職員,該對客戶說的話嗎?真是反了!」

  「哼!誰說過要接你這件『外遇抓奸』的無聊案子了?你委託本小姐調查你們名門巨富那下流靡爛的私生活案件,只怕是大材小用了。本小姐連接都不屑接!」

  正在氣頭上的楊羽蝶,當著對方的面,將那張十萬元的支票撕毀。

  「你這個出爾反爾的潑婦……」X先生見楊羽蝶居然當面撕毀他的支票,還毫不留情地數落他的不是,氣得口出惡言。

  「閉嘴!這裡不是容你撒野的地方,你要找人抓奸,就另請高明吧!不過我奉勸你一句,做人要公平,將心比心,要是你根本就不關心你的太太,整天忙著跟外面的狐狸精打情罵俏,為什麼不能容忍你的太太在外面尋求慰藉?像你這種自私自利,只會要求別人,卻不懂得反省自己的男人,根本沒有資格責怪妻子外遇。」

  那名男人被羽蝶這麼一罵,又氣又窘,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自認倒楣地離開。

  那男人一離開,一道男性嗓音接著響起——

  「今天你又把可以輕易到手的生意往外推了?」

  羽蝶這才注意到門邊正站著,長期資助她這間乏人問津的偵探社的贊助人兼老朋友——張至麟。

  「張大哥,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泡杯咖啡給你喝,你先坐會兒。」

  張至麟只是笑著點頭。她泡的特調咖啡又香又濃,而且風味獨特,任誰也無法抗拒。

  可惜的是,羽蝶對開咖啡店沒什麼興趣,不管他怎麼鼓吹,她就是不肯轉行,堅持要繼承父業,當一名傑出的偵探。

  羽蝶打開咖啡罐,發現罐裡的咖啡所剩不多,可是現在的她,實在沒有多餘的錢可以去添購……

  儘管現今手頭拮據的她,有些後悔方纔的衝動,讓即將到手的鈔票給飛了,但羽蝶沒幾秒就將這種心情拋至腦後,俐落地泡好了一杯香濃的咖啡,端到了張至麟的面前。

  他喝著咖啡,打量著眼前這名清麗可人,卻略顯纖瘦的女子。

  自父親亡故後,她就一人撐起這間偵探社。

  個性好強倔強的她,總是寧可餓肚子,也不接「抓奸」那類無聊又大材小用的Case。

  因為接了這類委託,多半得想盡辦法弄到對方通姦的證據,講白一點,就是拍些跟A片沒什麼兩樣的照片或影片。

  她覺得偵探可以做的,絕不只是拍照、抓奸這類簡單的事情。她真正想調查的,是那種轟動社會,而且難度極高的刑事案件。

  但一般的刑事案件,多是由警方處理,會委託徵信社處理的,少之又少。

  因此羽蝶這一堅持,根本就是將賺錢的機會全往外推。

  這個月偵探社又是一點收入也沒有,看著羽蝶為此而暗自擔憂、日漸消瘦,甚至有懷才不遇的感歎,他好心疼。

  啜飲一口香濃的咖啡,張至麟突然開口:

  「羽蝶,其實你不必這麼辛苦地一個人扛起偵探社。女人天生就是要人疼、要人愛的,不如找個好男人嫁了,有個好歸宿,不是很好嗎?」

  如果她願意,他可以當她的避風港……

  只是,她願意嗎?

  「謝謝你的關心,張大哥。其實,我不急著嫁人,也不想因為一時工作不順利,就以婚姻當作借口!來逃避自己所遭遇的挫折和失敗。

  我知道自己確實沒將父親的偵探社經營好,但我會努力做到最好。而且,現在的社會,女人並不是非得依賴男人才能過活。現代的女性,就算單身,也能過得很充實、快樂。」

  重要的是,到目前為止,她尚未遇見能令她心動的真命天子!

  張至麟深情款款地凝望著羽蝶,看見了她眼中的空虛與失落。

  「但是,你真的快樂嗎?」

  他只在意她快不快樂,真的。就算她始終沒發現他對她的感情也無所謂,只要她快樂就好。

  「只要我能不負父親的名聲,將父親一手創立的偵探社發揚光大,我就覺得很快樂了。」羽蝶露出堅強的笑容說道。

  「你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得到幸福嗎?」張至麟不解。所有女人心目中最大的願望,不就是遇見一個懂她、愛她的男人,得到幸福的歸宿嗎?

  「我現在能按照自己的志願當個偵探,就很幸福了啊!」羽蝶依舊露出那倔強而燦爛的微笑。

  數個月來,偵探社碰到的委託案,沒一件她合意,因此也沒一件談得成,但這並沒有擊倒她。

  看著她的微笑,他不再多說什麼。他最喜歡她那純真無邪的美麗笑容,彷彿有了那天使般的微笑,世界再也沒有黑暗。

  「好吧!為了慶祝這個月,你推掉第七個要求調查外遇事件的案子,也順便預祝你能早日成為福爾摩斯的接班人,我請你去吃麥當勞吧,」

  看他雖然好心請客,語氣中又不免有點損她的意思,羽蝶也不甘示弱地說:

  「唉呀,我們英明神武的張大哥不會這麼小氣吧?每次都只請人家吃兒童餐,這次我們去吃神戶牛排怎麼樣?」

  「你這丫頭,就是會揩油。」張至麟愛憐地敲了羽蝶一個爆栗。

  「人家只是開個玩笑啦!其實要吃牛排,還不如吃肯德基的炸雞來得過癮。」

  「你愛吃什麼都行,只要別淨吃些沒營養的垃圾食物就好。我看我們去吃歐式自助餐,菜色比較多。」

  「不要啦!歐式自助餐不見得好吃,東西又貴。」

  他實在不忍心見她再消瘦下去了,便連哄帶騙地將羽蝶拐去附近的歐式自餐廳,大快朵頤。

  ...................................

  晚上,兩人吃了一頓豐盛得過了頭的歐式自助晚餐,羽蝶覺得肚子裡塞了一堆食物,好像怎麼也消化不完,回到家之後,整個人往沙發一躺,肚子撐的再也動不了。

  隨手拿起遙控器,轉到新聞台,突然看到一則轟動全國的新聞———

  「昌宏財團總裁李昌宏先生,上個月自國外高價購得具有傳奇色彩的頂級裸鑽『人魚之淚』,卻在昨天夜裡失竊。

  由於昌宏財團先前為了人魚之淚,斥資加強整棟大樓的保全設施。想不到在這種滴水不漏的萬全保護之下,人魚之淚仍舊失竊。

  警方及保全部門對那名署名為『黑夜伯爵』的竊賊之偷竊手法,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議。

  整座大樓的各個出入口,都沒有任何闖入的痕跡,沒有人知道那神出鬼沒的黑夜伯爵,是以何種手法盜取人魚之淚……」

  這則新聞大大地勾起了羽蝶的好奇心。

  這件案子實在是太有挑戰性了!

  楊羽蝶好奇地調大電視音量,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螢幕。

  「昌宏財團的總裁——李昌宏先生表示,和人魚之淚一起放置在保險櫃中的其他珠寶、首飾,還有現金,皆沒有遭竊。可見那名自稱是黑夜伯爵的怪盜,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盜取人魚之淚。」

  羽蝶好奇地轉了許多頻道,發現各個新聞頻道都爭相報導人魚之淚失竊的消息。

  傳聞,人魚之淚原是十九世紀歐洲貴族,貝爾格萊德伯爵所收藏的珍寶,後來貝爾格萊德伯爵將人魚之淚送給了他的情人。

  之後,人魚之淚就消失蹤影。一直到去年,失蹤了百年的人魚之淚,才又神秘地出現在義大利。

  昌宏集團總裁李先生,則是在因緣際會下,高價購得了這顆有著許多美麗傳說的頂級鑽石。可惜,在購得人魚之淚後,短短的一個月內,便告失竊……

  由於人魚之淚是國際知名的寶物,再加上黑夜伯爵近乎不可能的行竊手法,將這件新聞,炒熱到了最高點。

  「黑夜伯爵」這個名字,更是因此聲名大噪。

  楊羽蝶決定了,她要偵破這件困難度極高的案子!

  只要她破了這件轟動全國的案子,一舉打響偵探社的名號,以後自然不愁沒生意上門。

  打定了主意之後,她開始努力地分析起這個案件的關鍵人物——黑夜伯爵。

  古往今來,在世界各地發生的竊盜案,多不勝數。但大方到刻意留下自己署名的盜賊,則沒有幾個。

  至少就台灣而言,她還沒聽過有哪個竊盜會刻意留下署名。

  究竟黑夜伯爵用意何在?

  是基於某種炫耀或自豪的心理嗎?

  因為他不但辦到了一般人做不到的事,還瓦解了昌宏財團最引以為豪的保全設施……

  一想起方才新聞記者圍過去,想採訪昌宏財團的總裁李昌宏時,他那副吹鬍子瞪眼睛的氣憤模樣,真是令人絕倒。

  仔細想想,她覺得黑夜伯爵確實是個十分令人著迷的謎樣人物。

  從他只盜取人魚之淚,卻對保險櫃中其他珠寶無動於衷,可以推斷,黑夜伯爵若非是個個性執著,極有原則的雅賊,就是他本身可能是位身價不凡的上流社會人士,所以不將其他尋常的珠寶放在眼裡。

  不過她這個推論,純粹只是她的直覺反應。

  但如果事實真如她所推測,那麼黑夜伯爵有可能就是名門望族或達官顯貴。

  而這個結果,可能會跌破一大堆人的眼鏡!

  畢竟一個名利雙收、有財有勢的名門富豪,要什麼就有什麼,有必要淪為盜賊嗎?

  不過話也難說,像人魚之淚這種傳奇色彩濃厚的罕見珍品,就算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也無怪乎黑夜伯爵會冒險挑戰,那傳聞保全設施完善得滴水不漏的昌宏大樓。

  此刻她雖有一些頭緒,但若沒有更多的資料,以及充足的資金,她很難再有進一步的調查和發現。

  這該如何是好呢?

  對了!她可以找機會和昌宏財團的總裁見個面,遊說他雇她調查人魚之淚的下落,還有黑夜伯爵的真正身份。

  到時她不但會有雄厚的資金可供調度,也可以名正言順地請昌宏財團提供更多的相關資料,讓她分析研究。

  動了一晚上的腦筋,她發現她胃裡的食物也已消化得差不多了。

  她打算先去洗個澡,然後睡個好覺,明天好去遊說昌宏財團的總裁,讓他聘請她調查人魚之淚失竊一案,這樣她就能一展長才,實現她成為名偵探的夢想。

  ...................................

  「喂,你好,我有重要的事情想找李總裁裁談。」

  次日一早,楊羽蝶一起床,便衝勁十足地打了電話,想跟昌宏集團的總裁談談合作事宜。

  電話那頭的秘書,卻傳來一陣冷冰冰又公式化的嗓音詢問:「請問你是哪位?有事先預約了嗎?」

  「呃……我還沒預約,不過我有重要的事情……」

  羽蝶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便傳來嘟嘟聲。

  她不死心地再打電話過去。

  「請問你是哪位?有事先預約了嗎?」電話那頭又傳來同樣的問題。

  被掛了N次電話之後,這次她也懶得再說廢話,劈頭便道:

  「我是一名私家偵探,我有把握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替李先生追查到人魚之淚的下落,並查出黑夜伯爵的真正身份,只要李先生願意跟我合作……」

  她話還沒說完,那陣刺耳的嘟嘟聲便再次響起。

  她想,不管她打多少次電話,都會再次被秘書攔下。這樣一來,她根本就沒有機會見昌宏財團的總裁一面,更遑論談什麼合作了。

  但這點小挫折,她還不看在眼裡。

  既然這個方式行不通,大不了換個方式。

  只是,要用什麼方式才有機會見到李昌宏本人呢?

  她有些煩躁地到浴室洗把臉,想藉機沉澱一下紛亂的思緒。

  抬起頭,看著鏡中那張熟悉的美麗臉孔,腦中突然浮現一個絕佳的主意——
作者: blp88534    時間: 2007-9-14 03:06 AM

第二章

  今晚,在某間五星級大飯店的二樓Lobby,正舉辦著一場豪華派對。

  受邀前來的,皆是國內各大企業的政商名流。

  人人拿著一張邀請函,進入飯店二樓的大廳。

  身著銀白色低胸禮服,綴以流蘇的楊羽蝶,帶著讓人驚艷的絕美,翩然出現在派對的入口。

  站在門口,負責收邀請函的服務生,一見俏麗動人、彷彿落入凡塵的天使的楊羽蝶,愣了一下。

  「小姐,請問你的邀請函呢?」

  「我……我……」楊羽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她那朱唇半啟,星眸微瞇的純真模樣,令在場的男人都看傻了眼。

  「我好像忘了帶邀請函了,怎麼辦呢?」

  真要命!那名服務生一見到如天使般迷人的女子,嘟著嫣唇朝他露出疑惑的笑容,差點被勾走了三魂六魄。

  但是這個問題,他也無法回答啊!

  主辦單位說,只放有邀請函的人進場,但眼前這名漂亮的美人,那楚楚動人的模樣,又令人無法拒絕。

  正當服務生感到為難之際,突然有一名穿著體面的翩翩貴公子出現。

  「這位小姐的邀請函,在我這兒。」

  那名英挺的男子,將兩張邀請函交給服務生,便朝著羽蝶說道:

  「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請小姐當我的舞伴?」

  楊羽蝶天真地朝著那名俊逸的貴公子眨眨水靈星眸,露出一個美麗的笑顏,接著有些羞怯地低頭喃喃地說:

  「可是,人家不太會跳舞耶!」

  「不要緊,我可以教你。」

  男子貪婪地看著羽蝶那天使般美麗的臉孔,和魔鬼般誘人的身段,頗為今晚的桃花運感到竊喜。

  「謝謝你,你真是個大好人。」

  羽蝶天真地朝著他道謝,便隨他一同進入那個冠蓋雲集、衣香鬢影的名流派對之中。

  ...................................

  一進入熱鬧華麗的宴會大廳,楊羽蝶那雙機靈的美目,四處流轉,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的目標——昌宏集團的總裁李昌宏。

  此刻,他正和一群妖艷的美女,還有幾名衣冠楚楚的名流一起談天。

  她看準了目標,正要過去毛遂自薦,卻被一群邀舞的男子所包圍。

  「不知小姐貴姓芳名?怎麼以前沒見過像你這麼美麗的小姐,出現在這樣的宴會裡?」方纔那名「英雄救美」,帶她進場的名門貴公子,首先抓住機會詢問佳人。

  「敝姓楊。」羽蝶硬著頭皮回答。

  看來自已原先打定要扮豬吃老虎的主意,好像行不通了。

  此刻她過於嬌艷的外表,已成了全場男性注目的焦點,想抽身進行她的「計畫」,根本難上加難。

  「原來是楊小姐,不知你府上是從事哪一種行業?」另一名自認英俊多情的某企業少東,也藉機黏了過來,想探聽羽蝶是哪一家企業的千金。

  「這個……人家……不會說……」楊羽蝶羞紅著臉,嬌嗲地說,然後低頭把玩她的雪紡紗長裙。

  她那嬌俏的模樣,令在場所有的男性為之瘋狂。

  楊羽蝶也覺得自己沒去念戲劇學院,實在太可惜了!早知道她有這麼爐火純青的演技,可以將清純天真的富家千金扮得這麼像,她應該去演戲,角逐金馬獎才是。

  「楊小姐,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你跳支舞?」一名理著平頭,自認長得時髦迷人的飯店小開,也加入奪美戰局。

  「很抱歉,這位楊小姐是我的舞伴,我們將共跳第一支舞。」方才帶羽蝶進場的那名貴公子,挑明了說,羽蝶是他帶來的舞伴。

  頓時,有一半的男人,面露惋惜地離去。

  「既然楊小姐的第一支舞,已被人預訂了,那我想請楊小姐賞光,將第二支舞留給我。」

  許多不死心的男人,一聽見開始有人預約下一支舞,立刻搶著邀舞。

  「楊小姐,請與我跳第三支舞。」

  「如果小姐肯賞光,請與我共舞第四首曲子。」

  「第五支舞請楊小姐務必賞光給在下。」

  「第五,不,第六支舞請楊小姐……」

  搶不到第五支舞的男人,只好快點改口預約下一曲。

  楊羽蝶臉色蒼白地看著越來越多的男人過來邀舞,突然覺得自己今晚極有可能遭逢跳斷雙腿的大劫。

  嬌柔窈窕的身子不斷後退之際,突然一個踉蹌——

  一群男子搶著相扶之際,羽蝶立刻站穩了腳步,卻露出一臉楚楚可憐的疲態說道:

  「這樣一直站著聊天,人家的腳好酸,好想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一聽美人喊腳酸,方纔那群搶著邀舞的男人,哪敢再提邀舞之事?眾人立刻改口,哄美人先坐下休息再說。

  「請楊小姐到旁邊的雅座休息一下吧!」

  「我扶楊小姐走過去。」

  「不必了,我來就行了。」

  看著眼前那群男人又搶著獻慇勤,羽蝶只是朝著他們露出甜美的笑容,溫柔地拒絕他們的好意。

  「謝謝!我自己走過去就行了。掃了各位跳舞的雅興,真不好意思。」她嫵媚的目光中,含著一絲歉然。

  「哪裡!要跳舞以後多的是機會,只要楊小姐肯賞光,我任何時候都聽候你的差遣。」

  「我也是,請楊小姐先稍作休息,晚點兒有精神了,還請小姐給在下這個榮幸與你共舞。」

  楊羽蝶婀娜多姿地輕移蓮步,走到窗台邊的雅座,含笑坐下,轉頭看著窗外霓虹閃爍的夜景。

  唉!總算能擺脫那群人,喘一口氣了。

  但一回頭,看到那群別有企圖地朝著她猛笑的貴公子們,她就知道自己此刻想輕易脫身,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事情的發展,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何不利用這個機會,探聽她想知道的情報。

  「不知道各位有沒聽過黑夜伯爵的傳聞?」

  在場的名門公子們,一聽到黑夜伯爵這個名詞,都露出不屑的目光。

  「哼!黑夜伯爵不過是個專門盜取珠寶的宵小,不值一提。」

  因為黑夜伯爵嚴重地威脅到,名門鉅富們所收藏的貴重物品,也難怪他們會視他為公敵。

  「才不是呢!像黑夜伯爵那麼神秘、聰明、厲害,又有魅力的男人,才不像你們說的那麼不堪。」

  這時一直在旁,對搶盡鋒頭的羽蝶現白眼的名媛淑女們,紛紛不認同地替黑夜伯爵辯駁。

  「對對對!他一定是個有格調的雅賊,否則怎麼會對保險櫃中其他的珠寶無動於衷?只拿走人魚之淚。」

  「沒錯,黑夜伯爵一定是個浪漫至極的男人。想必他是看上了人魚之淚背後那淒美的愛情故事,所以才會動了盜取它的念頭。」

  羽蝶訝異地看著那群圍過來替黑夜伯爵辯解的淑女們,想不到這麼多的名門淑女,都青睞著那名身手不凡,神出鬼沒的黑夜伯爵。

  這個話題一起,人人開始竊竊私語地談論著人魚之淚失竊的事件,以及神秘的怪盜——黑夜伯爵。

  「黑夜伯爵絕對不是個浪漫的愛情主義者,他只是一名狂傲自大的雅賊,人魚之淚不過是他恰巧看上的一件獵物而已。」

  說此話的,是一名身形高挑俊美,傲氣逼人的男子。

  這名氣質高貴的神秘男子突然出現,帶來了不小的震撼,頓時全場一片寂靜,而在場的女人更是瞪大雙眼,為他英俊的容顏而屏息。

  只有楊羽蝶笑咪咪地接著說道:「是啊!像他那樣自負的大盜,若真沒有人奈何得了他,豈不太無趣了?」

  她的那一番話,令他冰冷的目光鎖上了她。

  他有些不解,像她外表這麼嬌艷的富家千金,怎麼會說出如此挑釁的話來?

  這句話彷彿在向黑夜伯爵宣戰!

  俊美男子銳利的眼眸微瞇,讓人猜不透他心裡在打什麼主意。

  眾女子則是被他那千萬伏特的魅力電眼,給電得七葷八素。

  唯有羽蝶毫無懼意與羞意,對上那雙深邃的瞳眸。

  他的眼中漾滿不羈與傲氣,帶著一絲嘲諷地凝視著她。

  這個高傲的男人是誰?

  雖然他的態度高傲冷酷,令人見了沒什麼好感,但他對黑夜伯爵的看法,倒頗有見地。

  不過,他長得雖不賴,但全身那股冰冷的氣息,讓人一看就起雞皮疙瘩,還是避而遠之的好。

  此時輕盈的舞曲悠然響起,許多人紛紛邀請舞伴,走下舞池共舞。

  包圍在羽蝶身旁的那群貴公子們,一致地將目光移向羽蝶——

  看她打定主意地坐著休息,眾人有些失望。

  有些人開始轉移目標,向在場其他的美麗女子邀舞;有些人則繼續著剛才的話題,由黑夜伯爵談到國家大事。

  楊羽蝶靈動的美目流轉間,注意到李昌宏終於走到她座位前方不遠的餐桌,拿起一杯香檳淺酌。

  解除了那群狂蜂浪蝶緊迫盯人的危機,她立刻把握機會走過去,朝著李昌宏露出天真又甜美的笑容。

  「人家有些話想私下跟李總裁談談,不知李總裁是否方便?」

  羽蝶秋水般的嫵媚雙瞳,天真又羞澀地望了李昌宏一眼,隨即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她那純情羞怯的模樣,電得李昌宏一陣陶陶然,毫不考慮地就答應她的要求。

  「沒問題,你想到哪兒談都行。」

  其實他正打著歪主意,心想到人越少的地方越好,最好直接到沒有人的房間裡,這樣辦起事來才方便。

  「那麼請隨我來。」

  李昌宏一臉淫笑,跟著楊羽蝶,走入了宴會廳外的花園。

  ...................................

  露天花園,在朦朧的月光下,顯得幽靜又神秘。

  離開了熱鬧吵雜的宴會廳!一進入幽靜的花園,羽蝶立刻開門見山地說:「其實我是一名偵探,先前一直想找李總裁合作一件案子,但你貴人多事,今夜好不容易有機會跟你面談,我就不再贅言。

  我想請李總裁僱用我,替貴公司調查人魚之淚被盜的案件。我有把握可以查出黑夜伯爵的真面目,並找回人魚之淚。不知李先生是否同意我的提議?」

  李昌宏有些詫異,方纔那個天真的純情小百合,在剎那間竟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黑色的瞳眸裡,閃著睿智的光芒。

  「原來如此。」他狡猾地笑著。原來會邀他私下談話,是為了這件事。

  既然她對這件案子如此地重視,那麼就算他提出一點「特別的條件」,她也會接受吧?

  「如果你同意我開出來的條件,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一雙色眼緊盯著羽蝶那誘人的胴體,李昌宏淫笑地說。

  「不知李總裁有什麼條件?」

  「其實,我的條件很簡單,相信你為了想早日查出黑夜伯爵的真面目,找回人魚之淚,讓你能在一夕之間成名,應該願意好好地配合我所提出的條件才是。」

  李昌宏邊說,邊淫笑著把魔掌伸向羽蝶,開始吃起她的豆腐。

  「住手!請你放尊重一點。」羽蝶生氣地拍開他那雙猥褻的手。

  李昌宏卻肆無忌憚地黏了上去,肥碩的雙手硬是摟住羽蝶,然後一手鉗制住她的身子,另一手則是近乎狂暴地想扯下她的衣服。

  楊羽蝶也不是省油的燈,未被鉗制的一手,技巧地抓起他其中一隻肥短的手指反折,痛得他哇哇大叫地鬆手。

  「你約我來這個地方,不就是想跟我談合作的事嗎?別反抗,只要你乖乖地聽我的話,明天我就正式聘請你當我們昌宏財團的特別顧問,我可以將人魚之淚失竊的案子,全權交由你去負責。」

  他故意軟化態度,改以利誘的方式企圖說服羽蝶,卻趁她不注意,再度撲了過去。

  這回他學聰明了,同時鉗制住她的二手,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然後肥厚的嘴唇開始強吻羽蝶嬌嫩的香肩和臉頰。

  兩手同時受制於人,再加上女性體能先天的弱勢,羽蝶根本就無法反擊。

  「放開我,你以為你能以那一點利益,來交換我的身體嗎?哼!你想得美。」

  「不然你要多少錢,價碼隨你開,只要你肯陪我一夜,老子就算出價千萬,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我才不是那麼隨便就能被收買的人。我勸你最快好放手,否則要是我大叫,引來了其他人,讓他們看到了昌宏集團的總裁,居然企圖對一名弱女子施暴,那你的面子可就掛不住了。」

  羽蝶不斷地反抗,躲避他那極端噁心的肥厚嘴唇的侵襲。

  「你要叫就叫啊!是你自己帶我來這種鳥漆抹黑的地方,就算真發生了什麼事,你能怪誰?何況現在宴會廳裡吵雜的人聲和音樂聲,肯定會蓋過你的呼救聲,你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的。」

  「放開我,你這個卑鄙無恥的色魔。」

  「哈哈哈……你再反抗啊!你越反抗,老子就越爽。哈哈哈……」

  正當李昌宏露出得意的淫笑之際,突然一陣低沉渾厚的嗓音,自花叢之後傳來——

  「哦?真的沒人聽見嗎?」

  李昌宏一聽見那陣熟悉的嗓音,便知那人正是他最深痛惡絕的商場頭號敵人,趙氏企業的總裁——趙穎華。

  嗓音甫落,一名俊美而冷酷的男子,在銀色的月光下現身,他一臉嘲諷的魅笑,望向李昌宏,深沉的眸中,極具挑釁的意味。

  「恐怕不盡然吧!」

  這傢伙老搶他的生意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想壞他的好事!李昌宏憤恨地看了趙穎華一眼,便頹然地鬆手。

  羽蝶一見救星出現,顧不得自己此刻衣衫不整的狼狽模樣有多丟人,立刻飛快地逃離李昌宏,朝著趙穎華的方向跑去。

  平時不習慣穿高跟鞋的羽蝶,匆忙一跑,一個重心不穩,竟用力地撞進了趙穎華的懷裡。

  好不容易再度站穩了腳步,一見眼前近在咫尺的男子,就是方才在宴會大廳中,瞬間風靡全場女性的那個「冰山美男」,她有些訝異。

  面對他冷漠而帶著些許輕視的目光,楊羽蝶只能囁嚅地說道:「對……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剛才她和李昌宏糾纏不休的模樣,全被他看到了?

  他們之間的對話,他也都聽見了?

  那麼,他是否會就此認定,自己真如李昌宏所言的那麼不堪?竟然為了爭取合作機會,揪出黑夜伯爵,一舉成名,而「引誘」李昌宏?

  楊羽蝶不安的思緒,被趙穎華冰冷的一句話,輕易地打散。

  他冷冷地睥睨著羽蝶一眼,冷酷地說:

  「你不必向我道謝,我出面不是為了救你,只是想反駁李老頭的說法不正確罷了。」

  李昌宏自然明白趙穎華藉故指桑罵槐,於是反駁:

  「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憑什麼跟老子作對?更何況,論年紀,我最多也大你不過十來歲,你憑什麼叫我老頭?

  老子縱橫商場多年,哪是你這種毛頭小伙子能相比的?將來你的公司要是被我併吞了,我會讓你後悔今天對我說過的話。」

  趙穎華冷哼一聲,臉上仍掛著那抹嘲諷而深沉的笑意,不發一語地離去。

  而受盡了屈辱的楊羽蝶,自然是頭也不回地迅速離開。

  她不懂,她為什麼這麼難過,為什麼這麼在意被「他」看見了那不堪的一幕?

  他眼中的不屑與輕蔑,更是令她感到心碎與失落。

  她從來就沒受到那麼大的屈辱過,也從沒被那種輕視的目光羞辱過。

  她這麼努力,想盡一切辦法爭取機會,只是為了完成父親的夢想罷了,她有什麼錯?為什麼老天竟讓她嘗到這種被人羞辱到極點的滋味?

  她只是……只是想繼承父親的遺志,當一名傑出的偵探而已。

  用這個方式來紀念她最懷念的至親,難道也錯了嗎?

  楊羽蝶此刻突然覺得,父親的夢想,離自己好遠、好遠……
作者: blp88534    時間: 2007-9-14 03:08 AM

第三章

  微涼的午後時光,金色陽光燦爛地灑遍每一寸土地。

  窗外的微風輕撫著綠意盎然的樹梢,纖長的枝椏伴著綠葉,婆娑起舞。

  儘管外面的世界洋溢著生氣,羽蝶卻只是呆呆地望向遠方,眼神渙散。

  「羽蝶,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張至麟一走進偵探社,看見她那垂頭喪氣的模樣,隨即關心地問。

  「沒事。」

  「不對,你一定有事。告訴我,今天是不是又有委託人上門,而你再度毫不客氣地將人趕了出去?不對,平常你就算再衝動,事後也不至於後悔成這副模樣。還是你追查黑夜伯爵的案子,遭遇了什麼挫折?」

  突然被人說中了心事,羽蝶失焦的眼神,有了一絲閃動。

  「那一點挫折,算得了什麼?」她倔強地說道,內心卻忍不住想起那夜受盡屈辱之事。

  就是因為受此屈辱,她更下定決心,非要揪出黑夜伯爵不可。

  「無論如何,我都要查出人魚之淚的下落,還有黑夜伯爵的真正身份。」

  也只有這麼做,才能保住父親辛苦創立的偵探社,並將之發揚光大。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張至麟提出最現實的問題。

  「想要昌宏集團僱用我替他們查案是不可能的了,現在一切只能靠我們自己。」

  「你有頭緒了嗎?要從哪一方面下手?」

  「目前沒有。」

  不知為何,她的腦海中偶爾會不由自主地浮現那夜那名冷酷俊美的陌生男子,輕蔑傲慢的眼神。

  那幕影像就像一個詛咒,不時地浮現,擾亂她的思緒。

  「如果真的無法可想,我覺得可以找林伯幫忙。」

  張至麟一語驚醒夢中人!

  羽蝶這才想起,和父親頗有交情的林伯,長期擔任警察的職務,想必對黑夜伯爵一案也頗有瞭解。

  找他幫忙,或許能要到一些重要的資料與情報也說不定。

  「我現在就去警局一趟。」

  楊羽蝶一發現絕望中出現了希望之光,連忙把握機會地奪門而出。

  「慢著,我跟你一起去。」張至麟也隨後追了出去。

  ...................................

  「林伯,你能不能通融一下?拜託啦,只要讓我看一眼那天警方前去搜查的相關資料,我立刻就走,絕不會再留在這裡妨礙你辦案。」

  一到警局,羽蝶立刻把握機會地一再遊說林伯。

  「我早說了,不行就是不行。局裡的資料豈能如此輕易地讓外人過目?更何況,你只是個女孩兒家,怎麼不好好找份安穩的工作,或乾脆找個好男人嫁了算了?沒事來趟這渾水幹什麼?抓賊是警察的工作,你何必非要搶林伯的飯碗不可?」

  「我只是堅持自己的理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林伯真的無法幫忙,那我可以靠自己的雙手,獨自去完成。

  現代的女人不同以往,只能找個可以依靠的男人安定下來。我絕不會為了求安穩而結婚。林伯,我有事先走,不打擾你了。」 羽蝶說完話,便轉身離去。

  「慢著,羽蝶。」張至麟焦急地看羽蝶走出警局,隨即回頭問林伯:

  「林伯,你明明可以幫她的,為什麼不肯呢?」

  「唉!羽蝶死去的父親,是我的至交好友,我怎麼可能不幫她的忙?但是,我實在是不忍心見羽蝶步上她父親的後塵,所以才拒絕提供資料給她。

  我原以為,只要拒絕她,就能令她死心,誰知這丫頭居然這麼倔強,簡直就跟她老爸一樣。

  當年要是她老爸肯聽我的勸,別那麼冒險,現在羽蝶也不必這麼辛苦,獨自一人撐起那間偵探社了。唉……這一切都是命。」

  當初他受了好友的托付,答應好好的照顧他的女兒,現在他怎能讓羽蝶去冒險?

  「林伯,你想保護羽蝶的心意,我明白,但是她很堅強,也很倔強,決定要做的事情,就算碰到再大的挫折,也不會改變。」

  「我明白。羽蝶要麻煩你好好的照顧了。」

  「你放心,我會的。」

  至麟跟林伯還有局裡的其他員警打聲招呼,便追隨羽蝶的背影而去。

  ...................................

  一再遭受挫折的羽蝶,心煩意亂地回到了偵探社。

  隨手拿起遙控器,轉到新聞台,看著記者報導著各類新聞,火災、兇殺案、竊盜案,一件件社會亂象,不斷地衝擊著她的內心。

  她習慣在心情不好時,看新聞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突然,螢幕中卻出現一名十分眼熟的男子——

  是他!那晚意外出現救了她,卻又以極端不屑的眼神羞辱她的男人。

  「趙氏企業的總裁趙穎華先生,日前自蘇富比拍賣會場,高價購得的古印加帝國黃金面具,一送回台灣,立刻受到眾人的囑目。

  由於這個珍貴的古印加帝國黃金面具,是目前出土的印加帝國古文物中,最完整且保存得最完美的一個,又頗具歷史價值,因此拍賣的價格始終居高不下,最後由趙先生購得。

  這件珍貴美麗的古文物,即將在下個月的慈善展覽中展出。目前,趙氏集團已將它移交給國內知名的保全公司負責,以下是現場SNG連線的採訪報導。」

  羽蝶這才明白,原來他就是之前在台灣掀起一陣併購巨浪的趙穎華。

  傳聞那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專以併購他人的企業為樂。

  一直在旁默默陪伴羽蝶的張至麟,看她目不轉睛地看著螢幕中的趙穎華,好奇地問:「你認識趙穎華?」

  「不算認識,只見過一面。」羽蝶頭也不回地回答著。

  她正全神貫注地看著新聞記者採訪接受趙穎華委託,專為黃金面具裝設防盜系統,國內知名保全公司的高階主管。

  「請問貴公司的保全系統,真能做到滴水不漏?就連那名神出鬼沒的黑夜伯爵,也無法盜走黃金面具?」

  高階主管全然不理會記者的詢問,逕自轉身向趙穎華一再保證:

  「請趙先生放心,就算那名行為低劣的怪盜,再怎麼覬覦你的黃金面具,只怕這次也會無功而返。」

  趙穎華嘴角微揚,噙著一抹嘲諷的笑意,微瞇著魅力萬千的電眼,說道:

  「哦?你真的這麼有自信,可以對付得了黑夜伯爵?」

  即使是透過電視螢幕,他那雙深邃的黑眸,仍讓羽蝶感到一陣心跳加速。他的魅力只怕沒有任何女人能抗拒。

  「當然,那個下三濫的惡賊,根本就不可能通過敝公司所設下的重重陷阱,及各種完善的保護措施。」那名額頭微禿的高階主管,斬釘截鐵地說。

  「希望如此。」

  趙穎華深邃的眸中,閃現著一抹挑釁而神秘的光芒。

  「我得確定這次托付保管黃金面具的對象,能夠確實地保護我高價購回的珍寶才行。」

  「這點請你放心,就算有十個黑夜伯爵,也絕對動不了你的黃金面具分毫。若是你還不放心,我立刻就向你展示我們裝設好的防護措施,相信你一看就會明白,這樣完備得密不透風的保護措施,就算是一隻蒼蠅也闖不進來。」

  趙穎華仍是掛著那抹深不可測的神秘笑意,優雅地在保鏢的護送下,避開了媒體的追逐。

  黃金面具的相關消息告一段落後,新聞接著報導一宗自殺案件。

  楊羽蝶關掉電視,陷入了某種沉思之中。

  她的心中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像黑夜伯爵那般自負又驕傲的雅賊,或許不將尋常的金銀珠寶放在眼裡,但他卻對那些具有珍貴文化價值的罕見珍寶,有著濃厚的興趣。

  再加上保全主管那番挑釁的言論,一定會激得黑夜伯爵再度現身盜寶。

  「我有種預感,黑夜伯爵的下一個目標,極有可能是趙穎華高價購回的黃金面具。」

  「我也這麼認為。」張至麟頗有同感地道:「你想,黑夜伯爵何時會動手?」

  「最快是今晚,最遲是展覽的最後一晚。他向來習慣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誰也無法預料他到底會在什麼時候動手盜寶。」

  「今晚?不可能吧!這麼快就下手,只怕他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好一切的準備。我覺得黑夜伯爵是個做事十分周詳細心的人,不可能會急在這一時下手。」

  「別忘了,他也是個膽大的傢伙,甚至膽大包天到不將別人放在眼裡,這樣狂傲的人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要是我,我會選展覽之中的那幾天,」

  「我反倒認為第一天或是最後一天的可能性最大。」

  「為什麼?」

  「基於黑夜伯爵喜愛冒險和高難度挑戰,和我的直覺。」

  張至麟聞言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他不認為黑夜伯爵會大膽到第一晚就動手盜取黃金面具。

  畢竟國內首屈一指的保全公司,也不是省油的燈,再者,就算黑夜伯爵本領再高,恐怕也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破解那麼複雜而且嚴密的防盜系統。

  羽蝶總覺得黃金面具和人魚之淚,這二樣東西之間,好像有著什麼樣獨特的關連,一時卻想不起來。

  「今天是幾號?」

  「二十八號。」張至麟毫不考慮地回答。

  「我問的是農曆的日期。」

  「是十五號。」

  這就對了!上回黑夜伯爵盜取人魚之淚,正是月圓之夜。

  今夜也是月圓之夜,她心裡突然有種強烈的預感——黑夜伯爵極可能今夜就動手盜取黃金面具!

  想著,楊羽蝶拿起皮包便要出門。

  「你要去哪兒?」

  「我要出門買一些晚上要用的東西,一會兒就回來。」

  看她笑得一臉神秘的樣子,至麟也不多問,他瞭解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他。

  羽蝶的個性向來如此,對於沒把握的事情,她不會輕易開口。

  就讓她去吧,只要能再見她開朗起來,他就心滿意足了。

  ...................................

  當夜,楊羽蝶一直守在趙氏企業大樓,對面的一棟建築物的頂樓,用剛買來的紅外線夜視望遠鏡,監視著趙氏企業大樓的情形。

  夜越來越深,濃墨般黯黑的夜色,籠罩住大地。

  街上的霓虹彩光,也越來越稀少,一直到午夜時分,一點異樣也沒有。

  猛打哈欠的楊羽蝶,覺得眼皮越來越重,正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直覺有誤,卻見銀色的月光下,有一隻詭異的蝙蝠,緩緩地飛往對面那棟大樓。

  仔細一看,不對,那不是蝙蝠,那是一道黑色的人影。

  但人怎麼可能在夜半時刻,翱翔於夜空之中呢?人又不是鳥,有翅膀能展翅高飛。

  那道黑色的人影,最後輕盈地落在趙氏企業的大樓頂樓。

  一身黑色勁裝,再加上迎風飄揚的黑色披風,渾身散發著一股極富侵略性的傲氣,宛如黑夜的主宰者。那人鐵定是黑夜伯爵錯不了!

  他渾身散發出來的神秘氣質,宛如十九世紀的歐洲貴族,無怪乎他雖是一名神偷怪盜,卻有著黑夜伯爵這般神秘而尊貴的稱號。

  好個自負又狂傲的大盜!在她用望遠鏡偷窺他的時候,甚至可以感覺他的視線與她相對,線條優美的薄唇,甚至還露出一抹冷酷而嘲諷的笑意。

  是她的錯覺吧?這麼遠的距離,他不可能發現她的。

  一轉眼間,黑夜伯爵的身影,優雅地隱入黑暗之中。

  看來他已經開始行動了,她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就這樣輕易地盜寶離去。

  羽蝶拿出手機,立刻撥打電話通知警方,誰知電話才剛接通,隨即斷了訊號。

  「這是怎麼回事?」

  拿起手機一看才知,剛好沒電。

  「可惡!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出這種紕漏?」

  報警的方式行不通,她只好火速下樓,想利用其他方法阻止黑夜伯爵。

  她剛下樓,回到無人的街道,好不容易找到一具公用電話,拿出IC卡插入,正要撥打電話時,頭頂上方突然掠過一抹詭異的黑影。

  她抬頭一看,在心中咒罵了N遍。可惡!又慢了一步。

  他已偷得寶物,揚長而去。

  不過……

  楊羽蝶絕美的芙顏,露出得意的笑容。

  雖然她沒能來得及阻止黑夜伯爵盜寶,卻已發現了他犯案的手法與奧秘。

  她解開了他何以未留下任何闖入的痕跡,就能輕易來去之謎。

  總有一天,她一定會抓到他的把柄,把他送進監獄裡去,到時看他還敢不敢這麼囂張!

  現在,她終於有籌碼,可以和那個高傲又目中無人的趙穎華談條件了。

  一想到那個冷酷無情,曾狠狠地傷害她自尊的趙穎華,為了尋回他高價購回的黃金面具,而必須仰賴她的事,楊羽蝶就感到無比的開心。

  明天,她要趙穎華恭恭敬敬地聘請她,為他調查黃金面具的下落。

  ...................................

  翌日,黃金面具被盜的消息,立刻轟動全國。

  眾人聽聞這項消息,直呼不可思議。大家都不敢相信,那麼周密的保全,居然一下子就被黑夜伯爵破解了。

  而且盜完寶物之後,他居然能如此輕易地逃離守衛森嚴的摩天大樓,簡直不可思議!

  難道他是只長了翅膀的大鳥,能飛天不成?

  黑夜伯爵因此更是聲名大噪。

  為了得到更多的情報,以及爭取更多的資金,楊羽蝶自然把握這個機會,再度到趙氏企業毛遂自薦,卻同樣被趙穎華的秘書拒於門外。

  「讓我見趙總裁一面,當晚我曾親眼目睹黑夜伯爵盜寶的經過。」

  「對不起,任何人未經預約,都不能見總裁,總裁很忙。」

  秘書仍不相信羽蝶,以為她只是想用這個借口來接近總裁。

  「當天晚上我曾用紅外線夜視望遠鏡,親眼目睹黑夜伯爵盜走黃金面具之後,利用最新科技改裝的小型滑翔翼離開。」

  為了取得秘書的信任,羽蝶只好把當晚所見的秘密說了出來。

  秘書聽了一愣。楊羽蝶的話雖然有些誇張,但卻跟警方調查出來的詭異結果有些吻合。因此這才半信半疑地同意替羽蝶傳話給總裁。

  和總裁通過電話之後,秘書說道:

  「總裁答應見你一面,請隨我來。」

  秘書帶領羽蝶,走進一間廣闊而豪華的辦公室,隨即禮貌地退出。

  「你就是自稱親眼見過黑夜伯爵的女人?」

  趙穎華倨傲又帶絲輕蔑的目光,在見到羽蝶的那一刻,似乎閃過一絲驚訝。

  看來他還記得她,就跟她也忘不了他一樣。

  因為他們厭惡彼此的那種強烈情緒,絕不是那麼容易說忘就忘的。

  「我姓楊,你可以稱呼我楊小姐。」

  羽蝶對他直呼她為女人的態度,十分不滿。故而「好心」地提點,他的禮貌需要改進。

  「我對於你是什麼人,並沒有興趣。」他那雙深邃的黑瞳,閃爍著深不可測的光芒,令人摸不清他的思緒。

  「咱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你這麼好心地特地前來告訴我黑夜伯爵的秘密,到底想要什麼好處?」

  「我想跟你談一項交易,一個對我們彼此都有利的交易。我是唯一見過黑夜伯爵的人,能解開他不留任何痕跡輕易來去之謎,自然也有方法能揪出他的真面目。我有把握可以替你查出黃金面具的下落。只要你肯僱用我替你調查這件案子,並且提供我相關資料和資金就可以了。」

  「哦?那你想要多少資金?」

  「一般的賞金獵人,都可以要求尋回的寶物百分之五的傭金,我做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你知道以黃金面具的價值,百分之五的傭金是多少嗎?再說,我憑什麼要重金聘請一個毫無經驗,蹩腳又無能的偵探,來追查黃金面具的下落?你想的也末免太天真了。」趙穎華冷笑地說。

  楊羽蝶被他那番無禮的話給徹底激怒了。

  「你說誰是蹩腳又無能的偵探?,就算我再蹩腳、無能,也比你這個冷酷無情、自私自利的吸血鬼好!像你這種只懂得吞併別人公司,絲毫不將別人辛苦創業的心血看在眼裡的人,最卑鄙下流了。」

  向來冷酷無情的趙穎華,其實不是那麼容易被激怒的人,但楊羽蝶那番話,竟令他深邃的黑眸,在瞬間燃起某種慍怒的火光。

  他深沉地盯視著她,微揚的唇角依然展現一抹傲人且充滿嘲諷意味的笑意,然而微瞇的眼神,卻透著一股危險的殺氣。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找個冷酷無情、自私自利的吸血鬼合作?俗話說:物以類聚。還是說你本身也是那麼的卑鄙下流,所以才專找『同類』來合作?」

  「你……」楊羽蝶被他這番狡辯,氣得說不出話來。

  趙穎華冷笑著打了一通電話給秘書——

  「鍾小姐,送客。」

  秘書隨即將羽蝶,「請」出了趙氏企業的大樓。

  這個結果,令楊羽蝶十分不甘心。

  她決定「不擇手段」地跟他耗到底!

  既然他看不起她,她就更要揪出黑夜伯爵的真面目,令他刮目相看不可。
作者: blp88534    時間: 2007-9-14 03:09 AM

第四章

  「你真的決定要這麼做?」張至麟難以置信地問。

  「沒錯,這是最快得到情報的方法。我們不能老是這樣坐以待斃。」楊羽蝶一邊將需要用到的工具,裝進黑色的旅行袋內,一邊回答。

  「這絕對不是最好的方式,我相信一定有更好的法子,可以查出黑夜伯爵的真面目,和他盜走兩樣稀世珍寶的秘密。」他試著說服她打消這個瘋狂主意。

  「這確實不是最好的方法,但卻是最快的方式。」

  「但這麼做是犯法的,萬一被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要是你不想去的話,就留在這裡替我看家好了。黑夜伯爵已經盜走了兩件珍貴的寶物,卻無人能阻止他;還有那個自以為是的趙穎華,他那種囂張卑劣的態度,實在是讓人吞不下這口氣!我一定要盡快找出黃金面具和人魚之淚,同時還要讓那個驕傲自大的黑夜伯爵,在眾人面前現形!」

  「既然你非去不可,那我也只好捨命陪君子了。」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說。

  「謝謝你,張大哥,你真好。我準備好了,咱們走吧!」楊羽蝶朝張至霖露出甜美的笑容。

  他被她的笑容所迷惑,竟陷入一剎那的恍惚。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夜行裝,拿著那袋工具,走入了銀色的月光下。

  張至麟隨後跟去,兩人雙雙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

  漆黑幽靜的夜裡,瀰漫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一道窈窕的黑影,在微弱的月光下,矯健地閃進了一棟富麗堂皇的豪宅。

  另一道黑影,緊接在後面出現。

  「羽蝶,小心屋裡的保全和防盜系統。」張至麟來到羽蝶身後,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你放心,我在屋外就搞定了屋裡全部的攝影監視系統,現在只要小心屋裡隱藏的紅外線偵測器。」

  羽蝶十分謹慎地在黑暗中,朝著樓上的房間摸索前進。

  好不容易到了二樓,她在浮動的空氣中,隱約嗅到了一絲的危險,卻已太遲,左腳一落地,屋內立刻響起了尖銳的警報聲。

  「可惡!趙穎華那個狡猾的傢伙,居然在這種沒人注意的小地方,設下紅外線偵測器,而我居然笨到沒注意到這一點。」楊羽蝶懊惱地謾罵著那個該死的趙穎華。

  「先別管這麼多,快點離開這裡。」

  兩人正要往樓下逃,卻見兩道人影追了上來。

  張至麟立刻拉著羽蝶往二樓跑,想自二樓的窗口逃走。

  羽蝶正要跨窗而逃,後頭的張至麟卻突然被人絆了一腳而跌倒。

  「張大哥。」正要逃出窗外的羽蝶,猶豫了一下。看見張至麟受制於人,她不忍心棄他而逃。

  「別管我,你快逃。」

  「不行,要走一起走。」

  看著張至麟和那兩名緊追而來的男人扭打了起來,楊羽蝶決定放棄逃亡,回去張至麟的身邊,助他一臂之力。

  突然,自隔壁的房門閃出一道頎長的黑影,她大吃一驚地向旁邊一閃,對方卻一腳朝著她的下盤踢來。

  羽蝶翻個觔斗,閃過他那強勁有力的一腳。

  對方再度逼近,並一拳擊向她的面門,羽蝶下意識地用雙手交叉,擋下那一擊。

  誰知對方另一手卻趁機摟住她的小纖腰,將她鉗在懷裡。

  「放開我。」楊羽蝶掙扎著,卻脫不了身。

  那名高大的男子一手制住羽蝶,另一手飛快地按了一個按鍵。

  屋裡的燈一打開,羽蝶才發現,摟著她不放的男人,正是那名冷酷無情的高傲男子——她最痛恨的趙穎華!

  「想不到你的身手還挺不賴的!」趙穎華不懷好意地笑著。

  看見那個被他困在懷裡的「賊美人」,此刻凶悍潑辣得像只野貓,心中忍不住有股想征服她的慾望。

  「可惜,跟我比起來,還要差上一大截!」

  他前衰後貶的一番話,令羽蝶氣得雙頰染上一層緋紅。

  「我的體力不如你又如何?像你這樣憑暴力欺凌一名弱女子,難道不覺得慚愧嗎?」

  楊羽蝶怒咬紅唇的嬌俏模樣,竟別有一番獨特的風情,令緊摟著她的趙穎華見了,也有幾分心動。

  更何況她緊貼著他的玲瓏嬌軀,還一直掙扎扭動個不停,勾誘起他體內野性的慾望。

  他俊魅的容顏,始終掛著一抹邪笑,還刻意地將她摟得更緊。

  「哦?照你這麼說,你這個弱女子,三更半夜闖進另一個男人的屋裡,又該怎麼說?」

  面對他的逼問,羽蝶一時愕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愣愣地看著他,這才發現趙穎華那俊美冷峻的五官,近在咫尺,登時他迷人的男性魅力,竟令她感到一陣目眩。

  他呼吸的熱氣,有意無意地輕吐在她敏感的肌膚上,令羽蝶渾身掠過一陣異樣的酥麻。

  他是個危險的男人!此刻她心中浮現警訊。

  「一名女子在三更半夜,闖進另一個男人的房裡,有什麼企圖,再明顯不過了。」話一說完,他突然俯身吮住羽蝶嫣紅的唇瓣。

  突來的一吻,令羽蝶陷入一片錯愕之中。

  直到他性感的薄唇鬆開她的菱瓣,她仍然無法反應。

  「放開她。」張至麟一見趙穎華那刻意調戲楊羽蝶的輕佻模樣,便怒從中來。

  那個傢伙居然敢吻她?他連羽蝶的一根手指都不敢碰,那個目中無人的傢伙怎麼可以這樣對待羽蝶?

  趙穎華絲毫不理會憤怒的張至麟,甚至還不顧羽蝶的掙扎,刻意將她摟得更緊。

  「美人闖進男人的房間,可以這樣處置。至於另一個男人……」

  穎華深邃的黑眸微瞇起來,顯得更加深不可測。

  「唯一的處理方法,只有移送法辦!替我打通電話到警局。」他下令。

  「慢著!」羽蝶一聽趙穎華要將張至麟移送法辦,連忙出聲阻止。

  都是她不好,如果不是她想出了這個餿主意,還勉強張大哥陪她來,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她一定要扛起這個責任,至少不能拖累張大哥。

  「請你不要將張大哥移送法辦。」

  「哦?那麼,你希望我怎麼做?楊小姐。」

  趙穎華的俊顏淨是嘲諷的笑意,摟住她纖腰的手,用力地圈住她。

  羽蝶再也無力掙扎,就像戰敗的俘虜一般,低聲下氣地說:

  「請你高抬貴手,放了張大哥吧!」

  「你憑什麼要我放人?」

  「只要你肯答應放了張大哥,我願意任憑你處置,不管你是要將我移送法辦,還是怎樣,我都沒有異議,只求你不要為難張大哥。」

  「羽蝶,你在說什麼傻話,不要對這種人低聲下氣,就算他要將我當竊賊移送警局,我也不在乎。」張至麟此刻只希望她平安無事就好。

  趙穎華根本無視張至麟的存在,他饒富興味地看著那只不再張牙舞爪的小野貓,問道:

  「你真的願意為了那個男人而犧牲自己?只要我放他走,即使凌虐你都沒有關係?」

  楊羽蝶無奈地點了點頭,不敢望向那渾身散發著王者氣息的霸道男子。

  「不行,我不准你為了我做這樣的犧牲,我絕對不准那個下流的男人,碰你一根寒毛。」

  一想起方才趙穎華吻羽蝶的那一幕,張至麟就又怒火中燒。

  「只要我答應放了那個男人,怎麼處置你都沒有關係?」

  他一手緊圈住她的纖腰,一手輕撫她清麗的臉龐,完全無視於張至麟的存在。

  她只能無奈地點頭。

  「放了那個男人。」趙穎華冷笑地下了命令。

  「不,我不走,除非羽蝶跟我一起走。」

  「如果你堅持不肯離開,我立刻就通知警方,前來處理這件『竊盜未遂案件』,讓警方將你帶走。而且我會向警方解釋,這位楊羽蝶小姐,是我邀請來的客人。」

  他話中之意,是無論如何,都要留下羽蝶,攆走張至麟。

  「你好卑鄙。」張至麟咬牙切齒地說。

  「多謝你的恭維。但我再奉勸你一句,要走就快,再不走就白費了楊小姐為你所做的犧牲了。」

  「羽蝶……」張至麟仍想說服羽蝶不要屈服,但一接觸到羽蝶那雙哀求的眼神,他就心軟了。

  再想到如果他不肯妥協,就連羽蝶也有被捕入獄的危險,想說出口的話,只好吞了回去。

  「如果你真的不會將羽蝶交給警方處理,我走就是了。」

  至麟無奈地再看羽蝶一眼,頹然離去。

  那個礙眼的不速之客一走,接下來,趙穎華打算好好地盤問這名美麗的不速之客,查清楚她闖入他的別墅的企圖。

  她到底是個商業間諜,為了盜取他家中重要的商業機密資料而來?還是覬覦有著億萬身價的他?

  「你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什麼?闖入我的別墅有什麼目的?」

  他不相信她只是個單純的偵探,一般的偵探會充當樑上君子來探案嗎?

  「我是什麼人,相信你應該還沒忘記才是。至於我闖入你的別墅的原因,你不是早就明白了嗎?」

  張至麟一脫離趙穎華的威脅,她眼中立刻恢復了野性的火光,令趙穎華越來越想征服眼前這只刁鑽潑辣的小野貓。

  「你和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你寧願犧牲自己,也要我放那個男人走?」

  他看多了現實勢利的女人,沒想到居然會遇到一個願意為了夥伴而犧牲自己的女子。

  他們兩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兄妹?情侶?夫妻?

  他深邃的黑眸瞇成了一條縫,心想,如果他們真是為了盜取財物而來的鴛鴦大盜,他絕對不會輕易地饒過這對男女。他的眸中閃動著一股莫名的火焰,隱藏著某種謎樣的情緒。

  「像你這種為了商場上的利益,不惜犧牲任何人的冷酷商人,當然無法明白朋友之間,那種可以為了對方兩肋插刀的珍貴情誼。」

  「你們只是朋友?但我看他對你的樣子,好像不只是朋友那麼簡單。」他試探地問。

  他漾著魅惑人心的深邃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她瞧,雙手下意識地圈緊她的身子,彷彿某種獨佔的宣示。

  「我和張大哥之間是什麼關係,與你無關,我勸你最好快點放開我,免得……」

  「我想你不會是忘了,你現在是任憑我處置的『人質』了吧?而人質是沒有資格命令她的主人的。」

  「那你想怎麼樣?」

  「今晚你是我的俘虜,沒有資格過問自己即將遭遇什麼命運。」

  趙穎華話一說完,強健有力的手一把抓起她,將她抬上了肩,帶往地下室的秘密房間。

  「你要做什麼?快放我下來。」羽蝶急得朝他又踢又打。

  他毫不理會她的反抗,將她帶到地下室那間裝設有特殊保全裝置的秘密房間,將她往床上一丟。

  「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今晚你任憑我處置。換句話說,我就是你的主人,而你只是我的奴隸。知道奴隸反抗主人會有什麼下場嗎?」

  他一手霸道地將她鉗制在床上,另一手則挑情地輕撫她誘人的唇瓣。

  「別碰我!」羽蝶憤怒地別過頭去。

  他熾熱的眼神令她心慌出息亂,甚至感到一絲莫名的不安。

  她害怕他會對她做出更過分的事來,而她卻無法抗拒。

  突然,趙穎華一手將她翻過身子,另一手毫不留情地拍打她的嬌臀。

  「這是奴隸反抗主人該受的懲罰。」

  「住手!你這個殘酷無情的暴君。」

  處罰完畢之後,趙穎華丟下倍受羞辱的楊羽蝶,便揚長而去。

  楊羽蝶憤恨地將枕頭、檯燈,任何手邊抓得到的東西,全朝著他消失的方向砸去。

  她恨死了這個一再羞辱她的男人,更恨自己居然完全無法反抗!

  每每他一接近,他渾身散發的王者霸氣,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更令她生氣的是,她竟無法拒絕他的吻!

  那帶著一絲霸道與嘲諷的吻,竟能令她在瞬間就陷入意亂情迷之中。

  而現在,即使他已離開了這個房間,方才兩人身軀緊密相貼那一刻,在她胸口鼓噪不已的那股莫名悸動,至今依舊無法平息……

  ...................................

  次日,趙穎華自特別助理李淨光的手中,拿到一份剛派人調查出來的報告。

  他過目之後,淡然地說:「她果真只是個沒沒無名的偵探,身份單純的可以。」

  但想起昨夜那精采刺激的一幕,趙穎華的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真不知她的小腦袋瓜裡面,在想些什麼,查案居然查到擅闖民宅。既然確定她不是竊盜慣犯,也並非盜取機密的商業間諜,就放她走吧!」

  「楊小姐還待在地下室的特別室中,我方纔已經派傭人去請她上來了。」李淨光恭敬地道。

  說曹操,曹操就到。李淨光話剛說完,楊羽蝶便繃著一張臉,來到了大廳。

  「你已經準備要將我移送警局了嗎?要的話請盡快,我可不想再待在這間屋子裡,再陪你玩那種變態的主人與奴隸的遊戲了。」

  「你可以走了。」

  「咦?你要放我離開?不將我移送警局了?」羽蝶一聽,大感訝異地問。

  「你如果想去警局自首請便,恕我不送了。你走吧!」

  趙穎華的左唇微揚,無懈可擊的俊美笑顏上,掛著慣有的戲謔。

  「你真的答應放我走?那太好了。後會無期,本小姐立刻就走。」楊羽蝶開心地轉身便走。

  但尚未踏出大門,她突然意識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好不容易冒險闖進趙穎華的別墅,卻失風被逮,今後,趙穎華一定會有所防備,她就算再重施故技也沒用了。

  如今因為被軟禁,而有機會待在這間別墅裡,如果就這麼空手而回,豈不是憾事一件?

  況且,既然當初他硬是將她扣留在別墅裡,表示他對她還有一點興趣,她何不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留在這裡,好伺機調查關於黃金面具以及黑夜伯爵的情報。

  「俗語說:請神容易送神難。經過昨晚的一夜好眠之後,我決定再多留幾晚,暫時不走了。」

  趙穎華疑惑地看著楊羽蝶。

  原本他打算只留她一晚,隔天一證實她的身份,便放她離開。誰知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妮子,竟突然改變主意不肯走了?

  「你打算留在這裡,繼續當我的奴隸?」

  早知道這丫頭老愛不按牌理出牌,卻沒想到她居然被他凌虐到上癮了。他微瞇的眼,暗藏著極端危險的訊息。

  「你不知道中國人都說,來者是客嗎?我是打算留下來作客,才不是奴隸。」

  為了得到黃金面具和黑夜伯爵的重要情報,她決定自願留下來。這下就算他要趕她,她也硬賴著不走了。

  趙穎華深沉的黑瞳,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這個丫頭突然改變主意,莫非有什麼企圖不成?

  無妨,他倒想見識一下,她還有什麼把戲可玩。他傲然的唇角勾起神秘的笑。

  「想留下來就得一切聽我的,不然現在就滾!」趙穎華冷酷地說。

  「我既然決定留下來,那麼任何的威嚇都嚇不了我的。」羽蝶一臉本姑娘就是賴定不走的表情。

  她那潑辣的野貓性格,大大地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反正我的別墅裡,多的是空房間。既然你想留下,就任選一間住下吧!」
作者: blp88534    時間: 2007-9-14 03:09 AM

第五章

  「早安!」

  隔天一早,楊羽蝶一見到趙穎華,便露出甜美的微笑。

  身為趙氏企業的總裁,趙穎華需要閱讀的報紙份量十分驚人,光是桌上就堆了六、七份的報紙,此刻趙穎華全神貫注於商業報導中,忙得無暇理人。

  楊羽蝶也不以為意,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發現她想像中應該擺滿山珍海味的餐桌,此時竟空無一物。

  「今天的早餐吃些什麼?」她忍不住問道。

  「我沒有吃早餐的習慣。」趙穎華連頭也不抬地回答。

  他雖然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但還是吩咐長年主廚的陳嫂,替羽蝶準備早餐。

  「陳嫂,替她準備一下早點。」

  「是,少爺。」

  「請問你想吃些什麼?楊小姐。」陳嫂和藹可親地問羽蝶。

  「嗯!我的胃口很好,不大挑食,什麼早餐都行,陳嫂方便就好。」

  「你想吃什麼我都能準備,你就別客氣了。倒是你沒說愛吃什麼,我會拿不定主意該煮些什麼好。」

  「那就來杯鮮奶和烤吐司好了,平常我在家裡都這麼吃。」

  「好,你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待會兒就替你把早餐端過來。」

  「陳嫂,不如讓我幫你的忙吧!」說完,她便跟著陳嫂跑進房裡去。

  ...................................

  羽蝶望一眼整潔明亮的廚房,躍躍欲試地拿起鍋鏟,便打算大展身手。

  陳嫂連忙阻止她道:「楊小姐,你不必做這類瑣事的。平常進廚房替少爺料理三餐,是我的工作。你是客人,讓你進廚房幫我,多不好意思。」

  「陳嫂每天都要幫趙穎華料理三餐嗎?可是他剛說他不吃早餐啊!」

  「沒錯!少爺確實沒有吃早餐的習慣,唉……少爺這點簡直就跟死去的老爺一模一樣。就連兩人愛吃的東西,也差不多。」

  聽陳嫂一談起她從小照顧到大的「少爺」,就像打開話匣子一樣,說個不停。羽蝶連忙提出關鍵的問題,以防止她繼續講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早餐不算,你還要替他準備三餐啊?」

  「是啊,少爺有吃消夜的習慣。午餐、晚餐加消夜,不也一樣是三餐嗎?」

  「原來如此。」

  羽蝶越看越是喜歡這個明亮寬敞又乾淨的廚房,忍不住讚賞陳嫂:

  「這個廚房平時都是你在整理嗎?保持得這麼乾淨又漂亮,真是辛苦你了。不如,今天你就休息一天,讓我幫你一點忙好了。」

  「可是……」

  羽蝶的話讓陳嫂感到十分的窩心,但她實在忍不住想開口提醒羽蝶,其實趙先生的胃口很挑,又討厭吃甜食。

  但看羽蝶這麼熱心的樣子,又不忍心潑她冷水。

  「趙穎華平常喜歡吃些什麼?例如早餐,他就算不愛吃飯,總該也會喝些什麼飲料吧?」

  楊羽蝶萬分好奇地打聽起趙穎華的喜好。此時外表甜美如天使的她,其實內心正露出魔鬼般的邪笑。

  一想起他昨夜居然打她屁股,用這種修理小孩的方式來處罰她,還有他那霸道的吻,實在是令人……令人……討厭!

  可惡!她明明該感到生氣的,可是為什麼一想起他的吻,胸口竟莫名的鼓噪,至今仍不由自主地臉紅心跳……

  唉呀!不管了,反正她要好好地利用這個機會報復他。

  只要她一探聽出他喜愛的食物,就能輕易地找機會下藥,包準他一吃就狂瀉不已。

  陳嫂挺喜歡羽蝶這麼活潑又窩心的女孩,何況他還是少爺第一個肯留下來過夜的女子,她想,眼前那個清麗絕美的女孩,對少爺而言,應該是十分特別的吧!

  她像個替兒子瞧媳婦的母親,越看羽蝶越是歡喜,對於她的問題,自是不疑有他地一一回答。

  「他早上習慣只喝一杯黑咖啡。」

  「只喝黑咖啡?這不是傷胃又沒營養嗎?」

  羽蝶記得,以前父親未過世前,也頗愛喝咖啡,但她老是擔心父親一早空腹就喝黑咖啡會傷胃,還特地研究出一道香濃可口的「特調咖啡」,來改變父親喝黑咖啡的習慣。

  「就是說啊!這點我也勸了少爺好久,但他就是固執,不肯聽老人家的勸。每回我費心煮了一堆可口的早點,想勸他多少吃些東西,墊墊胃也好,他就是不吃,但是……」

  陳嫂欲言又止地歎了一口氣。

  「唉!其實,這又怎能怪少爺呢?從他小時候,老爺就是這個習慣,少爺自然也有樣學樣。到了後來,少爺這麼做,已變成回憶老爺的一種方式,我又怎麼忍心苛責他呢?」

  看陳嫂那心疼趙穎華的模樣,今她既驚訝又感動。陳嫂一直把趙穎華當成自己的兒子一般對待吧?

  她現在才知道,原來趙穎華的父親已經過世了。

  他的過去,一直像個巨大的謎團,若非如今陳嫂提起,她對他的一切,根本一點也不明瞭。

  也許她該找些相關資料,更加的瞭解他才對。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決定了!今天下午就找個時間,去調查有關他的情報。

  「陳嫂,他的母親也過世了嗎?」

  面色凝重的陳嫂歎了口氣,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地說:

  「別看少爺的外表那麼冷酷,其實他的內心,比任何人都脆弱,卻也比任何人都堅強。

  想當年他才不過十二歲,便得面對同時失去父母與一切的打擊,還得承受父親白手起家,艱苦創立的事業,面臨倒閉的危機,與親人的背叛。

  若非少爺爭氣,一滿十八歲就奪回了公司的繼承權,只怕趙氏企業,早就被人給併吞了。唉……從這麼惡劣的環境下熬過來,也難怪少爺的性情大變。

  其實少爺小時候,既乖巧又懂事,不像現在這麼冷漠寡言的。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原來趙穎華與自己同病相憐,兩人皆遭逢喪親之痛。而且他甚至比自己更可憐!

  羽蝶眼眶倏地濕潤起來,鼻頭感到一陣酸意。

  她在十三歲那年沒了父親,但當時至少她還有個疼她、愛她的母親陪伴。雖然在她十九歲那年,母親也跟著病逝,但她身邊也還有個自始至終都疼她如親妹子的張大哥。可他,自從父母去世之後,身邊卻連個可以信任的親朋好友也沒有。

  「光喝咖啡怎麼行呢?他今天的早餐就交由我來負責吧!」

  楊羽蝶一提起精神,便毛遂自薦要充當一日大廚。

  雖然這本就是她的計劃,但到了決定替趙穎華做早餐的這一刻,竟不忍心在他的早餐裡下藥。

  「可是,少爺他……」

  陳嫂一見羽蝶那副樂在其中的模樣,實在不忍心說出「他不吃早餐」的話,只是靜靜地微笑,看著羽蝶在廚房裡,忙得不亦樂乎。

  她自作主張地煎了兩個蛋和幾片培根、火腿,再從冰箱拿出些新鮮的蔬果,做了兩份簡單又美味可口的三明治,然後將那兩盤早餐端出廚房。

  ...................................

  當趙穎華看到羽蝶端到他面前的,是一盤色彩鮮艷的三明治,和一杯不同於往常的「黑咖啡」,有些詫異地微揚左眉,然後對著眼前的「早餐」視若無睹,繼續拿起手中的報紙,專心地閱讀。

  她坐在他的對面,津津有味地吃著,卻發現他始終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報紙,完全沒有碰她精心準備的食物一下的意願。

  「我親手做的『元氣三明治』很好吃哦!美味可口又有營養,還可以提供你一天所需的各種維他命與纖維,對身體很有幫助。」

  「我早上沒有胃口吃下那麼多的東西。」他早上向來習慣喝杯不加糖也不加奶精的濃醇黑咖啡。

  他看了一眼那杯顏色有點不太對勁的「黑咖啡」,更是胃口盡失。

  「你這樣挑食是不對的,而且像你這樣一個公事繁忙的大男人,早上只喝一杯黑咖啡,營養怎麼夠?

  我爸以前老是說,早餐是一天當中最重要的一餐,一定要多吃點營養的東西才行。要是你不喜歡我替你做的三明治,可以先試試我剛煮好的『特調咖啡』。保證比那些又苦又澀的黑咖啡,要來得好喝又營養多了。」

  他態度冷漠地看著報紙,對她愛理不理的,卻在聽她提起父親的那一刻,被冰霜封閉了多年的平靜心湖,漾起了圈圈的漣漪。

  她的一句話,令他驀地想起當年自己幼時住在鄉下,重病發燒時,父親背著他四處求醫,那焦急的模樣。

  想起父親的容顏,他原本冷傲疏離的眼神,在剎那間變得無比的溫柔。

  她也有個既關心她,又疼愛她的父親吧?

  其實他愛喝黑咖啡的習慣,就是受父親所影響。每當嘗起那又苦又澀,卻又帶著一股獨特香氣的黑咖啡,就忍不住想起他那有點苦澀,卻又令人懷念的童年。

  他的手忍不住伸向那杯放在他面前的咖啡,卻想起了這不是他與父親所愛的黑咖啡,正想收回手,羽蝶看出了他心中的猶豫,故意調侃他道:

  「還是你怕我在你的咖啡裡下藥,所以不敢喝?自從我出現在你面前,你一直都很擔心,我隨時都在找機會『謀財害命』對不對?」

  她狡猾卻甜美的笑容,彷彿來自地獄的墮落天使,既妖艷又惑人。

  「唉……有錢人都怕死,這本是無可厚非的事,要是你真的多疑到沒有膽量喝那杯咖啡的話,就把那杯咖啡倒掉好了。」

  羽蝶刻意以言詞刺激他,語氣中仍不掩那股「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哀怨。

  真虧她在廚房裡弄得手忙腳亂的,只怕趕不及在他上班前弄好早餐給他吃。想不到他居然這麼冷情,將別人的一片好意當成驢肝肺。

  趙穎華深邃的黑眸半瞇,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彷彿在嘲諷她的激將法太小兒科了。

  這種程度的刺激,還不足以影響他的任何決定。

  他俊美的臉上掛著些許睥睨她的笑意。

  「陳嫂。」他打算叫陳嫂替他端杯黑咖啡來。

  羽蝶不甘示弱地回以一個「皮笑向不笑」的嬌艷笑容,然後一臉淡然地說道:

  「你現在想叫陳嫂替你煮黑咖啡,已經來不及了。我剛才已經放了她一上午的假,讓她出門去了。」

  她的自作主張,令他勃然大怒。

  「你以為這裡當家的是誰?你憑什麼放陳嫂的假?而且陳嫂是個十分有分寸的人,絕不會如你所言,這麼隨便就擅離職守,任意出門。」

  「我沒騙你,她真的出門了。」

  面對他的指控,羽蝶不但一點悔意也沒有!還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扮了張鬼臉,接著還故意掏了掏耳朵,一臉疑惑地喃喃自語:

  「咦?是要變天了嗎?好久沒聽見這麼大聲的響雷了。」

  吃完早餐之後,她大搖大擺地拍拍屁股準備離開前,丟下話:

  「我煮的特調咖啡,可是我爸的最愛呢!不過……可不是每個男人都有品味懂得欣賞的。」

  看著她飽餐一頓後,大搖大擺地離去,還目中無人地自由進出他的別墅,他真懷疑自己為什麼能忍受,家裡有這麼一個任性妄為的丫頭存在,而沒將她趕出別墅。

  也許是因為她有種令人怦然心動的純真與可愛;又或許是因為她總能在無意中,勾起他隱藏在冷酷外表下,最敏感脆弱的感情。

  他看著那杯飄散著一股獨特香味的「特調咖啡」,忍不住好奇地想知道,那杯顏色看來十分詭異的「特調咖啡」,有什麼獨特的風味。

  看了一眼除他之外,別無他人的餐廳,他猶豫了片刻,端起咖啡嘗了一口。

  一股淡淡的甜味在他的口中化開,但他卻不覺得討厭。濃郁的咖啡香氣,不斷地向四周飄散,那香醇滑潤的口感,非但不輸給他平常慣喝的黑咖啡,甚至品嚐起來更清爽順口。

  看不出來,那只刁鑽潑辣的小野貓,居然有這等的好手藝。

  他忍不住看了那盤看來頗可口的三明治,好奇地拿起來咬了一口。

  那清涼爽口的蔬菜和香滑可口的荷包蛋,及滑嫩恰到好處的培根向交錯的口感,確實與他平常所吃的食物大不相同。他頭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三明治。

  咬了第一口之後,他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地吃下去。

  趙穎華沒發現,自己臉上頭一次洋溢著如此滿足的笑容,與他平常那深沉冷漠,帶著嘲諷的邪笑,全然不同。

  ...................................

  「總裁,這是上個月的財務報表,請你過目一下。」

  「放在桌上,我待會兒有空再審,有任何問題,我再找你過來。」

  「是。那我就不打擾總裁了。」

  財務部門的經理將報表資料放到桌上,便恭敬地退出總裁辦公室。

  不知過了多久,趙穎華終於處理完了大部分的公事,鬆了一口氣之餘,他驀然想起早上陳嫂沒有他的命令,就任意聽信那個刁鑽丫頭的話而出門之事,他感到十分的不高興。

  在他的世界裡,他就是一切的主宰,他不喜歡任何人、任何事,脫離他的控制範圍,他是絕對的權威,沒有人能夠違抗他。

  他一定要教會那只潑辣的小野貓明白這一點。

  其實就連他自己也感到十分地詫異,他明明對羽蝶的所作所為,十分的不以為然,但為何肯無條件地讓她留下?

  甚至他的腦海中,總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她甜美的笑容,連她嬌嗔薄怒的模樣,也令他的心悸動不已。

  尤其是當他抱著她的時候,向來討厭女人的他,居然被她的身體激起了那強烈而原始的慾望!

  當夜那個惡作劇般的吻,原本只是想藉機羞辱她,誰知他一吻,竟無法自拔地沉醉在其中。

  她是個魅惑男人的美艷魔女,自宴會當晚第一眼看見她時,他就明白了,但仍無法自制地被魔女所迷惑……

  鈴——

  倏然響起的電話鈐聲,打斷了他紛亂的思緒。

  趙穎華接起了電話,繼續忙著似乎、水遠也處理不完的公事。

  ...................................

  忙了一整天,趙穎華從公司一回到別墅,立刻問傭人:

  「陳嫂呢?」

  「陳嫂剛從菜市場買了一大堆東西回來,現在正在廚房裡忙呢!」

  「立刻叫她到書房一趟。」交代完,他立刻步向書房。

  陳嫂一聽見少爺有事找她,連忙暫停手邊的工作,趕到書房。

  誰知一進書房,便被趙穎華嚴肅地訓斥了一頓。

  「陳嫂,我想你應該很明白家裡規矩才是。每天早晨,你的工作就是替我煮杯香醇的黑咖啡。為什麼今天早上,你居然連這麼簡單的工作都無法做到?」

  「先生,不是我偷懶,而是楊小姐跟我說,先生每天早上只喝一杯黑咖啡,實在是營養不夠,而且咖啡喝多了也對身體不好。她說要做一頓豐盛又營養的早餐給先生嘗嘗看,我看她人很好,又是為了先生的健康著想,所以才沒有阻止她的一片好意。」

  「就算如此,那你未經我的同意,在我離開別墅之前,就擅自離開你的工作崗位,這點又要怎麼解釋?」

  「咦?不是你吩咐楊小姐轉告我說,多買一些你喜歡吃的東西嗎?今天一早,楊小姐就交代我去菜市場,多買些先生愛吃的菜回來,再加上今天晚餐要煮的材料也不夠,所以我才會那麼早出門的啊!」

  陳嫂的話,令他震驚地一愕,原來羽蝶是為了他,才叫陳嫂那麼早出門。

  乍知這項消息,他原本寂寞空虛的胸口,竟升起一股莫名的暖意。

  自從得知父親一手辛苦創立的事業,差點毀在自己最信任、最親近的人手中,他就像是個失去心靈與感情的鐵人一般,戴上冷漠疏離的面具,不再相信任何人,全心全力為事業衝刺。

  直到今天,好不容易達到了縱橫商場,叱吒風雲的巔峰,但他的心中卻始終是一片空虛,生活中只有數不盡的寂寞陪伴他。

  頭一次,他感覺到那種受人默默關愛的溫暖,那份驚喜的感動,令他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羽蝶會這麼關心他這個對她而言,根本連朋友都不算的陌生男人?

  這對她有什麼好處?

  俊美又多金的他,身邊自然不乏美女圍繞,只是在她們嬌美柔媚的外表下,所展現的是無限的慾望與野心。

  就算在他面前表現得多好多體貼,每當背對他時,卻淨是算計與心機。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那麼刁鑽俏皮的女孩,在他面前時時與他針鋒相對,私底下卻如此善良地事事為他著想。

  真是個讓人迷惑的女孩,到底她的心裡在打什麼主意,此刻他竟一點也不明白。

  「為什麼那個丫頭這麼關心我?對她而言,我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她對我這麼好,到底有什麼自的?」

  被至親背叛的經歷,令他至今依然無法輕易地相信任何人。

  「因為楊小姐說,少爺跟她的父親很像,都是個不懂得照顧自己的男人。所以她才會吩咐我多買些先生愛吃的菜,多煮營養又好吃的佳餚,還叮嚀我要多注意一下少爺的身體。我覺得楊小姐跟平常那些接近少爺的女人,很不一樣,她是真心對少爺好。」

  趙穎華聽見了陳嫂的話,不禁皺眉陷入了沉思。

  陳嫂接著說道:

  「其實,楊小姐的身世也很可憐,她跟少爺一樣,都是年紀小小就沒了父親疼愛的孩子。我想,她大概有點瞭解少爺的心情,所以才會特別的關心少爺吧!

  唉……世上要找到這麼純真善良,又為人著想的女孩可不容易。瞧瞧少爺身邊那些濃妝艷抹、穿金戴銀的女人,哪一個曾真的替少爺設想過?個個都急著想從少爺身上揩油水,撈好處才是真的。」

  「別再說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吧!那我就不打擾少爺了。」

  歎了口氣,陳嫂緩緩地退出了書房,獨留下思緒混亂的趙穎華在房中思考。

  不必陳嫂提醒,他也知道楊羽蝶和他所認識的女子大不相同。但他難以相信,羽蝶真的是個如此單純的女子。

  她真的是完全無目的地真心對他好?還是別有所圖?

  趙穎華深邃的眸中?閃現著一股前所未見的疑惑。
作者: blp88534    時間: 2007-9-14 03:10 AM

第六章

  羽蝶最近一反常態地一大清早就起床,為的是想早點起來向陳嫂學些手藝,另一個原因,其實是想為穎華煮杯「特調咖啡」,和準備一些營養的早餐,改變他以前不良的飲食習慣。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可以改變平常晚睡晚起的生活作息,只為了做一頓豐盛的早餐給他吃。

  每每看見冷酷自傲的他,老是找各種理由挑剔她做的早餐,最後卻還是吃個精光,那種複雜的心情,很難形容。

  趙穎華吃完了早餐,優雅地起身,宛如高貴的伯爵正欲出門巡視他的領地一般,步出餐廳。

  一走出餐廳,瞥見楊羽蝶穿著一件十分前衛的洞洞裝上衣,和一件大腿上開著一個大洞的牛仔褲,打算出門時,他立刻叫住了她。

  「慢著,你打算就這樣出門?」

  那件上衣無數的小洞,令她的胴體若隱若現,十分誘人,牛仔褲上的那個大洞,更是暴露了她白皙的大腿肌膚。

  她穿成這副德行出門,根本就是刻意引人犯罪!

  他一想到,路上的男人將以怎樣猥褻的眼光,貪婪地看著羽蝶那誘人的身段,就感到渾身不舒服。

  想不到他連她什麼時候想出門都要管,羽蝶不滿地嘟嘴問道:

  「是啊!請問趙少爺有什麼吩咐?難道你心情一來,又想軟禁我不成?」

  「也不看看自己穿的是什麼樣子,你打算穿這樣出門?」

  「我穿這樣有什麼不對?」

  她平常就是愛穿舒適的上衣和牛仔褲這類簡單又方便的打扮,她不明白,他到底是對她的穿著有什麼不滿?

  趙穎華也覺得很煩,不瞭解自己幹嘛發這麼大的火。

  「總之,你現在住在我的別墅裡,穿著打扮不能太過隨便,以後絕對不准你穿那種暴露的衣服出門。」

  「我這樣哪裡暴露啊?」楊羽蝶不解地問。

  她的上衣和牛仔長褲根本從頭包到腳,他說她穿著暴露?那街上那些穿著迷你熱褲,或中空上衣的辣妹們,在他眼中不就根本沒穿?

  真不知他的標準何在,敢情他是要她從頭到腳裹著棉被,才算不暴露嗎?

  「牛仔褲的破洞都露出大腿了,還不暴露?」

  「反正我就是愛穿牛仔褲出門,而且我覺得一點也不暴露,如果你要我跟你一樣,每天都穿著一件看來硬邦邦的西裝到處跑,很抱歉,我做不到。」

  羽蝶被趙穎華那雞蛋裡挑骨頭的言語給激怒了,怒不擇言地反諷他只穿西裝的古板作風。

  而霸權至上的趙穎華,也被羽蝶的反駁給激怒了。

  「你住在我的別墅裡,站在我的地盤上,就必須服從我的命令。別忘了,奴隸是沒有資格拒絕主人的要求。」

  他俊魅的容顏,掛著戲謔的冷笑,一低頭,就是給她懲罰的一吻。

  趙穎華霸道的唇,狠狠地吮吻她嬌嫩誘人的嫣唇,強健的大手,一把攬住她的小蠻腰,將她鎖在懷中,不容她掙扎。

  他越吻越深入,激情的雙舌糾纏,瞬間軟化了羽蝶反抗的意志。

  她柔若無骨的身子,依偎在他的懷裡,雙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脖子,任由他索求更多。

  正當兩人吻得難分難捨、渾然忘我之際,趙穎華的特別助理李淨光,忍不住乾咳了兩聲,提醒道:

  「總裁,你再不到公司去,只怕會趕不上上午的幹部會議。」

  趙穎華放開被他吻得一臉迷醉的楊羽蝶。

  他戲謔地笑望著她誘人的俏臉,仍陶醉在激情的餘韻中,心裡有種征服的快感。

  原來潑辣刁蠻的小野貓,也有柔順溫馴的時候。

  直到趙穎華得意地笑著離去,楊羽蝶這才猛然回神,發覺自己又被人「強吻」得逞了。

  而且更氣人的是,她居然還越來越配合,到最後甚至整個人都貼到他身上去了。

  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每回他一逼近她,她就慌了陣腳?

  迷迷糊糊地被人佔了便宜不說,後來自己居然還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這叫她的臉往哪兒放?

  都怪那個可惡的趙穎華,動不動就吻她!下次她一定要想辦法,跟他保持距離,免得再度被他得逞。

  可是氣歸氣,但一意識到現在他不在別墅,她立刻將氣憤情緒拋至腦後。

  因為他不在,豈不是她「展開行動」的大好時機嗎?

  其實她老早就想偷溜進他的房間與書房,看裡面是否有黑夜伯爵,以及黃金面具的相關資料。

  她很清楚,趙穎華平時是個十分精明,而且謹慎小心的人,這次他高價購回的寶物被盜之時,就算有警方及保全公司插手,依她對他的瞭解,他本身也會做一番徹底的調查才對。

  如果她能找到那份資料,相信對她分析案情必定大有幫助。

  只可惜別墅裡的傭人眾多,每回她想藉故接近他的房間及書房,都被傭人那充滿懷疑的目光而逼退。

  看來他別墅裡的人都不簡單,個個像間諜一般地彼此監視著,也難怪她屢次想行動,都找不到機會。

  可是,今天的氣氛,好像有些不一樣,是因為趙穎華光明正大地在大廳吻她,被人瞧見了,所以那些傭人們看她的眼中,多了一絲敬畏?

  聽陳嫂說,她是趙穎華第一個帶回別墅過夜的女子。所以自從她留下的那一天起,便無時不刻接收到許多好奇的目光。

  但自從剛才穎華那霸道的一吻過後,他們投射在她身上的好奇,頓時大為收斂。

  是因為不想得罪未來的總裁夫人嗎?

  因為趙穎華那霸道的一吻,她因此有了進一步行動的機會?

  看來這次反倒是他幫她了一個大忙,這是他作夢也沒想到的事吧?羽蝶狡黠地笑著。

  難得有機會脫離眾人的監視,她得把握機會才行!

  羽蝶躡手躡腳地來到了趙穎華的房門口,只見房門的右手邊,有一個特殊裝置,似乎是種特別的電子密碼鎖。

  她正猶豫著不知要用什麼方法才能打開門,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男性嗓音。

  「那是一道經過特殊設計的電子密碼鎖。除了總裁以外,誰也不知道開啟的密碼。而且一旦密碼輸入錯誤兩次,就會自動啟動警報系統,並自行鎖定在戒備狀態,也就是說,這時候知道正確的密碼也開不了門。只有知道特殊指令的總裁,能取消戒備狀態。如果我是你,就不會輕易接近那道鎖。」

  羽蝶大為震驚地轉身,對上了趙穎華的特別助理李浮光,他正以某種深沉的目光凝視著她。

  難道他已看穿了她的企圖?

  就算如此,她也得想辦法掩飾過去才行。

  楊羽蝶鎮定地朝著李淨光露出甜笑。

  「原來如此,害我忍不住懷疑,一個單純放書的書房,有必要安裝這麼複雜的保全系統嗎?我正嫌無聊,想去書房拿幾本書來打發時間,可是這個別墅實在大得離譜,房間又多,常讓人走著走著,便分不清此刻身在何處。這間是書房沒錯吧?」

  她一臉疑惑地看著那扇紅檜木所做的豪華門扉,有些不確定地問:

  「還是我又走錯房間了?」

  「很抱歉,這間房間是總裁的私人房間,不是書房。再者,總裁的書房中有許多重要的機密,因此任何人都不得進入。如果你想看書的話,儘管跟傭人吩咐一聲,傭人會替你準備。請你不要冒險地亂闖,否則會帶給我們很大的麻煩。」

  李浮光臉上有著一絲冷酷與深沉,與趙穎華如出一轍。

  難怪趙穎華會選他當他的特別助理,真是物以類聚!

  「真是不好意思,我現在才知道,原來連趙穎華的書房也進不得,下次我會注意的。」

  羽蝶歉然地一笑,隨即又問:

  「對了,李先生不是隨同總裁一起趕到公司去了?怎麼突然又回別墅?」

  難道他是刻意回別墅來監視她的不成?

  這是趙穎華吩咐他所辦的事嗎?

  一想起趙穎華根本一點也不相信她,她心中竟有股莫名的失落感。

  雖然她本來就是別有企圖,才故意留下來的,但是她一點也沒有加害他的意思,她唯一的目的,只是想竊取黃金面具和黑夜伯爵的相關情報而已。

  而且她這麼做,為的還不是替他尋回失落的黃金面具,並將黑夜伯爵繩之以法?

  只是他不明白她的苦心罷了。

  「因為總裁忘了拿一份重要的文件,所以我回來替他拿。」

  「原來如此,不好意思耽誤你的時間,我先走了。」楊羽蝶悶悶不樂地離開。

  李淨光深沉的目光,注視著羽蝶的身影,直至她離去,才奉總裁的命令,按下密碼,進房裡拿那份重要文件。

  走到屋外的羽蝶,不解地想,明明她方才不費吹灰之力,就得知了趙穎華的房間和書房,都有嚴密的保全設施的情報,為什麼她一點也快樂不起來?

  是因為發現趙穎華根本就不相信她嗎?

  為什麼她會如此在乎趙穎華對她的感覺?她害怕他不信任她?為什麼?

  在不知不覺間,趙穎華的身影,已悄悄進駐羽蝶的內心深處……

  ...................................

  那丫頭顯然根本不將他的命令放在心上!

  他以為離開公司,回到家後,會發現羽蝶聰明得換上保守端莊的長裙或洋裝,誰知她依舊是那副我行我素的模樣。

  趙穎華十分不悅地看著楊羽蝶,穿著一件熱褲和寬鬆的襯衫,在屋裡四處走動。

  他多疑地目光掃視著屋裡的每一個男人,上至特別助理,下至傭人,他覺得別墅裡的每一雙眼睛,似乎都在注意羽蝶那雙白皙纖細的長腿。

  這個念頭令他非常的不高興。

  難道她不知道女孩子應該穿得保守一點,才不會太過吸引男人的目光嗎?

  一心一意想找出黃金面具和黑夜伯爵的楊羽蝶,全然沒注意到他那不悅的目光,只顧著探問她想知道的事。

  「你一點也不擔心,你高價買回的黃金面具,現在可能已經被黑夜伯爵帶到國外,或是某個地方脫手了嗎?說不定它已經流入了某個地方的黑市之中了。」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面對羽蝶的問題,他只是冷淡回覆。

  這丫頭居然還不死心,不知天高地厚地想憑己人之力,找出神出鬼沒、行蹤成謎的黑夜伯爵?

  「難道你一點也不在乎,自己花了大把鈔票買回的稀世珍寶,就這樣白白地被黑夜伯爵給盜走?」

  趙穎華那副不痛不癢的態度,令楊羽蝶大感驚奇。

  為什麼他對失竊黃金面具一事,態度居然如此冷淡?

  「價值連城的古印加帝國之黃金面具,也許在一般人眼中,是個貴重得不得了的東西,但對我而言,黃金面具被盜那點微小的損失,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重要的是黃金面具本身的歷史價值,但既已被盜,現在想這些根本只是多餘的。」

  聽他這麼一說,羽蝶才明白,像趙穎華這種有著千億身價的超級黃金單身漢,坐擁金山銀山,當然不會在意區區一個黃金面具。

  只是,再怎麼說,東西遭竊,都還是會想尋回才是,為什麼趙穎華卻全然沒有給她這種感覺?

  還是東西其實並沒有被偷?

  不可能,當初她親眼所見,黑夜伯爵將東西偷走。

  而且當時他還使用高科技微型噴射滑翔翼逃走!

  那他為什麼一點都不著急呢?

  就目前的一切線索看來,她的推測是正確的,黑夜伯爵絕不是一個為了金錢而盜寶的平凡竊盜,他極可能是一名家世不凡,甚至擁有億萬財富的名門貴公子。

  畢竟那噴射滑翔翼,可不是一般尋常人買得起的。

  而他盜寶的最大動機,除了本身應該特別喜愛具有歷史文化價值的寶物之外,應該也基於尋求某種刺激……「

  「要是你老是想花時間在不可能辦到的事情上面,倒不如好好地檢討你自己的穿著。」他凝視著她,語帶嘲諷地說。

  「什麼叫作不可能辦到的事?我勸你最好不要老是這樣狗眼看人低,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揪出那個黑夜伯爵的真面目。你不相信的話,我們不妨來打個賭,我一定會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趙穎華不置可否,只是雙眼直盯著她那清涼的穿著,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

  「你對我的服裝又有什麼意見了?」

  「顯然你很喜歡暴露的穿著打扮。」

  「你講話要有根據,誰愛暴露了?拜託,現在是夏天,台灣的天氣很熱,我連穿短褲的權利也沒有嗎?」

  「別墅裡有冷氣,一點也不熱。」

  他還是反對她穿著那件短得不能再短的熱褲,在屋裡晃來晃去。這會害他忍不住想將屋裡所有的男人全趕出去!

  「本小姐就是天生怕熱,連吹冷氣也愛穿短褲,不行嗎?」

  趙穎華那專制的態度,惹火她了。她就是要挑釁他的權威,她就不信他能拿她怎樣。

  聞言,他俊美無儔的臉龐,露出深沉而詭譎的笑意,令人不寒而顫。

  「淨光,現在就將羽蝶衣櫃中那堆不三不四的衣服全扔了,改換上整櫃的名牌洋裝與豪華禮服。」

  「是。」辦事效率一流的淨光,立刻毫不遲疑地照辦。

  「住手!你們沒有權利這麼做。我有選擇衣服穿的自由,不容任何人干涉。」

  「我是這棟別墅的主人,有權控制這棟不動產中的所有物,包括你的衣櫃。當然,我不否認你有選擇衣服的自由,但我也有更換屋內物品及擺設的自由。大不了,你不穿我買的衣服,你可以有不穿衣服的自由。」

  望著羽蝶那怒髮衝冠,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生氣模樣,他的臉上淨是得意狡黠的笑容。

  「隨便你怎麼做,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的!」

  楊羽蝶忿忿不平地走出客廳。

  回到房裡,她怒不可遏地將屋裡可以丟的東西,一概扔個精光。

  那個霸道又專制的男人,真是可惡至極!總有一天,她要讓他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

  ...................................

  當晚,楊羽蝶洗完澡,披著浴巾打開衣櫃,發現衣櫃中的衣服真的全被人換過了。

  她平時愛穿的襯衫、T恤、牛仔褲及熱褲全沒了,只剩下一櫃的名牌服飾、性感的蕾絲睡衣、美麗的洋裝、端莊高雅的套裝,甚至連禮服、晚宴服都一應俱全,但就是沒一件是她愛穿的。

  她向來喜好舒適又休閒的服飾,而那頭沙豬,居然命人把她的衣服全扔了,換上這一櫃看來華美,穿起來卻不舒服的名牌服飾來逼她屈服。

  無論如何,她都會反抗到底!

  至於反抗的方法嘛……

  羽蝶走回浴室,隨手拿起穿過的襯衫穿在身上,然後穿著那件長度只能勉強蓋過臀部的襯衫就下樓。

  此時正舒服地坐在客廳的沙發椅上,看財經節目的趙穎華,一注意到僅著一件寬鬆的襯衫,光著雙腿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羽蝶!臉色頓時變得十分深沉與嚴肅。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是存心挑釁他的權威不成?

  他買給她數不清的高級洋裝與名牌服飾,她卻一件也不肯穿,還刻意在他面前光裸著雪白誘人的修長美腿,走來走去,看得他心煩意亂。

  「誰准你衣衫不整地在屋裡走來走去?」

  「唷!莫名其妙地打起大雷來,看來又要變天了。」

  楊羽蝶故意一臉疑惑地掏了掏耳朵,還將穎華的責問比喻成了響雷,氣得趙穎華臉色鐵青。她卻依然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往大門走去。

  「站住!我不准你穿得這麼暴露出門,給我回來。」

  「你不早習慣了我愛暴露的習性嗎?先前也不知是誰,一直不斷地提點我愛暴露這個『優點』,我終於覺悟了,其實『那個人』說得一點也沒錯,既然我這麼愛暴露又熱愛自由,為什麼不穿得隨性一點呢?」

  是他不斷譏諷她的穿著太暴露,既然如此,她乾脆就暴露得更徹底一點。

  羽蝶朝著門外的歐式花園走去,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陳嫂,將別墅內所有的傭人全趕到屋外去,一樓所有的門窗全部都上鎖,不准羽蝶踏出門外一步。」趙穎華忍無可忍地大聲命令。

  他不能忍受羽蝶那暴露的模樣,落入其他男人的眼中。

  陳嫂一接到命令,有些為難,可是她很清楚少爺的個性向來說一不二,也只好照辦。

  楊羽蝶憤怒地瞪視著那個渾身散發著霸氣的危險男子。

  「趙穎華,你太過分了,你沒有權利限制我的行動與自由。」

  他深邃的黑眸,再度因慍怒而微瞇。沒有人可以挑釁他的權威,就連那只潑辣的小野貓也不例外!

  「我想你還搞不太清楚狀況。在我的別墅裡,沒有人能反抗我的命令。」他驕傲地魅笑。

  陳嫂所「請」出去的傭人們,個個聽命離開別墅,而且在進出客廳時,沒有人敢將雙眼放在羽蝶那雙光潔圓潤的玉腿上,彷彿已有默契,知道不該侵犯主人的特權。

  最後陳嫂動手將門窗全部都上鎖。

  楊羽蝶錯愕地看著眼前,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

  「別以為那些領你薪水,不得不看你臉色的傭人,全都不敢違抗你的命令,你就能為所欲為。我可沒領你的薪水,不必仰人鼻息,也不必對你唯命是從。既然一樓無法通行,那我就上陽台去做個舒服浪漫的月光浴好了。」

  這個女人存心跟他作對,

  她這下是真激怒他了,趙穎華氣得一把抓起羽蝶,將她翻過身,壓在他的腿上,毫不留情地拍打她的嬌臀。

  羽蝶不斷地反抗,對他又抓又咬的,兩人激烈地纏鬥起來。

  片刻後,兩人氣喘吁吁地停下,這才發現,他正壓在她玲瓏的嬌軀上,而她那修長的玉腿正媚惑地勾在他的腰上,一股曖昧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著。

  這種曖昧氣息,激起兩人潛藏在內心深處,那股莫名的情愫。

  該死的是,他們同時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了異樣的反應。

  兩人的身體緊密地相貼,羽蝶敏銳地感受到,他堅硬火熱的男性象徵,正抵在她柔嫩的雙腿之間。

  「放開我。」

  警覺到兩人之間那種曖昧的姿勢,和心中那股令她不安的澎湃情潮,羽蝶理智地想避開。

  他不理會她柔弱的抗議,深邃的雙眼閃爍著熾烈的情慾,他的身體很誠實地反應——他想要她!

  迅雷不及掩耳間,他霸道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她的腦中霎時一片空白,甚至也忘了反抗。

  他挑逗地撩撥著她口中的每一寸芬芳,勾引著她略顯生澀的丁香,與他的交纏嬉戲。

  正當兩人吻得難分難捨、渾然忘我之際,大門附近的特殊保全裝置,突然傳來保全人員的聲音——

  「趙先生,我們方才抓到一名企圖闖入別墅的男子,請問先生要怎麼處理這名『慣犯』?是直接報警處理?還是……」

  這番話令正忘情纏綿的兩人,立刻清醒了過來。

  羽蝶萬分尷尬地逃離他的懷抱之後,一張小臉似火燒般通紅。

  兩人心中皆對方纔那陣激烈的纏鬥,突然轉變為銷魂的纏綿,感到不可思議。

  儘管他們的個性、思想再怎麼合不來,但顯然的,他們十分眷戀著彼此的身體。

  這代表什麼?他們雖然意見背道而馳,卻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彼此?

  不可能!簡直荒謬至極,一定是他太久沒碰女人了,才會如此的飢不擇食,連那頭刁鑽潑辣的小野貓也想吞下腹!

  沉澱一下思緒,他才走近那個特殊裝置,按了一下藍色的按鈕,以低沉而極富魅力的嗓音吩咐道:

  「先把他帶到秘密地下室去,我要親自處理那名闖入者。」

  說罷,關閉了通話裝置,他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詭笑,看了羽蝶一眼。

  羽蝶一聽見方才保全人員所提的「慣犯」,心便涼了半截。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這次被保全人員所逮到的「慣犯」,該不會是上回陪著她一同闖入別墅的張大哥吧?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可就不妙了!

  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羽蝶咬了咬不唇,說道:

  「我也跟你一起去見那名闖入者。」

  他也猜到了她心中在想些什麼。方才保全人員的暗示很清楚了。那名被逮的「慣犯」,十之八九就是上回陪著這只膽大包天的潑辣小貓,闖進別墅的那個男人。

  一想到當時他大發慈悲,要放那個男人離開,哪知他居然還不知好歹地賴著不走。

  當時,他和羽蝶那般難分難捨的分離場面,現在他一想起來就有氣。

  那個男人跟羽蝶到底有什麼關係?

  莫名的妒火,燒得他異常憤怒。

  瞇起深沉的眸子,看了她那雙裸露在寬鬆的襯衫下,引人犯罪的光潔玉腿,他皺起眉頭,大為不滿地命令道:

  「我不准你穿成那副德行去,去換件像樣的衣服。若是讓其他男人見了你這副模樣,往後我實在不敢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

  「我不准你傷害張大哥。」她可不曾將他的威脅放在眼裡過。

  他露出陰狠的笑容,深冷的黑眸,透著令人膽顫的寒意,暗示著他說得出必定做得到。

  羽蝶擔憂張大哥真的會受到他的迫害,只好勉強妥協地反駁一句:

  「你把我的衣服全扔光了,要我換什麼衣服?」

  「衣櫃裡多的是符合你身材尺寸的名牌服飾,隨便你要穿哪件都行。只要別在其他男人面前,露出你那雙光溜溜的腿,其他的我沒什麼意見。」

  趙穎華丟下話,便傲然起身離去。

  為了張大哥,楊羽蝶只能忿忿不平地暫時妥協。

  回到房間,她皺著眉打開衣櫃,從中挑選出一件高雅的象牙白洋裝換上,然後匆忙地下樓。
作者: blp88534    時間: 2007-9-14 03:11 AM

第七章

  趙穎華帶著一抹深沉的笑意,來到地下室的秘密房間。

  他一眼就看見雙手受縛,狀甚狼狽的張至麟。

  「想不到居然有人這麼大膽,一再地闖進我的別墅。真不知該笑你天真還是愚蠢?」

  他陰沉的黑眸,閃現著某種挑釁的光芒,意有所指地說道:

  「這次,你又要留下什麼『抵押品』,以換取你的自由?」

  張至麟聞言怒不可遏。

  「哼!你這個卑鄙的小人,若是敢動羽蝶一根寒毛,我就殺了你。」

  看張至麟恨得咬牙切齒的模樣,趙穎華只是一逕地冷笑。

  「想不到這年頭的盜賊不但膽大包天到擅闖民宅,還敢口出惡言,恐嚇屋主。若是我立刻派人聯絡警方,只怕你就有吃不完的牢飯了。」

  「哼!你有本事就去報警啊!別再利用我來控制羽蝶。」

  剛趕到現場的楊羽蝶,一聽見兩人的對話,立刻焦急地替張至麟辯駁——

  「不行,張大哥絕對不是為了偷竊屋裡的財物而來,你絕不能冤枉他。」

  她急急地步下白色大理石階梯,絕美的臉龐罩著一絲動人的憂愁,飄揚的雪色長裙,在空中飛舞。

  趙穎華和張至麟的視線,同時被那名飄逸高雅的雪衣天使所吸引。

  那身飄逸的洋裝,將她出色的容顏,襯托得更加美艷動人、高貴典雅。

  「張大哥,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在這裡過得很好,要你不必為我擔心嗎?為什麼今夜你突然又……」

  他不瞭解她的苦心嗎?

  她就是不想拖他下水,才打算一個人留下來,找機會調查黃金面具和黑夜伯爵的情報。

  為什麼他要再度貿然地闖進別墅?他明明知道趙穎華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的,為何他就是不肯聽她的勸告?

  「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留在這個惡魔的身邊?羽蝶,答應我,別老是想一個人扛起所有的重擔,也別一再為了偵探社而涉險。跟我回去好嗎?」

  張至麟看著羽蝶,眸中淨是擔憂。

  羽蝶看張大哥那般哀求她的模樣,於心不忍。

  但一想起離開了此地,就斷了黃金面具和黑夜伯爵的線索,又覺得不甘心。更何況……

  她一轉頭,對上了趙穎華那雙深邃的黑眸,她的心再度動搖了。

  「對不起,張大哥,我還不能跟你回去。」

  趙穎華聞言,微揚的唇角隱藏著勝利的意味。

  「為什麼?」張至麟臉色丕變地問。

  「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她好不容易掌握了一些頭緒,又有了新的計畫打算實行。一旦現在離開,便得一切重頭再來。

  她絕不能輕易地半途而廢,說什麼也要賠賭看!

  張至麟一臉難以置信看著像天使般美麗的羽蝶,眼中有著某種失落的情緒,不斷地在擴大。

  「聰明的抉擇。」趙穎華意有所指地說。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張至麟既憤慨又不解地問。

  「羽蝶選擇留下來,是明智的決定。」

  他的唇角,噙著一抹邪魅的笑。

  「只要跟我同居,就可以天天過著少奶奶般的生活,有什麼不好?要是你,你會放棄這個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機會,跟個不時拖累你的男人離開?還是留下來,過著衣食不缺,幸福快樂的生活?」

  趙穎華的這一番話,強烈地打擊了張至麟的自尊心。他悲哀地發現,趙穎華說的確實是事實。

  只有財勢驚人的趙穎華,能讓羽蝶穿著這般美麗的名牌服飾,過著衣食不缺的生活。而他呢?什麼也做不到,甚至還三番兩次地拖累羽蝶。

  上回若不是他一時失手受制於人,羽蝶也不必冒險回頭來救他。現在也是。

  既然他什麼也辦不到,更不能讓羽蝶過著衣食無虞的生活,他憑什麼要羽蝶跟他回去?他實在是太自不量力了。

  「張大哥,事實並非如此,其實……」

  楊羽蝶不明白為什麼趙穎華要扭曲事實,將他們之間的關係,說得如此曖昧。她不過是和他暫時住在同一個屋簷下而已,何來同居之說?

  她急著想解釋,卻被趙穎華打斷。

  「看在羽蝶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你連續闖入別墅的事,可是如果你不立刻離開,小心我改變主意,將你移送警局。到時可就辜負羽蝶之前為你所做的一切犧牲了。相信你該明白,現在該怎麼做了吧?」

  自尊心受到極大打擊的張至麟,用力掙脫那名鉗制住他雙手的保全人員,神色痛苦地衝出別墅。

  在場的保全人員正要隨後追去,卻被趙穎華制止。

  「不必追了,讓他走吧!」

  面對趙穎華寬宏大量地放張至麟一馬,羽蝶非但不領情,還生氣地指責他。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我們之間明明什麼關係都沒有,為什麼你要說得那麼不堪?」

  其實就連趙穎華自己也感到詫異,為何每次看到張至麟和羽蝶在一起時,他們之間那種異常親密的感覺,總會令他感到莫名的躁怒。

  他討厭她跟別的男人這般親近。所以故意這麼說,激走張至麟。

  趙穎華臉上的魅笑突然間消失無蹤,他深沉的眸中,隱含著一股複雜的情感。

  「沒你們的事了,都退下吧!」

  他一聲令下,在場所有的人立刻聽命離去,獨留下美眸含怒地瞪視著趙穎華的楊羽蝶,她想聽聽他的解釋。

  「我說的不就是事實嗎?就算現在不是如此,將來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他淡淡地說。

  「什麼事實?我跟你根本就沒有同居之實,你根本就是……」

  羽蝶話說到一半便停住,因為她突然意會到他話中的曖昧之意。

  什麼叫「就算現在不是如此,將來遲早會有這一天的。」難道他在暗示自己,總有一天她會跟他同居,成為他的情婦?

  不,她絕不考慮當任何男人的情婦,就算是自己喜歡的男人也不行。她不要這種下流的男女關係。

  她要的是一段幸福美滿的婚姻,而不是有實無名的男女關係。

  「如果你在暗指我早晚有一天會成為你的情婦,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我楊羽蝶,絕不可能當任何男人的情婦。」

  楊羽蝶怒氣沖沖地打算轉身離去,卻被趙穎華一手攔下。

  「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找張大哥,跟他解釋清楚這個誤會。」

  「不准去!」

  一想到羽蝶居然要離開他的領地,去找另一個男人,趙穎華的胸口,燃燒起嫉妒的烈焰。

  「放開我,我一定要跟張大哥解釋清楚。」

  「今晚我不准你離開我的別墅一步。」

  趙穎華健壯的大手一把將羽蝶攬進懷中,不論她怎麼掙扎,都掙脫不了。

  「你沒有資格控制我的行動,這是妨害人身自由。」

  「我管不了那麼多。一旦我決定的事,不容任何人違抗。」

  羽蝶被他緊鎖在懷中,動彈不得。

  趙穎華身上那股清新迷人的男性味道,還有兩人肌膚緊密相貼的曖昧,令她感到一陣意亂情迷,但一想起張至麟方纔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又覺得不忍心。

  無論如何,她得盡快跟張大哥解釋才行。

  羽蝶怒極之下,張口狠狠地咬住趙穎華的手臂,想逼他放手。

  他應該痛得大叫的,但他卻沒有,只是默默地承受她的嚙咬。

  他那過於冷靜的反應,令羽蝶大感不可思議。

  她的唇離開穎華的手臂,只見那深刻的齒痕,開始沁出了鮮紅的血液。

  羽蝶不明白,他為什麼不一把甩開她?或是用其他辦法阻止她?卻任由她咬到滲出了血絲,依然緊摟著她,彷彿害怕失去她,所以才緊緊地將她鉗制在懷裡一般?

  他是個霸道冷酷,不懂愛的男人啊!為什麼此刻的表現,卻像個癡情種一樣,寧願緊抱著她,讓她咬得皮破血流,也不肯放她走?

  只因為他害怕她會在此刻,投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嗎?

  真有這樣的可能嗎?

  趙穎華就這樣一直摟著她,不知過了多久,才突然開口。

  「我不准你離開別墅去找任何男人。」

  他一手捧起她清麗的臉龐,深邃的黑眸,閃動著激情的火花。

  「從今天起,你只屬於我一個人。」

  話落,他濕熱的唇舌便佔領羽蝶甜美的菱瓣,那霸道的一吻彷彿在宣誓他的主權一般。

  片刻後,他放開陷入極端驚愕之中的羽蝶,唇角揚著一抹戲謔的笑意,瀟灑地離去。

  羽蝶疑惑地以指輕碰嫣唇。

  他方才突然吻了她一下,還說「她只屬於他一個人」,這表示什麼?他喜歡她嗎?

  想起方纔的熱吻,她胸中的鼓噪依然未能平息。

  她對他動心了嗎?

  答案很肯定,否則她不會每回都那麼輕易地融化在他的懷裡。她想起了之前李昌宏想非禮她的事,那股噁心的感覺,讓她討厭男人的碰觸。

  但趙穎華的吻,總令她陶醉不已。

  也許她早愛上了他也說不定,只是她一直拉不下自尊心承認自己的感情。

  但他呢?他是否也愛上了她?

  不,他只是霸道地宣示她只能聽他的命令,不准接近其他男人。他並沒有親口說出他喜歡她。

  所以,她不能接受這樣的感情。

  真正的愛情應該兩情相悅,而不是她一廂情願。

  羽蝶幽幽地歎了口氣,回到房裡,躺上床,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中不時浮現趙穎華那俊魅的笑容……

  ...................................

  朦朧的意識中,一個美麗的身影,逐漸在他的眼前成形——

  那窈窕的誘人身影,驀然來到他的眼前。

  趙穎華定睛一看,卻不悅地發現,楊羽蝶再度光著雙腿,僅著一件寬鬆的襯衫在屋裡走動。

  「我還以為你昨天已經學乖了?為什麼今天又不肯好好地穿件衣服再下樓?」

  「衣服?我身上這件不就是?」羽蝶露出俏皮的笑容,刻意辯解道。

  「我指的是比較整齊端莊的服裝。所有的女人都愛名牌,為什麼只有你老愛跟我作對,故意捨棄一櫃子的名牌服飾不肯穿,老是穿些不三不四的衣服?」

  「原來不是名牌,就是不三不四的衣服,你們有錢人都愛這麼糟蹋人嗎?」羽蝶原本嬌媚的笑臉,頓時變得叛逆。

  「我覺得端莊的名牌服飾很適合你,所以準備一整櫃的名牌衣服給你,這樣不好嗎?」

  「我才不需要你買的衣服,張大哥從來不會逼我穿我不喜歡的衣服。我缺什麼,張大哥自會替我打點好。」

  她居然拒絕他,還一再地提起那個礙眼的男人?

  趙穎華深沉的眸中,燃燒起憤怒的火焰。

  「住口!不許你再提那個男人。」

  「我提張大哥又如何?就算我穿成這樣,出現在張大哥的面前,他也不會像你那麼霸道地批評我穿衣的品味。還限制我這個不能穿,那個不能穿。那我乾脆什麼都別穿算了!」

  「你讓那個男人看見過這副模樣?」

  他眼中的妒火,延燒成災,快變成可怕的森林大火了。

  「是又如何?」羽蝶依舊不知天高地厚地挑釁著他。

  「我說過,你只屬於我一個人!」趙穎華怒氣衝天地一把抓住她。

  「那又怎樣?」

  「我現在就要證實這一點。」

  他強健的雙臂將羽蝶困在懷中,霸道的吻住她誘人的唇瓣,熱情的大手,開始在她的身上游移。

  纏綿的吻,順著嫣唇,一路向下滑,他吻過她美麗的雪頸、迷人的鎖骨,然後一手握住圓潤的豐盈,另一手開始迅速地褪除自己身上的衣物。

  「放開我。」被他吻得手腳酥軟的羽蝶,只能無力地掙扎著。

  他將她壓在桌上,有力的雙腿,緊夾住她修長的玉腿,一手輕易地褪除她身上的襯衫,溫熱的大掌輕易地探進那粉紅的蕾絲胸罩中,愛撫那美麗的雪丘。

  她微弱地在他的身下掙扎,令緊貼的胴體曖昧地互相摩擦,一陣陣銷魂的快意在兩人的身上流竄,更激起了他的情慾。

  他的大手伸向她雪白的玉腿,將她的雙腿環住他的腰。

  拉開拉鏈,釋放慾望中心,他將灼熱且昂然挺立的男性象徵,抵在她柔軟的雙腿間。

  羽蝶僅有的一絲微弱的反抗意識,在瞬間被粉碎。

  她本能地逸出難耐的嬌吟,雙手下意識地攀上了他健壯的身子。

  他悶哼一聲,緩緩地擺動熊腰,傲然熾熱的慾望隔著一片薄薄的粉紅色布料,煽情地摩擦著她柔嫩濕軟的花徑入口。

  一手解開她胸前那粉紅色的障礙物,只見兩朵含羞待放的美艷蓓蕾,隨著他腰部的擺動,在他的眼前顫動著。

  他熱情的唇舌,爭相戲弄其中一朵嬌艷的紅梅,另一手則霸道地覆住另一座圓峰,盡情地撫弄搓揉。

  「唔……不要……」

  歡愛的烈焰越燒越烈,趙穎華體內的激情,已趨爆炸邊緣。

  他終於忍無可忍地迅速撤除阻隔在兩人之間的一切障礙。

  堅硬昂然的慾望,長驅直入地佔領她那片濕潤甜美的神秘幽地,羽蝶那宛如低泣的嬌吟,更令他感到狂野而興奮。

  他飛快地佔有整片美麗的桃花谷,一股征服的快意,夾帶著某種銷魂的酥麻,向他席捲而來——

  隨著他不斷地擺動強健的腰肢,被一波波洶湧的浪潮淹沒的羽蝶,只能本能地迎向他霸道的攻掠,不住地呻吟。

  「羽蝶,喚我的名字。」

  他想聽見她用那甜美嗓音,呼喚他的名字。

  「哦……穎華……嗯嗯……」

  她媚人的嬌吟,是催情的魔咒,也是令他倍感歡娛的最佳春藥。那聲聲吟哦,令他律動得更加的狂野、激烈。

  「我要你……永遠記得……你是屬於……我的……」

  兩人同時陶醉在那陣狂野的律動中,一陣陣排山倒海而來的快感,點燃兩人體內最熾烈的慾火。

  那令人瘋狂的情火,燃燒著兩人,直到他需索無度的慾望,送入她體內最深處的那一刻……
作者: blp88534    時間: 2007-9-14 03:12 AM

第八章

  原來只是一場夢!

  一覺醒來,趙穎華只覺頭有些重,昏昏沉沉的,彷彿睡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回想起昨夜的夢境,那一幕幕令人臉紅心跳的激情畫面,依然清晰地在他的腦海中重現著。

  那栩栩如生的春夢,彷彿暗示他內心深處的慾望。

  這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是因為自己強烈的慾求不滿,才會作那種怪異的夢嗎?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有的是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趙穎華俊魅的臉上,露出深沉的笑意。任何女人對他而言,都只是無關緊要的玩物而已。

  自從母親背叛父親的那刻起,他就明白,女人永遠不值得男人付出信任與真愛。

  雖然,偶爾浮現腦海的那抹甜笑,會動搖他從小立下的誓言與想法。但他理智地告訴自己,羽蝶也是女人,是他不能信任,也不該愛的女人!

  今晚蒼龍集團即將舉辦一場盛大的晚宴,他可以利用這個機會,仔細地沉澱一下,他對羽蝶的迷戀。

  唇角彎起一抹譏諷的弧度,他相信自己只因一時的生理需求,才會作那樣的夢。

  他絕不可能愛上任何女人,絕不可能!

  ...................................

  麗春苑,是個富麗堂皇的不夜城。

  這裡多的是美艷溫柔、長袖善舞,懂得討男人歡心的女人,更是許多富豪名流趨之若騖的銷魂窟。

  向來以忙碌為借口,其實根本是厭惡女人到極點的黃金單身漢趙穎華,一出現在麗春苑中,那俊美又冷酷的風采,立刻令眾美女們為之癡迷。

  「趙先生,難得您大駕光臨,實在令麗春苑蓬蓽生輝。」

  幾名名模及紅星,全都靠了過來,妄想融化那名俊美的冰山王子。

  「您是第一次來嗎?如果不嫌棄的話,就讓我充當一下導遊,帶您熟悉一下附近的環境好嗎?」

  眼看著冰山美男,就要被那個厚臉皮的模特兒搶走,另一名玉女紅星連忙把握機會地出聲:

  「趙先生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再去走走?」

  另一位名門千金也湊上來插一腳。

  「還是讓鈴鈴陪趙大哥去頂樓看夜景吧!麗春苑的頂樓可以俯看全台北市呢!」

  眾美女一致地賞了那名自稱「鈴鈴」的嬌嬌女一個白眼。

  真受不了那個女人,自以為她的父親跟趙穎華有些生意上的往來,就不知恥地黏了過去,還厚著臉皮直喊他「趙大哥」,看了就讓人不爽!

  「穎華,好久不見。我還以為你忘了我了,居然這麼久沒來看人家!」

  正當眾女在趙穎華面前爭風吃醋時,一名妖艷的女子,朝著趙穎華走了過來。

  眾女們好奇地望向麗春苑裡最有名的交際花——何麗麗。

  她是最常和趙穎華在公眾場合一起出現的女伴,以往趙穎華常帶著她一起參加晚宴。

  看來何麗麗才是她們最大的敵人!眾美女一致將充滿敵意的目光投向何麗麗。

  風情萬種的何麗麗,自然不將那些姿色不如她的女人放在眼裡。她婀娜多姿地走向趙穎華,揉合了嫵媚與熱情的眼波,驚喜地凝視著他。

  她那多情的媚態,讓在場的男子皆無法招架,唯獨趙穎華一個人例外。

  麗麗柔若無骨的身子偎近時,趙穎華皺眉地避開那矯揉造作地巴著他不放的女人。

  他俊美的臉龐,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冷眼看著眼前這群濃妝艷抹的人工美女。

  他訝異地發現,以前他覺得美麗的女人,現在看來居然只覺得做作與噁心!

  他向來討厭女人,只是沒想到,現在他居然會討厭到連她們的軟語與撫觸,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步。

  穎華推開了那群濃妝艷抹、香水味刺鼻、做作撒嬌的女人,心裡直想著,不知羽蝶那只刁鑽又潑辣的小野貓,有沒有趁他不在的時候偷溜出門,去找那個礙眼的男人?

  不行,他絕對不准羽蝶離開他的別墅,去找別的男人!

  「穎華,咱們好久沒有見面了,你好薄情,竟這麼久沒來看人家。」何麗麗使出渾身解數地嗲聲撒嬌。

  「聽說今晚蒼龍集團有場名流雲集的晚宴,你這次是來邀請人家,陪你一同出席那場晚宴嗎?」她露出得意的笑容,瞥了那群黏在穎華身邊的女人一眼。

  「我早就準備好了,而且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咱們現在就走吧!」她志得意滿地挽起趙穎華的手,卻看見趙穎華深沉的眸中,閃爍著莫名的怒火。

  原先趙穎華確實是打定主意,來邀麗麗跟他一起出席那場晚宴,但一見她那做作的模樣,他只覺得噁心,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羽蝶那未施脂粉的清麗素顏。

  想起天真可人的羽蝶,麗麗那自作主張,又矯揉造作的模樣,更是令他厭惡不已。

  「滾,別再來煩我。」

  天生的王者霸氣,令趙穎華一發怒,便嚇跑了那一大群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女人。

  只有見過最多世面的何麗麗,仍不死心地想留下他。

  「別急著走嘛!穎華,留下來喝杯咖啡吧!我知道你向來最喜歡喝又香又濃的黑咖啡,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時候。

  最近店裡重金禮聘一位自巴西而來的咖啡專家,所有人喝過他煮的咖啡,都讚不絕口。我立刻派人請他替你煮一杯道地的黑咖啡讓你嘗嘗,保證你一喝就會上癮。」

  「不必了!」

  「穎華,求求你別走。只要等幾分鐘就好。自從我父親死後,我再也沒喝過這麼道地好喝的黑咖啡了。」

  何麗麗的父親是巴西的咖啡商,因此她對咖啡的瞭解與認識,比一般人都多,尤其煮了一手香醇的黑咖啡,更是她接近趙穎華的秘密武器。

  他原本想走的堅決,在聽見她提起父親而軟化,只因穎華對自己的父親之懷念,超越了尋常人許多。

  只要一聽人提起父親,他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父親那慈愛的笑顏。

  「好吧!但我怕吵,而且只留十分鐘。」

  「沒問題。我帶你到咖啡廳旁的私人休息室裡坐一會兒,咖啡馬上就來。」

  ...................................

  「好熱哦!」

  兩人一進休息室,何麗麗便故意一邊喊熱,一邊脫下外套,露出波濤洶湧的酥胸,不時想偎近趙穎華。

  他只是冷冷地推開了她,不耐煩地問:

  「咖啡還沒好嗎?再不來,我要走了。」

  「等等,咖啡待會兒就端來了,我去替你催一催。」她不急,等他喝完咖啡,心情愉悅之後,再來挑逗他也不遲,重要的是先將他留下。

  她命人火速地端來一香醇的黑咖啡。

  穎華喝了一口,只覺那杯號稱由巴西來的咖啡專家所煮的咖啡,又苦又澀,簡直難以入口,跟羽蝶所煮的特調咖啡,那種溫潤、香滑的獨特口感,完全不同。

  他緊繃著一張俊顏,放下手中那精緻的白瓷咖啡杯,走向衣架,拿起西裝外套便要離去。

  「怎麼了?是不是店裡新請來的師傅泡的咖啡不合你的胃口?」何麗麗立刻焦急地問。

  「那杯咖啡又苦又澀,簡直難喝到了極點。」

  「怎麼會呢?店裡的客人喝過,都直誇他泡的咖啡既香又醇,怎麼你反而不喜歡?」

  麗麗急著想討好他地問:「還是我叫另一位師傅替你再泡一杯,以前你喜歡喝的那種口味?」

  「不必了。」

  他早該知道,在這裡是絕對喝不到他想要喝到的口感,以及能給他特殊感受的咖啡。

  自從喝過一次羽蝶所煮的「特調咖啡」,他就上癮了,甚至對以往自己特別鍾愛的黑咖啡,再也無動於衷。

  這是什麼原因?

  他果真是被那只潑辣的小野貓給「制約」了嗎?

  再度推開了那個老往他身上黏的八爪女,他毫無戀棧地離去。

  何麗麗失望地看著趙穎華俊挺的身影,逐漸遠去。

  以往她可是最常和他一同出現在公眾場合的最佳女伴,為何他今天不但無意邀她出席晚宴,還對她如此地冷淡?

  難道說,他身邊已有了其他的女人?

  「麗麗,我的小美人兒,我找了你好久,原來你在這兒。」

  突然有人自背後緊緊摟住何麗麗,打斷她的思緒。

  她受驚地一回頭,卻見到腦滿腸肥的李昌宏,朝著她淫笑個不停,一雙魔掌更是毫不客氣地在她凹凸有致的嬌軀上下游移。

  「原來是李總裁,別這樣嘛!小心被別人瞧見了。」她故作嬌嗔地想拒絕他魔爪,卻被他用力地摟進懷裡,強吻個不停。

  他向來最受不了女人那種欲拒還迎的騷樣了!

  他一手大膽地探進了她的短裙,技巧地愛撫著女人最敏感的神秘地帶。

  「在這個隱密的休息室裡,誰會瞧見咱們的好事。」

  「可是……啊!」李昌宏雖長得其貌不揚,但生性好色的他,對女人卻十分有一套,他那高超的性愛技巧,立時令何麗麗連拒絕的話也說不出口,只能細細地低吟。

  明明她心裡愛的人是趙穎華,可是得不到他,寂寞的身體又渴望男人的撫慰。何麗麗矛盾地沉溺在李昌宏所激起的情慾狂潮中。

  「我的小美人兒,只要你答應跟了我,我保證給你任何你想要的一切。哦!我的小心肝。」

  再也受不了她在他身下嬌媚地蠕動的模樣,慾火焚身的李昌宏迅速地脫掉兩人的衣服,趴在她的身上賣力地衝刺起來。

  頓時屋內充斥著男女交歡的淫聲浪語。

  ...................................

  羽蝶焦急地在別墅裡踱步。

  打了張至麟的手機一天,都聯絡不上他,她不放心地想出去找他,跟他解釋清楚她跟趙穎華的關係,卻在門口被傭人攔住。

  「先生說過,沒有他的命令,不能讓小姐任意離開。」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趙穎華沒有資格將我軟禁在這裡!」

  傭人聽了也十分為難,苦著一張臉向她解釋:

  「請楊小姐原諒,我們真的不敢違背主人的命令,畢竟我們只是趙先生所請的下人,如果惹得先生不高興,可是會丟了工作。

  請你體諒我們的苦衷。趙先生也說了,只要你不出門,想幹什麼都行。還吩咐我們,你有任何需要,都要立刻替你準備好。

  我想趙先生其實是很在乎你的,否則也不會……唉!不好意思,其實我們下人本來不該這麼多話。」

  楊羽蝶聽了傭人的那一番話,心中百感交集。

  她何嘗不明白表面冷酷無情的趙穎華,其實已為她開了許多的特例?

  她也不是不瞭解他對她的好。只是,他為什麼從來都不明白,女人要的是溫柔體貼,而不是蠻橫霸道?

  算了,她也不想為難無辜的傭人,既然趙穎華不肯讓她出門,她大可利用這個機會,去調查關於黑夜伯爵的情報。

  她露出狡猾的微笑,掉頭朝他書房的方向走去——

  來到了他的書房前,羽蝶拿出一包特殊的粉末,朝著那排數字鍵吹去。

  其中四個按鍵,立刻浮現清楚的指紋印。

  她露出狡黠的笑容。Bingo!

  再來就剩下三五七八這四個數字的順序了。

  她只有二次機會,若是失敗了,警報器就會發出聲響。

  思考了半天,她實在想不出這四個數字之間有什麼關聯。

  隨意按了一組數字,只見紅燈閃了幾下,門卻沒有開。

  看來她猜錯了。剩下的機會只有一次,她得加倍小心。

  楊羽蝶仔細地搜尋腦海裡的資料,回想上回調查趙穎華的資料裡,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數字與日期……

  對了!她記得趙穎華似乎十分懷念他過世多年的父親,一九八五年七月三日是他父親的忌日。如果以年份的未兩位數和日期來看,正好符合密碼的數字。

  她試著八五七三,那道門終於解除電子密碼鎖,密碼果然是他亡父的忌日!

  進入滿是他氣息的書房,她好奇地翻看他房中的東西時,竟情不自禁地回想起,那天她被他鎖在懷裡時,兩人情不自禁擁吻的情景。

  她分明就討厭像他那麼專制霸道的男人,為什麼卻拒絕不了他的吻?

  每當被他深邃的黑眸凝視時,她就心跳不已,甚至只要被他健碩的身軀擁抱,她就會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雙腿發抖……

  難道她真的喜歡上那個冷酷自私又霸道的男人?

  不,這怎麼可能?像他那種狂傲自大的男人,她根本是避之唯恐不及,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他?

  她用力地甩了甩長髮,甩開那些煩人的思緒。

  她定下心來,翻看他書桌上及抽屜內的各種文件之後,發現並沒有多少有用的情報。

  羽蝶突然靈機一動,想到她上回到警局想調資料,卻被拒絕,這次她不妨利用趙穎華的名義,或許可以調來黃金面具和黑夜伯爵的相關資料也說不定。

  她利用趙穎華房中的私人專線電話,播了通電話到警局。

  「喂!是第二分局嗎?你好,我是趙穎華先生的特別助理,趙先生想跟貴局調閱一下黃金面具和黑夜伯爵的相關資料,不知方不方便……

  哦?那真是太感謝你了。麻煩貴局派人將資料送到趙先生的別墅,指明交給特別助理楊小姐。謝謝!再見。」

  打完了電話,楊羽蝶露出得意的笑容,繼續她的搜查工作。

  翻遍了他的書桌,除了一些文件資料之外,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打開抽屜,一個個搜尋,突然發現只有最底部的抽屜上了鎖。

  她很巧妙地利用尖細的髮夾開了鎖,打開抽屜一看,除了一些機密的商業文件之外,還有一個別緻的水晶相框,相框中只有半張照片。

  照片中的小男孩,臉上露出天真無邪的可愛笑容,幸福地依偎在父親的懷中。

  那名清俊小男孩,應該就是趙穎華。

  只是這半張看來像是「全家福」的照片,如今竟只剩半張,照片中消失的另一半—應該是他的母親吧?

  為何應該是全家福的照片,如今只剩半張?

  懷著疑問,將所有的東西全部歸位之後,她悄悄地離開。

  ...................................

  看了趙穎華書房裡的相片後,令羽蝶忍不住想知道關於趙穎華母親的事。

  來到廚房,看到陳嫂正在洗菜,羽蝶試探地問:

  「陳嫂,有件事情,我想請教你。」

  「有什麼事,你儘管問吧!我可從沒將你當成是外人。」

  陳嫂打從一開始,就十分喜歡羽蝶這個善良又貼心的女孩,甚至期待少爺能早點將這個漂亮的小女孩給娶進門。

  「穎華好像很少提起他母親的事情,是不是有什麼原因?」

  「這……」」提起穎華的母親,陳嫂臉上的笑臉頓時消失。

  「穎華的母親真的已經去世了嗎?她是怎麼死的?」

  羽蝶一直很懷疑穎華母親的死,因為先前調查的資料裡,只顯示趙父的忌日,卻沒有任何的資料顯示趙母已亡故的消息。因此她十分懷疑,趙母是否真如陳嫂所言,已亡故十多年。

  「唉!總之,少爺的母親,很早以前就不在了。我勸你不要再追問這件事,也千萬別跟少爺提起他母親的事。」

  「為什麼?」楊羽蝶不解地問。

  「我能說的僅止於此,就算是我這個長輩求你,你就別再過問這件事了,好嗎?」

  雖然羽蝶對這個厘不清的謎團,愈加好奇,但面對疼她如母的陳嫂,又不忍咄咄相逼,只好勉強點頭同意。

  「我答應你。」

  「好孩子,我果然沒看錯你,你真是個會替人著想的好女孩。像你這麼乖巧的孩子,一定會有個幸福的歸宿的。」

  陳嫂欣慰地看著羽蝶,露出滿足的笑容,然後轉身繼續切菜。

  一名傭人一進到廚房看見羽蝶,立刻恭敬地稟告「未來的總裁夫人」——

  「楊小姐,警局剛剛派人送來了一些文件,說要交給楊小姐過目。」

  「那份資料呢?」

  「在大廳裡。」

  「謝謝你,我立刻就去大廳一趟。」

  羽蝶立刻來到大廳,拿起警方送來的資料,仔細地研讀之後,發現還有些細節未能交代清楚,她決定去案發現場實地勘察。

  可是趙穎華下令不准她出門,她想離開別墅,談何容易。

  她想到有個人應該可以幫她的忙——陳嫂。

  陳嫂是從小照顧穎華到大的奶媽,別墅裡的傭人、保鑣們都對她十分尊敬,而且陳嫂一直將她當作自己的女兒般疼愛,她有把握能說服陳嫂陪她到公司一趟。

  ...................................

  在陳嫂和保鏢的陪同下,羽蝶終於如願地來到了趙穎華的公司——趙氏企業大樓。

  一到公司,她急著想去那夜黑夜伯爵盜走黃金面具的現場勘察,卻被秘書攔了下來。

  「小姐,你不能擅闖總裁的辦公室。」

  「我有急事找他,不會佔用趙穎華太多時間的。」

  身手矯捷的羽蝶輕易地閃過秘書,靈巧地拉開門,卻看見一名陌生的女子,整個身子幾乎都靠在趙穎華的身上。

  羽蝶心裡酸溜溜的,彷彿整個人跳進了一大缸醋裡。

  不想讓其他人聽見他們的對話,羽蝶一進總裁辦公室,立刻關上了門。

  「原來方才秘書將我攔在外面,就是怕我看見了這幕曖昧的景象啊!」楊羽蝶杏眸緊盯著趙穎華,語氣中有著濃濃的酸味。

  「你怎麼來了?」他推開整個身子幾乎都黏在他身上的何麗麗,冷著一張臉問。

  「怎麼?你不高興我突然闖進來壞了你的『好事』嗎?我也不想進來看見這種骯髒下流的場面啊!」

  面對羽蝶那尖銳的言詞,穎華也被激怒了。他緊繃著一張俊臉,霸道又冷傲地命令道;

  「你到底說夠了沒有?現在立刻給我回去別墅,不許再離開別墅一步。」

  「你沒有資格這樣軟禁我,本小姐愛到哪兒就到哪兒,誰也管不著。」

  羽蝶氣得打算轉身就走,卻被穎華喝住。

  「你給我站住。我說過准許你離開這裡了嗎?」

  他憤怒的一把拉住羽蝶,就往他辦公室後的私人休息室走。

  「放開我,我來是要跟你說清楚,我不是你的禁臠,你不能這樣限制我的自由。還有,你快點把那群死黏著我不放的保鏢給撤走,我不需要什麼保鏢。」

  「閉嘴。」

  這只潑辣的小貓真是野性難馴,趙穎華決定要好好地「懲罰」她。

  「麗麗,你先回去。」他出聲遣走那個突然跑來纏著他不放的礙眼女人。

  現在他忙著要教訓那個刁鑽的丫頭,沒空理會任何人。

  麗麗刻意用最動人的秋水雙瞳,凝視著趙穎華;用最柔美的嗓音,企圖引起他的注意。

  「慢著,穎華,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

  她話還沒說完,一望見他那雙陰沉的眼眸微瞇,黑瞳中閃現憤怒的火花,竟嚇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何麗麗見狀,只能訕訕地聽從趙穎華的命令,離開他的辦公室。

  在離開前,她看見憤怒的趙穎華,拉著那個女孩,走進那間連她也未曾進入過的私人休息室中。

  為什麼趙穎華會如此在意那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

  更令她訝異的是,兩人之間那段曖昧的對話。

  難道說,他們兩人已居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了?

  難道他就是為了那個女人,才會如此冷落她?

  想不到現在他居然為了一個不識好歹的黃毛丫頭,而捨下她!

  哼!憑她無懈可擊的身材和美貌,再加上她懂得如何承歡男人的技巧,只要是正常的男人,誰不愛像她這般風華絕代的女人?

  那個穿著酸寒,又不懂得打扮的丫頭,又有那一點比得上她了?

  再怎麼說,她都嚥不下這口氣!

  還有,她這可是第一次看到趙穎華,對一個女人展現出異常的佔有慾以及控制欲。

  以往他對任何女人都冷漠以對。因為他的心,從不放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但現在卻發現,他看女人的眼光變了。

  至少他看那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的眼神,就跟平常很不一樣。

  女人天生的敏銳直覺,令麗麗將羽蝶當成了「情敵」。

  這個女人算哪根蔥?憑什麼搶她的男人?

  哼!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那個任性又不知好歹的黃毛丫頭,壞了她當上趙氏集團總裁夫人的美夢。

  何麗麗的臉上露出陰沉的笑容,她相信下回交手,趙穎華一定會挽著她的腰離開,而不是抓著那個黃毛丫頭的手不放!
作者: blp88534    時間: 2007-9-14 03:13 AM

第九章

  趙穎華將楊羽蝶拖進休息室裡,立即給她一個令人窒息的懲罰之吻。

  他吻得那麼的狂野、激情,狂傲地掠奪著她唇齒間的甜美。

  羽蝶卻一把推開了他,美麗的雙瞳,漾著怒意。

  「你究竟把我當成了什麼?你的玩具?寵物?還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性玩物之一?」

  「住口!」他不准她這樣污辱、糟蹋自己。

  「我偏要說!你以為每個女人都那麼好欺負嗎?那你就太小看我了。我不是那種軟弱的女人!如果你想享盡齊人之福,大可以去找其他女人,我不想讓一個剛碰了其他女人的男人來碰我,這樣我會覺得很噁心!」

  這個女人是存心要激怒他不成?

  她難道不知道激怒他的後果會如何嗎?

  「閉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什麼叫不是我想的那樣?我剛才明明就看到那個女人,緊緊地依偎在你的懷裡。」

  他原本燃燒著熾烈怒火的雙眸,驀地轉變為會意的狡黠。深邃的眸中,漾著一股笑意,凝視著她。

  原來她是在吃醋?

  「知不知道你有多令人頭疼?我方纔正在煩惱著,要怎麼處理掉那個黏得煩人的女人。現在居然還被自己最心愛的寵物給誤會,你是存心想折磨我的嗎?」

  「你說的……是真的嗎?」羽蝶倏然聽見「最心愛」那三個字,原本憤怒的情緒頓時軟化不少,但一會意到他話中的調侃,不禁大聲抗議道:

  「我才不是你的寵物,不許你……」

  她話還沒說完,柔嫩的雙唇便被他堵住。

  纏綿的一吻過後,他壞壞地笑著,意有所指地說道:

  「我剛剛好像嘗到一股好酸的味道。」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羽蝶裝傻的本領向來高竿,可惜一朵紅雲,飄上她桃花般嬌艷的容顏,輕易地洩了她的底。

  「是嗎?我剛剛嘗到一股好濃的醋味,你確定你真的沒吃醋?」

  「誰為你吃醋了?少臭美。」她一時情急,居然不打自招。

  聞言,趙穎華只是開懷地笑著,也不點破。

  羽蝶羞窘的粉頰,此刻更添幾許秋楓的紅艷。

  趙穎華情不自禁地捧起她清麗的臉龐,想好好地「懲罰」個夠,卻被羽蝶躲了開來。

  「那個女人是誰?」她決定在弄清楚對方的底細之前,絕對不再讓他碰她。

  「你很在意她?」

  「沒這回事,只是順口問問。」羽蝶倔強地死不承認。

  她才不要讓那個可惡又霸道的男人,又有笑她的機會,反正以後她遲早會查出那個女人的底細。

  「她只是以前常陪我出席宴會的一個女伴。」

  簡單的一句解釋之後,趙穎華隨即打了一通電話吩咐助理:

  「淨光,從今以後,嚴禁那些煩人的女人,在我的地盤出現。」

  楊羽蝶只是靜靜地看著趙穎華,那乾脆而俐落的處理方式,心裡覺得十分高興。

  他果然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花心男子。

  不過,高興歸高興,她可沒忘記自己原來的任務。

  「對了,麻煩你快點把那些煩人的保鏢遣走行嗎?還有,我想勘察一下黑夜伯爵作案的現場,請你配合一下,可以嗎?」

  他狡猾地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不行。我不能撤走那群隨身保護你的保鏢,但我答應讓你勘察案發的現場,不過有個條件,你一調查完畢,就得立刻回別墅。」

  羽蝶也不是省油的燈,她慧黠地眨眨眼,說:

  「那麼嚴苛的條件,我只能答應你二分之一。」

  「是嗎?」

  既然如此,他得好好地「懲罰」她才行!

  在他的王國裡,他是獨一無二的王者,沒有任何人能違抗他的命令,就算是他心愛的女人也不例外。

  趙穎華霸道的吻,再度狠狠地印上她的紅唇——

  這次的吻更深長、更狂野,彷彿要激起兩人體內最深處的原始火焰一般。

  一心想破案的羽蝶,好不容易找回一絲理智,用力地推開穎華。

  「請你搞清楚一點,我來找你,不是想跟你親熱,我是為了調查黑夜伯爵的案子來的。你不要……」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魅笑的穎華所打斷。

  「答不答應我所開出的條件?」

  「哼!本小姐才不會屈服在你的淫威之……」

  羽蝶話還沒說完,又被他狠狠地「懲罰」了一次。

  他狂野地吻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一離開被他吻得紅腫的嫣唇,他再度戲謔地問:「答應我所開出的條件了?」

  她紅著臉蛋,杏眼圓睜地怒瞪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同意。

  羽蝶憤恨地想,還用問嗎?她都被吻到快求饒了,哪還敢再有異議啊?

  那個霸道又狂傲的男人,真是狡猾,居然用這種卑鄙的方式來恐嚇她!

  ...................................

  勘察完現場之後,楊羽蝶發現了許多疑點。

  最不可思議的是,黃金面具是在運回國,保全裝置剛裝設好的第一天就被盜。

  由黑夜伯爵的種種手法看來,他對這棟大樓不但瞭若指掌,還對複雜的保全設施十分清楚。

  若非這棟大樓內,沒有任何身份可疑的人物,她差點就想將這件事推測是「內賊」所為。

  就算黑夜伯爵並非內賊,應該也只有「內神通外鬼」這個可能性。

  否則就算黑夜伯爵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輕易地盜走黃金面具。

  問題是黑夜伯爵就像是只孤傲的黑鷹,向來是一個人行動,要說他有共犯,實在與他狂傲的性情不合。

  再加上她之前推測,黑夜伯爵極有可能是名門望族,或是富商名流……

  縱觀國內,性格狂傲、身價不凡,又有能耐擁有那種高科技特殊裝置的名流富紳……

  她的腦海中驀然浮現一個熟悉的人影——

  只是,趙穎華沒有理由盜取自己擁有的「黃金面具」啊!

  這個念頭一閃即逝,因為盜寶動機,十分的不合常理,羽蝶也就不將它放在心上。

  正打算再去另一處勘察,她突然感到下腹傳來一陣疼痛感。

  可惡!她的老毛病居然在這時候發作。

  滴滴冷汗滑落羽蝶的額際,漸趨強烈的疼痛,逼得她不得不提早回別墅休息。

  ...................................

  每個月到了這個時候,她的日子就特別的難過。

  那個來的時候,她總是會痛上一整天。

  趙穎華一回到別墅,見羽蝶一直窩在房裡,連晚飯都沒出來吃,不放心地進房裡探望。

  一進房間,卻看見她整個人縮在被子裡,臉色十分蒼白,似乎正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穎華焦急地大喊:「立刻命令醫生來一趟別墅。」

  傭人立刻去請醫生過來。

  醫生看了看羽蝶,發現只是生理痛,為她開了止痛藥,就離開了。

  醫生離開後,趙穎華就像哄小孩一樣地哄她吃飯、哄她吃藥,簡直像個無微不至的情人一般。

  來處理善後的陳嫂,將穎華的焦躁與對她的關愛,全看在眼裡。她默默地微笑離開。

  吃了藥,羽蝶上了床,卻拉著穎華的衣袖不放。

  「是不是身子仍不舒服?還疼嗎?」他擔憂地問。

  她搖了搖頭,像個孩子地問:「你可不可以再多留一會兒?以前我小時候身體不舒服,爸爸都會在我的身邊陪著我。」

  「你放心地睡吧!我會在這裡陪你,直到你睡著為止。」

  穎華知道她怕黑,更怕一個人面對無盡的漫漫長夜,所以毫不考慮地答應她的要求。

  他躺在她的床上,抱著她柔軟的嬌軀,直到她昏昏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

  隔天醒來,想起昨夜之事,羽蝶還是不太敢相信昨晚的一切是真的。

  那個冷傲又霸道的男人,昨晚居然對她如此的溫柔?竟默默地在一旁守護她,直到她睡著為止。

  一想起昨夜他的溫柔,羽蝶忍不住露出甜蜜的微笑。

  討厭!她幹嘛一個人傻笑,像個花癡一樣!

  恢復理智之後,羽蝶決定繼續努力地破案。

  不過,在這之前,她得先向他道聲謝才行,畢竟昨晚他那麼地照顧她,她不能一點感恩的意思也沒有。

  這時,陳嫂端了一碗剛燉好的補湯進來房裡給她。

  「你的氣色看起來比昨天好多了,身子舒服點沒?」她關心地問。

  「我沒事了,陳嫂,謝謝你的關心。」

  「哪裡!說到你昨晚生病的時候,少爺才是最關心你、最為你著急的人。今天我上菜市場買菜前,少爺還吩咐我,要多買些補身子的中藥及健康食品給你。以前我可從沒見少爺對哪個女人這麼關愛過呢!」

  陳嫂的那一番話,再度令她想起昨夜的事。

  回想起記憶中,他那漾滿溫柔的眼神,就令她感到一股莫名的心動。

  「穎華現在人在哪?」

  「昨天陪了你一夜,少爺大概累壞了,還在房裡休息呢!那碗補藥是少爺交代我替你熬的,你趁熱喝。我去忙了,有事就叫我一聲。」

  「好的,謝謝你,陳嫂。」

  羽蝶目送著陳嫂離去,口中喝著藥湯,一顆心卻已飄到了趙穎華的身邊。

  喝光那碗苦中帶著甘甜的藥湯,羽蝶躡手躡腳地來到了穎華的房間,一進房,便被他俊美的睡顏所吸引。

  視線一落在他性感的唇上、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它曾如何地一再激起她體內的熱情與愛戀。

  此時雖是盛夏,但屋內的冷氣微涼,他卻沒蓋被子。

  羽蝶拿起輕薄的涼被,替他蓋上,這個細微的舉動,卻驚醒了警覺性極強的穎華。

  「為什麼未經我的准許,就闖進我的房裡?」

  「因為你的房門沒鎖,所以我就……」

  穎華瞥見自己身上的被子,便明白是羽蝶為他蓋上的,原本滿腔的怒氣,頓時消失無蹤。

  他嘴邊噙著一抹神秘的笑意,一把將她扯進自己的懷裡。

  她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地喜怒無常,只感覺他似乎非常地不信任別人。

  「你要幹嘛?」

  「給你一點補償。」

  「補償?」

  「補償我誤會你闖進我房內的企圖。」

  「不必了。」她馬上應道。

  「你不要補償?那來個嘉獎之吻好了。獎勵你方才為本少爺蓋被子的舉動。」

  「不要,色狼,快放開我!我才不要什麼嘉獎之吻……」

  她的抗議無效,他的唇已經狠狠地吻住她。

  正當兩人吻得難分難捨之際,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響起。

  他依依不捨地放開被他吻得有些紅腫的嫣唇,接起那通來得不是時候的電話。

  「事情都辦得差不多了?很好,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親自處理。」

  掛上電話,一轉頭,望見羽蝶那一臉好奇卻有幾分茫然的小臉,他忍不住又偷了個香。

  羽蝶嬌嗔著推開他,言不由衷地抗議。

  看著她嬌俏的模樣,想起下個月就是這只潑辣小野貓的生日,他的唇邊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作者: blp88534    時間: 2007-9-14 03:14 AM

第十章

  一個月後。

  這日,趙穎華突然提早離開公司,一回到別墅,就直接走向羽蝶的閨房。

  這時羽蝶剛洗完澡,踏出浴室,玲瓏有致的身上只圍了一條圍巾,正拿起吹風機吹著頭髮。

  見到趙穎華突然闖入,她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忘了鎖門。

  「難道你的母親從來都沒教過你,不該隨便闖入淑女的房間嗎?」羽蝶慍怒地責問他道。

  趙穎華一聽到羽蝶提起他的母親,臉色倏地變得陰沉而嚴肅。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個女人。」

  他異常震怒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為什麼當她提到他的母親之時,他的反應居然如此的激烈與憤怒?

  「怎麼了?你好像十分地厭惡自己的母親?」

  「我說過,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那個女人。」

  臉色鐵青中帶絲蒼白的趙穎華,突然丟下了藏在背後的一束鮮紅,踏著沉重的腳步離去。

  羽蝶好奇地拾起了那束鮮紅,發現是一束含苞待放的嬌艷玫瑰。

  他帶著這束花進來,是想送給她嗎?

  但為什麼一提到他的母親,竟會令他狂怒地扔下玫瑰就走?

  羽蝶可以感覺到他對母親有股強烈的恨意,只是不知道他恨母親的原因。

  她若有所思地將手伸向玫瑰,卻不慎被莖上的尖刺所刺傷。

  原來,無意中被美麗的玫瑰刺傷,也會如此的疼痛。

  她是否在無意中,傷害了他而不自知?

  「楊小姐,總裁昨天就吩咐我,今晚七點來接你。請你換上最美麗的禮服,因為待會兒我將帶你去一個十分特別的地方。」

  李淨光突然來到她的房門口,隔著虛掩的房門說道。

  「特別的地方?什麼地方?」

  羽蝶披起睡袍,推開門,卻已不見李淨光的蹤影。

  ...................................

  七點一到,李淨光準時地備好車,等候羽蝶下樓。

  羽蝶穿著高雅的鵝黃色小禮服,坐進了車中。

  車子一發動,李淨光突然開口——

  「你一定很疑惑,總裁為什麼這麼痛恨他的母親吧?」

  「你願意告訴我嗎?」

  「其實我不該說,但又覺得不得不說。

  總裁的母親曾因丈夫忙於事業,芳心寂寞地移情別戀,愛上了總裁父親在商場上的敵人。

  後來她甚至為了情夫,背叛他的父親,盜取重要的商業機密給對方,導致趙家的企業幾乎毀於一旦,而總裁的父親也因而病逝。

  因為遭受這樣的打擊,總裁恨極了他的母親。這麼多年以來,趙家上下沒人敢提母親這兩個字。」李淨光一臉無奈地說。

  原來是這件事,令他這麼痛恨他的母親,更導致他後來輕視女人、仇視女人的心態。

  其實他是個可憐的孩子,那麼小就承受別人所不能承受的挫折與傷痛,真令人心疼。

  ...................................

  半個小時後,車子開到一間裝潢得十分華麗浪漫的法國餐廳前。

  淨光盡責地為羽蝶打開車門,護送她進入那間看來十分高貴的餐廳。

  一進餐廳,她十分訝異地發現,如此富麗堂皇,以各式鮮花及臘燭點綴得異常燦亮美麗的偌大露天餐廳裡,除了她和工作人員外,竟無其他人。

  難道是趙穎華為了她,而包下了整間餐廳?

  為什麼?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

  將餐廳裝飾得如此華美浪漫,彷彿童話中的奇幻世界才有的絕美場景,也是為了她嗎?

  在她無意中狠狠地傷了他的心之後,他依然如此待她?

  眼前那美輪美奐的華麗景致,在她的眼前逐漸模糊,點點晶亮的燭光,也緩緩地散在一片迷濛的水霧中。

  鼻頭一股酸意,令她感到黯然情傷。

  侍者將精緻且鑲上金邊的菜單,送到羽蝶面前,她知道今晚他不會來了。

  隨便點一個套餐,然後食不知味地吃著號稱全世界最美味的法國料理。

  半個小時後,李淨光將趙穎華事先準備好的生日禮物——一個包裝十分精美的心型桃紅色禮盒,送到羽蝶的面前。

  「祝你生日快樂!楊小姐。」

  羽蝶聞言才如夢初醒,她真迷糊,居然連自己的生日都給忘了。

  而他,居然如此細心地記得她的生日。

  她既感動,又驚喜,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美麗浪漫的生日宴會,可是身邊卻少了最重要的人。

  不爭氣的淚水緩緩滑落她的香腮,微微顫抖的手,打開那精美的禮盒,看到一樣令人吃驚的東西——一把銀色的鑰匙。

  她不明白他送她這把銀色鑰匙的意義,卻可以深刻的感受到他冷酷霸道的外表下,也有深情細膩的一面。

  想起他那晚陪了她一整晚,又如此貼心地為她籌備了這個既別緻、又浪漫的燭光晚餐,為她慶祝生日,而她為他做過什麼了?

  除了勾起他潛藏內心深處多年的傷口,她什麼也沒做。

  她怎能這樣地回報他的細心與體貼?

  她忽然警覺自己的心,不知何時,早被趙穎華那冷傲俊魅的身影所填滿。

  她好想再見他一面,想當面向他道歉。

  「淨光,你能不能立刻帶我去見他?」

  「這……」淨光顯得有些為難。

  「今天是我二十四歲生日,我想和最重要的人,一起度過這個特別的日子。我只要求見他一面,可以嗎?」

  見羽蝶楚楚可憐的哀求著他,淨光實在難以拒絕。

  更何況,他也比誰都清楚總裁對她的感情。他想,總裁也希望在今夜見到她吧?否則也不必如此費心地為她安排這一切。

  「好吧!」李淨光思量之後,決定答應羽蝶的請求。

  ...................................

  一回到別墅,羽蝶急著想見穎華一面,卻被傭人喚住。

  「楊小姐,總裁現在可能不方便見你。」

  「請不要攔我,我有急事必須見他。」

  眼看著十二點就要到了,她希望趕在生日這天的最後一刻見到他,羽蝶硬是闖進了他的書房。

  一進門,卻看見一名金髮碧眼的美麗女子,正親熱地擁抱趙穎華,並在他的臉頰,留下熱情的香吻。

  羽蝶見到眼前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全身血液彷彿在瞬間凍結,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金髮女子感激萬分地向趙穎華道別之後,他命令助理送那名金髮美人,和她忠心的老僕離開。

  楊羽蝶覺得自己根本就像個傻瓜!

  她一心一意想回來向他道歉,因為不忍心他一個人沉浸在過往的情傷中,誰知一回別墅,就看到他和另一名女子熱情地擁吻。

  見那名女子臨走前,對穎華表現出那感激涕零的模樣,也知必定是方纔的「服務費」,給得十分慷慨大方吧?

  她一想到他們兩人之間那種曖味的關係,就覺得噁心。

  他看著她那異樣彆扭的神情,用著冷冰冰地語氣問道:

  「為什麼未經我的允許,進入我的書房?」

  「未經你的允許進來又如何?你又要怪我選錯時機,壞了你的『好事』了嗎?我是特地來還你這樣東西的。反正你的禮物可以送給任何女人,我不屑要。」

  羽蝶將那把銀色的鑰匙,塞在他的手裡。

  穎華邪魅地笑著,開心地發現,那只潑辣的小野貓,又在吃醋了。

  他順手抓住她的玉手,將她扯進自己的懷裡,捧起羽蝶絕美的紅顏,迅速吻上那白玉般的小耳。

  一道觸電般的顫慄,穿越她的知覺神經,令她險些又融化在他的熱情裡,但羽蝶及時找回理智,倔強地推開了他。

  「不要碰我,我跟那些用錢就可以買到身體的女人不一樣。」

  但趙穎華狡猾地將羽蝶勾倒,順勢將她壓倒在地。

  「伊蓮娜不是你想像的那種女人。」

  「放開我。」羽蝶被他壓在身下,仍不住地扭動、掙扎,「難道你想說那個在房裡和你親熱的金髮女子,不是妓女,是個公主羅?」

  「聰明的小傢伙,你猜對了,」

  為了獎賞她的冰雪聰明,他決定給她一個獎勵之吻。

  他熱情如火的吻,瞬間升高了兩人的體溫,同時也軟化了她反抗的意志,但羽蝶還是無力地反抗著。

  「騙人,我不相信……」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穎華溫暖的大手,緩緩地在她誘人的胴體上游移,點燃她體內潛藏的情愫與愛火。

  她強忍住差點呻吟出聲的衝動,想盡辦法轉移注意力地問:

  「那你又是怎麼認識公主的呢?」

  「她曾經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強健有力的手,伸進她衣服內,輕撫過她光滑的背脊,激起一陣酥麻快意。

  「數年前,我出國潛水時,曾發生過一次意外,差點溺斃。就是她在緊要關頭救了我一命。」

  穎華那溫柔的撫觸,令她的意識陷入剎那的恍惚,但一想起方纔他們兩人曖昧的模樣,羽蝶又不禁吃味地說道:

  「哼!她救了你一命,你就得以身相許嗎?那要是全天下的女人,都藉機對你略施小惠,那你豈不是要睡遍天下的女人?小心到時候出師未捷身先死,最後落得精盡人亡的下場。」

  「原來你這麼小看我?憑我的體力,一個晚上要擺平幾個女人都沒問題。」

  「吹牛人人都會,誰曉得你是不是外強中乾,中看不中用。」

  「看來我不讓你見識一下我的『能耐』,你是不會心服口服的。」

  羽蝶一聽,大吃一驚。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想不想試試我的床上功夫?但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今晚你不會有多少時間可以休息,而且一旦嘗試過後,小心上癮。」

  「你……你……你……快放開我。我才不要……啊!」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兩人的肌膚緊密地相貼,他健壯的胸肌,擠壓著她胸前柔軟的渾圓。

  羽蝶在趙穎華的身下,一陣激烈的扭動、掙扎,更激起了他壓抑已久的慾火。

  楊羽蝶不斷地掙扎著,然而身上的衣服,卻逐漸被一一褪去。

  「不准你碰我,沒有本小姐的同意,就算是我心愛的男人,也不准動我一根寒毛。」話才剛說出口,她就後悔了。

  她好像不小心地透露了自己對他的感情,真是有夠呆的!

  羽蝶恨不得此刻地上突然多出個地洞,能讓她鑽進去躲起來。

  「哦!原來如此。」他雙眼潛藏情慾,嘴角勾起戲謔的笑。

  他明白了,原來這只潑辣的小野貓,對他分明早有感情,只是好強地不肯承認。

  既然他不能未經她的同意,就隨便「碰」她,那很簡單,他可以想盡辦法讓她「同意」!

  他俊美的臉上始終掛著一抹神秘的笑意,雙手也沒一刻偷懶地邊愛撫她誘人的身段,邊卸下自己身上的衣物。

  「住手……哦……」她口中的抗議,逐漸轉成微弱的呻吟。

  他魅笑地撫弄身下那敏感而脆弱的嬌軀,直到她再也無力掙扎,癱軟地屈服在他的男性魅力之下。

  倔強尖銳的言語,化成了陣陣難以克制的激情吟哦。

  褪去了她身上多餘的障礙物後,穎華一手捧起白玉般誘人的豐盈雪丘,盡情地愛憐。熱情的薄唇,戲謔般地挑逗、吸吮另一朵微顫的紅梅。

  大膽的右手,則探向那神秘惑人的幽穴,恣意撫弄那甜美的珠蕊。

  他熱情的撫慰與挑逗,在她體內掀起了一波波狂放的浪潮。

  排山倒海而來的情慾,瞬間淹沒了深情烈愛的兩人。

  噙著一抹魅笑,他深情地凝視著身下那彷彿灑遍滿身紅櫻的嬌艷女子。

  那恍惚、沉醉的艷麗臉龐,嚶嚀的嬌啼,更加刺激他勃發的慾望。

  在他低吼一聲,將身子埋進那已為他準備好的美麗花徑中時,同時將手中的銀色鑰匙,再度放入羽蝶的手中,然後由緩而急地開始了那激情的律動。

  那把銀色的鑰匙,代表他已願意和她分享,他最大的秘密。

  ...................................

  兩人一夜纏綿過後,次日清晨,一個柔情萬千的吻,輕輕喚醒了羽蝶。

  她濃密的眼睫毛微微一顫,卻沒有張開。

  在柔軟的被窩裡,感受著他溫暖的體溫,好舒服。

  羽蝶眷戀地窩在他的懷中,不肯醒來。

  真希望時光就這樣一直停留在這個浪漫的美夢裡!

  直到感覺枕邊人驀地起身離開,身旁的床位一空,她這才倏然驚醒。

  楊羽蝶張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捕捉那抹令她魂牽夢縈的健美身影。

  一轉頭,就看見他頎長挺拔的身子,正佇立在一副風格奇特的畫像之前。

  趙穎華未著寸縷的健美身軀,背對著她,令她一見他那健美的背影,便忍不住回想起昨夜兩人激情的纏綿。

  她有些難為情地別過臉去,避開他那引人遐思的壯碩胴體。

  但一陣怪異的細微聲響,卻令她好奇地回頭。

  她驚異地發現,趙穎華正前方那幅原本該嵌在牆上的畫,突然被開啟,露出了畫像後方的保險櫃。

  原來,他的書房裡有個隱藏式的保險櫃。

  她不動聲色地看著他打開保險櫃,取出了一個黑色絲絨袋,再關上了保險櫃。

  羽蝶見狀,立刻機警地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趙穎華回到床畔,眷戀地以指輕撫她美麗的眉、眼、唇,然後輕輕地偷了一個吻,一個輕柔地彷彿不忍心吵醒她的柔情之吻。

  帶著一抹神秘的魅笑,趙穎華戀戀不捨地望了她最後一眼,便轉身穿衣。

  之後,她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然後門開了又關。

  羽蝶好奇地想知道,他到底拿了什麼東西出門?去見誰?有什麼目的?

  但一想到那個奇異的保險櫃,更引人好奇,便打消了偷偷跟蹤他出門的念頭。

  她決定先看看保險櫃裡的秘密!

  ...................................

  羽蝶訝異地發現他的保險櫃,居然沒上鎖?難道他早就知道自己方才根本沒睡!還刻意地製造機會給她,一窺保險櫃中的奧秘?

  翻遍了整個保險櫃,除了一些機密文件檔案合約,還有名表、現金、存折之外,只有一個別緻的銀色面板,上面雕著精美的圖樣,還有個黑色小孔。

  她直覺那面銀色面板之後,必定隱藏著什麼特殊的秘密。

  驀地想起了穎華昨夜送她的銀色鑰匙,大小不就很符合那黑色的小孔?難道說……

  這個念頭一閃過她的腦海,羽蝶連忙拿起床頭櫃上的銀色鑰匙,試著插入保險櫃中的小孔:

  喀的一聲,果然打開了那個隱密的櫃中櫃。

  打開銀壁,她發現了一件十分眼熟的黑色披風,和閃耀著金色光輝的黃金面具。

  羽蝶好奇地拿起那件神秘中透著一絲古怪的披風,試披在身上,發現它異常的沉重。

  這絕不是普通的布料所做成的尋常披風!

  仔細地檢視了披風之後,發現它居然有許多特殊的機關與裝置。

  她試著啟動其中一項裝置,只見那件看來再正常不過的披風,在瞬間像雄鷹展翅一樣地向上伸展開來,成了一件縮小的滑翔翼。

  這就是黑夜伯爵能輕易來去各大建築物之間,並且不留下任何闖入痕跡的秘密!

  原來趙穎華就是她一直急欲找出的「黑夜伯爵」!

  但保險櫃中,只有高科技的噴射滑翔翼裝置,以及已失竊多日的黃金面具,卻不見人魚之淚。這是什麼原因?

  意外地發覺了這個驚人的秘密,羽蝶居然一點也不感到高興。

  一想到她最心愛的男人,竟然就是她誓言要揪出來的怪盜黑夜伯爵,理智與情感強烈地衝突著。

  她應該執著偵探的正義,毫不考慮地將他的秘密公諸於世,並以公正的法律懲罰他所犯下的罪。

  但是,她辦不到!

  她怎麼能將自己最心愛的男人,送人暗無天日的牢籠裡去?

  雖然發現得有點晚,但此刻她終於確定,她真的好愛好愛他,她怎麼忍心這麼做?

  更何況,穎華將銀色鑰匙交到她的手中,不就代表他對她的信任,願意與她分享一切的秘密?他情深意重地將自己的一切,交到她的手中,她怎能背叛他?
作者: blp88534    時間: 2007-9-14 03:15 AM

尾聲

  因展覽在即,預定參展的寶物又已失竊,主辦單位致電向趙穎華求助。

  「趙先生,這次的慈善展覽,因為黑夜伯爵盜走預定參展的黃金面具和人魚之淚,令主辦單位十分困擾。因此我們想請趙先生,再捐一樣寶物代為參展,可以嗎?」

  「既然如此,那我就以最近剛購回國,傳聞是歐洲一位名匠生前所完成的最後一件作品,一座女神雕像參展吧!」

  「真是太感激您了,趙先生。」

  「哪裡!那麼這件事就這樣說定了。」

  趙穎華魅笑地掛上了電話,羽蝶立即愁容滿面地偎進他的懷裡。

  「華,你要怎麼處理保險櫃裡的斗篷和黃金面具?我怕一旦被人發現你的秘密,那我們便得永遠的分隔兩地……」

  他用吻堵住了她未說出口的話,胸有成竹地說:

  「只要失竊的珍寶物歸原處,一切的問題便解決了。而我早有辦法將黃金面具,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回去。」

  「不行,黑夜伯爵一旦現身,只怕對你只有越加的不利。還有,你又要怎麼處理失竊的人魚之淚?」

  穎華愛憐地親吻她的秀髮,將她緊鎖在懷裡,露出自信的微笑。

  「你放心,我有辦法將一切的事情都處理妥當。」

  「可是……」她還是不放心。

  他魅笑地將手探進她的衣服內,熟練地撫弄著她敏感的地帶,迅速地誘出她陣陣的嬌喘聲。

  「討厭!昨夜才……你現在又要……」她羞紅著臉,不斷掙扎,卻被他摟得更緊。

  「因為我想,在這裡,好好地愛你。」他低沉的嗓音,魅惑地在她的耳畔響起。

  她低吟一聲,就屈服在他霸道的掠奪之下……

  ...................................

  未展覽先轟動的慈善展覽會,終於在眾人的矚目下舉行。

  然而,在展覽期間,卻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

  已順利展出兩天的「女神雕像」,一直被收藏在密閉的特製防盜玻璃櫃中,卻在第三天詭異地變成「黃金面具」。

  而原本安置在櫃中的「女神雕像」,竟突然神秘地消失了。

  預定展出的每樣寶物,都經過嚴密的保管與監控,以杜絕任何被盜的可能性,而且展覽的會場,也未有任何人闖入的痕跡,但這樣離奇的事就是發生了!

  眾人都對黃金面具彷彿具有靈性般地自動出現,嘖嘖稱奇。

  只有一頭霧水的主辦單位,十分苦惱,還不斷地向趙穎華致歉,說他們也查不出來為什麼好好的女神雕像,突然變成了黃金面具。

  趙穎華只是一逕露出神秘而自信的笑容,不置可否。

  楊羽蝶拿起今天的報紙,發現新聞頭條裡,還報導了一件震驚社會的內幕消息。

  昌宏集團的總裁李昌宏,因涉嫌詐欺與恐嚇罪而入獄。新聞內容詳細地寫著,李昌宏用惡意詐欺的手法而得到人魚之淚。

  其實歐洲貴族的後裔伊蓮娜,才是人魚之淚的真正主人。

  她特別經由媒體,向那名正義而神秘的黑夜伯爵道謝,因為他替她奪回了屬於她家族的傳家寶物,並協助她揪出李昌宏的罪行。

  如今人魚之淚已隨著它美麗的主人,遠渡重洋回到了它原本的地方。

  加上黑夜伯爵之前神出鬼沒地奉還了先前盜走的黃金面具,更是令社會大眾對那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大盜,完全改觀。

  現在的黑夜伯爵,不再是人人搶著捉拿的「通緝要犯」,而是倍受推崇的正義使者。

  楊羽蝶看著那則新聞報導,嫵媚地依偎在穎華的懷中問道:

  「親愛的,你到底是用什麼手法,還回黃金面具的呢?」

  他得意地笑著,輕撫她柔順的秀髮,說道:「原來我這麼容易就騙過所有的人,就連你那顆聰明的小腦袋也想不出來?」

  「你不說,誰知道啊?」她一臉哀怨地抗議。

  「我用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只是黃金面具的表面,塗上一層特殊的化學物質。那種特殊的化學物質,只能維持三天,時限一到,便會自行氧化而消失,最後便現出了黃金面具的原形。」

  羽蝶一聽,恍然大悟地說:

  「這麼說來,你送去參展的女神雕像,根本是個幌子。其實女神雕像就是用那種化學物質所做的東西,雕像裡面早就藏著黃金面具。早在參展的前一天,黃金面具便已被送到展覽會場,只是沒人知道這項秘密罷了。可是我不明白,你盜走那兩樣寶物的目的何在?」

  他魅笑地勾起唇角,道:

  「我只是喜歡挑戰何謂最堅固、如銅牆鐵壁般的保全而已。其實人生中最快樂、最刺激的事情,不是你擁有了世上最珍貴的寶物,而是你征服一切困難,得到勝利的那一刻。」

  趙穎華一俯身,又偷了個吻。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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