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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倪淨 - 買妳一百夜(下)【單】 [打印本頁]

作者: 伊友    時間: 2013-4-24 12:19 PM     標題: 倪淨 - 買妳一百夜(下)【單】

本帖最後由 澄澄澄 於 2013-4-24 10:53 P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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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不想當他的女人,可惜躲不過,只好委屈嫁他;
不想當她的男人,只是放不開,只好強勢娶她。

對卓媛而言,高高在上的紀一笹是她高攀不上的男人,
他家大業大,長得英俊挺拔,想要女人滿地都是,
誰不巴上來等他青睞,可他卻面無表情的說,
他要娶的女人,就她一個。只是當她嫁了,
他對她也疼也寵,可一個不滿意就來個不理不睬,
既然他不稀罕她這老婆,那她走總可以吧?
紀一笹從沒想過,那個口口聲聲說會聽他的話、
努力討好他的卓媛竟敢丟下他走人,
可惜,她是他名正言順娶的老婆,就算她再不願意,
她也只能跟他,想離婚?不可能!而他跟她的帳,
他等著一條一條跟她慢慢算,她最好乖一點,
因為,他這輩子只會對她發情,就喜歡在床上欺負她!

【出版日期】2013/02/07
【出版社名稱】藍襪子出版社
【書系及編號】臉紅紅BR567


作者: 伊友    時間: 2013-4-24 12:22 PM

第一章

    當激情結束時,紀一笹依舊壓在卓媛身上,並無退出她體內,而是繼續享受那份愉悅。

    卓媛被壓得難受,伸著被鬆開的手,輕拍他的肩膀,想要他移開。

    然而紀一笹不但沒退出他的慾望,還很故意地往她體內插得更深。

    因為他無預警的插入,卓媛叫了一聲。

    低頭見被自己疼愛過後的紅潤小臉,小女人的風情萬千,紀一笹看得滿足,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不要……」他竟然要她主動,卓媛嚇得不住搖頭,哀求的眼神望著他,想要他打住再欺負她的念頭。

    「妳不是說要讓我開心,嗯?」紀一笹不理會她的哀求,一個翻身,在她的驚慌中,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兩人下半身依舊貼合,這個姿勢,讓他的慾望入得更深,讓她不適的扭著腰。

    「你剛剛已經開心過了……」他明明趁她睡覺時狠狠地要她,慾望也發洩過了。

    可惜,在床上的紀一笹總愛耍著無賴,雙手握住她的細腰,有力的腰向上挺了幾下,卓媛才剛高潮過的敏感身子,被他挺得深,私處忍不住地緊縮,有些承受不住。

    怕了他的粗蠻,卓媛無處可逃,只能被迫坐在紀一笹身上,扭著腰身,吞吐著他堅硬的慾望,可憐兮兮地取悅他,想要他滿足後能放過自己。

    只是,紀一笹貪婪不知饜足,每次高潮後,在她累得趴在他身上嬌喘時,總是用手在兩人結合處挑著她的慾火,她的私處有著他的精液及她的愛液,早已濕得一塌糊塗。

    「不要了……」她又累又倦,可憐地哭著說。

    每當卓媛以為他放過自己,趴在他胸前,私處吞著他的慾望,倦累得只想睡去時,紀一笹的手總會在她身上繼續挑火,一點一點挑著,讓她以為自己熱得快燒起來,扭著腰想逃開,他的手掌卻死死地定住她的臀,任憑她怎麼扭動也躲不掉。

    本來打算參加宴會的兩人,早將這件事丟到腦後,對紀一笹而言,沒有比佔有她的身子更重要的事,看她在床上被自己欺負得又哭又求的,讓他只是變著花樣的繼續欺負她,怎麼都不想停止,以往他再強勢要她,多少還是會顧慮她的身子承受不了,可今晚的他卻放肆了,在聽到她說要讓他開心時……

    而卓媛被他擺弄成各種羞愧的姿勢,被他折騰得神志不清,傍晚時開心地整理、打包禮服跟周邊配件,連化妝品都帶來了,卻根本沒有機會用得到。

    ◎◎◎

    為了感謝卓媛的幫忙,在解決了下游公司出貨的問題,邊幽蘭可是很阿莎力地在自己的生日宴會上,將卓媛視為貴賓,發了請帖。

    只是,她的好意卻被紀一笹無情地駁回,氣得邊幽蘭丟下工作,直闖紀一笹的辦公室,跟上次一樣,她依舊用腳踹開門,不理會被打擾辦公而臉色難看的紀一笹。

    「總裁,邊小姐非要見你……」秘書阻擋不及,只能站在門邊緊張地想要解釋。

    自從上次邊小姐打擾總裁的會議後,總裁就下令,一旦邊小姐在沒有任何預約的情況下再度擅闖公司,就馬上要保全人員轟她出去。

    秘書小姐聽是聽見了,卻不敢真要保全人員攆邊小姐出去,再怎麼說,這位邊小姐可是百貨業的龍頭,她只要說一句話,便足以影響台灣的百貨業發展,再說她的氣勢又強大,只是個小小秘書的自己,根本不敢得罪她。

    「妳出去吧。」

    紀一笹哪裡看不出秘書小姐的為難,也知道對付邊幽蘭這不懂得什麼叫客氣的女人,一般人肯定都拿她沒辦法。

    如釋重負的秘書小姐連忙關上總裁辦公室,遠離接下來的戰火,從她這兩年跟總裁共事的經驗得知,每次邊小姐擅闖時,肯定會有一場不得了的戰火要發生。

    等秘書小姐關上門,良好的隔音設備不怕外頭有人會聽見兩人的談話。

    「你是什麼意思?」不等紀一笹出聲,邊幽蘭已耐不住性子,姿態高傲,猶如女王般地踩著高跟鞋,雙手插腰,立在紀一笹眼前問著。

    紀一笹不發一語,繼續審閱手中的文件,完全不把她的問話當一回事。

    「紀一笹,你少給我裝腔作勢了,你說,你有什麼權利不讓媛媛參加我的生日宴會?」

    她邊大小姐發出的請帖,別人都是求之不得,還沒被人拒絕過,紀一笹不只當著她派去的人面前撕了請帖,還要她別再打擾他們夫妻。

    這口氣,邊幽蘭忍無可忍,今天非要討一個公道不可!

    「我沒空。」

    「哼,真好笑,你沒空是你家的事,請問本小姐有邀請你嗎?我有給你請帖嗎?拜託,我的請帖上面寫的是你老婆的名字,請你不要自作多情。」

    「她不會去。」

    「我當然知道她不去了,就是因為你不讓她去!」邊幽蘭在來這裡之前,已經先繞去紀宅一趟,她軟硬兼施,卓媛就是不答應,她才會氣得衝來這裡找他理論。

    他以為他老婆是賣身給他了嗎?連要交什麼朋友、去什麼場合、參加什麼宴會,都要他批准同意?

    「既然知道了,那妳可以走了。」紀一笹頭都沒抬,在文件上簽名。

    下一刻,他的辦公桌響起「啪」一聲,只見邊幽蘭雙手撐在他辦公桌上,氣惱地瞪他。

    「為什麼?給我一個理由。」之前也見過紀一笹帶卓媛參加其他商業宴會,怎麼她私人的生日宴會卻被婉拒了,這太沒道理了,其中一定有問題。

    紀一笹知道不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覆,邊幽蘭絕對不會離開,索性放下手中的筆,整個人往椅背靠去,雙手一攤,抬眸與邊幽蘭對看,「那裡有我不想要她見的人。」

    「誰?」全是她的朋友,沒有長輩,更沒有閒雜人等,邊幽蘭聽得莫名其妙。

    「方大齊。」不能說他小心眼,但他確實不想卓媛再跟這個人有交集,不要說見面,就連談起這個人,他都不准。

    「他不是楊妏妏的未婚夫嗎?早在美國他們就公開訂婚了,你難不成還怕他拐走你老婆不成?」邊幽蘭發出「呿」的一聲,有些不屑。

    「該說的話我都說了,妳可以走了。」

    「喂,那是不是只要我不找那兩人,你就同意?」邊幽蘭傾身,在她艷麗、精緻的臉上,勾起一抹無辜的笑意,一般人肯定讚歎不已,可惜看在紀一笹眼裡,對邊幽蘭的瞭解,讓他明白,她笑得越無辜,她就越有目的。

    「不必多此一舉。」

    「你說巧不巧,妏妏昨天才跟我說,她懷孕害喜得嚴重,可能不能回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

    「他們不是還沒結婚?」

    「是啊,所以要在肚子大起來之前,回台灣趕快補辦婚禮。」

    「我該相信妳嗎?」紀一笹很清楚,邊幽蘭跟楊妏妏交情很好,每年生日不管人在哪裡,再忙都會出席對方的生日宴會。

    「當然,我可是真心邀請你老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再說媛媛既然嫁給你了,多少也要融入你的生活圈,參加這種宴會,以後都免不了,況且在我的場子,沒人敢惹事。」邊幽蘭拍胸脯保證。

    邊幽蘭毫不掩飾自己喜歡卓媛這女孩,雖然她安靜不多話,但她邊大小姐就是看她很順眼,非要交她這朋友不可。

    「你放一百二十個心,生日宴會上到處都是我的人,沒人有那膽子欺負你老婆,別說是方大齊,其他男人多看一眼,我都讓他滾出去,這樣你滿意了嗎?」

    對於夫管嚴,邊幽蘭向來嗤笑,但從上次的風波看得出來,紀一笹很在意卓媛,在意得遠超過她想像。

    雖然她跟紀一笹人前總是吵鬧,但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情誼,外人看到的小吵小鬧,只是他們聯絡感情的方式之一,紀一笹若真碰上麻煩,她邊幽蘭肯定不會坐視旁觀。

    ◎◎◎

    卓媛窩在房間的一個角落,一邊做著手工拼布,想要送邊幽蘭當生日禮物,一邊又猶豫要不要拒絕去參加邊幽蘭的宴會。

    半個月前,當紀一笹說要陪她出席時,她開心了一晚,隔天早上,送紀一笹去上班後,她的手機響起,原以為是紀一笹,可手機屏幕顯示的卻不是他的號碼,而是另一組她以為再也不會撥通的號碼。

    是學長……

    卓媛不敢接方大齊的電話,只是呆呆地望著手機,任由它一再地響著。

    當方大齊一遍又一遍地撥打,卓媛心想,她不接的話,學長應該會這麼打上一天吧。

    苦笑了一下,她微微顫抖著手,按了接聽鍵,「喂?」

    「媛媛,是妳嗎?」

    卓媛咬了咬下唇,「嗯,是我。」

    「我前幾天回台灣,想跟妳見一面,可以嗎?」

    「學長,我……可能不方便。」她不能去,她怕紀一笹誤會,再說學長都有未婚妻了,他們不該再見面才是。

    「妳結婚時,我人在美國,這次見面,我只是想補送妳結婚禮物,沒有其他意思。」方大齊怕她多想,在那頭苦澀的解釋。

    「可是我……」卓媛內心掙扎著。

    「媛媛,就當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好嗎?」

    卓媛還想拒絕,方大齊卻搶先道:「我也要結婚了,妳還欠我一聲恭喜,妳忘了?」

    聽到方大齊也要結婚了,卓媛並沒有太傷心,只是很真誠的希望他能幸福,她看得出來,楊妏妏很愛方大齊。

    ◎◎◎

    當卓媛出現在約定的咖啡館,就見方大齊朝她揮揮手。

    喝不慣咖啡的卓媛,只點了一杯果汁,半年不見方大齊,兩人都有變化,卓媛覺得他雖然還是像以前笑容裡充滿自信,可卻多了一抹過去所沒有的疲憊。

    「學長,恭喜你,你要結婚了。」卓媛從手提包裡拿出一份禮物,那是她剛才繞去百貨公司買的。

    「謝謝妳。」方大齊看了眼那份包裝精美的禮物,笑得有些苦澀。

    等飲料上來後,卓媛默默無語地喝著,最後還是方大齊打破沉默,「他對妳好嗎?」

    「嗯,很好。」比她想像中的好。

    「那就好,看到妳過得幸福,我就放心了。」方大齊溫柔地摸摸她的頭,而後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學長……」

    「抱歉……我一時忘了,看來這壞習慣要趕快改掉才好。」方大齊自我解嘲,名花有主的卓媛,不是他可以隨意碰觸的,「對了,這是我送妳的結婚禮物,看看喜不喜歡。」小巧的包裝,往卓媛的方向遞了過去。

    卓媛接過,本打算回家再拆開,卻在方大齊的慫恿下拆了。

    「學長,這是……」沒想到方大齊會送她項鏈。

    「放心收下,這點錢學長還花得起。」選這條項鏈時,方大齊心情很複雜,之前他陪她逛百貨公司時,見她對這條項鏈愛不釋手,卻捨不得買,那時他想自掏腰包送她,卻被她婉拒了。

    沒想到這回買了送她,卻是給她的結婚禮物,想想真的很可笑。

    「謝謝學長。」看到這條項鏈,卓媛自然也想起那一段回憶,不過那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她喜歡紀一笹,不會再對學長有其他的感情了。

    ◎◎◎

    幾天後,卓媛一直在考慮著要不要將方大齊送的項鏈退還給他,雖然他名義上是說要送她當結婚禮物,但這麼貴重的項鏈,她真的不能收下。

    再說,以前她喜歡方大齊是事實,紀一笹也清楚,若是讓他發現自己不只跟方大齊私下見面,而且還有聯絡,那他說不定要誤會她了。

    想了又想,卓媛怎麼都想不出該怎麼做,手上的拼布拆拆補補的,已經幾個小時過去了,她卻一直沒有進展。

    正當她又重新拆下剛才縫錯的拼布時,手機剛好在這個時候響起,她會心笑了下,每天這個時間,紀一笹都會準時偷空撥電話給她。

    「喂,一笹。」

    「媛媛,我不是大哥,我是萌萌。」那頭傳來的不是紀一笹的聲音,而是紀家大小姐紀萌萌的聲音。

    「萌萌,怎麼會是妳?」

    自從結婚後,她跟萌萌通電話的次數就少了很多,另一個原因是萌萌開始兼職,她瞞著家人當起了服裝模特兒,這個秘密只有卓媛知道,想到剛才自己喊錯了名字,她忍不住臉紅。

    「怎麼?這麼想我大哥?看不出來嘛,看來妳跟我大哥結婚後,有移情別戀的傾向哦。」紀萌萌自然清楚以前卓媛有多喜歡方大齊,因此忍不住要揶揄她一番。

    「萌萌,妳不要亂說,我……」

    「有什麼好害羞的,喜歡自己老公有什麼不敢大聲說的?再說,我大哥雖然性格不討喜,老愛管東管西,人又霸道獨裁了點,可是他怎麼說也是帥哥一枚,比起方大齊來,絲毫不遜色,不是嗎?」紀萌萌不忘自誇自家大哥一下。

    「我……」

    「真喜歡上我大哥了?」紀萌萌不用看,光聽卓媛那吞吞吐吐的語氣,她想沒有十成也有八九成了。

    「嗯。」

    「那妳可要好好抓住我大哥,不然外頭這麼多女人想投懷送抱,哪天我大哥一時風流,看上哪個女人,妳就要哭了。」

    「一笹才不會……」

    「喲,才結婚多久,馬上就這麼相信老公了?就不知道,我大哥是哪一點讓妳這麼死心塌地的?是不是床上讓妳很滿足啊?怎麼樣,我大哥體力好不好?技巧高不高超?做的次數多不多?」

    紀萌萌語不驚人死不休,明明還是個連男朋友都沒交過的人,卻總是將男女性事大膽的掛在嘴邊,她不羞,卓媛都替她臉紅了。

    「紀萌萌!」

    被取笑得有些過火,夫妻關上房門的事,以卓媛的個性,打死她都不可能拿出來討論,況且,紀一笹在床上的強硬跟索求,她自己清楚就好,沒必要拿出來跟人放送。

    「好啦好啦,別生氣,我不過是開開玩笑的嘛。」紀萌萌被她這麼一叫,果然語氣收斂多了,「媛媛,我打電話給妳,其實是想要告訴妳,我這陣子接了一個服裝秀,準備到意大利待幾個月,妳要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哦。」

    「妳要一個人去意大利?那妳的功課呢?」

    「就先跟學校休學,明年再重新復學,這是個很好的機會,我一定要把握住。」

    「妳不怕被妳大哥知道,他之前不是就要妳用功唸書,等研究所畢業了,就回台灣的紀氏金控上班?」紀萌萌就怕她大哥,只要搬出紀一笹,紀萌萌再鬼靈精也只有認了。

    「妳不要再跟我說回台灣上班了,我聽到都頭皮發麻了,我跟妳說,反正我大哥如果問妳我去哪裡了,妳就說我沒跟妳聯絡、妳不清楚。」紀萌萌在那頭很慎重的交代著。

    「這樣好嗎?妳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我擔心妳的安全……」

    「安啦,不用擔心,我會照顧自己的。」

    紀萌萌才說完,卓媛就聽到機場班機起飛的廣播,急得她問道:「萌萌,妳該不會現在就在機場了?」

    「不是,我不是在機場,而是人已經在飛機上,好了,班機快要飛了,空姐要我把手機關機,妳記得,千萬不可以跟我家人說我去哪裡哦,等我到了意大利,我再跟妳聯絡。」

    「萌萌……」卓媛剛出聲想叫她,卻聽到了斷線聲,原來紀萌萌那頭已經掛斷了。

    卓媛本來擔心學長送的項鏈被發現,現在更擔心紀萌萌一個人去意大利會不會有危險,看著手機,她心裡只想,到底要不要跟紀一笹說。

    就在她糾結時,手機又響起了,這回她很仔細的看了來電號碼,確定是紀一笹,她才接聽電話,那頭就傳來紀一笹不解的語氣,「妳剛跟誰聊天?我打了幾次,電話都是忙線中。」

    「是萌……是我大哥啦,他說很久沒找我聊天。」卓媛編謊言騙紀一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跟紀萌萌通過電話。

    那頭,紀一笹沉默了半晌,才出聲說:「我有客戶來了,先掛了。」

    「好。」卓媛在這頭緊張的點頭,直到電話掛了,她才緩緩的吁了口氣。

    而紀一笹才掛了電話,只見卓征正不明就裡地看他,表情帶著深究意味,「我記得你要見的客戶就是我,難不成我記錯了?」

    紀一笹不理會他的調侃,對於剛才卓媛的謊言,他沒有拆穿,可心裡多少存了質疑,她到底是跟誰講電話,竟然怕他知道?

作者: 伊友    時間: 2013-4-24 12:23 PM

第二章

    「怎麼了?」

    坐車去邊幽蘭的生日宴會途中,卓媛安靜地望著窗外,見狀,紀一笹伸手摸著她的額頭,「不舒服嗎?」

    最近她總撒嬌說睡不飽,以前還會在客廳等他下班回家,這陣子他回家時,她已經上床睡了。

    「沒有。」卓媛搖頭。

    其實卓媛心裡猶豫,該不該將紀萌萌打電話給她的事告訴紀一笹,卻又擔心他紀一笹誤會她故意跟紀萌萌連手瞞他,就這麼想了好多天,最後還是吞回了到嘴邊的話。

    又想到,前幾天她終於打電話給方大齊,想退還他送的項鏈,卻被拒絕,他告訴她,如果要退還,那就跟他見面,給他退還項鏈的理由。

    卓媛沒答應,最後只能繼續收著那條項鏈,將它擺在化妝台最底層的抽笹,就怕被紀一笹發現。

    靠在紀一笹的胸前,嗅著屬於他的熟悉味道,卓媛要自己別再想了,學長跟她各有婚嫁,再牽扯只會惹出更多是非,上次見面時就已經跟學長說了,以後她不會再單獨跟他見面了。

    聞言,方大齊先是怔了一下,知道她是認真的,他沉默了好一會,而後才掛了電話。

    卓媛閉上眼,窩在紀一笹的懷裡,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地撫平了她這幾天來的不安。

    半小時後,車子抵達生日宴會會場,紀一笹摟著她下車。

    當兩人進入會場,只見紀一笹一臉不悅,大有掉頭走人的意味。

    邊幽蘭遠遠地見到他們兩人,快步走了過來,攔在紀一笹身前,不讓他離開。

    「來都來了,幹嘛還走?」

    「妳不是說只有朋友嗎?」紀一笹掃了一眼會場,眉頭皺得都快可以打結了,「這裡至少一半是政商人物。」他與卓媛的出現,引起了在場其他人的注意,有幾位熟面孔已經舉杯跟他致意。

    「這不是我的錯,是我爸瞞著我請來的,我真的只請朋友。」邊幽蘭也有些無奈的歎氣,本來好好的生日宴會,最後卻成了政商交流的會場,可出面邀請的人是她爸,她也只能認了。

    「媛媛,妳不要走嘛,陪我唱生日快樂歌、吃蛋糕好不好?」紀一笹這人難以溝通,邊幽蘭索性朝卓媛下手。

    卓媛再傻都看得出紀一笹此時心情不佳,她一向不敢違抗他的話,只能無辜的偷瞄一眼紀一笹。

    最後,紀一笹在一身火紅禮服的邊幽蘭白眼攻勢下,妥協的摟著卓媛一同向她道賀。

    「哇,好可愛,媛媛謝謝妳。」因為不知要送邊幽蘭什麼東西,卓媛突發奇想地用拼布做了一個猴子布偶送她。

    紀一笹透露,邊幽蘭從高中開始就開始收集各種猴子造型的東西,癡戀的情況幾近病態。

    因為時間太趕,卓媛做不了太難或是太複雜的禮物,不過可以抱在懷裡、尺寸剛好的猴子布偶,邊幽蘭應該會喜歡才是。

    「媛媛,妳怎麼知道我喜歡猴子?」邊幽蘭對那個猴子布偶愛不釋手,她抱在懷中,決定到結束今晚的生日宴會以前,她都要這麼抱著。

    「是一笹跟我說的。」今晚的邊幽蘭美得讓人屏息,高貴優雅,舉手投足間儘是女人風情。

    聞言,邊幽蘭瞇眼看向紀一笹,冷冷問說:「你應該沒多話吧?」

    「妳放心,我沒談論別人八卦的嗜好。」紀一笹涼涼的說。

    邊幽蘭哼了哼,決定不跟他多說,「你老婆借我一下。」

    身為今天宴會的主人,她打算利用機會,將卓媛介紹給其他朋友認識。

    卓媛有點擔心,不安的拉著紀一笹的手,邊幽蘭見狀,連忙扯開,隔在兩人之間,「媛媛,不用擔心。」邊幽蘭多少聽聞過卓媛的事,對於她的出身跟身份,她也很清楚。

    「我……」今晚卓媛將頭髮挽起,耳上戴著紀一笹送的粉紅吊鑽,搭上她的白色長禮服,別有一番小女人的風情。

    「沒事,走吧。」連對紀一笹打招呼都懶,邊幽蘭牽著卓媛往自己朋友的方向走去。

    ◎◎◎

    「媛媛,我跟妳說一件事,妳千萬不要告訴阿笹。」誰知,邊幽蘭根本不是帶她去見朋友,而是帶她到宴會的小角落。

    見邊幽蘭一臉緊張,左右張望,像是在躲人似的,卓媛有些不解,「好。」

    「我本來答應阿笹,不邀請楊妏妏參加我的生日宴會,但她剛才來了。」畢竟是好朋友,邊幽蘭又不能當面要她走人,只好在紀一笹發現之前,先偷偷跟卓媛坦白。

    楊妏妏?她不是學長的未婚妻嗎?

    「一笹為什麼不要她來?」

    「還不是妳老公醋勁大,怕妳被方大齊給拐了,本來他堅持不肯讓妳來,是我拍胸脯保證,他才勉強同意的。」誰知,她的大話在宴會才開始,就馬上被戳破了。

    邊幽蘭又不是不瞭解紀一笹這個人,最厭惡人家耍他、騙他,雖然這不是她的錯,但說到底楊妏妏就是衝著她今天生日才會來的。

    卓媛驚了一下,聽到邊幽蘭說紀一笹是在吃醋,所以不想讓自己見方大齊,心跳不覺加快,「妳說一笹是在吃醋?」

    「不然呢?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還是第一次見阿笹這麼在意一個女人,妳要好好珍惜,他這人一旦動了真心,就不會三心二意,是個可以托付一輩子的男人。」

    「我跟他……我們……」邊幽蘭一定是搞錯了,她跟紀一笹結婚,並不是因為愛情,而是……讓她難堪的交易。

    「相信我,我不會看錯的,一個男人如果不在乎妳,他幹嘛怕妳被拐了?不過他這個人有點悶,什麼事都放在心裡,做的比說的還多,妳要慢慢去瞭解他。」

    原來,紀一笹在意她,就像自己在意他一樣的,這是不是說,他其實也是喜歡她的?

    只見卓媛一時間漲紅了臉,嬌羞地點點頭,「我一定不會跟一笹說的,我也不會見學長。」

    「妳千萬要避開他,不管什麼情況,都要躲得遠遠的,明白嗎?」邊幽蘭可不想因為一場生日宴會,惹紀一笹這個醋男失控,直接拿她公司開刀。

    「好。」

    一個小時後,被邊幽蘭帶去繞了一圈的卓媛回到紀一笹身邊時,看到他正拿著酒杯,跟幾個客戶談話。

    卓媛陪了他一會兒,看著角落的美食,她拉了拉紀一笹的袖子,傾身說了些話。

    只見紀一笹挑了挑眉,眼裡帶笑地望了眼她平坦的小腹,才說:「去吧,一會兒我去休息室找妳。」

    原來卓媛是踮腳傾身在他耳邊說她餓了,這陣子她總是感到飢餓,明明出門前才剛吃過,繞了一圈後,相隔不到兩個小時,她馬上又肚子餓了。

    離開紀一笹的視線,卓媛端著盤子,挑了幾道自己愛吃的食物,想起邊幽蘭之前的叮嚀,她索性避開人群,一個人坐在休息室裡安靜地享用。

    誰知,當她吃完東西,起身想再去拿一杯飲料喝時,耳邊傳來熟悉的呼喚聲,教她怔了一下,拿著杯子,緩緩轉過身去。

    ◎◎◎

    「媛媛。」方大齊臉帶詫異,大步走進休息室,順手將門給關上。

    因為方大齊的出現,嚇得卓媛呆站在原地,一時忘了反應。

    「學長……」

    當方大齊走近時,卓媛聞到從他身上傳來的酒味,一股噁心感教她連忙倒退一步,想要壓下那股不適。

    「媛媛,妳今晚好漂亮……」

    早在方大齊到會場時,就發現站在紀一笹身邊的卓媛了,站在紀一笹的身邊,她像是朵嬌嫩的小花,朝丈夫露出甜美嬌憨的笑容,美得讓自己移不開目光。

    「學長,你怎麼會在這裡?」好不容易壓下反胃的噁心感,卓媛緊張的問,她都躲到這裡了,以為是最安全的地方,沒想到還是避不了學長。

    方大齊見她避開自己,那不經意的舉動,令他嘴角浮現一個苦笑,「陪人來參加宴會。」那個人不用說,正是他的未婚妻楊妏妏。

    方大齊望著卓媛,看得出來紀一笹對她很好……

    見紀一笹摟著她,方大齊站在不遠處,苦澀的心情無法發洩,獨自一個人坐在角落,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悶酒。

    也因為目光一直都在卓媛身上,見她終於落單一個人時,他才靜靜地跟著進到休息室。

    「學長,你是不是醉了?」卓媛見他走路不穩,擔心的問。

    「是有點醉了。」方大齊走近她,見她又想往後退,可能是酒醉後的衝動,他伸手一把將她拉到身前,不顧她的掙扎,緊緊將她摟進懷裡。

    「學長,你放開我!」卓媛被突來的情況嚇著了,手中的杯子掉落,發出輕脆的玻璃破碎聲。

    「媛媛,我喜歡妳……我一直都很喜歡妳……」藉著醉意,方大齊將這些年來對她的情意,全部傾吐而出。

    若是在沒有嫁給紀一笹、沒有愛上紀一笹之前,聽到方大齊說喜歡她的話,卓媛肯定會歡喜得不得了,可現在她卻沒有任何雀躍的心情,有的只是想趕快掙開他,這個心境的轉變,其中的曲折,卓媛心裡很明白。

    「學長,請你不要這樣……」

    「媛媛,我不想娶楊妏妏,我愛的是妳……」

    「學長,你不要再說了,我已經結婚了,上次我也說過,以後都不要再見了。」卓媛不想聽他再說那些話,「你先放開我,我……」

    「不放,我再也不放開妳的手!」方大齊緊緊抱著她,任卓媛怎麼掙扎也掙不出他的懷抱。

    「學長,你快放手,放手……」

    「媛媛,我知道妳根本不愛紀一笹,妳是為了家裡的債務才嫁他的,我都聽楊妏妏說了,妳為什麼這麼傻?」

    卓媛根本不理方大齊說的話,一心只想趕快掙脫他的懷抱,她用力推他,誰知,「唰」的一聲,她身上穿的白色細肩禮服,在拉扯中被撕裂了,同時休息室的門也在這時被推開。

    ◎◎◎

    「你們,你們在幹什麼?」楊妏妏驚叫,看著休息室裡摟摟抱抱的兩人,她指著他們叫道。

    卓媛因為禮服被撕破而嚇壞了,傻傻地站著,一時忘了要掙開方大齊的懷抱,而隨著楊妏妏的嚷叫,不少來賓被引到了休息室來。

    很快地,身為生日宴會的主人,邊幽蘭想都沒想,馬上去找紀一笹。

    「阿笹!」見他站在角落,她連忙走過去喊他。

    紀一笹很少見邊幽蘭有驚慌失措的時候,氣場強大的她,無論走到哪裡、做什麼事,總是有她慣有的囂張自信。

    「你跟我來一下。」不等紀一笹發問,邊幽蘭快速地拉過他的手,「先跟我來再說。」

    「發生什麼事了?」

    「媛媛出事了。」

    聞言,紀一笹表情驟變,臉色黑沉得嚇人,「她怎麼了?」

    方纔他跟客戶聊天時,似乎看到一個像是方大齊的身影,但他沒注意,此時見邊幽蘭慌張成這樣,紀一笹腦子裡第一個閃過的面孔就是方大齊。

    「先說好,你看了絕對不可以生氣。」邊幽蘭也不好多說,畢竟她不在現場,也不確定發生了什麼事,來不及問發生過程,就決定先找紀一笹。

    當紀一笹出現在休息室時,只見方大齊摟著衣衫不整的卓媛,他瞇眼看著卓媛慌張受驚的小臉變得慘白無血色,再見方大齊拚命安慰她的模樣,心想之前有心人寄了她跟方大齊碰面的照片給他,他沒多理會,現在才恍然大悟,原來卓媛不只私下跟方大齊見面、聯絡,連在公開場合都偷偷摸摸的幽會。

    一時間,紀一笹只覺胸口像被人重重地捶了一下,有些鈍疼,而後他目光冷淡,沉默掃了現場一眼,平靜無波的眼裡瞧不出任何情緒。

    紀一笹走進休息室,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用力拉開方大齊,將全身緊縮的卓媛攔腰抱起,「方大齊,記好你的身份,也不要忘了,卓媛是我的妻子。」

    紀一笹冷眸掃向方大齊,眼底那股冷意,讓酒醉的方大齊怔住,也讓在場圍觀的人及楊妏妏一致噤聲,沒人敢再多說一句話。

    卻聽方大齊回了一句,足以讓紀一笹失控揍人的話,「那又如何?你也不要忘媛媛心裡喜歡的人是我。」這句話,重重的砸在紀一笹心上。

    就這樣,眾人目送紀一笹抱著卓媛離去,而被抱在他懷裡的卓媛,只是瑟縮且微微抖著身子,不敢看他。

    紀一笹剛才看她的時候,那眼神讓她感覺到,之前她所懼怕的那個冷漠的紀一笹,似乎又回來了。

    ◎◎◎

    一路上紀一笹一聲不吭,板著臉、閉上雙眼,理都不理她,車子裡的氣氛凝重,卓媛想解釋、想說些什麼來緩和他的情緒,卻又不知該怎麼說。

    回到家,紀一笹將她抱進房間放躺在床上後,即轉身打算出去。

    卓媛見他要出去,急得喊他,「一笹……」

    從剛才步出宴會場所後,紀一笹即不發一語,看都不看她一眼,冷漠得像是個陌生人,她怕這樣的他。

    委屈又無助的她紅著眼眶,努力地想跟他解釋剛才發生的一切,「我不知道學長會進休息室,我本來一個人在那裡吃東西,後來學長進來了,他喝醉了……我不知道他會突然抱我……還把衣服扯破了……」

    聽她說完,聲音裡還有些哽咽,紀一笹回過身,冷冷地看著她因扯破衣服而露出的白晰皮膚,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後問:「還有嗎?解釋完了?」冷漠的語氣,讓卓媛的心猛地一揪,疼得難受。

    「我……」卓媛還沒說完,紀一笹即打斷她。

    「妳敢說妳結婚後沒見過方大齊?妳以為我不知道妳去見他的事?妳以為我不知道妳心裡其實還愛著方大齊?」

    「一笹,不是這樣的……」卓媛急著想解釋,但紀一笹卻不給她機會。

    「不是?那妳為什麼要背著我去見他?」

    聞言,卓媛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慘白,原來他都知道了,「學長說……他要結婚了,我去送他結婚禮物。」

    「是嗎?那妳抽笹裡那條項鏈又是誰送的?」

    「是學長,可是……那是學長說要送我的結婚禮物,沒有其他意思,我跟學長說,以後我再也不見他了,因為我現在喜歡的人是你……」

    她的那一句「喜歡」,聽在紀一笹的耳裡,像是嘲諷似的令他目光更冷,「喜歡上我了?哼,妳的愛情這麼廉價?半年前妳也跟我說,妳比誰都要喜歡方大齊!」

    「我不是……」卓媛沒想過,她的喜歡,在紀一笹眼裡竟是這麼不堪,還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還能說什麼,到嘴邊的話全都噎在喉間,一時間難以開口,沉默了好半晌,滿心委屈的她,不想惹他生氣,小聲地討好說:「一笹你不要生氣了,我以後再也不見學長,真的都不再見他了……」

    「夠了,我不想再聽妳說任何有關妳跟方大齊的事!」他低喝一聲,卓媛被嚇得眼眶再次泛紅。

    吼完,紀一笹盛怒地大步走出房間,甩上門,「砰」一聲,將卓媛跟他無情地隔離。

    望著紀一笹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卓媛傻傻地坐在床上,眼眶裡的淚水,不住地往下滑,濕了她的臉頰兩側,豆大的淚水一顆一顆落下,滴在她手背,她才委屈地哭出了聲音。

    卓媛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學長都要結婚了,為什麼還說喜歡她?她都躲著學長了,為什麼還偏偏讓她碰上?

    邊幽蘭明明說了,紀一笹是喜歡她的,所以他才會吃醋,不讓她跟學長有交集,她也都很乖、很聽話,為什麼還會這樣?

    剛才那情景,那麼多人圍觀,紀一笹一定是覺得自己讓他丟臉了,難怪他要生氣了……

    ◎◎◎

    自那晚後,卓媛明顯感覺出,紀一笹在疏遠她。

    那晚的插曲,很意外地並沒有被傳開來,所有參加宴會的人像是被人買通似的,對那晚的事全都隻字不提。

    日子還是跟以前一樣,紀一笹天天早出晚歸,唯一不同的是,回家後他不是進書房工作,就是帶著醉意回房間倒頭就睡。

    卓媛想好好跟他談,天天在家等他,卻每次在見到他板著臉,無視她且從她身邊走過時,所有的話全都哽在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當她早上睜開眼睛時,他早就離開房間了。

    卓媛再笨,也看得出來,紀一笹不只在疏遠她,也不想跟她共處一室。

    以前他最愛抱著她睡覺,有時早上還會纏得她不得好眠,現在卻連看她一眼都懶。

    將近有一個星期,卓媛幾乎沒跟紀一笹碰上一面,自然也沒辦法消除兩人之間的冷戰。

    紀一笹摸準她的作息,她睡覺他才回家,他起床時她還沒睡醒,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睡在同一張大床上的丈夫,陌生得教卓媛心慌。

    她曾說過,自己不會死纏地賴著紀一笹,她想問,他是不是要她離開了?

    如果他要她走,她一定會馬上離開,不會留在這裡讓他心煩。

    為此,卓媛手裡抱著抱枕,坐在偌大客廳的沙發上等紀一笹回來,不知等了多久,有些睏意的她揉了揉眼睛,抬頭看了眼時鐘,才知道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卓媛拿著手機,猶豫著是不是該打電話給紀一笹,問他哪時回家,正在她思考著要不要打這通電話時,聽見客廳大門被開啟的聲音,她還來不及站起身,就見紀一笹已經走進客廳。

    似乎沒料到她會等門,紀一笹的臉上閃過一抹驚愕,但他隨即收起情緒,態度冷淡地瞥了她一眼。

    「一笹,你回來了……」卓媛對他的冷淡有些怯意,強壓下心裡那份難受,走上前努力朝他擠出笑容。

    「嗯。」

    「你要洗澡了嗎?我……」卓媛走過去,想幫他拿公文包,才一走近,就聞到紀一笹身上的傳來的酒味。

    不太習慣酒味的她,感到一陣噁心感湧上,忍了又忍才將那股不適給壓了下去。

    「不用了,我還有文件要看,妳先去睡吧。」見她伸手要拿公文包,紀一笹眼神一冷,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越過她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沒想過紀一笹會避開她,像是不願意她碰觸似的,連跟她多說一句話都不肯,這麼明顯的厭惡,讓卓媛心酸得快哭出來,全身微微顫抖,感覺一股涼意從腳下升起,蔓延到她全身。

    「一笹……」她小聲的喊他,奈何紀一笹早已丟下她走上樓,只留下她一個人孤伶伶地站在客廳。

    想起他身上的酒味,本是覺得委屈的她,連忙撇開自己的難受,走進廚房想幫他煮個醒酒湯。

    她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他只是工作太忙,才會天天這麼晚回來、才會沒空理她,卓媛哄著自己,已不知是第幾次拿這些話來安慰自己了。

    其實,連她都不知道,紀一笹到底想要怎麼樣?

    他如果真的氣她,大可以吼她、罵她,但他卻是用最冷酷的方式對她不理不睬。

    也許邊幽蘭說錯了,其實紀一笹根本不愛她,所以對她厭煩後,索性不理她……

    一連好多天,卓媛天天等門,有時紀一笹回來時,她還沒睡著,有時她倒在沙發上睡著,然後隔天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這晚,夜夜晚歸的紀一笹竟然提早回家,從管家口中得知此事時,她剛洗好澡。

    「妳說一笹帶公司員工回家裡?」卓媛下樓喝水時,聽到管家這麼說,有些納悶。

    「對啊,大少爺以前也常常帶人回家裡談公事。」管家正熟練地準備一些吃的跟喝的,打算等一下端上樓。

作者: 伊友    時間: 2013-4-24 12:24 PM

第三章

    十分鐘後,書房的門上傳來叩門聲。

    紀一笹坐在辦公桌前,邊抽著煙,邊聽公司下屬報告,他煩躁地看著眼前的文件,以為門外的人是管家,便想都沒想,直接叫門外的人進來。

    卓媛手裡端著一大盤的喝的、吃的,在門外等了又等,直到書房裡傳來紀一笹的聲音,她鼓起勇氣轉動門把,當門打開時,她又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走了進去。

    「我……我拿了些吃的、喝的上來,你們肚子餓時可以先用來填飽肚子。」

    本來以為是管家,突然聽到卓媛的聲音時,紀一笹猛地抬頭,此時卓媛穿著一身簡單居家服,過肩的頭髮柔順地披肩而下。

    幾個主管見總裁夫人親自送食物進來,全都受寵若驚地朝她連聲道謝。

    而紀一笹只是將嘴邊的煙夾在手指間,無言地看著她,他的心情很複雜,不懂她既然都知道自己在冷落她、迴避她了,為什麼還要一再自討沒趣的出現在他眼前、接近他?

    因為紀一笹沉默不語,書房裡的氣氛顯得有些沉重,幾位主管你看我、我看你,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

    卓媛怯怯地低著頭,不敢直視紀一笹逼視的目光,像小媳婦似的,手足無措站在那裡。

    就在卓媛以為紀一笹不願跟她說話,臉上難掩失望的轉身要出去,他卻出聲了,「放著吧,我等一下喝。」。

    「好。」聽他的聲音,卓媛失望的表情一轉,臉上露出淡淡笑容,將托盤裡的東西一個一個放在茶几上。

    「我還要忙,妳先出去吧。」剛將東西放下,紀一笹的話馬上讓她才勾起的笑瞬間消失,她表情一黯,有些無奈的點點頭。

    這回,她沒有應聲,也沒有看紀一笹,所以她沒發現紀一笹說話時,眼睛是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卓媛低著頭一路往書房的門走去,她不敢抬頭,也不敢出聲,她怕被紀一笹發現自己哭了。

    這一晚,紀一笹回房間洗漱後,已經凌晨一點多了,看著側身背向他的卓媛,紀一笹只是沉默地躺上床。

    半夜的靜謐房間裡,紀一笹是被女人的哭聲吵醒的。

    哭聲是從卓媛那方傳來的,房間裡漆黑一片,只能透過月光散進來的幾許光線,看到背向他的卓媛雙肩一抽一抽的,哭得好傷心。

    「哭什麼?」她的哭聲,一聲一聲穿進他心裡,讓他煩悶不已,就連睡意也消退不少。

    卓媛不應聲,只是將自己縮進被窩裡。

    「我在問妳,哭什麼?」見她躲,紀一笹不悅地再問了一次,還直接將被子掀開,他撐起手肘,目露不耐地看著她。

    「沒有……我沒哭……」明明聲音全是哭腔,卻還是不承認自己哭了。

    「該死!」紀一笹被她擾得心煩氣躁,哪裡還睡得著覺。

    「對不起……我……我去客房睡……」卓媛聽他咒罵,連忙道歉,急著想下床去,她知道紀一笹明天還要上班,她不想吵他。

    見她坐起身,紀一笹一個力道,直接將她撲倒在床上,「去哪裡?」她想走,他卻不想放人,沉重的身軀將她死死地壓在床上,要她哪裡也去不了。

    「我去客房……」此時與她面對面,才發現她不知哭了多久,兩個眼睛又紅又腫的,像金魚眼一樣。

    哪知,她才說完,紀一笹卻開始動手脫她的衣服,她半夜不睡,不只吵得他也不能好眠,還把他這些日子強壓下的情慾挑了起來,而他也沒打算再忍下去,她是他的女人,他想要,她就得給。

    「一笹……不要……」

    可紀一笹根本不理會她的哀求,粗魯地將她的睡衣脫了,三兩下也將自己的衣服丟下床,伸手在床頭櫃裡找保險套,撕開、套上後,膝蓋頂開她的雙腿,沒有前戲、沒有挑逗,也不管她能不能承受,紀一笹猛地挺入她私處。

    「唔……」像是被撕裂開一般的疼,讓卓媛僵著身子,叫出了聲,「不要……」劇烈的疼痛使卓媛閉上眼,無力掙扎的雙手只是垂在身側,而她的身子只想要躲開這股疼痛,直想後退。

    當紀一笹不放過她,抽出又插入時,卓媛忍不住哭了,低泣著直想逃開,但她的移動只是讓紀一笹更深入地埋進她體內。

    「求求你,不要……」過多的疼痛使卓媛無助地扭動身體。

    紀一笹卻不顧她是否承受得住,硬是在她體內快速地進出,他沒有吻她,只是將頭埋進她白淨且帶著淡淡香氣的頸間,任她呼痛的求饒聲從耳邊傳來。

    他不准她閃躲,一手用力地揉捏她的乳房,一手定在她臀部,下半身用力地進出,此時,他什麼都不想,只想要發洩體內那股高漲的慾望,只當她是自己洩慾的工具。

    直到他發洩完,粗喘著氣地取下保險套,翻身離開卓媛,她都沒有動一下,等他去浴室清洗後再回床上,她已經縮著身子,用被子蓋住自己,側身背向他躺著,眼睛閉上像是睡著了。

    紀一笹看著她嬌小的肩膀,有種想將她納入懷裡的衝動,手才伸出去,卻又馬上縮回來,悶悶地躺上床,這一回,耳邊不再傳來卓媛的哭聲,他閉上眼,不去理會心裡那股煩亂。

    過了好久,當卓媛聽見紀一笹平穩的呼吸聲時,本是閉上的眼睛,緩緩的張開。

    止不住的淚水,順著臉頰滑下,消失在髮際裡,下半身的不適讓她不敢亂動身子,她小心翼翼地下床,把被丟在床角下的衣服撿起來,重新穿回身上。

    卓媛沒再躺回床上,也不怕地上冰涼,就這麼曲膝坐在地上,傻傻的發呆。

    他剛才的粗暴是從來沒有過的,以往不管他再怎麼要她,雖然是霸道了些,但都會等自己能接受他時,才進入她體內,而不是像剛才那樣,只為了發洩自己的慾望,全然不顧她會不會疼。

    而且他還戴了保險套,這是不是表示,他不想要自己懷孕……

    將近兩個月,他已不再做任何避孕措施,她記得他說,他想要自己生個屬於他的孩子。

    可是現在他好像改變心意了,卓媛撫著肚子,不安的看著窗外,她的月事已經兩個月沒來了,雖然它本來就不准,但她就是莫名的怕。

    如果她真的懷孕了,而紀一笹不想要這個孩子,那她該怎麼辦?

    ◎◎◎

    隔天晚上,紀一笹沒回家了。

    結婚後,紀一笹頭一次沒回家過夜,卓媛半夜時,試著撥打他手機,可全都轉入語音信箱。

    聽著單調的電話語音,卓媛不知該不該留言,最後只好掛掉電話。

    第一天,她告訴自己,可能是他太忙了,然而第二天、第三天過去了,直到第七天時,卓媛撥了電話去公司找他,接電話的人是紀一笹的秘書,「總裁夫人妳好,請問妳找總裁嗎?」

    卓媛咬了咬唇,緊張地握著手機,小聲的說:「嗯,他在忙嗎?」

    秘書小姐的聲音遲疑了一下,才說:「總裁現在人不在,妳找他有事嗎?」

    「沒事,謝謝妳。」

    掛斷電話後,卓媛順著大床邊緣,身子緩緩往下滑,直到滑坐在地板上,她怔怔地看著窗外,不覺扯了抹苦笑。

    剛才電話裡,明明就聽見紀一笹的聲音,聽到他不耐煩的跟秘書小姐說他不在時,卓媛覺得自己的心,有種鈍鈍的疼痛,比被他強迫佔有時更痛,而且越來越嚴重……

    她不知道要用什麼理由來安慰自己,曲膝將頭埋在膝蓋上,一肚子的委屈讓她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她哭得好傷心,像是要將這些日子,被他排斥、被他忽視、被他冷落的所有壓在心裡頭的難過,全都哭出來,

    她知道,自己不該再自作多情,還傻傻的以為紀一笹喜歡她、是因為吃醋才會不理她,那都是騙人的。

    他根本就不喜歡她,娶她不過就是為了要得到她的身子,現在厭倦了,就打算將她丟在一旁不聞不問。

    而她還天真的等著他,她真傻……

    這裡是他的家,他不必為了躲她連家也不回,該走的人是她,她不會賴著不走的。

    那天之後,紀一笹一次都沒再回家,有幾次打了他的私人手機,想問他是不是要跟她離婚,可是話還沒問,就被他冷淡的一句「很忙」給掛斷電話,他連再見都懶得說。

    空蕩蕩的紀宅,除了管家外,只有她一個人,她吃不下也睡不好,甚至天天早上起床都會嘔吐,難受得讓她常常癱軟在馬桶邊,久久才能起身回床上躺著。

    她再笨,都知道自己的身體會這麼反常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懷孕了。

    因為有了這個想法,卓媛那天中午用過飯後,自己搭車去了醫院。

    ◎◎◎

    「醫生,我真的懷孕了嗎?」聽到女醫生看著檢查報告,證實自己懷孕了後,卓媛只是很平靜的再問了一次。

    「嗯,寶寶已經快三個月了。」醫生對她說。

    當醫生再一次表示卓媛確實懷孕時,她的手微顫地摸著自己還是平坦的小腹,說不出的苦澀在她心裡盪開。

    她不知道這個寶寶是不是該來,但她知道自己不會不要這寶寶,如果紀一笹不要,那她要,她什麼都不會跟他要求,也不會貪他的錢,她只要帶走寶寶就好。

    醫生剛抬頭想說什麼,看卓媛正盯著自己還平坦的肚子露出發呆的神色,便笑了笑,「妳的身體有點虛弱,營養也不足,這會影響肚子裡的胎兒發育,回家後請妳先生好好的幫妳補一補,不管吃不吃得下,為了寶寶,妳都要多吃一點。」

    醫生見卓媛氣色不好,臉色蒼白無血色,沒有懷孕女人該有的豐腴不說,整個人還瘦得像風一吹就會被吹走的樣子,因此關心的叮嚀她。

    「好。」卓媛的手撫在自己的肚子上,聽話的點點頭。

    「還有,記得產檢要定期,如果害喜情況嚴重的話,就請妳先生陪妳來醫院。」

    醫生最後的叮嚀,讓卓媛收起臉上的笑,表情有些黯然,跟醫生道謝後,她拿了手提包起身離開。

    才剛步出醫院,坐上出租車,她的手機卻在這時響起,是她大哥卓征打來的電話。

    結婚後,卓媛為了怕卓征擔心,總會不定時打電話給他,這陣子卻因為跟紀一笹的感情問題,已經有好一陣子沒跟卓征聯絡了。

    「媛媛,妳怎麼這麼久沒打電話給大哥?聲音聽起來還怪怪的?是不是感冒了?」

    卓征這些日子,幾乎算是「空中飛人」,到處飛來飛去地談生意,聽到剛才卓媛的聲音有些異樣,人在日本的他擔心的問。

    「沒有,只是昨晚沒睡好,今天起床後有點累。」

    「那快回去再補眠一下。」卓征一會兒還要跟客戶見面,不能跟她多談,「要好好照顧自己,懂嗎?」

    「大哥你也是。」

    「妳放心,妳大哥我身強體壯的,熬個幾夜不睡覺根本不算什麼。」卓征打趣著說。

    「對了,紀一笹對妳好不好?」

    「好,他對我很好,只是這陣子工作比較忙,沒什麼時間陪我。」怕卓征擔心,卓媛撒謊騙他,她都快一個月沒見過紀一笹了。

    「也是,快過年了,他肯定是會忙一點。」這時卓征等的客人到了,「媛媛,大哥下次再跟妳聊,我先去見客戶。」

    跟卓征道再見後,卓媛掛了電話,閉上眼睛想,大哥說快過年了,那表示紀一笹已經跟她冷戰快一個月了。

    知道自己懷孕的那一刻,卓媛就知道,她肯定不能再待在紀宅了。

    只是紀家不能待,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雖然上次大媽把媽媽留下的公寓還她,但就算有住的地方,身上的也錢不多,怎麼養活自己跟寶寶?

    坐在出租車裡,看著外頭寒風吹得樹葉飄落,而卓媛現在就像落下的樹葉般淒苦,不只心冷,還冷到骨子裡了。

    ◎◎◎

    既然打算離開紀一笹,那離婚就不可避免,他不回家,那她去公司找他談應該可以吧?

    說不定他聽到自己主動提出離婚,還會如釋重負,馬上簽字讓她走,再也不要出現在他眼前。

    可是在他簽字離婚前,她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懷孕的事。

    坐在出租車裡,卓媛想著等一下回家後,先打電話問他的秘書,確定他哪天比較有空,她再去公司找他。

    當出租車停在紀宅前,卓媛下車走進宅院,就見到紀一笹的專車停在門前,以為他回家了,她快步走進客廳。

    「大少爺回來了嗎?」卓媛問了正拿著一個手提行李袋,從樓上走下來的管家。

    「大少爺沒回來。」

    「那他的專車怎麼會在家門口?」聽到管家的回話,卓媛又問。

    「大少爺的秘書剛打電話回來,要我整理一些大少爺的換洗衣物,讓司機先生帶去公司給他。」

    管家自己也不明白,這種事不是應該直接打電話給大少奶奶嗎?畢竟他們倆才是夫妻,但自己只是傭人,雖然在紀家工作了二十多年,看著大少爺長大,也不好多說什麼。

    這些日子看著夫妻兩人不冷不熱的冷淡關係,多少明白小夫妻是吵架了,不過夫妻床頭吵床尾和,哪對夫妻不是這樣?

    既然大少奶奶回來了,不如趁這個機會,讓大少奶奶送換洗衣物給大少爺,說不定兩人就和好了。

    「大少奶奶,要不然妳送換洗衣物去給大少爺?」管家試探地問著。

    卓媛沒想到管家會這麼說,「我去可以嗎?」

    「怎麼會不可以?你們是夫妻,妳送換洗衣物給他天經地義,再說大少爺說不定會有一些要洗的衣物,順便就讓妳帶回來。」

    「可是……」她沒有先告知紀一笹,也沒有跟秘書問過他的行程,如果自己去打擾到他的工作,那不是會讓他更不高興嗎?況且她也還沒跟律師詢問離婚的手續跟需要的文件,這樣去見他,會不會令他以為自己另有目的?

    見卓媛一臉猶豫擔心樣,管家笑著一手提起地上的袋子,一手推著她往外走,「大少奶奶,妳不用想了,司機還在等,快點上車。」

    管家將她推到門邊,不給卓媛再開口的機會,直接幫她開了車門,「上車吧,大少奶奶。」一心想當和事佬的管家,把行李袋交給司機放進後車廂後,又催促卓媛上車。

    就這樣,卓媛忐忑不安的一路由司機接送到紀一笹的公司。

作者: 伊友    時間: 2013-4-24 12:26 PM

本帖最後由 伊友 於 2013-4-24 12:27 PM 編輯

第四章

    「總裁夫人,你怎麼來了?」

    當卓媛提著換洗衣物的行李袋出現在電梯門外時,正忙著整理開會資料的秘書小姐嚇了一跳。

    「我……我送東西來。」卓媛緊張的伸手勾住垂落的頭髮,笑得有些勉強,「東西在這裡,我先回去了。」剛才在車上時,卓媛想了又想,還是決定先不要提離婚的事,她不想被紀一笹認為是有目的又有心機的女人,她只是很單純的想帶著寶寶離開。

    把行李袋放在秘書小姐的桌上,卓媛往後退了一步,轉身想要離開。

    秘書小姐見她要走,連忙出聲,「總裁失人,你要不要進辦套室等總裁?他正在開會。」

    秘書小姐其實也發現,總裁跟總裁夫人似乎有了小口角,不然總裁怎麼會突然在公司的休息室住下來,連家都不回了。

    以前總裁一天要打好幾次電話給總裁夫人,現在幾天都不見他打一通電話回家,這不是吵架了還會是什麼?

    想到總裁這一個月以來,天天要求主管加班,動不動就開會,身為秘書的她,被揉得有些快撐不下去了,一心盼望這種地獄般的可怕日子趕快過去。

    剛好,總裁夫人好心的幫總裁送衣物來了,如果兩人和好了,那不正好解救公司低迷的氣壓嗎?

    這陣子,不只是秘書,其他員工每天上班也都是人心惶惶,本來結婚後變得親切些的總裁,才半年多又馬上變臉,不只恢復他本來冷酷,不苟言笑的面目,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嚇壞所有員工,他們見到總裁冷著臉的模樣,全都戰戰兢兢的,深怕一個不小心,成了總裁出氣的對象。

    就在秘書小姐熱情招呼下,卓媛留下來了。

    卓媛本來是想等一會,等秘書小姐不在位子上時,她可以順勢走人。

    只是,等了半個多小時,不但紀一笹的會議沒有結束,門外的秘書小姐也依舊在位子上,卓媛無聊地看了看一旁的行李袋,最後拿起它走進休息室,既然來了,不如就幫他把衣物拿出來放好。

    「阿笹,聽說你這一個月來拋家棄妻,一個人躲在公司,真的還是假的?」就在卓媛拿行李袋進休息室後,剛開完會的紀一笹就進了辦公室,他才想進休息室躺一下,還來不及喘口氣,邊幽蘭這位不速之客卻突然來訪。

    只見她囂張地坐在辦公室沙發上,擺出打算找他興師問罪的架勢。

    「邊幽蘭,你是太閒嗎?什麼不管,管到我這裡來了?」沒好氣地呼了口氣,紀一笹將西裝外套脫下、打松領帶,便往辦公椅上坐下。

    「哼,笑話,你以為我愛管你?要不是為了上次的事,你請我來,我都懶得來。」

    聽聞邊幽蘭提起那晚的事,剛坐下的紀一笹黑眸發冷,嘴唇抿成一線,「我不想再談那晚的事,沒其他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阿笹,那晚只是個意外,你不要這麼小心眼好不好?你這樣對媛媛很不公平。」

    「什麼公不公平?我們失妻倆的事,還要你這外人來介入?」

    「你也知道她跟你是夫妻,那你天天不回家,窩在公司裡是什麼意思?」邊幽蘭直到這幾天聽沈約提起時,才驚覺那晚過後,她忙著處理工作,都忘了撥電話問卓媛這陣子的情況。

    紀一笹不理她,翻開一旁的企劃書,準備將文件的問題重新整理一遍。

    「紀一笹!」邊幽蘭見他不理踩自己,倏地起身,火大地衝到他面前,「你到底想怎麼樣?」

    「什麼我想怎麼樣?」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其實很喜歡媛媛,也很在意她,那為什麼要對她這麼殘忍?我問過了,那晚明明是方大齊主動去纏她,你到底在擔心什麼?如果怕老婆被人拐走,那就好好守著,你這樣丟下她,自己一個人躲在公司算什麼男人?」

    邊幽蘭說的話,紀一笹哪裡會不明白,「你看看這個。」他拉開抽笹,拿出一疊照片,扔在辦會桌上。

    「這什麼?」邊幽蘭問,好奇地拿過照片,看完後她嗤笑,「就這樣?什麼時候拍的?拍照技術還不錯,把你老婆拍得很美,看上去蠻上相的。」

    看完照片,邊幽蘭理性地評論,完全無視照片裡卓媛看著方大齊笑,也不管方大齊親密的將手放在卓媛頭上,又不是捉姦在床,不過是很乎常的照片罷了。

    「你就為了這些照片,還有那晚的事,認為媛媛背著你跟方大齊有姦情?」

    邊幽蘭將手上的照片扔回桌上,艷麗的臉上露出很不屑的表情,「紀一笹,你信任媛媛嗎?你有好好聽她解釋嗎?沒有,你什麼都聽不進去,就直接幫她定罪了,真是好笑,這麼不滿的話,那你幹嘛不直接離婚?你家大業大,長得英俊挺拔,想要女人滿地都是,誰不巴上來等你青睞,你有必要這麼對媛媛嗎?你憑什麼?」邊幽蘭用才拍了一下辦公桌。

    紀一笹往邊幽蘭看去,冷冷答道:「要不要離婚是我的事。」

    「是呀,是你的事,那你怎麼還不回家離婚?怎麼,是怕媛媛跟你開口要贍養費?還是怕她跟你獅子大開口?」

    「出去。」

    「你不就是怕她心裡還愛著方大齊,那為什麼不直接問她?」

    「邊幽蘭!」

    「你會後悔的,相信我,媛媛這麼好,你卻為了你那該死的大男人自尊而不懂得珍惜她,你一定會後悔!」

    兩個在辦公室裡爭吵的人完全沒發覺,休息室半掩的門裡,卓媛正站在門邊,安安靜靜地聽著兩人的對話。

    當邊幽蘭提到離婚時,紀一笹不但沒有反駁,還一臉淡定地表示,要不要離婚是他的事,那就是他也考慮過要跟她離婚了。

    原來,不是她多想,紀一笹已經討厭她到要離婚的地步了,那她還死賴在紀宅,霸佔著紀太太的頭街,似手太貪心了。

    其實,她從小到大只想著能平凡的過日子,可這個願望怎麼會這麼難以實現呢?

    晚上八點,加班終於告了一個段落的秘書小姐,終於得到總裁的批准,可以先行離開公司,害她差點沒感激得痛哭流涕,她收好私人物品就要逃進電梯時,卻聽到總裁辦公室的門被打開。

    「今天有誰進過我的休息室?」紀一笹單手放在褲子口袋,站在門邊問正打算進電梯的秘書小姐。

    秘書小姐被問得一愣一愣的,有些不確定的回答說:「應該是總裁夫人吧……」

    「她怎麼會來公司?」紀一笹有些驚愕,他沒想過卓媛會來公司。

    「稍早您在開會時,我見她選您的換洗衣物來公司,就請她去您的辦公室,後來我見總裁夫人進了休息室。」

    聽完秘書的解釋,紀一笹轉身打算進辦套室,誰知才走了一步,又倏地回過身,「她人哪時走的?」

    「我不太清楚,我中途去了一趟會計室,直到下班都沒見總裁夫人離開,我以為總裁夫人還在您的辦公室裡。」

    秘書小姐想,如果不見人影,那應該是在總裁開會完之前,總裁夫人就走了吧。

    紀一笹皺了皺眉頭,心想應該不會這麼巧,他跟邊幽蘭的對話,卓媛應該沒有聽到。

    懷著這個不確定的想法,紀一笹再度轉身,總裁辦公室的門「砰」一聲被關上,而秘書小姐則是驚嚇得拍了拍胸脯,這回是連電梯都不等了,踩著高跟鞋直接走下樓,就怕又被總裁叫住。

    進辦公室後,紀一笹拿出手機,撥了家裡電話,「大少奶奶在嗎?」

    「大少奶奶下午有回來,傍晚時說娘家的大哥找她吃飯,又出去了,她說如果太晚了,她會回娘家住,明天再回來。」

    原來不是只有他會徹夜不歸,一向聽話的卓媛也開始有樣學樣了。

    紀一笹自嘲地將手機扔到沙發上,隨即人在沙發躺下,疲倦地閉上眼,腦海裡不斷想起那一夜,他不顧卓媛的求饒跟哭泣,無情地在她身上發洩慾望後,卓媛瘦弱的身子背向他躺在床上,動也不動,全身小心翼翼地縮蜷著,這一幕讓他想痛揍自己一頓。

    因為怕自己會再次把持不住,紀一笹索性在公司住下來。

    他承認邊幽蘭說對了,他確實是在吃方大齊的醋,而且還是吃著漫天的飛醋。

    那些照片他當然知道是有心人拍下來的,他不該拿它作文章,可看著照片裡的方大齊伸手摸卓媛頭髮,他就恨不得宰了那男人。

    卓媛是他的女人,他都娶回家了,方大齊憑什麼碰她?

    而紀一笹更氣的是,卓媛那女人竟然還傻得不懂得要躲開,明知自己會生氣,還是去見了方大齊,還收下他送的禮物,這口悶氣,紀一笹誰都沒說,憋在心裡悶著。

    離婚?他想都沒想過,邊幽蘭以為他是那種會隨便將離婚掛在嘴上的男人嗎?他曾跟沈約說過,他絕不會離婚,就算卓媛要離,他也不會同意。

    從沒對女人害過相思的紀一笹,這一個月來,只要是清醒著,他就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卓媛,為此他除了天天不要命的工作,把自己累到躺上床就能睡著的地步,不然就是喝酒,一旦喝醉了,迷迷糊糊之間,想她時也不會太難受。

    或許他是真的不該這麼小氣,明明卓媛都那麼卑微地想討好他,他卻還一直對她不理不睬,確實是少了男人的肚量。

    等這陣子忙完,剛好是過年,他決定回家,好好地將卓媛抱在懷裡,哄哄她讓她開心……

    有了這個想法,一個多月來自己煩悶的壞心情終於消去不少,他閉目養神半個小時後,將明天下午要帶去見香港客戶的文件再檢查一次,便打算洗漱、睡覺,哪知他的私人手機卻在這時響起。

    「喂。」能打這支手機的,除了他家人外就是幾個朋友,而打得最頻繁的除了他媽媽,不會有別人了。

    「阿笹,你在哪裡?」那頭果然傳來紀母不滿的聲音。

    「公司。」紀一笹瞄了眼手機上的號碼,是他媽媽的台灣手機號,那就意味著她此時已經在台灣了。

    「你跟媛媛是怎麼回事?我剛下飛機回到家,家裡竟然連個人影都沒有!」

    「媛媛跟她大哥去吃飯,晚一點才回家,媽,你不是年後才要回來,怎麼提前了?」

    「還不是阿笙終於決定要回台灣,他還同意去紀氏名下的醫院工作,我特地回來跟醫院的院長還有董事們打聲招呼。」

    「阿笙回台灣,你放心讓萌萌一個人繼續待在英國?」

    「那丫頭前陣子鬧失蹤,最後被我發現跑去意大利當模特兒,她死活不肯回台灣,我被她氣得快高血壓了。」講到寶貝女兒,紀母雖是氣惱卻還是難掩溺愛的語氣。

    沒心情聽她嘮叨,紀一笹心煩地說:「我掛電話了。」

    「阿笹,你先別掛,媽問你,你跟媛媛是不是吵架了?我聽管家說,你好一陣子沒回家住了。」

    「沒有,只是工作太忙了。」

    「我們家離公司才多遠的距離,你會忙到連家都沒辦法回?」紀母壓根不信他的說辭。

    知道滿不過紀母,紀一笹歎氣,「媽,我跟媛媛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你不要插持手。」

    「哼,有你這麼擔護老婆的兒子在,你還怕我成了惡婆婆,刁難你老婆不成?」

    紀一笹把她的調侃當成耳邊風,「媽,我要忙工作,先不說了。」

    「喂,阿笹………」紀母在電話這頭叫著,可惜紀一笹已經掛斷電話。

    本來說要回娘家住一晚的卓媛,卻一連幾天沒回紀宅,這日,紀母約了幾個朋發到家裡打牌。

    打了幾圈下來,林太太好奇的問了,「怎麼沒見到你家媳婦?」

    「跟我兒子說要回娘家住幾天。」講到卓媛,紀母心裡也有些不滿,她這婆婆都回台灣快一星期了,身為媳婦的她竟然連回家看一眼都沒有。

    「真的假的?卓太太恨不得掃她出門,哪會好心讓她回卓家住,你是不是聽錯了?」

    另一位方太太一臉懷疑的表恃,壓根不信。

    「再怎麼樣也是她老公的親生女兒,她不會這麼狠吧?」紀母邊拿牌邊說。

    「怎麼不會,當初你媳婦在嫁給你兒子前,我聽說江家差點為了你媳婦鬧家庭革命。」

    「怎麼說?」

    「江家文那老不修想老牛吃嫩草,卓太太為了錢,還真打算將你媳婦選去給江家文當情婦,最後被江太太發現,家裡鬧得天翻地覆的,剛好公司的財務也出了問題,這才不了了之,你看,這種事都做得出來的女人,你還妄想她能多有良心?」如果是自家親生女兒,誰肯啊?因為不是自己生的才不痛不癢。

    紀母拿在手裡的牌掉在桌上,生氣地轉頭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去問江太太。」

    這不得了了,紀母哪裡還有心情打牌,忙喚了管家進牌室,「你打個電話給大少奶奶,就說要她回家一趟。」聽了方太太的話,紀母有些坐立難安。

    五分鐘後,管家再度走進牌室,「太太,大少奶奶的手機關機。」

    「那打去卓家,問看看她在不在,要她回來見我。」紀母又急急的說。

    管家聽紀母找大少奶奶找得急,趕緊又去撥電話。

    又過了五分鐘,管家這回是用沖的衝進牌室,「太太,卓家說大少奶奶沒有回家。」

    「什麼?」

    「卓家傭人說……結婚後,大少奶奶就沒回去過了……」管家吞吞吐吐的說完。

    「打電話給大少爺,要他馬上給我回家!」紀母氣得將手中的牌丟了,忿忿地說。

    老婆都丟了,她這兒子竟然還不知道,天天忙著工作。

    另外三位牌發尷尬的互看了一眼,心想今天的牌也打不下去了,紛紛找理由離去。

    不過幾分鐘,本來說說笑笑、打牌打得熱烈的牌室,只剩紀母一人。

    當紀一笹回家時,紀母一臉焦急地坐在客廳等著,一見到他進門,才想劈頭就問,紀一笹卻沉黑著臉,神色慌張地越過紀母查奔樓梯的方向。

    紀母看著一向從容自信、胸有成足的大兒子,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了驚惶不安的神情,所有的質問、責罵,頓時都說不出口。

    紀一笹打開房門時,裡頭的擺設依舊,是他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問,卻少了曾經在意的那道身影。

    不死心的他,衝進浴室,裡頭空空的,只剩下她慣用的沐浴用品,他回到房間,拉開衣櫃,並將抽笹一層一層打開,他的衣服排列整齊,她的衣服也不少,卻獨獨不見那些她從娘家帶來的衣服。

    他不信那個口口聲聲說會聽他的話、一心只想討好他的卓媛,竟然會丟下他一走了之。

    紀一笹又走進書房,這裡曾經是他們最常駐足的地方,他辦公時,她就看書,偶爾還會做些拼布手工,她總是安安靜靜地陪著他,不吵不鬧……

    該死!她去哪裡了?

    紀一笹像是丟了魂似的回到房間,看著房間的化妝台,那是結婚後,專程為她訂製的,他卻發現了屬於她的結婚戒指,孤伶伶地被主人留下,陪著那些自己選她的瓶瓶罐罐……

    任何他送她的、任何屬於紀家的東西,她一樣都沒帶走……

    「阿笹……」紀母不放心的上樓,看著表情痛苦的紀一笹,心疼的喊了一聲。

    「媽,我想一個靜一下,你先不要吵我。」

    「你現在還有心情靜一靜?你得快點去把人找回來啊。」都快一個星期了,卓媛一個女孩子能去哪裡?

    那天在辦公室聽到紀一笹跟邊幽蘭的對話,卓媛忘了自己是怎麼離開的,等她回過神時,人已經在馬路上,四周全是陌生的街景,她就這麼一個人呀處張望,徬惶又無助,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她傻傻的看著來來去去的人潮,手裡拿著的是自己匆忙從紀家帶出來的衣物。

    媽媽留下的公寓在三樓,雖然空間不算大,但屋子還算乾淨,一房一廳,簡單的大型家俱都有,而她還很幸運的碰到了之前住在這裡的鄰居方姨,方姨知道卓媛的父親往生了,無親無故,只有她一個人,忍不住紅了眼眶。

    「媛媛,你放心,你住在這裡很安全,方姨跟你方叔就住在二樓,有事隨時可以找我們。」方姨拉著她的手說著話,以前她就覺得卓媛這小女孩不只長得好看,還很乖巧、文靜,讓人忍不住打心底疼愛,這麼些年過去了,不只模樣沒變,連性格都還是這麼討喜。

    「謝謝方姨。」卓媛感激的說。

    「你先看看還有什麼家俱需要搬上來的,如果一個人搬不了,我可以喊你方叔幫你。」

    看卓媛沒長什麼肉,樣子瘦瘦弱弱的,肯定沒什麼才氣,搬家應該會很辛苦,方姨馬上熱情的提供幫助。

    「方姨,不用了,我沒有什麼家俱,以前我媽留下來的家俱都還能用,我整理一下就可以用了。」

    「那有沒有什麼需要買的日常用品?我可以讓你方叔開車載你去買。」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方叔了?」

    「不會不會,他退休後,天天閒得很,就怕沒事做。」

    跟方姨再一次道過謝後,這天卓媛在方叔的幫忙下,簡單的買了一些家俱,又花了兩天的時間,將屋子大略整理了一下。

    之後,當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了看經過自己努才佈置後,多了點溫馨的屋子,心裡充滿了安定感。

    卓媛知道,這裡以後是屬於自己的,她忍不住摸了摸還不算凸出的肚子,「寶寶,以後這是我們的家哦,是外婆留給寶寶跟媽媽的家……」

    這些天,卓媛幾乎沒怎麼睡,吃也是隨便應付的吃一下,偶爾方姨會選些食物上來,說是煮太多吃不完,害她收得很不好意思,她知道方姨是看自己天天忙著整理家裡,有一頓沒一頓的,才會好心選來食物。

    現在房子整理好了,她也不再那麼忙,不能再平白無故收下方姨的好意,她決定等一下就去咐近的超市買些菜跟食物。忙的時候沒感覺到孤單,現在閒下來時,她竟然開始想念紀一笹,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是不是還住在公司?有沒有發現她已經順著他的意離開紀宅了?他應該多少鬆了一口氣,至少不用再天天面對她也不用為了避開她,落得有家歸不得的窘境。

    一開始,她的手機還會開機,她知道自己那時心裡還抱著一絲冀望,總想著發現她不見的紀一笹會來找她,然後哄哄她之後帶她回家。

    但直到手機的電池沒電了,他還是沒有打電話給她,卓媛自嘲的告訴自己,他擺脫她都來不及了,哪還會打電話給她?自己別再自作多情、作白日夢了。

    手機沒電後,她一直沒再充電,心想反正也不會有人找自己,她就決定先將自己安頓好,其他的都不要再多想。

    這一忙,忙了六天,她才意識到,自己離開紀家已經超過一星期了。

    雖然心底一再告訴自己,不要去想紀一笹,但晚上一個人躺在床上時,總是會控制不住腦袋,就是會忍不住想起他。

    卓媛綰起身子,整個人窩進沙發,她全身冰冷,眼睛泛紅的想,今年過年,還好有寶寶陪她,不然她就真的是孤單一個人,雖然以前在卓家就常常一個人,但那時還有大哥,可現在她連大哥都不敢聯絡……

作者: 伊友    時間: 2013-4-24 12:28 PM

本帖最後由 伊友 於 2013-4-24 12:33 PM 編輯

第五章

    在發現卓媛一聲不響的離家出走後,紀一笹除了天天忙著工作,其餘時間都在找人。

    卓媛不見的消息,很快就傳到邊幽蘭耳中,當她得知紀一笹動用了一些人脈、要人幫忙找卓媛時,她這回不氣惱,也沒踹門,而是優雅如女王駕到般的走進紀一笹的辦公室。

    「出去。」

    紀一笹不用抬頭,光聞到香水味,就猜到來的人是誰,他很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怎麼,老婆跑了,心情不好就拿老朋友出氣?」那口喻充滿了興災樂禍,完全是看好戲的心態。

    紀一笹沒理她。

    邊幽蘭見他整個人看來有些憔悴,像是好多天沒睡好覺,儘管衣著依舊整齊,但卻少了平時那股意氣風發的從容,她有點同情紀一笹此時的慘狀,看來這些天,他飽受的相思跟焦急不是旁人能想像的,可邊幽蘭依舊嘴裡不饒人地落井下石。

    「我當初就跟你說了,你如果不好好珍惜媛媛,有一天她一定會離開你,現在不就成真了?你這是自作自受!」

    「你說夠了嗎?說夠了就出去。」紀一笹的情緒終於爆發,忍無可忍地抬眸瞪著她,他那佈滿血絲的眼晴,有些嚇人。

    邊幽蘭卻當沒看見,一絲憐憫的心情都沒有,也跟著叫罵著,「沒有,我就是還沒說夠,我告訴你,如果你找不回媛媛,我跟你的友誼就此一刀兩斷!」

    「出去!」

    「阿笹,你到底有沒有用心找?怎麼會找了這麼多天還找不到人?台灣就這麼小小一塊,除非卓媛離境,不然憑你的人脈,哪會一點消息都沒有?」

    「找媛媛的事,我自己會看著辦,不勞你費心,如果你不想要被我攆出去,現在最好馬上離開。」紀一笹說著,人也跟著起身,大有邊幽蘭再說出一個字,就真的將她轟出去的氣勢。

    「不用你趕,我自己也會走,我今天來只是想告訴你,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邊幽蘭轉身離去前說。

    「不用了。」他的女人,他自己會找,他不會開口要求邊幽蘭幫忙!

    「你……」本是開門要走的邊幽蘭,被他這話激得又轉過身,「你不要到時候來求我,今天本小姐良心發現,你不當一回事,等你真的求我時,你看我會不會幫忙!」之後門被重重地甩上。

    幾秒後,辦公室裡傳來幾聲東西被砸到地上的巨響,嚇得秘書小姐以為發生了什麼事,連門都忘了敲就闖了進去,這一看,連她都徵得說不出話來了。

    整個辦公室像是颱風過境,亂七八糟不說,本是放在桌上的文件夾也全都被掃落在地上,還有電話跟手機被肢解的屍體也橫躺在角落,整個辦公室面目全非。

    秘書小姐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只是傻愣愣地站在門邊,抬頭看著她家手時沉穩的總裁,他面向落地窗,像個雕像站得僵直,從側邊看去,好看的下顎緊繃、額角青筋暴跳、胸膛急促起伙。

    「總裁……」

    「出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外頭的車水馬龍,紀一笹的語氣飽含壓抑的怒火,還有一絲顯而易見的暴躁。

    「那等一下跟客戶的會議……」

    「取消,今天所有的行程全都取消,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准進辦公室一步,不管是誰!」

    雖然秘書小姐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懂邊小姐到底跟總裁談了什麼,竟然會惹總裁發這麼大的火,但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跟小命,她很有自覺的不敢多問,安靜地退出總裁辦公室,然後將門關上。

    當秘書小姐退出去後,紀一笹依舊如雕像般地佇立在落地窗前,不住地想著,怎麼會找不到?

    卓媛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完全沒有蹤跡,不管他砸多少錢、用盡各種方法讓人去找,仍是毫無進展,像是大海撈針般,一無所獲。

    越想心越煩躁,隨即他轉身拿著西裝外套,決定去喝酒,至少在酒精的麻痺下,多少可以減緩對她的想念跟痛苦。

    「媛媛,你要出門啊?」這日,卓媛剛步下樓梯,就聽見從外頭回來的方姨親切地跟自己說話。

    住在這裡快兩個月了,卓媛跟方姨的關係更顯親近,可能是子女都不在身邊,方姨將她當成自己的女兒,有事沒事就來找她。

    「嗯。」今天是卓媛產檢的日子,她跟醫生約好門診時間了。

    「你的拼布工作還好嗎?」

    方姨得知卓媛要找工作,還知道她大學讀的是設計系,對一些小飾品跟手工藝品很在行,因此熱心的將她介紹給附近一間手工藝品店的女老闆,之後卓媛就開始不定時將成品交到店裡,由女老闆先買下再擺在店裡販售。

    這幾天手工藝品店的生意特別好,客人對卓媛的作品也很喜愛,雖然賺的錢不多,但起碼有收入,這讓卓媛很滿足了,「還可以。」

    「那就好,這樣我也就放心了,對了,明天晚上記得到家裡來吃飯,我煮了一大桌的菜。」

    「不用了……」

    明天是週末,方姨的兒子跟媳婦固定在週末回家,陪他們兩個老人家吃飯,她一個外人,怎麼能去打擾人家?

    「就這麼說定了。」方姨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拿了菜籃轉身就上樓。

    望著方姨的背影,卓媛不覺笑了笑,往前才走了幾步,卻突然感覺到一陣昏眩、眼前一片黑,在她失去意識前,只聽到自己耳邊傳來方姨驚嚇的叫喊,之後她就沒什麼印象了。

    當卓媛再次醒來時,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跟刺鼻的消毒水味。

    「媛媛,你醒了?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床邊是方姨激動的聲音,卓媛轉頭看去,不解自己怎麼會在這裡。

    「我怎麼了?」

    「你昏過去了,我叫了救護車送你來醫院。」方姨說到這裡,眼眶都紅了,「你這傻孩子,懷孕了怎麼不說?醫生檢查後說你身子太虛,有小產的情況。」

    「我的寶寶……」聽見小產,卓媛緊張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放心,寶寶還在你肚子裡,你不要擔心。」

    聽了方姨的話,卓媛才安下心來,「我跟我先生分居,不久就要離婚了。」

    「沒事了,離婚就離婚,你不要想太多,好好在醫院裡休息,我等一下先回去煮一些補品,幫你補一下身子,都快五個月了,還不見肚子挺出來,你肯定是吃不好,沒有營養,全全在肚子裡才會長得這麼慢。」

    方姨以過來人的語氣說:「等出院後,我天天幫你補一補,保證寶寶長得又壯又健康。」

    「對不起,一查麻煩方姨……」

    淚水從卓媛眼裡滑出,從知道懷孕到現在,她一路孤單的走來,雖然是滿心喜悅地等著寶全出世,但第一次懷孕的她,對於身體的變化,多少還是有些擔心、不安,更不用說晚上一個人睡不著覺時,總會胡思亂想。

    「傻孩子,別哭了。」方姨可憐她,一個年輕女孩面臨離婚,又大著肚子,吃了這麼多苦,肯定是很委屈的。

    在醫院住了兩天,卓媛出院後,方姨三不五時就上樓來她家,有時是帶吃的,有時是幫她帶些日常用品。

    卓媛想給方姨錢,卻被她婉拒,她的先生都是公務人員,退休金綽綽有餘,不缺這點小錢。

    況且方姨還看得出來,卓媛平時省吃檢用,吃的,用的都很簡單,手頭應該也不寬裕,這樣她哪裡還能拿卓媛的錢。

    四個月後……

    「你說什麼?找到人了?」整整四個月,在紀一笹幾乎要耗光他的耐性時,終於接到找到卓媛的消息。

    紀氏辦公室裡,紀一笹的聲音透著驚喜,手上的筆掉落他都不管,猛地站起身,難以置信的他,怕是空歡喜一場,謹慎的又問了一次,「真的找到了?」

    電話那一頭是他弟弟紀一笙打來的,紀一笹怎都沒料到,找了這久的人,最後竟然會在自家醫院裡出現。

    「嗯,我也是今天早上不經意看到病歷時才發現的。」原來大嫂一直都在自家醫院產檢,要不是今天早上自己去找婦產科醫生開會,聽見其中一名醫生提到大嫂的名字,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找到人。

    「那她人呢?現在在哪裡?她生病了?」紀一笹聽到卓緩進醫院,擔心的接連問了幾個問題。

    「大嫂身體沒什麼問題,不過」

    「不過什麼?」紀一笹的心因為「不過」這兩個字而吊得老高,拿著手機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了。

    「大哥,你可能要有一點心理準備。」

    「什麼意思?」

    「大嫂現在不是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紀一笹腦袋反履響著這一句話,心沉沉地落下,像被人掐在手裡又揉又捏的,有些喘不過氣。

    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她最後還是選擇跟方大齊在一起了……就算她曹經再怎麼聽話、再怎麼討好自己,最後她還是敵不過心裡的恃感,選擇她最愛的方大齊。

    紀一笙沒聽到大哥出聲,心想大哥果然是猜錯意思了,「大哥……」他連喊了幾聲。

    「我在聽。」紀一笹的聲音,不再有剛才的激動跟喜悅,聽得出來有點悶。

    「我剛說大嫂不是一個人的意思是,大搜懷孕了……」紀一笙還沒說完,那頭已經掛電話了。

    一分鐘後,秘書小姐看著套上西裝外套往外衝的總裁,急著喊人,「總裁,您要去哪裡?

    等一下客戶就到了。」今天有個合約要簽,總裁現在跑出去,那客戶來了該怎麼辦?

    「叫他們下次再來。」管他什麼該死的客戶,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把卓媛帶回家。

    半個小時後,飛車趕到醫院的紀一笹,匆忙地推開紀一笙辦公室的門,二話不說,開門見山的問:「她人呢?」

    一路上,紀一笹腦子裡只閃過一個念頭,他要當爸爸了!

    找了四個月,焦急又難耐的等待,不只讓他等來了卓媛的消息,還一併得知她懷孕了,這教他哪還能鎮定?

    紀一笙正在辦套桌前看下午要開刀的病人病歷,剛才自己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大哥掛電話,沒想到,他大哥會這麼快就出現在眼前。

    「你剛才說緩媛懷孕了?」

    紀一笹看著眼前的大哥,一向注重外表的他,領帶被扛得鬆垮,整齊的頭髮也有些凌亂,標準的准爸爸症侯群。

    「恭喜你了,大哥。」

    「我要見她,她人呢?」紀一笹走上前,雙手撐在辦公桌上,霸道的問。

    「根據醫院的規定,我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病人的資料。」

    「阿笙門他急得都像是熱鍋上的擇鑊了,紀一笙還有心情調侃他,「我是她丈夫,不是「任何人」!」

    「我問過大嫂的主治醫生,她說大嫂產檢時,你從來沒有來過,她害喜而難受得吃不下東西、瘦得像風一吹就要被吹走,你卻只忙著工作,完全不顧懷有身孕的她。」

    「該死,我那時根本不知道她懷孕了,如果我知道,就不會讓她有機會離開」

    「所以大嫂才會偷偷離家出走。」

    紀一笙故意諷刺紀一笹,從他回家住後,便得知大嫂離家出走,還沒問清楚是什麼倍形,就天天被紀母煩得快抓狂,恨不得撤出家裡、一個人住在外頭,這個仇他不趁現在報,要哪時才報?

    他大哥可以丟下老媽在家裡發牢騷,一個人繼續住在套司,而自己卻得天天面對老媽,聽她怎麼數落大哥的不是,擔心大嫂一個人在外的安危,自己每天在醫院累得要死,回家還得被疲勞轟炸,聽得他耳朵都快長繭了。

    「該死,我只要知道她人現在在哪裡?」紀一笹相信,他弟肯定有卓媛住處的地址,不然他不會打電話給自己。

    紀一笙見他幾手快要情緒失控,才扔了個文件夫給他,「這是大嫂的病歷,裡頭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你自己看吧。」

    拿著病歷,紀一笹在醫院外的長椅上坐下,仔細地看著病歷裡的內容。

    五分鐘後,紀一笹手裡拿著幾手燃到煙屁股的香煙,眼晴直盯著病歷裡的超音波影像圖,卓媛懷的是個女兒,看著

    醫生用原子筆畫出女兒的大小,從小豆苗一般大到一團圓圓的身影,清晰可見的模樣,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她競敢瞞著他,競敢帶著他的女兒,一聲不響就丟下他走人!

    想到這裡,紀一笹將手上的香煙扔在地上,又將另一根點燃,狠狠地吸了一口,而後再吐出淡淡的白煙。

    七個月了嗎?那應該就是那晚他喝醉,第一次沒做避孕措施時有的,沒想到才一次,就讓她懷上了。

    想起方才紀一笙提到,她害喜得很嚴重,幾手吃什麼就吐什麼,那她現在一個人,誰照顧她?

    不行,他要馬上去見她,這一次他不只要用婚約將她困住,還要拿他們的孩子逼她保證,再也不會離開他身邊。

    紀一笹瞄了眼病歷上的地址,競然只離他公司不過二十分鐘的車程,而他卻翻天履地地找了整個台灣,卻怎麼也找不到她的人。

    原來,她就在咫尺的距離……從卓媛換了手機號碼,沒跟任何人聯絡那刻起,紀一世以為她會走得遠遠的,沒想到她在離他這麼近的地方躲著他。

    這日早上,方姨送了些食物給卓緩時,告訴她今天自己會跟方叔到兒子家一趨,如果太晚,可能會在那裡過夜,要她小心一骼。

    一整個早上,卓媛都沒有出來,她想趁女兒出生之前,趕快多做一私拼布玩偶,這樣才能多謙一些錢,不然看著自己存折的金額一天天變少,心莫名有些不安。

    這些日子,被方姨補東補西的,她本來乎坦的肚子,忽然像吹氣球似的脹大了,已經有孕婦的樣子,連她乎時穿的衣服都穿不下,改換上之前就準備好的孕婦裝。

    這四個月,她的頭髮長得很快,現在只簡單用個髮束綁在腦後,心想再過一陣子,就去美發院剪短,因為肚子大了之後,連洗頭髮都有點吃辦了。

    坐了好幾個鐘頭,卓媛起身活動一下身子,順便準備中午要吃的食物,這時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響起鈴聲。

    卓媛在會窩住下來後,新換的手機號碼只有方姨跟手工藝品店的女老闆知道,也只有她們會打電話給自己。

    所以當她發現不是方姨,也不是手工藝品店老闆娘的來電對,她只是呆呆地盯著那號碼看,心一慌急忙將手機按掉,不敢接聽。

    怎麼會是他?

    紀一笹怎麼會有她新的手機號碼?她連大哥都不敢聯絡了,他怎麼找到自己的?

    毫無頭緒的她,還在想這個問題,手上的手機又開始大響,那鈴聲叮得她像是見到鬼一樣的,差點將手機扔在地上。

    不管卓媛按掉幾次,那方還是一查撥打,最後卓緩死心了,抖著手按下接通鍵,努才手穩自己的聲音,「喂。」

    「開門」那頭傳來的是紀一笹氣急敗壞的聲音。

    「你有什麼事?」

    「我在你公寓的門外,馬上開門!」這回不只是紀一笹的氣吼聲,還伴隨著她家會窩的門被重重掛了幾下的聲響。

    「我……我不要見你,你快點走……」

    「卓媛,你是要自己來開門,還是要我把這道門拆了?你自己選。」門外的紀一笹沒多少耐心地威脅著。

    「你……你不可以這樣……」

    「那你就看我可不可以!」說完,又是重重一掛,大有要將她家的門拆了的氣勢。

    卓媛僵硬地盯著大門,儘管心裡怕得厲害,卻還是不肯開門,「你快走,不然我要報警了。」

    「你敢!」紀一笹料想她那膽小的性子,肯定不敢。

    誰知,卓媛還真是敢了,不只真打電話葉警察,還驚動了左右鄰居。

    當警察將一臉鐵青的紀一笹帶回警察局,得知他競是紀氏金控的總裁紀一笹時,整個警察局頓時陷入一陣尷尬,不敢相信員警帶回來的人,競然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重點是,人家不過是夫妻吵架、鬧園小口角,哪算是什麼妨礙安寧?!
作者: 伊友    時間: 2013-4-24 12:44 PM

第六章

    離開警察局後,紀一簽的私人手機響個不停,他卻懶得接。

    本想去卓媛的家門外守著,他就不信她不用出門,卻接到紀一笙的簡訊,要他別太刺激卓媛的恃緒,這才想到,卓媛是個孕婦,一個不小心可能會影響胎氣。

    紀一笹不懂,那個向來不敢違杭自己的卓媛,四個月後竟然變得這麼大膽,不只將他擋在門外,還敢叫警察來抓他,真是要造反了l

    如果卓媛以為一通電話就可以讓紀一笹打退堂鼓,那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而紀一笙也以為一封簡訊可以讓紀一笹就罷休,那他也小看自己這四個月來的焦急等待了。

    一小時後,當卓媛看著被拆下來的大門,紀一笹西裝革履且臉色鐵青又陰沉地站在門外時,她被他這種霸道又野蠻的行為嚇得瞠目結舌,她傻傻地拿著裝了牛奶的杯子,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當她回過神,跑進房子裡關門上鎖時,就聽到紀一笹的聲音傳來,冷得像冰似的,「出來。」

    紀一笹的身後,還站了兩名臨時的拆門工人,他們本來也不敢,但對方是紀氏金控的總裁,而且還有律師的擔保,保證不會讓他們吃上法律貴任,再加上拆一個門比他們一個月的薪水還高,他們才勉強同意。

    裡頭的卓媛回都不回一聲,紀一笹冷眼一掃,「再拆。」他就不信她家的門多到他拆不完,也不信她有多少門可以躲。

    紀一笹直勺勾地盯著卓媛躲進去的房門,兩名拆門工人面面相覷,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不出聲的律師,見律師示意地點頭,兩人往後瞧了門外聚了幾個家庭主婦,心一橫,硬著頭皮,拿著電動鋸刀跟鄉頭,二話不說,又拆了第二道門。

    誰知,房門拆了,以為完事的兩人,卻又見紀一笹指了指另一邊的浴室門,「那把道門也拆了。」他說得輕鬆,那兩人卻拆得膽顫心驚,生怕一個意外,真要吃上牢飯。

    直到一房一廳的公寓裡所有的門都被拆下來,那兩名工人終於如釋重負,鬆了口氣地收拾工具,拿了錢走人。

    不理門外圍觀的人,紀一笹走進沒有房門的房間,看著卓媛還拿著杯子,縮在牆邊,此時他才發現,懷了七個月身孕的她,在孕婦裝下,肚子已經凸出來了。

    「你……你怎麼可以拆門?」這房子是她媽媽留下的,現在門被拆了,要她怎麼辦?

    紀一笹沒回答她的問題,直接走過去,將她手中的杯子放到床邊的化妝台上,她矮下身子,想要從他身邊躲開時,紀一笹長臂一勻,嬌小的她已經落入他懷中。

    「你……你放開我!」

    卓媛被他樓進懷裡,聞著他身上的味道,靠在她熟悉的胸膛前,聽著他的心跳一下下急促地跳動著,她趕緊掙扎,想推開他的懷抱。

    對於她的抗議,紀一笹壓根就沒放在眼裡。

    曾經瘦弱的小女人,而今因為懷孕有了肚子,整個人圓潤了不少,雖然手臂還是細瘦沒長肉,但胸前的乳房變得更渾圓,她不盈一握的細腰也不復見,不過她還是她,是他想了四個月的女人。

    「紀一笹,你……你快放開我,有人在看……」

    對紀一笹來說,有人圍觀沒有什麼大不了,這女人是他的老婆,他抱自己老婆天經地義,誰敢說話?

    「喂,你是誰,快放開媛媛!」

    圍觀中,突然有個中年婦人衝出來,她快步走來,指著紀一笹葉罵著,手裡的包包伴著葉喊,一併砸在紀一笹的背上。

    「方姨……你怎麼回來了?」

    衝進來的人正是方姨,本來她是打算在兒子那裡過夜,但心裡終究放不下卓媛,才會中午過後馬上就要老頭載她回來。

    還沒走上樓,就聽到三樓鬧哄哄的,一位鄰居跑來告訴她,有人拆了卓媛家的門,這一聽還得了,方姨連家都不回了,一路直奔三樓,大氣都還沒喘過來,見了這麼多圍觀的鄰居,心驚了一下,連忙撥開那些三姑六婆,手裡的包包握在手上,準備狠狠地痛揍欺負卓媛的人。

    「快放開媛媛!」

    紀一笹本來還搞不懂半路衝出來的女人是誰,又莫名被包包砸,才剛要發火,就聽見卓媛喊她方姨,這一聽,火氣就真上來了。

    原來就是這中年婦女窩藏了卓媛,害他找了四個月,都快把台灣翻過來了還找不到人!

    「你聽見了沒有,快放開我……」

    卓媛那小胳臂哪裡推得動紀一笹高大的身軀,雙手拍在他肩膀跟胸膛的力道,像是貓在搔癢,對他不痛不癢的。

    紀一笹冷冷地轉頭瞪著還想再拿包包砸他的方姨,冷聲宣示主權道:「我是她老公,我抱自己老婆,你有意見嗎?」

    他這話馬上引來現場的騷動,竊竊私語聲從門外傳了進來,方姨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才要砸下的包連忙收回來,雙手抱緊在胸前,「你是媛媛的老公?」

    「沒錯,我今天就是來帶我老婆回家。」

    「我不要跟你回家,我不要回去……方姨,我不要跟他走……」卓媛掙不開,只好跟方姨求助。

    「你不是跟她分居了,還打算跟她離婚?」

    方姨納悶的看著眼前抱著卓媛的紀一笹,她記得當初發現卓媛懷孕時,她是這麼說的。

    「我什麼時候跟她分居了?什麼時候要離婚了?」紀一笹低頭朝卓媛冷冷地問著。

    卓媛負氣,將頭轉向一邊,不理會他的問話。

    而方姨可耐不住性子,不放心的又問說:「所以你們並沒有要離婚?」

    「沒有!」

    「你這該死的男人,你真是該死,不好好的照顧懷孕的媛媛,竟然讓她委屈到離家出走,你……你真不是東西!」方姨想到這些日子卓媛一個人孤苦無依的情景,忍不住就想罵人。

    聽著方姨口出惡言,再加上懷裡的卓媛又掙又踢的,全然不顧自己懷有身孕,怕她真動了胎氣,紀一笹直接看向律師,示意他善後。

    「喂,你去哪裡,不准你把媛媛帶走,你……」方姨見他攔腰將卓媛抱起,直接往外走,緊張地在後頭呀著想要追上去,卻被一旁的律師給擋住。

    「你是誰啊?你憑什麼攔著我?」方姨氣不過,眼見紀一笹已經抱著人走出屋子,趕忙拿出包包又想砸人、追上去。

    「這位太太,請注意你的行為,我是紀一笹先生的私人律師,這是紀先生的名片,關於今天所造成的一切損害,紀先生會全權負貴。」

    「什麼紀一笹,他以為他是誰……」方姨不屑地瞄了眼手上的名片,這一看不得了了!大吃一驚的她這才曉得,原來卓媛的老公競是台灣金敦界的龍頭,紀氏金控的總裁!

    當紀一笹抱著卓媛走下樓時,司機已經等候多時,見他出現,趕快下車將後座車門打開,被抱進車子裡時,卓媛知道紀一笹是有備而來的,跟早上相比,此時他肯定非將她帶走不可,不然不會連律師都出動了。

    「你要帶我去哪裡?我的東西都還在家裡。」卓媛問。

    見他抱著她走了三層樓,此時卻臉不紅氣不喘地坐進車子裡,她身上還穿著孕婦服一腳上踩著毛絨絨的室內拖鞋,長及背的頭髮被她用髮束隨意綁著,整個人看來很是狼狽,與西裝筆挺的紀一笹成了最大的對比。

    兩人坐好後,卓媛動作笨重地想將身子往車門邊娜,小心地跟紀一笹拉開距離,不想跟他靠太近。

    可惜,她都還沒抑到車門邊,即被紀一笹發現,冷眸一瞪,伸出長臂將她往懷裡一勾還不夠,重接將她的人給抱坐在大腿上。

    「你快放開我」幾秒鐘後,卓媛才從雷驚中回過神來,但她還沒叫完,前座的司機不用紀一笹汾咐,已經先行發動車子,見車子駛上馬路,卓媛慌張地轉頭看著紀一笹。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又重複問了一次。

    「回家。」

    「我不要回去!」

    「卓媛,我現在很生氣,你最好不要再惹我。」

    他跟她的帳,他等著一條一條跟她慢慢的算,她最好乖一點,不然他不敢保證自己不會發火。

    「我不要跟你回去,我自己有家,我……」

    「你再說一次。」那眼神太銳利,語氣比冰還冷,硬生生將卓媛的話給中斷,她噤聲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就這樣,兩人一路無語回到了紀宅,儘管卓媛很想死賴在車上不下去,但紀一笹有的是治她的方法,「你是要自己走還是要我抱你進去?」

    這兩個選擇,都不是卓媛要的,但她知道自己的抗議沒有用,紀一笹說到做到,她不自己走,他真的會一路將她抱進屋裡去。

    卓媛很不甘心的走出了車子,天氣還有點涼,被強抱出屋子時,沒有拿外套,讓她冷得縮了一下肩磅。

    她的小小動作,被盯著她看的紀一笹發現了,不雅地咒罵了一聲後,他連忙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而後在卓媛還未出聲拒絕他的好意時,他再次將她攔腰抱起,在她又想出聲時,偏頭將臉抵在她頸側,在她耳邊輕吐了一句:「你敢再亂動,我就吻你。」

    這個威脅比什麼都好用,卓媛怕他真的吻自己,哪裡還敢亂動,只能乖乖被他抱進屋裡。

    早就在家裡等候多時的紀母,一見紀一笹真把卓緩帶回家,喜悅的表情完全掩不住,「媛媛,你終於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紀母上前拉過她的手,拍了又拍,說不出內心對她回家有多高興。

    「媽……」卓媛知道自己跟紀一笹還沒離婚,紀母依舊是她婆婆,她不好見人不喊。

    「沒事沒事,不怕,有媽在,阿笹不敢凶你的,他如果凶你,你跟媽說,我幫你修理他。」紀母見大兒子那板得像閻王的臉,活像是誰欠他幾百萬不還似的,忍不住賞了他一記白眼。

    「媽,我跟媛媛有事要先談,你先要管家幫她燉個補湯。」

    「補湯,當然當然,我馬上就去汾咐。」紀母才說完,本是蓋在卓緩身上的西裝外套,不小心被紀母碰了一下,就這麼往下滑,當西裝外套掉在地上時,紀母那雙眼睛瞪得比什麼都大,指著卓媛的肚子,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這這這……」紀母的嘴巴張得老大,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媛媛懷孕了。」

    「天啊,肚子都這麼大了,竟然你競然讓她懷著身孕、一個人在外頭吃苦這麼多個月,你地道有沒有良心!」紀母見卓媛除了肚子,手腳依舊細瘦沒長肉,氣不過地重重打了紀一笹幾下。

    「我們先上樓了。」紀一笹不想再聽老媽叨念,抱著卓媛就往樓上走。

    「你小心一點,不要太凶,嚇到她會動到胎氣的。」身後不放心的紀母,忍不住又念了幾句。

    「天啊,懷孕了,真的懷孕了,我要當奶奶了,這可怎麼辦?對了,我要先去買些補品,她這些日子肯定吃不好,瘦成那樣,哪像孕婦該有的圓潤樣?不行,我要先打電話給老頭子,跟他說這個好消息……」

    拿了錢包跟大衣,走出大門時,喃喃自語的紀母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嘴角都快笑得裂開了還是停不了。

    卓媛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進到這個房問,沒想到才幾個月,她又回來了。

    看著完全沒有改變的擺設,跟她當初離開時一模一樣,她留在化妝台上的瓶瓶罐罐還在,心血來潮做的幾樣拼布玩偶也整齊地排在沙發上……

    將卓媛放下,紀一笹轉身在化妝台上拿過當初被她留下的結婚戒指,拉過她的手,不管她要還是不要,直接套進她的手指裡。

    「以後你要是敢再將結婚戒指拿掉,你看我怎麼處罰你!」

    「我……我才不怕你。」

    當初她是抱著要離婚的心情離開的,早就沒想過會再回紀家,況且自己今天跟他回家也不代表她之後會乖乖地留在他身邊。

    「不怕是嗎?」紀一笹挑了挑眉,眼睛瞇了瞇,表情看上去有點危險。

    紀一笹低頭瞄了眼卓媛的肚子,雖然那裡頭懷的是自己的寶寶,不過此時卻非常礙眼,讓他氣得想動手打她幾下屁股都不行,就連抱她都不能緊緊擁在懷裡,全被這個肚子隔開。

    見他傾身靠過來,卓媛嚇得推他,「你要幹什麼?」

    紀一笹不回答,只是將臉壓下靠近,直到與她只有幾寸的距離,雙手往她身後環了上去,將嬌小的她圈在懷裡,要她哪裡都另」想去。

    「吻你。」話一說完,他的唇也封住卓媛,她緊閉著唇,不讓他的舌頭探入,可惜紀一笹不肯罷休,壞心地將她的圓臀壓向自己的下腹,要她感受那裡的堅硬跟渴望。

    果然,卓媛驚得張口想要叫他住手,卻讓他有機可乘,霸道的舌頭就這麼橇開她的齒關,一路長驅直入地滑進她的口中。

    卓媛回過神時,拚命拍打他的肩賠,不准他再吻己,然而忍了這麼多個月的思念,紀一笹在沒吻夠之前,哪裡肯罷手,一貶眼的時間,即將大腹便便的她抱上床,翻身履在她身上,他的手肘撐起高大身軀,怕壓壞了她跟寶寶。

    「你不要……」被突然抱起,雙腳離地,卓媛還來不及尖叫,就發現自己已經躺上床,而身前是紀一笹的身軀,將自己困在他及床之間,哪裡都去不了。

    見她掙動,又拍又打的直想推開他的人,口中還不斷喊著,「你放開我、放開我……」

    不想聽見她反杭的聲音,紀一笹索性低頭再次吻住已被自己吻得發腫的紅唇,單手止住她想扭開不讓他吻的下巴,仔細卻又霸道地品嚐著揚於她的甜美。

    他的舌尖探入她口中糾纏,捲起她的粉舌,將她吮得發麻、發疼,想開口卻又出不了聲,想撇開頭又被他大掌有力地定住,無法移動分毫,只能任由他又吻又啃的。

    或許是他太急切,讓卓媛的身子僵硬地發抖,紀一笹這才放慢節奏,離開她被吻得紅艷的唇辮,在她臉上印上一個又一個吻,直到她乖乖地由著他聽,不再掙扎著想逃開時,他的手開始在她身上游移。

    卓媛被吩得微顏,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溫熱感自她下半身的私處竄起,紀一笹比她還瞭解她的敏感點,知道怎麼挑起她的情慾。

    儘管嘴上說不要,但她的身體卻是老實的回應了他的挑逗,本是平緩的呼吸變得急促。

    紀一笹不敢將重量覆在她身上,只敢用腿定住她一再踢動的雙腿,大掌才剛要從她的孕婦裙下擺滑進,耳邊就聽到卓媛的哭聲。

    她一哭,紀一笹所有的動作都打住了,他全身肌肉繃緊,放開她的唇,卓換哭得好委屈,一聲接著一聲,哭得紀一笹心慌意亂。

    「媛媛?」紀一笹以為是自己壓到她了,違忙坐起身,身體前傾,想知道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

    可是卓媛只顧著哭,根本就不理他。

    看著豆大的淚水從她緊閉的眼晴裡落下來,紀一笹哪裡還有什麼怒氣,哪還有什麼帳要算,他現在只想知道,她到底怎麼了?

    因為太緊張她突來的大哭,他伸手想要幫她擦眼淚,她卻用力揮開,翻過身子背向他,讓他的手不知所措的僵在半空。

    若是以往,卓媛不敢這麼揮開他的手,而他肯定也不會容許她這麼放肆,可現在他不但沒生氣,反而多了一股無力感。

    從卓媛離開的那一天起,這股無力感就一直跟著紀一笹,如影隨形,壓得他喘不過氣,他不斷告訴自己,只要找回卓媛,他肯定要將她困住,就算要二十四小時看緊,他都不在乎。

    「媛媛,怎麼了?」女人哭,他只覺得心煩,最好眼不見為淨,絕不可能出聲哄人,可現在哭的人是他用盡一切方法娶回家的女人,失而復得,讓一向強勢的他放軟了語氣。

    見她側身背向自己,本來是想將她扳回來面向他,卻在替見她圓滾滾的肚子,馬上打消這個念頭,他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出手的力道沒拿捏好,傷到她也傷到寶寶。

    四個月前,在他懷裡的卓媛依舊纖細,而現在她卻懷了自己的孩子,那麼瘦弱的身軀,卻要挺個這麼大的肚子,他光想就很心疼。

    曾想過找到她後,要好好地懲罰她一頓,更想過要好好痛揍她一頓屁股,可現在這情形,教他怎麼下得了手?

作者: 伊友    時間: 2013-4-24 12:58 PM

第七章

    「我要回家……」

    「你是我的妻子,這裡就是你的家。」

    「這裡……不是……」卓媛邊哭,邊掙扎著想坐起身,「我自己有家……」她不想再跟紀一笹單獨相處,吃力地用手肘撐起上半身,因為大肚子的關係,她的行動不再靈活,今天被他鬧了一天,她緊張到午餐沒吃,現在都快傍晚了,她肚子餓得難受。

    不再害喜後,她的胃口大增,什麼東西都想吃,才剛吃飽不久,馬上又餓了。

    方姨還笑說,是肚子裡的寶寶長得快才會這樣,要她不用擔心,吃就對了。

    「媛媛……」紀一笹不敢拉她,見她已經站到床邊,依舊是抽抽噎喳的哭著,剛才被他抱床上時,腳上的絨毛拖鞋掉了,她邊伸手擦眼淚,邊找自己不見的絨毛拖鞋。

    「你把我的鞋拿去哪裡了?」因為哭得傷心、眼淚流不停,她看得費力卻還是看不清。

    紀一笹哪裡還管得了她說的絨毛拖鞋,只是迅速翻身下床,拉住她的手臂,「不准走。」

    「你放開我……」卓媛想掙開他的鉗制,拚命扭動自己的手。

    「你到底是怎麼了?」紀一笹制住她揮動的雙手,將她環抱在懷裡,低吼著問。

    「我要離開這裡,你快放開我!」

    「你不要亂來,小心傷了孩子。」見她使勁地想掙開他的掌控,紀一笹出聲警告她。

    「那你就快放開我……」卓媛卻不理會他的警告,依舊使勁地想掙脫他的懷抱。

    「卓媛!」怕她真的傷到自己跟肚子裡的孩子,紀一笹忍不住吼了一聲,環住她的手臂也收緊,想制止她再亂動。

    被大吼一聲的卓媛先是僵住身子,而後沒預警的,甚至是出手紀一笹的意料之外,她竟低頭在他結實的手臂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這一下咬得不輕,疼得紀一笹臉色大變,卻是咬緊牙關忍著,怎麼都不肯鬆手。

    卓媛本來是瘋狂的咬著,沒有節制,只是想要他放開自己,直到舌頭嘗到了血腥味,驚慌的她就不敢再咬了。

    感覺到卓媛鬆開牙齒,紀一笹理都不理被她咬出傷口的手臂,他此對在意的人是她,比他自己的疼痛還在意,「咬夠了?要不要換另一手咬?」他示意她可以再咬另一邊的手臂,如果這可以讓她消氣的話。

    卓媛像是沒聽見他的話,只是傻傻地看著剛被她咬的地方開始泛紅,應該是流血了。

    「你為什麼要帶我回來……」一直瞪著那個傷口,卓媛剛停下的眼淚又落下,這回哭得更凶了,「為什麼?」

    「你不要忘了,你還是我的妻子。」

    「那我不要當你的妻子了可以嗎?我不要了……」

    「你有那膽量再給我說一遍看看!」紀一笹動怒了,因為她的話,讓他一再克制的情緒終於失控,單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頭跟自己對視。

    「我要跟你離婚。」眼淚滑下,卓媛看著他,清楚地說著。

    「你敢?」

    「是你不要我的……」想到離家前的委屈,他明明那麼寵她、疼她,一夕之問風雲變色,一切都變了,他的冷漠,讓她好痛苦,如果他不曾對她好過,那他再壞、再凶,她都會乖乖待在他身邊……

    「我只是需要時間冷靜一下。」他不可能開口說不要她,這輩子都不可能。

    「所以你覺得自已冷淡我、忽視我、故意讓我難堪,都是因為你需要時間冷靜鳴?」

    被卓媛的話問得無語的紀一笹,唇角皺了一下,對她的質問,他明顯不悅,「我還要去公司,你先……」

    「我要離婚,我再也不想待在你身邊了,我不是洋娃娃,可以任你高興時寵一寵,不高興時就丟在一旁,我是人,我有感覺,我會開心、我會痛苦,你知道嗎?」說到這裡,卓媛的眼淚失控的從眼裡滑落,而紀一笹則是盯著她臉上的淚水看了好久,遲遲沒有出聲。

    「你放開我,我明天就去找律師辦離婚。」

    「你以為哪個律師敢接你的離婚案件?」除非那人不怕得罪整個紀氏。

    「我會找到的,我……等離婚了,你就不能再欺負我爭……」她曾經那麼卑微的討好他,可她換來的是他的冷酷無情。

    「你忘了,你肚子裡懷的是我的孩子,你想跟我打官司嗎?你認為你打得贏嗎?」被她氣得口無遮攔,紀一笹索性拿肚子裡的孩子威脅她,「你敢再提離婚,孩子生下來後,我讓你一輩子都看不到她。」

    「你不可以……你怎麼可以這麼壞……這麼壞」卓媛像是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眼睛瞪大,眼淚不停的流,好像在看凶神惡煞般的看他。

    「不准哭,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邊,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再冷落你了。」紀一笹哄著,想要她聽話。

    然而卓媛只是搖著頭,在他懷裡又拍又打的大哭,「孩子是我的,是我的……你憑什麼想搶走?」

    「憑我是你的丈夫、孩子的爸爸,你說我有沒有權利?」紀一笹傲慢慣了,在卓媛離開四個月又回來後,聽到她一開口就想跟自己離婚,教他無法平心靜氣地跟她談,只能用最粗暴的方法恐嚇她,而孩子是她的寶,一旦拿孩子要脅,卓媛只能乖乖屈服於他。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就算你再恨我,你還是得留在我身邊。」

    紀一笹的話才說完,本來還在他懷裡大聲哭的卓媛,卻突然停了哭泣,全身軟緯緯地靠在他懷裡,他心一驚,低頭時才發現,她竟然哭得昏了過去!

    這一驚非同小可,紀一笹連忙將卓媛攔腰抱起,看著她一臉青白無血色,他慌忙地衝出房問。

    「我之前不是說了,要你別刺激大嫂,她現在懷孕,一旦情緒太過激動,很容易動到胎氣,還好你送來得早,若是再慢一點,不但孩子保不住,就連大嫂都會有生命危險。」

    紀一笙穿著醫生的白袍,站在病床邊,幫卓媛調點滴,表情嚴肅、口氣不悅地訓著紀一笹。

    想到剛才大嫂被大哥抱進醫院急診室時,下半身輕微出血,一看就是動了胎氣,急得他連忙讓護士將大嫂推進手術室。

    經過婦科醫生的急救措施,確定出血狀況不嚴重,孩子在肚子瑞安好無恙,在手術室裡的他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不懂,找不到人時,大哥天天念著,怎麼人才找到,不到一天的時間,就鬧得送醫院?

    打從卓媛被推出手術室到現在都快一小時了,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她動都不動地昏迷著,臉色依舊蒼白不見血色,紀一笹哪還有心情聽人碎碎念,心裡只想著,卓媛怎麼還不醒來?

    「你不是說她沒事嗎?怎麼還不醒過來?」紀一笹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眼直盯著病床上的卓媛,一秒都不敢移開目光。

    「等大嫂想醒來時,自然就會醒。」

    「那還要等多久?」

    「再幾個小對吧,她情緒太激動,醫生幫她打了鎮定利,讓她能穩定情緒。」

    紀一笙離開後,紀一笹伸手拉住卓媛放在被子底下的手,比剛才多了一絲溫度,多少讓他安心。

    他另一手將她的長髮順好,摸著她尖細的下巴,忍不住傾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個的吻。

    她怎麼敢說要離婚?當她拿自己當交易嫁給他後,她早就沒有自由了,因為他這輩子都不會放開她。

    這一天,紀一笹丟下公司不管,任憑西裝外套裡的手機一遍又一遍的響起,他只是靜靜地守在病房裡,此時此刻,再大的事也比不上她重要。

    這晚半夜,卓媛在昏睡了幾個小時後緩緩地睜開眼睛,一時之間,她聞到刺鼻的藥水味,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手臂上的點滴,她知道自己此時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可是她怎麼會來醫院??

    她記得自己明明是被紀紀一笹帶回家,然後兩人在房間裡有了爭執,她不但在紀一笹面前放聲大哭,還張口狠狠地咬了紀一笹,他說他要搶走肚子裡的孩子,不讓她見孩子一面,然後她覺得頭昏,肚子難受得厲害,然後就沒印象了……

    伸手想要抬起手臂,卻發現自已沒打點滴的另一手被握住,手心裡傳來人體的熱度,不只手心,連同她的人都好像窩在一個暖烘烘的懷抱裡,這時紀一笹的嗓音響起,她吃驚地轉過臉向他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自己不只躺在他懷裡,頭還親密地枕在他手臂上。

    「睡醒了?」

    卓媛的目光與紀一笹相視,想起傍晚發生的爭吵,不想跟他說話,便移開目光望向別處。

    「這是哪裡?我怎麼了?」不想跟他太靠近,卓媛試著移開他的懷抱,誰知,她才輕輕地挪了一下,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卻緊了緊,不讓她有機會掙開。

    「才剛睡醒,還想鬧什麼?」

    「我不要跟你睡在同一張床上。」卓媛想要扳開定在她腰上的手,卻感覺他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往她凸起的肚子上摸著。

    「躺好!」見卓媛又開始不聽話的掙扎,紀一笹低聲喝斥。

    見她還想扭動,紀一笹的臉靠在她白淨的脖子上,然後不知在她耳邊低喃說了什麼,本來還不停掙動的卓媛,在聽完他的話後,整個人頓時僵住不敢再亂動,乖乖地靠在他懷裡,連本來伸手想檔開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也緩緩地縮了回來。

    他怎麼敢那麼放肆?明明自己肚子都這麼大了,他竟然說她再不躺好,挑起他的慾望,他不介意在這張病床上要了她……

    卓緩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跟他相處了一段時問,他一向是言出必行。

    儘管她全身緊繃,眼晴閉上不肯看他一眼,但見她終於肯乖乖地被他抱著,紀一笹溫熱的手掌在她的肚子上摸著,開口說道:「你傍晚哭得昏過去了。」將她樓在懷裡,紀一笹交代了她為什麼會在這裡的原因。

    卓緩沒有應聲,依舊閉著眼睛不說話。

    紀一笹沒得到她的回應,摸了摸她的頭,歎了口氣後接著說:「再睡一下吧,明天我就帶你回家。」

    這一晚,躺在紀一笹的懷裡,睡不著覺的卓媛數著他有才的心跳聲,一下接一下的數著,在聽到他平穩的呼吸聲,確定他已經睡著了,卓緩才敢將臉轉向他,盯著他比先前消夜的臉龐。

    她情不自禁地掙開他的大掌,抬起手放在他臉上,手指隔著一點距離不敢碰他,輕輕地描繪他閉上的眼、他的濃眉、他高挺的鼻樑、他溫熱的嘴唇,還有長出青色鬍渣的下巴,她甚至都還清楚記得,指腹被鬍渣刺到時的微疼感。

    這麼熟悉的一張臉,她以前夜裡有時睡不著看著,那時,她還會淘氣地吵他,不讓他睡,將他吵醒後,卻被他一個翻身壓在床上,狠狠地折磨了一頓。

    可現在,她卻不敢碰他了,只敢隔空描繪他好看的臉龐。

    打從今天手機裡傳來紀一笹聲音的那一刻起,她以為那不過是自己的幻想,直到躺在他懷裡,由著他霸道地抱著,

    聞著他的獨特氣息、他像以前那樣將她摟在懷裡睡著,她才知道自己真的又回到紀一笹的身邊。

    她不能騙自己,她心裡其實還是愛他,就是因為愛他,她才不想待在他身邊,她忘不了那種被冷落的空虛感跟委屈,她怕了,所以她寧願把自己的這份情意放在心裡。

    如果,他真的不打算放她走,那她回報給他的,不會是過去那個傻得一心一意只想討好他、取悅他的自已。

    卓媛出院回紀家後,一改先前馬乖巧、聽話,現在她總一涸人關在房裡,用餐時也是安安靜靜的,面對所有人的關心,她的回應都是冷冷淡淡的。

    這種轉變讓紀母不滿,雖然高興卓媛回來了,肚子還懷著紀家的孫女,但她那種不冷不熱的態度,看得紀母心裡彆扭,忍不住打國際電話給等著抱孫子的紀父抱怨了幾次,好歹她也是當婆婆的。

    誰知,電話裡的紀父竟然告訴她,兒子都不急,她當婆婆的急什麼?況且,卓媛雖然是冷淡了些,但對他們還算是客客氣氣的,她不要沒事找事,等一下又把人惹得離家出走,到時看兒子怎麼辦。

    紀父的話堵得紀母心情更糟,心想抱孫子明朋是大喜的事,怎麼家裡卻是愁雲慘霧,冷冷清清?

    這日,紀母才剛讓管家送雞湯上樓,閒著沒事正打電話找幾個朋發來家裡打牌,卻見那個日理萬機,一向以工作為重的大兒子,又準時下午四點進家門了。

    因為卓媛的關係,紀母現在看到大兒子,臉色也沉了些,好看不到哪裡去。

    紀一笹上樓進房間時,本以為卓媛會像平時一樣,躺在床上睡覺,醫生說過,孕婦容易嗜睡,但不能都坐著不動,要多起來走動,這對生產很有幫助,所以每天四點回家後,他會陪她在房裡坐一會兒,接著陪她在住家附近走一走。

    誰知,本來應該躺在床上睡覺的人,此時正坐起身,表情痛苦地呻吟著。

    「媛媛,怎麼了?」紀一笹匆忙走近,見她的手緊捉著自己的小腿

    「沒有……」卓媛搖頭,小聲地回。

    「還說沒有,你都痛得冒冷汗了。」紀一笹惱火地往床邊坐下,不管她要不要,拉開她的手,發現她的小腿抽筋,馬上幫她按摩糾結、僵硬的部位。

    「很痛嗎?」見她咬緊下唇,紀一笹問說:「要不要我呀阿笙回來看看?」

    「不用,只是抽筋,忍一忍,一下子就會好了。」

    聽她說得自然,紀一笹俊臉馬上沉下,「你這樣有多久了?」她回家這一個月來,他每夜跟她躺在同一張床上睡覺,卻沒發現她的異樣。

    卓媛不回應,只是低頭看著他按壓在自己小腿的大掌,經過他有力的按摩,小腿的抽痛明顯減緩了。

    「不說?那就去醫院,我親自問醫生。」那位幫卓媛產檢的醫生在得知她是紀一笹的妻子後,對她的檢查絲毫不敢怠慢。

    「我不要去醫院,只是小腿抽筋,醫生說懷孕後期都會這樣。」

    按壓在卓媛小腿的大掌頓了一下,他神色複雜的抬頭看她,「為什麼不告訴我?」她都懷孕快八個月了,那在他不知情的時候,她一個人默默的忍受這樣的疼痛多少次了?

    「醫生說這很正常,真的沒什麼,你不要大驚小怪。」當小腿的疼痛減輕後,卓媛伸手推開他的大掌,試著挪開自己的小腿,想跟他拉開一點距離,「已經不痛了。」

    故意忽略紀一笹的關心,卓媛心裡明白,之所以不告訴他,不過是不想讓自己又習慣他的好。

    有了一次教訓後,她曉得不要太輕易依賴任何人,不然等失去了,那種痛苦她又得再獨自一人承受一次,漫漫長夜,那種孤單跟寂寞,她怕了,真的怕了,所以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習慣的好。來。

    那天之後,總有忙不完公事的紀一笹天天幫卓媛按摩小腿、拿枕頭幫她墊腳,幫助血液循環,減少小腿抽筋跟水腫

    只是,在他這麼細心的照料下,卓媛小腿抽筋的恃況不但沒有好轉,反而嚴重到晚上睡覺時讓她半夜痛得驚醒過

    儘管卓媛很小心,不想吵到紀一笹,但淺眠的他總在她翻身時,就已睜開眼睛,紀一笹快速打開床頭燈,見卓媛全身蜷縮,小臉疼得五官都皺在一起,他連忙起身坐到她身邊。

    「是不是又抽筋了?」紀一笹二話不說,迅速掀開被子,再將她的睡裙拉高至大腿處,修長的手指在她小腿上上下來回按摩,想要減緩她的疼痛。

    上次帶卓媛去產檢,醫生告訴他,每個孕婦都會有這些併發症,只是有人症狀輕微,有人症狀嚴重,卓媛剛好就是屬於嚴重的那一類型。

    幾分鐘後,卓媛感覺小腿不再抽痛,剛想開口要他別再按了,卻見他走下床,卓媛叫住他,「你要去哪裡?」是她吵到他了嗎?害他不能睡覺,所以他要去別的地方睡嗎?

    「你別起來。」見她撐起手肘,不算靈活地想起身,紀一笹皺起眉頭後小聲制止,「我只是去浴室拿毛巾。」

    一會,當紀一笹再走回房間時,手裡多了一條還帶著熱氣的毛巾,小心地敷在卓媛的小褪上,「會不會太燙?」

    卓媛怔怔地看著他,從沒想過紀一笹會幫她熱敷,雖然上次醫生有說,如果抽筋太嚴重,可以按摩後熱敷,她以為紀一笹不過是聽聽而已,他卻記在心裡。

    結婚後,在她面前的紀一笹,向來都是高高在上、從容優難,生活的瑣碎事都有管家打理,連倒杯水都有人服侍,現在卻為了幫她減緩疼痛,半夜不睡覺的忙進忙出,一句怨言都沒有,教她越發過意不去。

    同床共枕的日子,紀一笹總是比她晚上床,卻又比她早起,幾乎見他都是西裝筆挺的穿著,偶爾不上班的日子,他雖然會穿得輕鬆休閒些,但比不過此對穿著睡衣的乎易近人。

    見他睡衣的扣子開了,她抬手想幫他扣上,紀一笹卻在這時說話,嚇得她連忙將手收回。

    「怎麼不說話?」見她不出聲,紀一笹抬頭問她,卻發現卓媛正盯著他看得目不轉睛,讓他忍不住勾了嘴角。

    而卓媛卻因為偷看他被發現,見他挑眉的勾起嘴唇,露出高深莫側的笑時,急忙尷尬地收回目光,想要掩飾自己的慌亂,她先是對他搖搖頭,而後拉過被角,絞了一圈又一圈,眼晴直直地盯著天板,不敢再往他的方向亂貓,深怕再次被他發現自己在偷看他。

    從小到大,除了媽媽,沒有人對她這麼溫柔過,就算大哥對她好,但男女有別,再說大哥性格大喇喇的,很多小細節很難去注意,可紀一笹卻用行動表現出來。

    這樣的付出卓媛看在眼裡,說她不感動是騙人的,只是,她已經沒有勇氣再去接受他的好,她怕在這樣溫柔的對待背後,他翻臉後又會是多麼冷摸,想到這裡,她才被他溫熱的心,隨即又冷卻下來。

    她的冷淡,紀一笹不是看不出來,但他不急,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就算她再不願意,她也只能跟他,這輩子她是別想離開他身邊一步。

    熱敷完後,紀一笹躺回床上,剛要關上床頭燈,卓媛卻突然開口,「等一下。」

    「怎麼了?還很不舒服嗎?」

    「不是……」卓媛咬了咬下唇後,羞紅著臉說:「你靠過來一點。」

    紀一笹挑眉,不解地傾身靠過去。

    「再過來一點。」

    紀一笹又再往她靠過去一點。

    當他靠近到卓媛伸手可觸的距離時,她很認真的說:「你的睡衣扣子沒扣好!」她一邊幫他扣好扣子,一邊解釋

    誰知,她扣子是扣好了,紀一笹卻靠得更近,幾手將她整個人籠罩在他高大的身軀下,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比起扣扣子,我更想要你幫我脫衣服。」這麼直白的調情,卓媛哪裡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嚇得推開他。

    「你不要亂來,我……我懷孕了……」

    紀一笹瞄了眼她那看來是真的有點礙事的肚子,隨意的問:「那又如何?」如果他真的想要她,有的是姿勢讓他得逞。

    況且他不只問過醫生,也問了紀一笙這方面的知識,只有初期懷孕不適宜夫妻行房,之後做愛只要不要太頻繁或是太激烈,對肚子裡的寶寶並沒有任何影響,「你忘了,醫生說要做也可以,不用憋著。」

    「我……我才沒有憋著!」

    「可我有,我快憋壞了。」小心不壓到她的肚子,紀一笹將臉埋進她的勁間,嗅著她身上的淡淡香氣,感慨的歎了口氣。

    「那一那你要不要……」

    「嗯?要不要什麼?」紀一笹的手有些不規矩的往她睡裙下擺探去,想要誘惑她。

    「醫生說……可以用手……」

    「用你的手嗎?」他在她耳邊咬牙說,末了還壞心的往她耳骨上咬了一口,以示不滿。

    「我不會……」猜出他的意圖,卓媛急了,直想抽回手,不讓他得逞。

    「我教你。」紀一笹拉過她的手,剛想要往自已睡褲裡放,就聽見她抽氣,驚叫了一聲。

    這回換他緊張了,「怎麼了?」

    卓媛的手抵在他胸前,無辜的眼晴裡帶著水氣,像是委屈又像是氣惱他,「寶寶踢我。」

    好不容易有機會誘拐成功,卻因為寶寶的「臨門一腳」,讓他前功盡棄,紀一笹皺起眉頭,有點不甘心的盯著她那圓滾滾的肚子,真想將她肚子裡的寶寶揪出來揍一頓屁股,要她下回識相點,不要盡挑他慾望被挑起時使壞。

    卓媛見紀一笹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肚子,她瞪大眼晴,一副母雞護小雞的緊張樣,伸手抱住自己的肚子,「不准你凶寶寶。」

    卓媛這麼擔護全全的舉動教紀一笹有些吃味,興致都被掃盡的他無趣地躺回床上,順手將她摟進懷裡後,關上床頭燈,沒好氣的說:「睡吧。」

    反正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等她生孩子,這麼多個月都忍過來了,不差這酷時問,等她生了之後,看他怎麼要她,非得折騰得她哭著求饒不可。

    有了這個念頭,他的心情多少平復些,將她又摟緊了些,隨即閉上眼,就這麼睡了。

作者: 伊友    時間: 2013-4-24 01:05 PM

第八章

    當卓媛懷孕進入第八個月時,除非有紀一笹的陪同,否則她不被允許出門,或許是怕她再一次失蹤,紀一笹對她的限制比剛結婚時還嚴。

    只要她雜開房間,紀母或是管家一定是跟前跟後,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傷到自己。

    趁著這日紀母跟朋友外出不在家,卓媛偷偷拜託管家讓她出門,哪知管家不但不讓她出門,半小時後,人在公司的紀一笹已經匆匆趕回來了,還在央求管家的卓媛,見到走進客廳的紀一笹時,錯愕又生氣的待在原地。

    「你怎麼回來了?」昨晚他還說今天有重要的會議,他會晚一點回來,怎麼現在卻出現在她眼前?

    見紀一笹回來,管家默默地推出客廳,把空間讓給小兩口。

    紀一笹不發一語的走到卓媛面前,見她已經換上外出的孕婦裝,手裡拿著手提包,他板著俊臉質問她,「你要去哪裡?」

    卓媛沒回答他的質問,反倒是生氣地轉身往樓上走。

    「站住!」見卓媛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想回房間,紀一笹前一步,長臂一伸拉住她的手腕。

    「你想去哪裡?」剛才管家打電話給他時,他正在開會,卻二話不說地急忙丟下會議趕回來。

    「沒有。」不想跟他說話,卓媛沒有回頭,只是輕微的掙扎著,想要他鬆手。

    「那為什麼要出門?」她肚子這麼大,一個人單獨出門有多危險,她沒想過嗎?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去哪裡走走?」上次她說要回娘家住一晚,結果一走就是四個月,「要走多久?又是另一次四個月?」紀一笹的口氣不悅地咆哮。

    「如果你同意,我可以永遠都不要回來。」她生氣地回應。

    「卓媛!」大掌鉗制的力道加重。

    「你捏疼我了。」說話時,卓媛終於回頭,看他一眼又低頭看著被他握緊的手腕。

    「你永遠都別想離開,想都不要想!」說完,他甩開卓媛的手,負氣的離開,客廳裡只聽到大門被重重的關上,發出「砰」的一聲。

    站在紀一笹身後望著他的背影,卓媛心裡發澀,露出一抹苦笑,見他甩門走人,她想上樓換衣服,卻譽見管家站在客廳的一角。

    雖然知道管家是因為擔心自己才會通知紀一笹,但天天被人家這麼囚在這屋子裡,她覺得自己快悶出病了。

    這場小風波,把本就不親近的兩人推得更遠,卓媛甚至連開口說話的次數都少了,胃口也不如先前那麼好,不過幾天,整個下巴都尖了。

    紀一笹看的又心疼,又氣惱,天天苦思著該怎麼改變這場僵局,怎料他還沒想到方法,又被卓媛突如其來的大哭亂了分寸。

    先前卓媛說想要離開,紀一笹索性將公事全都搬回家裡,平時除非必要,他連公司都不去了,天天守著大腹便便的卓媛。

    誰知,用過晚餐,在書房處裡完公事而打算回房間洗澡的他,卻在進房問對,見到卓媛手裡抱著衣服,坐在沙發上低頭哭紅了眼。

    「媛媛?」以為卓媛又是哪裡不舒服,紀一笹三步並作兩步,慌張地走上前,「是不是小腿又抽筋了?」他蹲在她跟前,解開袖口後折起,打算幫她按摩,卻被她推開。

    「你走開?」回紀家後,卓媛除了第一天跟自己有過爭執,其餘的日子都很安靜,哪像現在這樣哭哭啼啼的。

    「我看看,是不是很疼?」

    「不用你假好心……」紀一笹伸手想幫卓媛拉開孕婦裙的下擺,她這回是直接拍掉他的手,不讓他碰自己。

    「媛媛」見她無理取閣,紀一笹也跟著板起臉,口氣也跟著差了。

    「你就會欺負我,只會欺負我……」說完,卓媛就捂著臉哭了起來。

    被指貴得莫名其妙的紀一笹眉頭皺起,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卻還是耐著性子問:「我哪裡又欺負你了?」

    她的哭聲讓紀一笹又是心煩、又是心疼,猶豫了一下,他乾脆坐上沙發,將她樓進懷裡,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疲倦的說:「告訴我,我哪裡又惹你不開心了,嗯?」

    「你不讓我出門……」

    「那我明天陪你出門,你想去哪裡,我就陪你去哪裡。」一心只想安撫她的情緒,紀一笹也不管朋天是不是有重要的工作,反正再重要都沒有卓媛來得重要。

    他一說完,卓媛的哭聲馬上停住,只餘抽抽噎噎的聲音。

    「怎麼不說話?」

    久久不聞她的聲音,紀一笹拉開她摀住臉的手,將她的發勾到耳後,見她哭得雙眼通紅,鼻頭也紅了,他的語氣放得更軟。

    「我要去剪頭髮。」

    剪頭髮?這三個字讓紀一笹聽得一頭霧水,完全摸不著頭緒。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剪頭髮?」好不容易將頭髮留長,又黑,又直、又滑順他摸得愛不釋手,她卻說要剪,這是要跟他唱反調嗎?

    卓媛低頭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委屈的說:「肚子太大了……」

    紀一笹的俊臉,本來是充滿迷惑,順著她的手看了看她凸起的肚子,大掌也跟著溫柔的撫在上面,而後又抬眼瞧了一下及背的頭髮,頓時憂然大悟,心底沒來由的一陣心疼,手臂將卓媛樓得更緊。

    「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

    紀一笹在心裡暗暗兄罵自己,他竟粗心的忘了,她肚子這麼大,洗澡還算勉強,可是洗頭髮的確有點難度,不能彎腰,久站又會小腿抽筋,洗就是個問題,更不用說是沖水了。

    看來他們的寶寶在卓媛的肚子裡,就是個小淘氣,比他還能折騰人。

    既然找出問題了,紀一笹這人一向是果斷的,他立即將卓媛抱起來。

    突然被人攔腰抱起,卓媛叮了一大跳,驚呼一聲,「紀一笹……」怕他把自己摔著了,卓媛手趕緊樓住他的脖子

    「不是要洗澡?」見她手裡還抱著換洗的衣服,紀一笹一步一步朝浴室走去。

    「你……」見他那架勢,似手是打算跟自己一起洗澡,以前他總愛拉她陪他洗澡,順便在浴室裡做他愛做的事,從沒有哪一次是規規矩矩洗澡。

    而現在,她肚子這麼大,身材整個大變形,腫得像只企鵝似的,又笨拙又難看,女人畢竟都愛美,卓媛也不例外,她一點都不想在大肚子時,當著紀一笹面前脫得一絲不掛,她怕見到他眼中的嫌棄……

    「害羞什麼,你身上哪一個地方我沒看過?」

    「我可以自己洗……」卓媛拍著他的肩膀,要紀一笹放她下來,奈何人是被放下了,卻是在浴室裡,他打開水龍頭,讓熱水注進浴紅裡,接著他動手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你幹什麼脫衣服?」

    「洗澡不脫衣服怎麼洗?」

    紀一笹將襯衫扣子解開,隨手扔進洗衣籃裡,接著又抽出長褲的皮帶,解開褲頭,拉下拉鏈,三兩下功夫,他已是全身赤裸,站在熱氣瀰漫的浴室裡,大方地任她瞪著。

    卓媛見他精壯的裸體,一絲贅肉都沒有的結實體格,一時羞紅了臉,在他揶揄的目光下,連忙移開目光。

    紀一笹沒給她退路,高大身軀擋在浴室門前,大步朝她走近,見她笨拙地想要躲開,索性將逼到牆邊,把她困住,讓她哪裡也去不了。

    卓媛推著他的胸臉,試著阻止他的貼近,紀一笹卻理都不理,對於她沒什麼力道的推打,他不看在眼裡,反倒動作熟練地開始幫她脫衣服:「你不要脫我的衣服…」她忙著阻檔,但紀一笹的動作更快,三兩下將她剝個精光,任她白淨的身子光溜溜地站在他眼前。

    「你不要看……」

    紀一笹望著她的身子,從頭到腳打量著,目光在她凸出的腹部停留,羞得卓媛忙雙手抱胸,側過身不讓他看。

    「傻瓜,在我眼中,不管你是瘦、是胖,都一樣美。」更何況她還懷著他的孩子。

    「騙人,明明就很醜,你只是在安慰我。」卓緩不相信他的甜言蜜語,「不准你再看了。」

    卓媛伸手想檔住他的視線,手晚卻被紀一笹捉住,往下拉到他的下腹部。

    「你……下流……」紀一笹的下身早就勃起,堅硬的亢奮不但變得粗大,還熱得燙人。

    卓媛沒想到,他竟然會起了色心,想要抽回手,他卻不肯,硬是要她的手在他勃起的慾望上下套弄,他的鼻息也跟著變得粗重。

    「這樣你還敢說我只是在安慰你,嗯?」他的慾望都被挑起了,禁慾這麼長的日子,連個女人都沒碰過,天天除了忙工作,私生活如同清心寡慾的和尚,任何女人都無法挑起他的慾望,除了卓媛。

    「你快放開我的手……」卓媛覺得自己的臉紅得都要燒起來了。

    紀一笹不但不放開她,反而加快套弄的速度,低頭在她耳邊舔吻,不顧她的驚呼,另一手在她扭動的身子滑動,感受她如絲般的平滑肌膚。

    紀一笹的唇往下,來到她因為懷孕而更飽滿的乳房上吮著,咬著,熱熱的鼻息嘖在她的肌膚上。

    「一笹……」當他的手滑到她的私處時,卓媛怕他一時克制不住,就突然要她,趕緊出聲制止他。

    「乖,別怕。」他的唇貪婪的又移向另一邊的乳房,又吸又吮十分滿足。

    卓媛哪會不怕,儘管她體內的慾望也被挑起,私處也泛出春水,有了濕意,但她卻依舊搖頭,嘴裡不住地要他住手。

    紀一笹熟練地用膝蓋頂開她的雙腿,方便他的手指在她私處上滑動,玩弄她敏感的花核,逗得她嬌喘連連,雙手緊緊抱著他的手臂,怕自己站不穩滑下去。

    「一笹,不要……」他的一根手指插入時,卓媛急得出聲。

    只是紀一笹哪裡肯罷休,見她明明都動情了,卻還是緊張地搖頭,他索性壞心地在她耳邊低喃了幾句話,聽得卓媛瞠大了眼,眼眶泛了淚水,拚命地搖頭拒絕。

    「不要?那我就繼續。」紀一笹威脅她,他鬆開她的手,「把手移開。」同時拉開她握在自己勃起慾望的手。

    卓媛卻不放手,怕自己一放手,他就不管不顧的將她壓在牆壁上,狠狠地要她。

    「乖,讓我進去。」他哄著,卓媛卻不依,反倒握得更緊。

    「我用手幫你……」在他強勢的威脅下,卓媛終於軟化了。

    她一說完,紀一笹即挑了挑眉,好看的俊臉上充滿情慾,粗大的亢奮等不及地在她手裡抖動了一下。

    卓媛第一次用手幫紀一笹解決欲情,動作不是很熟稔,力道也拿捏不好,但為了讓紀一笹放過自己,只好乖乖的聽著他的要求。

    怕她站久了太累,紀一笹體貼地抱著她坐在浴缸裡,熱水溫暖了兩人的身子,卓媛面向他,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一手摟住他的脖子,一手握住他堅硬的亢奮,上下不停的擺弄。

    紀一笹一會要她握緊一點,一會要她速度快一點,雙手還沒閒著地在她身上四處挑火,害卓媛有些難耐地扭著腰,想躲開他的挑逗。

    享受著她不算靈巧的動作,紀一笹滿足地閉上眼,背靠向寬大浴缸的邊緣,耳邊不停地傳來卓媛小聲、害羞的詢問,「好了沒?可以了嗎?」卓媛的手動得酸了,一心希望他快點結束,一時沒忍住,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咬了一口,像是在抱怨他的霸道。

    這一口,咬得紀一笹瞇眼瞪她,而後在她一時不察的瞬間,紀一笹抬起她圓挺的晉部,打算一舉挺入她體內,卻聽到卓媛忽然抽氣喊了聲痛。

    「怎麼了?」

    「寶寶踢我……」

    卓媛被剛才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本以為自己逃不過了,肚子裡的寶寶卻突然重重的踢了她一腳,痛得她驚叫出聲,同時也打住紀一笹的強索。

    好事再一次被破壞,紀一笹沒好氣的緊盯著她那圓滾滾的大肚子,體內的慾望沒得發洩,臉色自然不好看,鐵青得很。

    「看來,連寶寶都怕我欺負你。」紀一笹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話才說完,卓媛的肚皮又重重的被踢了一腳,而且踢的還是紀一笹手掌覆上的位置。

    寶寶那一腳踢得紀一笹一臉錯愕,他再也顧不上慾望是不是發洩了,「寶寶剛踢我……」

    「因為你欺負我。」卓媛小心地避開他依舊高漲、勃起的慾望說著。

    「這麼小,脾氣就這麼壞,以後出生還不爬到我頭上撒野?等出生後,我肯定要打她幾下屁股,竟然破壞我的好事。」紀一笹恐嚇的說。

    「不准你打她。」聽到紀一笹想動手打寶寶,卓媛馬上翻臉抗議。

    見她信以為真,以為自己真會動手,紀一笹情不自禁笑出來,「傻瓜,我才不捨得對女兒動粗。」那可是他的掌上明珠,是他要寵上天的全貝女兒。

    「你知道我懷的是個女兒?」從她搬回紀家,一直都還沒跟他細談過寶寶的事,也從沒提過寶寶的性別。

    紀一笹點點頭。

    「她是我一個人的,你不准跟我搶。」想到他先前說的話,卓媛警覺地推開他的手,緊緊抱住肚子。

    「你這傻瓜,如果我真的要孩子,外面想幫我生孩子的女人一堆,你信嗎?」意思是,他就只要她生的孩子,是她跟自己生的孩子他才要?

    但他的話,聽在卓媛耳裡卻是另一個意思,原來是她把自己跟寶寶看得太重要了,對紀一笹來說,只要他開口,憑他的家世跟出色的外表,女人肯定大排長龍等他青睞,不要說女兒,就連兒子也有人幫他生。

    真傻,她都提醒自己不要再陷進去了,怎麼才因為他這些日子一時的溫柔跟體貼,就忘了那時被他冷漠對待的教訓了?

    紀一笹見卓媛沒再出聲,明顯感覺出她的情緒轉變,他小心地看著她,想要從她的臉上察覺出她的情緒,「你在想什麼?」怕她誤解自己剛才的話,紀一笹才張口想再解釋,卓媛卻搶先出聲。

    「你真的不會跟我搶寶寶?」她又問了一次。

    見她問得認真,紀一笹點頭,「我保證不會跟你搶寶寶,她是你一個人的,這樣你放心了?」她是他老婆,她的就是自己的,他有必要搶嗎?

    回應他的,是卓媛滿意的笑容,聽到紀一笹的保證,卓媛臉上雖然笑著,心卻開始往下沉,連同對紀一笹保留的感情,也一併地往心裡沉下去,她覺得自己的心像在滴血般的隱隱發疼。

    原來,一直都是她在自作多情,其實她早該明白的,從兩人冷戰時,紀一笹不想要她懷孕,再到她回家後他對寶寶的態度都算冷淡,少了即將當爸爸的喜悅,這一些小細節早就說明,他其實並不在手她是不是懷孕了。

    既然有這麼多女人等著他,那她生孩子後,他應該就會讓她走了吧?

    可為什麼想到他不要自己,她的心會這麼難過?好像要死掉似的快不能呼吸?

    「轉過身去,我幫你洗頭髮。」

    卓媛久違的笑容,讓紀一笹心情大好,嗯裡還在意自己下半身的慾望?他小心地幫她轉身背向自己,不只幫她洗頭髮,連同身子都一併洗了。

    而他懷裡的卓媛,一直都很配合,覺得他力道大了,或是水太熱了時,還會小小撒嬌一下。

    洗完澡,幫卓媛把頭髮吹乾,摟著她躺在床上,紀一笹狠狠地將她吻個盡興後,這才滿足地帶著微笑入睡。

    從這晚開始,紀一笹明顯感覺出卓媛跟他的相處方式有了些許不同,不再冷淡以對,她臉上開始有了笑容,對他也不再排斥,更不再拒他於千里之外,她像是變回了剛結婚時,那麼乖、那麼聽話的妻子,既不吵也不鬧,讓他疼到骨子裡。

    紀一笹恢復正常上下班,有時還會加班或是臨時出差,他不再限制卓媛的自由,只要她說明自己的行蹤,由司機接送,他都不會再反對。

    他以為兩人之間的隔閡已經化解了,殊不知,卓媛卻是下定決心,打算在生了寶寶後離開他。

作者: 伊友    時間: 2013-4-24 01:18 PM

第九章

    自從紀一笹不再限制卓媛的自由,她就讓司機開車選她去公寓看方姨跟方叔,還偷空跟卓征碰了幾次面,對她失蹤的那幾個月,卓征沒有多問,兩人都不提這件事。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紀一笹寵她,幾乎是任她予取予求,好像先前她離家出走的事沒有發生過、他們的冷戰也不曾有過,只有卓媛心裡知道,這樣的好隨時都會消失,一旦不順紀一笹的意,他隨時會收回這些疼寵。

    那是寵不是愛,跟她愛他的感情不同,第一次她不懂,傻傻的愛上他,還以為他也是愛她的,不然為什麼要那麼寵她,這一次她懂了,所以心裡不再有期待後,反而可以很乎常的面對紀一笹。

    卓媛在等,等紀一笹膩了,不要自己時,她就可以走了,不然她躲,他追,縱使他不累,她也會累。

    男人的寵愛都不會長久,小時候的記億里,她就常看媽媽等爸爸,可隨著她長大,爸爸來的次數越來越少,直到媽媽過世,她被帶去爸爸家後才知道,爸爸除了大媽跟媽媽外,還有其他女人,而他對媽媽的疼寵也隨著時間過去而厭了、膩了。

    她想,紀一笹應該也不例外吧,畢竟他不愛自己,沒有愛情的男女關係,怎麼可能會長久呢?

    只是,紀一笹對卓媛的疼寵,卻令紀母多少有些吃味,對卓媛的態度自然是不冷不熱、敷衍了點,自己懷孕生了三個,都沒像她這麼嬌弱,像是玻璃做的,隨便一碰就要碎了。

    兒子的過度呵護,讓紀母心裡不平衡,心裡開始有怨言。

    這日,卓媛一大早就出門,紀母難得有閒情,找了幾個牌搭子來家裡打牌,幾個人邊打牌、邊閒聊。

    「紀太太,你媳婦不在?」

    「出門了。」紀母今天財運不佳,一連輪了好幾把,心情早就悶了,被問到卓媛,口氣也跟著不善。

    「怎麼了?跟你媳婦處不好?」吃了紀母打下來的牌,林太太問。

    「她有我兒子當靠山,我哪裡敢惹她?」言下之意是,她對卓媛是不滿的。

    「那不是很好?你家阿笹我以前看他女朋友一個換一個,還以為他定不下,沒想到結婚後整個人都變了,你該感到慶幸才對。」江太太安慰她說。

    「慶幸什麼?我現在天天在家侍候媳婦,都快成了老媽子了。」

    「她快生了吧?」方太太好奇的問。

    「離預產期還有半個月。」

    「男孩還是女孩?」林太太又問。

    「女孩。」

    「是不是有點失望?」

    「男女我是不介意,只要是我的孫子我都疼,我介意的是我家阿笹那寵老婆的態度,讓我這當媽的看不下去,要寵老婆也不是這種寵法,我擔心再這麼寵下去,她都要爬到我頭上無法無天了。」

    「紀太太,你會不會說得太嚴重了?我看你媳婦人還算乖巧懂事,平時見人也都會打招呼,你不要想太多了。」江太太好心的勸她。

    「我說紀太太,是不是看兒子被迷得昏頭轉向的,你這當媽的看不過去?」方太太邊打出手裡的牌邊說:「你不要忘了,她媽可是當情婦的,誘惑男人的本事肯定是遺傳她媽。」

    「方太太,你怎麼這麼說?」一邊的林太太要她別再煽風點火,到時惹來是非。

    「不是嗎?不然怎麼把阿笹迷成這樣,我看你們要把人看緊一點,免得哪天受不了寂寞,給你兒子戴綠帽、找男人去了。」

    另外二位太太聽方太太說完,都有些尷尬地看著紀母,深怕她聽了生氣,誰知紀母不但不生氣,還邊摸牌,喃了一句,「難道她懷的這孩子不是阿笹的,不然好端端的幹嘛要離家出走?」

    這句話說得不算大聲,本來只有牌室裡的幾個人聽見了,誰知,門邊卻傳來玻璃杯掉到地板,重重砸碎的一聲,地上到處都是玻璃碎片。

    牌桌上的四人同時往門邊看去,只見大腹便便的卓媛臉色慘白,呆站在那裡,「我是想端茶進來的給大家解渴的,對不起……我馬上清理好……」當牌室裡四人的目光落在卓媛身上,她小聲地解釋後,轉身快步走出牌室。

    牌桌上的四人,看了看地上一片狼藉,又看了看紀母,「發什麼愣?打牌打牌。」紀母對她們三人催促著,同時喊了管家,要他趕快來清理地面。

    「不是你媳婦要來清理?」

    「我哪敢要她動手,如果被阿笹知道了,還以為我虐待他老婆。」

    牌室裡,四個人繼續打牌,猶如剛才那一幕插曲不曾發生過。

    十分鐘後,管家卻匆忙跑了進來,「太太,大少奶奶從樓梯上跌下來了。」

    管家這一喊,把牌室裡的四個人全都喊傻了。

    卓媛再半個月就要生產,人逢喜事精神爽,紀一笹一掃前些日子的陰霾,他的好心情感染了整個公司。

    而最瞭解其中內情的人,無非就是紀一笹的秘書小姐,她看著總裁又恢復上班、照三餐往家裡打電話。

    紀一笹曾規定,不准任何人打擾會議進度,就連家人都一樣,可此時秘書小姐卻在會議進行到一半時,匆匆走進會議室,並且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總裁面前。

    「總裁……」

    「出去。」頭都沒抬,冷冷丟了兩個字。

    「總裁,是很重要的事。」

    「出去。」

    「是總裁夫人……」

    本是拿筆的手僵住,俊容抬起,「她怎麼了?」

    今天早上要出門前,卓媛說想去看方姨,他還交代她要早點回家,難不成是她又想在方姨家吃過晚餐才回家?

    秘書小姐見總裁終於肯聽自己說話,這才小心的接著說:「剛才總裁家裡的管家打電話來,說總裁夫人被送到醫院,好像是要生了……」

    「你說什麼?」紀一笹幾乎是跳起來,一臉震驚地瞪著秘書小姐。

    「我……」

    「該死!」紀一笹沒來得及聽秘書小姐重複,人早已飛奔離去,獨留下一整個會議室裡的下屬們,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觀。

    當紀一笹趕到醫院時,紀母跟管家正在手術室外等著。

    「媛媛呢?她人呢?」趕去產房的他,被護士告知卓媛情況危急,改來到手術室,他一路又趕了過來。

    「她在手術室裡,醫生正在幫她檢查。」

    「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會突然要生了?」紀一笹踹了手術室的門一腳,大聲吼著,心想上回產檢時,明明醫生都說了,還要兩個星期才會生。

    紀母被紀一笹這麼粗暴的行為給嚇住,一時話都答不上來,閃避著目光不敢看他一眼,只是焦急的看著手術室的燈。

    「我怎麼知道為什麼說生就生!」紀母忍不住罵了回去,卻不敢告訴他卓媛從樓梯上跌下來,流了好多血,「下午我打電話給她,她明明都還好好的。」

    「我……我就說了幾句話,怎麼知道她當真了……」

    「你說了什麼?你對她說了什麼?」紀一笹咆哮的吼,整個手術室外的家屬都被他這氣急敗壞的態度給嚇了一跳,紀母也是第一次見他這麼失控,眼眶都紅了。

    「我……」紀母才要開口,手術室的門被打開,紀一笙從裡頭走出來,他先是瞥了紀一笹一眼,「大嫂還在昏迷,因為失血太多,醫生決定要剖腹產。」

    「她人呢?我要見她!」

    「大嫂正準備進行手術,你先不要急。」

    「該死!」

    「會沒事的。」說完,紀一笙又走回手術室,在門關上前,紀一笙卻突然轉頭看向流眼淚的紀母,安慰道:「媽,大嫂會沒事的。」

    幾個小時後,紀一笹一身狠狽地坐在病房,握著卓媛沒打點滴的手,眼晴貶都不貶一下地看著她。

    幾個小時前,他的女兒健康的來到這個世界,卓媛雖然失血過多,但手術還算順利,沒有生命危險。

    可想到卓媛平白無故挨了這麼一刀,肚子上刺眼的傷口教他捨不得,怕她失血過多而太虛弱,加上又有傷口,手術後護士先幫她打了止痛針,想減輕她的疼痛。

    望著病床上的卓媛,小臉慘白無血色,手臂上、身上還有多處淤青、破皮,當護士小姐將人推出來時,紀一笹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惱怒地當場踹翻了手術室外的長椅,嚇壞了在場的醫護人員及等待的病患家屬。

    怎麼會從樓梯上跌下來呢?紀一笹心疼的拉過她的手親了親,恨不得馬上衝回家,把害她早產的樓梯全拆了。

    「媛媛……」摸著她臉上的淤青,紀一笹看得心一下一下抽痛,恨不得代替她忍受這些傷痛。

    紀一笙說還好送來得早,否則出血太多,可能母女都有生命危險,光想到她有可能會失去生命,不是他用金錢跟權勢就能將她困在自己身邊,那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就讓紀一笹覺得自己要發瘋了。

    此對病房裡,只有他和卓媛,紀母興高彩烈地在嬰兒房看孫女,同時還跟其他家人報喜。

    紀一笹卻連見女兒一面都沒有,只是守在病床邊等卓媛醒來,他承認,女兒和老婆,他更愛的是老婆,畢竟這女人可是要陪他一輩子的,是他用心疼愛、呵護的老婆。

    紀一笹目不轉睛地看著卓媛,病房的房門被人打開,紀母抱著剛出生的孫女走到紀一笹面前。

    剛才一聽醫生說母女平安,紀母所有的擔心都卸下,忙著交代管家先回家煮些補品。

    「你看看,這丫頭長得跟她媽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卓媛長得秀氣,女兒像她,甚至還比卓媛好看幾分,將來肯定是個小美人胚子,讓紀母第一眼看到後,打從心裡就對第一個孫女愛到了骨子裡。

    紀母坐在紀一笹身邊,要他抬頭看女兒一眼。

    紀一笹光想到紀母懷裡的女兒,就是讓卓媛受盡所有痛苦的元兇,恨不得抓過她好好的痛揍她小屁股一頓,可目光落在女兒身上時,紅通通的小臉露出來,小小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整個人看上去小得不可思議,猶如是娃娃版本的卓媛,教他的心軟化,連眼神都變得溫柔,哪裡還打得下去。

    這個提早來報到的女兒,可是卓媛的心肝寶貝,他真敢動女兒一根寒毛,只怕她會跟自己拚命。

    「不要光是看,你也抱一抱她。」

    紀母將孫女遞給紀一笹,誰知他不曾抱過剛出生的嬰兒,被女兒軟趴趴的身子給嚇了一跳,差點沒抱好掉到地上。

    紀母也被他嚇出了一身冷汗,「你小心點,別把孩子掉地上了。」

    耳裡聽著紀母的驚呼,紀一笹接過女兒小小的身子後,目光柔和的盯著他的寶貝女兒,被他抱在臂彎裡,女兒瘦小的身子在他寬大的手掌睡得安祥,被他這麼捧在手心裡,不覺想起古人用「掌上明珠」這個成語,難怪當爸爸的,總是特別寵愛自己的女兒。

    「媽,你是不是對媛媛說了什麼話,讓她心裡難受了?」他的拇指滑女兒小小的臉頗,看她皴了秀氣的眉毛,小小的嘴唇嘟了嘟,可愛得不得了,紀一笹俊臉上疼惜的表情溢於言表。

    「我……」

    「媽,我再跟你說最後一次,我不管你喜歡還是不喜歡媛媛,但她是我選的女人,是我娶回來的老婆,這輩子我就只愛她一個女人,你接受她也好,不接受她也好,我都不會讓她離開我。」

    「你在說什麼,我哪時說要她走了?」紀母連忙為自己辨解,她雖是不滿卓媛,但還沒昏頭到要趕人走,況且卓媛還幫紀家生了個孫女。

    「我不在乎她是不是私生女,也不在乎她配不配得上紀家,我只在乎,她心裡有沒有我,會不會有一天可能愛上我這個人,就算她現在不愛,那也沒關係,我只要她還留在我身邊就好,只要她在我身邊的一天,我就不准任何人讓她委屈,一丁點都不行。上次她離家出走,不是她的錯,是我亂吃醋,傷了她的心,這一次她回來,好不容易卸下心房對我露出笑容時,我心裡就想,這輩子再也不要讓她哭了,也不要讓她難過,只要她開心,叫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紀一笹一手抱著女兒,一手伸出去握住卓媛的手,語重心長的繼續說:「她連離家出走都沒地方可以去,自己一個人守著她媽媽留下來的公寓,離開我,她連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我怎麼捨得讓她走?」

    在找她的那幾個月裡,他曾認真思考過,如果卓媛真的放不下方大齊,那自己就成全她,可是她不但沒有找上方大齊,還為自己懷了孩子,那表示她心裡是有他的存在,這教他哪裡還能放手?

    畢竟,當初是他恐嚇、威脅才讓她嫁給自己,為了得到她的人,他承認自己是卑鄙了些,但她的心,他卻沒有把握能不能擁有,就因為不確定,才會忍不住傷害了她。

    「阿笹……」想不到一向感情不外露的大兒子,會這麼直白的對她這個當媽的說出自己內心的感情,紀母聽得有些動容,微歎了一口氣。

    「媽朋白,媽以後一定會待她像萌萌那樣,像疼親生女兒一樣的疼她。」

    「謝謝媽。」

    「跟媽說什麼謝?我先回去看看管家補湯煮好了沒,你在這裡好好陪她。」

    紀母走後,紀一笹發現被握在掌心裡手動了一下,他轉過頭去,只見病床上的卓媛竟然流眼淚了,以為她痛得厲害,他急慌了,抱著女兒心疼的傾下身,低頭問她說:「媛媛,是不是太痛了?我馬上去叫醫生。」

    卓媛卻搖頭,閉著眼晴一直哭,眼淚停不下來的滑落,滾入她的髮際裡。

    「那到底怎麼了?你看看我,跟我說。」他都要急壞了,她卻只顧著哭,哭得他心慌意亂,手忙腳亂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沒想到他懷裡的女兒,竟然也給他添亂,也在這時哇哇的哭了起來。

    堂堂紀氏總裁,不管再難的企劃案放在他眼前,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此時卻對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束手無策。

    「把她給我……」卓媛聽到女兒哭,才想到自己生了,張著哭紅的眼睛,淚水還在眼眶裡打轉。

    「我把她放在床上,你不要抱她,不然會扯到傷口。」紀一笹溫柔的將女兒放在病床上,看著眼前一大一小的她們,眼神更柔和了。

    儘管第一次當媽,卓媛憑著母性本能,馬上猜到女兒可能餓了,顧不得紀一笹在場,她拉下自己的衣服,而女兒的小嘴則是馬上湊了過來,很滿足的吸著奶水。

    見到這一幕,紀一笹眼神都沉了,看著女兒的小嘴霸道地含著本來是屬於他的飽滿,他竟有些吃味了。

    直到女兒吃飽了,紀一笹不顧卓媛反對,按鈴要護士小姐將女兒抱走。

    當病房裡只剩兩人時,紀一笹不准她逃避,坐在病床邊,大掌撫著她的臉頗,要她看著自己。

    「你聽到我跟媽說的話了?」

    卓媛不看他也不回應,目光落在他襯衫的扣子上。

    「對不起,害你受傷了。」想到她身上的傷,可能是因為老媽的無心話造成的,紀一笹就心疼半天。

    他的一句對不起,讓卓媛的眼眶都紅了。

    「我愛你。」伴隨著這句話,紀一笹的吻也落在她唇上,輾轉吻了又吻,捨不得移開,「我愛你……」

    「騙人……」好不容易逃開他的唇,卓媛用沒有打點滴的手拍打他的胸膛,眼淚再次落下,含著眼淚看著眼前這個一向注意外表的男人,此時卻顯得有些狼狽,襯衫皺了,頭髮也被他給抓亂了,下巴有青色的鬍渣,與平時的他很不一樣。

    「你……」

    「如果不愛你,我為什麼要吃方大齊的醋?」

    還恨不得將那個被她喜歡的男人大卸八塊,丟進海裡餵魚,最後他只好製造機會,讓別的女人將方大齊拐走,好讓卓媛死心,只能乖乖跟了他。

    「可是……你如果愛我,為什麼不讓我懷孕?」他的避孕措施曾經讓她很難受,不管兩人再激情,他總不忘要戴上保險套。

    紀一笹聽見她問了這麼笨的問題,表情有些尷尬,連耳根都紅了,「我只是不想你被搶走。」她是他一個人的,就算是自己的小孩,那也不行。

    「你……」他的回答,讓卓媛大吃一驚,難以置信地掀了掀嘴唇,卻不知該說什麼。

    「你老公是個大醋桶,不管是誰,只要靠近你,我就會亂吃醋,懂嗎?」

    紀一笹見卓媛聽得一怔一怔地發傻,他趁機霸道地偷了個吻,還不忘在她耳邊道:「女兒生了,等你出院,看我怎麼懲罰你。」想到先前兩次被女兒打斷了他的好事,紀一笹還記在帳上,等著好好跟卓媛清算。

    「色狼!」卓媛羞紅了臉,手卻情不自禁地摸上他不到幾寸距離的俊臉,「你只會欺負我。」

    「那沒辦法,你老公這輩子只會對你發倍,就喜歡在床上欺負你。」紀一笹很蠻橫的說,要不是她還有傷口,他早撲上去了。

    卓媛看著他,剛哭過的眼晴清清亮亮的,帶著淡淡水氣,好誘惑人。

    「一笹……」

    「嗯?」紀一笹看著她笑。

    「其實……我已經沒有喜歡學長了,我……」後來的幾個字她說得太小聲,紀一笹幾乎沒聽懂。

    「你怎麼樣?太小聲了,我沒聽清楚。」他扳過她的臉,要她直視他的眼睛。

    卓媛在他眼裡看到自己清楚的倒影,心在這一刻被脹得滿滿的,長這麼大,第一次有種快被幸福給淹沒的喜悅衝擊著自己,「我喜歡你。」

    「只是喜歡?」紀一笹不滿的挑眉。

    「我……」

    「你放心,等我們回家後,我會讓你很老實的說愛我的。」那麼明白的調情,卓媛哪裡猜不出他話裡的意思,他肯定是要把她壓上床,好好的折騰一頓。

    想到這裡,卓媛即燥紅了臉直拍他,要他別再說了,誰知又被他給吻住,只能發出唔唔聲。

作者: 伊友    時間: 2013-4-24 01:28 PM

第十章

   五年後……

    市區的某一所貴族大學設有附屬幼稚園,就讀這所幼稚園的小朋友,家裡要嘛有錢,要嘛當官,全是政商的小孩。

    而整個幼稚園裡,就屬彩虹班的紀平嵐最囂張,她可是惡霸中的惡霸,所有小朋友沒人敢惹她。

    別看她外表柔柔靜靜的,像個漂亮的洋娃娃,一旦使壞,暴力起來,可是連老師都頭痛。

    此對,彩虹班裡,就傳來小霸女細細,好聽的聲音,不過聽得出來,小霸女又在欺壓善良的小朋友了,「說!你為什麼不跟我坐?」伴隨著紀平嵐小朋友嬌細聲的,是書包被丟到地上的聲音,「你竟敢不跟我坐,你不要命了嗎?」

    「你……我才不要跟你坐,你這壞女生!」

    「什麼?你敢說我是壞女生?你欠揍!」語音才落下,紀平嵐小朋友已經撲上去,顧不得今天早上媽媽幫她綁得美美的公主頭跟小洋裝,也顧不得早上爸爸送她到幼稚園時,溫柔的提醒她今天一定要很淑女,千萬不要再把衣服跟頭髮弄亂,不然媽媽會生氣。

    「紀平嵐,你幹什麼?」

    此時紀平嵐已經跨坐在那位小男生身上,顧不得有卡通圖案的小內褲被看到,壓得那小男生爬不起來。

    「我要揍你!」說完,紀平嵐小朋友粉嫩的小拳頭已經落在小男生的身上,亂無章法的揮來揮去。

    「說,你要不要跟我坐?」被紀平嵐壓在身下的小男生是這幾天新轉來的學生,他-聞城,聞父將事業重心移回台灣,舉家遷移回來,沒想到剛轉進彩虹班,就被紀平嵐給盯上了。

    「不要!」

    「你還敢說不要?」小拳頭又落下,又是一陣亂打,「快說,要不要跟我坐?」

    「我不要!」聞城小朋友怎麼都不肯屈服於紀平嵐,氣得她小臉漲紅。

    「我說要就是要!」

    「我偏不要!」

    兩個小朋友一上一下,一個惡霸、一個好強,兩人誰都不讓誰。

    當老師聽見裡頭的吵鬧聲而趕到現場時,就見紀平嵐小霸女雙手捧住聞城的臉,紅紅的小嘴對準後,直接親了上去,當嘴唇與聞城的親在一起時,她還發出響亮亮「破」的一聲,「你再說不要,我就再親哦。」紀平嵐很認真的威脅著,完全不管身下聞城小朋友的臉,紅得像是小西紅柿。

    這種不知是佔便宜還是被吃豆腐的威脅行為,連老師都看得直搖頭。

    這天幼椎園放學後,司機開車載紀一笹來接女兒,老師很盡責的將今天紀平嵐小朋友的惡行全都跟家長報告。

    坐上車,紀一笹將女兒抱在大腿上坐好,幫她重新綁好公主頭,雖然不像早上那麼整齊,不過還算勉強能入眼,可是她的小洋裝皺得像是被揉成一團的紙,本來縫在胸前的可愛小白兔正被女兒拿在手裡,「爸爸,小白兔不乖……」

    惡人先告狀,紀平嵐撒嬌的說,她知道爸爸最疼她,一定會幫她想辦法。

    「嗯,是不乖,那怎麼辦?媽媽要是看了小白兔不乖,一定會生氣。」

    女兒兩歲時,卓媛又懷了兒子,平時在家閒著沒事,就愛做些拼布飾品,有時心血來潮還會幫女兒做些小洋裝,這件小洋裝就是卓媛最得意的一件,可惜女兒太粗魯,才穿一天就將小洋裝給毀了。

    紀平嵐小朋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最愛的媽媽,想到媽媽可能會生氣,馬上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似的嘟著小嘴。

    「嵐嵐要不要跟爸爸說,為什麼要跟小朋友打架?」剛才在幼稚園裡看到那個跟女兒打架的小男生,長得漂亮乾淨,以後肯定是個小帥哥。

    「因為他不要跟我坐。」紀平嵐的小嘴嘟得老高。

    「為什麼嵐嵐一定要跟他坐呢?」

    「因為他長得很好看啊,比爸爸還好看。」紀平嵐小朋友很認真的說,漂亮的小臉粉粉嫩嫩的,白裡透紅的皮離讓人忍不住想要親一口,紅嘟嘟的小嘴一張一合,模樣好可愛。

    「那他為什麼不跟我們家嵐嵐坐?」幼稚園小朋友都是兩人一張桌子,紀平嵐小朋友一向惡霸,全班沒有小朋友敢坐她隔壁,好不容易有新生來,她自然朝那人下手了,非逗著人家跟她坐一桌不可。

    「他罵我是壞女生……」

    「那怎麼辦?還是我們不要跟他坐了。」

    紀一笹寵女兒可是寵出名的,誰不知他對自家兩個女人又寵又疼,幾手是捧在手心上哄著,所以紀平嵐這脾氣,就是這麼被寵出來的,甚至比她姑姑紀萌萌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明明就跟卓媛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漂亮外表,卓媛文靜、乖巧,女兒卻跟她全然相反,又霸道又嬌氣,一個不如她的意就拿小拳頭揍人,整個幼稚園哪個小朋友沒被她的小拳頭給招呼過,可各個家長礙於紀一笹的權勢,吭都不敢吭一聲。

    「他是我的!」小小年紀佔有慾就這麼強,一出口就把別的男生當成自己的所有物,這種霸道的性格倒是遺傳自紀一笹。

    見女兒這麼執著,紀一笹疼愛的親了她一口,「那要不要爸爸教你,怎麼把他拐來跟嵐嵐好?」

    「爸爸最好了,嵐嵐最愛爸爸了。」紀平嵐小朋友巴結的親了爸爸一口,奶香味的小身子窩在爸爸懷裡,打了一個秀氣的呵欠,「爸爸……你要跟媽媽說……是小白兔不乖哦——」發睏的紀平嵐,語意不清地喃喃自語,而後就倒在爸爸寬厚的懷裡睡著了。

    看著女兒甜美的睡臉,紀一笹輕歎了口氣,拿過女兒握在手裡的小白兔,腦子裡則是努才幫女兒找借口,要用什麼理由騙過老婆……

    這日回家,不用紀一笹開口,卓媛光看女兒那模樣,大概也猜出個七八分,看著被老公抱上床睡得香甜的女兒,卓媛歎了口氣,「又跟人家打架了?」

    「嗯。」

    「都是被你寵的,等她醒來,我一定要罰她……」卓媛的話還沒說完,人就被拉進寬厚的胸膛,頭頂上方傳來紀一笹的聲音。

    「別罰了,小孩子哪個不是打打鬧閉的?」護短的紀一笹趕緊幫女兒說情,他的寶貝女兒,他可是捧在手心裡疼的,哪捨得看她被老婆罰。

    「你還敢說,就是有你給她撐腰,她才敢這麼囂張,動不動就動手打人,你不怕她長大沒人敢要?」卓媛掛了他一記,卻反被他低頭重重的偷了個深吻。

    「一笹,孩子在,別這樣……」卓媛別開臉,怕被女兒瞧見。

    「怕什麼?嵐嵐都睡了。」紀一笹的手不規矩的探進她的衣服下擺,循著腰身往上撫上她飽滿的乳房,生了孩子後,她的身材依舊纖細,胸部卻比生產前大了不少,總讓他摸得愛不釋手。

    卓媛卻拉下他的手,對著將頭埋進她預間又吮又啃的他,嬌鎮的求著,「一笹,等晚上好不好?」結婚都五年了,紀一笹對她的熱情從沒減少過,雖然她也很享受跟他做愛,但有時被要得太頻繁了,她還是有些難以消受。

    「你家親戚走了?」這幾天,因為她月事來,紀一笹頂多對她又抱又親,忍著慾望沒處發洩,聽她這麼一說,他心頭一喜。

    「嗯……」卓媛拉下他的手,想整理好被他扯亂的衣服,誰知紀一笹卻不說分由的將她攔腰抱起,直接往門邊走去。

    「一笹,你幹什麼?」

    「回我們房間。」低頭望著她,他的眼眸黑沉,閃著炙熱的火光,一看就是要把她好好折騰一頓的表情。

    「不行,要吃晚餐了……」此時,卓媛早忘了要處罰女兒的事,她現在只想著怎麼逃開接下來的床事。

    「那我先來個飯前點心,比起晚餐,我更想吃你。」他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厚臉皮的程度總讓卓媛羞紅臉。

    「紀一笹!」

    「乖,要叫回房問再叫,別把女兒吵醒了。」啄了一口老婆的唇,紀一笹暖昧地說。

    當他打開女兒的房間門時,正好紀母正抱著孫子紀平揚上樓,瞧見兩夫妻這般卿卿我我,吻得難分難捨,急忙將孫子的眼晴摀住。

    「媽,我們……」親熱被當場撞見,卓媛羞得恨不得找地洞鑽進去,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倒是紀一笹老神在在,看都不看媽媽跟兒子一眼,只丟了一句話,「晚餐不用等我們,你們先吃。」而後走進隔壁房門,開始兒童不宜的限制級畫面。

    紀母雖也年輕過,在夫妻房事方面也是過來人,但也沒見過像自己大兒子這麼纏老婆的男人,他不害燥,她這當媽的都要羞羞臉了。

    「奶奶,爸爸,媽媽呢?」被摀住眼睛的孫子問著,他拉開紀母的手左右張望,卻不見自家爸媽。

    「你爸爸、媽媽在忙,奶奶等一下再抱你來找他們,我們先去看姐姐起來了沒有,問她要不要吃布丁,好不好?」紀母看了眼大兒子的房門後,抱著孫子走進孫女紀平嵐的房間。

    她想,照兒子剛才那熱烈的目光看來,一時半刻是不會放過他老婆,肯定也沒空理這對小姐弟。

    以前,紀母還以為,能嫁進紀家給紀一笹當老婆,那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可五年過去了,紀母這個想法卻慢慢變了,她深刻的明白,不是卓媛想嫁,而是她兒子放不開,是她兒子巴著卓媛不放,把自己所有的寵愛都給了卓媛。

    紀一笹雖然答應女兒,要幫她拐那個叫聞城的小男生,可礙於老婆的堅持,最後只好作罷,還故意要老師把那小男生的座位安排到離女兒最遠的位置!原因無他,只因為那小子竟然敢親他女兒!

    「嵐嵐,爸爸跟你說,好女生不可以亂跟男生親親,懂嗎?」此時紀一笹正坐著由司機開的車,送女兒去幼稚園,一路上他耳提面命地提醒女兒,可惜,他的女兒根本沒進去。

    「可是你跟媽媽也都一直玩親親啊。」紀平嵐撞見爸媽親熱的次數不少,有時兩夫妻還在床上做得激烈,女兒憑空就這麼從床底下冒出來的事都發生過。

    紀一笹撫著額頭,狀似頭痛,「那是因為媽媽是爸爸的老婆,才會這樣親親。」

    「那聞城也是我的啊,為什麼我不能跟他親親?」

    「當然不行了,你跟他沒結婚,又不是男女朋友,還連小手都沒牽過,怎麼可以馬上就親親了?」想到自己寶貝到不行的女兒傻得跟小男生親嘴,雖然小朋友不懂,但身為爸爸的他,心裡還是有些妒嫉、吃味。

    「原來是這樣,那我懂了。」紀平嵐偏著頭,小腦袋不知在想什麼,靈活的眼珠轉啊轉的,一副鬼靈精怪的朝紀一笹笑。

    「嵐嵐真乖!」見女兒終於在自己的苦口婆心下明白他的用心,紀一笹這才呼了口氣,比他乎時跟客戶談合約還緊張。

    誰知,那天下午他來到幼稚園時,就見早上還對他笑得燦爛的女兒,此時小手拉著那個叫聞城的小男生,也不管那小男生有多不情願,很霸道地將人拉到自己面前。

    「爸爸,我跟你說,我跟城城是男女朋友了哦。」紀平嵐得意的說,完全沒發覺紀一笹的臉都黑了一半。

    「我才不要!」還不等紀一笹發話,被捉著小手的聞城已經抗議了,紀一笹瞥了一眼小男生,看得出來,此時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小男生壓根不想當自家女兒的男朋友。

    「誰准你說不要的?」紀平嵐聽他這麼說,漂亮的小臉馬上變臉,收起像花一樣的笑容,氣呼呼的瞪著聞城。

    「我就是不要!」

    「你再說,你再說我就親你哦!」又來了,這種讓紀一笹不知該笑還是該哭的威脅,竟然在他眼前上演。

    「我才不怕!」小男生不怕被親的反抗。

    話才說完,紀平嵐小朋友二話不說,很爽快又霸氣地轉頭,嘟著紅嘟嘟的小嘴,往聞城同樣紅嘟嘟的嘴唇親了下去。

    「啵」的一聲,十分響亮,卻讓紀一笹很想捉過眼前的小男生,痛揍他的小屁股。

    「你……」

    「我怎麼樣?」

    「你再親一次試看看!」聞城小男生紅著臉挑釁。

    「我就偏要親!」說完,紀平嵐馬上又「啵」了一口,很準確的又親在小男生的嘴唇上,「你要是不當我男朋友,我就天天親你,親到你說好。」

    看著眼前的兩小無猜,紀一笹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怎麼發現,本該是被女兒牽著小手的小男生,此時正反過來牽住女兒的小手,而小男生原本滿是不甘願的粉嫩小臉上,竟然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這……分明是扮豬吃老虎,小男生哪是不想當女兒的男朋友,哪是不愛她親了?根本是打心底喜歡得不得了。

    看小男生不過五歲,就敢算計他家女兒,他家女兒性子雖霸道,卻是單純善良,若以後真的跟小男生糾纏上了,天真的她管得住這麼一頭腹黑的小色狼嗎?

    紀一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要嘛讓女兒趕快轉學,免得被這小男生給白白佔便宜去了,要嘛直接找上聞家人,非得要個保障,免得小男生變心。

作者: 伊友    時間: 2013-4-24 01:29 PM

番外

    紀萌萌剛入大學,熱情活潑的她很快成為學校的風雲人物,同時還跟卓媛成了好朋友。

    這日,卓媛第一次上紀家,從小她就被大媽嚴格管教,不讓她隨意外出,也不准她帶朋友回家,好不容易上大學後,在大哥卓征的堅持下,她終於可以跟朋友出去玩,也可以到朋友家做客。

    誰知,兩人玩得太開心,紀萌萌竟然拉著她去家裡的酒櫃裡挑酒。

    「萌萌,不要啦,如果被發現,一定會被罵……」卓媛緊張地拉著紀萌萌的手,想拉她離開。

    不過紀萌萌生平膽子就大,又被家人給寵得無法無天,哪裡會怕了,「沒事啦,我們就偷拿一瓶,我大哥的酒這麼多,少一瓶他不會發現的。」原來兩人是到了紀一笹的房裡偷酒,今天家裡沒大人,紀萌萌百無禁忌,瘋得像個野丫頭似的。

    終她找了好久,終於找到一瓶看來好像還不錯喝的酒,「就這瓶好了。」將那瓶酒給拿出來,重新關上酒櫃的玻璃門,紀萌萌還順手摸了二隻酒杯,「媛媛,快來快來,這酒看來好像很好喝。」

    「我不敢喝。」卓媛跟著紀萌萌走到房間的沙發上坐下,擔心地望著房門,深怕房間主人隨時會闖進來。

    「不行,為了慶祝你第一天來我家過夜,我們一定要乾杯。」吃了晚飯,洗過澡的兩人身上穿著粉嫩的睡裙,紀萌萌大刺刺的坐在沙發上,卓媛則是秀氣的側坐,還不忘拉了拉紀萌萌借她的睡裙,因為身高的關係,紀萌萌的睡裙穿在自己身上顯得過大。

    「來,乾杯。」紀萌萌幫兩人各倒了一杯,滿滿的酒紅色液體,帶著濃濃的酒香。

    「我大哥這酒真不是蓋的,聞起來就好香。」第一次偷酒喝的兩人,根本不知這瓶酒的濃度喝了是會醉人的。

    卓媛在紀萌萌的慫恿下,先是小口的嘻了一口,本以為酒都不好喝,卻發現這酒不但好喝,而且有點甜甜的。

    「好喝吧?」

    「嗯,好好喝哦。」

    兩個女孩,喝著帶著甜味的紅葡萄酒,一口接著一口,沒多久一瓶酒就被她們喝了一半。

    「媛媛,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回我房間拿些點心過來吃。」

    「好……」有些醉的卓媛靠在沙發上,臉上紅通通的,半瞇著眼說。

    「等我哦。」紀萌萌腳步瞞珊,有些不穩的走出去。

    卓媛縮坐在沙發上,等了又等,卻怎麼都等不到紀萌萌回來,因為不諳酒性,酒勁一上來,頭昏腦脹的她連坐都坐不正,身子慢慢地往下倒去,最後縮蜷成一團地窩在沙發上睡著了。

    這晚,本是在外地出差的紀一笹,卻因為公司隔天早上臨時有個會議,半夜趕了回來。

    一進房間,撲鼻的酒味襲來,他皺起眉頭,朝自己房間看了看,最後在雙人座的沙發上發現了一個嬌小的身影。

    以為是自家妹妹,走上前一看,卻被女孩陌生的臉孔嚇到,屋裡有空調,並不算太熱,可眼前的春光美景,讓紀一笹看得全身燥熱不已。

    粉色的睡裙下擺翻到大腿根部,勻稱細長的雙腿勾住他灼熱的視線,目光往下移,看著她寬鬆的領口下,是沒有穿內衣的飽滿、小巧乳房,隨著她的呼吸起伏,教他的眼眸轉沉,在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對,他已經坐在她身邊,大掌像是有自己意識似的,撫上她白嫩的大腿,如絲般滑膩的觸感教他心悸。

    紀一笹伸手將卓媛及肩的頭髮撥開,看清楚眼前的女孩長相,不算特別美,長得秀氣、乾淨,與他平時喜好的女人類型不同,可偏偏她卻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

    他大概能猜出她是妹妹紀萌萌的朋友,今晚聽傭人說,她找人來家裡過夜,不過想也知道肯定是妹妹拉她到自己房間喝酒,只是她怎麼會被留在這裡?

    傾身向前,唇與她不過數寸的距離,伴隨著淡淡酒氣,紀一笹吻上了那兩片柔軟的唇瓣,先是在她唇上廝磨一番,而後不饜足的撬開好幾的唇瓣,舌頭控進她口中,嘗著帶著酒味的甜美。

    直到停下這個吻,粗喘著氣息的他,看著她被自己吻得紅腫的嘴唇,他目光放柔,手指撫過她的唇瓣,這時,房間的門卻被人打開,「大哥……」進來的人是紀萌萌,只見她驚慌地看著紀一笹。

    「誰准你喝酒的?」

    「人家只喝一點點,真的只有一點點……」紀萌萌小步小步地往沙發靠近,伸手拉著卓媛,想要叫醒她。

    剛才紀萌萌回房間,不小心就睡著了,等她驚醒時就急忙來找人,卻沒想到大哥會回來。

    「別拉了,我抱她去你房間。」

    「嗯……」紀萌萌這才鬆開手,看著大哥將卓媛攔腰抱起,跟在大哥身後的她,壓根不曉得在她未進來前,這房間裡發生過什麼事。

    也不曉得,就在這樣一個酒醉的夜裡,她大哥心裡已萌生主意,打算要卓媛成為他的女人。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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