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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六月浩雪 -【重生之溫婉】《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3 01:23 PM     標題: 六月浩雪 -【重生之溫婉】《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10-21 01:02 AM 編輯

【書名】:重生之溫婉

【作者】:六月浩雪

【內容簡介】:

  重生到古代,不僅成為口不能言的啞巴;還是祖母不喜,爹不疼,後母惡毒,克父克母克全家的不祥人。

  面對種種艱辛,各種刁難,她迎難而上,一一化解。

  中毒、暗殺、陷害接踵而來,她也無所畏懼。

  她本只想平淡,安靜地過一生,可是時不待人。

  既如此,她再不願如上輩子一樣黯然傷逝,這世,她定要活出風采,創造屬于她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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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3 01:25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5:56 PM 編輯

《重生之溫婉》正文

楔子

   「溫婉,對不起,請不要怪我」最好的朋友劉倩愧疚地說著。

    「值得嗎??」死死地看著眼前的女人,為了一個男人,拋棄了兩個人二十年的友誼。二十年啊,一個人能有多少個二十年,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敵不過一個男人的甜言蜜語。

    「值得的,為了他,值得。」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

    溫婉閉上了眼睛,無奈地笑著說:「既然值得,那就好,只要不後悔,那就好」

    「對不起」說完就退了出去。

    「祝你幸福」在她離開的時候,最終還是送出了自己的祝福。

    金錢、權利、愛情,果然是能讓人迷醉的東西。溫家的三小姐,那億萬的遺產,自己真的不在意。跟那些金錢比起來,自己更在意的是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可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賣了個徹底。

    騙自己簽股份轉讓合同,除了她,還有誰能做到呢!連認識二十年的朋友,一起長大,兩小無猜,情如姐妹的人都能背叛自己。相戀五年海誓山盟的男人,為了錢就跟別的女人結婚。最親的兩個人,選擇了一樣做一樣的事情,背叛。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是可以相信的!

    溫婉打量了這棟自己工作了四年的高樓大廈,笑了笑,收拾好東西,轉身離去。當天,很多人看著她離開,然後,再也沒有回來。

    在去火車站的路上,溫婉心如稿灰。劉倩,你太心急了。如果你能慢一點,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我快要死了,最多還有半年時間。自從父母沒了,你就是我最親的人。沒想到,你卻為了一個男人,做出這樣的事。

    算了,反正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希望,你能幸福吧!看著窗戶的風景,如是想到。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一個母親,跪在地上,向著行人哀求。她的孩子得了一種病,一種很嚴重的病,需要很多錢來治。

    看著那個母親哀求痛苦的樣子,溫婉覺得,她不是裝的。溫婉自從知道得了不治之症後,就覺得生命真的很脆弱,看著那個母親,心裡不落忍。寫了個地址,拿了封信給那個婦女,讓她去找一個人,也許,能救她的孩子。

    那位母親不相信地看著溫婉,溫婉笑著說,去吧,也許,真的能治療好了呢!那位母親,對著她磕了三個頭,然後飛奔而去。

    溫婉又重新坐了下來,翻了翻報紙,看著那麼多需要幫助的人,突然神色一動。做了一個決定,唰唰地寫了一行字,再放在文件袋裡,快遞了出去,自言自語說「劉倩,很多人,比你更需要這些錢」

    之後,上了火車。

    「咚」一生巨響,整個火車翻了過去。

    溫婉昏迷最後的一個念想:火車出事率1%都不到,都能讓自己撞上,連最後的半年壽命都不給我,老天,真的看不過我嗎?

    幾天後,在一個墓園的墓前,聚集了很多人,都是來送葬的。看著相片裡的女子笑得那麼溫婉,有幾個年輕人偷偷地掉了眼淚。還有一個男子,與溫婉,有四分相似,神色悲慼。

    溫婉,二十四歲。三歲丟失,六歲找回,在找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父母雙雙喪命,她是被母親護在懷裡,逃過一劫難。找回家後,不喜說話,乖巧可愛、懂事體貼、性情溫婉、與人無爭。這是,身邊的人給予溫婉這一生的評價。

    「今天是溫婉小姐下葬的日子,她的親朋好友都在。借此,我也在這裡宣佈一件事。溫婉小姐留下遺囑,她用名下所有的資產成立一個基金會,基金會由溫昀先生代為管理。在此,我代表那些將能得帶資助的人感謝溫婉小姐的愛心」律師感動地說著。

    「不,不可能的。那些遺產都留給我的,不可能成立什麼基金會的,你亂說,你胡說八道」劉倩一下瞢了,之前,溫婉有留下遺囑,說把財產全都留給自己的。為什麼現在,一下都變了。

    「今天早上,我收到一份文件,是溫婉小姐出事之前寫的遺囑。她在遺囑中說,把所有的財產成立基金會。根據遺囑法條例,最後一份遺囑有效,之前的全都作廢。還有,她在另外一份遺囑裡說她之前簽署的股份轉讓協議,是被人誘簽的,她在書寫的時候,把婉字少寫了一筆,所以,那份股權轉讓書是無效的。在她遺囑有說,她重新簽署了一份股權轉讓書,我也找到了那份股權轉讓書。股份是轉給溫昀先生的」說到這裡,對著身邊那位神色悲慼的年輕男子。那男子看著律師,有些不相信。

    「不過,溫婉小姐在遺囑裡說,您必須拿出相等於購買股份的金額出來,轉到基金會裡面,你可以有十年時間完成。還有溫婉小姐在遺囑裡說,她的遺產,你可以先拿來應急,應該可以幫你度過這次難過。等度過了這次難關,再轉出來,當然,這些全部都是要算利息的」律師很平靜地對著身邊的年輕男子說著。

    「三妹,謝謝你」年輕男子眼中有著淚光,對著墓上的女子抽噎地說著。沒想到,在這個緊要的關口,竟然是這個大家薄待的堂妹站了出來。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劉倩在在那無相信地叫著。這麼說,自己,什麼都沒有得到了。旁邊的男子,一下把她給甩了,自行走了。

    最後,只留下,樹上的蟲兒在吱吱地叫。

    等接手清出來後溫婉的遺產,溫昀目瞪口呆,怎麼會有這麼多錢。這個平時低調平和的三妹,竟然是兄弟姐妹中最富有的一個。雖然驚訝,但更多還是歡喜,有了這筆巨款,溫氏一定可以渡過這個難關的。而最讓他吃驚的是,溫婉還留下了三份企劃案,做得都非常漂亮。如果實施開來,大有賺頭。溫均這才知道,原來,溫婉確是有大才華,只是一直沒有顯露出來。爸爸是瞭解到了這點,才想讓她當接班人,只是家裡人的反對才沒成。現在知道,可是一切都晚了。

    溫昀沒想到有了溫婉的幫助,溫家的劫難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順利度過。這個消息傳出去後,搖擺不定的姑姑,一下就堅定了立場。而本來打算把股份賣給外人的弟弟,也站回到自己這邊。二叔聯合外人,想要掌控溫氏的計劃,流產了。

    看著相片中嚴謹的父親,男子眼有淚花,輕輕地說:爸爸,你是對的,一家人,終究是一家人。最後,他沒有給背叛的人任何懲罰。反而是他們自己,離開了溫家企業。

    幾個月以後,有一個婦女,帶著一個男孩子,對著墓上的女子,深深的鞠躬,感激地說著,謝謝你救了我孩子的命。墓上的女子,仍然是溫婉的笑容。

    一年後,成立了溫婉基金會,一直延續了很長的時間,幫助了很多很多的人。



一、重生

    大齊三十五年的冬天,特別冷。外面的雪花蕭瑟地飄揚著,富貴一些的人家都躲多屋子裏,不願出來。貧窮的人家,為著不知能否熬過這個寒冷的冬天而憂心。

    一個農家小院子,一個老人在廚房裏忙碌著。邊燒火做飯,邊擦著眼淚。神情哀傷不已。

    溫婉艱難地睜開眼睛,想動,卻發現自己全身軟綿綿,沒有一絲力氣。茫然地打量著周圍。房頂是木頭跟瓦片。房子內光線較暗,但比較寬綽,除自己睡的那床以外,屋內有一比沙發高的,像床又不像的玩意。屋子中間有一圓桌,放著四張凳子;圓桌上放著茶壺跟茶杯,茶壺跟茶杯都掉漆了。離床幾步遠又有一小桌子,估計是就是梳妝台,上面放著梳子、絲帶什麼的,桌子還有一面瞠亮瞠亮的銅鏡。看起來不像是有錢人家。

    溫婉迷糊了,自己這是在哪兒。怎麼會到這裏,自己這是被人救了。有什麼好救的,死就死了,現在不死,過半年又得死了。溫婉苦笑不已。

    「小姐,你醒了」一個溫和的聲音驚喜地叫著,聲音落了。溫婉感覺到自己被撲過來的人抱了一個滿懷。

    溫婉抬頭仔細打量,抱自己的人,是個大概五六十的老人家。老人家頭髮盤得高高,用著灰色的布包著。穿著一素面灰色的短襖,下身也是一條素面灰色的長裙,全身上下,裹得嚴實。面色滄桑。老人家看見溫婉睜著大大的眼睛,摸著溫婉的臉蛋。邊摸邊驚喜地說道「多虧了貴妃娘娘、公主的在天之靈保佑;小姐這次大難不死,一定會有後福的。光顧著高興,忘記了小姐正在餓著肚子。」

    老人家抱著溫婉哭了好一會,見著溫婉也不說話,就一直奇怪地看著她。擦完了眼淚,不好意思地說著「姐兒,嬤嬤一時高興的忘記了。姐兒,你餓了吧?我給你作飯去。」

    說完,就轉身出去了。溫婉這還迷糊著了,自己這是到哪裏了?這怎麼回事啊?這位老人家是誰?

    溫婉還在迷糊得厲害時。就見著老人家端了一隻木碗進來。將溫婉從床上抱了起來,背後放了一個枕頭。就這樣靠著。老人家拿了勺子攪了幾下。溫婉看著是木碗裏是菜粥。那碗菜粥,不是一種菜,是幾中菜混合而成。一看著就知道是貧苦人家的孩子吃的。

    溫婉想到貧苦人家,更納悶了。剛才不是說貴妃娘娘,公主娘。怎麼會過得這麼苦。拜喜歡古文的劉倩的福,溫婉第一感覺就是。國亡了,自己是個落難貴族千金。

    「小姐,來,吃」溫婉動彈不得,她其實是想動來著。但是卻動彈不了。全身軟綿綿的沒力氣。

    老人家問也沒問,一勺一勺餵過來。溫婉乖巧地吃著,雖然味道很難吃,但還是嚥了下去。很快一碗粥見底了,老人家很高興,姐兒可比以前乖了很多。老人家見著溫婉還是木呆呆的,但好歹已經順過來了。現在又吃了一碗粥。能吃就好,能吃就證明沒事了。老人家給溫婉喂完飯後,又自行收拾一番,拿了碗出去了。

    溫婉看著老人家的背影。很自然地審視了自己一番。瞧現在的小胳膊小腿,身著一件素面灰色小襖,不覺笑了。自己,這是借屍還魂了。借屍還魂就借屍還魂吧,反正那個世界也沒什麼值得自己留念的。

    自從父母為找自己出了車禍,回到溫家,那些人總是以譴責的目光看著自己。特別是奶奶,看到自己就生氣。家裏的人,也都不理自己。十二歲就被送出國唸書,二十歲回國進入溫家工作。兢兢業業工作四年,也沒有得到幾句好評。相交五年多的男朋友為了錢,為了前程,背叛了自己。在孤兒院認識相交二十年的朋友劉倩,也背叛了自己,那裏,真的沒什麼值得自己留念了。

    能活著,能在一個陌生的世界,遇上一這個這麼慈愛的老奶奶,也是幸福的。雖然她的慈愛的不是自己。但是,卻也很幸運。小孩子靈魂沒了,但對於世人來說,孩子還活著。對老人家來說,也是支柱。

    溫婉躺著無聊,側身的時候發現脖子上掉了一樣東西下來。一摸,原來是脖子上掛了一塊玉珮。看著這塊玉珮,晶瑩透明、色澤均勻鮮豔,一敲上去,發出清脆的聲音。正面雕刻著鳳,背面寫著兩個字。溫婉的第一個念頭,自己這身體一定是非富即貴。能用雕鳳的裝飾品,肯定是大戶大家才有的。可是為什麼會混到這個地布。不會真是如自己所想,亡國成了落難的千金小姐吧!

    雖然心裏很亂。但是溫婉非常珍惜如今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為了不被拆穿,溫婉決定保持沈默。哪裏知道,老人家一點都不在乎,梳洗、擦身、換衣、餵飯,把自己照顧得無微不至。讓溫婉特別的感動,就算現代的金牌傭人,都沒這麼盡心。

    天很冷,溫婉都縮在被子裏。老人家時不時地問著溫婉冷不冷,餓不餓。溫婉都是笑著點頭或者搖頭,就是沒開口說話。

    其實,溫婉是有些冷的。上輩子是南方人,這裏,估計著是北方。南方人一般不適應北方的天氣。就說冬天,冷的不想出門。好在溫婉是病人,一直躺在床上,還算好。但蓋的棉絮,卻是又舊又破,上面全是補丁,雖然比較厚,但也是睡了半天都不怎麼暖和。溫婉其實想說冷的,但是想著就算說冷又有什麼用。就這樣的環境,說了只會增加老人家的負擔。將就著就成。

    「呼、呼……」外面狂風暴起。糊了紙的窗戶被吹來了,一陣陣冷風狂刮了進來。溫婉被刺骨的寒風給凍醒了,打著哆嗦。嬤嬤也醒了。顫巍巍地爬起來,用紙去糊了窗戶。溫婉看了看周圍,什麼東西都沒有,用不了其他東西替代。想爬起來幫忙,可卻動不了。

    糊好了,嬤嬤臉上有些暈紅。看著溫婉擔心的樣子,很欣慰。

    「姐兒,懂事了」老人家摸著溫婉的頭,看著溫婉自從病一場以後,比以前乖巧聽話了。溫婉指了指被窩,很冷,意思是兩個人一起睡。想著晚上確實是冷,嬤嬤就取了被子,摟著溫婉一起睡。嬤嬤的手腳都是冰涼冰涼的。溫婉緊緊抱著嬤嬤。一會就睡著了。

    「姐兒,你以後可怎麼辦啊!嬤嬤沒多少日子,以後你一個人該怎麼辦啊。」嬤嬤看著睡得香香的溫婉,難過之極。

    第二天一大早,溫婉睜開眼睛,就看見嬤嬤端來了一碗薑湯,溫婉很乖巧地喝了薑湯。要是不喝,很容易感冒的。這樣的環境,感冒是非常糟糕的事。

    吃了早飯,溫婉在床上躺著。見著婆婆在旁邊一針一線地縫補著。看著那暗紅色的料子,顏色不好看,但是料子卻是新的。不僅做衣服,還納鞋做襪,都是純手工的。溫婉看了很新奇,穿慣了現代的機器衣服,從裏到外全都手工做的衣服,很少了。而且看著婆婆的手藝,就知道不低。

    「姐兒想學,等你病好了嬤嬤教你。」婆婆看著溫婉很感興趣地樣子,滄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顏。

    溫婉也是甜甜一笑,點了點頭。溫婉從嬤嬤偶爾話語裏,聽到了一些簡單的消息。但是溫婉為了不暴露自己,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溫婉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終於可以下床了。老人家給溫婉打扮一番,梳了兩個大角角,像山羊角,很兒童很好玩,大角角用布條兒環繞著。余髮梳成了兩個辮子,用布條紮起住。手上戴了兩個銀鐲子。溫婉摸著頭上的角角,覺得很新奇。

    等梳妝打扮好了,溫婉照著銅鏡仔細打量,那銅鏡雖然也掉了塊塊的,但擦得很亮。溫婉從鏡子裏看著一個柳眉杏眼,圓臉,臉上滿是菜色蠟黃蠟黃的小女孩。

    溫婉低著頭看自己那纖細削瘦的身子骨,這個樣子,明顯是嚴重的營養不良造成的。溫婉看著自己現在的身軀,暗暗皺眉頭,這個樣子可不行,好不容易能活了,可不能再年輕輕就掛了。記得說古代醫療很落後,萬一來場感冒都要掛。

    這日天氣很好,嬤嬤,她自稱為嬤嬤。溫婉也就認同地叫著嬤嬤了。嬤嬤小心翼翼地扶著溫婉走出了房間。

    出了房間,溫婉就見著住的還是一個小小的院落。幾間低矮的房間連成一塊,像是北京的四合院。院子中間有一顆樹,溫婉看著,那是榆錢樹。到了季節吃,很香甜,這還是一次遊玩,導遊帶著去吃,邊吃邊介紹說這是天然的綠色食品,現代已經很難得。記得導遊說,在古代只有貧窮人家才會種,為的就是能當糧食吃,充飢。不過因為是冬天,樹光禿禿的,院子中央有著石桌、石凳,還有一些農家用具。

    溫婉站在樹下,看著那顆榆錢樹。陽光穿過樹枝,照射在自己身上,在地上灑下斑駁模糊的影子。

    「姐兒,你先在這裏坐著。嬤嬤去給你弄吃的。」說完,就進了角落裏的一個房間裏。溫婉等嬤嬤進去了好一會,就看見屋子上面燃著煙了。有些好奇地走進去。

    廚房很小,灶跟案板就佔了一大半的地。嬤嬤站在那切著一顆白菜。溫婉看著灶裏的柴沒了,就蹲下添了柴。

    「姐兒,這等粗活怎麼是你能做的。姐兒,你出去。馬上就好了,等會就能吃飯了。」嬤嬤焦急地走過來,想把溫婉手裏的柴火拿走,溫婉很堅定地握著柴火,直直地看著嬤嬤。

    嬤嬤的一雙手佈滿了老繭,眼睛也因為經常做繡活而看不大清楚,經常不自發地流著眼淚。溫婉經過這段時間知道了,嬤嬤其實只有45歲,算起來,年齡也不是很大。在現代,也就中年人,可是看上去,卻像是六旬的老人。而這些,都是因為這個身體的孩子。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3 01:26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4:40 PM 編輯

二、農家生活

    每天要照顧這個孩子的日常起居,還要洗衣作飯。趁著空閑還要做繡活,拿出去賣,賺點錢貼補一下。溫婉從自己來到這個世上半個多月,都沒看見一點腥葷。可見這日子過得有多清苦。

    「姐兒,聽話。」嬤嬤哄著,溫婉堅定地不撒手。看著溫婉倔強的樣子,嬤嬤眼裏滿是酸澀。

    「那你小心點,不要傷到了手。」到最後,妥協的只能是嬤嬤了。放了點點、溫婉沒看見的油,估計只能說是油星子,就把白菜放全鍋裏。炒好了盛在一個缺了口子的灰不溜秋的瓷碗裏,端到房間裏。

    嬤嬤又從廚房的角落裏,盛了一碗酸黃瓜過來。這就是兩個人的菜了。又用大木碗盛了兩碗菜粥過來,一人一碗。溫婉看著,估計是沒有那麼多糧食,只能拌著菜吃了。溫婉倒也沒嫌棄,這雖然難吃,卻是純天然綠色食品。這半個月她也已經習慣了,事實上,就算不習慣,也沒有更好的條件了。溫婉低著頭,大口大口地吃著。

    「鉻蹦。」吃著一顆石子,溫婉之前就吃到過不少的石頭,眉頭都不皺地把石子吐出來,繼續吃著,彷彿沒事一樣,仍然吃得很美味。沒一會,又吃著一顆石子,繼續吐。吐著吐著,溫婉突然想起,雞吃食的時候好像得混合石子吃下,聽說那是有了石頭攪拌在一起,可以更好地消化。溫婉轉而一想,人吃多了好像不止不會很好消化,反而容易得膽結石。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得膽結石。

    嬤嬤看了,想開口,可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眼睛澀澀的,轉過頭,擦著眼淚。姐兒自從鬼門關轉了一圈,醒來後,懂事多了。不挑食,飯吃得也多了,還幫自己幹活了。

    「姐兒,委屈你了」摸著溫婉的頭,又難受又心疼。溫婉看著面前的老人慈愛的面容,溫柔其實心裏是很高興,這一輩子,不會在一個人了吧!婆婆很疼自己的。她不會遠離自己了吧!

    可是,溫婉怕露餡,堅持不說話。怕一出錯,就被當成妖怪來看待。那嬤嬤一點也沒在意,只在旁邊碎碎念著。

    「姐兒,要不是公主去得早,她們哪裏敢這麼欺負你。姐兒,以後可怎麼辦呢!你沒有兄弟姐妹,天家不管,蘇家不理,平家更是恨不得沒你這個人。以後,婚事可怎麼辦啊?」嬤嬤擔心地說著。

    溫婉就在一邊聽著。這些,都是自己要知道的信息。

    嬤嬤見溫婉沒應她,但是仍然自念著,要不是貴妃去得早,小姐也不至於這樣。一會又念著,要不是公主那年血崩,上報給皇家,小姐怎麼著也是個縣主。如今姐兒過的一定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錦衣玉食、榮華富貴的生活,又怎麼會落到這荒郊野領的。

    嬤嬤每次說著說著就哭了。溫婉就在一片拍著嬤嬤的背。笑著搖頭。嬤嬤看著更是新算不已。

    可是一會又念叨著,這次遭遇了誣妄之災,僥倖逃過一劫,可以後的日子怎麼辦啊。

    呆會又說,等你大好了就回京城。找老夫人為她主持公道,接她回去。完了後,又哭著說,現在這個樣子,那個女人有兒有女,就算平家老太太知道後,也不會為小姐主持公道了。

    溫婉開始就奇怪,當初嬤嬤念叨著說什麼貴妃娘娘,公主殿下的。有這麼硬的靠山怎麼混到這地步。開始以為是亂世,自己是亡國擁有皇家血脈的女子。後來聽見說是太平的國家,大齊朝已經建立好多代了。自然不存在什麼亂世之女了。就以為是婆婆亂說的,私下以為自己是個無依無靠的,可總聽婆婆念叨著。終於品出味道出來了。原來,這個身體的原主,親娘是公主。如今的皇帝正是這身體裏親外公。親外公竟然是當今皇帝。溫婉搖頭,母親是公主,外公是皇帝。真是,這麼大的靠山,竟然落到這個田地,還把命都丟了。這混的,可真是差勁到家了。只要皇帝隨便一句話,不說什麼榮華富貴,至少能保證衣食無憂吧!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

    嬤嬤繼續碎碎念著著,看著溫婉發呆,就哭著摟著溫婉叫道:姐兒,你說話呀!要是你能說話,就能進族譜,就算不是郡主、縣主,也是平家的小姐,將來也能配門好親。不讓貴妃、公主九泉之下不得安甯啊!姐兒,你說話呀!

    溫婉見著嬤嬤叫得那麼悲慘,想開口說話,可是這時才發現,她的喉嚨裏像卡了東西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溫婉一下恍然,原來自己是不能說話。對此,她倒沒什麼,上輩子雖然她會說話,可是說話很少。除非必要,她一般都不主動與人交談的。

    可是看著嬤嬤這麼悲傷,她是想說話的。但是說不出來。嬤嬤見著溫婉自己也難過的眼淚都掉下來。摟著溫婉道「姐兒不難受。都是嬤嬤的不是。嬤嬤再不念叨了。」

    溫婉很想出去走走看看的,嬤嬤一直都很順著溫婉。但是這一次,嬤嬤卻是阻攔著溫婉,說什麼都不成。

    溫婉可憐兮兮西看著嬤嬤,嬤嬤也是不讓。就讓她一個人在院子裏活動。想看看外面是什麼樣子,都不讓。溫婉很鬱悶。

    「姐兒,你是貴女,不能跟這些鄉野之民混在一起。更不能跟他們的孩子在一起,你跟他們,不是一類人。你知道嗎?」嬤嬤的語重心長。溫婉聽了莫名其妙,貴女,就這個樣子,還貴女。都成黴女了。但見著嬤嬤悲傷的樣子,沒敢忤逆她老人家。

    溫婉雖然沒忤逆她,但卻在屋子裏打了圈,運動一番,出了汗。嬤嬤開始阻止著,。但是溫婉表示是為了身體著想,就得多動。嬤嬤半信半疑地將就著。之後看著溫婉吃得多,有了精神氣,就沒攔著。

    這日,嬤嬤又出去外面了。大半天後才回來,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了大白菜,蘿蔔,還有一些溫婉叫不出來的青菜。嬤嬤揀出了壞的,洗幹淨,開始醃製。

    溫婉自從好了以後,就看見嬤嬤在醃製大白菜,貯存蘿蔔;每天都非常忙碌地。溫婉就在旁邊搭把手。但嬤嬤從來不許溫婉出去。溫婉很很聽話地沒出了這院子。

    這日嬤嬤把縫製好的鞋帽等物品拿出去,回來的時候手裏提了白面肉回來;還拿了紅紙。見溫婉眼睛睜得大大的,於是開始剪了窗花和福字。溫婉覺得嬤嬤的手好巧,從她手裏剪出來的都像是活的一般,特別的漂亮。

    溫婉也在一邊跟著學,學了半天,還是沒學到精髓。

    不知覺到了過年的時候。外面家家戶戶都放起了鞭炮。溫婉穿上了嬤嬤縫製的暗紅色棉襖,上面繡了牡丹圖樣,寓意富貴吉祥之意。溫婉穿著棉襖,覺得特別的暖和。抱著嬤嬤,捨不得放手。

    大年三十,嬤嬤包了餃子,溫婉在一旁幫忙。看著被自己捏得不成樣子的餃子,溫婉抿著嘴,笑得很開心。

    晚上,吃了一頓豐盛的肉餡餃子,溫婉吃了十二個,吃得特別的香,特別的美味。比上輩子吃過的任何東西都好吃,臉上也一直掛著幸福的笑容。

    「咯蹦。」牙齒一咯,這次咬的不是石子。溫婉給咬到一個銅錢出來了,吐了出來又吃。一會又咬出一個出來。

    「姐兒,來年一定福氣好。」嬤嬤看了喜不自禁。她包了六十個餃子,現在拿了三十個出來,只放了六個銅錢,卻是被溫婉吃到了六個,可不是全中了,不是福氣是什麼。

    溫婉看著嬤嬤笑的樣子,心下卻是瞭然。這放了銅錢的餃子都是做了記號的,餃子都是嬤嬤給自己夾的,能不全吃了。

    吃完餃子,嬤嬤又在說著從前的事。從前宮裏的事,當初她的貴妃外婆有多厲害。自己的公主娘在皇宮裏的事。還有公主娘嫁人後的事。說了很多很多。

    「小姐,你以後嫁人,千萬不要跟公主一般,讓夫君納妾。公主要不是因為心腸太軟,同意了那女子為妾,還讓她那麼早生下子嗣,丟了皇家的尊貴氣。讓福靈公主總在皇上面前說,惹得皇上不高興。何至於讓你現在沒人管沒人理的。讓姐兒吃這麼多苦,還要受著那個女人的鉗制。姐兒是天家之女,不該受這樣的罪的。」嬤嬤說著說著,眼淚又嘩嘩地流。

    溫婉開始聽到她叫姐兒嘴角直抽搐。現代的人叫姐兒好像都是窯姐兒的意思。溫婉漸漸聽著,才悟過味來。這裏大戶人家的男孩子就叫*哥兒,女孩子就叫*姐兒。溫婉覺得還是挺有趣。

    就這樣,從嬤嬤的碎碎念裏,溫婉把得到的信息綜合了一下,大概也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了。自己的生平經曆。

    自己姓平,無名,庚年酉時出生。現在是大齊王朝仁帝,也是自己親外公當政;母親福徽公主,是已去世的蘇貴妃的女兒,已去的蘇貴妃是出自錢塘江百年書香門第之家的蘇家,現今丞相的姐姐;父親平向熙,是大齊第六代定國公嫡三子,風流倜儻,文才俊逸,是大齊有名的才子,長得更是一表人才,曾是仁帝二十三年狀元;被當時的福靈公主看中,結果卻陰差陽錯,配給了病秧子福徽公主。

    溫婉聽了很是不舒服,福徽,看字怎麼那像是福微。

    福徽公主在嫁給平向熙六年後,終於懷有身孕,生下了原主。按說應該是個有福氣的孩子,可誰知道,一生下溫婉,血崩,一命嗚呼了。而這個孩子生下來後,全身發青,跟個怪物一樣。當時的平老太君吩咐把孩子浸水盆子溺死。差一點點,就把孩子憋死算了。還是黃嬤嬤得了消息,趕過去把人救回來。當時那人還想要繼續進行,黃嬤嬤憤怒地叫著,最後的出口威脅,要還敢做出這樣的事,就去宗人府告他們。這個孩子,就算再怎麼樣,身上也流有當朝皇帝的血。平家的人還是顧及終究是皇家血脈才罷手。

    可平家想著溫婉出身的怪異之像,終究是忌諱的。後來在有心的操縱之下,流傳出這個嬰兒克母。沒幾天,他父親生了重病,之後平家出現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像家裏突然有雞瘟,半夜狗吠不止,家裏世子爺最喜歡的尚彬少爺當夜發燒發熱。

    反正不好的全堆溫婉身上了,就說她克父克母克全家。

    因為有了這些避諱。平家又不能殺了這個孩子。殺不死,就遠遠的發配了。於是就把人放到莊子裏來養。

    發放到莊子上已經有五年多了。這個孩子過了年就是六歲了,因為小時候身體弱,沒有條件調治。耽誤了,到現在還不會說話。嬤嬤一直想盡各種辦法,想讓溫婉開口,可溫婉就是開不了口。大夫、遊醫、土方,各種法子都用過了,可惜都沒用。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3 01:27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4:38 PM 編輯

三、生病

    溫婉聽了,很鬱悶。福徽公主總是不離藥的,這樣的身子骨能生個孩子,可不就要了她的命。自己這身子骨頭估計是先天的,不過可以後天調養。溫婉每天都運動半天,吃得很多。可能是因為這裏的環境清新,空氣特別好,溫婉覺得現在身體比剛開始那會靈活多了。

    溫婉從不打斷嬤嬤的話。繼續聽著嬤嬤碎碎著自己的身世。

    父親平向熙,在福徽公主去世後,服滿了三年的喪後,把小妾室扶正。小妾是安樂侯府嫡出的三女,叫安香繡。說跟平向熙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甘願做妾,入了定國公府。

    前任溫婉之所以會死,是吃了一口雞蛋,喪命的。這具身體,對雞蛋過敏,可是莊子上莊家的女兒卻誘惑溫婉吃下去了。好在,嬤嬤用了土方法,不過,追其本質,終究,還是去了。只是燈裏換了燈芯。

    外公是皇帝,母親是公主;祖母娘家是朝中有名的蘇家,舅公如今身居相位;自己父親是開國功勳家族當今權貴定國公之後;怎麼說怎麼是個血統高貴的貴千金,這種身份地位,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不能不說造化弄人!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也知道了嬤嬤姓黃。之前沒入宮也是官家的千金小姐,後來家裏犯了事,入宮為婢。因為犯了錯,要被仗斃,被路過的蘇貴妃救下,還放在自己宮裏當差。對蘇貴妃非常中心忠心。

    後來生了福徽,把她放到了福徽身邊照顧著。福徽公主死後,主動要求照顧著喘弱的溫婉。在這窮鄉僻壤裏,多虧了嬤嬤的精心照顧,費勁心血,才活了過來,活到了今天。

    溫婉正在想著,努力消化嬤嬤的話,外面霹靂啪啦鞭炮響了,原來是到了子時。過了一年,看著黯淡無光,昏沈沈的老天,溫婉心裏默默地念叨著。新的一年來臨,希望越來越好。

    溫婉自從鍛煉感覺到身體明顯好了一些,於是更為努力地四處走動。當然,這個自然是四處走走了,只限制在這四合院子裏,嬤嬤是不讓溫婉出去的。溫婉就在這個小院子裏,哪個房間都跑進去看。當日就摸到另外一個房間裏,看見有一本書。溫婉翻看了一下,都是繁體字,連估帶猜勉強能認識兩個,好像是女戒。

    「姐兒想認字?」嬤嬤驚喜地問著,溫婉點了點頭。

    嬤嬤高興極了,開始教導溫婉認字,又把女戒給她念了一遍。溫婉除了偶爾幫嬤嬤幹活外,其他時間基本上都用在認字上了。不管現代還是古代,都不能當文盲。

    在這時間裏,嬤嬤除了念叨,就是教溫婉認字,學的是溫婉之前拿的《女戒》,這裏的字跟現在的字,差不了多少,現代的是簡體字,現在的是繁體字,溫婉大部分連估帶猜還是能認識一些的。反正如今也是呆在這四方院子裏,溫婉就認真學認字,能打發時間,才讓溫婉不至於那麼無聊

    溫婉這日,又認了半天字,有些無聊。就呆在院子裏。看著遠方,在院子裏,還是可以看見週遭都是山,巍然高聳的山。估計著,這裏離京城很遠,位置很偏僻!

    溫婉的活動範圍就在院子裏,嬤嬤不讓出去。溫婉記得當初念小學的時候,曆史老有說古代的女人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想著,自己也有做大家閨秀的一日。

    溫婉盡量在院子裏動,做著各種奇怪的動作。都是一些強身健體的東西。嬤嬤看著不像樣,說不許這樣,你是大家閨秀。溫婉指了指自己的身體。嬤嬤就不說話了,再怎麼樣,身體更重要。

    說出來,溫婉其實很感動的。溫婉不知道平家提供了多少的東西過來,但是到自己院子裏的東西,都是一些粗糙的米,還有一個月點沒人吃的爛蔬菜。光這些,不說東西差,就量也只夠用十來天。堂堂公主的女兒,不說沒有貼身服侍的人、院子裏也沒個下人;就連吃的,都要靠一個老人家。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混到這個田地

    嬤嬤每天晚上繡著繡品,看著仍然懵懂無知的溫婉,擔心地說著,現在有自己還好。可是,自己現在的身體越來越差了,以後,自己萬一去了,可怎麼辦啊!

    溫婉不說話,抱著嬤嬤。就這樣,過了半個多月,日子過得很平靜。雖然很清苦,但溫婉心裏卻很滿足。溫婉還在想著,等自己身體好些了,就該幫忙想法子賺錢。

    「姐兒,吃飯了。」溫婉這會正蹲在地上的沙子上,寫著字。這麼兩個多月,也認了很字了。溫婉的時間基本上都是放在認字上。

    溫婉走到飯桌,正待吃飯。就看見嬤嬤在自己眼皮底下倒了下去。溫婉大驚,立即去扶,發現嬤嬤滾燙滾燙的。想扶起,可是自己也是剛病癒不久,沒有多大力氣。看著這樣下去不行,出了院子。

    此時已經是陽春二月中旬時節,溫婉跑出去,看了半天,都沒看見一個人。跑了好一會,終於看見路邊有一個看起來很憨厚的漢子,年約三十的男人。溫婉衝上去拉著他,指了指自己住的院子,滿滿的都是哀求。

    「你家出事了?是那個嬤嬤出事了嗎?」那漢子看著溫婉指的方向,知道那是村裏人說的東家的人。說是犯了大錯才送來,來這裏已經有六年了,只是聽說,卻是並沒有見過。雖然正主沒見過,但是黃嬤嬤他卻是聽聞過。傳聞那是一個很嚴謹的婆子。

    溫婉聽了忙點頭。那男子有些遲疑。

    溫婉拉著他的褲管,哭得淅瀝嘩啦,可憐兮兮地看著那個漢子。焦急哀求的神色,讓那個漢子有些動搖。溫婉自認為看人的眼光還是可以的,看著那個漢子的眼底的鬆動。

    見他還在猶豫,想要跪下。那漢子嚇了一大跳,忙把溫婉拉住,沒讓她真跪。想著肯定是裏面出了什麼大事,否則這個孩子也不會這麼急的。但還是有顧忌,跟著溫婉去了。

    「裏面有女眷嗎?」走到大門口,那漢子問著。這會想起該是要避諱的,要有個年輕女子什麼的,那到時候就是長了十張嘴也說不清楚的。溫婉搖了搖頭,做了個二的動作。

    「你的意思是,院子裏只有你跟婆婆兩個人。」漢子一驚,怎麼會這樣。不是說放逐了犯了過錯的人,莊子裏都在猜測裏面到底放了一個什麼樣的人。有說是跟人私奔的小姐。有說是與人有染的婦人。可是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會是一個幾歲的孩子。一個五六歲的孩子,當時來的時候才是一個娃娃,能犯什麼大錯。

    但是看著溫婉這麼說,也就沒了顧忌。漢子立即衝了進去。看著還在地上躺著的嬤嬤,嚇了一大跳。忙給扶了進屋。

    「我去給請大夫,你好好照顧婆婆啊!」漢子說完,就出去了。

    沒一會,就請了一個四十多歲,翹著兩撇小鬍子的人。把了脈,開了方字,要診金,溫婉去嬤嬤放的錢罐裏拿,卻發現罐子只有五十個銅板。

    「沒錢看什麼病,就算給你們開了方子,你們有錢抓藥嗎?」那郎中看著溫婉連診金都拿不出來,當下臉色就有些難看了。

    溫婉動作了幾下,表示以後有錢了一定把診金雙倍地還給他。

    「以後,誰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子。」郎中憤怒地叫著。

    溫婉看著,急得眼淚都掉了出來,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上的兩個銀鐲子,忙褪了下來,拿給那個郎中。那個郎中接了,放嘴裏咬了咬兩口,點頭說你跟著我來拿藥。

    溫婉看著一側的漢子,漢子看了看溫婉,索性好人做到底。跟著那郎中出去了。沒一會就抓了藥,還帶回來一個藥罐子。進了廚房給煎藥,端了過來。溫婉小心地一口一口地餵了嬤嬤。

    溫婉筆畫了幾下,指著藥罐,看著漢子。

    「你是學怎麼煎藥。」漢子見溫婉點頭,一把一把的教了她。溫婉把他說的要求都記在心上。正說著,外面進來了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還帶了兩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後面跟著一個眼眉尖尖的女人。

    「彭春,你在這裏做什麼?看著老人孩子的,就起了歹念跑進來做賊是吧?你不知道內院是不能隨便進出的嗎?把他給我抓起來。」男人一進院子就大聲地叫著。

    「田莊頭,你可不要含血噴人。我是聽這個孩子說家裏有病人。我看著這個孩子可憐,就答應了。」漢子怒叫著。

    可那幾個人並不聽,還是衝了上來,溫婉擋在前面,莊頭把人抱住,讓另外兩個人把那漢子逮住。一個人打不過兩個人,很快就把那漢子制服住,把人按在地上。那個莊頭卻是冷笑著。說把人押出去。兩個人將那叫彭春的漢子綁起來,打算押了出去。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3 01:29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4:45 PM 編輯

四、狠毒的後母

    溫婉見狀,用力在莊頭的胳膊上咬了一口。莊頭手一鬆,溫婉就跳了下來。也沒說什麼,轉身進了廚房。莊頭看了冷笑,漢子看了有些心疼。這麼一個孩子,那可是東家的小主子,這個莊頭竟然欺主。

    「你做什麼?」看著溫婉拿了一把菜刀朝著兩個綁人的漢子走去,那個莊頭嚇了一大跳。

    溫婉左手指著那兩個人,右手舉著菜刀。那兩個人看這個樣子,齊齊看著莊頭。莊子看著溫婉凶神惡煞的,再看著今天要真把人綁了,說不定這個煞星真敢殺人。到時候自己手下可就白死了。其他人不知道溫婉的底細,他可是知道的。雖然是落難的鳳凰不如雞,但到底是鳳凰。真鬧出來,他準沒好事。

    「他真的是小姐請來幫忙的呀?看來是場誤會了,既然是誤會,解除就好了。這樣,我們把人放開。你把刀放下。」那田莊提議看著溫婉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忙說著軟話。溫婉直直地看著他,看得莊頭心裏毛毛的,立即吩咐把那漢子放了。

    「既然是誤會,我們不抓他。可是內宅不能留外男,雖然小姐還只是六歲,可傳回京城也是影響你的閨譽。這樣,我們都走,好不好?」田莊子看著不像樣,打著商量。

    溫婉看著被打傷的漢子,比畫了幾下,讓他先走。

    「小姐,你以後要小心啊!」彭春有些擔心地說著。

    溫婉感激地對著他笑了笑。溫婉看著他走了,想著莊戶人家也都是有親戚朋友,相信那個莊頭也不敢明目張膽使壞害這個人。人都走了以後,就只有自己來照顧嬤嬤了。

    「咳、咳、咳。」溫婉被煙嗆的眼淚直流。以前都是打下手的,真不知道這火怎麼這麼難起。兩個石頭碰了半天,都點不著那幹毛。好在溫婉是個有毅力的人,弄了半天,把自己弄成黑貓臉以後,終於把火給點著了。慢慢地熬著藥。

    溫婉一直守到大半夜,心裏焦慮、擔心、害怕,所有的思緒全都在一起,腦袋亂哄哄的。

    溫婉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麼無助過。當年媽媽死的時候,自己只是害怕了一會,就昏迷過去。可是現在,卻是不知道在前方等待著自己的是什麼。如果嬤嬤死了,那自己還剩下什麼。自己什麼都不剩下了。對這人生地不熟的,除了嬤嬤,誰都不認識。外加一個心懷不軌的莊頭。這日子,將來的日子,定然也是不好的。

    好在老天保佑,嬤嬤吃了三次藥,當天晚上燒就退了。第二天天亮,人就醒過來。看著嬤嬤醒過來,溫婉抱著嬤嬤,眼淚嘩嘩地流。

    「姐兒,苦了你了。」嬤嬤一睜開眼睛就知道怎麼回事,全身軟綿綿,想掙紮著起來。溫婉搖了搖頭,把做好的蠟肉粥給她吃。

    「姐兒,這是給你補身子的。你吃吧,我都是這把老骨頭了。不吃也沒事了。」嬤嬤怎麼都不肯吃,溫婉也不吃。嬤嬤知道溫婉的性子,最後妥協,一人一半。嬤嬤吃著吃著,眼淚刷刷地掉。

    「姐兒,這樣可怎麼是好啊!姐兒,嬤嬤不行了。嬤嬤不在了,你可怎麼辦啊!到時候姐兒你可如何是好啊!」嬤嬤摟著溫婉大哭。溫婉聽了拚命地搖頭,可是眼淚也一樣刷刷地流。

    說不得,寫不能。自己什麼都做不了。溫婉心裏恨極,恨極了自己的無能為力。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溫婉忍著心裏的痛苦,安慰著嬤嬤。強制讓嬤嬤好好休息。

    溫婉自己作飯,洗衣。回到溫家以前,在孤兒院的事情都是自己做的。所以,雖然有些生澀,但也不是什麼都不會。嬤嬤到底是老了,一個小小的感冒,就一直在床上躺著,起不來。

    溫婉個子太矮,根本就夠不著窩鏟。拿了個小凳子墊著,站在上面,放了點油星子下去,把切好的菜扔到幾個大口子的鍋裏。溫婉被黑煙熏得眼淚汪汪,不過好在,飯菜是做好了。雖然不好吃,但是總比沒的吃要強很多。

    嬤嬤幾次想掙紮起來,都起不來。溫婉拉著她的手,搖了要頭,再點了點頭。嬤嬤就摸著溫婉的頭,撲撲地掉眼淚。

    「呀。」作飯添柴的時候,一跟刺刺到肉裏去,疼得溫婉睚眥裂嘴。用手去吸了那血。

    「姐兒,是嬤嬤拖累你了。」嬤嬤看著溫婉手上的血泡,眼淚又掉了下來。溫婉笑著搖了搖頭,給他端來飯菜。嬤嬤哪裏吃得下,可是溫婉就這樣直直地看著她,嬤嬤只得用力嚼著,吃了一碗飯。

    因為生病,嬤嬤不願意跟溫婉睡一塊,怕過了病氣給他。溫婉也不強求,反正在溫婉看來,那榻跟床也沒什麼分別。

    就這樣,過了六天。都說不當家,不知當家的艱辛。溫婉見著米缸裏的米越來越少,吃完了米缸裏的米,還不知道下次送米會是什麼時候。而這幾天,吃的菜也就重複著那幾樣。東西沒有營養,病又怎麼能好得快。溫婉倒想買,可是嬤嬤不讓她出去。好早過年時存了一點肉菜,溫婉將就著給嬤嬤與自己兩個人吃。

    自然,還有一件令溫婉很頭疼的是,每次洗米,看著米裏的大小石子。溫婉總是忍不住撿,這一撿可不就得小半天。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練實習,她已經學會生火了,做飯的水平也有了較大的提高了。

    就是柴火沒了,得自己劈,粗得柴火也要折斷才能燒。砍好的柴都用完了,溫婉去柴房搬了一捆柴到院子裏。再到廚房裏找了半天,找到一把半新的柴刀。拿了柴刀到院子中間,一小刀一小刀地砍,很快就滿頭大汗。砍了一個上午,砍得手上全起了血泡。可就是這樣,也才砍了那麼一小撮,剛夠做一天的飯。

    溫婉看著那雙的白皙的小手,雖然這四個多月一直在鍛煉,但這身體,還是很嬌氣。溫婉偷偷用針挑了,塗了醋消炎。嬤嬤看著溫婉的手,嗚嗚地哭,哭得很傷心。

    嬤嬤能下床,就開始不讓溫婉幹活。溫婉不依,兩人就搭把手似的做事。嬤嬤前前後後半個多月,才好利索,可也只是看著好利索了。事實上,溫婉從嬤嬤的咳嗽裏可以聽出,嬤嬤的病還沒好全。而且這幾年受了這麼多苦,估計是有損壽命。

    嬤嬤摸著溫婉的腦袋:「姐兒,嬤嬤就是拼了這條命,也會讓平家的人來接你回去,不會讓你一輩子呆在這窮山溝裏的。」

    溫婉搖了搖頭,意思是不要。雖然她知道,回去以後兩人的生活水平會大大上升,但是,卻是存在著巨大的風險。溫婉甯願苦一點,也不想去承受這萬一的事情。

    嬤嬤看著溫婉的樣子,紅著眼睛說著「姐兒,這是唯一的辦法了,要不然,就這樣呆在這窮鄉僻壤,你這一輩子就得這樣。將來找個好的婆家都找不著。」

    溫婉仍然很堅定地搖頭。可是嬤嬤卻有著自己的打算,並不需要溫婉的同意。

    「小姐,我回京都找人,一定讓平家的人接你回去。這個盒子,是貴妃娘娘傳給公主的。貴妃娘娘千交代萬交代,一定要好好保存這個盒子。姐兒,你一定要好好保存這個盒子。」嬤嬤拿一個盒子出來。溫婉一看,不說裏面,光是這個盒子就是上好的東西,是上等的金絲楠木做的。打開一看,裏面有幾樣鵑花,還有一些金銀寶石等首飾。估計著,是嬤嬤當初千防備萬警惕才留下來的。

    「小姐,這個盒子是娘娘的命根子,你要好好的保存。娘娘千交代萬交代,不能落到其他人的手裏。所以,公主其他很多東西都沒了,但這個盒子我也還保存著。現在,你要好好保存著它。這裏面的東西,是嬤嬤千辛萬苦才保存下來的,是姐兒以後的嫁妝,萬一嬤嬤不在身邊,也不要交給任何人。要自己好好的保存。」彷彿在交代後事一樣。

    溫婉感覺很不好,拚命搖頭,表示著不要。可是嬤嬤卻是下定了決定,溫婉怎麼勸都沒用。

    「姐兒不用擔心,嬤嬤每年都會回京城一躺。這次快則三天,慢責五天就會回來。姐兒好在等著嬤嬤回來,等著平家的人來接你。」嬤嬤很樂觀地笑著說道。

    溫婉就是再反對,也動搖不了嬤嬤的決心。溫婉很氣惱,為什麼自己不能再大一點,為什麼就不能開口說話呢!現在就是因為小,因為人微言輕。所以嬤嬤才不聽她的話。

    第二天,嬤嬤說是要去平家,收拾一番後,就準備去了平家,溫婉拉著她的手,不讓她去。豪門之中,勾心鬥角的,自己前世的家,是豪門了,有著大伯的嚴厲與訓導。溫家沒有那些個骯髒的勾心鬥角。但不妨礙看別人家的。看得多了,也就那麼一回事。之前莫名其妙的吃了過敏的雞蛋,所以,溫婉很擔心嬤嬤會有危險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嬤嬤要去平家肯定是非常凶險的事情。溫婉死命地拽著嬤嬤。溫婉很著急,在想著怎麼才能不讓嬤嬤去平家。去平家,可是凶多吉少。

    「傻孩子,嬤嬤也就剩一把骨頭了。這次僥倖好了,可下一次呢,萬一嬤嬤撐不住呢。到時候又沒個人來照顧你。嬤嬤就是閉了眼,也沒臉去見娘娘跟公主啊。」嬤嬤慈愛地抱著溫婉。

    其實嬤嬤心裏的卻是知道,這次要不是因為放心不下溫婉,也不會硬撐著那一口氣熬過來。可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她活不了多長時間了。這次要是再不趁著能動去平家,姐兒的未來,不知道會如何。溫婉表示,自己可以不要那勞拾子郡主縣主。就這樣過一輩子也可以。

    「姐兒,你是天驕貴女,你怎麼可以就這樣過一輩子。一輩子窩在這不見天日的小山溝溝裏。你以後還要嫁人,嬤嬤不能讓你就這麼毀了。嬤嬤也不求你以後有多顯貴,可至少也要衣食無憂,平平安安的。」嬤嬤狠下了心要去找人,讓平家的人把溫婉接回去。說再不請人教導,溫婉一輩子就廢了,以後,找不著好人家了。

    「姐兒,就拜託你了。」對著一個走進來的女人說著。那女人尖眼眉梢,長得像個球,眼裏透露出的也全是精明。看向溫婉,那眼眸裏閃出一種莫名的光。溫婉心頭一顫,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可這種感覺,在看到嬤嬤就要離開。想說也沒法子說。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3 01:30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4:46 PM 編輯

五、逃出生天

    「姐兒,這是莊頭家的娘子,以前嬤嬤進京城,都是她來照顧你的。有什麼事,就跟她說,等著嬤嬤回來。」嬤嬤也是萬分不捨得。可她自己知道自家事,她撐不了多久了。

    溫婉拖著嬤嬤,拚命地想叫別去,可是,就是叫不出聲出來。拉著嬤嬤不讓走。可自己卻被莊頭家的婆娘給死死抱著,動彈不了。看著越來越遠的嬤嬤,溫婉淚流滿面。心裏念叨著,嬤嬤,你一定要平安地回來啊!一定要平安回來啊。

    莊頭娘子照顧了溫婉半天,就說有事要走了。讓她的唯一的女兒,叫虎妞的來陪著自己。那虎妞說比溫婉大兩歲,個頭卻是好了一個半頭。溫婉走到哪裏,她就跟到哪裏。

    溫婉對她很厭惡,進了房間,把她推了出去,關了門。在屋子裏看書。那虎妞氣得,恨不能踢了那門。不過,她現在還沒這麼大膽子,所以仍然老實地呆在院子裏。

    到了晚上,聽著外面呱呱的青蛙叫、知知地蟲兒叫,月光透過窗頭鑽進屋子裏。屋子裏有一種詭異的靜逸。

    「喂,小姐,你在那看什麼?」虎妞這兩天一直在跟溫婉說話,可是溫婉都當她是空氣,理都不理她。跟之前喜歡找她玩的那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溫婉依舊沒理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天上那輪月亮,靜靜地,不出聲響地,在那看了半個多時間。看得眼睛實在累得不行,才躺下睡。臉上看不出悲喜。

    「小姐,小姐。」虎妞輕輕地叫著,叫了好幾聲,還沒聲響。輕輕譏笑著,還真以為是小姐,也就沒一個沒人要的啞巴丫頭。

    溫婉聽了聲音,眉眼動了動,屋子很安靜。

    等啊等啊,盼啊盼,等了十天,都沒等到嬤嬤回來。不說人,連個信都沒有。溫婉知道,嬤嬤,回不來了。

    虎妞這十來天,寸步不離自己左右。溫婉試探著要出去,還沒到門口就被堵了,說不能出去。一天到晚的,不離自己身邊。連晚上睡覺,都要跟她睡在同一個房間裏,睡在嬤嬤躺的榻上。溫婉前兩天就察覺到不對。那感覺就是,監視,對,就是監視

    溫婉這幾天,其實還是抱著希望。希望是自己的錯覺,可是現在都十天了,十天都過去了,嬤嬤還沒有消息。瞧著這架勢,那兩個人應該知道了。嬤嬤估計是,回不來了。

    溫婉看著房梁,呆呆的。她已經預測到,自己也是凶多吉少了。只是她真的不明白,那個女人,為什麼會這麼狠毒。連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年,跟一個弱小的孩子都不放過。如果是個兒子還怕爭家產,可自己是個女兒,最多也就只要一份嫁妝,為什麼連這都不放過。

    溫婉聽著虎妞輕輕的呼嚕聲,輕手輕腳爬了起來。打開門,來到院子裏。今天晚上下著小雨,還帶連著風,順著風吹過來的雨,吹進溫婉的嘴巴裏,苦苦的,涼涼的,冷冷的。

    「你站在外面做什麼,進來,冷死。了」虎妞叫著溫婉,溫婉還是不理她。虎妞拽了溫婉進去,插了門。自行上床睡覺去了。

    溫婉去換了一件衣服。其實剛才她是想逃的,可是在這樣的天氣裏,她怎麼去逃。而且,她對這裏的環境一點都不熟悉。就是要逃,又怎麼能逃得過莊頭一家的嚴密監視。

    溫婉上了床,抱著被子,知道自己終究是逃不過的。而且那個莊頭跟她的婆娘,打的好算盤。名義上是他的女兒也住在了院子裏,美名其曰,陪伴著她。實際是為了監視。那虎妞看著傻哈哈的,其實精著。只要溫婉一有什麼出格的,就被她制止了。

    與其這樣去做沒有一絲把握的事情,還不如看看他們究竟接下來怎麼對付自己。

    溫婉知道,這樣的環境之下。自己只能忍耐著。一個六歲的孩子,能有什麼反抗的餘地。那自己幹脆就不反抗,降低她們的警惕性。袖子裏藏了一把剪刀,也許關鍵時候就有用了。就這樣,煎熬了好幾天。

    一天晚上,溫婉突然覺得涼,睜開眼睛就看見了那莊頭娘子。溫婉張開了嘴,那莊頭娘子迅速捂了溫婉的嘴。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誰讓你那麼早就死了娘,又礙了別人的路呢!」莊頭婆娘把溫婉簡單用繩子纏繞綁著,邊綁邊說。把她捆好了以後了,抱著她迅速地出了莊子。到了外面,把綁著的溫婉扔車子裏。溫婉看著有過一面之緣的莊頭。還沒待有任何表示,那莊頭娘子也鑽進來,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溫婉。好像溫婉能隨事飛了似的。

    溫婉看著,想著跳車也是死路一條。靜待機會吧!不知道是把自己先殺了埋,還是幹脆不殺就活埋。腦子在飛快地轉動著,看看有什麼解救的方法。可是轉了半天,一個方法也是沒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一個地方停了下來。溫婉就被那莊頭,像抓小雞一般抓起來,大跨步跑到大路邊上,把溫婉當垃圾一般扔進了河裏,藉著月色看著人沈下去後,看了大概有一份鐘,看著沒聲響,人就那樣沈了下去。

    「當家的,這孩子怎麼不掙紮。就這樣直直地就沈下去了,一點掙紮的跡象都沒有。我怎麼覺得有些古怪啊?」莊頭娘子不安心。

    「能有什麼古怪?她在莊子上住了六年,是什麼人你還不是一清二楚。估計著,也沒了,走吧,天亮之前必須回到莊裏,否則,要惹起別人的懷疑,一旦事洩,我們都得死無葬身之地。」莊頭惡狠狠的。

    「回去,回去,立即回去。」夫妻兩人趕著車子回去了。

    也是他小看了,不,也不可能猜到裏面會是一個成熟的靈魂體。加上溫婉一直在莊子上生活,從來沒出過門,確實是不可能會遊泳。扔到河裏,只有死路一條。

    在沈入河底的時候,溫婉就憋了氣。也是老天保佑,遊泳能減肥,所以她的遊泳技術非常的棒。一被扔進河,她就憋了氣,用手使勁給扭了幾下,還好,只是粗淺地綁了幾下,很鬆,一下就睜脫開了。然後蹬了蹬腿,沒幾下,彈到了對岸邊,但也沒敢太張狂,只是找這一樹木遮掩,小小地露了一下頭出來。

    看著馬車漸漸遠行,溫婉鬆了一口氣。還好老天保佑,現在是春上。如果是冬天,估計非得把人凍死。

    溫婉爬到對岸後,大口大口地喘氣。謝天謝地,老天保佑,好在是沈河,要是給她脖子來一刀;或者直接活埋了;或者給她吃了迷藥再把她扔河裏;那肯定還得再死一次。

    天還沒亮,濛濛的,對面迷糊看著像是大路,周圍看不到人家。找人求助是不可能的,而且還很容易暴露身份。這會全身濕轆轆的。雖然現在已經是陽春三月了,比寒冬臘月強多了。但黎明時分,溫度還是很低,輕風一吹來,禁不住地打了好幾個哆嗦。

    溫婉縮了縮,知道要這樣等著非感冒不可。好在今天的月色很好,藉著月光,溫婉就在附近找了些幹柴火,尋了兩塊石頭,找了一個四處無風的地,敲了半天敲出火星子。點燃了火堆,把衣服全都脫了下來,放在火上烤。

    月光漸漸躲回到雲底去了。河面上浮起的霧靄漸漸消散了,甚至看不見一絲微波。河心河岸,到處是一片甯靜,這甯靜有如死亡帶給受盡苦難的人的一種無休止的安甯。

    溫婉邊烤衣服,邊聽著周圍傳來的怪異的動物的叫聲。不過她知道動物一般都怕火,倒也不擔心動物會襲擊他。只是這麼一折騰,餓得她前貼胸貼後背。

    溫婉坐在火堆旁邊想著,以後該怎麼辦呢!剛到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一個自己認識的人都沒有,而且,還很可能是沒人認識自己的那種。以後的日子該怎麼辦。

    找平家,是肯定不行。害了第一次,肯定還有第二次。唯一的出路,就是宗人府了。那裏是管著王子皇孫的地方。找他們,應該能有用吧!再怎麼樣,她的外公都是皇帝。到時候皇帝知道了,就算再不喜歡她,為了面子,也會看護一下她。她其他也不多求,只求能保證自己生命安全,給她一個棲身之處,三餐不餓著她,就足夠了。

    等漸漸熟悉了地,再做打算不遲。至於認親以後,先認了親再說,人生總是充滿變故,更何況在這裏,溫婉決定還是先不去想那麼遠了。想得多了,就累了。

    天漸漸亮了,溫婉的衣服基本已經烤了個半幹。繼續烤著,等到天大亮,太陽高高掛起的時候,溫婉覺得渾身都舒坦。衣服也幹了。決定要走的時候,溫婉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玉珮。

    想著自己現在是個孤兒,無依無靠的孤兒;也不知道這裏離京城遠不遠。自己一個孩子,戴著這麼貴重的東西,而且還是非常重要,到如今是唯一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可是不能馬虎大意了。

    這麼想著,溫婉忙把貼身帶著的玉珮取下來,環顧了一圈。走到一個荊棘叢,爬了進去,在裏面挖了一小個洞,把玉珮埋在裏面。

    玉珮上面有福徽兩個字,可以證明自己是福徽公主女兒身份的東西。可是現在自身難保。這個東西,又是價值千金的高檔貨,戴在身上就會惹來災禍,以後找到宗人府,他們需要證物,再帶著他們回來尋,這樣安全些!現在,最重要的,自然是要保命了。

    仔細觀察了地形,定好位置,記得牢牢的。弄完這些,也沒再敢回到河裏。要是現在過去,沿著路走,那萬一那個莊頭多了一個心眼,再回來。仔細一打聽,不就能打聽出來。

    所以溫婉決定,還是沿著山路走。古代的山路真不好找,都沒路。好在魯迅先生說,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是路了。溫婉這會做了開創者,踩出了一條路來。

    溫婉後來才知道,所謂無知者無畏。古代可不比現代,在現代遇見野生老虎跟黑熊,只要沒被咬死活下來。沒人會說你倒黴,反而會說你幸運,因為他們是珍稀動物。可是在古代,這裏兇猛的野獸如老虎黑熊狼什麼的,到處都是,很多路人都被攻擊過。好在溫婉的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沒在山上碰到什麼兇猛的野獸。

    直到後來,溫婉聽到說老虎進村傷人,回想當初,才驚出一身汗。真的是,出身牛犢不怕虎啊!無知者無所畏懼啊!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時辰,溫婉那件暗紅色襖子都被荊棘、樹枝刮得一條一條,好些個洞,露出裏面白色的棉花。臉刮了幾個印子,疼得厲害,手也不知道被劃了多少下,反正都出了血,可是在這荒山野嶺的,想要包紮消毒什麼的,只能是空想了。唯一剩下的路,就只能是大快步向前走。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3 01:30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4:50 PM 編輯

六、被賣

    「小姑娘,你是哪裏人?打算去哪裏?」一個中年男子,看起來很憨厚的樣,走過來熱心地問著溫婉。

    溫婉筆畫了幾下,就要去京城。再問溫婉去找誰,溫婉看那個男人問這些一些奇怪的話,心裏提高了警惕,沒再理他。哪裏知道那個男子看起來憨厚,卻是一個狡詐的人。見著溫婉一直搖頭,就是不說話,。那人看是猜著了是個啞巴,說了句,發了。

    就把溫婉給抱了起來,溫婉死命地垂著他,咬他,都沒用。顛簸了半天,來到一個小巷子裏,送到一個婦人手裏。那個婦人捏了捏溫婉,再仔細打量了半天。眼裏倒是有一些滿意。

    「你叫什麼名字?」溫婉看著那個婦人穿紅著綠,為老不尊,臉上起碼塗了兩層份,嘴巴塗得跟猴子的屁股一般。再看她的言行舉止,溫婉要再猜不出來她是幹什麼的,白活了二十四年。

    「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看著溫婉像是有個木頭人一般,對她的話好像沒聽到,再問了一遍。溫婉還是沒反應。

    「媽媽,這個孩子是個啞巴,你就不需要再問她了」那中年漢子點頭哈腰地說著。

    「我看不僅是個啞巴,估計還是個聾子」那媽媽眼裏,很明顯很失望。哪裏知道,剛說完,那漢子忙解釋著說不是聾子。

    「去,去,去。把這孩子抱走。當我這裏是收容所,把一個又啞又聾的孩子送過來。你就是倒貼錢給我我也不要,下次送個好些的貨色過來」說完進了屋子,關了門。

    「本來還打算送你來這裏享福,看來你這個丫頭卻是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那漢子惡狠狠地說著。溫婉仍然睜大著一雙眼睛。

    再找了兩個地,都沒人願意要。最後這個漢子沒辦法,又到了另外一個地,找了三四個人,還是沒人願意要。

    「宋老漢,都說你是這鎮上有名的善人。你看這孩子也怪可憐的。你就可憐可憐她,當是收容她了。要不然,這個孩子鐵定是要餓死的。反正你娘子會調教人。等調教好了,再賣個好價錢。又賺了錢又做了一件積德的事情,你看,這事,你這個大善人該做」那男子忽悠著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漢子。那老者看起來倒是老實巴交的。

    忽悠了半天,那老者真的拿了2兩銀子付給了那男子。2兩銀子,溫婉在旁邊聽到要吐血。雖然她不知道這裏的物價是多少,但估計最多1兩也就等於1000元,自己就價值2000塊錢,悲催了。這是溫婉一輩子的屈辱,自己竟然只值2兩銀子。

    簽了契約,那老者領著溫婉進了一個院子。溫婉聽著他們說,一會就走過來一個女人出來。看那精明的樣子,就知道是個厲害的任務。宋老者跟著那婦人說了兩句。

    那婦人過來仔細一問,發現溫婉只是啞巴,其他都是好好的,點了點頭「雖然平日裏年糊裏糊塗的,不過2兩銀子買了這麼一個娃子,好好調教條件一兩月,也是可以倒手賺個五六兩銀子。總算做了一件看起來順眼的事情了」

    「我也是看了這孩子可憐」漢子憨厚地說著。

    「這天下可憐的人多的是,哪裏能個個都顧得上來」宋婆子不耐煩地叫了漢子去幹活。

    在他們說話期間,溫婉仔細打量了那個婦人。婦女是個四十歲上下的,因為那老者姓宋,所以人都稱她宋大娘。溫婉看著身著水田褙子,下著一條花邊碎長裙子的女人。衣服款式跟嬤嬤穿的那個也差不多。只不過她穿的衣服,布料要好,多了些花色。

    旁邊跟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姑娘,長得挺周正的。穿著一身鴉青色的衣裙。看著,不像是難相處的人。

    「你叫什麼名字?」宋大娘問著,溫婉搖了搖頭。

    「既然你不知道叫什麼名字,那從今天開始起,你就叫桃花,知道了嗎?」宋婆子嚴厲地說著。溫婉很溫順地點了頭。

    「看著是個乖巧聽話的孩子,只是可惜了。小鵑,你帶她去看看,再安排她住的地方」不過想著,要不是有啞疾,哪裏會這麼便宜買著人。說了兩句,就把溫婉領到院子裏了。

    看著一個院子大大小小的孩子,溫婉知道,自己碰上了拐子了,拐賣婦女兒童的人販子。

    這滯洪,溫婉聽他們說現在是大齊朝。

    齊朝,中國古代有這個朝代嗎?要有的話也該是五代十國,可是,看著這衣服,真是不像的啊。真不不知道,弄迷糊了。

    她十二歲就被送到美國去唸書了,在中國上了五年的學,學了一點,但基本都忘光了。這會也鬧不明白古代的列國,可是印象中沒有齊國這個朝代啊。莫非弄到一個被架空的朝代來了。溫婉有些迷糊了,不過知道,管它什麼朝代,得好好活著就是了。

    一間精緻的屋子裏:

    一個美麗的女子看著手上的紙條,得意地笑著「死了,死了的好。你終究還是鬥不過我。你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現在的一切都是我的,都是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

    宋阿婆家:

    溫婉住的地就在後院。後院既是教導他們的地方,也是他們睡覺安寢的地方。因為今天的教導已經完了,溫婉沒趕上。

    溫婉是插隊來的,已經沒了她的地方住。宋阿婆想了好一會,才決定,讓溫婉單獨住一個屋。別以為是什麼厚待,那房間是之前的柴房,因為宋大娘覺得放著柴浪費,還可以多住四五個人。把柴放在一個角落裏,搭了個簡單的棚子。隔兩天就送一回柴火。她這裏也不怕沒人幫著幹活。

    「開飯了,開飯了」溫婉看著有每一個人都是一個黃色的窩窩頭,一個黑色的餅子,還有一大碗粥。溫婉吃完以後,還餓。看著桌子上還放著,又拿了一個窩窩,盛了一碗粥吃,吃了個八分飽。

    「沒想到,你看起來這麼小,這麼能吃」那叫小娟的,是宋大娘身邊的女子,吃驚地問著。

    溫婉怕別人誤會她能吃,把她送走就麻煩了。看這這大娘應該不是個大壞人,比那些個送到不幹淨的地方去,要好上千倍萬倍,而且還能學到很多東西,對她很快瞭解這裏的行情很有幫助。溫婉忙擺了擺手,做了一個二的動作。

    「你是說,你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小鵑吃驚地問著。溫婉點了點頭,表示著是的。

    「這樣啊」小鵑聽了這話,倒表示可以理解,決定還是先看看再說,放了剛才準備立即把這事報告給宋大娘的心思了。

    吃完飯,小鵑給溫婉送來了兩套粗布衣裳。倒都是合身段的。只是看著有些舊,估計著有很多人穿過的。這會還能聞著香味,想著這個宋大娘,還是個雅人呢!

    傍晚時分,溫婉看著幾個丫頭都在忙碌著燒水。她走過去,幫著燒火。眾人對她這麼肯幹,自然是樂得多個人幫手了。這天晚上,就早燒火之中度過了。

    大家梳洗完,溫婉也洗了個澡。再洗了衣服,才回了她的屋子裏。古代也沒有電燈,煤油又很貴,燈油就更不要說了,一般百姓人家都捨不得用。所以,晚上最多也就一個火折子能引路。

    溫婉一個人睡在柴房裏,倒是打了一排溜的地炕,只是有點空曠曠的。要真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可能會害怕。但對於一個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十二歲就出國留學自力更生的人來說,自然是不怕的。

    溫婉這天是真折騰得累了,很快就睡著了。睡著之前,只想著,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去宗人府找人,找著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第二天:

    溫婉迷糊之中,就聽到有人在叫。立即爬了起來,穿戴好以上,就出去了,果然看見那小鵑在外面叫著眾人起床。

    因為溫婉是後來的,又單獨住一個屋子,又是一個啞巴。又是第一天,也不熟悉,溫婉對著大家笑,算是打招呼。

    有些善意的也回點打了個招呼,有的幹脆搖了頭,不搭理他。

    吃了早飯,早飯的時候溫婉只吃了一個窩窩,一碗粥就飽了。小鵑看著,倒是放下心來。

    吃完早飯,宋大娘就過來了。宋大娘教導的是作為一些大戶人家丫鬟要遵守的規矩.說了一通,什麼表情要到位、走路要輕盈、吃飯不能出聲、說話不能大聲、眼睛不能四處看等等等等很多。

    「現在,先讓小鵑走幾步給你們看看」說完,小鵑走這邊走向另外一邊,走了十多步。走路時臉上浮現淺淺的笑容,雙手的擺動都是基本一個孤獨,應該說沒弧度。而且上身微微前傾,頭微微低了下來,然後垂下眼簾,輕挪腳步,走過的路呈一條直線。

    溫婉看著,想著這可跟走T台步有的比,甚至還更麻煩了。不過溫婉對於這些規矩,學得很認真。

    宋大娘看著溫婉一個上午,就把她教導的東西學得四五成,那是歡喜非常啊!可惜了是個啞巴,否則,憑這這股子機靈勁,非得一定能做到大丫鬟。

    而溫婉看著旁邊十來個女子對自己異樣的眼神,知道自己贊越了。當下暗暗給自己提高了警惕。到了下午的學習,溫婉的表現也只是平平,跟大家一樣的水平。但是她很努力。

    也不知道怎麼的,那些人,除了管著這二十幾個小姐妹的小鵑跟溫婉有些打交道,其他女孩子都不願意跟溫婉交往接觸。

    溫婉也不在意,每天認真努力學好規矩。其餘的時間,大都是在幫著小鵑做事。小鵑看溫婉這麼上道,偶爾還給她兩塊糖吃。溫婉接了,心裏卻是苦笑不已。

    小鵑是管這裏的孩子,跟她打好關係,就是想多知道一些這裏的事情。可不是為了兩塊子糖。

    「哼,狗尾巴腿」一個叫小香得很不屑溫婉對小鵑那慇勤的態度,對溫婉的態度很是惡劣。但溫婉每次被罵的時候,都是低著頭。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3 01:31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4:58 PM 編輯

七、委屈

    溫婉一個人睡在柴房裏,倒是打了一排溜的地炕,只是有點空曠曠的。要真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可能會害怕。但對於一個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十二歲就出國留學自力更生的人來說,自然是不怕的。

    溫婉這天是真折騰得累了,很快就睡著了。睡著之前,只想著,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去宗人府找人,找著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咳,這樣過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溫婉迷糊之中,就聽到有人在叫。立即爬了起來,穿戴好以上,就出去了,果然看見那小鵑在外面叫著眾人起床。

    因為溫婉是後來的,又單獨住一個屋子,又是一個啞巴。又是第一天,也不熟悉,溫婉對著大家笑,算是打招呼。

    有些善意的也回點打了個招呼,有的幹脆搖了頭,不搭理他。

    吃了早飯,早飯的時候溫婉只吃了一個窩窩,一碗粥就飽了。小鵑看著,倒是放下心來。

    吃完早飯,宋大娘就過來了。宋大娘教導的是作為一些大戶人家丫鬟要遵守的規矩.說了一通,什麼表情要到位、走路要輕盈、吃飯不能出聲、說話不能大聲、眼睛不能四處看等等等等很多。

    「現在,先讓小鵑走幾步給你們看看。」說完,小鵑走這邊走向另外一邊,走了十多步。走路時臉上浮現淺淺的笑容,雙手的擺動都是基本一個孤獨,應該說沒弧度。而且上身微微前傾,頭微微低了下來,然後垂下眼簾,輕挪腳步,走過的路呈一條直線。

    溫婉看著,想著這可跟走T台步有的比,甚至還更麻煩了。不過溫婉對於這些規矩,學得很認真。

    宋大娘看著溫婉一個上午,就把她教導的東西學得四五成,那是歡喜非常啊!可惜了是個啞巴,否則,憑這這股子機靈勁,一定能做到大丫鬟。將來肯定能得主子的重用。

    而溫婉看著旁邊十來個女子對自己異樣的眼神,知道自己簪越了。當下暗暗給自己提高了警惕。到了下午的學習,溫婉的表現也只是平平,跟大家一樣的水平。但是她很努力。

    也不知道怎麼的,那些人,除了管著這二十幾個小姐妹的小鵑跟溫婉有些打交道,其他女孩子都不願意跟溫婉交往接觸。

    溫婉也不在意,每天認真努力學好規矩。其餘的時間,大都是在幫著小鵑做事。小鵑看溫婉這麼上道,偶爾還給她兩塊糖吃。溫婉接了,心裏卻是苦笑不已。

    小鵑是管這這裏的孩子,跟她打好關係,就是想多知道一些這裏的事情。可不是為了兩塊子糖。

    「哼,狗尾巴腿。」一個叫小香得很不屑溫婉對小鵑那慇勤的態度,對溫婉的態度很惡劣。

    溫婉每次被罵的時候,都是低著頭。

    到了宋大娘這裏溫婉不僅每天都被學規矩,空閑時間還要做活。不過活兒有輕鬆的,有累人的。這是要分人的。長得漂亮乖巧可愛的,做的活比較輕。五大三粗的,就得做重活。溫婉屬於中間的,不重不輕,但事多,很繁雜,也很亂。她還經常幫著小鵑姐做事,一個字,累。不過算下來,溫婉的日子過得很充實。每天爬上床就給睡著了。

    「桃花,把衣服拿去洗了。」小鵑在房間裏面大聲叫著,溫婉立即跑過去取了衣服端到井水旁去洗。畢竟人還是笑點,打一次水也就只能打木桶的四分之一,就這樣,還是很吃力的。

    打了兩次水,頭上全是汗。

    「桃花妹妹,我來幫你吧。」走過來一個牛高馬大的男孩子,接過溫婉手裏的木桶,扔下去,很快就掉上來滿滿的一桶水,溫婉很感激地對著他笑了笑。

    男孩子叫丁黑的,長得人高馬大的,說話有些咋乎。但是人非常好,他是被嬸子給賣的,他嬸子說家裏孩子太多,丁黑吃得又多,養不起他。還不如賣到有錢人家去,還能去享福。說服了他叔叔,就把年僅只有十二歲的丁黑給拖了人,說宋大娘是個心腸好的牙婆子,就放在她這裏,給調教一番,也是要賣了。丁黑人這個人心腸很好,一點也不怨恨他的叔叔嬸子,反而很感激他們。

    自他第一次見了溫婉,就非常關照溫婉,覺得溫婉特別可憐。一個小姑娘,呆在那裏,不聲不響就只是知道做事。每個人都不搭理他,那小鵑不就因為宋大娘委任他監督人,不待這樣什麼事都丟給溫婉去做。幫了那麼多,活做得那麼多,也得不到一句讚賞。丁黑很可憐溫婉,能幫的就盡力幫一點。

    「阿黑哥,你做什麼老幫這個啞巴?你也來幫幫我。」跟溫婉差不多大一個的小香,看了很不高興地說著。

    「阿香,你等會,我就來。」幫著溫婉把桶子裏的水倒出來後,立即去幫小姑娘。小姑娘很得意地看著溫婉,溫婉低頭灑水,很認真地在掃院子。

    「哼,臭啞巴。」叫阿香的很看不得溫婉,覺得溫婉就是在那裝可憐,博取別人同情。還很會巴結人,討好人,阿香最不喜歡諂媚的。

    看,丁黑哥就被她被騙過了。所以,一有事就故意挑溫婉的毛病,溫婉就把自己當成啞巴,不過,本來就是啞巴。當自己是聾子,沒聽見,低著頭,忍了。

    自己在這裏,人生地不熟悉,還是低調做活吧!欺負就欺負,太囂張跋扈,萬一被人發現不對。追查下去,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命。

    但是丁黑就特別喜歡跟溫婉磕嘮。經過丁黑的自言自語。跟著溫婉知道了他兩歲就死了爹娘,是叔叔嬸子把自己拉扯這麼大,也是不容易。現在自己這麼壯了,能幹活了,就不能再給他們添負擔了。聽著,是個憨厚的實誠孩子

    「桃花,你知道嗎?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有屬於自己的田,有自己的屋子。然後我努力伺候莊稼活,賺了錢娶一房媳婦。生幾個大胖小子,我這一輩子就圓滿了。」丁黑對著溫婉說。丁黑有些傻氣,院子裏的人都把他當成傻子看待,平常就喜歡吆喝著他。他也就跟溫婉呆一快,才會覺得特別舒服。

    溫婉聽了笑了笑,表示你一定可以成功的。丁黑看溫婉回應了他的話,特別的高興。對溫婉更好了,把她當成自己妹妹看待一般。

    而那個扔了溫婉進水裏的莊頭,得了一筆意外之財。就準備搬遷了。這日,莊頭帶著一家人趕往鎮上。車子上一堆的東西都是要運到新買的宅子去。前幾天,他們在鎮上買了一處宅子。

    古代的時候,交通不發達,路也不是很好走。到鎮上,也是要半天時間。這不,走了一個多時辰,一家人還在半道上,估計著,還有半個多時辰才能到鎮上。

    「當家的,你說這我們賺了這一筆錢,也不能坐吃山空。要不,除了置辦些地,再買個小鋪子做點小買賣。這樣雙重保證。田都是死,但有保證。鋪子做好了,也是能生錢。」莊頭婆娘低著聲跟丈夫商量。

    「我也在琢磨這事。不急,等我去打聽好了,哪裏有田買,買好了房屋田地,一切置辦妥當,我們再討論鋪子的事情。」莊頭顯然是早有打算。正說著,旁邊的林子裏跳出三個黑面人。

    「你們是什麼人?」莊頭大喝著。

    「請你喝酒的人」為首的人說來,就招呼上了他。

    宋大娘每天都不厭其煩地教導著一個院子裏,二十多個姑娘「在大戶人家當丫鬟,必須穩重得體的,姿態端莊,行動有度,這樣才能被那些管事媽媽看中,並且能得一份輕鬆的差事……」

    溫婉認真地學,以後這些,很可能就是保命的東西。

    這天晚上,溫婉半夜醒來,去如廁,聽見角落裏有人在嘀嘀咕咕。

    「好,我們今天晚上就走。」兩三個人躲在角落裏的孩子,在那輕聲嘀咕著。這裏有的孩子是被父母賣的,有的是被拐來的,這裏大部分長相好的聰明伶俐的都不是正經得來的。所以,那些有記憶的孩子知道以後要為奴為婢,終究是不甘願的。

    溫婉聽了這話,不願意再多聽,悄悄地回去。憋到天亮才起床去如廁。溫婉沒有去給通信報信。心裏想著,能逃出去也是好的。自己卻是不能逃的,因為對環境不熟悉,還得去京城。逃了也很容易抓回來。而且逃了也不知道宗人府在哪裏。等以後,熟悉地再圖事吧!

    第二天晚上逃了五個孩子,院子裏鬧得很。宋婆子怕趁亂又逃了人,就把人全都集中在一地。讓兩個媳婦子看守著。自己立即去報案。溫婉看著宋婆子叫囂著去了衙門,請捕快幫忙。溫婉整個人傻了半天。怎麼,這個人販子,還跟捕快有勾結。

    逃跑的第二天中午,五個孩子,抓回來四個,跑了一個。那四個沒逃的孩子,被捕快給抓回來交還給了宋大娘。

    溫婉這時候才知道,在古代,人販子的買賣,是合法的。溫婉也才明白,古代,還有一個職位,沒有人權的職位,人牙子。

    所有的孩子被叫去觀看。

    「我告訴你們,等以後你們進入了大戶人家當奴才,不說逃,就是主人看你有一丁點不順眼,就可以打你們扳子。惹得主人不高興,一頓扳子就了結了你們。你們要記住,以後在主人家當差,最重要的忠心、聽話。這才是你們的保命符,否則,隨時小命都沒有了。到時候,就只有死路一條。」宋婆婆在那大聲訓誡著。

    溫婉看著幾個小孩被打得皮開肉綻的,想走,可卻是不能走,溫婉就這樣,看著一扳子一扳子打下去,心裏直冒寒氣,腿腳發軟,全身都在顫抖。

    溫婉突然聞到一股刺激的尿騷味。側頭一看,旁邊那孩子失禁了。還好,自己只是嚇著了,沒這麼丟人過。溫婉趕緊這樣安慰自己。觀看的很多小孩,都嚇得坐在地上,哇哇直哭。

    溫婉在此時才知道,在這裏,是沒有人權的。溫婉現在大致瞭解了這個社會的規則,為奴為婢是沒有人權的。溫婉現在終於有點理解嬤嬤的心思了。這是一個吃人的社會,在社會的底層,不僅日子不好過,連命運都被操縱在那些有權人的手裏,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得死。律法是為權貴準備的。

    溫婉要是不能回去,一輩子就是奴僕的,她的命運就操縱別人手裏。要她生就生,要她死就死。沒有出頭之日。自己要想活得好,就必須回去認證自己的身份,必須回去認祖歸宗。不管如何,在這裏,作為貴人,還是受著社會的保護。要是不能回去,一輩子就得這樣過。

    所以以後,更是得小心謹慎。命都沒有了,還怎麼去認祖歸宗,死了也是白死。得好好保命。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3 01:33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4:59 PM 編輯

八、丫鬟

    四個孩子,雖然沒當場打死,但是當天夜裏去了兩個。活著的那兩個都是長得很漂亮的孩子。估計是婆子讓人下手的時候扳子不重。溫婉這樣理解,是因為當天夜裏婆子拿了傷藥,還讓熬了藥。

    估計宋婆子想是捨不得放棄了這兩人。以這個相貌,是可以賣個好價錢的。這次,也是給她們一個教訓。可是其中那個長得最漂亮的小姑娘,她在養傷的時候,誰進她的屋子他就罵誰,抄到什麼就砸過來。沒人敢伺候她。

    溫婉在這裏,一直都是扮演乖巧柔順聽話的好孩子,吩咐做的事情都做得非常好。不僅吩咐要做的請做完,空出來還幫忙做其他事。宋婆婆很滿意溫婉順從的態度,要是個個都跟溫婉一樣,她就沒這麼心操了,所以,對溫婉也和顏潤色。總是用溫婉來教育其他人。宋婆婆把溫婉叫出去照顧那個女孩子。

    「哼,再好,再聽話,再乖巧,也是一個啞巴。」那美貌女子不屑溫婉。見著溫婉進來,在院子裏發著脾氣。

    可溫婉就把自己當成聾子瞎子。她罵她的,溫婉自做自的。那個女孩子最後沒脾氣發了,只得恨恨地看著溫婉,威脅著,等她好了,一定給溫婉好看。

    見溫婉還是不說話,抄起床頭的一個杯子朝著溫婉砸去。砸得溫婉直冒金花,額頭青腫了一大塊。宋大娘知道,只是好好安慰了她幾句,拿了膏藥給她塗,卻沒說不讓她伺候。

    溫婉遭受了這樣的無妄之災,看著外面的太陽。溫婉其實很想哭,卻是知道,自己沒有哭的權利。自己要好好地活,堅強地活著。為了爸爸媽媽,為了黃嬤嬤,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活著。再苦再難都要活著。

    養病期間,溫婉非常細心地照顧她。女孩也沒個好臉色,對她不是罵就是冷嘲嘲諷,溫婉卻是都沈默地受了下來。幾來天下來,女孩子一個人呆在屋子裏有些悶,就讓溫婉跟她說話,可惜溫婉是個啞巴,也並不想跟她說話。女孩子就自說自的。

    女子叫秋桐,她是被後母給賣的。後母生了個弟弟,跟她爹說,家裏沒閑錢養人,還不如賣了。有了錢,多買兩畝地。他爹一聽,覺得是理,就讓她後娘拖人把她賣了。賣了十兩銀子,把他後娘笑得合不籠嘴,十兩銀子,在她家鄉,可以買兩畝上好的水田。

    說著說著,這個女子就哭了。要是她娘還活著,就不會被人賣了,還賣去給人當使喚丫頭。聽說那些主人有的很變態,動不動就打人,動就不動給人扳子,還不給飯吃。

    溫婉聽了,才驚覺。記得好像,在古代的女子是沒有地位的。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自己沒有任何權利。好像好要纏小腳。溫婉知道,自己的將來,一片黑暗。

    就這樣,又過了好些天。秋桐的傷就好了。嬤嬤還等著賣好價錢,所以才對秋桐這般好。等秋桐的傷一好,就去找了買家。沒兩天回來說,已經找好了買家。買家家裏很有錢,對人也好。秋桐過去,就是吃香的喝辣的,還有丫鬟服侍。換句話說,過去就是享福。

    宋婆婆說送去地方吃香的喝辣的,還有人服侍,聽得旁邊的幾個孩子非常羨慕。溫婉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宋婆婆雖然說不是什麼大惡人,但絕對不是好人。不說天底下哪裏有這等的好事冒出來,單就秋桐逃出去宋婆子就不會這麼輕易饒了阿。

    溫婉看秋桐現在的樣子,猜測著長大以後一定是個美人,肯定是送去那種地方,必定是見不得光得地方。

    溫婉想著自己外祖母是貴妃,娘是公主,父親是京都有名的美男子。要說溫婉的長相肯定也差不到哪裏去。不過好在菩薩保佑,沒有繼承父親的相貌,不能算漂亮,長得只能算清秀。要不然,可就倒黴了。在這裏,沒有什麼傾城之貌,還是幸運的。

    宋婆子的話沒兩就,就來了人,來了一個老媽子。那眼神,犀利的能把人嚇死。溫婉看著那嬤嬤,這不是她第一次見的那個老婦人。看來,還真跟她之前所想的一個樣。

    「我想讓她跟我一起去。」秋桐對著來人說道,那老女人有些猶豫。可秋桐很堅決的樣子。那個人叫溫婉說話,溫婉搖了搖頭。

    「二兩銀子。」看了溫婉一眼知道她不會說話,立即說了身價銀。

    宋婆婆有些不情願。秋桐的身價銀子賣了五十兩銀子。按照這個樣子下去,二兩銀子要了溫婉,她也不好開口反駁。按照正常情況,溫婉雖然不會說話,但勝在柔順乖巧,賣給大戶人家當丫鬟,至少也能賣個八九兩銀的身價銀子。就只二兩銀子,她可就真虧大了去。

    溫婉看了搖頭,抱著宋大娘的腿,可憐兮兮一副很捨不得的樣子。宋大娘見壯,立即說跟這個孩子有了感情。她也捨不得自己,打算先放在身邊養著。

    那人本來看溫婉,就不是很想要,長相呢只能算清秀,又是一個啞巴還是一個聾子。買回去還得好好養著,以後也沒什麼建樹,肯定是要賠錢的玩意。剛才也只是不想駁了秋桐的面色,這才問的。現在這樣,她心裏反而鬆了口氣。

    「不識抬舉,就是個當丫鬟受苦的命。」秋桐本來是看著溫婉這段時間對她的悉心照顧,想帶她一起去享福,沒想到,溫婉竟然不給她面子。當下鑽進馬車,走了。

    第二天,宋婆子就帶了溫婉他們上了馬車。在馬車上聽說,好像是說京城裏有人要丫鬟。溫婉心裏想著京城,有些小激動了。這不是她要去的地方嗎?

    坐了一天馬車。當天晚上,就把他們安頓在一個小院落裏。之後,每天宋婆子都領著一大群子人去。去了各個要丫鬟的主顧家的,被人挑中了,就不會再回來。沒有被挑中再回這個小院子了。丁黑第二輪就被挑走了。

    開始人們看溫婉,都比較滿意。可是一聽是啞巴就不樂意了。

    「不行,哪裏能買一個啞巴,不能要。」看過的人,全都是這麼一句話。在人販子這裏呆了快半個月,挑人的主人家媽媽看中了柔順的溫婉。聽到是個啞巴,皺了眉頭,搖頭說不要,另外再挑了一個。就這樣,溫婉被人挑了棄,棄了挑。

    溫婉悲憤得,咳,一語道不清啊!

    這日,說是去什麼侯府。本來宋大娘都不想帶溫婉去,可看著溫婉柔順的樣子,歎息了了一聲,還是把她叫上了。

    這半個多月來,被人當牲口似的挑來挑去,溫婉的心都在流血。真是,上輩子沒做什麼壞事啊!自己怎麼淪落到這樣的地步了!

    這天又跟往常一樣,一聽到溫婉是個啞巴,就搖頭說不要。

    「聽說你們這要招丫鬟,學刺繡,培養繡娘,這個孩子雖然不會說話,但是還是很機靈的。也乖巧聽話,讓做什麼做什麼,做得都很好。媽媽,做鏽娘會不會說話又不妨礙的。你再仔細看看,這個孩子,是做鏽娘的好料子,買了絕對不會讓你們吃虧的。」宋婆子忙說著。

    挑人的媽媽一聽宋婆子說這話,有些遲疑。另外一個人在這位媽媽面前說了兩句,挑人的媽媽聽了走過來,看了溫婉。拿起溫婉的手,白皙細膩,倒是吃了一驚。

    「你叫什麼名字?」溫婉搖頭。

    「你父母是做什麼的?」溫婉還是搖頭,反正問什麼,溫婉都是搖頭。那媽媽眼裏有遲疑。

    「這孩子也是個苦命的,剛來我那裏的時候,面黃肌瘦,第一天來就吃了兩大碗飯,說是餓了兩天兩夜沒給飯吃。也就在我那裏,調養了三個多月,才養得這麼白白嫩嫩又可愛。不過雖然她不記得父母是誰,但是真的很聽話。媽媽,我保證你買了絕對不後悔。」宋大娘在旁邊,解釋著溫婉一雙好手,還有白嫩的原因。

    其實溫婉在她那裏,只呆了一個多月。哪裏有三個多月。那媽媽聽了這話,才放下心來。

    「看著這雙手,倒是做繡娘的好苗子。王大娘,帶下去。」那媽媽想了想,看著溫婉從頭到尾一直平和,點了點頭。做繡娘的,首要條件就是心態得好,浮躁的人,是不可能繡得出好繡品的。

    溫婉被一個身穿青色粗布衣裳,腳上穿著一雙藍布圓口布鞋,腳上穿的白色布襪的大媽,帶到隔壁的院子裏。

    那裏已經有了之前挑選的人了。看著那一群子人,溫婉以為這就算合格了。哪裏知道,等人聚齊以後,還讓進了一個房間,溫婉從門縫裏面看見有一個五六十歲的大娘。

    「嬤嬤說,這個有狐臭,不能要。」一句話,就把那人領了出去。

    進去的姑娘每個都紅著臉出來。輪到溫婉進去的時候,那人問了溫婉兩句,溫婉搖了搖頭,指著喉嚨。

    「怎麼買了個啞巴進來,說了買你進來是做什麼的嗎?」那婆婆威嚴地問著。

    溫婉也不害怕,只是笑著做了穿針引線的動作。

    「哦,招你做繡娘啊。那不用檢查了,你出去吧。」溫婉出來的時候,聽見那婆婆叫著,脫衣服。溫婉打了個哆嗦。只聽說過古代選秀女要脫衣服,沒聽說過買個丫鬟都要脫衣服。她這是到了哪裏。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3 01:34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5:04 PM 編輯

九、安樂侯府

    溫婉以為完了吧!哪裏知道,還要去排隊。有兩個大夫樣子的老者坐在那裏。給上去的丫鬟一一把脈。

    「這個不行,有暗疾。」大夫的一句話,那丫鬟立即就哭了。主家是肯定不會要她的了,苦苦哀求著讓大夫再仔細看看。可那大夫瞄都不瞄他一眼,繼續下一個。那丫鬟被帶出了院子。

    輪到溫婉,溫婉的心撲騰撲騰跳。這一個多月在宋大娘的地方,宋大娘因為要把她們賣個好價錢,飯是管飽的。溫婉雖然沒照過鏡子,但是也用水看過。知道自己皮膚白皙,雖然長得一般,但是所謂一白遮百醜,這也算是唯一的的安慰了。

    那大夫看著白白嫩嫩的溫婉,把手搭在她脈上,一會就點了頭,也就是說,過關了。

    之後又被人帶到了一個地方,這時留下來的人,已經是鳳毛菱角了。為首的人一個一個問過去,然後有一個丫鬟在旁邊寫著,估計是登記造冊。然後寫了一張條子,交給之前領她進來的那個婆子。

    再之後,一個看著很厲害的老女人,好像叫周媽媽的,掃了一眼院中忐忑的小姑娘們,輕咳一聲,厲聲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們六個,就是咱們安府的人了。從今天開始,以前的人、事,就統統忘掉。現在開始,你們的心裏只能有咱們安樂侯府,只能有你們日後服侍的主子!記住了嗎?」

    「奴婢謹遵大娘教誨!」眾人都蹲身行禮,溫婉也跟著一起來。

    「只要你們好好當差,用心伺候主子小姐,以後,少不了你們的好日子。我以前也是從你們這個年齡起步的,所以,要忠心盡心當差。」說完這些,掃了一眼眾人。

    那周媽媽,頭上插著金簪,手上也帶著金鐲子。穿著一身靛藍色衣裳,看上去威風凜凜。好多小姑娘眼冒金光。

    「你們初來,明天開始學府第的規矩。」說完,就走了。之後由各人領著。溫婉是被一個丫鬟領了去。

    溫婉對著那個丫鬟笑了笑,動作了幾個,意思是問,這裏主人家是哪一家。表示了好幾回,眼裏滿是哀求之色。

    「你這小丫鬟倒是好玩。這裏是安樂府安家。你能進我們侯府,算是你的命好。我們侯爺夫人最是慈善不過的人了。以後好好當差,會有你的好日子的。」那丫鬟知道溫婉是要去繡房,笑著說道。

    溫婉聽了好懸沒當場嚇死過去。我的娘呀,不會這麼倒黴吧,哪裏不能去,偏偏來到這該死的侯府。安樂侯府,她可是清楚地記得嬤嬤說,那個狠毒的女人就是安樂侯府的三小姐。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黴,這麼悲催啊!這萬一要被人知道了,還不得又再死一次。

    不行,千萬得穩住,穩住。不能讓任何人發現自己的身份。否則就只能是我為魚卒了。萬萬不能。溫婉邊走邊給自己打氣。

    打氣到最後,溫婉還是覺得特別運氣特別的背。本來看著是大戶人家,還想著找主人家幫忙找一下宗人府了。這會別想了。

    丫鬟見著溫婉低著頭,就在前面帶路,也沒去細看溫婉。否則一定會發現溫婉臉色一會青一會紅,再一會灰白。好在溫婉反應極快,很快就克制住了,等那丫鬟轉過彎再跟她說話,臉色稍微正常一些。

    「你也不需要害怕。我們府第都是有規矩的,只要你好好當差,也不會有人為難你的。」那丫鬟笑著說道。以為溫婉是怕了剛才媽媽說的侯府規矩重。

    溫婉點了點頭。

    溫婉一路走去,但見房屋威武軒峨,氣勢皆是壯麗不凡,亭台樓閣一應的齊全,都是精巧富貴樣。溫婉看了這裏的建築,心裏很鬱悶。一個侯府都這麼有錢,那公爵府一定更富貴了。為什麼自己是他們家的嫡小姐,還是公主生的女兒,卻只能吃糠咽野菜,可憐見的。想起黃嬤嬤,溫婉心裏暗恨,平家的那起子人,全都是混蛋。

    走了好半天,終於來到一個地方。是一排矮小的房子,幾間低矮的房間組成的院子。跟剛才走過的地比,那是一個天一個地。院子中央有一口水井,還種了一顆桂花樹。溫婉跟著領她來的那丫鬟領進了一個房間。

    「這裏,以後就是你住的地方。」那丫鬟帶著溫婉進了一院子的一小木屋子。入眼的是一正溜的炕,有四床被子,估計是四個人住的意思。再看四周,古樸的桌椅板凳,鏤花的窗,原木色的門。

    溫婉覺得,這裏住著的,都比一般小戶人家富貴多了。她來的時候,只剩一個位置了,就被安排在靠窗戶下面了。

    「算你運氣好,就剩這麼一個床位給你了。這裏可是三等丫鬟才能住的地方。前一個被主子賞識配了人,兩天前才走的。這才留了這麼一個空位。」帶來的丫鬟眼神高傲。

    溫婉一副感激的樣子,那帶來的丫鬟更是自傲。

    「這是兩套換洗衣裳,還有一些必須用品。以後的一些用具,到時候你去找專門的媽媽就可以領了。來,我帶你到處轉轉。這裏,是沐浴梳洗的地。這裏是用飯的地」帶著自己的丫鬟,走到旁邊一低矮的房間,一一給介紹著。

    溫婉看著那個丫鬟雖然很高傲,但對自己沒惡意,對自己非常耐心地一一指導著。

    溫婉等那丫頭走後,看了床上的兩套石青色衣裳。一摸,竟然是細布做的,可比她之前穿的粗布舒服多了,那粗布穿在身上咯人。

    當天來,熟悉了環境,可惜還沒歇口氣就被叫去了。來到這裏,並不會立即就上工,還要又管事媽媽教導規矩,才會放去當差。

    溫婉正坐著,進來一個人。看著很利索的,溫婉立即站起來,有些拘束害怕地朝著那女子點了點頭。那女子卻是連瞧都沒瞧她一眼。

    等晚上回來以後,溫婉看見了另外的三個女孩子。

    「你叫什麼名字?」身著桃紅色披甲,長相豔麗的女子,居高臨下地問著,溫婉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怎麼安排個啞巴到我們這裏。」女子有些著惱怒。看溫婉抱歉的樣子,給了溫婉一個後腦勺。

    「怎麼會給我們這裏安排一個啞巴近來。不行,明天得給管事媽媽建議一下,把她給我們弄出去。一個啞巴,聽了就讓人添賭。」另外一個長相更漂亮的女子,看著平淡無奇的溫婉,很不高興地。

    「既然是媽媽安排進來的,自然是有考量的。你這會要去說不讓她住,豈不是打了媽媽的臉。讓她住著也不妨礙你什麼。」另外一個女子,看起來很溫和,長相普通,在那勸著。

    溫婉就聽到她們在一旁嘀咕著。誰也不拿她當回事。一個晚上下來,溫婉知道了那三個女子分別叫琥珀、珊瑚、蓮子。

    琥珀則長得很漂亮,豔若桃李,皮膚白皙得能掐出水來,很傲,總覺得自己高高在上似的,珊瑚很巴結她。溫婉覺得很奇怪,都是一個丫頭了,有什麼值得高傲的。她的差事是管理著家裏的一些器皿,不大接觸外面的人。好像之前是在哪個主子身邊當差,被厭煩了趕了出來。後來溫婉才知道她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在哪裏。

    珊瑚就是溫婉第一次見的,那個長相豔麗的女子。後來接觸才知道,她很機靈,嘴巴也甜,在漿洗局那裏是個跑腿的丫鬟,眼界很高,覺得跟溫婉一起住,損了她的身份,對溫婉經常冷嘲熱諷。

    蓮子話比較少,長相一般,但看著沈穩,是孫少爺那邊的粗使丫鬟。之後溫婉才知道,蓮子她有一親戚是府裏一體面的管事媽媽,卻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做一個粗使丫鬟。她對溫婉談不上好,但也不算壞。

    三個女孩子裏面,也就蓮子對溫婉比較客氣。但也僅僅如此,這個地,人多是非事,蓮子不可能因為溫婉就去得罪另外兩個。

    溫婉經過這半個月培訓之後知道,丫鬟們的競爭其實也是很激烈。這裏的人,心眼都特別多,所以她時時提醒自己要多一個心眼。這是大戶人家裏,上至老爺、夫人,下至僕從,都有一套行事規則。也就是丫鬟生存手冊。

    「幫我們疊被子,還有,這些衣服給我們洗了。」珊瑚扯氣高揚地吩咐著溫婉,溫婉乖巧地受了。

    琥珀見狀,也把東西交給溫婉弄。蓮子看著溫婉乖順的樣子,張了張嘴,最後卻是什麼都沒說。溫婉走過來,想取她的衣服,但蓮子搖了搖頭,表示不勞煩溫婉。

    第二天溫婉就開始接受培訓。都是教導一些規矩,如見著主人行禮,不能亂撞,更不能亂說話。規矩非常之多,反正就簡單一句話,就是訓練她們怎麼做好一個合格的丫鬟。

    溫婉聽得很認真,學的很仔細。就怕到時候出錯,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丟了小命。那去找人的願望就要落空了。幾日後,溫婉就被送到繡房裏。在這裏,仍然叫桃花,沒有給她改名字。

    教規矩的日子雖然枯燥,但溫婉卻是學的最認真的一個。因為溫婉知道,這些可是自己現在安身立命的東西。五天後,溫婉被分到了繡房。聽了那些個媽媽的話,溫婉知道,最先開始都是讓做一些雜事。

    「桃花,這是喬大娘,也是繡房裏最得力的繡娘。你以後,要好好聽喬大娘的話。」管事媽媽把溫婉交給了一個年約二十五六左右的婦人。那婦人穿著一身湖綠色衣裙,看著就是幹練的人。長得還不錯,圓圓滾滾,皮膚也好,就是那雙木魚眼,減分不少。

    「喬娘子,這桃花雖然是個啞巴,但很勤奮刻苦。你好好教導,以後,說不定能帶出一個高徒出來。」那婆子笑著說道。

    「這麼一個孩子,看著就不是個聰明的。這樣的人,我可不想收為徒弟。先放著,在這裏打雜,以後看著再決定。」一句話,就決定了溫婉以後該幹什麼了。之後給他分配的時候,果然是打雜的。

    那婆子走了後,喬繡娘就把溫婉領到屋子裏,也就是繡房去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3 01:35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5:15 PM 編輯

十、打雜工

    這是溫婉自己的策略。她自從知道這裡是安樂侯封,就不想讓自己表現得太過聰明。不聰明,勤快的孩子,估計能讓人放心不少。因為一般人,都不喜歡比自己聰明的人。特別是這些龜縮在宅子裡,每天都只是家里長家裡短的婦人。更是不喜歡太聰明的人。

    「何家娘子,這個桃花倒是個好的。要不,你收了她。可別讓喬娘子把這個孩子收了,本來這個孩子就怪可憐的。要再來這麼一遭,可不更可憐了」一個繡娘看著溫婉又在那打掃院子,輕聲說著。

    「我也想啊,這個孩子看著就是個乖巧聽話的。可是這事,得管事同意呀,我想也沒用。管事是喬繡娘的親戚,喬繡娘有是繡房裡最受夫人喜歡的繡娘。肯定先滿足了她,才能輪到我」那何娘子搖頭著。那媳婦子很是同情地看著溫婉。

    十天後,溫婉就被銹娘收了。消息傳出去後,那幾個開始看她不順眼的小姑娘,都在那幸災樂禍。

    說是繡房,其實是一個兩進的院子。第一進是做僕婦的衣服;第二進一半的房子是存放布料子,那些料子多是給府邸裡的主子做衣裳。其中最裡面兩屋子裡,是府邸裡最出色的兩個繡娘,是專門給你老爺跟夫人做衣裳料子。一個姓何,一個就是溫婉見過的,姓喬。已經放出風聲說兩個人要帶徒弟,好幾個學徒都在努力爭取。對於溫婉的突然橫插一稈,幾個丫鬟都很不給她臉色。

    跟眾人說了一通,就有人吩咐溫婉做事。無非就是打掃,整理之類的很多雜事。那幾個待定人選,都很仇視溫婉。經常給她整出點亂子出來。當然,都是七八歲的小姑娘,心思也沒那麼毒。就是為難一下溫婉。溫婉每次都是低著頭,受著訓斥。

    沒過幾天,繡房裡的人都說,那新來的桃花是個可憐,又懦弱的孩子。被人訓斥兩句,就畏畏縮縮,嚇得打顫。

    對於別人說什麼,溫婉沒在意。她想,只要她把手頭上的事情做好了,那些人就是再刁難又能刁難到哪裡去了。

    這樣想著,也這樣行動著。每天都早起,總是第一個趕到繡房。等繡娘們來了,溫婉已經把院子打掃得乾淨,把繡房收拾的整整齊齊。繡娘們讓她做什麼事就做什麼事。溫婉老實,又乖巧聽話,加上又是啞巴。大部分人還是都可憐帶同情這個無依的孩子。。

    之前是因為溫婉分到第一進屋子,沒兩天,就把她弄到第二進的院子裡去的。原因就是溫婉很勤快。

    當然,不好的就是,溫婉總是低著頭,非常膽小,有人大聲說句話,就把她嚇得瑟瑟發抖,繡娘們經常捉弄她。

    溫婉話不多,但是做事很盡心。那些人喜歡捉弄著她,但並不為難。只是為了打趣好玩。沒幾天,都知道這是個乖巧的孩子。

    這是溫婉自己的策略。她自從知道這裏是安樂侯封,就不想讓自己表現得太過聰明。她要讓眾人知道,她是一個不聰明,甚至帶點笨笨的,但非常勤奮的孩子。這樣也就能讓人放心不少。因為一般人,都不喜歡比自己聰明的人。特別是這些龜縮在宅子裏,每天都只是家裏長家裏短的婦人。更是不喜歡太聰明的人。

    「何家娘子,這個桃花倒是個好的。要不,你收了她。可別讓喬娘子把這個孩子收了,本來這個孩子就怪可憐的。要再來這麼一遭,可不更可憐了。」一個繡娘看著溫婉又在那打掃院子,輕聲說著。

    「我也想啊,這個孩子看著就是個乖巧聽話的。可是這事,得管事同意呀,我想也沒用。管事是喬繡娘的親戚,喬繡娘有是繡房裏最受夫人喜歡的繡娘。肯定先滿足了她,才能輪到我。」那何娘子搖頭著。那媳婦子很是同情地看著溫婉。

    十天後,溫婉就被喬繡娘收了。消息傳出去後,那幾個開始看她不順眼的小姑娘,都在那幸災樂禍。

    溫婉一知道是喬繡娘,都很後悔自己那麼勤快做什麼。溫婉在這十天裏,大概也知道了繡房的行情。繡房裏最厲害的兩位繡娘就是喬繡娘跟何繡娘。那喬鏽娘有一手好刺繡,可風評卻是差的很,為人卻很刻薄貪婪。跟繡房裏的人基本上都不合拍,可是她跟繡房的管事媽媽是親戚,別人也奈何不得她。

    但溫婉卻還是莫名其妙,選學徒不是應該挑選有資質的,怎麼會選自己。雖然喬繡娘看著不怎麼好,可那手藝卻是實打實的。

    後來經過一系列實踐溫婉才知道,什麼學徒,都是騙人的。她們要找的就是打雜幫忙幹活的,也就如現代明星身邊的助理一般,跑腿端茶送水一行。說好聽是學徒,其實也就是粗使丫鬟。而且,像喬繡娘這樣的,也不可能把手藝真正傳給別人。那是要傳給她自己女兒。

    溫婉主要是幫著準備好絲線,穿針引線,裁剪布料,打一打下手。

    「我就沒見過你這麼笨的人,連幾根針線都拿不好。」喬繡娘看著溫婉學著穿針引線,老戳她自己手,不高興地罵著。

    「喬家娘子,孩子剛學都這樣。耐心教導就是。」那何家娘子看著,挺不忍心地。勸了一句。

    「我教導著手下的丫鬟,用得上你來插什麼嘴?」喬繡娘特別的生氣。可是何家娘子是針線房裏手藝最好的,雖然她是管事娘子的親戚,可也奈何不了何家娘子。

    看著溫婉在一邊仔細地聽,心裏很生氣,一把掐了過去。很快,白皙的胳膊紫了好大一塊。溫婉低著頭,忍了。可恨,這個女人,過份的不是一星半點。熬吧,不知道熬到猴年馬月。

    「啪……」一巴掌打過來,溫婉滿眼冒金花。

    「你眼睛是瞎的,我叫你拿得是銀絲線,你給我拿金絲線過來做什麼。早知道是這麼一個笨的蠢丫鬟,真是不該要。」喬繡娘一巴掌打下去,還在那罵咧咧的。

    溫婉低著頭,心裏很憤概。明明是自己叫拿金絲線,這會又說是叫拿的是銀絲線,神經病。上輩子還沒挨過人巴掌,沒被人虐待過,這會,全齊乎了。

    可是溫婉很清楚,這會只得忍著。那喬繡娘就是看中自己是買進來,在這裏是個無依無靠的可憐孩子,沒有誰會替自己出頭。那些個繡娘雖然同情自己,可是卻不會為了自己這麼一個小小的丫鬟出頭。如果自己反抗,等待自己的只會是更不堪的境地,或者還是死路。

    所以,溫婉雖然被打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打了好幾個冷顫抖,但還是很恭敬地低著頭。沒有任何怨恨,只是低著頭。那喬繡娘看著溫婉老實地站在那,罵了幾句也就丟開了。

    溫婉被打了以後,回到寢室裏。也沒藥,身上也沒錢買藥。只得去打了開水,用濕熱的毛巾,敷在臉上。希望明天不要腫。咳,活著真不容易,這種日子,也太艱難了。上輩子也沒挨過人一手指頭。

    「給你。」蓮子進來,看著溫婉這個樣子,心有不忍。給了一個藥膏,就出去了。溫婉很感激地看著她,把這份好記在了心上。

    「領月錢了,去,領月錢去。桃花,領月錢去。」那喬家娘子叫著溫婉,帶著溫婉去了管事娘子那裏。溫婉因為只來大半個月,所以只拿了一百五十個大錢,溫婉有些驚奇。之後聽到那些人在議論,根據他們的話溫婉大菜猜測著,根據溫婉自己的理解,大概一兩銀子就是五百個大錢,一個大錢能買兩包子。溫婉自己琢磨著,她一個月的月錢是三百大錢,算下來日子也不錯的。只是沒想到提供吃提供住,還有月錢拿,挺不錯。

    這日,那喬繡娘對她更是不打則罵。平日裏最多找兩茬,今日裏,找了四五回了。溫婉想著那些媳婦婆子說這個喬繡娘是個貪婪刻薄的,估計著是想要自己那一百五十大錢了。等中午用飯的時候,溫婉乖巧的把錢給她奉上一百二十個大錢,自己留三十個大錢用。

    「好,那我就給你保管著。」喬繡娘看了心底很高興,接了錢,卻還是非常委婉地說著。

    晚上,幾個丫鬟在睡覺的時候,都沒睡下。珊瑚興致高高地說著「琥珀,今天領了五百大錢。我想讓門房給我買點胭脂,你呢,要買什麼,我讓他們一起去買。」

    「不用,我的胭脂水粉還沒用完。」琥珀很冷傲地說著。

    「哦,那蓮子你呢?」轉過頭來咨詢著蓮子的意見,蓮子一樣搖了搖頭。珊瑚嘀咕了一句,小氣的女人。

    「蓮子姐姐,聽說你定親了。這麼一個大錢一個大錢存的,是存起來當嫁妝嗎?」琥珀很感興趣地問著。眼睛卻是譏笑。蓮子卻是吭都沒吭一聲,低著頭沒說話。

    「無趣。」甩開不提這事。

    溫婉私底下聽到珊瑚嘀咕著,說琥珀以後一定能當上姨娘。因為琥珀的顏色最好。這會好好巴結,以後能得一助力。

    溫婉在這裏呆了半個多月,知道姨娘就是小老婆。這裏的小老婆可不比現代的小老婆,現代的小老婆那個囂張勁就不說了。這裏的小老婆一旦出格,主母隨時都能要了你的命。比奴僕的命運高不到哪裏去。而據自己所得資料知,那個琥珀也是買進來的,在府裏根本就沒有根底。這樣的人,是最好拿捏住的。等待她的,還不知道是什麼命運。怎麼就那麼稀罕姨娘。

    「哼,拽什麼拽。還沒被爺看上呢!什麼德行。」珊瑚對著琥珀的背影,吐了一口在地,接著拉著蓮子在那磕澇著。

    溫婉則老實的在那幫他們疊被子。反正已經形成了模式,溫婉一來,珊瑚跟琥珀的被子、衣裳,全都被溫婉包了。蓮子還好,自己的事自己做。溫婉對此,也沒有任何異議。甚至一點不滿都沒表示。

    蓮子對溫婉的態度很客氣。琥珀是不屑於溫婉的。只有珊瑚,珊瑚在溫婉面前,總是不來由的有一種優越感。所以對溫婉的態度極其惡劣。把溫婉當成她身邊的小丫鬟一般,經常指使溫婉做這做那。溫婉也從來沒有反抗

    「天生的奴才像,也配跟我們住在一起。也真是的,我都跟娟姐姐說了好幾次,把這個丫頭弄走。跟管事媽媽都說了,可是總說快了快了,到底什麼時候把這個奴才秧子弄走啊!」珊瑚經常鄙視溫婉,很不屑地罵著溫婉。

    她總覺得溫婉跟她住在一起,是降低了她的身份。

    溫婉聽了,總是老實地低著頭,該做什麼做什麼。別人卻是看不到她眼裏的譏諷。自己都是奴才,還說我是奴才像。竟然敢說我是奴才像,本姑娘可是天生的富貴命,只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要是知道我外公是皇帝,估計著這一句就能要你的命。忍吧,誰讓自己現在淪落到這個地步呢!

    有了溫婉這次的孝敬,喬繡娘對溫婉才算有點好臉色,之後雖然也罵,但好歹沒動手打了。

    溫婉這日看著喬繡娘完成的繡品,看著正反兩面不同的圖案,正面是纏繞蓮枝,反面是嬰兒戲水,兩面連個針線頭都沒有。溫婉一面杏眼瞪得大大的,雙手捧了起來,仔細地看著。這麼精美的繡品,這麼沒有任何瑕疵的東西,看得溫婉眼睛冒光。這在現代,是已經絕跡了的技術。要是能把技術帶回現代去,就靠賣這繡品,她肯定能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商人。

    「看你個呆樣,瞧花眼了。」喬繡娘看著溫婉癡迷的樣子,轉而崇拜地看著自己。心裏特別的得意,難得對著溫婉露出了笑顏。溫婉聽了搗蒜般地點頭。

    不僅這個屏風漂亮,連個小小的炕屏繡得也是美輪美煥。溫婉就是見得多了,可每一次仍然讚歎著。

    溫婉對他們刺出漂亮的圖案,很感興趣。學得很盡心,按照說的沿著粉線剪著衣料,瞧了瞧,仔細剪了一會,剪得倒是非常不錯,沒什麼偏差。可輪到她縫的時候,戳得手指頭都是血,可也沒縫出幾針好的。老被喬繡娘罵。

    漸漸的,溫婉知道。喬繡娘擅長的是京繡,何繡娘擅長的蘇繡。京繡又有宮廷繡的說法。

    「京繡」以材質華貴而著稱,一般選用最好的綢緞為面料,而繡線除了以蠶絲所製成的絨線外,還以黃金、白銀錘箔,撚成金、銀線大量使用於服飾繡品中。其手法先用金銀線盤成花紋,然後用色線秀固在紡織平面上,這種用金銀線繡出的龍、鳳等圖案又叫「盤金」,在中國繡品中獨一無二。

    這也是為什麼溫婉總是看著繡房裏的不是金線,就是銀線。而喬繡娘做出來的繡品,大致都是送往皇宮裏的。要不也都是侯爵以上人家當禮物。喬繡娘雖然為人不怎麼樣,但是一手的繡藝,卻是不得不稱讚。所以她在府邸很吃得開。

    溫婉倒是想學,可是喬繡娘壓根就不教。只讓她在旁邊打雜。溫婉想著,也許是因為時間短的緣故。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3 01:36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5:23 PM 編輯

十一、丫鬟間的鬥爭

    喬繡娘後來心情好的時候,倒是指點一二,可是她得費很大的神才能學會。沒多久溫婉就知道,她對刺繡真沒什麼天分,手經常是刺得滿是洞,鮮血直流,疼又不敢叫,還被罵成笨蛋。

    喬繡娘看她學得那麼刻苦,對自己又恭敬孝順,反正自己的看家本領也不會教給她,也就沒太苛刻了。

    時間一長,教導得倒也多了一二分耐心。溫婉在旁邊幫著裁剪布料,熨料子,線頭時間長了接得很快。喬繡娘卻是沒再非打則罵了。旁邊的人暗暗稱奇。

    「這是就怪了,什麼時候喬家娘子改性了。這還真是大好事。」一個媳婦子奇怪地問。

    「狗改不了吃屎。不過是那孩子機靈,把自己的月錢都給她了。這才有了好臉色。那孩子,也還真沒看出來。沒人提點,自己就能琢磨透,挺不錯的。」一個繡娘有些遺憾。

    「算了,家裏再難,還能少了那點嚼用,用了都不安心。不過,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孩子,不像是個小戶人家的孩子,倒有些大戶人家閨女的感覺。我怎麼感覺,這孩子,不簡單,讓人琢磨不透。有時候甚至,這孩子怎麼好像是個飽經滄桑的人。」何家娘子疑惑著。一個人再怎麼掩飾,有時間不經意的動作,還是會流露一二的。

    「呵呵,何家娘子,你也真敢想。大家閨秀會跑到我們這裏來當使喚丫頭。你可真能想。」一個嗤笑著。何家娘子也就隨口一說,聽大家這麼議論,也就丟開了。

    溫婉不小心聽到他們磕嘮,心裏更加提醒自己要小心。

    溫婉這日回去,就看見珊瑚在那嗚嗚地哭,眼睛都紅腫得厲害。

    「看什麼看,你這個臭啞巴,敢瞧我的笑話。滾,給我滾出去。」罵完以後,就把溫婉給轟出去,大有不出去我就揍你一頓的架勢。溫婉見了立即出去,珊瑚看溫婉出去則繼續窩被子裏面哭。

    溫婉無緣無故討了一頓罵,岔岔地在外面呆了好一會。直到蓮子回來,跟著蓮子再一起進去。收拾淩亂的炕,把該洗的東西全都收拾起來洗了。回來的時候,聽見蓮子正在安慰珊瑚。

    「那董全家的兒子,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聽說勤快老實。以後,他娘又是管事娘子,爹又幫著府裏管著莊子,跟著他,以後的日子也不難。」蓮子勸著。

    「呸,下三流的東西。就那長相,跟蛤蟆癩子似的。竟然敢肖像我。也不知道六奶奶是怎麼的,就求了夫人把我配給他。要真配給他,我絞了頭髮做姑子,我也不嫁這麼一個蛤蟆。」珊瑚蹦射出仇恨的火花。見著溫婉在一側,冷冷地看著溫婉。溫婉看了嚇得往退了一口。

    「你這個臭啞巴,看著你就礙眼。一定是你給我帶來的黴運。」蓮子看著溫婉怯弱的樣子,把心裏的怒火全都發都溫婉頭上,衝上前去糾著溫婉的頭髮,甩了一巴掌。臉都打得紫青了。再下一巴掌,被蓮子給攔著了。

    溫婉本來想躲的,可屋子太小,躲不過。硬生生挨了一巴掌。臉上火辣火辣的。喬繡娘打自己,好歹還佔了一個師傅的名分,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打我,溫婉非常憤怒地看著那珊瑚。

    「你這個臭啞巴,竟然還敢瞪我。你活得不耐煩了。你這個災星,你給我死去。」珊瑚看著溫婉冷漠憤怒的樣子,那眼神,能殺人。珊瑚心裏一慌。再看,卻是什麼都沒有。當下覺得自己竟然被一個奴才秧子給恐嚇住了,掙紮著還想衝上來打溫婉。

    「你瘋了,是你自己被董孝家的兒子看中。怪著桃花做什麼,你不要看著桃花是個沒根基就欺負人家。你這樣也太過了。」蓮子看著溫婉臉上紅紅的印子,把她推開推回到床上去。再拿了藥膏給溫婉。溫婉這會則是很可憐樣,自己塗在臉上,慢慢揉開。

    「我打了就打了,這個啞巴,還能奈何我怎麼樣。哼,你也別充好人,別總是一副好心腸菩薩樣。就是幫了這個丫鬟,你又怎麼樣,她還能報答你。小心她像賴皮膏藥一樣纏著你。」蓮子鄙視著。

    溫婉看著不像樣,塗了藥膏出去了。

    「這臉怎麼了,你這臉怎麼了?誰打的?」第二天,喬繡娘看著溫婉臉上還沒消散的紅腫,當下就惱火了。桃花可是自己的人,誰那麼大膽子敢這麼欺負她。旁邊的人也紛紛議論著。

    喬繡娘得了消息,猜測著肯定是屋子裏的人。一個一個問過去,溫婉聽到問是不是珊瑚的話,就不出聲了。這下,不用想也知道是珊瑚,當下怒氣沖沖去找了珊瑚,見著人就喬繡娘就衝上去打了她一記巴掌。珊瑚正有火無處發,這下炸毛了,衝上來跟喬繡娘幹了一架。

    旁邊有人來勸的,可是溫婉看出勸的人都是做做樣子。沒人真給他們開架,基本上都是瞧熱鬧的來的。

    「這是怎麼了,怎麼了這是。」一個身著粉色繡長枝玉蘭衣裳,頭上插著幾隻金釵珠釧,手上戴著一隻金花釧,看著就是一個體面的丫鬟,肯定是在哪個主子那邊當差的。年約十五六歲,長得漂亮。看著吵鬧成一團的隊伍,當下怒呵著。

    幾個婆子看著這個女子,當下就把兩人拉開了。兩人都是披頭散髮,狼狽不堪,溫婉心裏發笑。臉上卻是惶恐。

    「珠兒姑娘,事情是這樣的。」喬繡娘最先衝上去解釋,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

    「桃花,你說是不是這回事。」溫婉見點到自己,有些害怕地往喬繡娘背後縮了縮。

    那女子看著溫婉不回答,有些氣惱。眼神一下銳利。

    「珠兒姑娘,桃花是個啞巴,她不會說話,膽子也小。你不要見怪。」喬繡娘見那位叫珠兒的著惱,忙解釋著。

    「珊瑚,你做什麼要欺負這麼一個孩子。」珠兒看著溫婉的樣子,也聽說了繡房去了一個乖巧聽話的孩子。現在看著,還膽小。臉還腫腫的,就有些可憐。

    「她偷了我的珠釵。」珊瑚大聲地叫著。溫婉聽了,心裏一顫,培訓裏面可是有明文規定,手腳不幹淨要打死的。忙搖著頭。

    「你放屁,這孩子會稀罕你一隻破釵子,你那釵子值多少錢?繡房裏那麼多好東西,還有那麼多金絲銀線都讓她收著,都沒少一截。這孩子手腳幹幹淨淨得很。繡房裏誰不稱讚。」喬繡娘一窒,看著溫婉雖然害怕但卻很憤怒的樣子,知道蓮子是誣陷,氣得叫罵著。

    「你要不相信,可以去問蓮子。蓮子親眼看見的。」珊瑚大聲地反駁著。溫婉心裏有個不好的預感,開始沒人相信,可是扯上了證人,別人就有些相信了。

    「去把蓮子叫來。」一會蓮子就來了。蓮子聽了這些話,詫異地看了一眼珊瑚。再看了一眼溫婉。

    「都是鬧著玩的,珊瑚的珠釵落在了床上。桃花正好看見,拿了珊瑚的珠釵看。小孩子,沒戴過珠釵,有些稀罕,就把在手裏觀摩,剛巧被珊瑚看見了以為她是要偷珠釵,要真偷,哪裏還會大白天的拿在手裏玩,你說是不是。」蓮子四兩博千斤地說著。

    溫婉瞪大著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怎麼。怎麼可以這樣顛倒黑白,這可是明晃晃地誣陷,無中生有。溫婉使勁搓了搓眼睛,眼淚就掉下來了。但是卻沒哭出聲出來,當然,也哭不出聲出來。

    眾位婆子看著溫婉這個樣子,都知道這兩人是睜眼說白話了。可也沒人為溫婉出頭。喬繡娘則是氣得要命,卻又沒證據。

    「真是這樣的,桃花,是這樣的嗎?」叫珠兒的,眼神犀利地問著。她以為溫婉會強烈反抗的,哪裏知道溫婉哭了一會,卻是點了點頭。眼裏很不甘,也有憤怒,但仍然點了頭。珠兒心裏頭閃過一絲怪異,但也沒多想。發了話,這事就到這裏算了。

    既然只是鬧著玩的,自然就散了。溫婉以為回去又得是一通責罰,卻是喬繡娘雖然很生氣,但卻沒有打她,也沒有罵她。讓溫婉很希奇。

    「你放心,過兩天,我就給管事媽媽說說,讓你換個房間。」喬繡娘再沒心肝,可是這一個多月來,溫婉事事孝順自己。這會還要溫婉委屈得點頭,也知道她的顧忌。

    溫婉訝然地看著喬繡娘,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3 01:37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5:24 PM 編輯

十二、三小姐回來了

    溫婉回到了住的地方,就看見蓮子在屋子裏等著自己。

    蓮子看著溫婉不聲響的,跟她解釋著「你不要記恨我,今日,我也是沒辦法。我拿了東西出去賣,貼補家用。琥珀珊瑚知道了,要是那日我不幫著圓謊,珊瑚一旦說出去,我也不得好處。」溫婉點了點頭,表示瞭解。

    「其實她也是個傻的,我們當丫鬟的,命都操縱在主子的手裏。都是奴才,何苦要為難你。那個董孝家的兒子,長相是難看的些,可人能幹,家裏也有一些底子。雖然長相差了點,但只要人好,能塌實過日子,長相差些又有什麼關係。長相又不能當飯吃,她怎麼就看不開呢!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出來了。」蓮子苦笑著。溫婉是見了蓮子幾次勸著珊瑚,可珊瑚都是聽不進去。

    「其實那董孝家的兒子也不錯,過去就是正頭娘子。家裏也不錯,珊瑚,你一過去,就能有使喚丫頭用。做什麼不樂意啊!」琥珀得了消息,非常好心地勸解著。

    可溫婉看著她自傲的笑容,帶有譏諷的神情與幸災樂禍口氣,這哪裏是勸解。這不火上澆油。

    「你不要以為你長著一張好臉蛋,就能順利爬了爺的床。我告訴你,別指望著飛上枝頭做鳳凰。就你這風**,哪個奶奶都看不上。也就只能配個阿貓阿狗。」珊瑚聽了大怒。

    「是嗎?阿貓阿狗,估計也比蛤蟆好看。」琥珀笑得非常開心。

    「你這個賤人,我跟你拼了。」珊瑚衝上去,跟琥珀扭成一團。蓮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兩人拉開。兩人頭髮淩亂,衣裳不整狼狽不看。溫婉看了,趕緊出去。省得呆會又秧及她這條小魚。

    之後幾天,溫婉都看見珊瑚手裏捏著銀子出門。溫婉覺得有些怪異,但卻沒有多事。蓮子因為每天起得比她們走,出去得也早,根本就沒有發現。琥珀看見了也只是冷笑。整個屋子,瀰漫著一股怪異的味道。讓溫婉覺得,好像是暴風雨來之前的平靜。

    這日,就是端午節了。因為是節日,所以府邸上下非常忙碌,繡房也放了一天假。溫婉這日難得有個空閑。準備睡一個懶覺。

    可一大清早就被拖了起來,拿了一朵草花給溫婉戴,溫婉看著覺得真難看。可是聽著說這是端午的習俗,必須得戴。只得忍了。

    鞭炮聲不斷,想必是很熱鬧了。溫婉知道,好奇往往害死貓,等自己驗證了身份,以後端午有好的花樣,慢慢看。

    端午唯一很溫婉察覺到好處的,就是她也得了一葷一素的好菜。一盤子好肉啊,平日裏雖然也有肉星子,可這卻是一盤子紅燒肉。溫婉吃得那個香。感歎著,要是每天都有這生活水平,那該是多好啊!吃完後就覺得自己墮落了。人真是奇怪的動物,上輩子吃的都是精緻的東西,還總嫌棄不好。現在一盤子肉,就征服了自己。咳。

    不管別人怎麼樣,溫婉還是一如之前一般。老實本分做事。而喬繡娘對她的態度,也好了很多。當然,那是個不好脾氣的,一上火就罵人,溫婉都已經有免疫力了。但是,卻再沒打過人。有時候高興了,還能分點好菜給溫婉吃。還有一次,竟然給溫婉拿來一套衣裳,說是她女兒穿過的,省得她天天穿來穿去就那兩件衣裳。溫婉倒是很感激。

    溫婉來這裏一個月,這裏的夥食比宋牙子那裏的夥食要好很多了。白饃,米飯,粥,每個粗使丫頭還有一碗子素菜,偶爾還會加餐有點肉星子吃。溫婉自從跟了喬繡娘,隔三差五的,碗裏也能看見肉塊了。這日子比之前在鄉下多強了不少倍。人白胖了不少,還長高了些,衣服也就有些不合身了。

    可越是這樣,溫婉心裏越憤怒。不要說跟著那些小姐比。那些小姐,哪個不是穿金戴銀,吃真山珍海味。就是小姐身邊的那些個丫鬟也都是穿金帶銀的。可是本尊身為一個公爵府的嫡出小姐,竟然三餐不飽,冬天還要受著凍,連頓肉都吃不上。溫婉也不是奢求多富貴的生活。可是連一個侯府的粗使丫鬟的生活水平都這麼好,平府就少了這點糧食,那點銀錢,沒得要這樣虐待本尊。平家的人,全都是勢力小人,沒有一個好人。

    這天晚上,珊瑚沒有回來。蓮子非常焦急。但是府邸有嚴格的作息時間,晚上無事是無能隨意亂走的。否則,被逮了運氣好被訓斥一頓,運氣不好就得挨扳子,雖然焦急,卻也沒辦法。溫婉倒是沒在意,也許去哪個小姐妹那裏擠床鋪了。不在更好,少了一個整天板著一張棺材臉,惡毒的嘴巴的人,還能睡個塌實覺。

    「哼,就憑她,找死還差不多。」琥珀冷冷地說著。溫婉聽了覺得詫異。莫非她知道蓮子在哪家。而蓮子在一邊,卻是沒說話,只說她是個傻的,再沒說下去了。

    溫婉雖然覺得怪異,但是她對這種怪異的事情已經見多了,也就沒多想。那天晚上,沒了珊瑚這個討人厭的人在,睡得很香。

    溫婉一直都非常勤快。基本上每次都是第一個到的。到了開始做的就是打掃了繡房。繡娘們也陸續來了。中間,自然是少不了嘮嗑了。

    「你們知不知道,那個珊瑚,昨天晚上被二爺看中拉著上了床。這會,被拉到田塘院裏去了。」一個繡娘低聲說著。

    「怎麼那麼巧,就被二爺相中了。這不找死嗎?二奶奶那可是一個醋缸,又仗著娘家的勢力跟她當了娘娘的姨媽。連夫人都要讓著她三分,二爺身邊的女人可沒一個有好下場。」一個繡娘驚叫著。

    「估計也是凶多吉少。」旁人都在紛紛議論著。溫婉這會才知道蓮子的擔心是從哪裏來。記得教導規矩那媽媽說,爬床,好像也是背主的一條,情節挺嚴重的。怎麼處理,就看主子的心胸了。反正這樣的奴才,一般都是主子的最恨。

    到了下午,就聽見珊瑚被發賣了。不是賣到人牙那裏,是賣到窯子裏去當窯姐兒去了。說是二奶奶給眾位丫鬟一個警告。

    溫婉從聽到這事,到說賣出去,都沒再瞧見珊瑚的影子。她的東西,被一個媽媽給捲了出去。之後沒兩天,溫婉就聽繡娘嘮嗑,說珊瑚自盡,卻是沒死成。

    「想爬床上位,也要看手段。現在倒是好,床沒爬成,富貴沒了。自己也去了窯子,成了千人騎萬人睡睡得婊子還害得老子娘跟兄弟都被牽連,去了莊子上。要不是她大姐是在老夫人那裏伺候,有一些體面,得了老夫人的慈悲,可能連這境運氣都沒。」一繡娘搖了頭。

    「那地方,連死都死不成的地。看來二夫人這招夠恨,估計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打二老爺的主意了。」一繡娘笑著說道。眾人很快有八卦了起來。這事,也只是他們的談資。其他很快,就過了。

    雖然珊瑚很惡毒,溫婉還是很痛恨。但就這麼一條活生生的命,就這麼給毀了。可大家聽了,除非了感歎一個沒有飛上枝頭做鳳凰的,還有一句歎息。好像都是司空見慣似的。溫婉從心底冒了寒氣。

    珊瑚的悲慘命運,就如一個小石子扔進了池子裏,沒一點聲響。敲無聲息地就好像從來沒這個一個人似的。

    很快,又搬進來一個女子,叫姍姍,長相一般。溫婉想著,走了一個珊瑚,來了一個姍姍。怎麼看怎麼怪異。這個姍姍一來就跟琥珀打得熱乎。而琥珀得了珊瑚被賣到窯子的消息,倒是沒之前那麼囂張,也比以前更內斂了。可能是珊瑚的死給她造成了很大的衝擊。對溫婉也沒有再冷嘲熱諷。姍姍則是因為喬娘子之前為溫婉出頭,也不敢惹溫婉。大家相安無事。

    這日,繡房裏,大家在吃中午飯。繡房的用餐地非常熱鬧。大家在議論紛紛,溫婉對於這些八卦也非常感興趣。不為別的,因為從這些八卦裏,可以要到她想要的,卻不知道的資料。

    「你們猜今天誰回來了?三小姐回來了。」一個繡娘神秘地說著。

    「就那個嫁給了狀元郎當侍妾的三姑娘?」一個繡娘湊上了腦袋去問,一下子好些人全都圍了上去。

    「這會不是侍妾了,已經是正頭娘子了。說起這個三姑娘,嘖嘖,真是個有手段的。竟然能奪了公主的夫婿,還能在公主死後扶正,這份能耐,可不是幾個人能做到的。」先頭那娘子嘀咕著說道。

    「是啊,聽說那平家五爺屋子裏,連個通房小妾都沒有。真真是稀罕,三姑娘忒有本事了。」一個繡娘讚歎著。

    「誰說不是呢,我還聽說公主生的那個女兒,不滿三個月就被送到莊子上去了。都六年了,沒露過一面。那可是天家的外甥女,就這麼無人問津的,你說我們三姑娘是不是好手段。」一個繡娘嚮往著。

    「我跟你們說,你們可千萬不要外傳。我聽聞,就連公主的死,都很蹊蹺呢!」一個繡娘壓低著聲音,蚊子似的說著。

    溫婉心裏一個激靈,緊緊地握著手裏的勺子。全身在打顫,面色也有些蒼白。不過馬上反應過來這個樣子很不對勁,低著頭,裝著繼續繼續吃飯的樣子。可是嘴巴的飯菜,都成了黃連,吞不下去。

    「這話不要亂說,小心惹禍上身。」何娘字冷聲呵斥著。幾個繡娘都禁了口,沒再說話。

    溫婉聽著鏽娘的談話低著頭。這裏就是都城,進的還是安樂侯府,這他剛進府就知道,否則也不會這般小心翼翼。記得嬤嬤說,那個女人就是安樂侯府的小姐。說是嫡出的三小姐。可嬤嬤說鬼相信。哪裏有侯府嫡出的小姐上趕著去做人侍妾的。很可能是原來是庶出,後來記在嫡母名下,對外宣稱是嫡出。

    溫婉當時其實很鬱悶,真是應了那句話,倒黴上頭,喝涼水都塞牙縫。說話做事更小心謹慎的,每天都戰戰兢兢地過著。就算有喬繡娘撐腰,可被別人冷言冷語嘲諷,受了委屈吭都不敢吭有聲,什麼都忍著,就怕被人看出破綻。氣得喬繡娘罵了幾次都不頂用,惹得繡房裏的人都說她的膽子就跟針眼那麼小。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3 05:30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5:30 PM 編輯

十三、見夫人

    溫婉還真不知道,此時那位沒見過面的後母,正在被侯府的夫人訓導著呢。

    安樂侯夫人聽了安香繡的話讚歎著道「你準備把公主的女兒接回府內,這麼做是對的,不枉我上次對你的教導。你要記得,就算有啞疾,那孩子也是天家的骨肉。就這樣一直放在莊子上,將來一旦被人提去,就會惹來大麻煩。現在皇上是不記得福徽公主的事,可是一旦他記得,或者蘇家聽了什麼風聲。對五老爺對候府,都是不好。」

    「我就是擔心,接回來不好教養。怕她存了怨恨的心思。」一個女子,柔弱的說著。眼底,卻是滿滿的憂慮。

    「這有何好怕的。請了教養嬤嬤過來,好好教導她規矩,再怎麼說,你也算是她的半個母親。」安樂侯夫人淡淡地說著。

    安香繡被這半個母親,漲得滿臉通紅,眼有不甘。

    「這事關係侯府臉面的將來。你要知道,就算那孩子身有啞疾,不討人喜歡,但她身也是聖上嫡親的血脈。你當知道,什麼都也比不過天家的君臣之道。如果你越了規矩,不僅平向熙要受到牽連,就連我們侯府,也會擔干係。所以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你最好給我收起來。好好教導那個孩子禮儀規矩,準備一份好的嫁妝,將來給她找戶好人家,盡了你的職責,眾人都會誇讚你賢惠,不會再說你的閒話,你可別給我陰奉陽違。」侯夫人肅穆地樣子,看得安香繡低著頭。

    「是,母親。」安香繡握著拳頭。這個死老太婆,就是看不得自己好。就是想要自己過得不如意。

    「你要是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我絕對饒不了你。你不要以為這孩子現在沒人理會沒人關注,你可以為所欲為。不說出去當然沒問題,但是一旦這個孩子有什麼事情傳出去,就會有人追究。到時候,可就不是你能承擔得了的。多的我也不跟你說了,記住我的一句話,如果那個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你就不再是我安家的人。」侯夫人冰涼似骨的話,讓安香繡打了個冷顫,非常恭敬小心地應了。侯夫人懶得看她,讓她下去去看她的姨娘。

    「這個老不死的,到這會還來威脅我。她怎麼不死。」安香繡怨恨地叫著,整個臉都扭曲了。

    「小姐,你就忍忍,這裡是侯府。」貼身心腹丫鬟低聲道。

    「我就忍了這老不死的。反正看她樣子也活不了多少時間了。我看她還能囂張幾年。」捏著帕子回去了。

    「夫人,你這又是何苦呢?你這麼為侯府,侯爺他也不領情。」侯夫人的貼身媽媽,不甘願地說。

    「再怎麼樣,也不能讓這麼一個女人害了侯府。」侯夫人搖頭。

    「哪裡就那麼多的事。就算她是公主的女兒,皇上的親外孫女,那也沒幹系。皇上那麼多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怎麼會記得她起來。夫人,你是多擔心了。」媽媽勸著。

    「天家的骨肉終究是天家的骨肉。中間還牽扯進一個蘇家,不得不小心。要是三丫頭真敢動了殺心,那孩子沒了,不追究是沒事。一旦追究,必定會牽連整個侯府。你不知道這裡面的厲害,要知道,就不會這麼輕鬆了。」侯夫人擔憂地搖頭。

    「如果他們真在乎,怎麼會六年都不聞不問。夫人,你擔那麼多心做什麼,隨他們去吧!左右還有侯爺,你多歇息會。」媽媽還是不能理解夫人究竟在擔心什麼。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我也希望,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侯夫人搖頭,按下心底所有的心思。

    在繡房裡,大家又都在八卦了。一繡娘羨慕著「知道嗎?珠兒姑娘被威遠侯家的世子爺看中了,過兩天就送過去,這一過去,就是姨娘,一下就飛上枝頭做了鳳凰。」

    溫婉很詫異,那珠兒姑娘,不就是之前見過的那樣。就這樣,被送人了。送人了,還被說成是個好命。

    溫婉對於這個社會一些奇怪的規則,總是不大理解。回去以後,就問了蓮子。蓮子好半天才明白溫婉問的是什麼。

    「自然,能被別的爺看中,又是我們侯爺送去的。就是過了府第,就算是當姨娘,那身份也是高的。」蓮子對溫婉的溫婉,覺得好玩。

    溫婉鬱悶了,當姨娘,不也是奴才嗎!

    「你說得對,姨娘,也是主子的奴才。將來生的孩子,也只能叫嫡母為娘親。我寧願嫁一個普通老百姓,過清苦一些的生活,我也不要去給別人當姨娘。」蓮子眼裡閃過堅毅。

    溫婉眼裡,還是奇怪。但是蓮子沒再說,溫婉也不好再問。

    溫婉在安樂府裡,很低調。當然,高調的結果就是送掉小命。只在繡房跟住的地方打轉轉。其他地方,她是哪裡都不去。只有喬繡娘帶她去送送衣服,為的是讓她熟悉路段,她才會去四處走動走動。溫婉也知道了幾條路線。其他地方,是不肯多行一步,多表示一句意思都沒。所以,安然無恙地在侯府過著了一段時日。

    「跟著我去,把這些衣服送到正房去。」這日,喬繡娘帶著溫婉認路。溫婉跟在喬繡娘後面,小心地捧了幾件光彩耀眼的繡品。慢慢地跟在喬繡娘後面。

    溫婉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就知道周圍景致如畫兒般漂亮。走了半個來時辰,穿過了好幾個院落,進了一個大院子。再穿過了垂花門,抄手遊廊,到了穿堂。溫婉便見正中放著一架紫檀架子的屏風,再進去,處處都佈置得精緻別巧。溫婉心裡暗想著,該得花多少錢啊!

    「媽媽,我把夫人要的幾件繡品送來了。」喬繡娘非常恭敬地。一個身著暗色褙子的婦人,令著他們進去。

    溫婉還是來到侯府邸近兩個月,第一次來到上房。一進正院,丫鬟都是披紅著綠,穿金戴銀。一片富貴繁華。掀開了簾子,就讓人進去了。溫婉捧著東西也進去了。

    溫婉暗暗納悶,怎麼會讓自己去上房,見當家主母呢!有點不對勁啊,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貓膩。喬繡娘對自己是不是太好了些。

    一進去,看著屋子裡的姑娘,個頂個的漂亮。溫婉半天沒眨眼睛,都看不過來。呆呆的看了大半天,這,是選美比賽吧。

    「瞧瞧,這小丫頭看我們屋子裡的姑娘看得都不眨眼睛,小丫頭,看什麼,看什麼看得這麼入神。」一個看起來很溫和的老婦人,笑著問道。

    旁邊一個身著橘黃色纏枝花卉褙子,穿淡黃色百褶裙,頭上插著一隻赤金寶石簪子的姐姐接了溫婉手裡的活計。溫婉手上一得閒,豎起大拇指,意思是好。

    「你是說屋子裡的姐姐都是很漂亮。」溫婉聽了,指了指壁上那副美人畫。表示屋子裡的姑娘都跟畫上的仙女一般漂亮。

    「這孩子,雖然不會說話。倒是個機靈的。」那婆子輕笑著。旁邊的丫鬟也都掩了嘴地笑。

    誰不喜歡被人誇獎。溫婉聽了靦腆地跟著笑。

    「把那小丫鬟帶進來。」裡面一個溫和的聲音落後,眾人立即斂了聲音。把溫婉領了進去。

    一進去,就聞著香味,這是百合香料。溫婉眼睛也不敢亂看,一進去,斂聲低頭,這有教過的。

    「這是夫人,見過夫人。」喬繡娘叫著。

    溫婉忙跪了下來。非常規矩地給上坐的女人磕了三個頭。交接之間,溫婉看見一雙漂亮的繡花鞋,上面還綴了珍珠。溫婉看著,心裡想著這珍珠真漂亮。

    「抬起頭來。」溫婉抬起了頭,看了一眼,又迅速斂下眼去。只知道上前面打扮富貴,年約五十的女人,看著來倒是一個慈眉善目的。但溫婉的眼裡有著恐慌,手也是在發抖,微微打著顫。

    「都說繡房裡來了一個膽小如鼠的孩子,這會看著。丫頭,我看著有那麼嚇人嗎?」侯夫人笑呵呵地說著。

    「夫人別見怪。就這麼一個樣,我都調教一個多月還是這個樣子。不過人勤快,做事也不偷懶,倒也機靈,就是膽子小。」喬繡娘看這出夫人並沒有生氣,只是覺得有趣味,才解釋了兩句。

    「看著是個乖巧可人的,可憐見的,這麼小就不會說話。來人,賞兩弔錢給這個孩子買吃的,再給賞一套衣裳給她。」領了賞溫婉就出去了。拿到了兩呆錢,看著挺多的。

    溫婉拿了錢,又給磕了三個頭。再又丫頭帶了出去。

    「這是給你的糖果,真是個可憐的孩子。」那個幫她拿衣服的丫鬟,往溫婉口袋裡裝了兩口袋各色的糖果子。溫婉給她打了個福千,很感激地道謝了。那丫鬟看著溫婉,眼裡有憐惜。

    喬繡娘出來的時候眼裡都堆著笑。溫婉終於知道她為什麼會帶自己去上房了。原來就是為了要賞錢。一到沒人的地方,溫婉跟乖順地就把錢跟果子都給了喬繡娘。喬繡娘喜滋滋地接了錢跟果子。不過還有點良心,衣裳沒要她的,主要是她家裡的孩子都比溫婉大,要了回去也穿不著。好在有些良心,還留了一些果子給溫婉。

    溫婉得到實在的好處,就是得了一套青色對襟緞子衣裙。這是真正的實惠。穿在身上特別的涼快,舒服。

    至於糖果,裡面有品種倒上不少,石榴味、有蘋果味、有香蕉味、有桂花味。剝了一個糖果,放在嘴巴裡,嚼著滿嘴的香,甜甜的,味道是真不錯。沒想到古代的人,也是很厲害。溫婉很高興,吃了兩個。回到臥房給了蓮子,讓她挑選。蓮子沒拂了溫婉的好意,拿了兩個。

    姍姍是不屑一看,不忘鄙視溫婉一眼。溫婉心裡翻了白眼,拜託,我現在才六歲,六歲的孩子不吃糖果吃什麼。

    這日到了很晚,琥珀也沒有回來。溫婉心裡很奇怪,但是,在這裡快兩個月了,她知道,作為一個下人,少說話,更不要存了好奇心。否則,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心裡卻是想,不會又走珊瑚那條子路吧!應該不至於這麼蠢吧!

    「琥珀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回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蓮子有些擔心地說著。姍姍不在意地說著,這是府裡,能出什麼事。要出事,也是自找的,嘀咕了兩句,三個人都睡下。

    溫婉卻沒睡,躺在床上想著,不會又爬床去了吧!當丫鬟的,怎麼都那麼喜歡爬床了。當姨娘有那麼好嗎?還不是人家的小老婆。

    此時,姍姍正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看著琥珀的床位。溫婉不知道,也沒心思去打聽。作為家生子的蓮子跟姍姍卻是知道,琥珀不同珊瑚,也沒珊瑚這麼急功近利,否則,早當姨娘去了。又有了珊瑚的前例,加上琥珀顏色在府第裡也是數一數二,八成是早被哪位爺看上,這回逮著機會。要做人上人去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溫婉還在整理床鋪,就看見琥珀進來了。隱約之中,好像脖子上有道道紅印子。

    「琥珀姐姐,恭喜、恭喜。」姍姍立即諂媚地上去,蓮子也上去恭喜了。溫婉還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奇怪地看著她們。

    「這些,以後我也用不著了。就分給你們兩個,也不失我們相交一場的情分。」琥珀開始收拾東西,把那些她估計以後也用不著的,荷包、胭脂水粉等,分給了蓮子跟姍姍,徹底把溫婉無視。溫婉低著頭,把衣服收起來,等中午有時間去洗。

    把東西派發完後,琥珀看了一眼溫婉,很有深意地笑了笑。然後就走了。溫婉被她看得莫名其妙的。姍姍卻是有些嫉妒地看著溫婉,蓮子卻是滿眼複雜地看著溫婉,溫婉摸不著頭腦。這唱得又是哪出。這古代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心眼多的。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3 05:36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5:37 PM 編輯

十四、琥珀上位當姨娘

    「你們知道嗎?那個,伺候十二小姐的丫鬟,被六爺看中,要做姨娘。真真好命,一下就烏鴉飛上枝頭,做了鳳凰了。」一個繡娘叫著。一群媳婦子得了這個消息,在那熱烈地討論著。

    「六爺一表人才,六奶奶也是有名的慈善人。這個丫鬟,卻是個好命的。以後一輩子穿金戴銀,吃穿不愁了。」又一繡娘感歎著。

    「桃花,胡姨娘指明道姓要你做她的丫鬟。怎麼回事?」喬繡娘走進來,臉色很難看地看著溫婉。

    溫婉莫名其妙的。

    「你不知道?」喬繡娘看著溫婉的樣子,有些不相信地問著。溫婉茫然地點頭,又搖頭。

    「走吧,跟著去收拾一下,跟我去胡姨娘那裡去。」來了一位媽媽居高臨下地吩咐著。溫婉害怕地躲到喬繡娘的後面。拽都抓拽不動。

    「你不想去胡姨娘那裡。」喬繡娘愕然。溫婉點了點頭。

    「你說你不想做胡姨娘的丫鬟?」來的媽媽不相信地問著溫婉。溫婉立即明確跟喬繡娘表示,自己不想離開繡房。

    喬繡娘聽了高興極了,想去主子身邊伺候的人大有所在。溫婉自己表示不去,而且名義上又是喬繡娘的徒弟,就算琥珀現在是姨娘了,也是不能強制把人帶走的。溫婉不願意去,自然就不用去了,跟那媽媽說兩句,那媽媽疑惑地看著溫婉。

    溫婉看那媽媽詫異的樣子,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不想去。只想好好學刺繡,將來做一繡娘。府裡的丫鬟都爭著往主子身邊湊,不缺了這麼一個丫鬟。溫婉不同意,自然是沒問題了。有的是人選。

    等回到住處,發現姍姍的床鋪空了,非常奇怪。

    「你做什麼不去琥珀身邊當二等丫鬟?」蓮子很奇怪地問著。溫婉奇怪地看著她,搖了搖頭,做了幾個動作,表示自己很喜歡刺繡,不想離開繡房。

    「看著你畏畏縮縮,膽小怕事的,卻是個聰明的。姨娘哪裡是那麼好當的,而且,正常來說琥珀最多也就一通房丫頭,等生了兒子才能當姨娘。這會突然就升為了姨娘,不知道是禍是福,你不湊上去,是對的。也就姍姍那沒眼色的,以為這樣,她也能上位,咳。那些夫人少奶奶,哪裡是那麼好相與的。六奶奶說是慈善,可豈是那等好欺負的,希望琥珀明白吧!」蓮子歎息了一聲。

    溫婉筆畫了幾下,很奇怪地問,為什麼她會看中自己。琥珀不是瞧不上她嗎,怎麼會要她過去給她當丫鬟。沒去成,還換成了姍姍。

    「你以為當姨娘,想要誰服侍就要誰服侍,哪裡有這麼好的事。她挑中你,是你沒根基,看著乖巧聽話,溫順柔和,她好好培養,你以後還不是她的心腹,死忠於她。至於姍姍,肯定不是她自己要的。應該是看著你不去,主子就在我們屋子裡另外挑一個人頂替上去的」蓮子看著溫婉不解,非常有耐心地個他分析。

    溫婉問著,怎麼姨娘不是主子嘛!

    「姨娘,對我們來說是主子,對府邸裡的夫人奶奶少爺小姐,也是半個奴才。至於通房,也一樣是奴才,有的還不如那些夫人奶奶身邊得力的丫鬟有體面。」溫婉半知半解,不過努力地吸收這些知識。

    蓮子發現,溫婉是一個很好學的人,對於自己不懂的,通常都會很虛心地求教。她心裡暗暗點頭,這個桃花,看著膽小懦弱,其實也是一個聰明的孩子。轉而想著,要是不聰明,又怎麼能惹得喬繡娘給她出頭。不過想著,在府邸裡能甘願隱藏住自己的聰明,從最基層做起,也是不容易的。心裡多了一番憐惜。把自己知道的盡可能地告訴她,讓她多知道一些,以後就多一份保險。

    溫婉驚異了,沒想到姨娘還不是那麼容易當的。最驚異的是,蓮子看著不聲不語,卻是裡面最通透的一人。之後,就對溫婉和善了很多,有時候還提點兩句。兩人關係漸漸地就好了起來。

    因為有了這事,加上溫婉拿了月錢,又全都孝敬了喬繡娘。而且平常,也幫喬繡娘做一些烙子,幹點私活,賺點外快。喬繡娘對她的態度好了很多,連罵都罵得少了。讓繡房裡的人暗暗稱奇。

    「那孩子,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何家娘子看著溫婉一如之前,仍然對喬繡娘很恭敬,很奇怪。何家娘子心裡總覺得不對勁,但是,卻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這話,又不好對別人說,就壓在了心裡。

    溫婉一回屋,就看見蓮子像只烏龜似的趴在床上。額頭一直在冒汗,疼得臉都扭曲了。溫婉嚇了一大,忙上去問著怎麼了。進前一看,那屁股不就腫得高高的。

    「孫少爺從假山上摔下來,摔斷了胳膊。伺候他的丫鬟婆子全都遭殃了。那兩個貼身丫鬟跟近身伺候的丫鬟,都被活活打死,好在我是粗使丫鬟,那日也不是我守在孫少爺身邊當值,加上我表嬸去求的三奶奶。才算是保住了一命,只被打了二十個板子。你放心,下手打得婆子看在我表嬸子的份上,沒用很大力道,養幾天就好了。」蓮子倒是慶幸的。溫婉低著頭,打了個冷顫。盡心地照顧著蓮子。

    「桃花,謝謝你。」蓮子真心實意地道謝著。

    「不用。」溫婉筆畫著。兩人睡覺無聊,溫婉就問著府裡的情況。蓮子知道溫婉在府裡什麼根基都沒有,想要瞭解一些東西都無可厚非。溫婉筆畫什麼,她知道了就說。當然,不能意會也沒理了。溫婉最關注的,自然是平家。但因為不能出格,沒太明顯,卻也知道了一些小的消息。

    沒幾日,繡房也出了一件事。溫婉進了繡房,看見繡房裡悲慼戚的,很納悶。一問才知道,一個姓平的繡娘的女兒,因為衝撞了十小姐,被十小姐讓人活活打死了。

    「哪裡是碧玉衝撞了十小姐,分明就是懷恨上次的事。上次進宮裡,德妃娘娘可是好好的誇讚了九小姐那衣裳漂亮。十小姐恨著這麼好的衣裳不給她,故意找事的。」何家娘子搖頭歎息著。其他人也都低著頭,也就是說,基本上是屬實。

    「說打死人就打死人?牙婆打死人,好歹是他們當了逃奴。這,就為了一件衣裳打死人,也太恐怖了吧」溫婉睜大著眼睛。

    溫婉被這事影響了心情。她很擔心以後會怎麼樣。

    「你怎麼了,回來就悶悶不樂的?」蓮子很奇怪地問著溫婉,溫婉把這事簡單的表述了出來。

    「這有什麼辦法。身為奴婢,是沒有任何權利的。主人要你死,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不過你只要好好當差,應該不會有事的。」蓮子看著溫婉情緒低落,安慰著。

    「奴婢,這麼沒有人權?生死只在那些人一念之間?」溫婉雖然知道,但心裡還是過不了那坎,在那比畫著。

    「奴婢就是奴婢,像我們這樣的,世代是奴婢,子孫後代也得繼續在侯府裡當奴婢。我們家五代都是在侯府裡當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而且,三代內要有奴婢的至親,是不可以參加科舉的。就算被隱瞞了,一旦知道,資格是要被刪的。就算保留著,也是被所有人都看不起的。」蓮子眼神也黯然下來。

    在安樂府這裡,一個奴僕的命,跟只螞蟻一樣不值錢。在這內宅,一個不小心,隨便一個有點權勢的人,就能要了她的命。如果她恢復了身份,不說其它,單就她是皇帝的親甥女這一點,就能保證她衣食無憂,性命無俞。就是想要她命的人,也得掂掂量量自己的份量。

    想要禍害她,一個不小心,就會給家族惹來禍亂。溫婉的身體裡,終究是留著當今皇帝的血,算是皇帝老兒的嫡親血脈。不止皇家,還有蘇家,蘇家在前朝,就是錢塘江的名門望族,到今為止,有四百多年的歷史,是朝堂裡最有名望之一的書香門第之家。後輩也是人才倍出。每一代都會有一兩個人出仕途,出仕途的都是才華卓絕之人。

    不過奇怪的是蘇家有一條族規,只要出仕,就必須斷絕與本家的聯繫,本家不會提供任何的幫助,所有的一切,都必須要靠自己。

    父族就不要說了,開國功勳之家。之前也是讀書人家,出了她祖宗這個奇靶,跟著太祖打江山。得了世襲的爵位。

    所以,溫婉不管是從父族、母族、外祖家族,對於世人來說,溫婉是真正的貴族小姐。溫婉理解後,撇嘴,什麼貴族,都淪落到隨便一隻螞蟻都能捏死她的地步。啥玩意都是虛的。

    那個安氏,一定還安排了後著。自己要想恢復身份,找父族,就是找死。只能找母族,而且必須得到母族的辟護,否則,都是虛的。但不管千難萬難,一定得做。可不要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

    溫婉對著外面折射進來的月光,發呆。深宅裡的丫鬟婆子,是很難出門的。就算出門,也都有人看著。這樣,該怎麼去找宗人府呀!難道自己,還真得作一輩子丫鬟。開玩笑,兩個月都不到,她已經深切領悟到在這裡,等級差別有多大,身份是多麼的重要了。

    只是,這個機會,什麼時候才能到來,每天都這麼提心吊膽的。

    好在蓮子的傷很快就好了,好了以後,她表叔就給她置換了一個差事,調到府邸裡叫庭少爺那。說是三爺的嫡長子。

    對這些溫婉也沒在意。他們這屋子裡,因為進出太頻繁,暫時管事媽媽也沒安排進來人。就兩人住著。自從溫婉在蓮子養傷這段時間悉心的照顧,蓮子對溫婉越發的好了,每次回來,總是給她帶些好東西回來給她吃總。溫婉不客氣,樂呵呵地享受著。兩人關係越來越好。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3 05:41 PM

十五、奴僕的命運

    在繡房裡,繡娘們又在那裡八卦了「你知道嗎?九小姐跟十小姐又鬧了起來?」

    「九小姐跟十小姐哪天不鬧。兩位姨娘都受著侯爺的寵愛,夫人又是個不偏不倚的。天天這麼鬧,就當是看戲了。」一繡娘樂呵呵的

    溫婉聽著毫無價值的消息,有些無奈。這大門不能出,二門不能邁,可怎麼出去。這會,卻是要琢磨著,怎麼出去找宗人府。

    「再過一個來月,就是皇上六十大壽。到時,京城肯定會很熱鬧。」幾個人也都在那熱烈地討論著。

    溫婉聽了眼睛賊亮賊亮的,說不定那就是自己的契機。要是能讓自己遇見皇帝,或者王爺等跟自己有親戚關係的,那就好了。可以逃脫苦海了。

    「聽說了嗎?夫人準備給廷少爺選通房。也不知道誰有這等福氣。」一繡娘笑著說道。

    「通房不都在貼身丫鬟裡面選嗎?有別的丫鬟什麼事。」一繡娘對於這個問題,有些奇怪。

    「奇怪就奇怪在,夫人不準備在近身伺候的幾個丫鬟裡面選。可能是因為這兩個丫鬟是三奶奶給選的。所以,打算在府邸裡挑選幾個老實本分的放在廷少爺房裡。」這個話題,立即得了眾人熱烈的討論。有親戚家裡有適齡的姑娘,都悄悄留了心。

    「咳,夫人自從四爺過了後,就對幾位爺都不待見。下面的幾位爺,夫人一個都不願意放到自己名下。好在這兩年對廷少爺看得挺重的,還放到自己院子裡養著。夫人跟三爺關係好,但卻跟三奶奶有些不對付,沒想到這也要打擂台。」一個繡娘嘀咕著。

    「二奶奶也一直在鑽營著,也有著娘家撐腰。可是當初四少爺的事,有孫姨娘的影子,雖然沒有把柄,但夫人恨透了孫姨娘。哪裡會待見二爺。這不便宜了三爺。」一繡娘輕輕說著。

    「是啊,再強也強不過夫人去。這後院,還是夫人說了算。」一繡娘輕輕地笑了。

    溫婉經過一番瞭解才知道,侯爺夫人只生了四爺一個兒子,兩個女兒。四爺沒成親就去了。都說是二爺的生母孫姨娘做的手腳。但卻沒證據。可是,大爺沒了,嫡子四爺也沒了,那二爺就是長子,是第一繼承權的。但是要四爺得了夫人的支持,那二爺能不能繼承爵位,冊封為世子,是懸而又懸的事情。

    當然,對於這些,都是聽聽算了。跟溫婉沒關係。

    在安樂侯府書房,安樂侯看著密折說道「再過一個多月就是皇上的六十大壽了,各地番王都會來京朝拜。這次,可有得鬧一陣子了。」

    「是啊,自從前太子被廢,這都多少年了,皇上還沒立太子。這麼多年來遲遲不願意立太子,年前又擄了兩位王爺,這會,鬧得人心惶惶的。皇上年紀大了,這次眾位王爺進京祝壽,未嘗不是那些來拜壽的皇子機會。原本以為定是在寧王跟周王之間,現在看來,皇上是要在來京的幾位王爺裡挑選了。」一個幕僚感歎著。

    「周王與寧王,這兩個人,都不是那塊料子。周王雖然出身高貴,可是卻是剛愎自用,不得皇帝的喜歡。寧王則優柔寡斷,皇上雖然老了,可腦子不糊塗。這兩個王爺一定會廢棄了。來京都裡面的,數鄭王跟趙王最有可能被留在京都。論才學能力,兩位王爺相當。如果皇上真要留,也只可能留一個,能留的這個人,八成就是儲君了。我估計著趙王的機會更大,畢竟,出生擺在那裡。不過,世事難料,誰又能測得准將來什麼樣呢!但求無過,不求有功。現在,我們誰都不能選,還是靜關其變的好。」安樂侯說道。其他人也都點了點頭。

    話是這麼說,可是,安樂侯很清楚,他妹妹嫁給趙王妃的胞弟,就算自己想中立,也會被找上門來的。

    趙王府

    「幾個人裡面,唯有老八,才與我有的一比。其他人,倒是不足為慮。」趙王面色沉思著。

    「王爺不必過於憂慮,鄭王雖然文武都不錯。自己名下的領地,也都是治理的井井有條。但他卻有一個致命之傷,他母家是罪族。光這一點,就得不到群臣的擁護。更何況,皇上也不喜他。要不然,不會到如今,皇上也不赦免他母家的罪。」一個幕僚在旁邊輕鬆地說著。

    「雖然如此,但還是不可以掉以輕心。」趙王搖了搖頭。事情未定之前,說什麼都是虛的。

    「王爺的擔憂是有道理的。幾位爺,都是皇上的兒子,機會都是對等的。所以,絕對不能放鬆了警惕之心。否則,被鄭王鑽了空子,會得不償失。了」旁邊一個拿了一把羽扇,輕輕搖著。

    另外兩個幕僚都點了點頭。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3 05:43 PM

十六、鄭王

    在鄭王府,鄭王旁邊的一個幕僚,輕輕地安慰著「王爺,不需要如此憂慮。」

    「就算憂慮,又有什麼用。那些朝臣,嘴上不說,心裡卻是對我這個罪婢之後,敬而遠之。我在京城,也沒有一個強力的後援。加上父皇的不喜,說什麼都是空的。」一個魁梧的男子,苦笑著。

    他的母親,應該說母族。憲宗皇帝時期,因為牽連進了一宗謀逆罪裡。全部入官為婢為僕,幾代為罪奴。而他母親是漿洗庫裡的一個漿洗丫鬟。卻因為長相靚麗,起了攀附的心思,趁著皇上雲遊之季,『巧遇』了皇帝。被皇帝瞧中寵幸,一夜恩寵有了自己。

    按說這樣卑微身份的母親,是沒有資格親自撫育皇子。一般情況下,都會交給妃子撫養。但可能是皇帝真是厭惡透底了這個兒子,竟然下旨意讓他母親親自撫育自己。不要以為是恩寵,那是徹底的羞辱,連個好些出生的養母都不給他。可想鄭王當初在皇帝眼裡,比只阿貓阿狗都不如。皇帝對鄭王的態度,這麼多年來,也是厭惡非常。

    當年小,以為是自己不努力,不夠優秀,所以才會努力努力再努力。後來大了才知道,當年因為杜小儀的懷孕,讓皇帝最心愛的女人,當時的國母皇后娘娘動了胎氣,差點流產。

    後來一次無意得知,皇帝當時已經吩咐了人,要給他母親灌藥把胎兒打掉,被當時的蘇惠妃給勸止了。自己才有的一命,順利來到人間。但結果卻是,皇帝對自己徹底的厭惡。不管他如何優秀,不管他如何出色,皇帝都不會正眼看他。

    「王爺,你所缺少的是機緣。只要得了機緣,讓皇帝看到你的優秀,皇帝一定會改變心意的。」幕僚看著鄭王鬱結的樣子,輕聲安慰。

    「機緣。」鄭王聽了這兩個字,心裡卻是一動。望著天邊,回想他去封地上遇見的事。

    當日,他以終於解脫的心情奔赴封地,下了大雨,趕不得路。在一個破廟裡停歇一會,躲雨。卻是看到一個僧人在旁默默頌經文。他看著發了一善,用膳的時候,就讓侍衛給那個僧人送了吃食過去。那個僧人看了自己好一會,卻是沒說任何話,臨走的時候,給了他批了命,當時僧人說的『得遇機緣,騰飛萬里。』

    之前,他其實根本就沒那份心思。就以皇帝對他的態度,輪到誰當皇帝,也輪不到他。可那個雲遊的僧人,卻是給他說了那麼一句話。

    他當時也沒在意,沒多久才知道,那僧人,竟然是大齊最負聖名的覺悟大師。覺悟大師知前後三百年事,給自己批了那麼一文,定然是有道理的。他本想在封地上與其他皇子一般富貴榮華糊塗一生,也因為那句話,讓他的心開始活絡了起來。對那塊貧瘠的封地慢慢的整頓,規劃。十年的時間已經不比其他任何的封地差了。這些年,他也開始慢慢運做,積蓄力量。

    可是現在,都十年過去了。父皇還是一樣的態度,得不到任何的改變。他的境運,絲毫沒有任何改變。他甚至對自己當初給自己批命的覺悟大師,產生了濃濃的懷疑。會不會批錯了。

    若有機緣,從十六歲得了那批語,他就一直在找。都沒找了十年,都沒找到那所謂的機緣。所謂的機緣,究竟是什麼。

    平國公府

    「老夫人,五夫人派去接十小姐的人回來了。這會差不多就到了府邸了。老夫人,五夫人放裡的萬媽媽過來問您老,要不要領來給你看看。」一長相甜美的丫鬟問著。

    「她願意接,那是她心好,就把她安排在別院就是了。不用領回府邸裡。誰知道又會發生什麼事情。」國公夫人理解說著。老了,自然更相信神怪,更怕那些東西,更惜命了。

    「是,老夫人。」立即轉身去傳話了。

    「這麼一個克父克母又克家的人,怎麼能讓她進府邸。」老太太自言自語著,很堅定的自行搖了頭。

    在平家的一個院子裡,也就是溫婉的後母這,安氏的心腹,萬婆子擔憂地說著「小姐,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了。我們只要報個命喪,再找一具孩童的屍體,何必要讓一個孩子冒充。要是被查出來,那可是會遭老夫人的厭惡的。」

    「你放心,我只是把這個丫鬟接過來。冒充幾天,等過些日子,我就讓她得病死去。這樣,就沒人懷疑到我身上了。那老不死的說得對,如果我這樣貿然報了那丫頭死了,必定會引起有心人的懷疑。萬一真有人追究,我就是十張嘴也說不清楚。還是謹慎些的好。我只要對外,保持一個當母親的責任就好。」安氏笑意言言的。

    「小姐,我還是覺得這方法冒險。」萬婆子不贊同。

    「你放心,不會有事的。見過她的人,都死了。誰也不知道那丫頭長什麼樣子。」安氏沒有任何的負擔,仍然是笑得很開心。

    京城裡風起雲湧,但這,都不關溫婉的事。溫婉現在的任務,就是想著怎麼樣討好喬姨娘,尋著有機會出去,找著宗人府,不要再過這樣戰戰兢兢的日子了。

    不過,溫婉真不知道,很多事情真的數變就變。

    「知道嗎?沒想到夫人竟然選中了一個粗使丫鬟當廷少爺的通房。也不知道這個通房走了什麼運道。」一群繡娘又有了八卦事件。

    「好像說是三爺奶兄的侄女。卻是不知道,粗使丫鬟也能被夫人看中,想來顏色也是不錯。」一群繡娘唧唧喳喳地討論著。

    溫婉天天是聽著這些八卦事件,有時候也能從裡面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其中還有一些很好玩的事情。

    「你知道嗎?京城裡,那白家的六少爺,又定親了。這會定的是他的親表妹,楊家的姑娘。」一繡娘笑著說道。

    「不是吧,那個楊家還真是疼惜外甥兒。不會是有什麼內幕,要不怎麼會把嬌滴滴的女兒拿去送死。」一繡娘驚呼。

    溫婉很奇怪,不就定親,怎麼跟送死扯上關係了。表達了自己的不解。定個親都能死人,太誇張了。那個白少爺是何等凶殘的人物。

    「哈哈,不是白少爺是什麼凶殘人物。那白六少爺,是神箭侯爺的嫡次子。小的時候倒是霸王極人物,打遍京城無敵手。不過現在大了,侯爺也拘住了,關了起來,聽說現在穩重了很多,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去年還中了武舉人,聽說從小武藝就不凡。而且都還說,今年的武狀元非他莫屬。」一繡娘看著溫婉奇怪的樣子解釋著。

    再看溫婉愕然的樣子,笑哈哈地說著「可惜,白六少爺卻是個命硬的。之前定了三次親,沒過多久都沒了。京城裡的人家都不敢把女兒嫁給他,沒想到楊家卻是一點都不心疼這個女兒。」一繡娘感慨著。

    溫婉聽著,想封建思想真是害死人。在這個嬰兒夭折概率這麼高,女子身體普遍差的情況下,死亡是很正常的事情。這個白六少爺也真是倒霉,要是晚兩年定親不就得了。溫婉很為之同情。

    溫婉一回到住的地方,就看見蓮子面色慘白的坐在床沿邊。因為她們這個屋子的更換太頻繁,還沒換新的丫鬟進來住。所以,這會是兩人在這裡住著。

    溫婉比畫了幾下,問著蓮子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一問不打緊,蓮子竟然眼淚刷刷地掉,眼裡有著絕望與痛苦。

    過了好些會兒,蓮子抽噎著,溫婉才知道。那個被選中給廷少爺做通房丫鬟的人選,竟然落到蓮子頭上。溫婉眼睛睜得大大的,不會吧,蓮子的表叔嬸竟然是三少爺的奶娘。

    古代的奶娘在少爺面前是非常有面子的。要是蓮子有這麼好的親戚,她完全不用當使喚丫鬟。以蓮子的心性跟為人,一個一等丫鬟那是絕對逃不脫的。不明白她為什麼不利用這等優越條件。

    「你當主子身邊的丫鬟有什麼好的。現在府裡遲遲不定世子,家裡的幾位爺都在角逐。幾位少奶奶都是卵足了勁在爭。府邸裡的少主子,活下來的沒幾個。而那些身邊伺候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的。我又怎麼會上趕著呢。」蓮子第一次在溫婉面前說著。

    溫婉筆畫了幾下,表示說不是侯夫人看中了三爺,現在又看中了廷少爺。以後的日子一定會好的。

    「我要是想要那些榮華,又何必一直窩著做粗使丫頭。我只想找一戶好人家,一戶清清白白的人家,嫁過去當正頭娘子。以後的孩子也不要為奴為婢,過這等勾心鬥角的糟心日子。我舅舅前兩天還跟我說,他看中了一戶人家。家裡雖然窮些,但卻是清清白白的人家,那人也是塌實能幹。我正準備過兩天去請表嬸幫著求恩典。沒想到,沒想到……難道這就是我的命,注定我走不出這裡嗎?」蓮子哭得非常傷心,也非常絕望。溫婉一直看著蓮子,都是非常淡定,沉穩的一個人。這會,卻是非常的絕望,哭了好半天。

    「準備什麼時候過去?」溫婉等她平靜下來後問著。

    「再過三天就要過去了,桃花,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心善的。以後,要好好的。不能這麼軟弱,要不然,很容易被人欺負了去。不過我也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小心謹慎是好,但不要過了頭,要不然,別人都當你好欺負。」蓮子哭了半天,人就恢復過來了。

    溫婉筆畫著,問著她為什麼不願意做通房。很多人都搶著去做通房,她怎麼就不願意去呢?

    「說是通房,以後生了兒子就能當姨娘。姨娘,說好聽是半個主子,說難聽一點還不是奴才秧子。要是命好,碰上一個慈善一些的主母還好,要是碰上一個厲害的主母,不說好日子,命保得住保不住還兩說。像碰上二奶奶那樣的主子,就沒了活路。就算碰上的是心善的,卻也是仰人鼻息過日子。有的姨娘,甚至連丫鬟都不如。一輩子,都不得快活。」蓮子眼裡沒了之前的爍爍的神采。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3 05:47 PM

十七、命懸一刻

    溫婉筆畫了好幾下,意思是,不是有的人爭著去當通房。哪裡就一定要你去,你不去,肯定還有人爭著去。想個法子不去就是了。

    蓮子看著溫婉,睜大著眼睛。溫婉笑了笑,看著她,眼裡全都平和。根本就沒有以往的害怕。

    「你,你,你有什麼好主意嗎?你,能給我好的主意嗎?」蓮子輕輕地問著,眼裡有著希翼。溫婉搖了搖頭,只是表示,當初自己不當二等的使喚丫頭,不也沒事。

    「你不懂的,那不同。當丫鬟是有人去爭。可我是三奶奶看中的,夫人點頭的,要是我不去。就掃了夫人跟三奶奶的臉面。」臉子苦笑。

    溫婉表示,總是有方法的,人哪裡能讓尿給憋死。而且,既然有人想當,那就將機會讓給人就是了。蓮子聽了,眼裡閃過希望,一下陷入了沉思。

    過了兩天,蓮子竟然從閣樓上摔了下來。昏迷了過去。

    溫婉得了消息,回去一看。人還在昏迷之中,一隻腳也腫得老高,溫婉見著的是打了石膏的。要是不好好調養,說不定會留下殘疾。沒半天,通房人選就換了,換了一個叫雨兒的丫鬟。溫婉想著,看來想當通房丫鬟的人,還真多。

    「我是被人算計了去的。」蓮子看著溫婉一臉不贊同的樣子,溫婉的表情,好像是在說她自己摔下去的。忙忍著疼解釋道。

    溫婉瞪大著眼睛,有些不相信地看著她。

    「是著了人的道。說是著了道,其實我是看見了放在台階上的珠子故意踩上去的。那人只是想讓我摔著,並不是想要我的命。其實我當時並沒有昏迷,是一直裝成昏迷罷了。腳也只是有些疼,將養一些日子就好。」蓮子跟溫婉說著過程。

    「我可以趁著這麼好的機會脫身。夫人跟三奶奶查起來,也只會覺得我不堪大用。至於幕後的人,我雖然不知道,但相信夫人跟三奶奶會查出來的。沒想到,竟然是雨兒姐姐。雨兒姐姐是夫人其中一個陪房的孫女兒,之前就挑中的。只是三奶奶不喜歡,夫人看著我也覺得穩重倒也同意,卻是沒想到……」蓮子說著說著,沒往下說了。這會已經沒了之前的絕望,又是一派沉穩平和樣。

    溫婉比畫了幾下,非常吃驚的問著難道是侯爺夫人。

    「不會是夫人,夫人要是不同意,當初也不會同意是我。估計是有人想上位害我;當然,也不排除故意在挑撥她們的關係。畢竟,夫人管著後院大小事情,有著絕對的權利。算了,這其中很複雜,告訴你你也不會懂的。」蓮子雖然沒有明說,但溫婉卻是能能明白。

    原來想要給廷少爺當通房的還真是大有人在,竟然還使出了這麼狠得法子。真是,這裡的人,不就一個通房,都競爭得這麼厲害。後面還波濤洶湧的,真是太恐怖了,也長見識了。

    這裡,安樂侯府來了一個人。一個很重要的人,一個改變了溫婉命運的人。

    「侯爺,趙王求見。」一門稟報著。安樂侯親自迎了出去,算起來,也是姻親,親自來見,也說得通。

    兩個人在大廳裡聊了幾句,趙王妃因為懷有身孕,沒有同來。深是遺憾。安樂侯也是個滑不溜秋的,可趙王話裡話外透露出來的意思很簡單,如果我能留在京都,自然,少不了榮華富貴。

    這日,喬繡娘家裡有事。可是說好的事情又不能不做。就讓另外一個繡娘領著溫婉把衣服送去給十小姐。十小姐的閨樓,溫婉沒去過,但是那個繡娘卻是去過。知道在哪裡,接了活計,拿了衣服過去。

    「你知道嗎?趙王殿下來了。」走過的時候,聽到一個丫鬟在說。

    「是那個文武雙全,才華橫溢,長得也英俊瀟灑,被評為大齊最有前途,最有可能當太子的趙王?」那滔滔景仰之情,溫婉不看都感受著了。不過溫婉也沒功夫去聽這樣的閒話,趕緊走著。

    「你這個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敢撞到九小姐。」一個丫鬟叫罵著。旁邊站著一個小姐,溫婉心裡納悶,這是安樂侯的九小姐。

    溫婉剛才聽從了喬繡娘的吩咐,給十小姐送新衣服。正從花園過,不知道怎麼的,正好碰上了來花園遊玩的九小姐,撞到了溫婉。身邊的丫鬟立即叫罵著。九小姐饒有興致地看著溫婉手裡拿得漂亮的衣服,叫著身邊的丫鬟,拿過來看看。

    「九小姐,你饒了奴才吧。要是衣服毀了,奴才就沒命了。」那繡娘嚇得趕緊求饒。溫婉卻是愣愣的,沒反應。

    九小姐拿過來一看,是上好的雲錦。做工精緻漂亮,九小姐一看臉色立即變了,厲聲問著,這雲錦華服是給誰做的。雲錦在當時算是非常珍貴的料子了,一般都是作為貢品送入皇宮,呈現給宮裡的貴人用的。一看這個架勢,就知道是十小姐的。現在她有,自己沒有,怎麼能不讓她怒火中燒。

    溫婉一來,就在繡房。加上她是啞巴,又跟喬銹娘一塊,沒有人指點。但在繡房也是聽說,九小姐跟十小姐兩個人都是姨娘生的,而且兩個姨娘都比較得寵,侯爺對他們的疼愛也差不多,兩人從小就不對付。明爭暗鬥,爭寵奪愛,鬥得不亦樂乎。一看繡娘求饒這個架勢,溫婉就知道自己有麻煩了。果然……

    「是那個臭丫頭的,哼。」說完,就來搶衣服,溫婉死命護著,被九小姐身邊的丫鬟按住,死命給掰開了手,鉗制住。九小姐拿了衣服,撕裂開後,扔地上,踩了幾腳。

    這邊踩著,那邊知道自己的雲錦華服已經做好了,興沖沖過來。正好看到衣服給弄破了。九小姐正準備走,就看到十小姐過來了。

    「咦,我怎麼踩著一件衣服了。下次辦差小心些,不要把東西隨處丟。」說完就準備揚長而去。

    十小姐看著自己心心唸唸的衣服,被九小姐踩著,那可是自己準備去宮裡準備的。要是被貴人看上,入了貴人們的眼,以後,就能飛黃騰達了。

    可是,現在全都泡湯了。沖想去就想抓九小姐的頭髮,被身邊的貼身丫鬟給拉著。要是兩位小姐打架,遭殃的就是他們這些當奴才的。上次兩小姐打架,夫人把身邊的丫鬟婆子全都發賣了,都賣到窯子裡去了。自己可不想也是那樣的命運。寧願被小姐打罵一頓。

    「我要去告訴爹,說你故意毀壞我的衣服。」十小姐氣得要命。

    「呀!這是你的衣服嗎?我不知道,我走過來的時候,沒看地下,不小心踩在上面了。你要告就去告,我又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這個奴才,一個小小的差事都辦不好,東西四處放。」說望揚長而去。十小姐看得咬牙切齒,可是自己又沒有證據,就算告上去,也沒用。

    「來人,把這個狗奴才給我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狗奴才,拿件衣服都拿不好。」找不著老九的麻煩,找這個死丫頭的麻煩總成。要不是這個死丫頭辦事不利,哪裡會有這樣的事。說完重重地一腳就踹了過來。

    溫婉條件反射,往後一退。十小姐沒想到溫婉有這麼大的膽子,踹了個空,力道失衡,摔了個狗吃屎。所有人都驚呆了。

    「你這個狗奴才,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十小姐從來沒丟過這麼大的臉,當下嚎叫著。一側的繡娘則是嚇得話都說不齊全了。

    溫婉也知道,三十大扳子,估計著要沒命了。再加上這一遭,肯定沒命。上次就聽繡娘說,那個女孩子就是得罪了十小姐,給生生打死了。自己這會,可是一定會被打死的,溫婉腦袋糟糟的。反正當時她整個人都是蒙的。朝出口跑去。

    十小姐氣得肺都要炸了,長這麼大還沒見過膽子這麼大的奴僕,立即讓人追了過去。

    溫婉也不知道往那裡跑,對這裡她並無熟悉。她只知道,跑了還有一線生機,不跑,就只有等死的份了。好在她跑出了花園口,腦海中想起剛才路過時丫鬟的話,趙王。

    趙王,王爺,那是自家親戚了。嗯,對,自己娘是公主,他也是皇帝外公的兒子。那就是自己舅舅了。一般招待這樣的客人,都會請去書房。溫婉這兩個月,對這裡的位置大概也都問了,但沒走過,不過,朝前跑就是了。這會,死馬當活馬醫,要碰上了,好歹是自己舅舅,說不定就可以能救自己一條命,要不然,今天就得交代在這裡了。

    溫婉朝著前面跑去,跑到一個地,聽見有說話的聲音。

    「王爺,今天招待不周,還請見諒。」安樂侯抱歉地說著。趙王笑著說,是本人來的匆忙,應該提前送帖過來,只是事太突然。

    溫婉跑著的時候,遠遠的看著一個人穿著金黃色蟒服的男子,溫婉看到了生的希望。可惜,還沒近前,就被追來的人逮住了自己,鉗制住動彈不得。溫婉被抓住的時候,聽到遠遠的飄來的幾句話,王爺,既然是王爺,那人一定是自己舅舅。

    拼了,否則,今天就就是一個死字。咬了一口抓著自己的婆子。那個婆子一個沒提妨,疼得鬆開了手。溫婉就朝著趙王奔去。幾個奴僕都愣了,還沒見過膽子這麼大的奴才,等反應過來,氣急敗壞。要是衝撞了貴人,自己都得吃掛落。

    溫婉跑得很快,一下就到了說話人這邊了。當然,還沒等近前,就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侍衛給像抓小雞一般抓了起來。要不是看著她是個小不點不會有害,又是在候府,估計一刀就結果了。

    安樂侯看到有一個丫鬟跑到自己這裡,臉色一下陰沉得難看。真的立即就想叫把人拖下去,亂棍打死,省得丟人現眼。安樂侯看見趙王感興趣的樣子,很無奈地問著到底出什麼事了。

    「侯爺,就是這個奴才,膽大包天,把十小姐的衣服給弄壞,十小姐想教訓她,她把十小姐推倒在地,把十小姐都摔傷了。她推倒十小姐以後,就竄到這裡來了。」過來抓人的婆足忙稟報著。

    「那還多說什麼,拉下去,亂棍打死。」安樂侯面若寒霜。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3 05:50 PM

十八、趙王

    溫婉知道,要真被拉下去,肯定死定了。掙扎著,望著趙王,希望那個趙王能幫著說兩句話,她就可以表明身份,不用再怕這些人。

    趙王開始並不在意,只是覺得碰上了侯府家裡有這樣大膽的奴才,有些好笑。可是等掃了一眼掙扎著的小人,突然驚喜萬分。問著侯爺這個奴才是哪裡來的。侯爺搖頭,下面的奴僕說是外面買來的。

    「你幾歲了?」趙王和藹可親地問著

    溫婉看著趙王雖然臉上帶著笑,但那笑卻不達眼底。而那雙眼,卻是熾熱熾熱,好像自己就是他手裡打來的獵物一般。打了幾個冷顫,心裡暗暗叫苦,我這出了狼窩,不會又要進虎窩。

    安樂侯開始沒在意,對著趙王的動作很是不解,可是垂下眼睛看了溫婉一眼,眼睛也是睜得老大,快要瞪出來一般。

    「侯爺,她怎麼跟……」旁邊一個長隨驚地輕出了半句。雖然聲音很小,但溫婉還是聽到了。跟什麼,怎麼不繼續啊,至少心裡也有譜,一個一個都跟狼一樣看著自己。溫婉更害怕了,抖得厲害,要不是那侍衛抓著她,說不定就得軟在地上站不起來。

    溫婉本來看著趙王,驚喜萬分想衝上去認親,可看著趙王目光閃爍一臉算計的樣,再看著安樂侯那瞪得跟燈泡似的眼。再跟著那長隨的話,心裡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這些人,不會這麼放過自己。

    鬼死神差的,溫婉把想最告訴趙王自己是他外甥女的話,給用了好大力氣,克服心裡的恐懼,生生嚥回了肚子裡去了。

    現在自己這個樣子,一個奴僕想要弄死自己都輕而易舉。趙王這個樣子,明顯是有圖謀的。就算表露身份,又有什麼用,也許說了,也不得有什麼用吧!要是萬一不帶自己出去,留在這裡,就是一個死。還不如看看,他究竟想怎麼樣

    之後,溫婉萬分慶幸她那極為強烈的自我防範意識。否則,趙王知道了她的身份,肯定會當場就弄死她。而且是屍骨無存的那種死法。那日也就會成為她的忌日。世上也沒有平溫婉這個人。

    安樂侯考慮一會,答應了。安樂侯後來想,如果當時知道了後來的事,他就是得罪趙王,也要當場把溫婉打死。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溫婉被趙王帶出了安樂侯府,扔到馬車上。溫婉不明白怎麼回事,自己並沒有告訴他,他是自己的舅舅。這會沒告訴他,他對自己這麼好做什麼?到底想做什麼,咳,先看看吧!

    到了趙王府,趙王吩咐人把溫婉好好安置。

    溫婉被一個婆子領悟到了後院。再就交給一個丫鬟。那丫鬟穿著紅緞襖青鍛掐牙背心,頭上插著金簪,手上戴著玉鐲,舉看著像是大家小姐一般。溫婉看了那個將來要伺候自己的丫鬟,突然感覺到,自己在她面前,倒更像是個丫鬟了。

    「小姐,奴婢叫晴兒,以後就是你的貼身婢女。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奴婢。」晴兒福了福身。然後引溫婉去沐浴更衣。到了院子,院子裡有一株很大的美人蕉。

    看著那婢女準備開脫衣服,溫婉弄得手足無措。倒不是自卑,而是婢女的服侍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做呢!上輩子自己也是富家女,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可跟現在比,那才是真正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洗個澡,還上來準備給你脫衣服。溫婉死也不願意,自己脫了衣服,穿了裡衣,好在是個羅莉,否則,非得噁心死她。

    躺在木桶時,還要上來給撮背,感覺就全身暴露在別人面前,沒一點隱私。溫婉就把兩人全都趕走了。晴兒見著溫婉死也不願意自己的近身伺候,不走就不動,晴兒才無奈退到屏風外面。

    溫婉泡在撒滿了玫瑰花瓣的浴桶裡,管他什麼陰謀陽謀,這會洗個香香的澡最重要。大半年沒享受過這麼高級的待遇了,真舒服。邊洗邊看周圍的佈置。古香古色,不過看著那屏風上繡著的是大美人,溫婉不禁笑了出來。

    洗了有半個時辰,才依依不捨從浴桶裡出來。從凳子上拿起一件繡著漂亮的荷花綠瑩瑩的荷葉,看著就喜慶。一身白色的褻衣。再就是一件紅底穿花蝴蝶撒金褙子,一條石榴百摺裙。

    溫這些衣服都是綢緞做的,溫婉之前穿習慣了粗布麻衣,最好的一一件也就是細布衣裳。突然穿這麼光滑細膩的好料子,溫婉全身不自在。總覺得滑溜溜的,什麼都沒穿似的,彆扭了好半天都沒適應。

    洗完澡後,那婢女給溫婉梳洗。頭髮纏繞在一塊,用根簪子插上去固定著。溫婉照著銅鏡,看著頭髮一圈圈繞著,像螺旋,雖然不見得多好看,但這手藝,卻是不得不佩服。

    之前嬤嬤也是這麼給自己弄的,特別的麻煩。後來嬤嬤不在了,自己不會弄,就紮了兩辮子,省事。做婢女的時候,都是兩個羊角角,,標準的丫鬟裝束,學了下,那很簡單,胡亂圈圈只要圈好就成。

    這會,打扮以後,溫婉倒是有些像是個富家小姐了。晴兒給他帶上了手上。溫婉看著梳妝台上的那些東西,眼裡充滿了欣喜。

    溫婉拿了一朵粉紅色的石榴絹花,在手上慢慢的撫摩,真漂亮,這手工,讚歎不已,真是頂頂的好。現在人,哪裡有這樣的手藝。

    晴兒看著溫婉眼裡的驚喜與狂熱,心裡覺得好笑。這算什麼,頭上插著一隻赤金纏枝玫瑰花簪子,脖子上掛了金鎖片,手上還帶了一對蝦須鐲。本來還想套一對赤金手鐲,溫婉自行拿了一對銀鐲。

    到了住處,跟自己之前的比,是越來越好了。之前在莊子裡的時候,是木房;到了安樂侯府的時候,周圍都是紅磚大瓦房,寬敞明亮,自己住的,是矮房,光線暗屋子小。但比木房要好很多,至少不潮濕。

    而這裡,進去後,真正的眼花繚亂。先是進了正房。這裡所謂的正房也只能算小正房,擺放著茶几等黑漆傢俱,估計是用來招待客人所用。再進裡面,一進去,就看見一張炕,炕上鋪著青鍛,正面設著大紅金錢蟒靠背,大紅色大條褥。兩邊放一對蘭花式洋小几,左邊兒文王鼎匙盒,右邊釹窯美人胍,胍內插著時鮮花卉,並茗碗痰盒等物。下地面一溜四張椅子。

    看得溫婉驚喜莫名,這要拿到現代去,哪一樣都是古董。拜長輩的附庸風雅影響,家裡也全都堆滿了古董。其中一次,三堂哥把書房的一個明朝的筆筒換去賣。還是自己用的時候覺得奇怪,說了兩句。事發後,堂哥恨死了自己,伯母之後冷嘲熱諷的更是厲害。

    因為在那個家裡,沒有人支援自己,所以,一直都裝聾做啞。在家裡,有奶奶坐鎮,加上管事的還是大伯父,大伯父很剛正,所以,他們也不會太過分。

    之後要不是大伯父猝死,公司股份分得很散,家裡人又不齊心協力,鬧騰得厲害。溫家也不會被人所趁,被人惡意收購股份。想要蠶食溫家。

    劉倩喜歡的那個男人的家族就是其中一個。一直想要拉攏自己,拉攏不到自己,就用那麼卑鄙的手段。也不想想,自己,畢竟是溫家的人,怎麼可能會便宜外人。一個人在外面,獨立了那麼多年,要真這麼好騙,早就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溫婉看著一個瓶子,釉質透明如水,胎體質薄輕巧,潔白的瓷體上敷以藍色紋飾,素雅清新,充滿生機。溫婉想都沒想立即衝上前去抱著那個瓶子,摸了摸,這可是上品青花瓷。可一會又放了青花瓷,拿起桌子上的玉擺件,那水色,那光澤,絕對能值個千萬上億。

    溫婉在心裡叫著。老天,你讓我回去。我把這些都帶回去。我把整個屋子裡的東西都帶回去。絕對會成為世界上收藏最豐富的收藏家。溫婉雖然不是個愛財的,但是這會,卻是成了土包子,在屋子裡兜了半天,跟三天沒吃飯的惡狼似的,眼睛賊光賊光的。

    那個婢女看溫婉見著滿屋子的好東西,眼睛亮晶晶的,每一件東西都摸個遍,還把瓶子等物件抱起來,掂量掂量,又摸又看,還貼臉上,那樣子,特別傻。還問自己,這是不是就是她的。

    看著溫婉一樣一樣摸過去,寶貝的樣子,那婢女覺得特別搞笑不過。好在這個丫鬟,晴兒的職業素質還是不錯,一直悶聲不吭,沒讓溫婉覺得難堪。

    「晴姐姐,小姐該用膳了。」一個丫鬟過來稟報,晴兒讓送菜上來。說小姐餓了。

    菜很快就擺上來,滿滿的一桌子菜,有魚、有肉、有蹄子、大部分都是葷菜。溫婉從來到這裡,已經有半年多了,吃得最好的就是端午的紅燒肉。這些日子不說吃,就是看都沒看見過這麼多好吃的。

    溫婉看著桌子上滿滿的一桌子菜,口水都流下來了。拿著銀筷子,手直發抖,菜還沒夾,銀筷子就掉地上去了。撿起來,看了周圍的幾個丫鬟,幾個丫鬟沒吭聲,繼續夾菜。

    溫婉拿了筷子夾著一隻豬蹄子,夾了半天都夾不動。情急之下扔了筷子,抓起來就啃,啃著非常得勁。吃得是滿嘴香,完了後,把油嘖嘖的手,在身上漂亮的褙子上嘩啦一下;再用袖子擦著嘴巴。吃完後,用手摸著圓滾滾的肚子,覺得特別的幸福。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3 05:57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3 06:01 PM 編輯

十九、試探,演戲

    旁邊站著的兩個丫鬟,很鄙夷地看著渾身是油的溫婉。那晴兒則是低著頭,什麼都沒說,好像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溫婉這個樣子,活活像是現代的爆發戶的樣子,粗野不堪。

    溫婉這個樣子要多粗俗就有多粗俗,這樣看著,是一點禮數都不懂。看著四周的沒一個人提醒自己,溫婉心裡苦笑。看來,自己猜測的真的一點都沒錯了。那個趙王,是要用到自己了。也不知道自己一個孤女能讓他有什麼好算計的。

    之後的兩天,每天都是吃香的喝辣的,閒得都快起毛了。想出去卻是不讓出去,一直呆在院子裡。也看不到外人的。沒辦法,就一直在屋子裡兜圈圈。

    晴兒看著溫婉像只沒頭蒼蠅,跟著丫鬟搶活幹,讓她不做,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說她就表示自己閒不下來。

    弄得晴兒沒撤了,就說給溫婉講故事,溫婉聽了想了會才勉強同意。就對溫婉講風聞趣事,特別是本朝的傳奇故事等。溫婉聽得有滋有味。自己正好可以從裡面,得到信息。

    想要瞭解歷史,可以從傳奇故事裡得到一些信息。那個晴兒倒沒辜負溫婉的重托。兩天內,把個本朝的趣事講了幾個。

    從這些故事裡概括得到消息如下:現在是仁康皇帝,是本朝第八個皇帝;世家不少,其中有鎮國公府羅家、定國公府平家、安樂侯安家、威武侯戚家、神箭侯白家,其他還未可知。

    能排名在世家第二,可見權勢還是很重的。呵呵,沒想到,堂堂公主之女,國公府的嫡女,真正的貴族千金,竟然淪落到為人婢女的地步。不知道以後傳出去,平家會被人怎麼看待。咳,溫婉心裡很擔心,不知道平家會不會解決了自己,省得丟人現眼。

    晴兒看溫婉聽了她的話,總會陷入沉思迷茫中。好像透過她,能遠遠看見那些傳奇。

    「你還記得你的母親是誰嗎?」不驚意地問著,溫婉聽了比畫了好些時候。反正意思就是,自己沒見過母親,但應該是很慈愛的。

    「你母親漂亮嗎」?繼續問著。溫婉仍然搖頭,茫然的樣子。問了很多,溫婉也答了很多。而且有時候,問的都是一個問題。

    溫婉聽得直想抹汗。這到底是要做什麼呀!怎麼像要查她祖宗十八代一樣。越這樣,溫婉的警惕性越高。好在溫婉答的都是一樣的。偶爾也會出點小差錯,溫婉就仔細想,再回答正確。

    溫婉不知道趙王想要謀劃什麼,但是自從被趙王帶回來後,好吃好喝好穿供應著。一切都是最好的,養了幾天,把人養得,胖了幾斤。溫婉很不解,但還是老實地被他給當豬養著。別人問什麼,都非常配合地答了。但是溫婉答了的,等於沒答。晴兒用了很多種方法,溫婉都是傻傻的一樣的回答,不是搖頭就是點頭。

    「已經查了,那個人牙子說的地方附沒有丟失孩子。我們已經找了方圓百里,都沒有說有丟過一個啞巴。」一個幕僚樣子的人說著。

    之後溫婉還是非常感激安氏的。如果當時安氏對外報出她丟了,相信當時趙王府的人是可以查出她的身份。那她也逃脫不開一個死。

    「我已經請了京城有名的大夫瞧過了。這個孩子的啞疾,是胎裡帶出來的熱毒,不是天生的,是沒有得到及時根治。而且那人牙子說,當時買進那孩子的時候,是又黑又瘦,她養了一個多月才養得白胖了些。第一頓飯吃得比一個大人還多。」另外一個人說著。

    「伺候丫鬟也說,那個孩子看什麼都新奇。而且穿不慣綢緞衣服,看她剛穿綢緞衣的那個樣子,估計著,應該是從來沒穿過這麼好的料子衣服。還有,她好像沒吃過肉,一見肉就歡,舉止粗俗不懂禮。」一個人把得來的消息上傳來。

    「那就不是富貴人家的孩子了。」趙王一聽,心下一鬆了。

    「不過,那個孩子對自己的身世,是一問三不知。不記得爹娘的名字,只知道是收養的。後來不知怎麼的一覺醒來後,就在山上。她不知道去哪裡,亂走亂竄,碰上一個男子,之後就到人牙子個那裡了。問她家在哪裡,她說不知道,只記得她家有山有水,山裡還有很多野獸。家裡孩子有七個,她是最小的。聽著,好像是鄉下山溝裡的地方。再多,就問不出來了。還有,那孩子膽子特別的小,一嚇就哭。」另外一個幕僚把知道的消息都通報了一遍。

    「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這樣……」另外一個幕僚把自己知道的消息,一一道來,幾個人忙點了點頭。然後又做了一翻商量。

    「說,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一個百衣飄飄的人,走到溫婉的窗沿邊,鬼鳴般。

    溫婉嚇得臉色發白,躲到被子裡去,全身都在發抖。

    「說,你到底是誰?你的父母是誰?」一雙手伸了過來,摸著溫婉的臉,溫婉就嚇得暈了過去。

    來人很鬱悶,怎麼這麼膽小,一下就暈過去了。還真是個夠膽小的娃娃。真沒意思。

    溫婉等人都出去了,好半天才睜開眼睛。房間裡黑洞洞的,沒有一個人。緊抱著被子,不知道這個趙王到底想要做什麼。為了刺探情況,竟然裝鬼來嚇自己。都是神經病,不知道自己是啞巴!嚇也嚇不出什麼屁東西出來。

    在安樂侯府裡,眾人又在八卦了。

    「你們知道嗎?那個桃花,原本毀壞了十小姐的衣裳,是要被仗斃的,卻是個不要命地。往前院跑。撞上了王爺,也不知道哪裡得了王爺的眼,給帶回王府去了。聽說,趙王爺準備將那桃花收為義女,真是好命,誰能想到這個桃花一下飛上枝頭,要當真正的貴人了。」眾人多讚歎著,羨慕著。

    蓮子得了消息,心下一驚。但是卻是當沒聽到,斂了聲息。卻是不知道,很快就有人來傳,把她帶到了上房。

    「你跟桃花住了兩個月,有沒有聽到她表露過,她是哪裡人,或者,她有說過她的親戚什麼的?」安樂侯問著蓮子。

    「沒有,桃花是個啞巴,她不會說話。奴婢對她表示的意思也是一知半解。不過,她經常半夜抱著被子,看著窗戶發呆。奴婢問她,她說想她爹娘。不明白爹娘為什麼不要她?」蓮子恭敬地應著。

    「那你有沒有問她她父母是誰?」安樂侯期待地看著她。

    「問了,當時我問著她父母在哪裡。桃花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她只記得有爹有娘,但是爹娘對她不怎麼好。她有時候還偷偷地哭,不明白為什麼爹娘都不要她了。為什麼要拋棄她,是因為她是個啞巴,所以不要她?我看著她,很悲傷的樣子,看得我不忍心再多問了。」蓮子小心斟酌著,盡量不多話。

    這些都是溫婉知道自己到了安樂侯府,當時瞎編亂造,編得倒是有根有據,讓人很信服。連她家院子裡種了一顆榆錢樹都說了,還說榆錢樹熟了的時候,特別的好吃。在那時,只有窮人家才會吃榆錢樹。溫婉編造的身世,這會正好用上了。

    「那你,有沒有覺得她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安樂侯有些失望。

    「沒有,要說有,也就是特別的膽小。繡房的喬繡娘以前經常打她罵她,還把她的月錢都欺詐了。她都沒敢抱怨一聲。我開始看著她去當差,經常是腫紅著臉回來,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但是她卻不敢訴苦,還是老老實實地做著事。寢屋裡之前的其他幾個人也都欺負他,讓她幹活,她都老實去做了,沒有任何怨言。我問她為什麼不反抗,她說,都習慣了。以前在家也是這樣的。」把自己聽到的與所瞭解的說著,絕對不滲自己半句話在裡面。這樣的方法,是最保險的。

    「你下去吧。」接著安樂侯又傳了好幾個人,得出的結論都是一樣的。都是老實怯弱膽小如鼠。聽了所有人的話語都是一致,才讓安樂侯稍微放心些。這麼一做,就表示把自己跟趙王徹底綁在了一起,得罪了另外一人,還是要小心謹慎一些。

    兩天後,晴兒就給溫婉帶來一位國色天香的女子,跟溫婉說,這說是她娘。溫婉很詫異,莫非自己的公主娘,復活了。那女子,長得,真漂亮,真正的美人,古典美人。嬤嬤可是說了,自己娘才藝不俗,可從來沒說過長得漂亮。溫婉根據自己的長相,再想到黃嬤嬤說,自己那便宜爹長得可是一個美男子。猜測著娘肯定長相清秀,不算漂亮。否則,基因再怎麼變,自己也不會長相一般。

    「桃兒,我的桃兒,我可憐的孩子。娘終於找到你了。」那女子一看溫婉,就把她抱在懷裡,哭得梨花帶雨,淚眼朦朧,說不出得漂亮。溫婉心裡想著,怎麼還有人哭得這麼好看呢!

    聽了那女子才知道,說她的疏忽,讓人把她抱走了。這些人一直在找她,終於找著她了。溫婉一直就是很迷惑的樣子,奇怪地看這麼她們,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這孩子莫非是個傻的?」美女看著溫婉問著身邊的服侍晴兒。

    「詩詩小姐,聽安樂侯傳來的消息,這個孩子非常膽小。所以,你要多點耐心陪她,哄她,讓她聽你的話。」晴兒告戒著。

    那女子不高興地點了點頭。之後兩天,那女子對溫婉很溫柔,細聲細語地說著她跟溫婉爹的浪漫情史。溫婉睜大著眼睛,非常有興趣地聽著。聽到後來,非常高興地樣子。

    半夜,躺在床上,溫婉閉著眼睛,腦子裡亂亂的。怎麼會找這麼一個女人來當自己娘,這個女人一看就是風塵中的,趙王到底用自己做什麼。到底在算計什麼。溫婉想不通,覺得鴨梨很大。

    「桃花,你今年幾歲?」溫婉聽了茫然地搖頭。這點沒做假,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幾歲。當然,黃嬤嬤說自己過了年就六個年頭了。也不知道是虛歲還是週歲。也許以後認親了,就知道。

    這個女人,與晴兒類似,總是不經意地問著溫婉很多問題,溫婉都是與之前的回答一樣,沒有什麼大的差別。

    那女人對溫婉特別的好,溫柔體貼,慈愛。溫婉等她說出自己身上的胎記,確認她就是自己親娘,抱著那女人就哭啊!溫婉也不知道怎麼的,那眼淚唰唰的掉。心裡暗暗思量,莫非她也有當演員的潛質。否則,怎麼眼淚那麼容易來呢!後來溫婉才知道,那是這個身體的眼淚腺,特別的發達。

    知道是她親娘以後,溫婉就特別粘這個女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呆在那女人身邊。晚上睡覺也要跟她一起睡。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3 06:02 PM

二十、宴會

    「告訴娘,你這些年都是怎麼過來的。」女子溫柔地問著。

    溫婉比畫了幾下,很少人懂得她什麼意思,反正就在那亂舞的。溫婉看到那女人眼底的不耐煩,不過掩飾得很好。

    好半天,身邊的人連估帶算的,猜測到大概是說家裡有七個孩子,她最小,吃得也少,但是做的活計卻最多,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在家裡,哥哥姐姐都欺負自己。那個故事其實半真半假。吃了上頓沒下頓,是在這裡;哥哥姐姐欺負自己,是在現代;經常被罵被打,是喬姨娘。這樣加加減減,效果出奇的好。

    「桃兒,你會寫字嗎?」女子的聲音,如春風一般吹在了溫婉的心裡。溫婉難過地搖頭,纏著那女子教她認字。

    教了半天,只認了三個字。不是一般的笨,是笨到讓聰明人要瘋的那種笨。但很好學,仍然纏著要學。

    「難怪不討人喜歡,笨得到家了。」那女人被纏得沒辦法,趁人不注意,暗自嘀咕著。

    要說溫婉的演技只是一般般。但是人們都有了一個先入為主的概念,加上收集過來的資料,也沒顯示溫婉有多聰明,至少學了一個多月的刺繡,連最基本的針法都沒全學完,說明這個孩子不聰明。

    其實溫婉是不願意學。她雖然喜歡,也崇拜這門技藝,但卻不會去認真學。她又不打算做繡娘,學這個做什麼。當是應付應付就是。

    經過好幾天的考察,得出的結果,都是一致的。趙王廣下請貼。

    在平國公平府,平國公非常奇怪地問著「奇怪,趙王突然大張旗鼓請鄭王,還有好幾位重臣,這是做什麼?難道他不知道現在應該低調行事。」

    「不管他行事如何,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明天晚上,我去看看吧」世子咨詢著,國公爺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在蘇相府上,相爺的兒子,左副都御史蘇顯冷哼了一聲「這個趙王,原以為他能跟鄭重王平分秋色,沒想到,也是個草包。」

    「現在,有資格問鼎儲君的就是趙王跟鄭王;趙王出身貴重,母親是賢妃,是鎮國公府的嫡小姐。他自己才華謀略無一不精;又有著鎮國公做後盾,是最有希望的。鄭王文濤武略,絲毫不遜於趙王,可他輸在出生上;如果,他的出生再高貴一些,他母親不是個罪婢之後,或者有一個出身高貴些的養母,也許希望會大上很多。可惜,他都沒有。加上皇上也不喜鄭王,如果趙王不走錯步,兩個之中,留下的,應該就是趙王了。不過,世上的事情沒有絕對。」蘇相蘇護搖頭。

    「可攔不住他自己犯蠢。現在這個敏感的時期,他竟然敢大張旗鼓地宴請這麼多朝中重臣,不惹皇上的眼嗎?」蘇顯冷聲說著。

    「你還是要多多歷練啊,如果不是事出有因,趙王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情。你去看看,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蘇相冷清著。

    而在趙王最擔心的對手,鄭王府內。幕僚問著身邊一身穿著蟒服的男子「王爺,趙王這是想要做什麼?」華服男子搖頭,面有憂色。

    想爭啊,誰不想坐上那把交椅,可是自己的出生,注定要比別人艱難吶。罪官之後,為什麼自己要是罪官之後。自己母親,直到死也只是從五品的小小的容華。還是因為生了自己這個兒子,才有的那機會封了容華。如果自己的出身再高一點,也有搏一把的機會。可是現在,就算接觸的人不說,可是那疏遠的態度,還是證明自己沒有機會。

    自己也努力過,也一直在找那機緣。可是機緣,機緣到底在哪裡。

    拋開那虛無縹緲的機緣,剩下唯一的機會,就是看父皇的態度的。這十年來,自己的番地,在這十年,他名下封地上的的十個縣城,從每年需要朝廷救援,到現在交上等同與其他一等縣交付的賦稅。十個封地,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條,蒸蒸日上,現在百姓安居樂業。還有就是子嗣多,趙王到現在只有兩個兒子,其中一個還病怏怏的。而他有七個兒子,都聰明伶俐,這些都是他的優勢吧!心裡,只能祈禱,父親看中的是能力,再有下任的繼承者,而不是該死的出身。

    可心裡,卻很清楚,那是個硬傷,就算父皇不在意,文武大臣也不能不在意。看看,趙王他究竟,想耍什麼花樣,接招就是了。

    在這一日,趙王下帖子約定好的日子內。所請的人,都來了。就算本人沒來的,也都派了自家的核心子弟來了。看著來人,趙王的笑容,更是燦爛了。宴會佈置得算是低調,沒有流光異彩的華燈,琉璃玉盞夜光杯什麼的。來客到齊後,趙王講了一番道賀詞,就吩咐開席。

    宴席也沒什麼特殊的地方,大家聊一下該給皇上敬什麼禮,談論一下最近發生的一些趣味事件。看舞女跳舞,最後聊到子嗣。

    「八弟,你府上小王子有七位,郡主卻只有兩位,實在是太少了。」趙王意味深長地說著。

    鄭王笑著說,這也是天定的,而且現在還年輕著,以後,肯定會添加的,不急。但心裡卻是提高了警惕。要說子嗣稀少,該少的也不會是自己吧!

    「是嗎?那八弟,仁康三十一年,你是不是來游了一趟京都啊?」趙王笑呵呵地說著。

    鄭王臉色非常難看,當下就拉下臉,冷聲問著趙王這是什麼意思。當時的番王,沒有皇帝的旨意,是不得隨意離開封地的,否則就以謀逆罪論處。現在趙王這麼講,不等於說自己謀逆嗎?

    太祖建國時期,分封諸王。但也為了防止諸王分割了皇帝的權利,容易發生漢朝諸王混亂的局面。王爺的封地,並不如漢朝的王爺那麼大。最大的封也,也就只有一個洲,大概十三個縣那麼大。而且每個番王只能收取賦稅的十分之三做嚼用。王爺在封地,沒有皇帝的旨意,不得調動軍隊。王爺對自己的領地,只有管理權,只要治理好名下的屬地就好,軍權不能過問。自己的私軍也不得超過一千人。沒有聖旨傳召,不得離開封地,否則,就以謀逆罪論處。所以,這些年來,雖然也偶爾有叛亂,但很快就平息了。不得不說,太祖還是很聖明的。

    趙王聽了,揮了揮手。護衛帶進來一個女子,女子長得國色天香,穿著一件露了小半個胸脯的粉嫩色衣裳。看著那艷麗露骨的裝束,就知道是從事賤業的。良家女是不會穿成這個樣子。

    古代等級分明,什麼人穿什麼衣服;什麼品階配什麼飾品,規定得非常嚴格。還有稱呼,也是不得隨便叫的。就像是,如果家裡沒有人是當官或者有功名的,不得稱呼老太爺或者老祖宗之類。

    在坐的男人看了,無一不驚艷。女子一來,就撲到了鄭王桌面前,哭著說,爺,我是小詩,我是詩詩啊!爺,我終於找到你了。

    鄭王看了以後,臉色恢復正常,心裡已經明白,今天趙王是要給自己下套,不過這樣的套,是不是太拙劣了一些!冷冷地問著「五皇兄,你這唱得是哪出。」

    女子看鄭王不認自己,悲痛欲絕:「詩詩知道,詩詩配不上爺,也不奢求爺讓詩詩陪伴左右。可是,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當日你走後,我已經身壞有疑。爺,我給你生了一個女兒,一個很可愛的女兒。爺,我找了你五年了。我不奢望其他,我只求你,把那可憐的孩子帶回去吧!這些年,她跟著我,吃了很多的苦。爺,詩詩求求你了。」

    請來的眾位貴客,交頭接耳。

    鄭王冷笑著,想要栽贓陷害自己,也不用這麼拙劣的方法。嘴上這麼說,可心裡卻明白,真正的殺手澗還沒出來。

    「爺,你不認我不要緊。可是你不能不認我的女兒,你不能不認我們的女兒!我知道我是地上的雲泥,你是天上的雄鷹,我配不上爺,可是,女兒是你的骨血,你不能不認啊。爺。你不知道桃兒受了多少的苦啊!爺,你不能這麼狠心!」女子悲涼地叫著。鄭王瞄了一眼趙王,正好也向他望來,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鄭王心緊縮了縮。

    趙王揮了揮手,外面的守衛帶進來一個小女孩,也就是溫婉。

    那女子來身邊好幾天了,寸步不離的。剛才突然離開,之前就有人進來給溫婉梳妝打扮。幾個丫鬟給她淨臉,瞄眉,溫婉清楚,該是到了看清楚他們終究要拿自己做什麼的時候了。

    晴兒把溫婉頭髮全都挽起來,梳了個螺旋髻,發上插著赤金首飾,戴了兩朵絹花;著了件大紅色雲錦華服,光滑細膩如雲彩一般耀眼。剛穿上去的時候讓溫婉驚聳,當日可就是這個東西差點要了自己的小命,開始溫婉死也不穿,被強行給套上。

    這會的溫婉可就富貴了,頭上插著一套雕著孔雀的頭飾,耳著一對珍珠耳墜子;脖子上掛著八寶瓔珞金項圈;腰上掛了個繡著蘭花的香囊;手腕上左邊帶上金累絲花卉雀紋金鐲子,右邊帶上一對嚇須鐲;右手指上給戴上一個鏤空嵌珠梅花戒。

    溫婉照著鏡子,本來她的柳眉杏眼挺好看的,不明白怎麼把自己柳眉畫得那麼濃;圓乎乎的小臉;微翹的鼻子;性感的嘴唇;華麗的服飾,再配上一對彎彎的柳眉,那肯定是非常的漂亮。可是這會的濃眉,破壞了整體的美感,不倫不類的。怪異之極。

    女子這一段時間不斷給他洗腦,說她本出生富貴人家,只是她父親不知道她的存在。等過兩天,她父親就來接她,讓她好好表現。

    溫婉很是不解,這幾天也一直在琢磨這事就算把自己送回給便宜爹,也沒什麼丟臉的呀!自己是他正妻之女,正經的嫡女,最多被嘲笑一番女兒怎麼是個啞巴,淪落為人婢女,還有管家無方,沒什麼讓人好圖謀的。

    而且,自己爹好像也不是什麼大官,能圖謀到什麼。就算想圖謀平家,自己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棄女,用不著搞得這麼複雜吧!

    想著很快能見著那個父親,還是低著頭,依舊乖巧聽話的樣子。所謂虎毒不食子,見了自己,應該會好好對自己。至少,溫婉也不多求,應該能讓自己衣食無憂,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那時,自己就可以去找嬤嬤了。這樣想著,非常地配合。

    這會晴兒又重複了一遍,讓她好好表現,等到溫婉的沉默的回應,滿意地拉著她出了房門。

    然後,溫婉就被侍女帶了出來,看著周圍那麼多的人,有些膽怯地朝著晴兒靠了靠。

    宴會上,所有的人看著那個小女孩,再看著鄭王,恍然明白這個女子為什麼有這麼大的膽氣。也明白,趙王為什麼要這麼做了。而鄭王一看到這個小女孩,臉色一沉,不過很快恢復如初。

    「趙王,你這是什麼意思。」鄭王決定先發制人。

    趙王笑呵呵地說:「八弟,我幫你找回了女兒,你怎麼不謝我,還朝我發脾氣呢!」

    溫婉聽著他們的講話,朝著上面的人看了看,再朝著那個憤怒的男子望去,模糊之間有些明白,上面的男子,應該是自己的父親。原因無他,實在是,一看倆人,就知道是父女。

    只見那男子:頭帶紫金玉冠,身穿金黃色繡著龍跟五色雲紋的華服,腰左邊掛一爪蟒雕玉珮,右著長劍;濃眉,杏眼,圓臉;鼻子微翹,厚厚的嘴唇。跟剛才溫婉照鏡子的那個人、場地中央的她,簡直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溫婉乖巧可愛,那個男子英武不凡。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3 06:06 PM

二十一、命運轉折點

    溫婉恍然,原來,他們把自己當成父親的私生女了。可是,她父親,用不用這樣。那雙銳利的眼睛彷彿能洞穿溫婉的內心,看得溫婉心裡毛毛的。自己這個爹,真是有氣勢。不對呀,自己那便宜爹是文臣。這個男人,看起來倒是有武將的風格。莫非,轉行了。溫婉在那,胡思亂想著,腦子亂得很。

    「桃兒,他是你父親。桃兒,他就是你日思夜想的父親啊,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快叫爹,這是你爹,快,叫爹。」女子抱著溫婉在那悲痛不已。眼淚跟不要錢似的

    溫婉看著男子,想掙脫開女子的懷抱,眼巴巴地看著那個男子,那個男子,應該是自己的父親平向熙,要不怎麼會那麼像呢!

    看在自己跟他那麼像的份上,應該會認自己吧!不過,真是奇怪。溫婉暗暗嘀咕,沒聽嬤嬤說自己長得跟便宜父親很像啊。只聽說父親長得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怎麼會跟自己長這麼想。溫婉糊塗了。

    那個男子看了一眼溫婉,雖然一瞬間很震驚,可是很快面色如常。對著上位者的男子冷笑不已。說自己可不想這樣被栽贓陷害,找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孩子就可以誣陷自己。

    可是看著周圍鴉雀無聲,男子的心,一下沉了去。就算自己能洗刷未出封地的栽贓,可是眷養歌女,還生下子嗣,這一樣會成為他的污點。自己本就有一個罪官外家,現在,又加了一個歌妓的女兒。

    在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歌女只是達官貴人賞玩的寵物。歌妓,只是達官貴人互送的一件禮物。連給人做妾侍都嫌惡;更不要說還生下子嗣,這是絕對不允許的。會遭遇所有人的恥笑。而且看那歌女的穿著,別人都會想著,他頭上戴了帽子,綠汪汪的。

    想到這裡,男子看著那個小女孩期盼地望著自己,更是厭惡,恨不得殺了她,以解心頭之恨。自己的名聲,這下、徹底毀了。

    溫婉看著父親的男子殺氣騰騰的樣子,再看一眼上面男子得意的笑容,不明白事情怎麼回事。心下有些微涼,難道,不想認自己,好歹怎麼說,也是親身女兒呀!不會之前要殺自己的,也有他那一份吧。自己怎麼這麼倒霉,不會又得死一次啊!不想死啊,所謂虎毒不食子,這人,沒這麼惡毒吧!溫婉強迫自己冷靜,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想想,得好好想想。一定是哪裡出問題了,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

    「八弟,怎麼樣,我給你找回了女兒,你該如何謝我。」趙王志得意滿地哈哈大笑。

    八弟,那個趙王叫他八弟。不對,看著男子冷漠憤怒的樣子。溫婉回過神來,這個男人穿得是金黃色的華服。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在安樂府裡,聽到好喬繡娘是有說過,帶有黃色的衣裳是只有皇室裡的人才能穿。自己的父親不可能穿金黃色的衣服,對了,就是這裡出問題了。既然如此,那,這個男人,就不是自己的父親。可他如果不是自己父親,那又會是誰?

    雖然說世上長得一模一樣的陌生人概率只有千萬分之一,可是那也是有的啊!但概率這麼小就被自己碰上了,自己不會就這麼倒霉。溫婉意識到不對的時候,眼神一下亂了。怎麼會這樣啊,這些,都是什麼人啊!木呆呆地站在那,腦子一下迷糊得厲害了。

    「相公,求求你,那是你的親骨肉,你不能不認啊?」女子拉著溫婉還在那哭訴著。

    趙王呵呵笑著說「八弟,男人,風流不是錯,而且,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又不是養不起自己的孩子,怎麼能把孩子丟在外面呢!怎麼也都是我們天家骨肉。把孩子帶回去吧,這孩子也怪可憐的。之前還被在安樂侯府當丫鬟了。我瞧著不成樣子,才接了回來。」

    潛意思就是,只要你乖乖地回封地地,什麼事都沒有。要不然,有的是方法治死你。

    鄭王聽了不說話。他知道再說下去,也於事無補。不要說別人,就是自己,看著這個孩子,都有些相信這個孩子是自己的女兒。如果不是自己潔身自好,都要懷疑這是自己在外面的種了。想到這裡,心裡懊悔。又暗恨趙王的陰險。

    鄭王想則後,既然趙王已經把話遞出來,只想著趕緊把人帶回去,看看有什麼補救的措施。最差也就失去競爭的資格,要不然,這樣僵持下去,一旦被他栽贓自己隨意出了封地,拿出莫需有的證據,可就死無葬身之裡了。對自己更是不利。在瞬間,就計量了得失。

    「把她們帶下去。」趙王笑著說道。

    「是,王爺。」進來了兩個侍衛,準備把女子跟溫婉帶下去。

    王爺,八弟,之前聽那個晴兒說他主子,應該是那個上位者,王爺,跟自己長得那麼像的男子也是個王爺。那他也是自己的舅舅了,都說外甥似舅,這樣兩個人長得這麼像就能說得出來了。不錯,那既然不是自己的父親,對,那肯定是自己的親舅舅。

    想到這裡,突然驚喜交加。忙推開那個女子,可那個女子眼疾手快,一下就把溫婉給拉回到懷裡。溫婉拚命地掙脫,可那個女子卻死命地鉗制著溫婉,讓她動彈不得。

    在場的人誰不是人精,趙王更是,一看就不對頭。想著在花園那段,心下一緊,趕緊讓人把兩人帶下去。趙王立即說這個孩子膽小如鼠,怎麼現在像是得了失心瘋。

    「可能是小郡主知道能夠認主歸宗,興奮過度了吧!」一個官員討好地說著。

    溫婉知道,如果自己被帶下去,肯定是死無葬身之地。拚命地掙扎,可是掙扎無用。對著鄭王拚命搖頭,求救地看著鄭王。

    「這個孩子好像有話說,讓她說。」鄭王其實剛才一直在注意這個孩子。先是驚喜,之後又是滿滿的失落,之後又是手足無措,再之後又是萬分驚喜。鄭王心下詫異,而且,看樣子,這兩人,不像是母女,也許,起了內槓,孩子不是眼前的歌妓生的。看到自己,以為是她的父親,還可以爭取過來。鄭王一瞬間,腦子轉了千回百轉,冷冷地說著。

    趙王笑了笑,說這個孩子是個啞巴。當然,如果鄭王現在承認是自己的女兒,那就另當別論,現在就可以讓她到你身邊來。

    這麼多人,鄭王怎麼可能承認呢。現在不承認,最多就是一陣風言風語,將來有的是辦法處理了。要是現在承認,大丈夫一諾千金,立即就會被存檔記錄宗室玉牒,那就是自己的女兒,是自己一輩子的污點。趙王見鄭王厭惡地看了一眼溫婉,揮了揮手,幾個人就把溫婉給拖下去了。

    溫婉看著趙王跟鄭王兩人眼中的厭惡,知道,自己下去,只有一條路,死路。見掙扎不過,而那些多人知道這個孩子是個啞巴,就沒個捂嘴。在現場認下,是唯一的機會。拚命地叫,可是怎麼也叫不聲出來。溫婉發了狠,咬了那個女子。可那個女子就是不鬆手。拖到門口,溫婉告訴著自己,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要不然,自己就得死了。用盡全身的力氣,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當下不再掙扎了。

    指著那個趙王,再指著自己,又搖頭又擺手的,哀求地看著鄭王,又點點頭,又搖頭的。一直在鄭王身邊沉默著的男子,眼神閃了又閃,終於,側過身在鄭王耳朵邊上嘀咕了兩句,鄭王眼瞳猛地一縮,看著溫婉哀求的眼神,握了握拳頭。仍然是不發有言。

    「把人帶進來,我看她要說什麼?」鄭王最後想起來,也許,這個孩子知道什麼。反正如果這事自己鬧出來,也沒了名聲。看著這個孩子好像有話說,那他,豁出去了。握著拳頭,青筋暴起,終於開口制止著,讓把人帶進來。

    趙王面色鐵青,死命地瞪著掙扎不休的溫婉,恨不得立即把人溫婉給千刀萬剮才解恨。自己千算萬算,沒想到竟然被她給破壞了。如果她不掙扎,一切都完美了。想到這裡,恨恨地看了一眼那個晴兒。不過,這一切都發生在眨眼的工夫。

    「怎麼,八弟,你是想要現在就認回女兒了嗎?剛好父皇六十大壽,你突然整來這麼一個大孫女,會讓他老人家樂呵一陣的。」趙王嗤笑著。鄭王眼神暗了暗,握著拳頭,還在沉思著,衡量得失。

    侍衛很快把人放了,那女子還是鉗制著溫婉,高興得在那直叫著,相公,你終於肯認我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10:36 AM

二十二、終言身份

    鄭王聽得直皺眉頭,在坐的官員也都交頭接耳。溫婉一下不對勁,對著那個女子又撕又咬又踢,想掙開那個女子的鉗制。見沒辦法,哀求地看著鄭王,然後拚命地搖頭。

    「帶下去。」趙王冷喝了一聲,那個女子牽制著溫婉,打算抱了她出去。溫婉看著那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男子,見他看了自己一眼,卻是並不說話。想來,也是有顧忌的。

    溫婉知道,自己就這麼被帶下去,估計,給自己的只有一條路了。當下想著,靠人不如靠己,好歹先自救,自救不成,要死也是老天爺給自己的命數。

    掙扎不開那個女子,一咬牙,從袖子裡抽出一直藏著的做衣服的剪刀,朝著那個女子的手上紮了兩下。整個宴席的人,全都被溫婉的這個舉動驚呆了。這麼小的孩子,心腸竟然這麼狠毒。

    女子受了兩記傷,鮮血直流,疼得鬆開了手。溫婉一得自由,蹭蹭地跑到鄭王身邊,抱著鄭王的大腿,開心的笑著。

    看得眾人不由側目,心驚。而安樂侯看著溫婉這一系列的動作,心底在冒寒。這哪裡是膽小怕事的人做得出來的事情,這個孩子,根本就是惡狼扮豬,把所有的人都給騙得團團轉。而呆在溫婉的幾個人,特別帶著溫婉上來的晴兒,還有躺在地上的那個女子,都恐懼地看著溫婉,他們,很可能就要死在這個孩子的手裡。

    而趙王,心底卻隱隱感覺到不妙。

    「八弟,你們還真是父女情深啊。」趙王心思轉得飛快,呵呵大笑。這個效果,比自己原來的還要好。

    溫婉知道這個男人笑什麼,拉了拉鄭王的袖子,指了指那個女子,再指了指自己,擺著手。

    「你是說,你不認識這個女人,她也不是你母親。」鄭王旁邊的男子開口問著。不用問,這裡的人也都知道。否則,溫婉怎麼可能下這樣的毒手。溫婉笑著點了點頭。

    「這個宴會,開到現在,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八弟,把你女兒帶回去吧。」趙王立即說著,還是趕緊收手,已經得到意料中的效果,不需要再進一步了。誰生的不重要,是不是母女更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孩子是鄭王的親身女兒,就夠了。今天要的已經得到了。

    溫婉看著趙王,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鄭王,又搖頭又擺手。

    「你是說,你不是我們家王爺的女兒。」鄭王旁邊的男子驚喜地問著。溫婉趕緊著點頭,拉著鄭王的衣袖不放開。這會要放開了,在沒說明身份的時候,很危險的。

    「哈哈,八弟,我真是佩服你啊!女兒這麼大,沒養過一日,竟然還這麼向著你。五哥我真是佩服啊。到底就是八弟,五哥我佩服。」趙王呵呵大笑。可是心裡,卻是想要殺人。這麼說,這個死丫頭,根本就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前,都是在演戲給他看的。

    而鄭王看著身邊的溫婉,兩個人一模一樣的臉,期盼地拉著自己的衣服,說著那樣的話,心軟一下。不過,還是面不動色的。

    聽了趙王的話,溫婉拚命地擺手。男子問著,是不是趙王說的話,是錯的,你真的不是王爺的女兒。溫婉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自己是誰?」鄭王首開金口。溫婉點了點頭,表示知道自己是誰家的孩子。

    趙王看著溫婉點頭,手裡的杯子一下捏的粉碎。自己竟然著了道,這幾天,自己用了多少的方法,這個孩子都說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現在竟然說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竟然被這個孩子耍了一道。那眼神,就如一柄鋼刀,把溫婉戳了很多個洞。

    「那你說說,你是誰家的孩子?」鄭王內心閃過一絲希望。

    「桃兒,娘親含辛茹苦把你養大,你怎麼可以不認娘親呢?」女子全身是血,心裡萬分恐慌。已經顧不得疼了,當下慌亂地叫著。這個孩子,之前不是傻乎乎的,怎麼現在這麼機靈了。可是還是按耐住心下的恐慌,淚眼汪汪地說著。

    溫婉沒理會那個女子,在想著怎麼表達自己的身份呢!低著頭,寫字不成,繁體字,不知道自己寫出來認不認識。

    「八弟,你回去慢慢問吧,我就沒這閒工夫等你了。」趙王說罷起身待走。溫婉一聽趙王的話,突然笑了,指了指趙王又指了指自己。

    旁邊的人看得莫名其妙,繼而有人笑出聲音出來。鄭王眼神也是一暗。溫婉的大急,突然想起,古代的人都把皇帝比做天子。然後就指了指天。

    「房子、屋頂、瓦片。」溫婉都搖頭。趙王冷哼著,這個賤奴才,瘋了吧!

    溫婉指了兩次,又指了指趙王,還指了鄭王跟自己,然後又朝上指了。可是,還是沒人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急得溫婉汗出出來了,還是沒人弄懂。趙王冷冷地看著,看看這個賤丫頭,又能編出個什麼故事出來。看著趙王冷笑的樣子,溫婉拉著鄭王的衣腳,害怕地看著那兩個侍衛。

    「你對上指的是天?我說得對嗎?」站在鄭王旁邊的男子,沉默了好一會,又驚又喜,可還是壓制住激動的心情。溫婉趕緊點頭。

    「你指天。是說天家的意思嗎?」男子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次。溫婉這會則是笑著點了點頭。男子眼中閃過喜色,問著,你是說你也是天家的子孫。溫婉聽了趕緊又點了頭。

    「她是八弟你的女兒,自然是我天家的子孫了。」趙王冷笑著,可是心底卻是知道大事不妙,事情好像超越了自己的掌控。

    溫婉聽了趙王的話,搖了搖頭。然後指了趙王,再指了自己;接著指了鄭王,再指了自己;拿著兩個巴掌,比了比。

    這下,再笨的人,也都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了她的意思是,鄭王跟她的關係,與趙王跟她的關係,是一樣的。

    「你說是天家的子孫,跟趙王與鄭王的關係是一樣的。那你娘親是公主還是王妃?是哪位公主或者是哪位王妃?」灰衣男子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著。溫婉指了指一,表示娘親是公主。

    「哼,我們天家的骨肉中,可沒有生下過啞巴。」趙王冷喝著。這才知道,自己,竟然算漏了這層關係。

    可惜,讓趙王失望卻有憤怒的是,溫婉卻拚命地點頭。鄭王在一邊,不相信地又問著,你真是公主的女兒,溫婉又點了點頭。

    「你母親是哪位公主?」這下鄭王興奮了,他自己可是沒有姐妹的,只自己一個孤家寡人的。可是問完後,才知道,自己忘記這個孩子是不會說話的。或者說,暫時是不能說話的。

    這個怎麼表達啊,溫婉一下焉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10:38 AM

二十三、質疑

    「八弟,你回去慢慢問吧。來人,送客。」趙王立即叫著。

    「五哥,這孩子既然是我皇家公主的女兒。現在,怎麼會冒出一個歌妓的母親出來。而且還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這中間,可就耐人尋味了,難道五哥不想知道,怎麼說,這孩子一樣得叫你一聲舅舅。」鄭王立即反駁著。要是不當堂證明,以後,誰知道有什麼麻煩。

    「鄭王爺,這個孩子又沒說她是公主的女兒。只在那搖頭擺手,誰知道是什麼意思。」一個官員站起來反駁著。

    到了這會,溫婉知道,不能退縮了。對著鄭王筆畫了幾下,看他還是不懂,就在桌子上寫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你會寫字?」灰衣男子驚喜萬分。

    溫婉筆畫了幾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灰衣男子這會神情愉悅了笑著說:「不用怕,你寫出來,給我們看看。我們,應該會認得你寫的字。」

    溫婉不好意思地笑了,灰衣男子看著溫婉的笑容,知道溫婉是真的認字,還會寫字,當下心鬆了下來。鄭王看了,也鬆了口氣,今天這事,栽不到自己頭上來了。立即吩咐拿著拿筆墨來。

    趙王看著這樣,手裡的酒杯已經被他捏了個粉碎。這些狗奴才,沒用的廢物。這孩子,不僅知道自己身份,還會寫字,看著就是個膽子大到天的。

    近十天,竟然什麼都沒查出來。自己三十年來,從來沒吃過虧,今天竟然載在了一個小女孩的手上。傳出去,非要讓人笑掉大牙不可。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皇家骨肉,為什麼不早些說出來。還是這會,看著情形不對,轉了口風。」趙王冷冷地說著。

    「五皇兄,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還沒追問你今天唱的這齣戲的用意,現在竟然還來誣陷這個孩子。」鄭王怒斥著。

    溫婉並不著惱,指了指安樂侯,擺了擺手,然後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樣子。宴席上的人,全都傻了,齊齊地看向了安樂侯。

    「姑娘這是什麼意思?只要你告之了本侯你的真實身份,我定當會把你送入宗人府。請宗人府確認你的真實身份,又怎麼會做下那等大逆不道的事。」安樂侯又驚又怒,手握得緊緊的。這會是萬分後悔,當日就該打死算數,哪裡會惹出這麼一大禍事出來。

    溫婉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任何表示。讓在場的人都莫名其妙。莫非,這個孩子與安家有仇隙。安樂侯看著溫婉地表情,臉色是難看之極,可卻還是必須得忍著。

    「小姐,說話得拿出證據出來,你怎麼可以這樣誣陷於我。」安樂侯爺怒了。

    溫婉則是給了安樂侯一個鄙視加不屑的白眼,轉過頭去。在場的人全都傻眼了,這唱得是哪出。正待安樂侯還想開口說話,那邊已經拿了筆紙硯台過來。

    溫婉拿起筆,一下筆,沒寫兩筆,墨汁滴落下去就全捲成一團了,寫了好幾個,也寫不好的。不說別人急了,溫婉自己都急了。看著趙王幸災樂禍的的樣子,溫婉低下頭,豁出去了。

    扔了毛筆,拿手蘸了墨汁,在紙上寫了溫婉兩個字,雖然是白字,不過好在在場的人都看得懂。

    「溫婉,你說你叫溫婉。」灰衣男子問著,溫婉點了點頭。鄭王蹙眉頭,幾個公主,沒有嫁到溫家。而且朝堂之上,重臣之中也沒有任何行溫的。

    「你姓溫。」灰衣男子有些失望地問著。

    溫婉看鄭王疑惑的樣子,不好意思地想摸摸額頭,可是一下看著手上全是墨汁,不敢抹,要不腦袋上都得全是墨汁了,這個習慣得改了。上輩子就叫溫婉,寫的自然就是兩個字,也是習慣。

    這會聽到兩人的發問,忙在前頭又添了一個平字。看鄭王還是不說話,又在下面寫了個蘇字。然後眼巴巴地看著鄭王,見鄭王還不說話的,沒奈何,絞盡腦汁想該寫什麼。最後,寫了個徽字。見鄭王還是不說話、周圍也都沒個聲響的。咬了牙,添了個簡單字,福。這會要還不知道,那就沒辦法了。

    「平溫婉、福徽;蘇家,這些都是你的至親,是這個意思嗎?」鄭王看著,突然眼睛一亮。溫婉點了頭。

    「你叫平溫婉,你母親是福徽公主?你父家是國公府平家?你外祖母,姓蘇。出自錢塘江望族蘇家。」灰衣男子想了想,驚喜地問著。鄭王驚喜地看著溫婉,不,應該說是期盼地看著溫婉。

    溫婉不負鄭王的期盼,很給面子繼續點頭。

    「荒謬,蘇家跟平家的人都在這裡。平大人,這孩子,是你們平家的人嗎?」趙王心裡咯噔一下,但很快平服了心思,冷笑後,問著平世子跟蘇顯。

    平世子聽了那男子的話,再看溫婉點頭。面色一下就變了。他是知道溫婉有啞疾的。現在溫婉不會說話,不正好對上了。

    可是現在,卻是不能表現出來。所以裝作很為難的樣子,再說這個孩子他確實沒見過,可是福徽公主是生了個女兒,不過出生的時候家裡怪事連連,給送到鄉下的莊子裡了。這個孩子既然敢說是福徽公主的女兒,應該就是了。不可能無緣無故來冒充天家的外甥,平家的孩子。可是,在莊子上的孩子,怎麼會跑這裡來呢!

    「王爺,這個我不是很清楚。我那侄女出生不久就送到莊子上養病去了。我也沒見過,是不是平家的女兒,到時候請幾個伺候的人來相看,就知道了。」平世子倒是很中庸。

    等他說完,旁邊的長隨樣的人臉色一下變了,忙上前,在他耳朵邊上嘀咕了兩句。平世子臉色一下變得鐵青,覺得這事,複雜了。

    趙王瞄準了蘇家的人,蘇顯想都沒想,直接就說「我表妹福徽公主是生過一個女兒,不過我沒見過。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不過這個孩子既然敢說,應該是有什麼根據的。她該是知道冒充天家的外孫女,該是只有死路一條。不過,我很奇怪的是,孩子,如果你真是我的表外甥女,你怎麼會在這。」

    溫婉對於這個蘇顯,很有好感。他一聽自己的話,就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反觀其他人,全都在暗暗動著心思。都是一些老狐狸。

    「你說你是我平家的女兒,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就是我平家的女兒,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是福徽公主的女兒。」平世子聽完蘇顯的話,還沒待溫婉回答,立即咄咄相逼。

    溫婉納悶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麼身邊的人一跟她說完話,態度就變了。溫婉為難地看著那個應該是自己長輩的男子,搖頭。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10:39 AM

二十四、爭執

    「你不是我們平家的孩子?」平世子不知是驚是喜,要不是,那就好了。要不然,平家就會有大麻煩的。其他人卻全都覺得詫異,這個孩子,究竟是什麼意思。一會是,一會又不是。

    溫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嬤嬤說,自己沒進平家的宗譜,不算是平家的孩子。根據他剛才的態度,應該真不算平家女了。

    平世子看她又點頭,又搖頭,不知道什麼意思。望向一邊的那個灰衣男子。灰衣男子也奇怪地看著溫婉。

    溫婉指了平世子,又指了自己,然後點了點兩滴墨,表示血脈是一樣的。然後又做了寫族譜,再指了兩人,擺了擺手,搖頭。

    「你是說,你是平家的人。但是,你沒被寫入宗譜,所以,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平家人。」古代人,對進宗譜這個東西非常敏感。

    鄭王一看,就猜著了意思。溫婉點了點頭。平世子很詫異,這事他都不知道溫婉有沒有上族譜,溫婉是怎麼知道的。到這裡,在場的大部分人基本已經相信了,溫婉就是福徽公主的女兒了。這麼隱秘的事情,連世子都不知道。她如果是假的,又怎麼會知道。

    在古代,進沒進宗譜,跟現代的正式工跟合同工一般,差別是一個天一個地。進了宗譜,就承認你是這個家族的人;沒進宗譜,得看掌權人願不願意認你了。就比如,沒進宗譜的女子,與人議親,門戶相當的人家,是不會讓你做正妻,最多二房,基本都是小妾人選。當然,下一層階段的人家就令當別論了。

    「呵呵,我們天家下嫁到你們平家的公主,生下的子嗣連宗譜都不能進。你們平家,好大的架子啊。」鄭王呵呵笑著。可是,眼底,卻沒有一絲神彩。

    要說剛才,先是厭惡,後來有著點點的軟化。那現在,就是濃濃的疼惜了。還有滿滿的憤怒,這是作為天皇貴冑所特有的驕傲。

    「說了這麼半天,誰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一個官員看情勢不妙,趙王臉上也是陰晴不定,趕緊插上話啊。

    這話別人可以說,趙王是絕對不能說的。要萬一這孩子真是自己外甥,說了這話,會被所有皇家的人所唾棄。畢竟,如果是真的,溫婉身體裡流著一半皇家人的血,自己就是她舅舅了。不向著自己外甥女,向著重臣,在皇帝跟群臣面前那印象,就打了個大大的折扣。

    「那你怎麼會在這裡?」平世子又是心驚地問著。這個問題,也是在坐的所有核心人物想要知道的。

    溫婉拿起酒杯,把個東西丟進去,又撈起來,然後坐了跑的姿勢,又做了被綁的姿勢,然後指了指那安樂侯爺,再指了指旁邊的丫鬟,做一個狠命垂的動作,最後指了指趙王,再指了指這裡。

    「有人把你扔進河裡。你爬上來,跑了。然後想回京都找人,被人販子給抓了,賣到侯府當奴才,差點被打死,後被趙王救了。帶到這裡。」灰衣男子一一說著。溫婉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豎起大拇指。灰衣男子樂了,這下樂子大了,趙王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安樂侯臉色卻是非常難看,堂堂公主親女,皇帝的外孫女,竟然在自己的府裡當奴才。還差點被自己府裡的人打死。雖然不會造成實質的傷害,但是被皇帝訓斥一頓,被御史彈劾是少不了的。而且,這事,還牽扯到他的女兒。這個丫頭的意思也很明顯。就是因為如此,才不會告訴自己真實的身份。

    更要命的是剛才溫婉一系列的動作,那明顯就懷疑自己跟三女合謀害死她的。要不然,做什麼一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那她就表示著自己會保不住命。

    平世子臉色也很難看。被送到鄉下莊子沒什麼大不了,對外就說她身體不好,需要靜養。可要是被人謀殺,那性子就不一樣了。更要命的是,還有家裡那件爛事,那可就變成十足的謀害。懲罰的嚴重不嚴重,就得看皇上的態度了。

    溫婉又指了指安樂侯,然後拚命地做垂打自己的樣子;再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趙王。指了指腦袋,搖頭,點了點地。

    「你的意思是,當時安樂侯的人想打死你,然後你想向趙王求救,可你卻稀里糊塗被帶到這裡。」幕僚驚喜地說著。溫婉點了點頭。

    「你怎麼會掉到河裡的?」平世子問著。不能不問,這可是關乎自家的事啊!溫婉在桌子上寫了幾個字。

    「她說,她被莊子上的莊頭,給扔到河裡的。」幕僚看了後對著平世子說著。旁邊的溫婉則是點了點頭。

    正說著,有一個侍衛走上前去,在趙王耳朵邊上說了兩句,趙王立即笑了出來。

    「你說你是福徽公主的女兒,我的外甥女。可是我剛剛得到消息,福徽公主的女兒,現在好端端的在平家外院。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是誰派來的?」趙王臉色陰沉著。

    溫婉奇怪地看著平世子,平世子很平和,沒有憤怒,也沒有喜悅;但是溫婉根據剛才他態度的轉變,立即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

    而趙王,則是很憤怒,自己竟然被這個孩子擺了一道。不,應該是被鄭王給擺了一道。這明顯就是鄭王給自己下的套。他才不相信溫婉這麼小的孩子,沒人教導,沒有受過訓練,能瞞過自己的手眼。

    事實上,他更不願意相信知道,溫婉說的是真的。如果是那樣,對他會是致命性的打擊。他之前比鄭王的優勢,將不復存在。這才是他最為在意,也是最為擔心的。而這個優勢,還是他親自送給鄭王的。

    溫婉很難過地低下了頭,鄭王摸著她腦袋,說沒事的。都是在那血雨腥風中過來的,這點小伎倆,瞞得過誰呀!

    「呵呵,王爺,你跟你閨女可真是合拍。把小郡主回去吧,難為了她,這麼小的年紀,能做到這一步。」那一直說話的官員,估計著是趙王的死忠。這話就差明說,兩人是在演戲。找來一個女兒,讓趙王上了套。這會已經非常成功了。

    鄭王凌厲地看著那個官員,那個官員則笑著以對。鄭王非常惱怒,正待說什麼的時候。卻見溫婉在那笑。

    溫婉聽了,再看著鄭王對自己的態度,她突然覺得很開心。再看著鄭王,就不難過了,反而笑了,點點自己,再點點平世子。拿出指頭,做了個二、三樣。再寫了好些字。

    「你在說,你很聰明,知道她們要害你,所以沒有回去,也沒有去找平家求救,更沒有隨意說出自己身份。否則,害一次沒成,還是會害第二次。所以你本來是打算來京城尋求宗人府,請他們給你一個棲身之地,保證你衣食無憂?」鄭王這會差不多也能猜著了。溫婉很高興地點了點頭。

    平世子聽了抖了抖,這話就差明說要害她的是平家的人。否則,哪裡寧願找宗人府,也不願意回平家。這,平世子的面色非常之難看,身上散發出陣陣寒氣。六月的天,坐他旁邊的那位官員都感覺到冷。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10:41 AM

二十五、求證

    「說了這麼久,這麼自信的,把你的憑證拿出來。拿出可以證你身份的東西出來。」趙王冷冷地說著。

    既然是福徽公主的女兒,剛被接回了平家。自然,那人做了非常妥當的處理。這個小孩子,又有什麼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他可是很清楚,她身上什麼都沒有的。

    溫婉拉著趙王的袖子,指了指自己,擺了擺手。

    「你的意思是說,你有證據,沒放身上。是在隱秘的地方?」灰衣男子現在猜得倒順溜。溫婉點了點頭。溫婉拉了拉鄭王的衣腳,眼巴巴地看著鄭王。鄭王笑著問,你是叫我跟你去找能證明你身份的東西嗎?溫婉點了點頭。

    「好,舅舅陪你去。」鄭王特別的高興,今天不僅沒有被趙王算計到。趙王反而送了一個大禮給自己。看著溫婉,鄭王有種模糊的印象,溫婉,很可能就是那大師所說的,他的機緣。

    幕僚立即吩咐著,鄭王想牽溫婉的手,溫婉張開手,意思是要抱。鄭王心裡高興著,一把將她給給抱了起來,大跨步出去了。

    溫婉看鄭王真抱了自己,非常開心,跟他臉貼臉,感受著傳過來的溫度。溫婉心裡很高興在,不用死了,真的算是生死關頭命懸一線啊!這會終於找到親人了,等證明了自己的身份,以後再也不用時時擔心自己小命不保,也不用擔心吃了上頓沒下頓了。

    蘇顯跟平世子平向誠,也趕緊跟著。

    「平向誠,你帶路,去溫婉之前住的莊子。」鄭王冷冷地叫著。平世子雖然想阻止,但是看著兩張差不多一模一樣的臉,他知道,現在溫婉的身份,對鄭王來說,那是一等一重要的事情。而這事,已經不是他所能控制得住。把拒絕的話嚥了回去,點頭,說道這是應當的。

    「王爺……」灰衣男子有些遲疑著。溫婉看著灰衣男子為難的樣子,對著鄭王擺手,指了指灰衣男子。

    「沒事,舅舅陪你去。點上五十士兵,跟我一起去。」抱著溫婉大跨步出去了。趙王臉色陰晴不定。

    「王爺,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查得很清楚了。不會出問題的,他們找不到任何的證據。」身邊的侍衛忙說著。

    「找不著證據又怎麼樣,就憑那張臉,還有她說的那些事情,你沒看見蘇顯那樣。他就差沒直接當場認親了。就算現在在場的人有幾分一律,不認同,可是那丫頭精得跟個鬼似的,誰知道她還留了什麼後招數。把那個侍女跟那歌妓給我拉出去杖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呆在那鬼丫頭身邊那麼多天,竟然沒有察覺到有點不對勁。還有那些人,全都給我打四十大棍,本王養得一堆廢物點心。」趙王氣得要死。竟然被溫婉給擺了一道,這可給自己煽了狠狠的一巴掌。這下,裡子面子,全沒了。

    安樂候一回到候府,怒氣沖沖進了正院。

    「侯爺,你怎麼了?」侯爺夫人奇怪地看著怒氣沖沖的安樂侯。

    「怎麼了?買個下人也不仔細查查,竟然把安徽公主的女兒給買來。皇帝的親外甥女,相國的曾甥女,平國公的親孫女,在我們安樂府當丫鬟。你說怎麼了。」安樂侯怒氣沖沖。

    難怪那個丫頭那天衝著趙王去,當時還驚覺那個丫頭怎麼那麼大的膽子,哪裡來那麼大的膽氣。不怕趙王當場殺了自己。今天看來,這個丫頭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且還懷疑她的事跟自己三女有關。小小年紀,竟然就有這樣的心計,當真是可怕。

    「怎麼可能?」侯夫人嚇得差點摔倒,很快穩了聞神:「確認了,真是公主的女兒。侯爺別急,就算傳出去,也最多被御史彈劾兩下。但是,京城裡那個府邸不採買下人,她自己不說,誰知道是個啞巴。侯爺,你不用太擔心了。」

    「自然,這個我不是沒想到。可是,這個孩子她在宴席上直接說,她被人扔到河裡去。就差沒說那是被她後母給害了。在宴會上,還直接噁心我。老夫這麼大年齡,還從來沒這麼丟臉過。明日,不,現在就讓那不孝女回來,看看她給家裡惹了多大的禍。」侯爺自然知道這也怪不得侯爺夫人,轉而想著,更是氣憤。這事要出在別的府邸,雖然會擔些責任,但也不會太大。最多也就失查了。誰知道買個丫鬟就買到了皇帝外外孫女了。可他不同,溫婉直接說,她懷疑他們父女倆合謀,所以才不敢說實話的。

    「啊!」侯夫人這才想起,說的是嫁到平家那位公主的女兒。上次還教訓了她一頓,沒想到,卻是晚了一步。侯爺夫人吸了一口冷氣。

    蘇顯一回到家裡,立即就給蘇護匯報了情況「爹,真的是一模一樣。當時那孩子一出場,幾乎所有人都默認了這個孩子就是鄭王的私生女。鄭王看著那孩子的長相,自己也不敢否認。」

    「你是說,是那孩子自己說出身份出來的。」蘇護顯然也意識到這事背後的意義,很是慎重地問著。。

    「那孩子不會說話,是她自己寫出來的。我看著她說的有條有理,應該不會是假的。我覺得事關重大,本來也想跟著去驗證一番。可是他們都騎著馬,我就沒法跟著去。」蘇顯不會騎馬。

    「按照你來看,有幾成的把握。」蘇護問著。

    「我看有七成是真的。」蘇顯謹慎地說著。

    「我看,有十成的把握,這個孩子說得是真的。」蘇護笑著說道。蘇顯詫異地看著他老爹,怎麼敢這麼肯定

    「趙王是什麼樣的人,他要是沒精心詢問過,怎麼會貿然發下帖子。而今弄到這個尷尬不全的地位。能讓趙王吃憋的,這個孩子還是第一個。這就說明,這個孩子非常聰明。按說她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趙王按照血緣來說,也是舅舅,為什麼她不告訴趙王她的真實身份,那是她很可能早就明白,趙王要利用她做什麼事。所以,她就一直裝傻充愣。到今天沒辦法再裝下去,又看到一個跟自己長得那麼像的人,這才表露了身份。」蘇護精明地分析著。

    「這個孩子,確實是個聰明的。不過,趙王說,平家已經接把表妹的女兒接回來,住在了平家的外院。」蘇顯有些擔心地說著。

    「這不需要擔心,既然這個孩子這麼聰明,肯定是留有後著的。我們現在要關注的,不是這件事,而是另外一件事」蘇護謹慎地著。

    「什麼事?」蘇顯錯愕了一會。

    「我記得,當年鄭王出生的時辰,跟你姑母蘇貴妃生下的那個公主,只相差了幾個時辰。」一句話,讓蘇顯又驚又喜。

    「這事得慎重,小心查訪。」蘇護輕聲說著。蘇顯點頭。

    等兒子出去後,蘇護眼睛深邃地看著皇宮的方向。之前一直被趙王逼著表態,趙王一直希望自己能支持他,上表請求皇上早日冊立太子。他一直在猶豫著,現在,如果真如自己所想,他就不需要再猶豫了。估計這次宴席後,就有了結果。他也不需要去賭了。

    在平家,平世子的隨從回來給國公爺送信。

    「你說什麼?」平國公驚得差點沒引出心臟病來。過了好一會才平服了心情,仔細問著平世子打發回來的人,之前發生事的點滴。

    「那世子可有說,那孩子有幾成的概率,是我們平府的女兒。」雖然平國公心裡有數,可是,卻還是抱著僥倖的心理。

    「世子說,十有八成,那姑娘說的有條有理。奴才當時就在世子身邊,看著那姑娘,氣質不凡,聰明伶俐,雖然不能說話,但那一身的通派,站在鄭王身邊都不遜色。面對宴會上的一群重臣,還能淡笑自若;面對古大人的逼問,竟然一點都不怯弱。國公爺,皇家人骨子的高貴,不是裝就能裝出來的。」那長隨也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立即把世子的話說了,再說了自己的想法。

    「也就是說,這事十有十成是真的了。那她為什麼不跟安樂侯府的侯爺表明身份。」國公爺有些懊惱,之後又奇怪。

    「因為,小姐懷疑,她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五夫人害得。她當場還給了安樂侯沒臉。她還說,想要去尋宗人府。提都沒提國公府。」這剩下的話,他可不敢說。但潛意思很明顯,小姐認為平家的人,靠不住。而且,對平家的人,還有著怨恨。

    「這個孽子,這個毒婦。」國公爺一下就猜測到是怎麼一回事。

    「派兩個人,把外院的幾個人抓起來,逼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說完,又叫了人去把五房的人叫來問。之後,又讓人回來。只是深深地歎息了一聲。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10:43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10-23 10:29 PM 編輯

二十六、掉包

    有平向誠帶路,一夥人電閃雷鳴似的飛奔而去。溫婉被鄭王用裘衣裹得嚴嚴實實的,緊緊的抱在懷裡。溫婉感受得到,這會的風其實還是很大的,這樣她就很容易著涼。可是這位舅舅,卻能包裹住自己,怕自己著涼。溫婉心裡,對著鄭王了,有了第一分認同。

    趕了不到半個時辰,竟然看著一行人跟了上來。溫婉回頭一看,竟然是趙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再回頭看著鄭王。不明白他為什麼跟上來。跟上來做什麼。就算證明她的身份,也無非就是多了一個的外甥女而已。至於這麼慎重緊要的。溫婉覺得,可能事情沒那麼簡單。至於究竟是什麼,到時候會知道的。

    「五皇兄,你來做什麼?你不是不承認溫婉是你的外甥女。」鄭王心下瞭然。自然知道他害怕的是什麼。當下譏笑著。

    「本王是想看看,她說的究竟是真是假?真的,自然是好的,但也要懲罰那些膽大包天的;假的,冒充皇親國戚,其罪當誅。」趙王冷冷地看著溫婉。那眼光,帶著刀鋒般的寒意。

    溫婉打了個激靈,縮到鄭王懷裡。想了想,又覺得沒出息,這不明顯是怯場,說自己是騙子,不行,輸人不輸陣。立即把腦袋從胸膛裡伸出,把頭揚得高高的,像是一隻鬥雞似乎的著惱地瞪了一眼趙王。很憤怒抓狂的樣子。

    「哈哈,哈哈……」鄭王本來想反駁趙王,可看著溫婉突然像是一隻發怒的小豹子,維護著自己的尊嚴。放聲大笑。沒想到這個外甥女,真是,真是膽色過人。好,這不愧是他的外甥女。旁邊的人看了,都非常詫異。

    趙王看著溫婉現在這個樣子,哪裡有一點當初的怯弱與害怕。心裡氣得要抓狂,如果眼光可以殺人,溫婉估計被趙王殺了上百次了。用了四個多時辰,終於到了那個莊子上。

    可是此時的莊子上,溫婉之前住的房子,已經大變樣了。斑斕的牆,變成了白白的,嶄新的牆了;髒髒的坑蛙不齊的地,也變成平坦的,乾淨的,這裡,已經徹底變了個樣。

    看著煥然一新的莊子,問著,說是小姐已經被平家接回去了。裡面已經是空的。

    溫婉才不去在意他們說的話。心裡一慌,急匆匆地跑進去。屋子全都翻新了。那棵榆錢樹也沒了。房子,院子,擺設,全都是新的。就連地上的土,都是新的。溫婉急紅了眼,尋了鋤頭,挖了好半天,什麼都沒挖出來。鄭王倒沒覺得意外,這種伎倆,他見得多了。

    「哼,你不是說你有證據嗎?拿出你的證據出來給我們看。」趙王身邊的一個幕僚,冷冷地說著。趙王這邊,沒人希望溫婉真的是福徽公主的女兒,如果是那樣,他們這一派最大的優勢將不復存在。給他們的,將是致命性的打擊。

    「去把莊頭找來。」平世子吩咐完,立即有人去了。沒一會,就來了一個精明的小老頭。平世子問著莊頭,這是不是小姐。

    「稟世子爺,奴才是新來的,才來一個月。小姐又都深出內院。

    奴才沒見過小姐的面。以前的莊頭兩個月前,贖了身走了。」那小老頭恭敬地說著。

    平世子這下臉色不好了。這不明擺著,此地無垠三百兩,做賊心虛。否則,做什麼翻新院子換了莊頭。

    「這院子裡,以前是不是有一顆樹,一顆榆錢樹?」鄭王問著那小老頭。剛才溫婉的樣子,已經表明這裡有一棵樹。

    「是,這裡翻新的時候,確實有一顆樹,一個跟村頭那邊大小的榆錢樹。不過翻新屋子的時候嫌礙事,砍了,把樹跟地填平了。」那小老頭也是有些見識的人,看著多穿著貴重華美的衣服,連他們的主子東家都恭敬的人,自然是貴人了。說話非常謹慎,也不敢撒謊。

    「那埋在樹下的東西呢?」鄭王冷冷地問著。

    「樹下,樹下沒看見有東西啊。」小老頭詫異的說著。之後看著鄭王要殺人的眼神,如搗蒜似的拚命磕頭,說真不知道。當初也都是泥漿瓦匠他們在做事,真沒看見什麼東西。

    溫婉知道,那些東西沒了。非常著急。那是嬤嬤走的時候千交代萬交代的東西,怎麼可以丟了呢!像是只無頭蒼蠅一樣在那轉著。拿著鋤頭在那亂挖。

    「沒事,找不著就找不著,我們回去。就算沒有憑證證明,你還是舅舅的親外甥女。等父皇萬壽節那日,我帶你去見他。相信,誰也沒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欺君。」鄭王看著溫婉這個樣子,以為她是在擔心沒有證明自己身份東西而難過,忙安慰著。

    「沒關係的,只要有舅舅在,沒有證據,舅舅也一樣會認你的。」看著這個可憐的孩子,心裡突然特別的難受。該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這些人,真是該死。

    溫婉搖著頭,看鄭王不理解,在地上寫著字。說這是娘親留下的遺物,很重要的。嬤嬤說,非常重要,不能丟的。要是丟了,怎麼對得起不知道在哪裡的嬤嬤。

    「溫婉,你放心,你母親的遺物,我一定幫你找回來。現在,我們回去好不好。」鄭王安慰著,心下卻是一驚。

    旁邊的趙王,也是心思莫名。雖然他不知道溫婉寫的是什麼,但是看著鄭王的樣子,再瞧瞧兩人的樣貌,心裡打了鼓,那東西,很可能是另有玄機。看來,自己必須要搶先一步。

    「彭春是誰,去把那個叫彭春的人叫來。」溫婉在鄭王手上寫了兩個字,鄭王讓立即把人叫了來。

    「莊戶上是有一憨厚的漢子叫彭春,不過,一個月前去山上打柴,不小心被野豬咬死了。」那莊頭抹了額頭的汗珠,忙說著。

    溫婉沒想到自己只是想要請人幫忙,卻把人害死了。隨即苦笑,要不是自己小心謹慎,估計也早就死了好多次了。

    「你去把那戶人家的家人找來。」鄭王發了話,平世子立即讓莊頭去把那戶人家帶來。

    溫婉看著自己住了五個多月的地方,才離開兩個多月,就被改造得面目全非。溫婉一個房間一個房間進去,找不到任何跟以往一樣的地方。全都變了,翻新得很徹底。

    走出最後一個房間,就是住的房間,再出來,溫婉靜靜地仰望著老天,想著肯定已經沒了的嬤嬤,想著那個心軟的漢子。溫婉想哭,卻哭不出來。這個世道,這個世道竟然是如此的不公平。害死人,竟然都沒人追究。害人的人,還在心安理得地享受著豪門貴婦的生活。

    整個院子,死一般的寂靜。就連趙王,想說什麼也給住了。平世子看著溫婉面色平和,但眼底卻是濃濃的悲傷,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其實他已經百分百確定,溫婉是福徽公主的女兒,他的侄女。否則,不會一間一間房間去找,試圖去找相通的地方。更不可能知道,這院子裡,有一顆榆錢樹,還知道莊上一戶農家漢子的名字。

    「幾位貴人,世子爺,人帶來了。」話落,走進來一個全身素白的女子,眼睛紅腫,面色悲慼,看著院子裡這麼多人,嚇了一大跳,走路都有些哆嗦。後面跟了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子,身子很健碩,進來後掃了一眼,見院子裡全都是侍衛,眼底就有恐慌。

    溫婉看著那個男孩子,跟著之前幫助自己的那個漢子,有六分像,就知道這個莊頭沒有亂找人來。

    兩個人看著莊頭跪著,立即也跟著跪在了地上。溫婉看著兩個人,覺得很對不起他們,要不是自己,那個漢子也不會死。要不是自己,也不會白白害死了一條人命。溫婉想上前向他們賠罪,被鄭王識破一把給抓住,動不得。

    「彭春是怎麼死的?」鄭王看著溫婉悲傷的樣子,立即問著。

    「回貴人,我、小民,民婦……」說了半天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回王爺,是去山上打柴,碰上了野豬。被野豬咬著了,回來沒幾天就去了。」那莊頭立即在一邊說著。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10:54 AM

二十七、玉珮

    鄭王摸著溫婉的頭,輕輕地說著「是被野豬咬死的,是意外,誰也想不著的。」意思是彭春的死,跟溫婉沒關係,不是她害死的。

    溫婉看著他們,聽了那話,想來應該真是意外。那人也不可能知道那個彭春見過自己。也不可能指使一頭野豬去殺人。

    溫婉安慰著自己,是意外,應該是意外,不是因為自己而被害死的。溫婉這樣想著,心裡好受多了。否則,自己真對不起人家。

    可想著那個憨厚的漢子幫助自己,是唯一幫助過自己的人。現在人沒了,就剩一家孤兒寡母的。想來,日子也不會好過。溫婉取了頭上的一套孔雀玉飾,脖子上的金項圈,手上的金鐲子,珍珠手鏈;把自己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了那個婦人。

    周圍的人看著溫婉的動作,也沒阻止她。

    「小姐,民婦不敢。民婦怎麼能要小姐的東西。」婦人驚恐地看著溫婉遞過來那一堆金燦燦的首飾。嚇得面色發白。

    溫婉搖了搖頭,放到她面前,面色很悲慼。

    那莊頭看著溫婉的舉動,另外幾個貴人都沒說話。看婦人很惶恐地樣子:「既然小姐給了你,你拿著就是。想是因為之前你當家的幫了小姐,小姐這是報答你們呢!」

    「這是怎麼回事,你一一說來。」平世子覺得有些蹊蹺。

    「回主子,是這樣的。這婦人的丈夫,就是那叫彭春的,之前在路上遇見去尋人的小姐。那時候小姐為著嬤嬤生病六神無主,後來彭春給幫小姐找大夫抓藥。」在來的路上,莊頭已經問了過程。那婦人說丈夫之前是幫助過住在這裡的小姐,那嬤嬤生病,他幫著找郎中。

    莊子上的人都知道彭春幫了溫婉的忙,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婦人還是有些害怕。這些首飾,加起來值幾百兩銀子。要拿回去,可就是一筆巨款,這要拿回去,還不知道是禍是福。

    「既然給你,你收著就是。如果有人敢打這錢的主意,你可以到鄭王府來找本王。本王會替你做主。」溫婉在鄭王手上寫了幾個字,鄭王瞭然。溫婉不會說話,自然是要他代勞了。

    「莊頭,以後好好照顧這一家子,不要讓他們家出什麼事。否則,我拿你是問。」平世子也加了一句。

    「是,世子爺,奴才知道。奴才保證他們不會有事。」莊頭心下一凜,立即應了。然後就帶了人下去。

    「民婦謝貴人、謝小姐恩賜。」那婦人這才放了懸著的心,戰戰兢兢地拿了東西,放在了自己的懷裡,帶著兒子走了。

    等人走後,鄭王冷冷地問著。「那郎中呢?」

    「這……」莊頭遲疑了一下。平世子冷著臉讓說。

    「前兩日,那郎中喝醉了酒,摔河裡淹死了。」莊頭低著頭說著。

    「那你可有之前那莊頭的消息。」鄭王冷笑地問道。

    「這……回幾位貴人,之前的一家人,在去京城的路上,遇見了劫匪,一家人,全都被殺了。」說完,莊頭頭上冒了汗珠。

    這下,所有人的心裡都瞭然。一個是意外,可是哪裡能兩個月,接二連三地發生了意外。

    平世子自然也是知道的,就一直保持著沉默。過了好一會,才穩住心神,看著幾位人怎麼個行事法則。

    溫婉抬頭,看了一眼平世子。那個眼光,不是對著笑開心的樣,而是一種憤恨的神色。平世子知道,這個孩子,恨著他們平家。可是,又什麼辦法呢!

    旁邊的男子則有些晦暗不明的,現在所有證據都沒了。就算這些能,又有什麼意思。如果平家咬死了,那個在平家的姑娘就是公主的女兒,再直接來個暴病身亡。加上此事干係重大,趙王定燃是要出售阻擾的。就算是鄭王貴為王爺,又能怎麼樣。

    更多的人會說,溫婉是王爺的孩子。也許很多人清楚,也明瞭溫婉的身份。可是沒有證據,就算是皇上,因為厭惡王爺,增加趙王的籌碼,也很可能裝聾作啞。

    看著剛才那個灰衣男子有些興奮的樣子,現在卻沉默不語。那個平世子從頭到尾,一直都很平和。

    「既然什麼都沒有,那就回去了。」趙王心下放鬆了一半。沒有證據,人證死個精光,物證也丟了,光靠那麼兩句話,這個官司打到哪裡去,都是沒辦法能贏的。

    「那不關你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們回去。」鄭王看著溫婉悲痛的樣子,摸著溫婉的頭,歎息了一聲。眼中是滿滿的憐惜跟心疼。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眼光,這兩個月來,再苦再累溫婉都忍住沒流的淚,竟然給流不停。

    多少年了,終於找著一個疼惜自己的親人了。上輩子除了大伯偶爾偏幫自己外;奶奶,二伯,姑姑,全都當自己是陌路。他們甚至把自己當成掃把星。奶奶看到自己,血壓就高,所以在她上學以後,就一直是寄宿學校唸書。。十二歲就被送到國外去。家裡那些親人,應該不是親人,只是見面多一點的人吧!沒想到,在這陌生的空間,竟然遇見兩個疼惜自己的。

    抱著鄭王,溫婉眼淚刷刷地掉。鄭王看著溫婉哭得很傷心,給她擦著眼淚,看著悲傷的溫婉,心下更是難受之極。到現在,竟然連幫過她的人都不得安生。可想而知,這個孩子,該是受了多少的苦。

    「王爺,在這裡先歇息片刻,我去讓人準備早膳。」平世子招呼著說道。鄭王冷冷地說不用了,然後抱著溫婉準備離開。

    「八弟,你是要把她帶回府裡去?我想,父皇應該會很樂意自己多了一個孫女。」趙王放鬆了緊張的情緒,難得調笑了起來。

    「父皇自然是歡喜自己又多了一個外孫女。」鄭王冷冷地應話。

    溫婉看著趙王開始緊張的樣子,這會突然很放鬆。她雖然不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麼,但卻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溫婉筆畫了幾下,意思是說:一定要東西證明自己的身份才可以嗎?沒有證明身份的東西,外公就不認自己嗎?

    「沒有物證,那就要看情況。要有東西證明自然是最好的,誰都沒話說。」灰衣男子立即接了話。

    他希望,溫婉能再給他一個驚喜。這事事關重大,不是溫婉能不能證明自己身份的問題,這事實在是牽扯重大。所以他才有一說。

    溫婉看著鄭王,鄭王搖頭,表示不在意地說著「沒事,有沒有,你外公都會認你的。不管怎麼說,你都是他的親外孫女。你放心,舅舅不會拋下你不管的。」

    溫婉看著鄭王的樣子,心裡暖暖的,難受的心情一下好了很多。。望著平世子,還有趙王,指了一個方向。做了一起走的手勢。

    灰衣男子有些不相信地問著:「你是說,要他們跟你走。」溫婉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做了幾個動作。

    這下連鄭王都不相信地問著:「溫婉,你是說,你還有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讓我們跟著去拿。」溫婉點了點頭。

    「你有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你真的有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鄭王不相信地再問了一遍,畢竟,孩子才這麼大,哪裡來的這麼多心思。可心裡還是很期盼的,有物證,總是要好的。至少,在這個敏感時期,父皇一定會過問,這個孩子以後的生活,就不會太難。

    更重要的是,這個孩子一旦有了證據證明了自己的身份,那對他來說,更為有利。

    溫婉點了點頭,筆畫了一下當時那地方的樣子。莊子想了想,就讓了一個本地人來過來,那人想了一下,說了一地。讓這人帶路。

    一切準備妥當,溫婉張開手,鄭王一把給她抱了起來。上了馬,又用披風給他裹起來,這樣,就不怕大風,不會感冒了。

    平世子又驚又懊惱地上了馬。如果真是,這個孩子這麼聰慧,受了這麼多苦,又憎恨著平家。對平家來說,是禍,不是福。

    趙王卻是又恨又怕又悔。這個,這個算哪門子的孩子,這個跟妖怪差不多。哪裡有一個孩子這麼多心眼的。自己這下,真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了。虧大發了。

    一群人心思各異,沿途找了過去。

    找了好久,終於找著自己落水的那地方。立在那裡,看著周圍的環境鄭王問著:「是這裡嗎?」

    溫婉看著四周,點了點頭。指了對岸,想跳到河裡,被鄭王一把給抓住,說讓護衛去。溫婉搖頭,指了指喉嚨,再指了指對面。鄭王讓兩個護衛弄了條船過來,幾個人一起過去了。趙王一直尾隨著。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10:56 AM

二十八、明身份

    這時太陽已經升起來,天氣非常的好。到了目的地,溫婉鑽入那荊棘之地,從一洞裡刨了下,一會就把玉珮給了找了出來。玉珮上都是泥土,很髒。放水裡洗乾淨,然後遞給鄭王。鄭王一看樣式,就知道是內務府的東西,上面還刻了福徽兩個字,背面還雕刻著鳳凰。

    當初溫婉剛滿三個月就給送到莊子裡。嬤嬤按照公主的遺願,把這塊玉珮留給了溫婉,大概也知道,平家的人,都是一些靠不住的。將來真有個萬一,可以去找宗人府,至少會有口飯吃。這個東西是身份的象徵,她也算是給自己的女兒,留了一條生路。

    趙王接過鄭王手裡的玉珮,犀利地看了溫婉一眼。溫婉卻是看著他,並沒有半點害怕。趙王看著溫婉這個樣子,更是恨得不行。卻也沒辦法,到了現在,難道還敢說她不是自己外甥女,那不等於找抽。

    鄭王卻是陰雲滿佈,只是想不到這些人,竟然敢做這樣的事情出來。真是,哼,國公府,還真是膽大包天。鄭王憐惜地摸著溫婉的臉,眼裡滿是複雜。但,更多的是溫婉理解不了的炙熱,那眼光,好像,好像自己是一塊香餑餑,能把自己一口給吃了。讓溫婉摸不著頭腦。

    「呵呵,平世子。你們定國公府好大的魄力。把本王外甥女扔在這裡不聞不問,還讓她小小年紀就遭了毒手。現在更好,連人都給換了。要不是陰錯陽差,本王這外甥女還不知道要受什麼苦?膽敢謀害皇室子女,混淆皇室血脈,你們,好大的膽子。」鄭王陰沉著臉,冷喝一聲。很威儀。

    「王爺,這個事情我也不清楚來龍去脈。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給溫婉侄女一個交代的。」面色還是很平和。這事雖然可能會受到皇上的申飭,但也沒鄭王說的那麼嚴重。

    謀害現在還沒定論,混淆皇室血脈更談不上。那是平家的女兒,又不是皇帝的女兒,只是外孫女,對於皇家來說,只是外姓人而已。

    「不錯,小小年齡,就有這樣的心智。不愧是我們皇家的女兒,我的外甥女。」趙王也讚歎著。心裡卻是恨極,也忌憚到了極點。

    溫婉拉了鄭王的衣服,搖頭。鄭王心下更是難受,知道說再多,那也是她的父家,追究太多,吃虧的還是她。其實溫婉是表示,沒必要跟他們囉嗦,浪費唇舌。鄭王抱起溫婉上了馬。一行了,飛奔回城。

    「溫婉侄女,跟大伯一起回去,可好?」平世子做著最後的努力。溫婉一聽,緊緊地拉著鄭王,把頭縮進那寬廣的懷裡。害怕的發抖。

    「我等你們的交代。」說完,拍了下馬,飛馳而去。

    平世子看著人走了後,面色一下陰沉。不管事情的結果會怎麼樣,這件事的源頭,都是平家人的過失。不說被御史彈劾丟名聲,那還算是輕的。卻是不知道皇帝會怎麼處置。在他六十大壽出這樣的事,不明晃晃地在皇帝臉上抽一巴掌。這些眼皮子淺的人,家裡又不少了一個人米錢,竟然做下這等低劣之事。給家裡招來災禍。

    趙王看著遠去的背影,眼底,充滿著憤恨,還有後悔。千算萬算,卻是算漏了這一環,怎麼能不讓他怨恨。如果,如果溫婉出現在世人的面前,那他最大的優勢將不再是優勢。而鄭王,卻是能把他最大的劣勢化為最有利的後盾。能跟他站在用一線上了。

    「伯伯,那兩個穿著華麗的是什麼人?還有那個小姐又是什麼人?怎麼一出手就這麼多金子?」溫婉剛才見的那個男孩子,也是彭春的兒子,有些驚疑不定。

    「那個說話的是鄭王爺,沒說話的那個是趙王爺,給你們金子的小姐是兩位王爺的親外甥女。那小姐也是我們東家平國公的嫡親孫女。所以,這錢你們放心拿著。這點東西對他們來說,就如牛毛一樣。」莊頭眼裡露出了貪婪之色。這可是好幾百兩銀子。

    「莊頭,這些可是值不少的錢。我該如何處置。」那婦人也是個機靈的,把個金簪子給了莊頭,也有三四兩,莊頭不矯情地接了。

    「金子不好用,不如換成銀子。拿了去置辦些田產。你們那破屋子也該翻了。要自己不敢去,找了你大伯幫你們了。你放心,有了王爺跟世子爺的話,他們不敢亂來的。」莊頭立即接了話。信誓旦旦的。要不是有鄭王爺的話,這金子,他至少要分一半。可現在,還是能一些就算了。金子再多,沒命用也無用。那鄭王,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啊。沾上他,絕對不會是好事。

    兩人回了家,孩子聽了這話覺得很有保障。可那婦人卻是有幾分見識,所謂現官不如現管,立即找來幾個伯伯叔叔。把這事說了一遍,農家的漢子都是比較憨厚的。立即決定換了銀子買田產。當天就帶了孩子,由三個大人陪著去錢莊裡換銀子,說能換八百六十五兩銀子,光那個項圈就換了六百兩銀子。幾個漢子還有那個孩子聽到這裡,眼睛都直了。

    「你們哪裡來的這些首飾?該不會是打劫或者偷來的吧?」錢莊管事惡狠狠地看著他們。看著十足份量的銀子,錢莊管事起了貪心。

    「你不要嚇唬我們。這是我弟弟幫助了一位小姐,小姐為了報恩,給我弟弟的謝禮。」那大伯立即接了話。

    「哼,什麼樣的人家,拿了這麼貴重的謝禮。」莊頭立即嚷嚷著去叫衙門裡的衙差。

    「你不要看我們是鄉下人,就嚇唬我們。這金子是趙王爺跟鄭王爺的外甥女,溫婉小姐賞賜給我們的。鄭王爺還說了,誰要敢打我們家銀子的主意,他會給我們做主。」小伙子立即叫著。一副根本就不怕他們的意思。

    「你哄誰呢?竟然敢抬出王爺來嚇唬我。」莊頭老闆冷笑著。

    「你要不相信,你可以去問我們的莊頭。是他帶我跟我娘去的。你要敢黑了我們的銀子,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那孩子也來了一股倔脾氣,當下大聲叫著。

    「老闆,我這侄子沒說錯話。這些真的都是貴人賞的,我們也是拿了來兌了銀子才能用。要真是贓物,哪裡敢拿出來兌換。這不找死,我們哪裡會這麼蠢。」那大伯子立即說了好話。

    「我可告訴你們,我們是跟莊頭說了今天來兌換銀子的。要是你們想要訛詐,我們也不怕。」幾個人當然是知道了前因後果,才敢出來兌現銀子。否則這麼一堆金子,還不要嚇死。

    「給他們兌了。」管事看著像那麼回事,都牽扯了那麼多貴人。真是這樣,到時候自己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拿了錢,回到家裡。那婦人也是個會做人的。另外三個兄弟家,每家給了五十兩銀子。在農家,一家七八口,一年有個十兩銀子的收成就是個豐收年。這會一下有了五十兩銀子。都拿去買地了。

    婦女把其他的錢,全都買了地。買了兩百畝的中等地,蓋了新房子,帶著四個孩子搬進了新房子,擺脫了佃戶的生活,過上了地主婆的生活了。之前因為窮,沒能給兒子說上親。這會給說親的人都踏破他家門檻了。

    莊子上的人都紛紛感歎,當初都說彭春傻,幫什麼忙。為這事,莊頭給他穿了好幾次小鞋。卻沒想著,那個孩子竟然還就是個貴人,而且還是個會報恩的貴人。這不,人家現在飛黃騰達了,過上了人上人的生活,過上了好日子了。

    「侯爺,皇上傳旨,宣你入宮覲見。」管家急匆匆來了。安樂侯聽了,額頭都是汗。立即進了宮。

    讓溫婉摸不著頭腦的是,自從得了玉珮,鄭王舅舅嘴角就一直揚著。好像非常開心。抱著自己,也是小心翼翼的,好像他得了什麼了不得的寶貝。

    溫婉納悶,就算找了外甥女,也沒必須要這麼興奮,是不是又有什麼不知道的。雖然沒生命危險了,可是好像又掉進更複雜的事情當中,沒一會消停的,頭疼。

    因溫婉一行人,到城中已是午時末。從來到這個世界到現在,還是第一次看外面。但因為是騎馬,速度太快了。只知道街市很繁華,人煙埠盛。不一會,就到了一棟宅子前停了下來。

    大門口蹲著兩個碩大的獅子獸,四間獸頭大門,門前列坐了十來個衣冠樸素整潔之人。正門沒開,只有東西兩角門有人出入。正門之上有一匾,匾上大書『鄭王府』。溫婉知道,這是到了舅舅家了。

    「開正門。」正門一般是有大事或者迎皇帝下旨才開,今天怎麼好好的要開正門。門口的幾個人驚疑不定。不過,在鄭王府,如皇帝的聖旨一般。很快,打開了正門。

    溫婉搖了搖頭,拉著鄭王的袖子,意思是不要。來到這個世界,當了兩個月的下人,大致也清楚。自己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人,從側門進去就已經是很有面子了。能從側門進,都代表了尊重,要是從正門進去,有些不自重的味道。

    「舅舅說能,就能。」鄭王一把撈起人,抱了進去。外面的人更是驚疑地看著溫婉。這孩子是王爺的什麼人?難道,是女兒,是私生女?可真是一模一樣。難怪能得王爺這麼喜歡呢!

    這會聽了說舅舅,才知道這是王爺的外甥女呢!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10:59 AM

二十九、皇帝

    溫婉被鄭王抱著,邊走邊圓溜溜地看著這周圍,地上鋪著青磚,一路走去地上都是青磚,不像在趙王府,地上都是上好的大理石。四角各種了一株差不多高的松樹,其貌不揚。走了一會,轉了個彎,是一片假山,上面有水流下,假山上還有亭子。再走了大概十分鐘,溫婉的眼睛一下亮了。裡面種了好些花兒,如今是六月的天,奼紫嫣紅,香氣襲來,奼紫嫣紅,看著賞心悅目。

    「父王。」一個身高大概在1.5米高左右,年約11、12歲的樣子,長得跟鄭王有五分像的男孩子迎了出來。

    看著鄭王抱著的小女孩,問著,這是不是自己的表妹溫婉。溫婉點了點頭,指了指地下,鄭王把她放了下來。朝著男子福了福身。鄭王看著溫婉的禮節,笑了笑。

    「這是你大表哥,要有事找不著舅舅,就去找你大表哥。」邊說邊走了進去。溫婉趕了上去,拉著鄭王的手。鄭王看了她一眼,牽著她的小手。兩人手牽手轉過花園,進了正房。

    鄭世子驚疑莫名,自己父王平時嚴謹、冷漠,對著兄妹幾個從來不假顏色。剛才看著父親抱著溫婉已經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父王竟然還能如此遷就著她。兩人手牽手地走進去,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對親父女,要不是得到消息,肯定以為那是自己的異母妹妹。

    腦海中閃過很多念頭,不過,很快甩開了這些念頭。跟上了腳步,到了正廳,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

    「管家,這是溫婉,本王的親外甥女,好好服侍,不得有絲毫怠慢。」然後轉身,跟溫婉說,跟著管家下去,舅舅還有事要處理。

    溫婉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後拉著鄭王,擺了擺手,雙手合併,貼在臉上,做了個睡覺的姿勢。意思是,很辛苦,太累了,要好好休息。

    「舅舅知道,婉兒先下去休息。這一日,也將你累著了。」看著溫婉的動作,覺得很貼心。

    鄭王帶著幕僚進了書房。那幕僚灰衣男子高興之極「王爺,這次,趙王可是栽了一個大跟頭。」

    「應該說,他給我送了一份大禮。一份再厚不能的大禮。那孩子可是跟我長得一模一樣,一模一樣啊!」鄭王說不出的興奮,那眼裡,閃過的是狂熱,狂喜。

    「是啊,一模一樣,又是蘇貴妃的親外甥女,也是蘇相的外甥女,更是出自天下第一的書香門第之家的家。」幕僚沈澗眼裡也是喜悅。現在兩個人長得這麼像,都說外甥似舅。這身份,自然引起人懷疑。

    「你下去吧。」等沈澗走後,立即下令加派人手去找尋溫婉嘴裡所說的盒子。說不定,遺物裡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光是長得像,沒有證據,也是模擬兩可的事情。過了一會,立即換了身衣服進了宮。

    皇宮,養和殿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安樂侯躬著身子,匍匐在地,不敢動彈。這會,皇帝定然是來算帳的了。

    塌上坐著一個老人,臉上佈滿皺紋,面色平和,要不是那雙如大海一般深邃見不著底的眼睛。估計,會以為他是個普通的老頭,不會去想著,這是掌控生殺大權,一句話就可以讓萬千人沒性命的天下至尊。皇帝聽這話,彷彿沒聽見一般。安然地坐在塌上,看著奏折,認真地批閱著。好像沒有安樂侯這個人一樣。

    就這樣過了大半個時辰,放下手裡的奏折,看這地上的人,奇怪地問著旁邊一個老公公「怎麼了這會,跪那做什麼?」

    「皇上,這是安樂侯。」老公公忙輕聲說著。

    「安樂侯,你的跪朕可當不得。朕的外孫女都是你家丫鬟,是你家的奴才秧子,不打則罵,朕怎麼敢受你的跪。」淡淡的兩句話,讓安樂侯毛骨悚然,魂兒都沒了一大半。

    「皇上,臣罪該萬死,臣罪該萬死。但臣真不知道她是福徽公主的女兒,是皇上的外孫女。否則,就是借臣十個膽子,臣也不敢。求皇上開恩。」安樂侯猛力地磕頭著,很快,額頭就磕出血出來了。

    「開恩,要不是那丫頭機靈,估計,現在就是一縷冤魂了。開恩,該求開恩的不是人不是朕,是朕的孫女。」皇帝仍然很平和,一點發怒的跡象都沒有。好像他什麼都不知道,又什麼都知道似的。

    「謝皇上開恩,謝皇上開恩。」看皇上靠在墊子上閉著眼睛休息,忙退了出去。退出去的時候,全身都是濕漉漉的,跟泡水裡似的。

    「溫寶,你說,這麼一個孩子,也才六歲,怎麼就那麼多心眼?連老五都能騙過,是不是背後,有什麼高人指點。」皇帝皺著眉頭問著。皇帝已經得了消息,知道溫婉確實是他的親外孫女。

    「皇上,估計姑娘也是怕了。所以,才不得不小心謹慎。要不是她的謹慎,估計這會,人就沒了。」溫公公輕輕地說著。皇帝一揮手,讓他下去了。立即招來了一個人。

    「你派幾個人,看看福徽給那孩子留的東西,落在誰的手上。把東西拿回來。」吩咐完了,繼續處理政務。

    一會,趙王求見,不一會,鄭王求見。皇帝讓他們一起進來。

    「這事,朕已經知道了。老八,這件事,你做得很好。」皇帝的話,很輕,很淡。但是這短短的一句話,卻是讓鄭王驚喜交加。皇帝,這還是第一次對自己和顏潤色。

    「父皇,這是兒臣應當做的。溫婉那孩子確實是惹人憐愛,就是經歷的磨難多了些,受了很多苦。」鄭王適時幫著溫婉說了好話。

    「老五,那孩子在你府上住了近十天。你都不知道她是你的親外甥女。還請了這麼些大臣,不錯,昨晚的宴席倒是真不錯,挺熱鬧的,倒是讓那些臣子看了一場好戲。」皇帝平和的面容,露了一絲微笑。

    「父皇,兒臣惶恐。請父皇責罰。」趙王當下心頭一凜,知道皇帝這是不高興自己使得這些個手段了。

    「都下去吧,好好照顧那孩子,讓她平平安安長大。別讓她夭折,否則,朕饒不過他。」皇帝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讓趙王一個機靈,這不意思在說自己。鄭王面色卻是一喜,有這話,溫婉可不就安全多了。

    不一會,平國公跟世子求見。

    兩人一進內殿,一個不明物體就飛過來了。老國公眼力好些,把頭低得低低的。世子就算眼力好,也不敢躲,砸在額頭上,起了個包。

    「朕還沒死,你們就這樣糟蹋起朕的外孫女。打量著你們平家是鐵帽子爵位,朕摘不得,碰不得,膽就飛上天去了是?」皇帝冷冷著。

    「皇上息怒,皇上恕罪。」兩人忙給跪著,很是惶恐。

    「哼,朕可受不住。滾。」皇帝臉色很難看。兩物件又飛了過來。

    自己的六十大壽,竟然弄出這麼一件事。初得了消息的皇帝是又氣又怒又恨。竟然敢如此大膽,就算那孩子是個啞巴,那也是流著自己血脈的孩子。竟然就敢虧待她,就敢害死她,還讓她淪落為給臣子當奴做婢的地步,把他的一張臉都丟了個徹底沒光。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11:01 AM

三十、入住鄭王府

    在鹹福宮內,賢妃看著趙王,眼裡有著惱怒「我當初是怎麼跟你說的,讓你仔細查清楚究竟。你就是這麼查的,竟然讓一個孩子耍得團團轉,輪為京城的笑柄。」當日裡要及時告訴自己這事,定然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卻是沒想到,等自己得到消息,已經萬晚了。

    「母妃,我真是不知道。我都用了那麼多方法試探過,都沒問題。是我大意了,竟然不知道這個鬼丫頭這麼機靈的。」趙王也很沮喪。

    「事情已經這樣,而且皇上已經確認了她的身份。暫時不能動她,否則皇上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你。暫且這樣,以後做事,不可以這麼疏忽大意,否則,三十年的努力就全白廢了」賢妃恨鐵不成鋼。

    「你放心,母妃,再也不會了。」其實要說窩火的,大概就數趙王為第一了。

    這天,京城都在傳一個叫溫婉的小女孩。真正的金枝玉葉,豪門貴千金,竟然淪落為為人奴為人婢的悲慘遭遇。京城裡本來都在歡天喜地地迎接著皇帝六十大壽,這麼一個消息傳出來。那些個茶館,街道裡,可是熱鬧不了不少。

    在安樂府裡,大家也都在議論紛紛。

    「你們知道嗎?原來那個桃花,竟然是公主的女兒。乖乖我的老天,皇上的親外孫女啊,多尊貴的人,竟然跟我們呆了兩個多月,當了兩個多月的使喚丫頭。」一個繡娘得了消息,立即小聲說著。

    「真的假的?是哪個?」另外一個繡娘忙問著。很快所有的人都圍了上來,聽著這個勁爆的消息。

    「就是那個啞巴桃花。」眾人唧唧喳喳,有了新的話題。

    「是福徽公主的女兒。就是被我們府上的三小姐送去鄉下莊子上的孩子。沒想到,那日我們還當著她的面討論了這事。」一繡娘感歎。

    「不會吧?我們那日都說了很多,沒見她有什麼反應。」一個繡娘聽了唬了一大跳,有些不相信地問著。

    「怎麼沒反應,那天桃花嚇得臉色都白了。」一個接道。

    「千真萬確,就是之前的桃花,不會說話的那個小丫頭。娘呀個老天,我說那個孩子,怎麼看上去像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原來不是我看走眼了,是老天送貴人到我身邊,我沒把握好。」銹娘很沮喪。

    「哎呀我的祖宗喲,你說的是真的假的。我還罵過那個桃花,她會不會找我報仇?」一個繡娘驚慌失措。

    「不會,要找也是找姓喬銹娘,不會找你的。」另外一個說著。

    「說起來也真是,那個孩子雖然不會說話。但是行事很有章程,非常機靈,看看,誰在喬繡娘身邊不得脫層皮,愣她是好好的。不愧是皇家的孩子,聰明著呢。」一繡娘讚歎著。

    「是喲,要不然也不會衝撞了十小姐。那時候,十小姐還想踹桃花一腳,結果自己摔了個狗吃屎。」一繡娘低聲笑著。

    「對了,我總覺得那個孩子不對勁。這會算是知道了,那孩子眼中沒有一個奴才該有的卑微。不是,就是,眼中平和的就像自己只是這裡的過客一般,所以,神情很溫和。」何家娘子叫著。

    「早知道,我就該跟貴小姐打好關係」一繡娘懊惱著。

    「打好關係,我想,估計我們這裡所有的人都逃不脫。」一丫鬟暗自冷笑著。這裡,有一半人都指使過溫婉做活。

    「不會的,那孩子心善。我們也沒對她怎麼樣,有時候還好心指點她一些不懂的事情。要找,也是找罪魁禍首去。」何家娘子倒沒有驚慌,勸著大家說著。

    「你說什麼?不可能的,堂堂公主的親女,怎麼會跑到我們家來做下人。不可能。」九小姐根本就不相信。可確定是真的以後,整個人都嚇傻了。那是公主的親女,再怎麼樣,也不是自己欺負得了。那日,自己做什麼要去花園,沒去花園,不就沒這事。後悔,也沒用。趕緊去求著自己的娘親,

    「你還有臉來求我,侯爺剛才在府裡大發雷霆。已經傳了話,趕緊穿著好,去王府給小姐賠罪。」九小姐的親娘怒喝著。九小姐看著,知道自己麻煩大了。心下很害怕。

    十小姐得了消息則是直接嚇暈過去了,那可是她直接吩咐仗斃的。喬繡娘一得消息,癱倒在地,嚇得失禁。

    而此時溫婉在管家的引領之下,把她帶了下去,從正廳走了一會,引了溫婉進了西邊角門,入了後院。剛才前院是樸素大氣,現在則白牆青瓦,婉約小巧,院中隨處是樹木山石。可以說十步一景都不為過,曲徑通幽,皆是小巧別緻。各種亭台軒榭多臨水而築,假山洞壑匠心獨具,一草一木別有風韻。

    引到一處,進了院子,溫婉知道,這大概就是自己的住處了。院子很是精緻,遊廊處還掛著一隻畫眉,聽著婉轉的叫聲,心情都愉悅起來。正待繼續打量,就走上來四個婢女。朝著溫婉福了禮。

    「小姐好,老奴姓林,以後有事讓她們給老奴傳話就好。這四個丫鬟,是老奴給小姐挑好服侍你的丫鬟。她們分別叫春花、夏荷、秋月、冬雪。要是你不合意,想打發了,就告訴老奴一聲。王爺說你趕了一個晚上的路,先沐浴,用過膳後,好好歇著。」恭敬地垂了半腰。

    溫婉感覺到了,管家看到自己後,眼中有著狂喜,對,是狂喜。溫婉確定沒看錯。再看,還是狂喜。溫婉想了半天,也沒想到為什麼確認自己的身份後,讓鄭王府的人一個個打了雞血一般。舅舅這樣,那個幕僚一樣,身邊的侍衛一樣,現在這個管家也是一樣,不就找著了一個外甥女,真讓人不明白。

    不過溫婉能感覺到鄭王是真的疼愛自己。估計是自己不知道的事,但這事應該對自己不會有什麼傷害。

    溫婉福了福身,本意是感謝。嚇得林管家趕緊叫著不敢不敢,折煞老奴了。以後萬萬不可這樣。

    看著中年男子誠惶誠恐的樣子,溫婉很不好意思。忘記了自己現在,是鄭王的外甥女,不再是那個任人欺負無依無靠的孩子了。溫婉有些歉疚地看著林管家。

    「小姐,你是對這些禮儀不熟,等明兒個我請人來教導,就好了。」林管家很乖覺,知道溫婉之前的遭遇。

    不過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很不錯了。對於一下從侯府的奴才變為王府的表小姐,這麼一個大的轉變,雖然早知道身世,可卻沒有怨恨,讓林管家很心驚。因為,他竟然沒有從溫婉眼中看到害怕,自卑,彷徨的神情。溫婉的眼中,有的只是和平。經歷了這麼多事,還能保持這樣的心境,對一個六歲的孩子來說,知道自己是皇天貴冑,受了那麼多苦,卻沒有怨恨,真是不可思議。

    四個丫鬟一一做了自我介紹。四個丫鬟,以叫春花的丫鬟為首的,想就是在安樂府中說的大丫鬟,長相雖是一般,看起來卻是穩重大方,管著院子裡大大小小的室;夏荷長相清秀,有一股輕靈之氣,看著也是穩重,管溫婉的針線活計等;秋月有些跳脫,長相嬌美,管著吃食;冬雪則膚如凝脂,環姿艷逸,是四個丫鬟裡最漂亮的一個,是專門給溫婉打理衣服首飾及打扮。

    先引溫婉去沐浴,春花準備給他脫衣服。溫婉很是強硬地拒絕了,讓他們四個站在屏風外面。看浴桶裡撒了花瓣,聞著那香氣,踏進了木桶。洗了大約一刻鐘,換好了衣服,才走了出去。

    幾個丫鬟引了她去臥榻之地。到了她小正房,佈置比在趙王府住的小院子差了些,也不是差,主要是佈置比那裡要樸素許多。上面幾樣裝飾物品,看著就像是剛擺上去的。不過這裡的佈置比趙王府的更得溫婉的心。

    一會,上來一份慧仁米粥、一份如意卷、金菇掐菜、風羊片子、芙蓉蛋、炒墨魚絲,溫婉一個人安靜地坐下來。看著夏荷端著水,淨了淨手,用毛巾擦乾,慢慢地吃著

    由於前世剛回到溫家,奶奶看著她粗俗的樣子,特意請了人教導她禮儀。之前是怕露了破綻,故意像是沒吃過好吃的狼吞虎嚥。現在,要是再是一副狼吞虎嚥的樣子,可就丟了舅舅的臉了。

    現在,自然是不能讓舅舅丟臉了。一個人坐在那裡,慢慢地吃著,很是優雅。春花看了眼裡閃過異色,幾個丫鬟傳遞了一個眼色,但都斂了聲息。

    寂然飯畢,秋月用小茶盤捧上了茶來。以前身體不好,看了養身之法,飯後至少半個時辰後,方才能喫茶,方不得傷脾胃。指了指茶,再指了指肚子,擺了擺手。

    幾個丫鬟面面相看,從頭到現在,還驚訝為什麼溫婉不說話。現在看到這個樣子,才知道溫婉是不能說話。不過很快斂了神色。

    「小姐,這是涑口用的,不是給你喝的」聽了這話以後,放才端起涑了涑口,用帕子擦了擦嘴。幾個丫鬟,剩下春花近身服侍,其他都退了出去。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11:03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10-23 10:30 PM 編輯

三十一、鄭王府的生活

    「秋月姐姐,這是誰啊?以前都沒聽說過,剛進來就這麼大的架勢。看這個樣子,不像是名門貴女。倒像是小門小戶人家出來的。」冬雪一出門,就壓著聲音。她本是世子身邊的一等丫鬟,突然被調來說要服侍一個小女孩,還以為是什麼人。弄了半天,是個啞巴,而且看那樣子,跟王爺又長得那麼像,又不像是富貴人家長大的孩子。私生女,冒上心頭來。

    「呆會就知道了,你要小心,不要亂說話。沒看到,春花姐姐可是王爺身邊的人,都被調過來服侍小姐,身份肯定很貴重。」秋月忙說著。

    「你們不要猜了,小心服侍著就是。秋月,冬雪,小心照顧著小姐,春花姐姐說,王爺跟世子爺都很重視小姐。林管家還特意吩咐我們,要好好伺候著小姐。所以,千萬不要存了懈怠之心。」夏荷忙勸慰著兩個人。冬雪則是很不屑的樣子。

    吃完飯,溫婉正在考慮要不要走動一下,再去睡覺。就走進一人來。看著來人,趕緊福了福身。

    「妹妹,這裡,可還滿意。要是不滿意,我給你換個地方。」世子態度很親切。溫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妹妹,如果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給你辦好。」世子溫和著。溫婉眼睛動了動,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小姐,有事就告訴世子。世子既然說了,就一定會幫你辦的。」春花一看,就知道溫婉真有事。溫婉做了個寫字的樣子,春花就把她領到了書房。筆墨研紙,一一具全。

    「找人,找誰?」嬤嬤這兩個字,溫婉不會寫。又不知道怎麼描述,在那著急。

    「是找你的貼身丫鬟嗎?不是,那是找你貼身嬤嬤?」春花趕緊猜著。溫婉想忙點了頭,寫了兩個半,再寫了平。

    「你的貼身嬤嬤消失了兩個半個月,是去平家後消失的。」春花一下猜著了。現在溫婉知道為什麼她是大丫鬟了,光這個機靈盡,就沒法比。以後在自己身邊,是個左臂右膀了。

    「表妹,那你好生歇著。我現在就去幫你找。」世子點了點頭。

    溫婉又做了幾個動作,春花告訴世子,說溫婉想認字,能不能找人來教她認字。

    「找先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好的。要不這樣,我找個人,先教你,等找著了合適的人,再換過來。」溫婉聽了,高興地點了點頭。

    世子走後,溫婉就進了耳房歇息。丫鬟捧了一個瓶子,瓶子裡還插了時下的鮮花拿了進來。溫婉看了兩眼,脫了外套,只穿了裡衣,上床睡覺去了。

    「世子殿下,安樂侯及安樂夫人帶著兩個小姐過,還有一群僕人,說是給小姐謝罪的。」林管家叫來了在家的世子。然後請人去請溫婉,可是人回說小姐睡下了。世子很委婉地跟安樂侯說。讓他改日來,安樂侯被皇帝這麼一嚇,哪裡還敢拖大,趕緊說,等著小姐醒來。

    在平國公府麼內,平向誠站在國公爺面前,把事情一一說了遍,

    「你確定那個孩子,是我們平家的人?」國公爺看著世子。

    昨天晚上,他就得到了消息。然後立即去查了,那女孩得確是接過來,只是老妻不喜,並沒有接到平國公府,而是被放在了外院。幾天前,就都處置好了。只是,他還是希望,那個孩子說的,不是真的。剛那會跟兒子見面,還沒來得及說,就被皇上把兩人都招去了。

    皇上之所以大發雷霆,估計是已經確認了那孩子就是公主之女。否則,不會為那孩子出頭。那個孩子真的是平家的骨肉,出了這樣的事情,其他不說,傳出去,平家的名聲肯定是要損了的。

    「我肯定,那個孩子就是福徽公主的女兒。連她沒有上族譜的事情都知道,這事,我都不知道。而且,她身上還有公主的玉珮。跟鄭王又長得那麼像,想說她不是,都難。」平世子很鬱悶地說道。

    在宴會的時候,雖然他表面和平,可心裡卻罵了不知道多少遍。那些官員雖然嘴上不說,可有些人的譏笑與質疑,心裡還是非常窩火的。這些沒見識的女人,再怎麼說那孩子也流著天家血脈,他們平家的子孫。放在莊子上養著,等到適齡,置辦一份嫁妝,嫁出去就是了。礙了什麼眼,做這樣的事出來。

    弄的平國公府名聲受損,還將要被御使彈劾。皇上那邊,也是大發雷霆。你想,都讓他的親孫女去臣子家當使喚丫頭了,不丟他的臉,不發脾氣才奇怪。如果不是平家照顧不力,那孩子怎麼會淪落為婢的地步。要不是他們的爵位是世襲網替,永不能奪其爵,估計爵位都有可能被降,甚至被奪了。

    平國公當下是怒火滔天,這些個眼皮子淺的東西,玩意。

    「你們,全都給我出去。還有,派人去給我把老五還有她那上不得檯面的女人,給我叫過來。」到了國公夫人那裡,厲聲叫著所有的人都出去。國公夫人奇怪地看著平國公,問著出什麼事了。

    「出什麼事了?我把偌大的一個府裡交給你。我們在外面忙得焦頭爛額,你倒好,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事,你還像是木頭一樣,什麼都不知道。」平國公氣得在那麼罵著。

    「出什麼事了。」看著自己相公這個樣子,猜著這事非同小可。聽這話,還跟內院有關。平國公氣惱地看著自己的妻子,最終只是歎了口氣。什麼都沒說,喝了盅茶,在那坐著。

    國公夫人朝門口的人使了個眼色,外面的人立即出去了。沒一會,就進來一男一女。

    「爹。」平向熙朝著父親行了禮,旁邊的女子也行了個禮。平國公看著面前的兒子,想著那一攤子爛事,抓起茶蠱,給砸了過去。平向熙側了側,還好沒砸中。

    平向熙大驚,自己從小到大,還沒見過老爹對自己發這麼大氣。這是出什麼事了。國公夫人忙拉著平國公,問著到底出什麼事了,發這麼大火。五夫人站在一邊,也是驚疑不定的。

    「什麼事,我問你,你女兒現在在哪裡?」平國公冷聲問著。平向熙有些摸不著頭腦,說都在屋子裡呢!而安繡香,有些驚疑地看著平國公,不過很快又低下了頭。

    「現在,整個京都的人都知道,你女兒,現在在鄭王府裡。你這個當父親的還在這裡說你女兒在屋子裡。京都裡名門淑女那麼多,你卻偏偏要將這個上不得檯面的女人扶正。現在給府裡帶來這麼大的災禍。你還有那閒情逸致,出去遊玩。」平國公怒罵著。

    「爹,你在說什麼?」平向熙詫異地問著。國公夫人也忙著,老爺,出什麼事了。

    「福徽公主的女兒,我的孫女,溫婉。被人給扔河裡,還被人牙子賣到安樂侯府當使喚丫鬟。呵呵,堂堂皇帝的外孫女,我平國公的嫡親孫女,竟然去給人當使喚丫鬟。你們還蒙在鼓裡。以後,我們平國公府,又將會是京都最大的笑話。」平國公怒極反笑。

    「爹,是不是有人冒充的。我那大女兒不是在別院裡好好的,而且,我那女兒也不叫溫婉,叫清媛。」平向熙忙說著。

    「冒充,跑到兩位王爺面前去冒充你的女兒。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讀書讀傻了,被個女人迷得神智不清了。我告訴你,馬上去給我把孩子接回來。要是接不回來,你們也不要回來了,給我滾出府邸去。」平國公憤怒是憤怒,但是當下,最重要的還是,把人給接回來。

    「老爺,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給我們說個清楚?」國公夫人哀求著。正好世子過來了,就把事情說了一遍。

    「大哥,那個女孩,會不會是冒充的。清媛是我的女兒,他跟我長得那麼像的。怎麼可能又冒出一個女兒出來。」平向熙不相信問著。

    「冒充的?冒充的她知道自己還沒上族譜,冒充的有公主的貼身玉珮。你那院子為什麼兩個月前翻新,好端端翻新房子做什麼?還有,兩個多月前,為什麼會有地痞流氓打死了一個婆子,偏偏那個婆子還是那孩子的貼身嬤嬤。你是她父親,你說她冒充,我倒希望她是冒充得,可你拿得出證據出來嗎?」世子也有些惱火。今天被皇帝這麼訓斥著,估計平家,有段時間要難熬了。自己什麼時候都得忍受過那些異樣的眼光。難道,就欠了他們的。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11:04 AM

三十二、安家道歉

    「她跟我長得像嗎?」一下問了這話。世子冷笑說,跟你不像,人家外甥似舅,跟人王爺是一模一樣。

    「老爺,大管家在外面求見。」平國公趕緊著讓大管家進來。大管家拿了一幾張紙過來。

    平國公看了怒目圓睜,冷笑了聲:「你不是說冒充的嗎?你自己看看,看看你找的那個女人,做的事。把紙扔在地上。」

    平向熙看了以後,不相信有些狐疑地看著自己的妻子。安繡香一下恐慌起來了。不過,很快面色如常。

    國公爺其實是恨不得休了這個攪家精。可是這個當頭,休了她,不明顯給人口舌,連個遮掩都沒的找了,只得忍了這口氣。

    趙王回到王府,大發了一頓脾氣。跟溫婉有關聯的幾個人,昨天晚上就全都沒了。還把那幾個辦事的臭罵了一頓。

    「現在怎麼辦?動也動不了那丫頭,否則父皇饒不過我。」趙王氣惱著。

    說實話,他還真想讓這個死丫頭趕緊消失,以洩他的心頭之恨。可皇帝的話,明顯是在告戒他。要是他敢送,老頭子絕對饒不了他。

    「沒想到,沒想到這個孩子,竟然如此聰慧。這次,確實是我們失策了。」因為是個孩子,聽著膽小如鼠,粗野不堪,才會讓他們失去了該有的警惕之心。

    「所以,不管做什麼,該有的謹慎絕對不能偏漏了。否則,會帶來估計不到的嚴重後果。」後面還有一句,就如這一次。

    「這次,是本王大意了。」趙王一下就面色如初。

    在鄭王府內,溫婉一覺睡到未時。睡得很香。睜開眼睛,就看見了丫鬟在旁邊守著自己。

    「小姐,安樂侯在府上等了老半天,這會知道你醒了。世子就說,讓你過去。如果小姐不願意去,老奴才立即給回話。小姐不需要顧忌,不想見不見就是。」林管家親自來請。

    等醒來以後,就得了這麼一個消息。溫婉擺擺手,有什麼不敢見,幹什麼又不想見,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夏荷給拿來一套蔥綠青竹素綃給溫婉換上。冬雪立即給她梳妝,挑了首飾,給帶著。冬雪一邊給介紹,梳著三丫髮髻,給溫婉佩首飾。給溫婉佩的首飾的全是金子,四根金簪、四隻赤金珠花、一對金耳環、兩個金手鐲、兩個金戒指、一塊金牌子、一大大的金項圈;全是赤金,十足的重量。溫婉看著,心裡冷笑不已。如果真是剛出來,沒見過市面的,可能會欣喜若狂。可是這會,怎麼看怎麼像是爆發富呢!冬雪戴好後,高興地說,小姐,你看,漂亮吧!

    溫婉看了她一眼,把四根金簪子、四隻赤金珠花、兩個金手鐲、兩金戒指、腰間的金牌子,給取下來。然後自己挑了幾樣簡樸的首飾插了上去。

    冬雪看著溫婉熟練的動作,面無表情的樣子。心裡有些慌,,看著溫婉出去,還在猶豫要不要請罪,人都已經出去了。見溫婉走了以後,沒有怪罪的樣子,暗鬆了口氣。

    溫婉一進正廳,就看見大廳裡,撲通通跪著一地的僕人,都是跟溫婉接觸過的。有蓮子、胡姨娘,姍姍、喬繡娘、何家娘子。二三十號人。那有幾個老是欺負溫婉的,全都在那發抖,抖落得厲害。其中,喬繡娘,全身多在冒冷汗。有這會,都害怕地在那跪著。

    「小姐,臣今兒個特意帶著兩個孽瘴來給小姐賠罪的。還有這些個欺侮過你的奴才,都給小姐帶過來了。」安樂侯跟夫人非常恭敬地。

    他兩個女兒,九女跟十女,雖然心又氣又恨,卻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以為父親只是帶她們來道歉。這會偷偷瞄了一眼溫婉,看著坐著的溫婉,看完以後又低下了頭。

    「小姐,都是老身的不是。這兩個孽障,小姐想怎麼責罰,請小姐示下。」安樂夫人姿態放得非常低。

    溫婉對著春花做了兩個動作,春花輕輕在她耳朵說了兩句,溫婉點了點頭「小姐說,你們府上的九小姐跟十小姐都要她的命,小姐慈悲,就不要她的命。不過,貴府十小姐說要打我們小姐三十大板。要不是小姐機靈,估計這會命也沒了。我們小姐說,既然她們那麼喜歡板子,就每人也吃三十板子。三十板子也死不了人,就是嘗嘗板竹夾肉的滋味。安樂侯爺,侯爺夫人,你們看呢!」

    「任小姐處罰。」兩人立即接口著。

    「這刑罰就回你們安樂府自個兒執行。就不要勞費我們小姐操心了。」春花立即接口著。

    「小姐,那,這些丫鬟婆子怎麼個處理,請小姐定個章程。」安樂夫人這會,恨不得立即把這事處理完了。

    聽了這話,眾人驚恐地抬頭看了一眼溫婉。看著現在的溫婉,眾人都有著不可置信。有幾個甚至不相信,瞪大著眼睛,以為認錯了人。

    此時溫婉身著蔥綠青竹素綃衣裝,髮髻上插著一根綴了綠寶石的金簪;戴著小巧可愛的珍珠耳環;脖子上掛著赤金瓔珞項圈,左手上戴了一個銀手鐲,右手戴一個赤金手鐲;中指著一個玫瑰銀戒,腰上別了檀香木雕刻魚,栩栩如生,非常漂亮。不知道是不是首飾的原因,平時並不出眾的溫婉,現在整個人像是一個玉女般,富貴又可愛。

    當然,這不是他們不相信以為認錯了人。原因很簡單,此時的溫婉正面帶著淡淡的微笑看著她們。與之前那個怯弱膽小,動不動就打哆嗦的樣,有著天差地別。下面的人,有幾個聰慧的,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之前可是怯弱可憐的樣子,這會,根本就判若兩人。不用想,之前都是裝的。恐怕,她心裡防的,是所有的人。沒想到,這麼小的年齡,竟然有如此的心機。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11:05 AM

三十三、收賠禮

    溫婉指了指蓮子,春花讓蓮子走上前去。溫婉褪下來頭上的寶石金簪,還有手上那只二三兩重的絞金鐲子;遞給她,點了點頭。春花接過去,給了蓮子。

    「小姐賞賜給你,說給你當嫁妝。」春花的話

    蓮子跟感動,也不矯情,雙手接了:「謝小姐賞賜。」

    溫婉看她接了,覺得好笑。自己總是拿了別人的東西來,來做人情。有錢就是好啊,隨便給一樣,都夠人吃好幾年甚至一輩子了。

    「你,上來。」春花指了指喬繡娘。

    「小姐饒命,小姐饒命。民婦罪該萬死,求小姐饒命,求小姐饒了民婦一條賤命。求小姐饒命啊。」喬繡娘猛地想下磕,額頭都磕出血出來了。

    溫婉本來想算了,可是轉而想著,要是就這樣算了,說不定,反而會被人認為虛偽:「郡主說,你之前打她的,全都翻倍還給你,你可有怨言」

    「謝小姐開恩,謝小姐開恩。民婦沒有怨言。」說完,不用別人打,她自己抽自己嘴巴子。每一下,都用盡了力氣抽。

    溫婉看她抽了自己七把掌,臉差不多也成豬頭了。想了下,覺得膩歪。算了,現在自己是貴族,她是臣民,要她死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可是好歹也教導了自己近兩個月,就開頭那半個月陰狠了些,之後一個多月,雖然說不怎麼好,倒也談不上有多壞。還為自己出了一次頭。

    溫婉擺了擺手,筆畫了幾下:「小姐說,算了。你以後記住教訓。不要再總想著貪便宜,也不要動不動就打人,罵人。小姐說,看在你也教導了她一個月的份上,功過相抵。」

    「謝小姐,小姐真是菩薩心腸。謝小姐。」喬繡娘得了這話,知道自己的命是揀回來了。

    溫婉再看其他的人,最多也就幾句冷言冷語,也沒什麼深仇大恨的。揮了揮手,做了幾個動作,寫了一些字。

    「侯爺,侯爺夫人。小姐說,這些人跟她也沒什麼恩怨。只是有兩句口角,當不得什麼事。而且,小姐當時這身份是隱秘的,他們也不知情,所謂不知者無罪,不關他們的事。小姐不怪罪她們。」春花開始都有些不相信,看溫婉這麼輕拿輕放的,這度量。

    短短的幾句話,讓安樂侯及夫人心下一驚。沒想到溫婉,竟然這麼輕輕放過。可是他們兩人又不能說什麼,難道你能說人家不計較是不對的。那不指責人家寬厚也是錯的,就該把人都打死才是對的。

    溫婉也沒想那麼多,要說當初確實驚險。但也沒怨恨什麼,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不把下人當人看,沒有遇見安家的九跟十,也會遇見別家的一跟二呢!唯一想懲罰的就是那個喬繡娘,想想,又沒什麼意思。也終究教導了自己幾日針線。之後對自己也算不差。反正以後有好日子過了,跟她也沒關係了。何苦還要去做那惡人呢!留個仁慈和善的好名聲不好嘛!

    「小姐仁慈,是我等想岔了。這些,都是給小姐的禮物,希望小姐會喜歡,還請小姐收下,表達我們的謝。意」抱上來六個紅漆描金盒子。溫婉知道,這是當做賠禮,裡面肯定是值錢的玩意,也沒有打來。當下點頭,讓春花接了。

    安樂侯跟安樂侯夫人看著溫婉收下了禮物,心裡懸著的石頭終於放下了。願意收禮,代表真心的、確實的是不追究了。

    安樂侯跟安樂夫人帶著一群人,好端端出了王府。出了王府的大門,安樂侯就進了馬車裡。

    「侯爺,這事可怎麼處理?」侯爺夫人犯了難。說沒懲罰,也開口懲罰了家裡的老九跟老十。說不懲罰,她都打聽清楚了,那喬繡娘對溫婉可是非打即罵,身上也經常是一塊一塊的,卻不想溫婉小姐就這麼輕輕放過。安樂夫人有些拿不準章程,該怎麼弄。

    「這孩子,太精明了。暫時不動,過些日子,尋個由頭,把對她不好的那些人全都打發了。」安樂侯驚疑不定。自己當日真是走了眼,那孩子的言行舉止非常得體,沒有一絲剛剛從麻雀變鳳凰沾沾自喜、不知天高地厚的味道。還有那通身的氣度,是只有常居上位的人才有的。自己怎麼就走了眼,自己走眼倒也罷了,自己只是看了一眼。可為什麼,趙王怎麼就也走了眼呢!

    那喬繡娘雖然刻薄,但這次是被嚇走了半條命。回家後,想著還是戰戰兢兢,想著萬一溫婉想起之前對她的虐待,還是放心不了。萬一溫婉以後回想這事,再找她算帳,她還不得死路一條。立即跟安夫人辭了差事,帶著一家老小,回了老家避難去了。

    溫婉回了院子,就發現院子裡又多了很多人。春花忙解釋著,來了八個二等丫鬟,還有幾個灑掃房屋婆子及來往使喚的小丫鬟。

    溫婉走出房門,春花立即叫人全都來見過主子。看著院子裡差不多二十個下人,溫婉還好沒暈過去。就這小院子,用得著二十來個人服侍,這個也,太奢侈了。

    上輩子家裡那麼有錢,也就洗衣做飯花匠包括司機在內八個人,伺候的還是一大家子十三個人。現在自己一個人,使喚二十個人。真想說不要,可一看這架勢,估計著,應該是例制。說出去,可能又失禮了。算了,受著就是了。

    「小姐讓把那六個紅盒子拿過來。」拿來了紅盒子,溫婉讓打開。一打開,差點沒晃花眼睛。

    匣子裡,有金剛石、藍寶石、紅寶石、貓眼石、翡翠、珍珠、瑪瑙等物做成的頭飾、簪子、珠花、耳環、項圈、鐲子、戒指還有掛件。每樣首飾都做得非常精美。

    房間裡的丫鬟婆子,雖然平時也會看到好東西,但一下看到這麼多東西,還是把眼都看花了。又羨慕又嫉妒地看著溫婉。不過,在春花的一記掃射下,立即都垂下了頭。

    讓春花吃驚了的,溫婉看這那些漂亮璀璨貴重的首飾,竟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這些東西,在她眼裡,好像是憑空見慣,一點都不稀罕的樣子。溫婉上輩子的家裡,奶奶姑姑誰沒有很多首飾。不說長輩,就是她,也有好些珠寶首飾,都是價值不菲的東西。世上的頂極首飾什麼的也都見多了。所以對於這些,雖然看著那些貴重首飾,手工都是上好的,卻也沒有像個沒見過市面的,巴巴地望著。

    「小姐,這些首飾,怎麼樣也值四五萬兩銀子呢。」春花看完後,有些遲疑。這個安樂侯送的禮,是不是太貴重了。

    溫婉擺了擺手,表示不在意。拿了一個翡翠鐲子套在手上。可惜,太大了,戴了就松。溫婉瞥撇嘴,哪裡有這樣送禮的。送禮竟然不能給主人用,真是不合格,還侯爺呢!真是,不咋地。

    春花被這六盒子的首飾嚇壞了,等溫婉讓她退下去後,立即把這事稟報給了林管家。林管家聽了倒並不驚詫,有之前那一遭,送個幾萬兩的金銀珠寶過來賠禮道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11:06 AM

三十四、學習

    「林管家,小姐的娘,在哪裡?」春花有些隱晦地問了管家一句。

    「福徽公主,六年前就過逝了。」管家接了話。春花瞪大了眼睛,立即去前院找了一個侍衛探聽了消息,之後嚇出一身冷汗。

    一會,就傳了膳食上來。溫婉看著冬雪也在一邊服侍,眼睛閃了閃。之前因為太睏了,沒吃太多就睡覺去了,現一覺睡了四個多時辰,肚子還真有些餓了。

    春花這會對溫婉,那是非常恭敬的。再沒存了心思的。看溫婉眼睛望向哪個菜,就給她夾哪個菜。吃飯的時候,很寂靜,連個咳嗽聲都沒有。這裡裡外外可是有二十來個人,真是,溫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佩服舅舅的治家有方。還是該控訴這沒人權的社會。幸好自己是個貴族,雖然中間有些磨難,但還是貴族。要是穿成賤民,生命都沒保障的,不可憐死了。

    在侯府的規矩,都沒這裡森嚴。可能是王府,規矩更多吧!溫婉倒也不拘束,就在那優雅地吃著東西。吃完飯,春花就引來一人。

    一個三十上下,穿著樸素,面容很嚴肅的女子。那個女子朝溫婉福了福身,說她是來教導溫婉禮儀的。溫婉有些失望,還以為是要教導她字呢!不過既然這麼說,自然,聽從就是了。

    加上她自己也想要學學規矩,畢竟,入鄉隨俗,自己可不想做個標新立異的人。那樣的人,通常下場都是很悲慘的。

    因為有前世的底子,坐、走路、躺、臥;手、腿飯等該怎麼做,都有一套嚴格的標準。現在,要比之前的要求更多了,好在,學得也快,一個下午,把嬤嬤教導那些簡單的都學了個似模似樣。當然,這只是一些粗淺,要學完全套,至少要有一個好的教養嬤嬤教養幾個月的時間。

    吃完飯,對著春花筆畫了幾下,春花聽了心裡一駭,應了聲是。轉頭對著冬雪:「小姐說,既然你看不起她,你也不用降低身份,在這裡屈就了你。你回林管家那裡去重新領一份差事吧!」

    冬雪看著溫婉這麼拿大,絲毫沒把她這個王府的體面丫鬟放在眼裡,心裡又氣又恨。氣得是溫婉是個度量小的,恨得是溫婉要害得她名勝聲掃地。一個被趕出來的丫鬟,能得什麼好。

    冬雪倔強地跪在地上,沒有走,也沒有求情。她心裡委屈得不得了。可是溫婉看也不看她一眼,出去消食去了。春花蠕動了一下嘴唇,最後還是什麼話都沒說。跟了進去。

    溫婉走了一圈,看見冬雪還跪在地上。

    「小姐,奴婢多嘴,還請小姐不要責怪。冬雪有錯,小姐好好責罰就是。冬雪之前是世子爺的得力丫鬟,小姐不看僧面看佛面,奴婢知道這話過了,但是,奴婢也是為小姐好。」春花輕輕提醒了一句。雖然溫婉身份尊貴,可是世子爺更是獨一無二。

    溫婉聽了,明白她的意思,自己只是一個寄人籬下的表小姐,行為做事還得看主人公的臉色。冬雪是世子爺給的,那是尊重自己。就這樣把人趕出去,就是不給世子爺顏面。到是個為主人著想的好丫鬟。心思也不錯。

    可惜用錯了地,她可不是林黛玉,被人孤立奚落被冷言冷語說吃白飯的,只會躲起來生悶氣傷春秋,再寫上個『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發洩悶氣。之前裝瘋賣傻被人欺負奚落她不吭聲那是沒辦法,為了保命受委屈忍讓,也是必須要的。可到了現在,難道到了如今,還要看一個丫鬟的臉色。那不是忍讓,而是懦弱了。

    溫婉冷冷地看了春花一眼。溫婉的這一眼,駭得春花心臟都差點就要出來。表小姐的氣勢,就有如王爺站在她面前。

    溫婉仔細想了想,終究做了讓步。想著王府是不能長住的地方,住個一年半載的,找好機會,賺了錢自己買房子住出去。買上幾個貼心的丫鬟,過逍遙日子去。誰的臉色都不用看。當下,這還都是草稿。

    轉了尋思,對著春花筆畫了幾下,大意就是,既然你這麼說,那就讓她留下。不過,以後不許進房間,也不許她在自己眼前晃蕩。換句話說,把她打為二等丫鬟了。也或者,沒人知道是什麼意思。就那樣大家都將就著!

    不是她小氣,而是一個對你存了心思的人。你就是想以德抱怨,別人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再說,她也不是個心寬的人。這次,擺明就是想要她出醜。這樣懲罰,已經算輕的了。

    鄭王府,書房

    「哦,她真這麼說的。只是要求打那兩個庶女二十大板子,其他的丫鬟婆子都沒動。連欺負他的那個繡娘,都沒懲罰,還賞了首飾給一個丫鬟。」鄭王聽了管家的回報,非常有興趣地問著。

    「是的,王爺。而且冬雪故意把她全身上下掛滿著金子,以為她會喜歡。哪裡知道小姐,只是把那幾樣金首飾換成其它。根據春花來報,小姐對這個裝扮好像很熟練。看那些貴重的首飾,也沒任何詫異之色。」管家把自己的疑惑說了。

    「這沒什麼稀奇的。她身邊的貼身嬤嬤,可是當年蘇貴妃的近身宮女,也在福徽公主身邊服侍了二十多年。自然不可能一點都不教導這個孩子。懂得禮儀,懂得打扮一點都不奇怪。不懂才讓人奇怪。不過,竟然看著價值萬金的首飾,眼皮都不抬一下,確實不錯,不愧是皇家的人。」鄭王倒沒怎麼在意,突然,腦管子一轉「來人,立即去找那個嬤嬤。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來人,立即把溫婉傳過來。」突然想起溫婉說的,有一個盒子,很重要,很重要。好像不是遺物那麼簡單。

    教養嬤嬤看著溫婉的動作,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酉時,今天的禮儀課程就到這裡了,明天繼續。

    「春花姐姐,管家有話來,王爺吩咐了,讓小姐過去,跟他一起用膳。」一個小丫頭走過來稟報著。

    溫婉聽了很高興,不過還是依春花的要求,換了一身裝束。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麼要有一個專門管衣服的丫鬟。就這麼一天,換了三套衣服了。按照這速度,自己每季度最少有三四十套衣服才勉強夠!

    春花跟夏荷兩人跟著溫婉一起去了正廳,秋月跟冬雪留在了院子裡。為之前的事,春花狠狠地訓斥了冬雪一頓,冬雪非常委屈。不就一個私生女,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私生女。最是看不得這樣的了,王爺一直都很好,也非常重規矩。現在難道還得為個私生女背負壞名聲。

    春花看著這樣的冬雪,很無奈。她知道冬雪在王府有後台,她是王府的家生子,姑姑是王爺的侍妾,也比較得王爺的寵,還生了王子。可是,她自己是丫鬟,這樣給小姐甩臉色,萬一被世子知道,肯定麻煩。到時候,連自己都得受拖累。

    可又勸不得,畢竟小姐,現在還沒有正名。沒有得到朝廷的冊封,最主要的是,溫婉有啞疾,就只能喚小姐。

    來到正廳門口,看著鄭王從另外一邊進來。溫婉高興地撲上去,張開雙手。鄭王笑了笑,一把給她抱了起來。溫婉把臉貼在鄭王臉上,非常開心。鄭王疼惜地摸了摸她腦袋,抱了她進書房去了。

    後面兩個丫鬟看了,嚇得三魂失了兩魂。兩個人都在王府呆了十來年,特別是春花,就是王爺身邊服侍的。從來沒有見過王爺這個樣子,府裡的孩子,不說抱,連頭都沒摸過。對著幾個王子郡主總是很嚴肅,幾個王子跟郡主特別的怕王爺。可眼前的孩子,竟然,這是什麼情況。難道,這個孩子,僅僅長得跟王爺像,就得到這樣的寵愛。

    「溫婉,你說有一個盒子,很重要。是什麼東西很重要。」鄭王盯著溫婉看。旁邊還站著那個應該是幕僚樣的男子。

    溫婉茫然地搖頭,動作了幾下,又筆畫了好些個字。幕僚男子試著拼湊「小姐你是說,雖然盒子裡面有很多貴重首飾,卻也不覺得有多重要。只是嬤嬤說很重要,可能是覺得那是你安身立命地東西。」

    鄭王聽了有些失望。溫婉看著鄭王,突然有些疑惑,筆畫了幾下。見他們沒懂,又些了好些個簡體字。

    「溫婉,你的意思是,這個盒子是你外祖母給你娘。你外祖母讓嬤嬤好好保管。說這個盒子非常重要,,一定要好好保存。」鄭王又驚又喜,但用了最大的毅力克制住這種激動。溫婉點了點頭。

    「那嬤嬤說盒子裡的首飾重要,還是盒子重要?」幕僚又趕緊問。

    溫婉想了想,寫著當初嬤嬤說是盒子重要,沒說盒子裡的首飾重要。而且,那幾樣首飾,樣式新,不像是有三四十來年的老東西。

    「王爺……」幕僚驚喜地叫著。鄭王點了點頭,擺了擺手,就帶著溫婉去了膳食廳。鄭王看著溫婉,突然覺得心情非常好。

    聖人有雲,食不言,寢不語。一頓飯,吃得非常安靜。溫婉注意著鄭王,吃得都是比較清淡的食物。一頓飯,吃得倒快。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11:13 AM

三十五、挑首飾(上)

    「婉兒,嬤嬤是不是教導過你禮儀?」鄭王看著溫婉渾然天成一般優雅的動作,不自覺地問著。溫婉點了點頭。

    「婉兒,你跟祁言說,你想讀書認字。」溫婉點了點頭,鄭王一聽笑著說,是不是想做才女呢!

    溫婉搖頭,做了個寫字的姿勢。鄭王一聽就明白,說明天給她安排人,然後,就讓她回去。溫婉拉著鄭王的衣腳,指了指他,再做了個寫字的樣子。

    「你是想讓我教你寫字?可是舅舅很忙,沒時間教你。」鄭王搖頭,溫婉點頭,又搖頭,然後又做了幾個動作。

    「你讓我教你『舅舅』兩個字。」鄭王看著溫婉,溫婉高興地點頭。鄭王暗暗歎了口氣,牽著她的手,進了書房。春花在書房外等著,書房是重地,不能隨便進入的。

    鄭王在宣紙上,寫了舅舅兩個字。溫婉一看,跟現代的字竟然差離不了多少。鄭王一筆一畫地教著她怎麼寫,溫婉寫得很認真。大概半個時辰,外面有人叫著王爺,應該是有事稟報。

    「婉兒,你先回去,舅舅有事要做。」面容又恢復一之前的冷俊。

    溫婉點了點頭,張開雙手。鄭王疑惑地看著她,然後抱了起來。溫婉在他臉上,親了口。笑得非常燦爛。

    鄭王先是一愣,轉而更是憐惜地看著她。叫著外面的人進來,進來一個四十開外的男子。看著書房裡還有一個孩子,有些遲疑地看著鄭王。鄭王放下溫婉,溫婉看著那個男子,想要出去。鄭王摸著她腦袋,說了聲,無妨。溫婉一聽,特別的高興。

    不過也不想打擾他們,就站在椅子上,認真的練字。沒聽他們在講什麼,練了不下二十遍,非常有耐心地練著。連鄭王跟那個男子什麼時候結束談話都不知道。

    「嗯,比剛才,好看多了,堅持練下去。你以後的字就好看多了。」正說著,上次見到的那個灰衣男子進來了。看著那個樣子,溫婉知道,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談,拿了鄭王寫的那兩個字,退了出去。

    「王爺,沒想到王爺這麼疼愛小郡主。」灰衣男子感概地說著。

    「沈澗,說說今天的形式怎麼樣?」兩個人在書房裡談了很久,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亥時了。

    溫婉回了住處,並沒有去睡覺。去了書房練字,練到亥時,在春花的一陣的催促聲中,上了床,睡下了。

    第二天天明,溫婉聞著陣陣清香,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看著夏荷把昨天的爪葉菊拿掉,換上一盆鮮艷的牡丹花。

    溫婉指了指天,春花說現在是卯時正中,應該是六點多會的時間。聽到這裡,就爬了起來。春花勸著,讓她多睡會,反正又沒事的。溫婉很堅定地搖頭,洗刷完後,又去了書房,練了半個時辰後,寫了一張紙,讓春花給鄭王送去。

    「送這個,小姐,沒別的送了嗎?」春花有些遲疑,就送一張紙,送紙做什麼。

    在古代,很多女子都不認字。不說婢女,一般人家的姑娘,大部分不認字。

    溫婉點了點頭,春花沒辦法,就讓人給送過去了。鄭王大清早出去,剛回來,一回來,就接到溫婉拿過來的東西,看了,不覺一笑。

    「王爺,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的。」旁邊的灰衣男子奇怪地問著。鄭王遞給他,灰衣男子一看,笑了笑,沒說什麼。

    剛吃完早飯,那個嬤嬤就來了,仔細教導了她很多東西,那些內容綜合起來就是,怎麼做一個上流社會的千金小姐,一個尊貴的人,一個讓人不能忽視不能鄙夷的人。

    「王爺,平國公府的五公子平大人及其夫人求見。」林管家稟報著。鄭王冷冷地說著,不見。然後吩咐著,不許把消息傳到後院。

    平向熙跟安香繡在大門口等了半天,還是不見開門。之後,灰溜溜地回去了。

    「我們都已經去了兩天了,夫君,就算是我們之前疏於照顧。可是既然我們已經親自去接了,還這麼拿喬托大。我是繼母也就算了,你可是他的親身父親。哪裡有把你這個父親放在眼裡。仗著有王爺撐腰就無法無天了,有這樣當女兒的嗎?」安香繡心裡怨恨萬千,可面上還是柔柔弱弱,好不惹人憐愛。她是真的恨得要死。怎麼好好的,這個丫頭不死,還鬧出了這麼大的風波。把她也牽連進去了。

    「那孩子,畢竟遇見了那起黑心窩子的人。有些生氣,也是當理解的。」平向熙溫和地說著。

    「我知道,我知道老爺懷疑是我做的手腳。可是,我怎麼可能做那樣的事。送她去鄉下是過了的老太君的主意,我當日也苦求了半日。這些夫君都是親眼看見的。前些日子,我想著這個孩子大了,該學些姑娘家要學的東西。學了女戒閨譽等,以後給找戶好的人家也容易。才讓把人接回來。可是誰能想像,這麼個黑了心肝的東西,竟然把人換了,做下這等滔天罪孽。夫君,你要相信我。我要真容不下這個孩子,何苦把她接回來。左右是個女兒,將來也是人家的人。到時候給她置辦一份豐厚的嫁妝,也不礙了我什麼。我何苦要去做那惡人,冒那風險。再怎麼說,那孩子也是半個天家的骨血,我也不會給尚麒尚麟招惹禍患。」安香繡說著說著,眼淚嘩嘩地流。

    「沒說你的不是。不過爹跟大哥被皇上訓斥,有氣也是難免的。我們忍了就是。等把清媛接回家,父親的氣消了。你到時候再好好待清媛,到時候父親就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了。」平向熙安慰著。

    「嗯。」低低地應著。眼簾垂下,就算自己做得再好,國公爺也不會喜歡自己的。

    兩人回了家,進了寢屋。平向熙去了國公爺那裡。

    「奶娘,你說,為什麼我下了這麼大工夫。那個丫頭都不死。莫非,真是不絕了那個丫鬟的命。老天都收不得。」安香繡眼睛全是憤怒。當日那個莊頭說做得乾乾淨淨。卻是沒想到,根本就沒死。現在這個死丫頭有了王爺做靠山,以後,肯定會報仇的。

    「既然沒死,要接了回來。小姐還得好好籌謀籌謀。我兒子已經打聽了消息。這個孩子,絕對不是個善渣。小姐,我們得小心對付。否則,我們都會有大麻煩。」那萬婆子把打聽到的消息,都說了一遍。

    「小姐,不說侯爺,她竟然連趙王爺都騙過了。你想,她還是個簡單的嗎?而且現在又有鄭王爺爺撐腰,皇上也會給她出頭。所以,我們一定要小心謹慎。」見安氏不說聲,萬婆子小心地說著。

    「你放心,媽媽,我會的。」從一個庶女,爬到今天這個位置。哪裡能被這麼一個小丫頭片子給整倒。

    在鄭王府,冬雪對溫婉也是不滿到了極點。

    「哼,不就是一個私生女,以為是什麼尊貴的玩意。就仗著自己跟王爺長得像,以為自己是多麼的了不起。」冬雪很看不慣溫婉,加上溫婉這麼不給他臉面,心了不滿到極點。以前連管家都對她避讓三分。沒想到,現在竟然被一個丫頭這樣打壓。對著幾個小丫頭,不屑地鄙夷著。幾個小丫鬟很怕她,都點頭稱是。

    溫婉正在書房練著字,鄭王引了一個老者進來。給溫婉把了脈,沉思了半響,又細細地把脈。朝著鄭王點了點頭,鄭王跟著出了外間。

    「王太醫,這啞疾,有的治嗎?」鄭王有些期盼地問著。

    「小姐這是在胎裡就受的熱毒,生下來又沒有得到及時的醫治。要是從小醫治,現在大概已經好了。」摸著下巴的一把鬍鬚。

    「那,沒的治療了嗎?」鄭王有些失望。

    「好在小姐年歲還小,要是再晚兩年,就沒得治。不過得先慢慢調理,我再施以金針,給她去熱散毒。不過,小姐的啞疾,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治好的。」王太醫慢悠悠地說著,一點也無視旁邊的人焦急。

    「有希望就好,只要能治好,多久都沒關。」鄭王笑著說道。

    王太醫可是皇宮裡最有名氣的太醫,專治疑難雜症。他既然有了希望,那就八九不離十了。希望一切都順利吧。

    接下來,溫婉就可憐了。每天都要喝藥,喝苦苦的中藥,然後是補藥。人參、燕窩、鹿茸、冬蟲夏草,名貴大補的藥隔三岔五的來這麼一回,讓溫婉覺得自己,是金子堆起來的。不,金子都沒這麼貴呢!

    下午的時候,春花領了她到前院。看著那佈置,是個書房。進去,就看見一個五十來歲,看起來很嚴謹的老人家。

    行了個拜師禮,先生就開始教她認字。從最基礎的三字經開始學,先生在上面念,溫婉對著書看,一個下午,基本上,已經把字都認了。把個教書先生喜得,在那打轉轉。看著溫婉,有著狂喜,又有著深深的遺憾,嘴巴裡直嘀咕著可惜,可惜。

    自從跟了先生,溫婉為了多認點字,好早日擺脫文盲的日子。她現在不能說話,很多事情都要靠寫的。所以。學得很努力。每天上課,其餘時間溫書,晚上又在書房練字,練到亥時。

    「小姐,今天上午就不要去上課了。呆會繡娘會過來,給你丈量尺寸,要給你做些新衣服。王爺還派人讓幾個首飾店裡的掌櫃送了好些首飾。讓你挑自己喜歡的首飾。」溫婉一聽,擺擺手,說隨便挑兩樣就得了。

    吩咐完了一後,仍然去了書房,老師大概得了消息,沒來。溫婉就自己在那練字。過了一會,老師來到房外,看著溫婉在聚精會神的練字,暗中點了點頭。走進來,繼續上課。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11:20 AM

三十六、挑首飾(下)

    溫婉學習,中午是有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溫婉回了自己的院子。一進院子,就看見有好些個媳婦婆子在等著。

    「小姐,是這樣,這是繡娘,來量你的尺寸,給你做新衣裳。。這是首飾店裡的幾個老闆,都在這等著你呢。」春花忙解釋著。溫婉聽了,進了屋子。讓那繡娘給丈量了尺寸,就出去了。

    「把首飾給小姐拿過來。」很快,剩下的三個媳婦子讓著幾個丫鬟,打開了匣子。

    溫婉對於那些個金銀貴重首飾的興趣不大,對於那些製作精美的珠花非常感興趣。挑挑揀揀半天,挑選的都是製作精美的珠花。

    「小姐,挑選幾樣你喜歡的首飾。」春花在一邊說著。溫婉一個一個匣子挑過去。溫婉只挑做工精細漂亮的,對於材料,反倒是不在意的。所以她挑的,除了有兩件耀眼奪人眼球的的物件,其他都是古樸低調的。最後,挑了二十多件首飾。都是做工非常好的東西。

    那三個媳婦子,看著溫婉挑選出來的首飾,對望了一眼,恭敬地退了出去。春花卻暗自心驚。溫婉並不知道。古代跟現代是不一樣的,在古代,只有那些非常好的料子,才會請師傅精心雕琢。所以,看起來不起眼的東西,但如果雕工精緻,基本上都是珍貴值錢的。

    「不是說她從小在鄉下的莊子裡長大,沒見過世面。這會,挑的首飾,怎麼一挑一個准。」一個媳婦子嘀咕著。

    「皇帝的外孫女,那是與生俱來的尊貴。就是被扔到莊子裡,那也還是皇上嫡親的外孫女。這點眼力勁算什麼?」一媳婦子接話著。眾人都非常贊同地點頭。

    要是被溫婉聽到,肯定要暈。這關她外公什麼事。她都還沒見過這位傳說之中的外公呢!

    在鄭王府的大廳之內,鄭王一回來,就見著管家來找自己。聽著管家匯報了溫婉今天做的事。

    「王爺,小姐挑選了二十三樣首飾,一共花了一萬九千七百兩銀子「林管家見著鄭王,立即稟報了溫婉今天的壯舉。

    「她挑的都是什麼首飾?」鄭王有些好奇。不會把所有首飾全都要了吧,花錢這麼厲害的。

    「一套點翠頭飾,四千兩;一根金鑲珠寶石點翠簪,值二千五百兩;一套綠雪含芳碧玉簪一千四百兩;除了幾個鏤空花紋的銀戒指值十兩左右。其他首飾每件都五百兩以上。」林管家一一報來。小姐確實是個識貨的。什麼貴的要什麼。

    「哈哈,我這個甥女,還真是個識貨的。讓帳房付帳就是。」鄭王聽了並沒有生氣,反而很開心。這證明這孩子,眼光就是高的。不愧是皇家的孩子,懂得好東西是與身俱來的。

    林管家聽了暗自心驚,他可是知道自家王爺非常低調,也非常簡樸的。還從來沒花過這麼一大筆銀子在這樣的事情上面。看來,表小姐在王爺心中的地位,果然如他所想像的很看重。

    這事,當下就在王府裡傳開了。眾人都紛紛對溫婉極為好奇。她們可都是知道王爺是個嚴肅、崇尚簡樸的主。這會,竟然這麼大方。

    冬雪聽了,暗暗很是惱怒。王爺這也太寵這個這個私生女了。

    溫婉將自己的院子取名為綠園。這會,屋子裡的幾個丫頭看著挑選的首飾,都在誇讚著。

    「小姐,你可真有眼光。這點翠頭飾跟金鑲珠石點翠簪,最少也要五六千銀子。」秋月笑顏吟吟地說著。

    溫婉笑著問她,怎麼知道的:「是冬雪說的。她說這點翠,她姑姑也有一套,是王妃賞賜的,非常的珍貴。」

    溫婉笑了笑。一兩銀子五百大錢,一個大錢兩包子。就這兩首飾,不就能買5千萬個包子。還加上其他的,這樂子大了。估計著,王府都在議論這件事情了。

    「小姐,王爺看你沒合身的首飾,特意給你置辦的,你好好用著就是了,不用想太多。」春花看溫婉遲疑的樣子,狠狠地瞪了一眼秋月。寬慰著溫婉,怕溫婉有什麼想法。哪裡知道,溫婉眼皮都不抬。

    「冬雪,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你怎麼就不知道收斂。小姐很得王爺跟世子的喜歡。你三番四次這樣對小姐,一旦被王爺跟世子知道,就算你姑姑是府裡的主子,也沒你好果子吃。」春花惱怒著。打量小姐是個好脾氣的,從來不跟她計較,老這樣。自己勸了好幾遭,都沒用,氣死她了。

    「哼,不就一私生女。一旦回到宜洲,還不定是什麼樣呢!你也不要上去巴結著,你得不到什麼好處的。」冬雪不屑地說著。

    春花看著王爺跟世子重視程度,還有管家那尊敬的樣子,她就看不出這哪裡像是對待一個私生女樣子。那地位,完全就是放在跟世子同等地位。基本上府裡的人都瞧出不對勁出來,也就冬雪被蒙了心。

    「那不是王爺的私生女,那是王爺的外甥女。你不要到處亂說,否則沒你好果子吃。」春花氣候還是心軟地提醒著。

    「哼,蒙誰呢!外甥女,又不是嫡親的外甥女,哪裡會長得這麼像。我才不相信那些人的話。」冬雪鄙視之。因為嫉妒過甚,失去了該有的謹慎心。

    春花氣結。自己好心還被冷嘲熱諷一番。算了,反正自己也勸了好一遭,該怎麼樣也怪不了她。

    吃完晚飯,溫婉去消食,也不願意帶很多人。只讓夏荷跟著去。慢悠悠地走著。

    「你知道嗎?原來綠園裡住的是表小姐,是福徽公主的女兒。跟我們王爺長得真像。」一人小聲地說著。

    「是啊,現在外面都傳得沸沸揚揚。表小姐真是個命苦的,瞧著福靈公主的女兒都是了縣主。要是表小姐也是縣主,平家的人怎麼敢如此待。她」又一人說著。

    溫婉聽了,有點納悶「縣主是什麼東西?」

    「小姐,縣主不是東西,是爵位。」溫婉聽了心裡咯噔一聲,暗暗想著,這個得好好弄清楚明白意思。說不定就有用了。

    溫婉正在走著,就聽到說鄭王派人請她過去。溫婉一見到鄭王,就說把東西退回去,不要了。

    「你不要那些首飾,為什麼?」鄭王有些奇怪問著。

    「聽說值老多錢。我現在吃著王府的,住著王府,用著王府,還要花這麼多錢,我不想給舅舅添麻煩。」溫婉不好意思地寫著。溫婉寫的,很多都是白字,但鄭王還是看得懂的。

    「不就幾樣首飾,等以後我們的婉兒出嫁,還要添置更多的。」鄭王哈哈大笑。

    溫婉見鄭王不在意的,也就沒放在心上。怎麼著一個王府,兩萬來兩銀子還是拿得出來。而且,等以後自己賺了錢,再把錢還給舅舅就是了。把舅舅對自己的好,記在心上。

    她是普林斯頓畢業拿了金獎的高材生,上輩子只要她出的方案,賺的錢都是以千萬來計算。雖然年代不同,但是基本的東西不會變,她有了這些東西,也不怕到時候會窮。只要明瞭身份,以後,她就不擔心了。這裡,貴族是有特權的。更何況,她還是貴族之中的貴族。

    「去查查,究竟是誰在溫婉面前碎嘴。好好懲治。」鄭王面色微寒。溫婉根本就不知道那些首飾值多少錢,這會說這話,肯定是有人在她耳邊碎嘴了。真是可恨,還說溫婉吃自己住自己用自己。就是養溫婉一輩子,那也是他這個主人的事,哪裡容忍得了那些丫鬟碎嘴,不知死活的東西。

    「世子爺,喝茶。」冬雪慇勤地捧上了杯碧螺春上來。

    「這段時間,你是怎麼照顧小姐的?」世子面無表情地說著。冬雪一下有些慌張,不過,很快平靜如初。說,跟春花姐姐一樣,盡心地伺候小姐。

    「打量著小姐計較,你就以為可以欺上瞞下。這幾天,你不盡心伺候著也就罷了,還四處碎嘴,王府裡什麼時候有了你這樣的刁奴。」聽到刁奴,冬雪一下臉色白了。這可是很嚴重的責罰,一不小心,可能就被從雲端掉入沼澤地。

    「世子爺,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存了這樣的心啦!奴婢一直在你身邊伺候著,府裡的規矩我是再清楚不過的了。你不能相信別人的閒言碎語啊。」冬雪立即叫起屈來。

    「哼,別人的閒言碎語。林管家要管理整個王府,有那功夫去碎你的嘴。要不是顧及著你是王妃給的人,又是從我這裡出去的,早就把你發賣了。你還膽敢想欺瞞我,真是可惡之級。」世子非常憤怒。

    當初消息傳回府裡後,林管家就猜著溫婉要被迎回府裡,挑選丫鬟。當時自己聽了消息,林管家把伺候父王的婢女都調出來,感覺父王肯定比較重視小表妹。管家是父王的心腹,能猜著父王的幾分心事。當時世子也想賣個人情給還未見面的小表妹,所以,從自己的丫鬟裡,選了一個機靈的過來,沒想到,四個丫鬟裡,就自己丫鬟出了毛病。

    當時聽到管家隱晦的暗示,還有些不相信。那丫鬟可是母妃給的,最是機靈懂事。從這兩天看,父王對著溫婉,那是疼愛有加,比自己都要好。自己交好還來不及,給的丫鬟怎麼會給自己拉後腿。

    等一查,氣得沒背過氣去。那丫鬟不僅不用心照顧,還碎嘴,對照顧小姐很不滿意。從她的態度來看,估計著是把溫婉當成私生女,很不恥溫婉的出生。

    「世子爺,奴才真是願望。要不相信,你可以問小姐,我真的很盡心伺候了小姐。」看著世子鐵青的臉,當下有些慌張了。可一想著自己是王妃給的,自己姑姑又是王府的侍妾,還生了四王子。腰稈又挺了起來,再怎麼樣,那也不過是個私生女,等回了王府,自然有王妃跟姑姑給自己做主。這三天雖然懈怠了些,可也沒看她對自己怎麼樣。想著溫婉溫和的樣子,軟綿的性子,估計著會幫自己推脫。

    這樣,最重的懲罰,也就調離她身邊。憑自己的樣貌性子,將來是要伺候主子爺的,哪裡能伺候那個丫鬟一樣的小姐。

    「打量著妹妹性子好,容易欺負是。春花,你說,你要敢欺瞞我一個字,我立即把你攆出去。」世子喝聲著。

    春花有些為難,不過看著世子憤怒的樣子,還有一臉不知錯的冬雪,歎了口氣。自己早就跟她說了,小姐很得王爺的寵愛,可是,她就是聽不進去。一心想著回世子身邊。

    可也不想太得罪人,畢竟,冬雪還是王妃給世子爺的丫鬟。就簡單地說了兩句,沒說恥笑什麼的,只是說剛好,摸不透小姐的脾性,所有,冬雪有些地方做得不周到。

    這邊在那吵著,那邊得了消息,想了下,搖頭不理。繼續聽先生講課,先生看了,點了點頭,不過,心裡有些可惜了。但教得還是很盡心。溫婉學得也很認真。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11:42 AM

三十七、懲罰

    下完課,已是中午吃飯的時候了。而且從第二天開始,改為上午上課,下午學禮儀。回了院子,就看見世子在那等著。

    「妹妹,受了委屈,你怎麼能不跟我講。父王讓我好生照顧著你,你這樣,讓我羞愧。」想想,在王府,有父王跟自己的庇護,下人都生了輕視懈怠之心。這要回了平國公府,可不得被人怎麼看輕呢!

    看著跟父王一模一樣的臉,想著溫婉被欺負,再想起父王被那些叔叔冷嘲熱諷的,心裡就特別的難受。都是皇祖父的兒子,因為祖母出身低微,就被所有人看輕。

    溫婉搖頭,表示沒關係。可是世子板著一張臉,訓斥著。

    「你是皇姑的女兒,雖然現在沒有冊封為縣主,沒有任何品階,但你身上流有皇家血脈,是皇祖父嫡親的外孫女。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就可以欺負上來的,以後再有人懈怠,重重責罰就是,不用怕什麼的。」看著溫婉乖巧的樣子,心下有些難過。

    跪在地上的冬雪,猛地抬頭,不相信地看著溫婉。聽了世子的話,只有冬雪驚嚇住了。其他人,有的人很平靜,可能是早得到消息;有的卻是被發了會愣,但很快就正常,都在暗暗慶幸。

    院子裡的人,還沒有得到消息。一般外院的消息,很難傳到內院。所以,外面很多人知道的事,內院得到的消息要遲一些。當然,這也是因為這裡是鄭王設在京都的府第,如果是在封地,消息要靈通一些。

    可是就是這樣,春花也告訴了她。是她自己不相信,又能怪得了誰。所有的丫鬟都低著頭,估計冬雪,要完了。

    而冬雪,看了世子,再想著世子對溫婉的疼愛,春花告戒她的話,一下,癱軟在地。怠慢些王爺的私生女,還是一個不知道母親是何方人士的卑賤私生女,就算被責罰,等以後回了封地,有著姑姑的關係,再求求王妃,還可以翻身的。因為,沒有人會喜歡不知出身的私生女,而且,還是一個得了王爺喜愛的私生女。

    可如果是王爺的外甥女,是公主的女兒,雖然跟王爺的私生女一樣,都是流著皇家血脈,但意義完全不一樣。就算她是啞巴,可她出生高貴,又有著王爺的疼愛,不會有誰會給自己出頭的。自己,真是犯了大錯。這一輩子,都沒指望了。

    「小姐,世子爺,你饒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苦苦地哀求著溫婉。冬雪知道,現在只有溫婉能救他。

    「給我拉下去,仗責三十大板。」世子冷漠地說著。

    文溫婉聽了,估計三十大板能要了命。當下擺了擺手,做了個把三改成二,在比畫了幾下,殷切地看著世子。自己初來咋到,可不想得罪那麼多人。那春花那天不就要表達這個意思嘛!

    「妹妹,心慈是好,可是,不能隨便給人用。這次,算你走運,打二十大板,滾雜役房去。」冬雪聽了,比剛才好多了,趕緊謝了恩,自己出去領罰。

    等到了晚上,世子給她送來一條九節鞭子。黑色的鞭子,磨得很光滑,上面還掛著條條彩色條子。看著那九節鞭子,想著自己用這鞭子,坐在馬上,朝著下人揮去。那就是一位飛揚跋扈的主了。這些可都是紈褲子弟做的事,溫婉不由笑了出來。

    世子一看,以為溫婉很喜歡,當下也高興了。跟溫婉用過膳食,陪著她在王府走了走。一一做著介紹,告訴溫婉,這王府,比在宜洲的小很多了,也簡樸很多。聽得溫婉窘了,這都簡樸,真是,那真正的富貴是什麼樣子啊!

    「找到沒有?」鄭王問著一個黑影人。黑影人搖了搖頭。

    「沒有,那些翻新的瓦匠木匠,沒有看見什麼盒子。那個莊頭一家,在小姐逃出來沒半月,全都被人滅了口。所帶值錢的東西,也全都沒了。也逼問了有關聯的幾家,都沒看見小姐說的那個盒子。」鄭王聽了黯然,看著溫婉跟自己的長相,鄭王當天立即派人去查了蘇貴妃的平生事跡。聽了溫婉的話,趕緊讓人去找那個盒子。可是找了這麼些天,連個盒子影兒都沒有。

    可查來查去,也查不出什麼東西出來。蘇貴妃當時是惠妃,在福徽公主之後兩年倒生了一位公主。那位公主跟自己的出生倒只相差幾個時辰。可那位公主身體喘弱,沒多久就夭折了。蘇貴妃當時非常傷心,生了場大病,之後,不治過逝。死後,才追封為貴妃的。

    而自己的母親,當時是個宮婢,因為長得非常漂亮,那日提前打探到消息,裝扮得極為艷麗,於是被皇上寵幸了,也只有一夜,就有了自己。可在懷孕時,也只是小小的七品小儀,生了自己才進封,去世的時候,也才只有從五品容華的封號。

    如果自己真是蘇貴妃的兒子,她不可能不知道把自己換走,自己一輩子都沒可能登上大寶之位。作為**中的一個女人,她不可能不明白有一個兒子對她意味著什麼。作為一個母親,也絕對不會對自己的兒子做這樣殘忍的事情。卑賤的出生,會讓所有人瞧不起。

    如果當時蘇貴妃跟自己母親互換了身份,還有可能。可真相沒有如果。一個正二品的妃子,把自己的兒子換給份位只是七品小儀的名下,還是出身最為卑微的一個宮婢,除非她瘋了,否則沒有人會相信。沒人會相信一個正常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

    所以,要想證明自己的身世,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溫婉所說的那個很重要,按照那個嬤嬤說的話,那個盒子很可能藏有證明他身份東西的東西。可是這個盒子,在哪裡。在哪裡呀!當日聽了溫婉的話,鄭王驚濤駭浪,急得真想立馬找出那個盒子。

    「王爺,平國公已經向皇上請罪,說自己治家不嚴,出了惡奴。那惡奴做下這等滔天大罪,平國公府免不了其責,求請皇上治罪。皇上留折不發。」幕僚急急來報。

    鄭王聽了,平家,平家,該死的平家。鄭王握著拳頭,恨極。如果不是那麼一遭,那個嬤嬤也不會死。盒子也不會丟,這會,估計自己的身世已經能大白於天下了。

    可也知道,現在離皇帝的六十大壽就剩下十幾天不到的時間,在這個當口,皇上是不會降罪平國公府的。一切,還等等萬壽節後再來處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在平國公府內,國公爺問著「還沒把人給接回來嗎?」國公夫人囁囁地說著,還沒。平家。我沒這樣的兒子。」說完拂袖而去。平國公夫人很是為難,可也知道沒辦法,又讓人給催自己的五兒子了。再怎麼樣,也是要把人接回來的。

    平世子等到消息說,沒有降罪平國公府,眉頭還是一如既往地鎖著。世子夫人說這是好事,接回來以後好好待她就好

    「什麼好事,這個當口,就是天大的罪過,也是等皇上過了萬壽節再說。可在皇上的六十大壽之前,給他添了這麼一個堵。等大壽一完,肯定得要重重地責罰府裡。」世子皺著眉頭,不高興地說著。

    世子夫人聽了,當下臉色也不好看了。想著也是,在自己大壽之前,聽到自己外孫女被人這麼欺侮,換誰都生氣,那可不讓他老人家大大丟了一回體面。丟皇上的面子,丟一分他就給你找十分要回來。

    在鄭王府,世子艱難地說著「妹妹,你要我幫你的事,有眉目了。妹妹,你要我找的那個嬤嬤,錢財外露,有兩個地痞貪財,謀財害命了。不過,那兩個地痞,已經被國公府的人,亂棍打死了。」

    他也知道,溫婉跟那個嬤嬤相依為命六年,在那麼惡劣的環境對她不離不棄,感情非同小可。得到消息,肯定會非常難過。

    可是,讓她意外的是,溫婉並沒有難過,一如既往地平和。然後很平靜地向平世子道謝謝,之後,去上課去了。

    看得世子心裡,很不是滋味。如果她現在哭了,或者難受的什麼都不做,世子心裡還好受些,可是現在,看了心裡更難受。

    如果是之前不認識的,還以為溫婉是冷血。可是經過這些日子的接觸,他知道溫婉是一個非常善良的孩子。對欺侮他的人,全都不懷恨在心。那她,這樣,只是把傷心放在心上。

    溫婉聽完消息,知道了嬤嬤被埋葬的地方。就坐著馬車,讓人帶路。找著了安葬黃嬤嬤的地。四周很荒涼,到處都是野草,沒個人煙。估計是哪個好心人給挖的,把嬤嬤埋了。

    溫婉到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堆黃土。連個碑文都沒有。孤零零的,之前嬤嬤常說,她最怕的兩件事,一件是溫婉的事,一件是死後的事。等以後有能力了,把她的墳遷到她老家的墳地。如果不成,再做打算。

    溫婉想著黃嬤嬤對她的慈愛,眼淚撲哧撲哧地掉。春花幫著擺放祭品,溫婉忍了淚,燒了香,給嬤嬤鞠了三個躬。

    「嬤嬤,你放心,我以後會好好的,一定會好好的。你安心去吧!」溫婉默默地念著。

    「妹妹,我會給嬤嬤找一個風水好的地,把她好好安葬的。你放心。」世子是陪著溫婉來的。

    溫婉搖了搖頭:「世子爺,小姐說,暫時不要動嬤嬤的墳」

    世子爺一聽就明白,她這是另有打算的了。

    既然如此,那就暫時不動。不過,還是讓人立了一塊小碑在上面。

    鄭王平靜地教導著兒子道「這兩天,你做得很好。不過,以後要記得,識人得用。是人才,也得清楚什麼樣的人才,怎樣才是用得適當,好好琢磨琢磨,不要再出那樣的差錯了。」如果當初把冬雪送給那些個王公貴族,結果就截然不一樣。

    世子點頭應著,說自己正在好好反省著。然後出了書房,就看見溫婉在門口等著。一看鄭王,就給撲上來。鄭王也自然而然地抱了起來,幾天下來,鄭王已經成了習慣了。世子也是當沒看見。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11:46 AM

三十八、夜市

    溫婉比畫著問,可不可以派個人去嬤嬤老家,問問能不能把嬤嬤安葬在祖墳裡。鄭王問著,為什麼聽到嬤嬤沒了,這麼平靜。除了在墳上哭了一場,溫婉再無其他異樣。讓鄭王很詫異。

    溫婉搖了搖頭,把手放在心上。鄭王知道,溫婉不是不難受,只是,把這事記在心裡。看著面色溫和的溫婉,鄭王心裡,突然特別的難受,心裡,更是疼惜的厲害。

    他知道,他自己也有深刻的領會。痛到了極至,就把它深埋心底。鄭王牽著他的手,去了書房。溫婉寫了歪扭扭滿滿一張紙,拿給鄭王。

    上輩子媽媽死的時候告訴自己,能找到寶貝,她已經很高興了。只是擔心著將來她一個人孤苦無依。要她發誓,一定要健康快樂地活著。溫婉在媽媽面前發誓,發誓她會快樂健康地長大。所以,在溫家,不管受到怎麼樣的刁難,她都讓自己保持平和的心。再生氣,再憤怒,再難受,都盡量讓自己過得開心。想來,嬤嬤也是一樣的。只是,這次不一樣,等以後有機會,會給嬤嬤討回公道的。

    鄭王只見指上面寫著『不是不難過,只是嬤嬤走的時候說,她的日子不多了。希望我過得好,平安健康,她就放心了。所以,我以後會過得好好的。我會把她記在心裡,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鄭王看了,眼中一熱,其實,這孩子不是不傷心,只是傷在心裡,不流露在表面罷了。摸了摸她頭,讓她回去。

    「舅舅,我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找一下嬤嬤的親人。嬤嬤生前最惦記的,就是她的家人。如果他們過得很好,找到也不要打擾他們。如果他們過得不好,我想幫助他們,了了嬤嬤最後的牽掛。」自己已經不需要嬤嬤再牽掛,因為自己會過得很好。只有黃家的人,讓嬤嬤一直記掛在心上的親人。溫婉想幫她找著,完成他的心願。

    「好,舅舅立即讓人就查。」溫婉得了鄭王的話,就出了書房。

    鄭王又處理手上的事情,可過了好一會,心情還是很焦躁。還是按耐不住心裡的疼惜,還有焦躁的情緒。知道這樣下去也做不成什麼事。索性出了門。到溫婉住的地方,進去以後,丫鬟準備通報,鄭王擺了擺手。走進去,看著溫婉還在練字。

    想起先生說的,小姐是個非常有靈氣的孩子,教的東西基本上一學就會。要是是一個男孩子,肯定是一個棟樑之才。秦嬤嬤也說,小姐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教的東西學得很快,舉止得體,優雅大方,不愧是皇親貴冑。

    現在看她這麼努力的,走向前去看,見她在練「萬」字。笑著問,有什麼需要舅舅做的,儘管開口。溫婉聽了眼睛一亮,立即在紙上寫了三個字。出去玩。

    「好。」溫婉一聽,高興極了,摟著鄭王的脖子,重重親了一口。鄭王已經習慣了溫婉這樣表示親密的法子了,抱著溫婉,出了門,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馬車。

    馬車裝飾得倒不豪華,甚至很簡樸,可是看著那些材料,全上上等的紅木做的,真是,低調中的奢華。

    鄭王看溫婉總是撩起馬車上簾子,巴巴地看著外面,索幸,把她抱了出來,放在馬上。反正溫婉現在也還是孩子,沒到什麼男女之防。被人看了也不會說到損了閨譽之上。到了地方,看著人來人往,佈滿只五顏六色的街燈,非常的漂亮。

    「小姐,今天正好是一月一日花燈節,所以街市特別熱鬧。」近身侍衛看著興奮的樣子,在旁邊笑著解釋。

    現在王府內,誰不知道溫婉小姐最得王爺的寵愛。平時嚴肅冷靜的王爺,一年到頭難得看見王爺一笑。現在有了溫婉小姐,王爺臉上笑容也多了起來。

    東看看,西看看,東拿西放,最後拿了個老虎面具,戴在臉上,忽帶忽放,玩得不亦樂呼。鄭王看著平時一臉平和的溫婉,難得有這麼調皮的時候,心下也是跟歡喜起來。

    玩了一個來時辰,到了巳時,眾人準備打道回府。在拐角的地方,看著也是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其中一個華服男子,摟著一個嬌媚的女子,看樣子,這女子也不是什麼良家女子。

    「喲,這不是我們文武雙全的鄭王殿下嗎?不想著怎麼盡心找一件好寶貝,討父皇的歡心,讓他多顧著你一點,多留兩天在京都,跑這裡來做什麼?」為首的男子冷嘲熱諷。

    「三皇兄。」鄭王平和地叫著,一點也不著惱。

    「告訴三哥我,打算送什麼禮物給父皇,讓我也討父皇兩句好話。這樣,我把她送給你,當做先答謝你的禮物。」把身邊的女子推到鄭王面前,那女子一看就急了,拉著男子叫著,王爺,你不要奴家了。奴家捨不得你,奴家不想離開王爺。」

    「給我拖下去,狗奴才。不管本王怎麼抬舉,都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從骨子裡帶出來的低賤,永遠都改變不了。」男子鄙夷地說著。

    鄭王握緊了拳頭,氣得青筋暴起。溫婉感受著鄭王的憤怒,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生氣,但也猜著肯定是眼前的男子說的話讓他很生氣。

    當下把老虎面具放在鄭王臉上,搖著頭,豎著大拇指,兮兮地笑著。然後做著幾個撲的動作,還做了幾個鬼臉。意思是戴著像一隻老虎,很威武,很好看。

    鄭王看著她這樣,剛才的怒氣一下都消了。想著自己還沒明瞭的身份,覺得不需要生氣,心底的憤怒一下鬆開來,摸著溫婉腦袋。對著男子說:「只要是一片孝心,送什麼,父皇都高興。這個女子,還是你自己留著慢慢享用。」說完轉身就走了

    「剛那個小孩是誰?」看著鄭王本來青筋暴起,又要動手打架的樣子。可被個孩子弄了兩下,就煙消雲散了。男子非常不爽。

    從小到大,最喜歡看著鄭王被自己氣得青筋暴起,想打自己又不敢打的樣子,特別的爽快。文武雙全又怎麼樣,永遠改變不了下賤的出身。還想問鼎大寶,做夢吧!有自己在,絕對不會讓他有這個機會。

    「王爺,奴才猜測,那可能就是最近京都傳得沸沸揚揚的平家女,福徽公主的女兒,平溫婉了。」旁邊幕僚狀的男子說著。

    「哼,原來是那個啞巴呀!難怪不說話,一個低賤,一個啞巴,倒是很合拍。無趣,我們回去。」周王說完,轉身打道回府了。

    轉過身,走了沒幾步,溫婉就給他順氣,還擺了擺手。鄭王笑著說,舅舅不生氣了,婉兒真乖。

    溫婉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但是,看到他不生氣,就笑了。只要不生氣,其他也沒什麼的。

    之後幾天,每天都很忙碌的,要學禮儀,要上課,還要練字,累。只有晚上跟舅舅呆在一起,是最高興的時候了。不過,舅舅很忙,跟她呆一一起的時間很短。但也知道大人事多,從不糾纏,非常聽話。

    「王爺,你已經晾了平向熙十天了,該表態了。要不然,那些人,又會散步一些謠言。不為你想,也要為表小姐想想!萬一王爺你回了封地,到時候,你還能把她帶回到封地去不成嗎?她畢竟是姓平,到時候,肯定是要回國公府。你現在為了出氣,到時候,他們就會把這筆賬算到溫婉頭上,受苦的還是她。」沈澗搖頭苦勸著。

    「我知道,可是,我有些捨不得。放她一個人,在那個深宅大院,無母庇護,該是何等的艱難。」鄭王搖頭,無奈地說著。那個孩子,那麼乖巧聽話,多惹人疼的。他是真的放心不下的。

    「王爺,此話差矣。有你這個當王爺的舅舅,等她的冊封一下來,平家的人,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沈澗安慰著。

    鄭王沉默以對,這個冊封,懸啊。平家,因為她的啞疾不願讓她入族譜。皇家也是一樣,冊封一個啞巴當縣主,一樣會給皇家抹黑,會惹來非議,這才是自己真正擔心的。

    「跟他們說,等父皇的萬壽節一完,我就把婉兒送回去。」想了想,還是最了讓步。

    平國公一聽這個消息,立即反對「不行,一定得在萬壽節之前,把溫婉給接回來。要不然,皇上又得是一通脾氣。」

    「京裡不都在流傳那孩子是鄭王的私生女,反正認識她的人都死了。我們,做什麼一定要認下她。」國公夫人有些不高興了。那個孩子是個克家的,要是回來,還不得把家裡全都剋死。

    這還沒回來,就給自家帶來這麼大的麻煩,回了家,還得了。這孩子,就是個克家的人。回來了,也得遠遠打發,讓她再住到莊子上去。公主的女兒又怎麼樣,反正有啞疾,得不到冊封,上不了家譜。只要養著,不餓死,到時候,隨便找個人,嫁了就是了。哪裡需要這麼麻煩的。

    「你閉嘴,這話也是亂說的。你知道不知道,要是傳揚出去,會給國公府造成多大的禍患。」平國公喝到。那國公夫人不以為然。

    「這怎麼會是我亂說的。當年老太君給那個孩子算過命,是個克父克母克家的人,在她身邊的人沒有一個能得好下場的。要不然,老太君當年也不會把人送鄉下去。我也讓人去打探了,只說那孩子跟鄭王長得一模一樣。又不是親舅舅,怎麼可能長得一模一樣呢?肯定是鄭王的私生女,栽到我們平家頭上。老爺,做什麼要我們平家要忍下這口氣。」國公夫人當地反駁。

    「你要再敢亂說一個字,立馬給我滾到佛堂去。」平國公聽了,額頭的青筋一根一根的。見他妻子還是執迷不悟,深呼吸一口氣。

    「我告訴你,我已經查的清清楚楚,那個孩子是我們平家的骨肉。她不僅知道那麼多事,身上還有證明身份的玉珮。而且鄭王一回宮,就把這事稟報給了皇上。皇上大發雷霆,狠狠發作了安家。雖然皇上沒有親見那個孩子,但是皇上願意為這個孩子出頭,就是承認了她的身份。皇上是什麼人,要不是確認了身份,又怎麼會為她出頭。你仔細想想,那個孩子是我們平家的骨肉,又跟鄭王長得一模一樣,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在這個敏感的時期,你要是對外胡說八道一句,就會給我們平家帶來災禍,你知道嗎?」平國公平息了火氣,把事情重點給講了一遍。

    「啊……老爺,你是說……」趕緊閉了嘴。這幾天被這事折騰的頭昏腦漲,就沒往深層想,加上被五兒媳這麼一撩撥,更不會往那裡想了。現在被自己丈夫一句話,炸了個五雷轟頂。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11:48 AM

三十九、舅公

    在相國府內,蘇顯看著自己的父親,有些焦慮地問著「爹,京城現在都在流傳鄭王其實是姑姑的兒子。這個,你看會不會是真的。畢竟,那孩子,真的跟鄭王長得一模一樣,空穴不來風。」

    如果真是姑姑的女兒,那出生,就不再是鄭王的硬傷。跟趙王一比,鄭王反而更佔優勢。因為那樣一來,鄭王可就是出自他們蘇家,蘇家是朝上有最有名望的書香門第之家。加上有父親的輔助,在這場角逐之中,鄭王一定可以勝出。

    「是又怎麼樣,得拿出證據出來。否則,光憑兩張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就算所有人都清楚,可拿不出證據出來證明,能說明什麼。」蘇護非常平靜地說著。蘇顯一下焉了,證據,事隔近三十年,想要找到證據,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而安樂侯府,與趙王府的燈。都是從晚上亮到早上。很多人,也都在議論紛紛。

    鄭王府

    「王爺,相府下了帖子,說宰相大人明天上午想來我們王府見見表小姐。」林大管家得了帖子,立即稟報著鄭王

    「哦?」鄭王有些驚喜。蘇護這個老狐狸,既然能來見溫婉,真是讓人出人意料。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相爺蘇護果然來了鄭王府。鄭王親自到外大門口迎接。蘇護對鄭王非常客氣,鄭王則以禮相待。

    「溫婉,來,這是蘇相大人,是你的舅公。」鄭王知道溫婉不認識蘇相,忙在一邊介紹著。

    溫婉看著白頭髮白眉頭白鬍子的舅公,感覺,像看到南極仙甕似的,溫婉笑得特別開心。邊笑變走上去行禮。

    「你這丫頭,看著老夫笑什麼?覺得老夫很好笑嗎?」蘇護看著溫婉笑得那個樣子,好奇地問著。

    溫婉忙筆畫了好幾下:「小姐說,她開始看了相爺,還以為是南極仙翁下凡,正想著要討要幾個仙桃,送給皇帝外公當壽禮。」

    「哈哈,你這個孩子,還真能想。仙桃沒有,書倒是有幾本。舅公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知道你現在在認字,就送幾本書給你了。」等蘇相知道了溫婉所想,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孩子,還什麼都敢想,什麼都敢說。但是,卻非常的可愛。他這次來,特意挑了幾本書,都是一些舊書籍。他是得了溫婉正在學認字,特意拿了幾本書過來。

    溫婉接了書,很高興地翻開。看見書上都批了註解,溫婉知道,在古代,書本都是很珍貴的,特別是批了註解的,一般都只是傳給子孫的,非常珍貴:「小姐說,舅公的禮物她非常喜歡,謝謝舅公。」

    蘇護看著溫婉拿著自己給的書本,小心翼翼的,就知道也是一個愛書的人,是一個可造之才。聽著溫婉的話,心裡也是高興的。

    蘇護仔細問一些溫婉在鄉下的事情,溫婉都回答的很簡潔。談了好一會。溫婉就有些猶豫,最後還是筆畫了幾下。其實是她心虛,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好,畢竟,以前的事情她也不大清楚。萬一露了蛛絲馬跡,可就不好了。

    「相爺,小姐說,先生授課的時間到了。她該去聽課了,不能讓先生久等。還請相爺原諒她的失禮。」春花在一邊轉述著溫婉的話。

    「舅公難得來一次,課可以明天再上。」老相爺故做不悅地說著。

    溫婉有些為難,可是想了一會,還是筆畫了幾下,在鄭王手上寫了幾個字「溫婉說,學而不可懈怠。而且,她也沒跟先生請假。要是不去,對先生甚為失禮。還請相爺諒解,溫婉說改日親自上門賠罪。」

    「哈哈,好一個學而不可懈怠,好一個尊師重道的學生。好,你去吧,舅公不怪罪。」老人家誰不喜歡聰明懂禮,好學勤奮的孩,相爺自然也是一樣,立即笑著讓溫婉去了。

    溫婉抱歉地下去了。

    「這孩子可惜了,要是是一個男孩子,一定會是一個棟樑之才。」相爺有些遺憾地說著。

    「是啊,先生說,溫婉非常聰明。教的東西,一教就會。現在學三字經,三天下來,就把字大部分都認全了。先生說,當年的貴妃娘娘,就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溫婉,是向著貴妃娘娘了。倒也是幸事,只是這個孩子的啞疾,咳。」鄭王也不無遺憾。

    「老天給了她這樣難得的本領,卻讓她不能說話,確實是個遺憾。找太醫看了,太醫怎麼說。」他知道鄭王找了王太醫。

    「王太醫說,這孩子是胎裡帶來的熱毒未散,之後又沒有好好調養,而導致不能說話。不過現在調治還來得及,治療幾年,應該有希望能說話。」鄭王有些擔心。

    兩人說了好一會話,相爺才告辭而去。

    趙王府內,趙王聽了將手裡的茶杯捏碎了「你是說,鄭王暗中派了大量的人在找蘇貴妃當年留下來的東西。暗探說,這東西很有可能就是證明老八身份的證據。」

    「是,屬下得到消息。說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但具體是什麼重要的東西,現在還清楚。」來人立即說著。

    「找,給我仔細找。傾盡全力,也一定要在老八得到東西之前把它毀了。否則,會有天大麻煩。」趙王的手,不自覺被碎片割破了一角,血都流了出來,都不覺得疼。

    這樣東西,趙王猜測,很可能就是能證明老八身份的東西。如果老八一旦被證實是蘇貴妃的兒子,那老八的出生不僅不再卑微,反而是比自己都高貴。自己一片大好形勢,立即就得崩塌。畢竟,蘇貴妃是出自相府,是出自百年名門望族蘇家。比他母妃出生都要清貴。還有蘇相,也絕對會站到老八那隊去。再怎麼樣,他們都是一家人。那老八的出生,就從阻力變成最大的助力了。沒想到,竟然是他自己親手送了這份天大的禮給老八。想到溫婉,趙王恨極。

    「王爺,今天,丞相進了相府。呆了一個時辰才出來。我們去查探,蘇護是借口說,是去探望平溫婉的,具體談了什麼,我們無從得知。」大管家得了消息,忙過來稟報著。

    「可惡,這個丫頭,對我來說,就是個掃把星。」趙王聽到說蘇相是去看望溫婉的,更是憤怒。

    京城這段時間,埋在平靜的風浪下,是驚濤駭浪。

    皇帝跟相爺談完政事,不經意地問著「你今天去看了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是個怎麼樣的?」

    「溫婉這孩子,是個有趣的。一看到老臣,說老臣白頭髮百鬍子,還穿著一身白衣,說以為看見了南極仙翁,想要向老臣討好幾個仙桃,當成壽禮送給皇上。」老相爺樂呵呵地說著。

    「哦,看不出來,這個孩子倒確實是個有趣的。」皇帝也笑了。

    「這孩子還是個遵師重道的。跟老臣說了一會話,就說學習的時間到了,沒給先生請假,不能耽誤了功課。老臣故做不悅的。她說學而不可懈怠。老臣還聽鄭王說,溫婉還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呢!跟臣過逝的姐姐非常的像。可惜了,要是個男兒,如此聰明又好學,必定又是我朝的又一個棟樑之才。」蘇護不無遺憾地說著。

    蘇護見著皇帝只是笑笑,沒有接話。就算是個男孩子,可是個啞巴,也不能成為朝廷的棟樑之才。立即轉移了話題,說起了朝政。

    溫婉不知道的是,宰相大人還當起了她的傳話筒了。有了宰相的話,溫婉在皇帝的心裡,那是加分不少了!

    老國公得了消息,知道連丞相大人都親自去王府看望了溫婉。覺得這事事態嚴重了。當下跟平世子商量了一會,立即決定,既然自己的兒子不得用,接不回來孫女,那就自己親自去把孫女給接回來。

    當天,就下了帖子,說明日他親自前來接溫婉回家去。

    晚上吃飯的時候,鄭王把這事跟溫婉說了。經過這幾天的學習,還有嬤嬤丫鬟故意透露的消息,溫婉也大致瞭解了一番。這是在古代,不是在上輩子,不滿意了可以走人。在這裡,想翹家都不能。要是一直留在舅舅府上,會給他帶來麻煩的。

    溫婉雖然很不捨得,但也清楚。如果可以,舅舅是絕對不會把她送回平家的。所以,溫婉非常懂事地點頭,表示同意。然後又比畫了幾下,春花在旁邊,想說又說不出口的。鄭王問著到底是什麼意思,溫婉見春花不說,自己寫了寫。

    「你想晚上跟我一起睡?」溫婉點了點頭,說,想跟舅舅多呆一點時間,以後,要見面,可能很難了。

    上輩子,最遺憾的是不能跟父母在一起。在溫婉的心裡,鄭王,其實也就是自己的父親一般。因為外在原因,不得不分開,以後,也很難能相見。所以,想多跟舅舅呆一起,最後難得的時光。看溫婉的期盼的眼光,鄭王不忍心拒絕。點頭答應了。

    兩人,一大一小,睡在踏上,溫婉期盼地看著鄭王。說要聽故事。這下,文武雙全的鄭王傻了,這,講故事,講什麼故事啊!他什麼都做過,就是沒講過故事。溫婉看他為難,說,聽你的故事。

    鄭王想了想,就跟溫婉講了,開國太祖的故事。一直講到丑時,最後看鄭王熬不過去,才鑽被子裡睡了。其實,也沒睡著。

    這麼快就要跟舅舅分開了,去那個豺狼虎豹的地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而且,聽到丫鬟們說,舅舅是不能留在京都,一給外祖父拜壽完,就得回封地。那以後,就很難見到舅舅了。自己,又成了一個人了。不過,想著再怎麼樣,也比上輩子孤家寡人要好的多。迷糊之中,睡了過去。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11:51 AM

四十、平家來人

    鄭王跟著溫婉吃了早餐,然後把伺候她的人叫了上來「婉兒,你今天就要回國公府,挑幾個合心意的人過去伺候你。」

    溫婉搖頭,說不要。鄭王看了,說有她們在,那些人也欺負不著你。溫婉看鄭王的樣子,再看向那些丫鬟。春花跟夏荷及院子裡所有的丫鬟,低著頭全部都跪下。

    溫婉搖頭,只點了夏荷,其他人沒要。不是春花不好,而是溫婉聽到春花已經訂親了,未婚夫在宜洲,是鄭王府的一個侍衛。她只是臨時抽調過來用的,管家的本意也是要她好好調教下面幾個丫鬟。聽說,好像回去之後,年底就成親。如果點了她,鄭王自然是會應,可溫婉她就覺得自己破壞了一對夫妻了。還有一個原因,說不出來。她覺得,春花太左右逢源了,誰都不想得罪的人,不好。

    鄭王搖了搖頭,看著林管家,林管家馬上會意。從二等丫鬟裡調出一個,面色沉靜姿色秀麗的女子,那女子一看林管家指著她,立馬站了出來。之前因為這個丫鬟沒有近身,也不知道她叫什麼。但看著,也是一個沉穩的,能得管家的肯定,定然是不錯的。

    「奴婢叫夏嬋。」那丫頭也是個機靈的地報上自家門號。溫婉自然是點頭,應了。

    過了會,林管家領了個嬤嬤過來。那嬤嬤三十五六歲的,面容平和,眼中的沉穩與滄桑透露出曾經歷經過很多的故事。一上來,就給鄭王跟溫婉行禮。

    「這是顧媽媽,是舅舅專門給你找的管事媽媽。以後,有她在,會幫你打點好院子裡的一切。」鄭王看著溫婉疑惑的樣子,解釋著。溫婉點了點頭。舅舅給挑選的人,自然都是好的。吃完飯,讓人收拾了東西,拉著溫婉進了書房。

    「王爺,平國公來了,說要接小姐回家。」林管家急匆匆地說著。鄭王一聽,知道,今天,溫婉是一定要走了。告訴溫婉說你祖父來接你了,溫婉點了點頭。

    平國公看著從外面進來的人,一大一小,手牽手的。很詫異,不過,也是閃神之間,很快恢復如初,跟鄭王行了禮。鄭王趕緊虛扶了一把。按照年齡來說,應該是鄭王要主動跟他打招呼的。鄭王這麼做,是知道適可而止。

    跟來的平向誠跟平向熙,則行了半跪之禮。命婦一般是不能見外男的,可是這裡,只有兩個妾室,讓出來招呼不合適。加上,這事是平家理虧。所以,安香繡也跟著平向熙他們一起進來。

    鄭王招呼著幾人坐下,把溫婉放下,坐在首位。

    「婉兒,這是你祖父,這是你父親,另外你大伯父就不介紹了,你見過的。就不多說了。」鄭王指了指兩人。

    溫婉一進來,就看見四個人在大廳。一老兩男一女。老的,應該著是自己的祖父。年輕的,估計著是自己的父親,還有旁邊站的女子。

    那個她這輩子的父親,一玉樹臨風、面若冠玉的一翩翩俊美男子;女的肌膚勝雪,嬌美無匹,容色絕麗,不可逼視。

    看父親那長相,就現在,也是風流倜儻,能招來一群大家閨秀的親睞。要是換著現代,那肯定也是超級偶像,粉絲滿天飛的。那女的,真是國色天香,看溫婉打量她,笑了下。那笑,眼不達底。等聽到鄭王的話,臉色一僵,不過,很快面如常。鄭王竟然連說都不說她一句,可見是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裡。

    溫婉從進來,到細細打量著平國公跟父親,臉上一直是溫和的笑容。等聽鄭王說了後,就款款上去,先朝平國公行了禮,再朝平向熙行了禮。

    「好孩子,你受苦了。」平國公看著落落大方的溫婉。雖然沒受過幾天教養,可那渾身天然的氣質,就不是家裡的幾個孩子能比的。雖然不會說話,但是全身散發的傲然氣勢,到底是皇家的孩子,就是尊貴。想著,弄成這個樣子。這個孩子也是無辜的,從小到大,也是受了這麼多苦。心中一軟,一把拉著溫婉,抱在懷裡,有些愧疚著。

    溫婉反手抱著平國公,往他懷裡縮了縮。聽了平國公的話,抬起頭,笑著搖頭,表示沒事。平國公被溫婉的動作弄得一顫抖。

    「平國公,不是本王拖大。實在是本王惱了,溫婉可是父皇的親孫女,也是本王的外甥女。雖然她一出生就有了瑕許缺陷,可那也是你們平家造成的。太醫說了溫婉是從小疏於調理,並不是天生就有啞疾。就算她真如此,那也流著我們天家的血脈。你們這樣薄待她,甚至還差點讓她喪了命。你讓本王,如何放心得下。這孩子乖巧懂事,讓人心疼,要是再有個萬一,本王只要一想到這裡,實在是不忍心,就怕她回去要還有個什麼,可怎麼辦?還請國公爺體諒本王的這點拳拳愛甥女之心。怠慢之處,還請國公爺體諒。」說完,就準備行罪禮。

    唬得平國公趕緊推辭,說著不敢不敢「王爺,這都是老臣治家不嚴,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沒有治理好平府,讓我的乖孫女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也是萬分心疼。鄭王救了溫婉,自己感激還來不及,怎麼還敢怪罪。這不是羞煞老臣。」

    說話之間,溫婉一直拉著平國公的手,不捨得放開。

    一陣寒暄後,鄭王就吩咐下面的人搬東西。看著搬了整整四車的東西,溫婉很暈。平國公在旁邊但笑著,不笑還能怎麼樣。世子很平和,平向熙面上有些難看。而安氏,眼有喜色。被鄭王一一看在眼裡。鄭王厭惡地看了一眼那女人。

    平向熙覺得自己很難堪,溫婉從進來到最後,只是向自己行了禮,面色淡淡的,沒有一點尊敬愛戴的樣。雖然他很冒火,可又挑不出失禮的地方,加上如猛虎一般的鄭王。他更是唬得半個字都不敢說。

    溫婉上輩子加這輩子,見過的人,形形色色。爺爺看自己,眼中有著憐惜;伯父看自己,有些忌憚;父親看自己,又惱又羞愧,還有深深的防備;那個女人看自己,雖然裝得很好,可是,手上的帕子洩露了內心的憤恨。所以,從頭到尾,溫婉只是貼著平國公,對其他人都是淡淡的。

    鄭王看了直點頭,這孩子,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就算在那深宅內院,有著平國公的看護,自己的時時關注,諒那些鬼魅之人也不敢薄待這個孩子。溫婉應該也會過得很好的。

    「國公爺,這媽媽,還有兩個丫鬟這段時間一直服侍著婉兒,婉兒用他們已經習慣了。就讓她們近身伺候著婉兒!這樣,我也能放心些。」話落,夏荷跟夏嬋,還有顧媽媽跟著平國公行了禮。平國公點了點頭,幾個下人而已,值什麼當。當下就答應了。

    送到王府門口,溫婉很捨不得。抱著鄭王的腿,眼巴巴地看著。鄭王笑了笑,把她抱起來。溫婉摟著他的脖子,把臉貼著鄭王的臉,捨不得放開。

    「過兩天,是你皇外祖父的壽辰。到時候,就能見著了。」摸著溫婉腦袋,溫和地說著。溫婉這才放開了手。

    平國公暗暗心驚,都說鄭王平時不苟言笑,行事謹慎,情緒從不外露。根據打探的也是得到這樣的消息。現在這翻作為,究竟是真心疼愛,還是有心作為。

    馬車啟動,朝著未知的地方去。那個地方,肯定比以前的家更加的混亂不堪吧!不想回那平家,可是不能不回去。這個社會,到底是什麼樣的社會。後媽都三番五次殺自己了,被家族三言兩語就抹平了。現在還得送上門去,任她宰割。要前世,不給他扔監獄去,哪裡能這麼暢快。最差的,自己也能遠走高飛,不看那礙人的臉。哪裡像現在,想跑也不能跑,得想個轍,不住她一地,最少,也不跟那女的住一地。

    自己親母過逝,在平國公府內無依無靠,根據嬤嬤的話說,自己克父克母還克全家,沒人喜歡自己,甚至厭惡自己。

    那個女人想害自己,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什麼皇帝的外孫女,之前不也一樣是皇帝的外孫女,還不被人給害死了。自己也差點給弄死。那個地方,還是要小心謹慎。

    上輩子還沒活夠,就這麼沒了。這輩子,可不能還這麼活了。可不能稀里糊塗地被人害了,得打起精神來。

    顧媽媽看著溫婉面色平和,還閉上了眼睛。可那偶爾的波動還是洩露了本人的情緒。

    「小姐,你放心,沒人敢再能害到你的。王爺不會讓人再害你的,你放心吧。而且,你還有皇上的看護,小姐不用害怕。」顧媽媽輕聲說道。溫婉聽了,睜開眼睛,笑了。

    對,還有舅舅呢!有舅舅的看護,按照舅舅的說法,巴著爺爺,應該能平安長大。要可以,也讓那個女人不得好死,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得好好籌謀籌謀。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11:55 AM

《重生之溫婉》第二卷

一:相聚

    馬車走了大概有半個時辰,停了下來。就聽見平國公說,開正門。溫婉愣了愣,轉而就很平常。進舅舅家,舅舅家那可是王府,都給自己開正門,平國公府,開個正門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不過,還是讓夏荷出去。

    「父親,這,萬萬使不得。」平向熙急了。哪裡能為了自己女兒,就開正門的,又不是什麼金貴人。這要傳出去,可就是個笑話了。而且,也不符合禮儀。自己在同僚面前還有什麼臉面。

    世子則是一聲不吭的,人家王爺都能為自己外甥女開正門。自己一個國公府,接了委屈的女兒回家,有什麼不能開正門的。安氏則是陰晴不定,自己進門,還是從後門給抬進來的,連側門都不讓進。從進平家的門,到現在,還沒從正門走過呢!

    「國公爺,大老爺,二老爺,小姐說了,她從側門進就可。禮信傳家,不能為她破這個例,壞了禮數。」夏荷福了禮,傳了溫婉的話。

    「爹,那就從側門進吧!溫婉可以從正門進王府,那是王爺的憐惜。可女兒家要從外面歸家從正門進,一般是出嫁的女兒攜女婿歸來才開正門。溫婉只是從外面靜養歸家,要從正門進,容易引來別人的閒言碎語。想是溫婉侄女也知道,所以才讓人傳話過來。爹,你也不想讓她還沒進門,就受人垢病吧!」世子也勸著。國公爺聽了後,點頭稱讚了兩句,就從側門進去。

    馬車行不到五分鐘,就停下了。掀開簾子,下了馬車。見外面有兩抬轎子,正詫異呢!四個衣帽周全的小廝抬了轎子上來,恭敬地立在邊上。旁邊有四個婆子站著,說請小姐上轎。看著那個女人在婆子的服侍下上了轎子,知道是要抬進去。婆子掀開轎簾,溫婉鑽了進去。

    抬轎子的人,不用說就知道肯定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那轎子一點也不顛簸,四平八穩的。走了大概一刻鐘,在一垂花門前落下,四個婆子上來打起轎簾,扶溫婉下轎。溫婉扶著顧媽媽的手,下了轎。

    平國公等三人也到了,溫婉趕緊著走向前去,拉著平國公的手。平國公有些驚訝,可看著溫婉彷徨的樣子,知道她是害怕了。拉著她的手,進了裡面。而平世子,卻是拐了個方向,去了前院。

    旁邊的人看了,都閃過一絲異色。這麼多人走著,沒有一點聲息。看來,古代的家族,治家都很嚴謹。

    進了垂花門。兩邊是抄手遊廊,當中是正堂,放著一個紫檀雕的大畫屏,繪著一百零八個仙人樣的。溫婉聽這風,有些怪異。

    轉過畫屏,有幾間小小的廳子,廳後面就是後院的正房大廳。正面六間上房,皆是富麗堂皇。兩邊的遊廊廂房,掛著各色鸚鵡、百靈鳥、畫眉等鳥雀。

    台嘰之上,站著幾個穿紅著綠的丫頭,還有五六個使喚婆子。一見眾人,便都迎了上來,笑著說「剛才老夫人還念叨著,可就回來了。」

    於是三個人依次打起簾籠,一面聽到有人回話「老夫人,國公爺、十小姐回來了。」

    溫婉等一行人,離房門還有兩分鐘的路。就見兩個媽媽上門拜見,後面還跟著一大群人都上來,給國公爺(十小姐)請安。平國公大手一揮,讓人都退到一邊去。到了正房口,立在一旁的婆子立即慇勤地撩了簾子,迎了兩人進去。

    進了正房,先觀察了一番。周圍掛著聯三聚五羊角宮燈,中堂放著一尊白玉觀音菩薩,菩薩一塵不染;長案正中擺著個鎏金雕花三足香爐,屋子裡瀰漫著香氣就是從裡面裊裊散出。

    還沒待仔細看,就被人引到東廂房。最先入眼的就是一大片人,擁著正中央一個老太太。中間的老太太,花白的頭髮一絲不亂的梳了圓髻,插了鳳頭簪,身著黛綠色五福捧壽襖,水紅色十二幅裙,襟上綴著金飾。頭上,身上也都是珠環翠繞,看起來倒是慈眉善目,富態安祥。身邊也跟著一群花枝招展,打扮富貴的媳婦子。都在打量著溫婉,其中一個看起來很溫和,只著玉飾的婦人,對著溫婉笑得很慈祥。

    溫婉看著心裡嘀咕,都老人家了,穿紅著綠,披金帶銀,珠環翠繞,全身首飾也不嫌俗氣。其他的估計都是她的媳婦,真是有樣學樣,哪裡有身為國公家族的貴重。跟鄉下的爆發富有的一比。雖然嘀咕不解,面上卻是不顯。

    屋子裡的人,全都用探究的神色看著溫婉。溫婉什麼人,上輩子跟人談判再犀利緊張的氣氛都領教過,面對底下數百號員工,上千建築工人都鎮定自若。這會的場景跟毛毛蟲差不多。可面上,卻是要裝成害怕的樣子。在不明白敵人底細之下,最好是先裝傻。

    可是認真一打量,卻是真被嚇到了。不是被場面嚇著了,而是被人,眼前,烏鴉鴉一片。這些全都是自家親戚,至少也有二十來號人吧!要全部認識,都得一段時間。跟他們相處,算了,能認識多少,就認識多少吧!當然,不認識也沒關係。自己也不稀罕這樣的不知道何方神聖。不過讓溫婉奇怪的是,怎麼沒看見一個女孩。男子七歲不同席,需要避嫌,女孩子總是不要的吧!

    眾人看著溫婉開始臉色如常地拉著國公爺的手,見到眾人打量她,才有些害怕地靠了靠國公爺。而眾人,也都在打量著溫婉。

    溫婉今日被春花梳了個包包頭,余髮梳成了兩個辮子,包包頭用赤金寶石纏枝米蘭花環繞著,髻上還插著幾朵鮮亮的蝴蝶珠花。上穿了牡丹穿花圖樣的香色織錦緞褂子,脖子上戴了赤金紅寶石項圈、寄名符等,手腕上左手戴一串佛珠,右手戴著一對赤金如意手鐲。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11:58 AM

二:家人

    眾人眼裡一看,就閃過詫異之色,更多的是艷慕之色。不說其他,就那個赤金寶石項圈,就價值幾千兩銀子。幾個識貨的心裡感歎著,看來,鄭王寵著溫婉的傳言,不是虛的。瞧這行頭就知道。

    這卻是眾人猜錯了。這項圈,卻是安樂侯給送的。別人不知道,安氏卻是知道。為送給溫婉近六萬兩銀子的東西,侯爺夫人特意把她叫回來,臭罵了一頓。要不是她,安家會損失這麼一大筆錢財嗎?看著眾人羨慕的樣子,神色變了又變。

    「不怕,他們都是你的伯母、嬸嬸、嫂子,都是一家人。」平國公看著溫婉害怕的樣子,忙細聲說著。溫婉聽了,這才放鬆了些。

    「到祖母這邊來」老太太面有悲慼之色地說著。溫婉心裡看著這怪異的表情,磨磨蹭蹭過去。

    方欲拜見時,就被老太太一把摟入懷裡,心肝兒肉叫著受苦了,都是祖母的不是,祖母沒有照看好起,祖母的罪過。那些個殺千刀的地痞流氓,該下十八層地獄的莊頭,那眼淚,嘩嘩地掉。

    那些伯母什麼的,還有嬸嬸、大嫂眼睛都紅紅的,拿了帕子在那擦眼睛。當下地下侍立的下人,無不掩面涕泣。非常的煽情,為了溫婉受苦而難受的。哭得那個悲慼。

    溫婉卻是不明白怎麼回事,就知道這會,一屋子裡的人見著她進來全都在哭,當下黑了臉。不說你來個熱烈歡迎什麼的歡慶場景,可不是一進門,見著自己就嚎,還一屋子的人嚎,哭喪呢,自己又沒死,真是,一群腦子有毛病了女人。

    「咳、咳、咳。」平國公看著溫婉一臉疑惑、鬱悶,還有隱約的著惱,再茫然無措地望著自己,老臉一紅,當下使勁咳嗽。

    旁邊的人,很多都用帕子擦著眼淚,可是溫婉看他們眼淚卻是越擦越多,很奇怪。不過,以後她就明白了。

    這些人看著溫婉竟然一點都不給面子,只是詫異帶鬱悶的神色,還有不悅之色看她們。眾人心裡嘀咕著,這孩子是個傻的,竟然一點都不配合。怎麼樣也來個樂極痛哭,表達相逢的喜悅之情呀!

    「看我,一時傷心,就忍不住了,到底是老了。」一時眾人慢慢勸解著,說為著嫡親的孫女受苦,難受也是值當的,等一些話,讓她下了台。溫婉聽了更是古怪之極,覺得自己腦袋生銹,跟不上這些古代人的思維。

    一會平靜神色後,平母一一指與溫婉「這是你的大伯母,這是你三伯母,這是你尚宏大哥的媳婦,宏大嫂子」

    溫婉一一拜見。大伯母看著溫溫和和,倒像是好相處的人;三伯母吊梢著鷹眼,看起來就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那大嫂子看起來像是個好相與的,穿著大紅色對襟褙子,露出短短一截的湖水綠月華裙,頭戴赤金鳳釵,面上對著自己卻是和藹可親,可看著她眼裡一閃而過的探究,溫婉就知道這個也不是個省事的。

    又指了指眾位女子,一一見過。只簡單地介紹了幾位,其他的,都沒怎麼說。估計,都是些姨娘丫鬟什麼的吧!

    那些人有的斜著眼偷偷打量;還有的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有的乾脆高深莫測的神情。溫婉看那眼光,很不舒服。雖然不在意,卻是沒見過這樣一屋子心思的人。但還是按耐住心裡的不適,一一見過禮。

    老太太見眾人都見過禮:「請姑娘們進來。今日十小姐歸家,可以不必上課了。讓他們來見見十小姐,以後,可都要在一起上閨學。」

    有人答應了聲,便去了兩人。溫婉一聽,趕緊著搖頭,表示不用。

    平母笑著說:「應該的。這麼多年都沒見,也該讓他們來見見小堂妹了。」

    溫婉卻是心裡冷笑一聲,什麼叫應該的。這樣給自己的感覺,自己像個遠客,今日登門拜訪。過些日子肯定還是要走的樣子。否則,當說今日接自己回家,老太太肯定是早知道。真的表示尊重,應該是讓他們早早等自己。怎麼可能到了這會才說起。煞是好笑。以為自己不明白。裝的,就是裝的,可憐連裝得都不像。

    想到這裡,溫婉心裡一咯噔。莫非,那老女人嫌棄自己克家克母,已經打定了主意。等皇帝外公壽宴一完,舅舅回了封地,又會把自己送到見不著人煙,吃不飽穿不暖的鬼地方去。不行,得想個轍,把這個可能扼殺在搖籃裡。可不能成為待宰的羔羊。

    趁著等待的時候,溫婉仔細打量了這東廂房的裝飾。屋裡最顯眼的是擺在榻上的雙面繡炕屏,紫檀木刻了壽字紋的外框,一邊繡的麻姑獻壽,另一邊卻是百壽圖。看來她是想要長命百歲了。

    溫婉不會說話,自然是聽著她們說話了。老太太看著溫婉面上淡淡的,被孫子孫女奉承慣的老太太心裡就不喜了。眾人也都看出了老太太的心思,心裡暗暗轉了不知道多少個心思。

    溫婉對他們的神色都一一看在眼裡。自己只求平安長大,沒求著要誰的喜歡;而且這種喜歡,溫婉也不稀罕。有舅舅看護,又不要靠他們,以後自己也不會餓著冷著。她自己有手有腳,外有機靈的腦袋,不怕以後日子不好過。

    不一時,只見六個奶嬤嬤並十多個丫鬟,簇擁著六個姐妹進來。金銀珠玉的,晃花了人的眼。溫婉看著這幾位名義上的姐妹,其衩環裙襖,基本上都是一致。溫婉是知道國公府裡現在只有兩位嫡出小姐,也就是說,六個姑娘裡面有四個是庶出。

    可不是說嫡出的跟庶出的待遇是不一樣的,為什麼這會一樣,莫非有什麼緣故。溫婉心裡有些疑惑,好像跟自己知道的不一樣。溫婉忙起身迎了上去,見禮,眾位姐妹一一自作了介紹,從大到小。

    為首的叫清水,是二房的長女,今年一十有五,沉默溫柔;清詞身量苗條,體格風騷,看著,感覺怪怪的;清簪顧盼神飛,桃腮帶笑,想是日子過得極為舒坦;清照明淨清澈,可能是年齡還小的緣故(二房的);清玫神態天真,嬌憨頑皮的樣子;清珊,眼中著怨恨之色,溫婉很平靜地對著她的怨毒之色,不過根據視角,只能是自己看得到。可惜,才小小的人兒就帶著怨恨。長大了,不知道心理會不會扭曲。

    剛才還沒感覺,這會姑娘都站一塊,相比之下高低立桿見影。眾人見溫婉年貌雖小,舉止卻不俗,有一段渾然天成般的高貴。

    眾人驚疑不定,她們可都聽說了;這個小堂妹,三個月不到,就被曾祖母給送到鄉下莊子上去了。直到十天前,才到的鄭王府。就算再怎麼學規矩,舉止之間也應該帶著澀氣,或者生疏或者面對眾人膽怯,也不可能這麼自然,好像天生就是這般似的。

    幾個大人心裡也暗暗驚了,難道,這是因為她流有皇家的血脈,高貴是與身俱來的。這麼一想,很多人都凜然,對著溫婉的眼光,也有著敬畏了。當然,更多的是嫉恨。特別是清詞跟清簪,很憤怒地看著溫婉,讓溫婉莫名其妙。清珊憤恨地看著自己還能理解,她們氣哪門子,神經病。一屋子的神經病。這是溫婉到平家唯一的感觸。一屋子的,大部分的,不,全都是神經病。

    平母則有些可惜,這孩子看著,要不是身有啞疾,憑著這氣度舉止,肯定可以送入宮的,配個皇子王孫是綽綽有餘。可惜了,這個樣子,將來嫁的只是一般人家,還得倒貼一份嫁妝,對家族沒任何助益。

    「好了,人差不多都認全了。這麼一番折騰的,可是安置了住處。」平國公問著。

    「老五家的說了,就接回五房去住。已經打掃好了院落,佈置得整齊。他們會好好照顧溫婉的,不會再讓她吃苦的。」平母心裡不喜歡,臉上也就露了出來,很不在意地說著。

    溫婉冷笑不已。這不羊入虎口嗎?但聽了,還是故意打了個哆嗦,怯怯地望著平國公。心裡卻是在琢磨著,這會,可得怎麼解決這事。死也不要跟那蛇蠍女住一起,否則天天跟她鬥法,那日子沒法過了。

    「住什麼五房,荷園不是空著,就讓溫婉住進去。反正空著也是空。著」平國公看著溫婉害怕的樣子,想著皇帝冷冷的聲音、憤怒的樣,鄭王滿含警告的眼神。還是不要讓溫婉跟那個惡毒的女人住一起。

    萬一真出事,皇帝饒不了自己。鄭王更不會饒了國公府。現在的鄭王跟之前的可不一樣,得小心應對。

    「國公爺這麼說,那就讓溫婉住荷園去。反正那裡也天天有人打掃,佈置都好,不用收拾就可以住人。」平母點了點頭,沒有反駁。再怎麼說,國公爺才是這府邸真正的主人,老夫人也不好反駁。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12:00 PM

三、荷園

    「剛看著,你好像身邊有幾個丫鬟,是王爺賞的?」老太太忙問著。溫婉讓人叫了夏荷跟夏嬋,還有顧嬤嬤進來。

    三人進來,就給眾人一一請了安。平母點了點頭,心裡暗讚歎,不愧是王府出來的人,訓練有素,穩重得體。就自己身邊的丫鬟,也不過如此。她卻不知道,這可都是王府裡一等二等的丫鬟。

    「既然王爺已經賞了你兩個丫鬟,那我再挑幾個丫鬟給你。來,這是我身邊的大丫鬟紫菱,有她在,也好讓你很快熟悉府裡的情況。」這話一完,那名叫紫菱的站了出來。長得很俏麗,看著也穩重。

    聽了平母的話,紫菱立即給溫婉磕了頭,夏嬋本來跟夏荷站一起的,一見這個形勢很快就退後一步。紫菱起來後,朝著夏嬋笑了笑,就跟夏荷站在一起了。

    平母更是滿意了,這丫鬟,可真有眼色。不枉費了自己調教好的一個大丫鬟,本想給她一個二等丫鬟。可想著,你總不能用二等丫鬟逼退人家一個一等丫鬟吧!不過這樣也好,以後,有什麼事,自己也很快就清楚了。

    「先去安頓,歇息片刻,中午一起用膳。」平國公說完,就出了後院,朝著前院子去了。平母也乏了,勞累了大半個上午,也要小憩。

    大夫人許氏則引著溫婉去了荷園,邊走邊一一給介紹著。進入一內門,有一石洞,出了石洞,入了一石拱,上了之後,再走幾步。只見佳木蔥鬱,奇花閃灼,一帶清流,從花叢深處曲折瀉於石隙之下,再走一段路,平坦寬豁。俯而視下,石蹬穿雲,白石為欄,環抱沿池。

    大夫人引著溫婉繼續往裡走,穿過山坡,穿花度柳,撫石依泉,忽聞水聲遄,瀉出石洞。上則鑼擗倒柳樹,下則落花浮蕩。

    看得溫婉眼睛都花了,真漂亮。沒王府的大氣,但比王府的更富貴精緻。可能是舅舅不在京城常住的原因吧!溫婉這麼想著。

    連夏荷跟夏嬋都有些異色了。許夫人面色很平靜,估計是見多了。不過看著幾人微微詫異的樣子,還是笑著解釋了一番:「這是我們的姑祖母省親時蓋的,我們的姑祖母可是皇后娘娘,蓋這棟宅子的時候,也花費了之後,之後就一直空著。之後,老太君看著就這樣空著,也是浪費的。就讓大姑娘,我女兒住了進來。這荷花院是她的大女兒清荷用自己的名字重新命名的,現在算起來,已經有三年沒人進去住了。不過,裡面有專人打掃著。」

    「家裡的幾個姑娘,一直都在爭著,想讓老夫人答應住進來。可老夫人想著十小姐沒回來,這荷花院,老夫人是為十小姐準備的。所以就一直沒有鬆口。」許氏著看溫婉笑地說著。

    為自己準備的,溫婉心裡嗤笑,以為自己是白癡,會信那話。溫婉笑著點了點頭,做了個動作,表示自己知道了。再走了一會,就看見一棟房子。引人進了屋子,溫婉才知道,為什麼幾個姑娘都會爭著搶著要來這裡住了,確實是,好地方。

    房子四面皆是雕空玲瓏木板,雕飾各種各樣,皆是名手雕鏤,五彩翹金鑲寶。書房內,或有貯書處、或設鼎處、或有安置筆硯處、或有花瓶處;真正的花團錦簇,剔透玲瓏。

    一進正房,就見放著一二十四扇紫檀雕刻圍屏,中間是上好的玉石,玉石上還鏤出山水人物樓台花鳥等,每一扇上都雕刻著人,每個人的眉目口鼻以及首飾衣摺,又清楚有細膩,是上等的好物件。沒個幾千兩銀子想都不用想。

    看著奢侈貴重的裝飾,溫婉皺了皺眉頭,不過很快把異樣的神色斂去。進了裡間,又是一陣眼花繚亂。就多寶閣上擺放的平安如意官窯瓷瓶、青花白地梅瓷瓶,再有那多寶閣上的觀音五彩瓶等珍貴的古董花瓶。

    再走幾步,就是臥房了。七彩富貴炕屏,紅漆鏍鈿八步床,人高的紫檀木雕花座的穿衣鏡。床上放著大紅色的被褥、大紅織金錦帳。再看,溫婉就已經麻木了。

    這裡,雖然是皇后時蓋著省親用的。可這麼多年維持下來,也是一大筆的開支。整個國公府,富麗堂皇的。世子表哥說宜洲的鄭王府比京城的府第大,可沒說比它更富麗。可想而知,一個國公府,竟然比一個王府都富貴,說出去,讓人咋舌。

    這邊剛下一會,那邊就把從王府裡帶來的東西搬了過來。二十來個丫鬟婆子動手,人手雖多,可是事雜,倒騰了一番,才收拾整齊。

    溫婉給自己的寢房重新佈置了一番。只讓留了該用的,把那些金啊銀啊的擺件,還有琴、畫大部分都讓人收起來。

    溫婉把那大紅大綠裝金著銀的東西,顏色鮮艷亮麗的大力砍掉了。鎏金著銀、瞄紅色彩鮮艷的物件基本都見不著了。反正,就一句話,她認為俗氣的全都不要。一翻整頓後,已經沒有剛進來那會的富貴繁華,但溫婉看著特別的舒服。

    而被指派來的婆子,丫鬟,都互相看著。但也沒人敢議論什麼。但心裡都嘀咕,這小姐,看著不像是個窮酸樣的。怎麼這行為這麼奇怪。把自己住的地,佈置得這麼素。

    溫婉在多寶閣上只讓留了顯眼的松鶴延年汝窯瓷瓶、玉堂富貴哥窯瓷瓶、青花白地瓷梅瓶三隻瓷瓶,一些小擺件;還掛著一些簡單的山水畫,幾樣大的掛件也沒動。再把自己從王府帶的東西擺上去幾樣。

    被溫婉這麼一番佈置,雖然再沒之前那麼多的擺設,但是屋子裡擺放的件件都是精品,而被溫婉這麼一弄,看得也更寬敞,亮堂,高雅!瞧著,既不失了身份,也顯得清雅巧致。

    溫婉在這邊收拾著,那邊的人立即得了消息。

    大夫人得了消息,對著自己的兒媳婦說著「老大媳婦,這個孩子不是個簡單的,你以後在她面前注意些。」

    「娘,我看著十姑娘挺膽小的。祖母一說讓她去跟五叔那住。全身都發抖,臉色都嚇得青了。」大奶奶疑惑地問著。

    「她哪裡是害怕,看著就是故意要引起國公爺的憐惜。她要是個膽小的,真是害怕,眼裡應該是恐懼,而不僅僅只是打了個冷顫。沒看到她打了個冷顫,國公爺就把空了好幾年的荷花園給她住。荷花園,那可是國公府最好的宅子,府裡的姑娘誰不想去見。我在路上跟她說是特意為她準備的。這孩子眼裡卻是平和。雖然不會說話,心裡卻是亮堂著。」大夫人心裡有些驚奇。這孩子,確實是個聰慧的。

    「可她一來就不得老夫人的喜,也不得父親的喜。五嬸的心思,那就不用說了。」大奶奶不解的。

    「不喜又怎麼樣?按照老太太的心思,她怎麼可能會把這孩子接回來。更不要說讓她住荷花園子裡了。你要記得,她不需要靠老夫人,也不需要靠你五叔。安氏。也管不到她身上。」大夫人暗暗歎息,府裡肯定是不得太平了。

    「那她靠誰?雖然有鄭王看護,但也是平家的女兒不是。」大奶奶有些摸不著主脈。

    「她的靠山太硬,身份更是敏銳。你以後會知道的,記得,見著她,對她親切些。這孩子心裡亮堂著。糊弄不著。」大夫人額手。

    在三房,三老爺問著「怎麼樣,見著那丫鬟,有什麼感觸。」

    「是個膽小的,不用擔心」三老爺聽了,才鬆了口氣。是個膽子小的就好,要不然可就麻煩了。

    而在五房,清珊得了消息。家裡最好的院子被那個剛回來的啞巴給住了。在院子裡大發脾氣「娘,憑什麼?憑什麼一開就住了荷花園。我都尋思了一年多,祖母都沒答應。現在這個啞巴一回來,就搶了荷花園去。那麼好地,就被她住著,我不服氣,不服氣。」

    「你放心,她在荷花園裡住不了幾天的。」安氏安慰著女兒。

    「真的。」清珊眼睛一下亮起來了。安氏肯定地點了點頭。清珊這才沒有再鬧了。嘴腳冷笑著,臭啞巴,也敢跟自己爭。

    清珊這麼一想,立即裝扮好,去了上房。對著平母撒嬌著「祖母,我娘給溫婉妹妹,準備了好些東西,這會全都用不著了。我本來還想著妹妹回來了,以後就有玩伴了。現在隔這麼遠,想著她玩也沒的玩。」

    「是啊,祖母,隔得太遠了。聚一聚都難。反正荷花園也大,就讓我們幾姐妹住一起好不好。」清簪也在一邊撒嬌著。

    「祖母,你最疼我們了。我聽說那裡冬暖夏涼,馬上就到夏天了,熱得厲害。祖母,你就讓我們住進來吧,裡面也有二十多間屋子,夠我們幾姐妹住了。」清詞也上來湊了熱鬧。

    平母見著幾個疼愛的孫女都在哀求著。再想著那院子挺大的,反正讓溫婉一個人住也是住,幾姐妹住也是住。神色動了動。不過想著這才剛開始讓溫婉搬進去,就把幾個姐妹都塞進去。這樣做,有些說不過去。

    「等會問問溫婉,要是她同意,你們就搬進去。」老平母鬆了口。旁邊伺候的幾個人都很詫異。看來,老夫人對回來的新小姐,很不滿意啊。以前幾個小姐磨了這麼多年,都沒同意讓誰住進去。這會,全都讓住進去。是不滿意老國公的安排了。僕婦神色各異,但心思卻是一般,以後離這個十小姐遠點。

    「祖母,剛才為什麼溫婉妹妹沒有給母親請安啊?是不是因為她是公主的女兒,所以不需要給我娘請安啊。」清珊嬌憨地說著。

    「倒是沒注意,她是晚輩,不管是誰的女兒。現在也是五房的女兒。不過你也要體諒,她一直在鄉下住,規矩都不大懂。你這個丫頭,就是鬼靈精。知道護著你娘」平母對很會討喜的清珊還是非常喜歡的。

    「小姐,老夫人讓傳話了。請小姐過去用膳」溫婉聽了,就去重新梳洗一番。再去了上房偏廳。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1:25 PM

四:衝突

    溫婉跟著婆子過去,到了偏廳。見著客廳裡面,開了四桌。等溫婉到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來齊了。在古代,男女是不同席的,中間隔了一個花開富貴的屏風,有道是食不言寢不語,雖然有將近三十個人吃飯,丫環僕婦將近四十人侍宴,卻是只有些許聲響。

    而大奶奶跟幾個媳婦子都立在那裡布菜。溫婉旁邊站的是夏荷。

    「婉兒,來,這裡坐。」平國公叫著溫婉,讓坐帶自己這邊。平世子一聽,趕緊挪了挪,添加一個凳子,給溫婉坐著。溫婉在王府也是跟著鄭王與世子一起吃飯,沒覺得不妥當,也就沒多想。

    眾人都詫異地看著平國公,老爺子今天這是怎麼了。雖然說是一家子,可是男女不同席,這麼一會,叫個兒孫輩來做什麼。跟女眷還隔著一個屏風了呢!

    剛才說開正門,現在又讓一個孫輩上了長輩的席位,位置上的人,臉色各異。平國公看了眾人的臉色,很不以為然。一一給溫婉介紹了這些個堂兄弟。

    吃飯時,還親切地問溫婉愛吃什麼,讓丫鬟給夾不要拘束。溫婉很感激地看著自己的祖父,平國公很是高興。充分彰顯了自己的慈愛。

    當然,我們的國公爺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被溫婉跟鄭王的親密給刺激著了。溫婉看著這樣的祖父,笑得特別的甜。老人家看著孫女笑得這麼甜的,心裡更是得意。

    眾人雖然不說話,但也絕對知道,平家的風向,變了。相比較平國公的得意,平母心裡則很是不悅。剛才,就讓自己丟了了個小臉,這會,更是讓平國公破了兩次規矩。這以後要是養成刁鑽的性子,可怎麼使得。若被寵得無法無天,還會帶累家裡姑娘的名聲。

    不行,得遏止這個苗頭。等萬壽節一過,就得請教養嬤嬤來。好好教導教導規矩。等之後,再把讓五兒媳婦把她帶出去應酬。到時候母慈女孝,之前的流言自然而然煙消雲散。風波過後,就把她送走。

    吃飯的時候,眾人都非常知禮,連最小的孩子,都不敢發出聲音。當然,這裡面最小的,是溫婉剛剛認識的侄子,才兩歲多點。整頓飯,吃得是鴉雀無聲。

    溫婉看著多油多肉少蔬菜的飯桌,實在是沒什麼胃口。溫婉不是說不喜歡葷菜,可是這樣的菜,真的很難吃。溫婉上輩子吃的都是非常精細的東西,哪裡吃得慣這樣全是肉菜。手藝也不怎麼樣的肉菜,沒吃幾口。在王府的時候,王爺舅舅家的飯桌上都是葷素搭配,知道自己偏好清淡以後,桌子上的清淡之菜也就多了起來。

    溫婉吃得很慢,吃了半天,才把飯吃完。而菜卻是沒動幾筷子。這一切,國公爺都看在眼裡。

    吃罷了飯,丫環們端上茶,跟雕刻走獸的痰盂,跪在了各位主子面前,高高舉起。溫婉看著甚為奇怪。在王府,也是有這一規矩,可都是恭敬地舉著,只有自己矮,沒辦法,那位姐姐才半跪著的,王爺舅舅跟世子表哥那邊並不需要跪。怎麼這裡比在王爺時規矩還要嚴三分,溫婉帶著疑問漱了口,把茶水吐出,暗想每家規矩可能是不一樣。

    「對了,溫婉住的地方離廚房也遠。要喝個什麼熱水熱茶的也不方便,讓在荷園裡開個小廚房。要想弄個什麼喜歡吃的東西,有了小廚房,叫丫鬟在那做就好,她也方便。」老國公爺用完飯,對著大夫人說著。剛才看著溫婉沒動幾下筷子,估計這孩子比較挑食。

    「爹放心,我會安排下去的。」大夫人忙應了話。老太太心裡更不舒服了,現在平府,也只有自己跟大夫人,還有幾房夫人才有小廚房。讓一個丫頭片子自己開廚房,這也太抬舉她了。之前有大奶奶想開小廚房,卻是沒有成。

    「老爺,這事,緩兩天再說,最近不宜破土動工。等我找個吉日再定這事。」老太太委婉地說著。溫婉眉頭一動,很快按耐住心思。

    「那選好了日子,就給她建。」國公爺也沒多想。

    用完餐,就到了正房,德榮堂。一行小姐簇擁著老太太進去了廂房。溫婉不好一個人回去,自然也是跟了去。

    「十小姐,可是不習慣這裡的規矩。不過,慢慢的就好了。以後要有不懂的,就到香樟園來。只要我會的,都會告訴你的。」安氏走上前來,想握著溫婉的手。

    如果是別的姑娘。剛回來,人生地不熟,肯定會配合好。那肯定是一番母慈女孝的場景,可溫婉卻是明白,現在越是現在表現兩人和睦,到時候陰起自己來這個女人更是無所顧忌。

    看著她打算握自己的手,溫婉很自然是往後退了兩步。因為廂房站了這麼多的,溫婉這退兩步,可就踩著身邊的一個人。溫婉轉頭一看,是清水。有些道歉地低了低頭。

    「我沒事,你要當心些。萬一摔著哪就不好了。」清水溫和地說著。清水如溫婉看到的那樣,確實是個溫和的人。

    而周圍的人,看著溫婉竟然敢公然排斥安氏,那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有的暗笑,有得譏諷,有的幸災樂禍,就差敲鑼打鼓了。清明一些的人,卻都是詫異。不明白為什麼溫婉這麼不給安氏面子。

    「溫婉,怎麼這麼沒規矩,她是你母親。我看著你好像還沒有給她行禮。這會,你就行了這禮,全了這禮數,來,端茶上來。」老太太立即叫人,丫鬟立即端了茶水上來。眾人看著溫婉很平靜的面容,不知道溫婉會怎麼樣。

    安氏坐了下來,面色很得意。有老夫人給自己撐腰,看那個丫頭敢怎麼著自己。要是這丫頭忤逆了老夫人,那更好。以後,有的是辦法整治她。

    丫鬟在安氏面前放了一團蒲,溫婉接了丫鬟遞過來的茶水。看著安氏得意的面容,溫婉淡淡的,沒有表情。

    「溫婉,我叫你給你母親奉茶,你沒聽見嗎?」老夫人看著溫婉不接茶,心裡很惱怒。在平府,還沒有敢忤逆自己的人。

    「祖母,也許溫婉妹妹,對我娘有誤會,認為她之前受的苦都是因為我娘。祖母,其實我母親,一直都盼望溫婉妹妹回來。連她住的廂房都準備好,裡面的佈置,連我都看了眼熱。我母親這麼一番苦心,溫婉妹妹這樣,也太傷母親的心了。」清珊在旁邊幫著搭腔。

    「溫婉。」老夫人厲聲叫了一句。

    「娘,你身體不好,太醫說不可動怒。不能為了媳婦的這點小事傷了你的身體。這孩子估計是剛回來,還不熟悉這裡。等熟悉了,知道我是真心對她,就會好的。」安氏立即以退為進。

    「溫婉,我叫你進茶,你聽見沒有。」老夫人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戰,認為溫婉是不給她面子,當即沉下了臉。在國公府邸裡,還沒誰能明目張膽地反對自己,忤逆自己。周圍的僕婦都低著頭,恨不得自己當成隱行人。

    溫婉這才不情願地接了身邊丫鬟的茶,旁邊想看戲的人看著溫婉最終還是屈服在老夫人的威嚴之下,有些遺憾。還以為有不一樣的戲看呢!

    溫婉看著一臉得意的安氏。當下想也不想,舉起茶杯,潑了過去。潑完後,溫婉把茶杯扔在地上。框一聲,因為地上鋪了厚厚的地毯,茶杯滾了幾圈,安靜地呆在地毯之上,完好無損。

    房間裡的女眷,全都被溫婉出乎意料的舉動,給嚇呆了。

    「燙死我了,你這個丫頭,你竟然敢潑我。反了天了,反了天了,燙死我了。」安氏大聲地叫著,拚命拍著身上。就差在地上打滾了。其實溫婉潑的那茶水,也不是很燙,只是溫的。

    「快,快扶五夫人去換了衣服,快去。」大夫人很快冷靜下來。立即讓人扶了安氏下去。

    「你做什麼?她是你母親,你不敬茶也就罷了,為什麼要潑她。王府你就是這樣教導你規矩。你給我跪下。」老太太看著溫婉面無表情,冷漠異常的樣子,大聲地呵斥著。

    溫婉冷冷地看著她笑了一聲,卻也沒有忤逆,不再站著,而是很聽話地跪在地上。但面色,卻是譏諷。心裡,一片清明。今日要是服了軟,給安氏奉了茶,那就坐實了她後母的身份。以後在這裡平府裡,她要用這身份壓自己,她以後的日子別想再有好過了。很明顯,肯定是去荷園到吃飯這段時間裡,老太太被安氏說動了。否則,哪裡會有這麼一遭。

    「來人,給我打二十戒尺。」老太太看著溫婉面色不動的,當下氣得大怒。在這個府裡,除了國公爺,就是她最大。還從來沒有晚一輩的人敢忤逆自己,敢這樣明晃晃地不給她臉面。這樣的東西,就就不該帶回來。帶回來就是一個禍害。

    兩個僕婦來拉溫婉,溫婉看著他們,冷冷地,不帶絲毫感情的望了兩個僕婦一眼。兩個僕婦嚇的一個哆嗦,不敢動手。

    「我的話,你們全都聾了,再不動手,我把你們全都趕出去,不中用的東西。」老夫人看著幾個婆子不敢動的,怒罵著。這個死丫頭,存心就是要氣死她。不成,一定要將人趕緊送走。否則,會要折她的壽。身邊的人也沒一個人敢去給溫婉求情。

    「老夫人,奴婢願意代替小姐受罰。」夏荷站了出來,低著頭,斂了氣。溫婉拉了她往後,很明顯,她不需要別人為她受罰。

    「來,給我打,給我重重地打。」兩個婆子挨不住老夫人的威儀,戰戰兢兢地抓住溫婉,溫婉其實並沒有反抗。任由他們拉住,抽出右手,啪啪地打著。不過這幾個婆子,終究是有顧忌的,不敢下死力,雖然啪啪響,實際上卻只用了五分的力。

    沒兩下,溫婉的手,也腫紅腫紅的。

    「老夫人,你消消氣,懲罰懲罰就算了。她還是個孩子,一直在鄉下,對這些規矩禮儀也都不懂的。等過兩天找個嬤嬤好好教導,就好了。老夫人,你說呢?」世子夫人看著,也覺得可以規勸了。

    「溫婉,知道錯了嗎?」老夫人冷聲問著。溫婉閉著嘴沒說話,只是傲然站立在那,冷冷地望著屋子裡的一群人,包括老夫人。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1:26 PM

五:矛盾

    「竟然死性不改,誰家有這樣不孝的孩子,竟然敢潑長輩。現在都這樣,以後還得了。不許停,繼續打。」老夫人氣急。

    「怎麼了這是?還不趕快給我停手。」國公爺在前院得了消息,趕了過來。看著老夫人氣得臉色發紫,溫婉神色不動地站在那,手腫得老高,兩個僕婦在一邊拿了尺子,這會站在溫婉身邊不敢動。

    「許氏,你說。」指著許夫人,大夫人只得一一地說著。

    「你為什麼不給安氏敬茶。就算你不敬她茶,也沒必要潑她。告訴爺爺,為何要做這樣的事情。」這事,國公爺奇怪地看著溫婉。按說溫婉的性情其實是溫和的,不至於這麼激烈,這點國公爺還是很自信不會走眼的。

    溫婉筆畫了幾下「小姐說,就她,也配。小姐乃是堂堂的天家之女,皇上的親外孫女。怎麼可以給一個低賤的庶女磕頭端茶。如果真磕了頭,不僅辜負了公主的在天之靈,也丟了皇家的臉面。小姐還問,當初她被人扔到河裡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就成了無頭的官司。」

    溫婉很想翻記白眼,自己只是說只有一個娘,可不會認其人當她娘。還有就是這個女人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夏荷的這麼一番解釋,完全是她自己所想。還是不如春花機靈啊。兩個人還得培養默契,加強這個丫頭對自己手勢的理解。不過這樣回答,也好。

    可夏荷的話,卻收到了最好的效果。老太太岔怒,卻是不敢再出口訓斥。國公爺看著溫婉冷冷的,滿臉憤怒的樣子,卻是神色大變。原以為她是不知道,原來她什麼都知道。

    「小姐不願意回來,說只要回來,肯定沒三天就會死在平府。是王爺說國公爺保證她不會有事,如果有事,到時候王爺就會來接小姐回去的。小姐這才沒奈何上轎子。瞧著這個樣子,不說三天,估計一天都活不下去了。不消用一天,這才半天,你們就想逼死小姐了。」夏荷的話,讓一屋子的人全都打了個冷顫。這個孩子,竟然這麼尖銳。她的這話一出,如果她在平府只要出一點點事,就是平家的人害的了。

    而老夫人聽了這話,更是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剛回來就被打了,不證明平府的人全都虐待自己嗎?不說明她的話是對的。

    「你才低賤,你這個啞巴。你這個沒人要的啞巴。你說誰是低賤的庶女。我娘是爹的正妻,是爹正經的妻子,是上了族譜的。你不僅潑我娘罵我娘,還敢血口噴人。我打死你。我打死你這個賤丫頭,我打死你這個臭啞巴。」清珊還沒等旁邊的人說話,聽了這話,再克制不住內心的憤怒,衝了上去,揪著溫婉就打。因為離的近,溫婉沒提防,被揪得趄趄趔趔。身邊的丫鬟想去拉,老太太身邊的媽媽卻是眼神一瞪,那些丫鬟立即放慢了動作。夏荷趕緊上來把清珊拉開。

    溫婉被拉得頭髮全散了,脖子被清珊的指甲劃出一道血痕出來。溫婉看了一眼清珊,再看一眼身邊的丫鬟,最後看著上坐的老太太跟他身邊的婆子。卻是抿嘴暗自一笑,再後,不發一言。

    時間雖然不長,溫婉也沒有特意去躲避,用這一會的時間,卻能看清楚這些人的心思,也能明白這個祖母,心底對自己是厭惡透頂。

    平家,也就這個祖父對自己有一分憐惜。其他人,全都是看客而已。心裡瞭然,以後才好行事。

    而溫婉的這一笑,卻是被暗中觀察她的安氏從腳後跟冒了涼氣。這個孩子是故意的,她是故意惹惱老夫人,故意要的這個效果。這個禍害,不知道要用什麼招來對付她。不行,絕對不能就這樣算了。

    「快去拿藥,給溫婉上藥。可不能留了疤痕。清珊無視規矩,關到佛堂,抄女戒三百遍。沒抄完,不許出來。」國公爺看著溫婉脖子上的傷,還有溫婉冷淡的樣子,心裡暗暗著急。

    「都散了。把藥送到她的園子裡去。」老太太看著這樣鬧下去,也不是個事。當下讓人都散了。這場鬧劇,也才算完。

    回去以後,就有些累著了,躺塌上睡覺去了。夏荷給溫婉擦著膏藥,看著那道血痕,心裡恨極。再想著,虜了手,看著有好幾處青紫,再瞧著腫得跟包子一樣的手,當下又氣又怒又恨。委屈得擦了眼淚,小姐在王府,王爺千寵萬疼,這才來到平府,就這麼被欺負著。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在平家大房裡,大奶奶,宋氏搖頭「這個溫婉,膽子也太大了。不敬安氏也就罷了,她怎麼敢忤逆老夫人。要是真惹得老太太火上,沒她好日子過。」看著是個聰明的,沒想到卻是這麼蠢的。

    「老夫人能把她怎麼樣?這才是她聰明的地方。」許氏卻是搖頭,給了宋氏一個否定的答案。宋氏很奇怪地問著。

    「你道為什麼她敢這麼囂張。那是溫婉知道,不僅僅有鄭王給她撐腰,最重要的,是有皇上給她撐腰。你以為國公爺跟老爺為什麼會火急火燎地親自把她接回來。之所以發生這麼大事皇上沒明著責罰,那是因為再過幾日,就是皇上的六十大壽。到時候,就有的折騰了。你想,老夫人能把她怎麼樣?更重要的是……」說到這裡,許氏再沒有接著說下去。但是宋氏卻已經明白,老太太不敢拿溫婉怎麼樣。最多也就一些小事上刁難了。

    宋氏這才瞭然,原來是有所倚仗,所以才這樣膽大妄為。

    「萬一傳到皇上耳朵裡,她也是一個不孝的孩子。」宋氏想了一會,卻是沒理解另外一層。

    「孝順?要是真磕頭敬茶,那才是大不孝。雖然禮法如此,可是她能如此敬重親娘,作為親外祖的皇上只會高興,不會生氣。至於忤逆老夫人,她又沒說不孝不敬的話,老夫人讓跪就跪,談不上這麼大的罪名。這個孩子,聰慧呀!」許氏心裡暗暗凜然。她到現在,也不明白溫婉那一笑,究竟代表著什麼。但是,她知道,以後跟溫婉只能交好,不能交惡。

    宋氏愕然。這一層她還真沒想到。也是,雖然說孝道很重要。但在皇帝的眼裡,該盡孝的是公主,而不是安氏。安氏還不夠格。沒想到,這位表妹這麼聰明。懂得把握忍心。

    於是,管家的大奶奶宋氏對於交好溫婉有了一份新的體會。於是立即領了一群人去了荷花園。

    大奶奶一進荷花園,到了裡屋,還以為走錯了地方。之前那有著二十四扇紫檀雕刻圍屏,不見了。還有珍貴的的擺設,鎏金著銀、瞄紅色彩鮮艷的物件基本都見不著了。

    一進去,就看見正屋中堂掛了一副彌勒佛畫像,長案上放了一隻青銅製三足鼎,長案的左邊供黑檀木雕刻的十八羅漢,右邊供著個汝窯天青釉面的花觚。看著甚是素淡。與之前比的,都不成樣子了。

    大奶奶看著彌勒佛,心裡怪異之極。一般女眷都是放著觀音菩薩像,保佑家人平安。彌勒佛是代表什麼?

    等進了裡間,見大紅織金錦帳換成了月牙白細布帳子;大紅色的被褥換成了水藍色,引枕也換成了水墨綾面子的。之前的七彩富貴屏風換成了山水畫屏風。至於著金瞄銀,穿玉貫珠的東西更是沒見幾樣。大概比較順眼的就是幾隻貴重的瓷瓶。還都插著新鮮的花朵。

    「大奶奶,姑娘說那些東西都收在庫房裡。都讓人照著冊子把東西記載下來,要是大奶奶用得著,吩咐人來領取就是了。」溫婉這裡佈置的東西,大部分的擺件都是從鄭王府給搬過來的。溫婉從內心就不怎麼想用平家的東西。

    「那怎麼能。說不定你什麼時候就要用到這些東西了。」大奶奶自然趕緊說著不用。溫婉不願意用收到庫房那是她的事,但要是她把東西收回去,還不知道背後的人怎麼說自己呢!這便宜,可能不能佔了。要不然,還不知道怎麼樣被人碎嘴呢!

    溫婉見她說不要,也沒有再多說。雖然她不喜歡顯擺,但也知道,裡面好些東西都是難得的珍品。等想觀賞,再一件一件輪番擺上來。那樣,瞧著也順心些。

    「只是,妹妹,這裡,是不是太素了。姑娘家家的,怎麼能這麼素呢。」大奶奶在這府邸裡,看習慣了大紅大綠,著金描銀的佈置得富貴堂皇的地。這麼一會,真不習慣。

    「小姐就比較素雅一些。看著也舒服。大奶奶也不要勸著小姐。小姐就是這個性子。在王府的時候,王爺說要給她置辦些鮮艷些的東西,小姐都是不怎麼願意。在這裡,已經算好了。。」夏荷笑著解釋。

    大奶奶見夏荷都這麼說了,自然是沒話說了。就把人交割給你夏荷。夏荷把人收下了,跟紫菱商量著處置這些人。紫菱心下更寬心,開始還以為他們兩個會仗出身王府,排擠自己,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想了。可想著溫婉連老太太都敢忤逆,卻又不知道說什麼的好。

    也不想想,鄭王是讓人來照顧著溫婉的,又不是讓這些人給他們豎敵的。自然知道要先交好這個大丫鬟了,畢竟,出身平府,對府裡的事情一清二楚,可以省了他們很多工夫。

    等知道紫菱是平家外院二管家的女兒,幾個兄弟都在幾位主子爺面前當差,心下很高興。這可都是人脈。不說做些什麼重要事件,探聽個什麼外面的小道消息,可是好的。在內院,最頭疼的就是消息不靈通,這,有時候可是要命的事情。冬雪,就是這麼栽的。夏荷,自然更是跟她有商有量的。也是為了溫婉以後好在府裡立足。

    溫婉臨睡之前,心裡想著,也不知道能在這府邸裡住幾天。估計,沒個安寧吧!

    溫婉起來以後活動活動筋骨,就進書房練字了。西廂房被溫婉讓改成了書房。

    幾天後就是外祖父的生日了,自己也該得表示表示。要是有他這個天下之主最大的BOSS做靠山,日子可能過得,更安穩些。

    「小姐,你的手腫成這個樣子,還能寫字嗎?」看著溫婉腫得跟包子似乎的手,顧媽媽擔心地問著。

    溫婉擺了擺手,進了書房。她上輩子是左撇子,之前是用右手練字,她希望這輩子左右雙手都能寫一出好字。現在右手暫時不能用,那就用左手練字吧!練了會字,夏荷提醒著該去各處走訪一下。溫婉點了頭,下面的人把準備好的禮物都帶上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1:28 PM

六:剋星(上)

    溫婉去請安的時候,知道了昨日祖母感染風寒,大房的清簪發熱。三房的夫人摔了一交,五房的夫人發燒發熱;三個孩子,也發汗了。府裡,早就人仰馬翻。

    因為荷花園比較遠,沒有得到消息。溫婉一聽,愣了。這自己一回來,她就生病。莫非自己還真是克人,不對呀,自己跟王爺舅舅、世子表哥呆那麼長時間,一直都很好。

    第二天一大早,溫婉就被顧媽媽拉起來,說要去給平母請安。溫婉很不想去,可是顧媽媽說這是規矩。什麼狗屁規矩,可溫婉還是強忍著心頭的噁心勁,屈服於現實。

    溫婉先去給老夫人請安,到了院子就被攔著了。大丫鬟說著老夫人身體不適,讓她回去了。可是剛才明明看著大房的清玫人出來。但溫婉也沒計較。仍然帶著東西去各房拜訪。

    溫婉到了大房,卻見門口有個婆子在等。以為也是不讓進門的,可是那婆子卻說大夫人有請。到了大房,許夫人很是和藹。

    「溫婉啊,讓你受委屈了。咳,家裡人多,自然心思也就不一樣了。你不要記在心上,多擔待一些。」大夫人對他非常和藹。讓溫婉有些莫名其妙,之後,看她這麼熱情的,更是奇怪。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沉默以對,是最好的應對法子。

    「溫婉,這幾天確實是忙亂得很。你要缺什麼少什麼,打發人告訴我一聲,要是有人怠慢你,不用怕她們。伯母一定會好好懲罰。」大夫人非常地慈愛地說著。

    溫婉聽了,就看著一側的十二扇紫檀木嵌象牙花映玻璃的槅扇,全部開著。美輪美煥,看著讓人移不開眼。溫婉走前去,摸了摸,確實是純手工藝的東西。拿回現代去賣,肯定價值幾十億。

    「溫婉……」大夫人看著溫婉心思好像不在上面。溫婉笑了笑,說了幾句客套話。正說著話,說要留中飯。那邊一個丫鬟過來說,五房的人來請十小姐。一行人,去了五房。

    「夫人,十小姐什麼意思。莫非是想向你討要這槅扇,十小姐倒是好眼光。這槅扇可值好幾千兩銀子呢。」旁邊的婆子看了,皺著眉頭。對溫婉的行為很不恥。

    「我也鬧不明白這個孩子到底在想什麼。不過肯定不是想著要這槅扇,這孩子不會是個眼皮子淺的人,而且那荷花園裡的幾樣擺件都不比這個差,也都讓她收起來放庫房裡。瞧著不是個貪東西好錢財的。這孩子,讓人看不穿呢。」大夫人頭有些疼。

    進了房子內,一個管事媽媽皮笑肉不笑的站在那裡說。要給夫人請安,就在院子裡請安就好。可不能再把晦氣帶給自家夫人,院子裡還有幾位公子跟小姐。溫婉則是笑了笑,把個夏荷氣得要命,紫菱臉色也很難看。

    顧媽媽一路走來,氣得要命。之前是對著各位主子,她也就忍了,現在一個婆子,竟然也敢對著溫婉冷嘲熱諷。板著身子,冷笑地甩了一個巴掌給那個婆子。

    「你是什麼東西,我們小姐也是你能質垢的。什麼夫人不夫人,我們小姐是來給駙馬爺請安的,其它阿貓阿狗,也配我們小姐給請安,什麼東西。也不怕折了壽。」顧媽媽在那罵著。紫菱瞪大著眼睛看著,之後低下了頭。對著自己黑暗的前途,很無奈。

    「小姐。」而回去的路上,那些丫鬟婆子,看溫婉一行人過來,就遠遠的避開。一個孩子,竟然讓人如避蛇蠍。該是何等的難過呀!顧媽媽看著溫婉一臉平和,絲毫沒有難過的樣子,心裡更酸澀不已。

    等回了住處後,還沒到晌午,就傳來父親大人、平向熙的馬驚了。折了腿,還好沒死。溫婉得了消息,反而望人意料地笑了一下,一回來就鬧那麼多事,讓她坐實了克父克母的人了。當然,如果真死了,溫婉會很自覺地認為那自己真是克父的,哪怕是巧合。可是只是傷了,加上之前的那些個事情,那這個克父就滲雜了不知道多少水分。

    「小姐,這可如何是好。」顧媽媽得了消息,當下急得團團轉。溫婉卻是仍然安靜地在書房練字。夏荷一行人,也全都急得不行。可看著溫婉像是沒事人一般,心裡稍微寬懷了一些。

    不過,溫婉還是去了五房,可是被人冷嘲熱諷地趕回來。

    到了下午,三爺巡邏完鋪子,坐著轎子回來。轎夫腿一軟,摔倒了。把個三爺從轎子中摔了出來,碰著了頭,這會還昏迷著呢!之後傳來消息,說還破了相。

    傍晚時分,尚衛、尚彬被人打得,全身掛了彩。讓人抬了回來。大夫人還好,訓斥了尚衛一頓,就讓人請了大夫。並沒有說跟溫婉有什麼關係。

    「真是禍害,貽害千年的禍害。這可怎麼活啊,以後這個家可怎麼得了,都不用活了呀!」尚彬的親娘,劉姨娘坐在院子裡哭天搶地的抹淚,咒罵不已,亂七八糟亂咒半天。句句都是指向溫婉是克家害人,害了她的兒子。府裡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這下,不克人,也不成了。府裡一下鬧轟轟的。在夏荷他們去取東西,人人都避得遠遠的。晚上的飯都沒人送來,夏荷去了。

    「喲,十小姐身邊的大丫鬟,還是王府出來的。可不是我們這些人惹得起的。不過,我們雖然是下人,沒你們金貴,可也惜命。你還是離我們遠些,大花,把飯菜端出去放外面的樹底下。」一個婆子皮笑肉不笑的說著。

    「哼,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夏荷冷冷地說著。可沒奈何,總不能讓小姐沒飯吃吧!看著領回來些殘羹剩菜。顧媽媽氣得要命,可有無可奈何。紫菱看了說,我去吧!端回來幾盤像樣子的菜。

    溫婉拿了筷子,平靜地吃著,吃著吃著,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

    顧媽媽看著,卻是不停地抹淚。夏荷也是一直在抹眼淚。夏嬋也是低著頭,擦了眼淚。好在看著溫婉很快恢復過來,又是一如之前,面色平和,大家了擦了眼淚都做繼續做著自己手頭上的事情。

    當天晚上,送過來的二十六個下人,給求去了十六個。

    「小姐,你就給我們一條活路。我們還有家有口,不能出意外。」一個老婆子直言著。

    溫婉揮了揮手,對著要求去的人,溫婉一概放行。還剩下十個,這裡面有沒門路的;有不信邪;當然,也有不怕死的。還有一些,心裡也有著算盤的。不管什麼原因,能留下十個人。對顧媽媽來說,心裡還是很安慰的。

    溫婉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披了外衣走到院子裡。院子裡很美,特別是那幾盆曇花。溫婉看著花兒,靜靜地走到廊下,坐在地上。

    今天晚上的月色很好,月光如銀子般灑滿了這庭園,周邊的樹林,頂上載著銀色的光華,林裡烘出濃厚的黑影,寂靜嚴肅的壓在那裡。

    看著濃重肅穆的夜晚,溫婉想著今天平家發生的事情,倒是笑了。溫婉想著,估計今天只是開始,明天還會繼續。這些人,容不下她。

    「小姐,睡吧,很晚了。」夏荷以為溫婉是憂心那些傳言。溫婉沒聲響,進了屋子睡覺去了。卻是沒看見轉身之時,一株曇花綻放了,光彩絢麗。不過,很快就枯萎了。

    回平家的第三天早上。溫婉在院子裡等了半天,才等來早餐。一個素菜包子,一碗冷了的白米粥,那米粒都數得清楚有幾顆。看得身邊的幾個丫鬟眼裡冒火。溫婉並不在意,只是慢慢地吃著。吃完擦了嘴,就帶人出去了。

    用完早膳,溫婉仍然像征性地看了受傷的父親。

    看見父親斜靠在榻布床山,一隻腿上打了石膏,臉色有些灰白。安氏也在那歪坐著,頭上紮了紅巾,暮氣沉沉。三個孩子,也都在一邊。大的沒事,但非常嚴謹一副小老頭的樣;老二老三看著精神抖擻。一天一夜,發了汗就這麼生龍活虎,這大夫的水平,堪稱神醫。

    溫婉給平向熙行了一個禮,之後就站在那。安氏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溫婉行的晚輩禮。旁邊的婆子則是萬分警惕。安氏非常惱怒,大的還好,只是有些不滿,可兩個小的憤怒地瞪著溫婉。

    「咳,清媛,這是你母親,過來給你母親行禮。」平向熙咳了下,看見妻子不平靜的樣子,說著。

    溫婉疑惑地看著安氏,安氏立即挺了挺腰,等到著溫婉的行禮。溫婉看完安氏後,再看著顧媽媽。最後看著平向熙,卻是笑了出來。莫非,前兩日的水,不夠燙。

    「都說平家是書香人家,看來,傳言果然是不可信。平家,原來是這麼不知禮議,沒有尊卑之分,老奴今天,也算是開了眼界了。」顧媽媽嗤笑著。夏荷也在一邊笑了起來。

    「我母親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奴婢插嘴了。來人,給我掌嘴。」清珊大怒,這會她自己都帶了傷呢!可看上去,還是中氣十足。一個婆子立即走上前去。顧媽媽好笑地看著那個婆子,那個婆子縮了縮,不敢動手了。

    「這裡是平家,不是什麼王府,給我掌嘴。」清珊大叫著。

    「真是,上不得檯面的人,生出的也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顧媽媽一點也不在意,繼續恥笑著。

    「你什麼意思。」尚麒看著顧媽媽,本來一直沉默著。這幾日,他也不知道家裡這是怎麼了。自然他不相信什麼克家之說。而且那日,明明是開了窗戶,才讓他受了寒。自然是不會歸咎到溫婉頭上。可是顧媽媽這個態度,還是讓他很惱怒。

    「這天底下,要嫡女給妾氏行禮,估計,也就你們平家才會做的。就是在商賈之家,都不會有這樣的荒唐事。」顧媽媽放出一個驚雷。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1:30 PM

七:剋星(下)

    「你說什麼?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娘是正妻。是我爹正經的妻子,是上了族譜的。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來人,給我拉出去,亂棍打死。」清珊在那紅著眼的,都失去了理智。

    不說清珊,溫婉都不知道了呢!她開始以為因為是公主的女兒,享有特權,卻不知道,安氏還不是正妻。這下,樂子大了。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舅舅不擔心自己在這裡受這個女人的刁難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尚麒今年有十歲了,比清珊沉穩多了。

    「公主喪,駙馬可再娶,卻不得為正妻,這可是律法。」溫婉睜大著眼睛,還有這樣的律法。這對自己,可是大大的有利。

    溫婉心裡暗暗對老天禱告,感謝老天爺你的厚愛。

    「你胡說,不可能。」清珊見父母一聲不吭的,當下慌了。嫡女與庶女,那可是有天壤之別。她自己就經常恥笑其他幾房的庶女,這要讓他們知道,以後,自己還怎麼有臉做人。

    「是不是胡說,駙馬爺最清楚了。」顧嬤嬤絲毫不以為意。

    平向熙安靜了會,抬頭「我已經把安氏抬為了平妻,上了族譜。在平家,清媛應該叫安氏母親。」

    「駙馬爺,上沒上族譜老奴管不著,反正,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平家,是什麼樣的人家。不過,想做我們家小姐的母親,也不是不可能。只要皇上下道旨意,收了安氏為女兒,自然也就夠格了。小姐,自然是要遵從的。」一句話,都把皇帝外公給抬出來了。堵得平向熙這個學富五車的人,都反駁不得,強。

    「清媛,你也是這個意思嗎?」平向熙問著溫婉,溫婉奇怪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給自己換了個名字。

    「駙馬爺,小姐說,她不叫清媛,她叫溫婉,是公主給取的名字。」夏荷在有邊解釋著。

    「我們平家的孩子,姑娘都是以清字開頭。我給你取的名字,就叫清媛,以後,你就叫清媛。」平向熙有些生氣。

    溫婉不說話,哦,不對,她也說不了話。溫婉就站在那裡,不接受,也不否認,就靜靜地站在那裡。

    「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看著像木頭的女兒,想著大女兒說溫婉凶神惡煞如鬼一般。都不知道該相信誰。可溫婉的態度,卻是讓平向熙很惱火。一回來,就給整個五房帶來這麼大的麻煩。自己不生氣不追究就不錯了,現在,竟然敢給自己臉色看。

    「小姐。」嬤嬤拉著溫婉的手,意思叫她聽話。

    溫婉走向前,拿起平向熙的手,用左手寫了四個字,平向熙感覺完啞火了。然後,揮了揮手,讓她回去,以後,自己會去看她的。也就是說,不需要再來了。

    「老爺。」看著溫婉一行人,就這樣走了,安氏有些不甘心。

    平向熙輕輕地說著:到底,是我對不起福徽。而且,我也沒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以後,你們少見面,她不會為難你,你也不要去為難她了!安氏一聽,心底一顫,不過很快笑說怎麼會呢!

    「爹,你說你會為我做主的?可是你看她這個樣子,哪裡把你放在眼裡。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女兒。」清珊抱著平向熙的大腿直哭。

    「老爺,她現在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不尊我為母就算了,還把尚麟跟清珊打成這個樣子。在家裡,她還有沒有法度了。以後,我們還怎麼在這裡活啊。」安氏也跟著哭得可憐。

    「娘,這是溫婉不對。可是清珊也不該在當日裡當著祖母跟那麼多人的面過去打人。妹妹這才是第一天回家。這傳出去,像什麼樣子。」尚麒皺著眉頭,有些不高興地說著。娘把妹妹寵得不知天高地厚,就算溫婉再不是,那也是他們的妹妹。怎麼可以這樣欺負她。

    「哥哥,你怎麼可以向著外人說話。」清珊氣結。

    「什麼外人,那是我們的妹妹。這事本來就不是你的不對。就算她有錯,自然有祖父母跟爹爹責罰。你怎麼能帶了人去打她。要是傳出去,你讓別人怎麼看我們。再怎麼說,她也是公主的女兒,還是皇上的親外孫女。要不是因為溫婉有啞疾,溫婉一旦被冊封,就是君。我們是臣。」尚麒有些著惱。

    安氏看著平向熙眼裡的鬆動,氣結。自己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蠢兒子。講什麼理法國度的,讀書都讀傻了。

    「都別吵,都下去,我想靜會。」平向熙無力地叫著。

    「小姐,你給駙馬爺寫了什麼字。讓駙馬爺一下就改了主意。」夏荷奇怪地問著。按說,很難說得通,畢竟,這是平家姑娘。

    溫婉沉默著,她寫的是,逝者為大。從今天的表現來看。自己這個便宜爹,還算有兩分心。知道去了五房,是給大家添堵。不是說文才風流,怎麼這個樣子啊!難道,傳說都是不可信。

    出了五房,溫婉想了想,筆畫了幾下。

    「帶我去見祖父。」紫菱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然後帶著溫婉去了國公爺的書房外。通報後,國公爺讓人請她進去。

    「婉兒,你來做什麼?」面對府裡一天狀況百出的現象,國公爺也很無奈啊!要不是自己好好的,他都懷疑,溫婉是真的剋星。要論跟溫婉接觸最多的人,卻是他,可他現在卻是好好的。

    而且,溫婉在王府內好好住了十來天,不說王爺跟世子爺連個咳嗽都沒有,就是一個下人都沒聽說過生病的。哦,一到自家,就狀況百出,這是不是可以說,平府容不下這個孩子。

    「國公爺,小姐說,她要回鄭王府。既然平府容不下她,何苦做那惹人厭煩的人。」夏荷哽咽著。

    這一路來,看見自己一行人,那些下人都遠遠避開。自己看了,都難受得要命,在王府裡那麼金貴的小姐,在這裡,竟然要受這樣的委屈,要是王爺知道,還不得怎麼心疼呢!

    「不行,這裡是你的家。你想去哪裡。」平國公毫不猶豫地拒絕道。正說著,外面有人大聲叫著國公爺。

    「又怎麼了?」國公爺沒好氣地說著。

    「尚水少爺,掉水池裡,還好家丁眼尖手快,要不然,人就沒了。也好在大夫來得及時,這會還在昏迷著。老夫人驚嚇過度,昏倒了,國公爺,你快去吧,那裡亂得夠可以了。」管家氣喘吁吁地說著。

    「真是,婉兒,你先回去吧。」平國公氣急敗壞地出去了。

    「小姐,我們回去吧。」顧媽媽難受地說道。夏荷則在旁邊哭了出來,紫菱則把頭低得更下了。一行人,都回去。回去的路上,平府裡的人,看著自己都遠遠地避開。

    「掃把星,趕緊走,趕緊離開這裡。趕緊走,要不然,我們都要被你剋死,趕緊走。」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在那叫著。這還是昨天吃飯時見過的人,估計著也是自己的堂兄,好像是二房的尚寬。這會遠遠的,對著溫婉叫著。

    「是啊,你就是個掃把星。你一來,我娘就生病了,趕緊走,趕緊離開。」旁邊的一個男孩子跟叫著。

    溫婉在夏荷手上寫了幾個字。眾人臉色都是陰情不定的,之後,顧媽媽叫著紫菱帶路。可是沒走幾步,就給人攔了回來。不讓她出去。溫婉改變了策略,朝著上房去了。

    「姑娘,不要去。你現在去見老夫人,一定會被老夫人罵的。而且,你也見不著老夫人。」紫菱急得眼淚汪汪的。她不帶路,顧嬤嬤根據記憶尋摸著,尋到了正房。

    「老夫人說,讓十小姐回去好好在屋子裡呆著,不要亂走。家裡已經夠亂了,還嫌不夠亂的。」一個媽媽不客氣地說著。

    「我們小姐,想見老夫人。」顧媽媽大聲地叫著。一會,又有個媽媽,臉色很陰沉,說著夫人正病著,見不了人。

    「小姐說,想要見老夫人。」顧媽媽堅持著說道。出來的媽媽說,老夫人是不會見溫婉的。反覆糾纏了把刻把鍾個頭。

    「老夫人,清詞姑娘瘋魔了,又哭又罵的。」一婆子急匆匆地過來,看著溫婉一行人,明顯一縮。好像溫婉是惡魔附體。

    「你怎麼還在這裡,還不走,不是讓你走了嗎?」平母一出來,看見溫婉,氣惱非常。

    「我們小姐說,她想去鄭王府。」顧媽媽看著這情況沒,只好走這一步了。平母沒答應。

    「老夫人,清詞姑娘在那罵著,說家裡有瘟星來了。要是不把瘟星趕走,家裡的人,都不得安寧。」那婆子忙說著。

    「那你先去鄭王府住兩天,等府裡一堆事完了,再去接你回來。」平母這會,聽了這話,想這這兩日家裡的事,再看著溫婉,就哆嗦,徹底被嚇著了。想著讓溫婉趕緊地走,走得越遠越好。

    「最好永遠不要回來,掃把星。」尾隨而按來的孩子,吐了口唾沫。

    顧媽媽氣得恨不得走上去刮他兩個耳光。溫婉一聽,走得比兔子還快。邊走邊趕緊著讓人帶她出去,好像這個府裡有什麼玩意追著她跑似的。到了門口,顧媽媽用了重金,用了十兩銀子買通一個小廝,讓她去雇一頂轎子。那小廝拿了銀子還有些不情不意的。

    「小姐,你要是難過,你就哭出來吧。」看著仍然很平靜的溫婉,夏荷跟夏嬋,站在旁邊哭著。紫菱遲疑了好久才說道,她是平家的人,不能跟著小姐一起去。堅持讓溫婉回院子。被溫婉狠瞪了一眼,夏荷讓她滾,滾得遠遠的。

    顧媽媽非常生氣,而溫婉則非常開心。一點都不難過,以前,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她們都是往自己身上推。而現在,也不過如此罷了。

    「小姐,你要難過,就哭出來吧!」顧媽媽自己眼淚在眶眶裡打轉,可是卻強忍住,憐惜地溫婉著溫婉。

    溫婉卻是一點都不難過。看著顧媽媽跟夏荷不解的樣子,溫婉指著腦袋,轉了轉,搖了搖頭,笑了笑,非常開心。夏嬋甚至冒出一個念頭,姑娘是不是被氣傻了,到現在,她還能笑得出來。

    「小姐,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的。根本不是你克家,而是她們栽贓陷害,就是不想你回平府。」顧媽媽腦子轉得非常快,好一會猜著意思。溫婉點了點頭。

    「我就說嘛,之前在王府呆那麼長時間都好好的,別說人,連隻貓狗都沒出現頭痛腦熱。怎麼一到平府,就出了這麼多岔子。原來是有人在使壞。」夏荷一聽,趕緊擦著眼淚,立即不哭了。

    這故意栽贓的,跟天然的,可不一樣。想一想,也是,在王府近半個月,不挺好的,怎麼一到平府,就那麼多人出事了。夏嬋也立即擦了眼淚。幾個人立即覺得雨過天晴了。

    溫婉這也算是歪打正著,古代的人都是非常信鬼神的。如果真是克人,可溫婉的將來必定是一片灰暗。但被人栽贓陷害的就不一樣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2:05 PM

八:委屈

    「小姐,你既然知道有人使壞,為什麼不說啊?白白擔了這麼一個名聲,以後可怎麼辦啊?」夏嬋急了。

    溫婉笑著點了點頭,指了指平府,搖了搖頭,做了個姿勢。

    「小姐說,她不喜歡平府。裡面的人,都不是好人,都一起竄通害她。她要回王府,回舅舅家」夏荷故意大著聲音說。

    「也是,這個吃人的地方。小姐才來三天,就受了這麼多委屈。以後,怎麼著也不回來。實在不行,就去找皇上,讓皇上給小姐你做主。上次差點讓小姐沒了命,這次有來栽贓,這樣的府第,真讓人害怕。」顧媽媽叫得聲音更大了。

    「不對,小姐,你怎麼知道他們一起栽贓陷害你的?」夏荷問著。

    溫婉腦子一轉,坐了個睡覺的姿勢,然後又在那指了指天,做出膜拜的樣子,再指了指自己腦袋。

    「啊,小姐,你是說,是菩薩告訴你,那些人要害你」顧嬤嬤一聽,叫的聲音更大了。

    「原來是觀音菩薩拖夢給你的。小姐,你有菩薩保佑著,那些害你的人,一定會得到報應的」夏荷叫得聲音更大了。

    溫婉聽了這話,覺得不對。趕緊著讓車伕走,說要去鄭王府。顧媽媽看著,知道可能是那麼回事,得趕緊回府去。跟車伕說,越快越好,盡快到達鄭王府,給五倍的錢。那車伕一聽,立即駕起馬車。

    「國公爺,十小姐帶著丫鬟走了。說是回鄭王府去了。」管家的了消息,大驚。這要是回了鄭王府,國公爺肯定要吃大掛落了。

    「還叫什麼,立即讓人去把人找回來。就讓之恆去。」國公爺當場就叫了起來。真是,府裡現在全都亂成一團麻了。還來給添亂。

    幾人沒走一刻鐘,國公府人追了上來。為首的是個濃眉大眼的魁梧男子。非常強硬地,要把溫婉給帶回去。

    「十小姐,你不要讓小的為難。國公爺說,要是不能把十小姐帶回去,我們,也不要回去了。請小姐體恤我們。」男子嘴上說體恤,可實際上,眼神很堅定。如果溫婉說不,那她立即會被強行帶走。

    看著十來個護衛,溫婉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只能做個非常無奈的動作,然後對著顧媽媽她們做了幾個動作。

    「不行,我是受了王爺的吩咐,要好好護著你的。這樣,夏嬋,你回去,把這裡的事告訴王爺。我跟夏荷陪著小姐回去。」顧媽媽這麼一說,兩個丫鬟立即點頭。那男子有些遲疑,溫婉看著他還想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把這個丫鬟攔住,不許任何人離開。」男子一看溫婉的表情,反而更是堅定不允許夏嬋去了。

    「你們憑什麼攔我的路,我是鄭王府出來的,又不是你們平家的奴僕。你要是敢擋我的道,我今天就豁出去了」夏嬋不甘示弱的叫著。

    「我們只是奉命行事,讓不讓你回鄭王府。回了國公府,讓國公爺決定。」男子一點也不退步的。

    「好,欺負我們小姐沒了親娘是吧!我現在就去擊御鼓,看看,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堂堂公主親女,皇上嫡親的外甥女,竟然被人逼迫到如斯的境界。好,好一個國公府。」媽媽怒極反笑。

    「小姐,不用怕他們。你忘記世子說的話了嗎?你是皇上的親外甥女,你身上流著最高貴的血統。天下間,只能是奴才怕主子,哪裡有主子怕奴才的道。小姐,雖然你沒有冊封,但你畢竟是皇家的人,你身體裡,留著皇上的血脈。你不能丟了皇家的臉面。小姐,就算天塌下來了,還有皇上為你做主。奴才不相信,皇上還能讓人看著你這麼被欺負著。」夏荷也發了狠。這些人,真是欺人太甚了。

    不錯,天塌下來還有王爺舅舅頂著,再有,還有皇帝外公頂著,自己有什麼好怕的。這麼想著,溫婉突然很有底氣。

    「啪。」話落,一鞭子甩下來,抽在這個男子脖子上。

    這鞭子上面有刺的,一甩在身上就得疼。原來也是為了防止國公府的人欺負自己,帶在身上。可是這會,卻是不能不用了。

    就這樣,那個男子的脖子都滲了血出來。溫婉暗暗可惜,本來是要抽臉上的,到底是沒用過。不過這樣也好,以後多多練習。

    而這一鞭子,抽得所有人都瞢了。這,看起來柔弱的,都是說性子綿和的十小姐,怎麼這會這麼凶悍。

    看來,兔子急了還咬人,果然不假。看著溫溫和和的小姐,發起怒火來,也是非常的可怕。

    男子陰晴不定地看著溫婉,溫婉卻仍面色平和,不生氣不惱怒,好像剛才的鞭子不是她抽的一樣。看著這樣平和的容顏,一臉天真的女童。男子覺得脖頸骨發涼,不由摸了摸脖子。

    男子不動,其它人,更是不敢動了。男子盯著帶來的幾個人,沒一個人敢上去的。這事,萬一真桶到皇上那裡去,腦袋肯定要搬家。

    「好,小姐跟我們回去,讓這個丫鬟下馬車。」那個男子做了讓步。到現在,就是不做讓步也不成,因為圍觀的人會越來越多。

    溫婉卻自己下了馬車,做了個揮手的動作。夏嬋點了點頭,讓車伕趕緊走,自己得趕快去通風報信。

    男子急促地催著溫婉回去,溫婉就站在那裡,看著那個男子。大概過了十分鐘。才慢騰騰地起身,正好,轎子也到了。婆子丫鬟讓溫婉趕緊著進轎子,溫婉理都沒理這些人。

    一邊走,一邊看著周圍的風景。奇怪,怎麼會沒有小販子什麼的。要不然,也可以買些好玩的玩意回去。眾人卻像是看怪物一樣看溫婉。在這種情況下,她還有閒情逸致看著周圍的建築。難道,真的是皇家的人,膽子大的沒邊沒際了。

    真相是,這個身體裡的,已經是一個二十四成年人的靈魂。怎麼可能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氣急敗壞,或者後退呢!剛才也沒辦法,本不想落個飛揚跋扈的名聲,可想著一味的退讓,換來的只會是更囂張的氣焰。還不如迎難而上。

    自己好好活著,高興、難過、傷心、痛苦,也都只是為自己在乎的人。其他無關的人,還是不要浪費感情細胞了。

    想到這裡,溫婉突然挺感謝老天。要不是自己老娘是個公主,外公是皇帝,舅舅是王爺。換一般人家的孩子,估計回去就得把自己打死!或者,直接對外人說,自己得了失心瘋,當瘋子關起來,多省事。

    可因為身上流有皇家血脈,因為外公是皇帝,那些人,有氣也不敢發。最多也就說幾句冷言冷語,還真不敢對她怎麼樣。呵呵,挺好的。沒想大,她也戰了身份的便宜。

    呵呵,怕什麼,天塌下來,有沒見面的外公給頂著。大不了,破門而出,跟舅舅去封地,那還如了自己的願望呢。有什麼好怕的,要怕也應該他們怕才對。溫婉的心,一下安了。

    有人做靠山的感覺真的很好,溫婉突然心曠神怡。難道,自己以前的溫婉乖巧,都是裝出來的,或者說是環境逼出來的。其實骨子裡,也是桀驁不遜的,自己,也有做紈褲子弟的潛質。要是皇帝外公能做自己的靠山,做一下紈褲也是好的。至少不會活得像這兩天這麼憋屈。雖然不在乎,可是,終究還是難受啊!溫婉腦海裡想著各樣的事。

    「國公爺,人給帶回去來了。現在回了荷花院。」男子一把人送回到內院,就趕緊著過去稟報道。平國公問著,那孩子,有什麼反應。

    「奇怪的是,十小姐沒反應。不生氣,也不憤怒。反倒是那兩個下人,非常厲害。說了幾句,十小姐就拿出跟鞭子抽了我。不過還好,力道小,要不然,奴才非得重傷不可。」男子苦笑著。

    「哦,倒是後面,回來的時候,我感覺小姐的心情好像不錯。不知道怎麼回事。」把事情的一一經過,都說了一遍。

    「估計是,這麼一鬧,她已經,徹底不把平家當成了自己的家吧!她以為鄭王來,可以把她帶走,所以才會很開心。大管家,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國公爺問著。

    「老奴仔細問過了,沒查出什麼大問題出來。至於五老爺,的確是馬受了驚,看馬的人也被五夫人亂棍打死了。七小姐突然瘋魔,大夫說是受了刺激。給開了藥,安了神。少爺落水,是在池邊玩耍,不小心落下去的。」大管家把自己找到的消息一一稟報著。

    「那個孩子克家,你相信嗎?」國公爺低低地問著。大管家沒說話,只是低著頭。

    「呵呵,克家?那孩子在兩個王府裡呆了那麼長時間,在安樂府也那麼長時間,都一點事沒。一回到平府,就雞飛狗跳。外人會想,這孩子是不是只與平家相剋,或者說,其實是平家容不下這個孩子。」平國公突然覺得有些累了。前朝小心翼翼,現在還得操心後院。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2:10 PM

九:幹架

    溫婉在園子裡,看著遠處而來的兩個人,一個是清珊,一個平向熙跟安氏的小兒子,尚麟。溫婉納悶了。不是說,都高燒不起了,怎麼這會活蹦亂跳的。你就是裝,也該要裝得像一些的呀!看來,平家的人,還真是有侍無恐呢!

    清珊怒瞪著溫婉,溫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那笑容,帶有鄙視,不屑,充滿了挑釁的味道。溫婉看著就在暴怒邊緣的清珊,笑得更是開心,溫婉甜美的笑容,更是刺激的清珊失去了理智。

    旁邊的人看著溫婉這個樣子,不知道該不該說,他們的十小姐是不是一個瘋子。否則,都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她還笑得出來。

    「掃把星,賤丫頭,你一回來,就讓爹,娘還有我哥哥都生病了。攪得家裡不得安生。潑我娘,還敢罵我娘。你這個剋星,你怎麼還不滾,你不滾,我就打到你滾為止。」清珊直接衝了出來,身後幾個丫鬟婆子攔都攔不住。

    幾個丫鬟婆子本來想攔,卻是被一旁的尚麟眼睛一掃,全都縮回去。還把顧媽媽夏荷幾個人隔離開來。

    清珊衝上來撕打。昨天是溫婉有目的地讓著,今天,可不會再讓。而且,就算溫婉再怎麼樣不在意,可是一下被這麼多人算計,不僅沒有還手之力,還不知道原因,心裡也是憋著一團火。待清珊衝上來,一閃開撲了個空。轉過身來,對著清珊狠狠地煽了兩巴掌,打得清珊眼冒金星。再踹了一腳,把她揣了個四角朝天。

    「你敢打我妹妹。」尚麟一看形勢不對。也撲了上來,溫婉早有提防。側了身,撲了上去,把他撲倒在地。清珊回過神來,把溫婉拖開。尚麟爬起來,衝上去抱著溫婉。

    溫婉雖然上輩子學過幾年功夫,但現在這個身子太單薄了,一個人打兩個人,根本就打不過。又沒提防來這招,被尚麟抱了個滿懷。掙脫不開。

    「讓你欺負我娘。你這個掃把星。讓你潑我娘,讓你罵我娘,你這個死啞巴,臭丫頭。」清珊一樣甩了溫婉好幾個巴掌,好在力道比較小。但溫婉眼前一樣小金星星閃耀。

    夏荷看著溫婉這樣被打,當下大急。拿出所有得力氣,也不再顧忌。幾個婆子媳婦被她們打得全都趴在地上哀號。俗話說,不怕武功高的,就怕不要命的。那幾個丫鬟婆子看這個樣子,避退一邊。

    夏荷衝上去。甩開清珊,掰開了尚麟的手。把溫婉解救出來。再牢牢地防備著清珊再鋪上來。溫婉看著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尚麟,一腳狠命地揣在了他的肚子上,踹得尚麟哇哇大叫。溫婉用腿頂在胸膛上,又給了幾記鐵拳,打得尚麟動彈不得,嘴角鮮血直流。回過頭,甩回了清珊幾巴掌,清珊打得人都是傻的,才算解了她心底的怨氣。

    開始還是在一邊不敢上前的幾個丫鬟婆子,看著溫婉下手這麼狠。心裡都發涼,這樣下去非出事不可。趕緊蜂擁上來拉開兩人。溫婉被拉開,再不能動。這才做罷。

    「小姐,他們。太欺負人了。小姐,這哪裡是家人,根本就是煉獄場。」夏荷看著溫婉,眼淚嘩嘩流。旁邊幾個,都是眼淚直流。

    溫婉頭髮凌亂,臉腫紅腫紅。當然,另外兩個也好不到哪裡去,臉上都是血。溫婉冷冷地看了兩個人,掃了一眾僕婦,冷冷一笑。把凌亂的頭髮用緞子隨便捲起來,回了荷花園。一眾僕婦被溫婉著一眼,駭得動彈不得。

    「太爺,太夫人,九小姐跟十小姐還有十一少爺在園子裡打起來了。九小姐跟十一少爺,全身都是血,都昏死過去了,五老爺駭得不行,五夫人死過去了。求著老夫人,派個大夫過去,晚了,怕來不及。」外面的婆子趕緊過來稟報道。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把她給我關到佛堂去。我沒懲罰她,她竟然還敢在家裡興風作浪。讓房媽媽好好去教導她什麼叫規矩。」國公夫人怒火中燒,對溫婉厭惡到極點。

    「站住,我親自過去。」平國公氣極,老妻真是,越來越看不透形勢了。這個當口,竟然還要懲罰溫婉。

    「小姐,這地方怎麼呆得下去啊。才回來兩天都這個樣子,以後可怎麼辦啊。」夏荷看著溫婉越發腫紅的臉,眼淚撲撲哧哧掉。這在王府,王爺把小接當成心肝寶貝一樣疼。在這裡,就成了被人任意糟踐的稻草了。

    溫婉擺擺手,低著頭,收斂了所有的心思。肉體上的疼痛她可以忍,可心底的寒冷卻是永遠都沒辦法驅散。

    「不要哭了,好好給小姐把傷揉開。平家,這些吃人的東西,小姐不用擔心,王爺一定會給小姐做主的。」顧媽媽看著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忙安慰著。

    溫婉看著那藥,卻不願意讓他們給塗。指了指,讓放在旁邊的櫃子上。夏荷看了,更是心酸「郡主,就算你再難過,也不要跟自己過不去。腫成這個樣子,萬一留了疤痕可怎麼了得。小姐,你就讓奴婢給你塗膏藥吧。」

    溫婉仍然不願意讓她們塗。揮手讓他們出去,表示自己要冷靜一下。眾人拗不過她,都退了出去。

    連丫鬟婆足丟、都可以攔著她身邊的人。讓兩個人打自己。平家,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也好,反正對這些人,也沒感情。這樣也好。希望,一切如自己所預料的吧!

    「媽媽,郡主不願意塗藥,你也不勸著點。還拉著我出來,做什麼啊你。」夏荷哭得嗓子都啞了。

    顧媽媽輕聲說道「你知道什麼?小姐是故意惹惱他們,跟他們打架的。小姐連趙王都能謀算,哪裡會是那等使小性子的人。你不要管他們多,小姐心裡有成算。小姐怎麼吩咐。我們怎麼做。」

    夏荷糊塗了「小姐做什麼好好的,自行上去討打。雖說打贏了,但她也負傷了。全身上下,都這個樣子。平家這些人,也太可惡了。」

    顧媽媽搖頭「我不知道小姐為什麼要這麼做。就連那天,她好好的為什麼要潑安氏茶水,我也弄不懂。我打聽到的,小姐是很理智的,不應該這麼衝動的人。」

    夏荷也納悶了「對啊,要不是那天小姐的態度。也不會有後來幾天發生的事情。小姐為什麼要這麼做。要是大家都討厭她,她能得什麼好。到時候王爺回了封地,也沒個撐腰的人。在這裡,可怎麼過。」

    顧媽媽想了想「我看,小姐心裡應該有了主意。小姐這麼聰明。不會這樣被動讓他們欺負了去的。」

    「媽媽,你說小姐,真的不是克的。真的有菩薩拖夢給小姐嗎?要不然,小姐為什麼一點都不擔心。」夏荷想相信,又不敢相信。

    兩人心裡疑團重重。但是,人都是希望往好的方向去想事。雖然心裡有疑惑。但是更願意相信溫婉說的都是真的。

    「小姐,國公爺來。了」外面丫鬟稟報著。溫婉迎了上去。面上再沒有了之前的乖巧可愛。而是如湖水一般的平靜。

    國公爺來了,溫婉仍然在西廂房裡練字。聽見國公爺來了,才放下毛筆,走了出來。給國公爺請了安。

    「方大夫,你給她瞧瞧。」那郎中樣子的人正待上前,溫婉把手放在胸前。根本就不讓郎中近身。也不願意塗藥膏。

    「做什麼不願意塗藥膏,塗了藥膏,才好得快。」溫婉就是不願意塗,凶狠地看著那個大夫。那大夫看得心裡直發寒。

    「國公爺,我們這裡有傷藥。只是還沒來得及給小姐塗。」夏荷看溫婉的樣子,怕觸怒了這府邸唯一對溫婉慈愛的人,以後小姐在平國公府。會更為不堪。

    「還請這位姑娘,把藥給老朽瞧瞧。」夏荷把藥給他。

    接了藥。仔細聞了聞,點頭「國公爺,這是宮裡的療傷聖藥。比老朽的藥好了數倍。」

    國公爺聽見這麼說,自然也就不好再追究了。但還是將溫婉訓了一頓「你就有委屈也還有我做主。怎麼能跑出府邸呢!還有,就算再難過,再頭委屈,也不能衝上去打人。還把哥哥姐姐打得全身是血,暈死過去。你心裡到底有多大的恨,那些事情都是巧合。你也怪不得他們心裡有氣,等過兩天查清楚就好了。」

    說了好一會,見溫婉一直站著在那,面無表情地溫順地聽訓斥。而沒有跟開始見著自己那樣,拉著自己的手,表示親暱之意。甚至,連一句解釋都沒有。說得國公爺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自己都沒意思了「你好好休息,這裡有我做主。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了。」

    溫婉看著國公爺離去的背影,嘴角閃過一絲諷意。原以為這個爺爺,至少會對自己有一份疼惜之情。可是現在,自己臉還腫著,手也青紫,竟然直接就說自己衝上去打人。都不問清楚過程,一上來就不分青紅皂白訓斥一頓。要指靠他,那自己就只有死無葬身之地了。還好,她要指靠的,也從來不是他。她要指靠的,是能給她提供安穩生活的人。

    「大管家,你說,我是不是真的老了。連個孩子,都不指靠著我了。」國公爺突然問了一句,身邊的老者。

    「國公爺說的什麼話,你還正當年富力強,說什麼老呢!這事都是趕巧著,過兩天就好了。」大管家安慰著。

    「沒有過兩天了,那孩子,已經對平家徹底死心。」國公爺歎氣著。這個孩子對自己的態度,與兩天前,那是天囊之別的。

    「國公爺,老奴不明白,為什麼你這麼看重十小姐。老奴,看不出十小姐有什麼出眾之處。」大管家疑惑地問著。

    「你說說鄭王是什麼人?」不答反問。

    「文才風流,能征善武,殺乏果斷,唯一的弱點就是心胸狹窄。那些得罪過他的人,現在都沒有了好結果;為人絕情,聽說,當年他親母容華娘娘死時,他不但沒有哭,反而,喝得爛醉如泥。甚至有傳言說,他還在府裡大笑不止,說死了好,死得好。」管家在一邊說著。

    「可是,你相信嗎?最多兩個時辰,鄭王就會過府來,為溫婉出頭,要一個公道。」老管家不相信地。

    平國公則笑了笑。他也不相信呢,但是,這就是他猜測到的後果。很快,鄭王就會過來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2:18 PM

十:有靠山,就是好

    鄭王在王府裡聽到管家說,夏嬋狼狽不堪地回來,一回來,就在那哭著說要見王爺。奇怪地問著管家 「這是怎麼了?」

    鄭王還以為是聽錯了,昨天派去問候的人都說那孩子好好的。這幾天忙著,也沒親自去看那孩子,怎麼這會,出什麼事了。匆忙出來,看著夏嬋狼狽不堪的樣,驚覺是真出事了。

    「王爺,王爺,那國公府,真不是人呆的地。小姐,小姐在府裡過的,過的根本就不是人過的日子。小姐受了委屈,受了天大的委屈。王爺,小姐就要被他們逼死了,王爺,你可要為小姐做主啊。」夏荷抹著眼淚,把溫婉這兩天多遭遇的事,講得非常詳細,中間沒添東西。

    喀嚓,手裡的毛筆一下,被他給折成兩半了。然後叫著,套馬,本王要出去。大跨步就出去了。鄭王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平家。

    「國公爺,鄭王來了。你快去前廳,兩個下人稍微怠慢了一些,就被鄭王打了個半死。國公爺,你快去看了。下面的人撐不住了。」外院管家急匆匆地來了。

    平國公非常無奈,這一個時辰都不到。他當時估計兩個時辰,是想著鄭王可能不在王府的。這會,忙從書房出去,吩咐著。趕緊去把世子叫過來。大管家得到消息的時候,萬分詫異。

    「平國公,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來接婉兒的時候,口口聲聲說,會接回來好好照顧她,絕對不會讓她受一絲委屈。這才三天不到。就鬧了這麼多事。還瞞著本王派來人問候,說她在府邸裡好好的。平國公,這就是你給本王的保證。你們平府要是容不下婉兒,本王現在就把她帶回去。不需要弄一些鬼魅伎倆,來誣陷她。要活生生把這個孩子逼死。」鄭王怒氣沖沖地對著國公爺,大聲的討伐。

    「誤會,都是誤會。我已經好好安頓了溫婉,那些嚼舌跟頭的奴才,也被我狠狠教訓了。是我的疏忽,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待溫婉的。你放心。有這一次,絕對不會有下次。如果再有下次,我親自把她送回到王府。」平國公看著暴怒的鄭王,趕緊著想要平息他的怒火。釋放出自己最大的善意。

    萬一這位王爺一個惱火,強行把人帶走。還真沒辦法擋著。再萬一,現在把人給帶皇宮裡,皇帝看著溫婉那個樣子。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等後天萬壽節一過,整個國公府都得吃不完兜著走。所以,只得小心地陪著不是。

    鄭王聽他這麼一說,臉色也沒有緩和。但也知道,不可能把人給帶走。可要再這樣下去。這孩子,肯定是要廢了:「把那個孩子帶上來,我要看看她」

    國公爺遲疑了一會,可是最後,吩咐管家去把人接過來。

    「郡主,王爺來了,王爺來了。」夏荷高興得眼淚又出來了。

    溫婉得了消息,立即趕到前廳來了,速度之快,比早得了消息的世子來得都早。剛進了正廳。看著鄭王,一下飛奔過來。鄭王一把撈著起來抱著,溫婉很高興地把自己臉跟鄭王的臉貼在一快。可她的臉腫得跟豬蹄一般。身上也都是傷。被鄭王碰著,疼得難受。鄭重敏感地感受著。可是溫婉笑得很開心。並沒有難受,也沒有一上來就訴說委屈。鄭王看得心裡則更是難受。

    「這臉,都腫成這個樣子,你還笑得出來。」看著溫婉腫紅的臉,鄭王看了心疼得要命。這才幾天的功夫,都怪自己粗心大意,低估了這些蛇蠍心腸的東西!不,應該沒想到這些東西竟然敢如此膽大妄為,不知尊卑。都怪自己疏忽了。

    溫婉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已經擦了藥,過兩天應該就能消腫,沒事了。可以因為人不成樣子,笑得也非常難看。

    鄭王先是看了那腫紅得臉,再看看脖子上的傷痕,接著是一雙腫紅的手,擄起衣服,那一條條又青又紫的傷痕,在白皙水嫩的胳膊格外的醒目。還不要提身上沒看見的那些傷痕了。

    「平國公,這就是你說的,會好好的照顧溫婉。平國公,你今天不給本王一個交代,本王不會罷休。你要是不能給本王一個滿意的答覆,本王立即把溫婉帶到皇宮,讓父皇看看。看看這個孩子,過得是什麼日子。」鄭王的手,咯咯地響著。那眼睛,赤紅赤紅的,面色青黑,正是暴怒要殺人之前的預兆。

    平國公咯噔一下,後天就是皇上的六十大壽。讓溫婉頂著這個豬頭臉,滿身的傷痕。估計皇上,會殺了他。給皇上添置了這麼一個大堵,以後他們家的日子,也不要想好過了。

    「王爺放心,我一定給這個孩子一個交代。」平國公抹汗。

    「好,你現在就給我一個交代。把打溫婉的人給我抓上來,我倒要瞧瞧,誰有這天大的膽子。連本王的外甥女都敢這麼欺負。夏荷,說說,溫婉這一身的傷痕,是怎麼來的。」鄭王是什麼人,豈能就讓他們這樣糊弄過去。

    平國公跟著鄭王說著好話,使了個眼色給平向誠,平向誠則是看著溫婉。

    溫婉看著平世子給她使眼色,當是沒看見示。再看看她所謂的爺爺,眼中有著哀求之色,大概是要她鬆口,說都是誤會。哼,真是好笑。舅舅給她出頭,她要是說算了,豈不成白癡了。

    溫婉很納悶,覺得平家的人是不是腦子都進水了,否則怎麼會這麼怪異呢!都這麼欺負她,她還幫他們說情,以為她是白蓮花聖母。

    夏荷把過程一五一十都說了個清楚明白。說得兩位平家當家人,臉黑了又黑。他們得到的消息,可不是跟夏荷說的一樣。說是溫婉主動挑釁,清珊氣不過,又打不過。十小姐跟瘋了一樣。王府裡來的幾個丫鬟婆子又了實厲害。尚麟是為了保護妹妹才動手。哪裡知道,

    「王爺,實在是誤會,那兩個孩子,現在還在昏迷。大夫說,可能要明天才能醒得過來。」國公爺忙避重就輕的。

    「我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就昏迷不醒,真是好笑,他們兩個人比我們小姐大了不少,要暈也是我們小姐暈。可恨的是。竟然去請大夫都請不來。」夏影的話,讓兩位爺的臉又黑了下去。

    「王爺要是不相信,請去五房看兩位孩子。真還是昏迷不醒。」平國公硬著頭皮說道。

    「國公府邸的架子確實了得,要本王去看一妾生子女,好規矩。不愧是平國公府。」鄭王怒極反笑。難道會出那麼一個絕等人物。要他堂堂的親王去看幾個卑賤的東西。真是好啊!

    「來人,把九小姐跟十小姐抬到正廳來。」世子看著,就這樣僵持著。也不成個樣子。下面的人很快令了令去了。

    溫婉窩在鄭王懷裡,並沒有沮喪,一直很開心地看著鄭王笑。不知道的人肯定會以為,這個小姐是個傻的。

    「真是個傻孩子。她們都說你是掃把星。為什麼還這麼開心呢。」摸著溫婉的腦袋,看著溫婉被這樣薄待。他難受得厲害。

    「他們,不重要。我也不是掃把星,是她們栽贓陷害,不理她們就是了。我看到舅舅,很開心。」溫婉如是寫道。

    鄭王問著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那麼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的。溫婉手舞足蹈地在那表達著。

    「王爺,小姐說,她那次被人綁了扔河裡,迷糊之中夢見有人跟她說話。那人告訴小姐說,她上輩做了好事。幫助過很多人。因為上輩子積了德,這輩子雖然會受些苦難,但會得享福樂安康。富貴榮華。然後她就在岸上了。所以小姐說,她肯定不是掃把星。」大概意思就是這樣。夏荷在一邊解釋著。

    而在身邊的人都非常詫異。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可這兩天,看著十小姐被人栽贓陷害,冷言冷語,她的確是沒有任何反應。好像還在嘲笑罵她的人,難道,真是是菩薩顯靈。眾人驚疑不定,有些人想著自己暗地裡的唾沫,不知道菩薩會不會遷怒於人。

    溫婉經過這事算是知道了,現在的人都很迷信。既然她們可以這麼栽贓陷害自己,為什麼自己不可以編造菩薩保佑自己呢!沒想到,竟然會這麼靈驗。

    「可是,這終究是虛的,你以後可怎麼辦呢?」鄭王看著溫婉的樣子,心裡也很悲慼。她想要給溫婉討公道,可是溫婉以後還要在這裡生活,所以只能妥協,退讓。

    平國公在一邊,則是陰陽不定的。這,感情自己剛才說了那麼多,保證了那麼多,在這位爺的眼中,原來,全都當放氣啊!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了不起也就被送到鄉下的莊子上去了,過著以前的生活。反正他們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們。所以,他們的話,我不會放在心上。車到山前必有路,舅舅,我會好好的,不必為我擔心。」溫婉搖頭,笑著在他手上比畫。

    「這是夏芹,會些腿腳功夫,以後就在婉兒你身邊伺候。省得那些不長眼的奴才,欺負著你。夏芹,再有人敢對溫婉動手,不管是誰,你不需手下留情。打死打殘都沒關係。要是國公爺有什麼不滿的,大可來找本王,本王不在,就去去找世子。有什麼事情,本王擔著。」鄭王冷冷地說著,平國公只能沉默以對。

    「奴婢見過小姐。」站在鄭王身後的一個女子,立即站了出來。女子二十歲上下,長相平凡,看著,沒有一點出奇的地方。溫婉估計著,不是只會些,應該是很精通武藝。否則,舅舅哪裡有那麼大口氣。

    溫婉非常高興,既然說會些腿腳工夫,那肯定是不錯的了。以後,可以向他討教討教。夏芹拜見完溫婉,與夏荷站一塊。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2:20 PM

十一:初見皇帝外公

    「國公爺,五老爺,五夫人過來了。」眾人全都看見一副擔架把受了傷的平向熙抬了進來。旁邊兩個媳婦子扶著安氏。平向熙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安氏在那裡直哼哼,一副就要去見閻王的樣子。可是再往後看,就沒見著人了。也就是說,打溫婉的罪魁禍首沒有出現。

    「王爺吉祥。」兩人對著鄭王請安以後,溫婉也朝前,給平向熙行了福禮。

    平向熙面色冷漠地,不應不答。鄭王看了眼裡更是冒火。

    「王爺,小兒與小女仍然在昏迷之中,暫時不能見王爺。要是王爺一定要請,還請移了尊駕。」平向熙不卑不亢地說著。因為腿受了傷,人還在軟架上。

    「請王爺恕罪,臣婦子女真是昏迷不醒。要是王爺不相信,可問大夫。他們都是受了重傷,流血太多而昏迷的。大夫還說,能不能醒過來,還要看老天開不開恩。求王爺開恩,有什麼罪責,臣婦願一人承擔。」安氏好像喘弱得就剩一口氣,這會,更是一副隨時都會暈過去的樣。言語裡也在控訴鄭王的不仁道。

    鄭王看著下面唱哭俱佳的男女,倒是笑了:「國公爺,這就是你給本王的交代。」

    以他的身份,怎麼可能會跟一個無知的書獃子跟婦人較勁,沒得跌了自己的身份。要找,自然是找領頭人了。

    國公爺氣得兩撇鬍子直打顫,就算是昏迷的。你把人抬上來給王爺瞧過,看著那兩孩子的可憐樣,知道兩孩子也是吃了大虧的。自然也就放過了。現在這麼做,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平國公世子更是惱怒得敲死這個無知的弟弟。鄭王是什麼人,那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這麼一點鬼魅伎倆,竟然想來糊弄他。簡直就是活得不耐煩了。但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只得打著商量道:「王爺,都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鬧。要怪,就怪身邊的人不知道規勸。來人,把教導十一少爺跟九小姐的嬤嬤奶娘一眾丫鬟婆子,全都拉出去仗責四十。」

    「好好的,做什麼要弄得府裡烏煙瘴氣的。每人仗責二十就可以了。」話落。從外面走進來著著檀木枴杖的老夫人。

    「王爺吉祥。」一眾人見了禮。溫婉也上前向他見禮。平老夫人退開三步,厭惡地看了一眼溫婉。鄭王陰沉下臉。平國公跟世子爺看著,就知道要壞菜。

    本來溫婉這個樣子,已經讓鄭王足夠惱火了。之所以沒有直接發洩,是因為他還有所顧忌。可是老夫人的挑釁。徹底激怒了鄭王。

    「怎麼?國公夫人該給本王什麼交代。」鄭王轉而,反倒笑問。

    「她能得王爺如此厚愛,也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不說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就說這事,雖然尚麟跟清珊是有錯,可是身為親妹,毆打兄長姐姐吐血昏迷。如今生死不知。這要流傳出去,定要害她一輩子。也牽連我平府,這樣沒規沒矩的事。老身斷不能容下。要再不教訓,長此以往,定是要害了她。王爺,老身知道王爺是真心疼愛她,要真為她好,還請王爺能高抬手。老身定會好好教導她規矩。」平母對著鄭王行了跪拜之禮。

    話落,平國公懵了,世子覺得他娘瘋了。

    溫婉看著平母陰森森,像要把她生吃活吞了。嚇得哆嗦。朝著鄭王懷裡鑽。

    鄭王聽完平母,先是一愣,接著大笑:「哈哈。規矩,平家果然是好規矩。難怪能養出平向東這樣的東西出來。果然是好家教。不錯,本王今天算是領教了。」

    平家的人,聽到平向東這個名字,全都變了色。平母更是氣得直發抖,抬去頭來,還待要講什麼。

    鄭王根本看都不再看她一眼。一把撈起溫婉抱在懷裡,大跨步向外走去。

    「王爺這是做什麼,溫婉再怎麼說,是我們平家的孩子。還請王爺把溫婉放下。」平母聽見鄭王的話,說話一點也不客氣。

    「不錯,溫婉是你們平家的骨肉,但也是本王的親外甥女。本王要帶走他,我看你們誰敢攔著。」鄭王根本就不耐煩理會。

    「王爺息怒,她這幾天病了,腦子有些糊塗,胡言亂語。還請王爺息怒,千萬不要把這糊塗之人的話放在心上。來人,去把十一少爺跟九小姐抬過來。」國公爺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父親,那兩個孩子失血過多,大夫說不能夠動彈,否則會有性命之危。溫婉,事是你招惹出來的。你說句話。」平向熙怒喝一句。

    國公爺氣得打哆嗦,說不出一個字出來。世子爺抬頭看了看屋頂上的梁,怎麼會雕得這麼差勁。乾脆劈了重新弄過。

    溫婉把頭又低了低,埋在鄭王懷裡,直發抖。

    「誰攔著,死。」話落,阻攔他的一個平家侍衛,被夏芹刺了一劍在腹部,倒在血泊之中。其他侍衛急急後退,再無任何阻礙。鄭王抱著溫婉出去。平國公跟是世子,在後面大聲地叫著。被鄭王身邊的兩個侍衛,阻攔不讓跟上。

    抱著溫婉,跨馬而去。後面追趕的人也追趕不上。溫婉筆畫了幾下:「舅舅,這樣,會不會給你惹麻煩。」

    鄭王看到了現在,溫婉不為自己擔心卻還為他擔心,心下說不出什麼滋味:「不用擔心,舅舅心裡有數的。」

    「你說什麼?鄭王沒回王府,直接去了宮裡了。」平國公大驚,立即換了朝服,吩咐備轎。帶著世子爺,急匆匆去了宮裡。

    「來人,把老夫人送回上房去。沒我的吩咐,不許出來。」國公爺氣得直咳嗽,話都說不大完整了。吩咐完以後,趕緊鑽到轎子裡,去了皇宮。

    皇帝正在跟蘇護說著話。就聽見鄭王求見。皇帝擺了擺手,說現在忙著,讓他先在偏殿等著。繼續跟蘇護談著事。

    「皇上,奴才瞧著王爺臉色不對,鄭王爺旁邊,站著一個滿身傷痕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的樣子,好不淒慘。王爺也是憤怒之極的樣。皇上,看著,不像是小事。」總管太監溫公公轉圈回來。輕聲說著。事有輕重緩急。這會,瞧著是真出了大事了。

    「哦,讓他進來。看看,他究竟有什麼事。」皇帝想了會,蘇護本來想退。皇帝擺擺手,沒讓。皇帝靠在榻上,瞇起了眼睛。

    「父皇……」鄭王拉著溫婉。一進去就跪在地上。

    溫婉學著鄭王,雙膝跪地。跪在地上,地板真涼,卻是沒低頭。一雙小眼睛掃瞄著屋子裡的人。屋子裡有三個人。其中一個是舅公。另外一個圓圓胖胖的,看著很是有福氣樣的。嘴上沒毛的白淨的老者,應該是太監了。

    還有一個瞇著眼睛的倚靠在榻上,一頭白髮用玉冠束起,身著帝皇冕服的人。面上滿是皺紋褶子,還有老人斑,諤下還有一個小小的黑痣。溫婉心裡想著,這個就是掌握生殺大權,天下的大BOSS,她的皇帝外公了。看著,跟一般的人沒什麼區別啊。

    不過。等察覺到有人在看他。溫婉認為沒什麼區別的人一睜開眼,那如大海一般深邃的眼神,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讓人看了,就想要臣服在他腳下。溫婉暗暗歎服。這就是的帝王的氣勢,名不虛傳啊!帝王不愧是帝王啊!

    「怎麼了這是?」皇帝閉著眼睛都感受到了寒氣,還有殺氣。看著一直冷漠,沒什麼表情的兒子,這會青筋橫起,眼睛也赤紅,一副要殺人的樣。皇帝很驚異,這個表情,可是從來沒在這個整天板著一張棺材臉的兒子身上看到了。

    再看到旁邊的小女孩,臉腫得不成樣子,手也腫得跟包子一樣。狼狽不堪。這要在平常,肯定是要治一個御前失儀的罪狀的。可是這孩子愣是一點也不怕生的,也不怕她,轉動著一雙大大的杏眼,滴溜溜地盯著自己看。那眼裡,有欣喜,有忐忑,有害怕,還有期望。

    「這,溫婉,你怎麼了。這是怎麼了,怎麼這個樣子。這誰打的。」饒是平時沉穩如宰相大人看了,也驚呼出聲。這要得了,這個樣子,怎麼會被打成這個樣子。

    皇帝一看溫婉那雙眼,就已經猜測到七七八八。現在聽見宰相大人這般叫,那就十成了「怎麼回事,這孩子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鄭王簡單地把溫婉的事情說了一遍,再把他在平國公府裡眾人的態度說了一遍,求著皇帝給溫婉一個恩典。

    「溫婉,你把他們打得昏死過去了。」皇帝問著溫婉。溫婉搖了搖頭,筆畫了兩下:意思是,他們兩人打她一個,她沒辦法只能回擊。

    「父皇,這孩子身子這麼薄弱,只有別人欺負她的份。哪裡有她去欺負得了別人。平府的人根本就沒把溫婉當成主子看,那些個婆子丫鬟又怎麼會讓溫婉打著平家的公子小姐。」鄭王的話,潛意思,大家都明白。

    「溫婉,你自己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帝看著溫婉。

    溫婉見皇帝盯著她,眼底的憤怒讓溫婉知道,她沒賭錯。她想笑著說的,可是不爭氣,一直都掉不下來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滴滴掉在金黃色的地板上,在這寂靜的養和殿內,發出啪啪的撞擊聲,格外醒目。

    「到朕這裡來。」溫婉艱難地起來,還沒走兩步,倒是地上暈了過去。幾個大人看了大驚,溫公公大聲叫著:「太醫,快傳太醫。」

    王太醫看著溫婉的樣子,也嚇了一大跳。忙給溫婉把了脈:「皇上,小姐這是餓暈的。」

    這話一落,在場的人全部都石化了。餓暈的,堂堂的國公府,竟然不給皇帝的外孫女飯吃。

    皇帝不知道自己這時候是什麼表情。旁邊的溫公公不相信地再問一遍道「餓暈的?」

    王太醫點頭道「回皇上的話,也不全是餓暈的。臣看著小姐這些日子該是沒吃什麼東西。加上應該也沒休息好,疲憊過度,這會身體又帶傷。身體不適加上情緒激動,才會暈的。皇上,王爺,等小姐醒來,一定要好好調理身體,臣這九開一副調理的方子。至於小姐身上的傷,要用藥多擦兩次,才能散去。王爺,臣那日就說過,小姐從小疏於調理,身體底子薄,萬不可勞神傷心。否則,落下病根,華佗再世,也無力回天。王爺,還請王爺當為多注意才是。」

    鄭王急急問道「那現在呢?」

    王太醫謹慎道「精心調理四五年,應該無大礙。」

    「皇上,平國公跟世子再外求見。」外面傳旨太監進來通報。

    「讓他們給朕滾進來。」皇帝聽了大怒,之前放到鄉下發生的事情,還可以說男子不管後院事疏忽所致。現在,他才提完警告,就出了這種事情,這可是赤裸裸地在打他的臉,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這要傳揚出去,他這個皇帝的外孫女竟然沒飯吃,要餓死了。他這個皇帝,都能成為歷史上的一代傳奇皇帝了。

    「皇上,臣告退。」丞相大人,很識識務下去了。

    國公爺跟世子一進內殿,就看見躺在塌上的人。低下了頭,一進來跪下告罪。

    皇帝看著兩個人,情緒倒是平和下來,輕聲說道:「說說,是怎麼回事?」

    世子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個清楚明白。皇帝看了榻上的人,眼睛瞇了瞇:「你們說,溫婉把人打得重傷,還失血過多,現在有生命危險。」

    國公很謹慎地說道:「是大夫所說,臣不敢有一句虛言」

    皇帝聽了倒是笑了「那你們說說,溫婉當時手上,有沒有拿什麼利器。或者,能致命的東西。」

    兩人低下頭:「沒有。」這點,他們當時也問過了。溫婉當時確實沒有拿任何的東西,連她身上帶的鞭子都沒用。

    皇帝掃了一眼屋子裡的人,再看榻上睡著的小人,越發笑得慈祥「就這麼一個沒兩斤重的孩子,手上沒拿武器,就能把兩個比她大的人打得昏死過去,還有生命危險。這孩子是個力大無窮的。我們皇家,還沒出過這樣的奇人。嗯,確實了得。」

    「皇上恕罪,是臣等治家不嚴,請皇上降低罪。」兩人匍匐在地。全身都有些發抖。

    皇帝看著兩個人,笑著拿起茶杯道「對了,剛才王太醫說。溫婉之所以會暈過去,是餓的。餓暈的。嗯,真沒想到,國公府竟然窮到了這個地步。窮到我外孫女的飯都沒的吃。不錯,等將來史官記上一筆,朕在位期間,治理天下治理得自己的外孫女都餓死了。朕這個皇帝,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國公爺跟世子爺哆嗦了一下。皇帝這話,意義可就深了去了。那些鬼東西,那些個東西,怎麼可以做這樣的事情「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惶恐,臣惶恐。」

    「滾。」皇帝手裡的茶,潑了下來。滾燙滾燙的茶,將兩人的朝服,也都潑濕了。

    「老八,把這孩子抱回去,好好照顧。」揮了揮手,鄭王看著皇帝眼底的鬆動,知道這一番作為皇帝是意動了,立即抱了人退了下去。

    皇帝看著鄭王的身影,想著他懷抱裡的孩子,心下什麼滋味都有。等人都走,皇帝靜靜地躺在龍榻上。一會,拿出一個盒子,在手裡轉動著。什麼心思,旁邊的溫公公猜不透。

    兩個時辰後,拿到具體的詳細的資料。皇帝眼裡閃過怒火,一會眼睛瞇了瞇,過了好一會,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一個生辰八字「溫寶,你親自拿去交給監正袁天。」

    「喳。」溫寶雙手捧了紙,下去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2:22 PM

十二:疑慮

    「不就一個罪婢生的無人問津的王爺,真是膽大妄為,在我們府邸就敢要打要殺。現在他還沒被立為儲君,要是真有萬一當了皇帝,還我們平家的什麼好。拿我的朝服來,我要進宮見娘娘。」平母氣得,呆在正院出不去,在那猶不平憤大聲叫嚷著。

    大夫人嘴角發苦,哄著老夫人喝了安神的藥。回了自己院落。

    「娘,祖母這樣下去。可怎麼好。娘娘,也只是一個正二品的妃子,哪裡能管得著當朝超品階的王爺。」大奶奶憂心著。

    大夫人也歎了口氣。

    「娘,這鄭王,竟然敢在我們府邸殺人。這也太膽大包天了。」大奶奶想起那滿是血的地,心有餘悸。那人,就這樣一劍穿心,死了。

    「這算什麼,當年他的封地,混亂不堪,每年官府都要倒貼進去

    多少錢。他憑借鐵血手腕,用了三年時間,把個宜洲,治得跟個鐵桶一般,現在宜洲的富庶,可不比其他番王的封地差。」大夫人搖頭。

    「只是,我聽說,鄭王從小到大遭皇上厭惡。行事一直小心謹慎,也不與朝中的大臣有來往。與今天的作為,大相徑挺。」大奶奶有些不清楚。前後反差,也太大了。

    「那是以前,現在不同。你可能,還不知道溫婉對鄭王來說,意味著什麼。如果……溫婉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契機,你以後就會明白的。只是沒想到,他竟然直接把溫婉帶到皇宮裡去。咳,也不知道老夫人到底是怎麼了。這年齡越大。性子越發左了。她就不想想,鄭王哪裡還是以前的鄭王。得罪了他,萬一將來,我們平家,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大夫人一想這個問題,就難受。    「娘,老夫人這樣下去,可該如何是好啊。」大奶奶也憂心。

    平國公與世子回了府邸,兩人在書房。中午飯都沒出來吃,下人非常著急。

    「誠兒。爹是不是老了。」平國公很沮喪地說著。今天看著皇帝發怒了,再有之前的事,他真是有些無力。這麼大的事,不僅瞞著自己。而且還查不到任何的線索。也或者說,下面的人。已經開始各有各的心事了。要不是自己的孫女,開口提醒,自己都要懷疑她是克家的孩子。雖然老管家說沒有疑點。可事實上,真就這麼發生了,莫非真是自己老了。

    「爹,娘年紀大了。有個頭疼腦熱的很正常。至於孩子打架受傷,是很平常的事。以前也經常發生過。其他的,雖然湊巧,卻也沒大的障礙。不過,我倒仔細查著,清詞的瘋魔,跟五弟妹有關係,其它的,暫時還查不出來。爹,該怎麼處置。」平向誠沒說其他,只問了這句。如果再這樣下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了呢!

    「你弟弟是不會同意休了那個女人的,上次為了那個女兒,鬧得沸沸揚揚。現在。這個樣子,更加不會了。我也不想逼他。家裡已經出了一個風魔的老二,可不能再出那樣的事情了。以後的事,你說怎麼辦吧。」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卻為了個女人要死要活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再這樣下去,我們國公府要完了。不消兩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們平府容不下一個失母的孩子。就算這個孩子是皇上的外孫女也一樣。不管將來哪位皇子即位,這個,都能成為他們的把柄。更糟糕的是,我們還不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子。」平向誠非常艱難地說著。本來看溫婉那高興的樣子,心裡懸著的心放了一半。可沒兩天,就鬧出了那麼多的事。

    克家,人在兩個王府好好的,一到平家,就克家了。而且克的還是大房、二房、三房小妾的子女,跟五房全部的人。

    「那你說,最好的解決方法是什麼?」看著大兒子默不作聲,歎了一口氣。

    「現在有兩條路,一條,就是送那女人上路,不過那樣,你五弟估計著也廢了。已經廢了一個老二,我不想再折一個老五進去了。剩下的一條,我把爵位讓給你。然後,你們兄弟分家。這樣,就算他們想鬧,鬧出大事也牽連不到你身上,到時候還有個迴旋餘地。等皇上的萬壽節一過,我就上折子。讓你襲爵。」平向誠沒有拒絕,可臉上也沒有任何的開心。

    「那個孩子,脾性倒還溫和,應該不會報復平家吧?也許不會報復平家,但是離平家的人遠遠的,一定是的。」平國公自言自語著。

    「遠遠的,只要她不報復我們,就好。」世子接話著。不管是不是事出有因,反正她在就沒好事,這卻是不假。

    兩人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裡,老夫人醒了,知道溫婉去了王府,恨恨著。既然願意去鄭王府,那不更好。瞧瞧,才來三天,這個家亂得像一鍋粥。十足的一個掃把星。

    「不是我偏心,老太君在的時候,也說了那個孩子克父克母克家,這才把她送得遠遠的。現在她一回來,府裡就出了這麼多事。她母親已經被她剋死了,現在就克父克家了。老爺,等後天皇上的壽節一完,立即讓她搬到莊子上去住。」平母心有餘悸。

    「你把她當成災星,她還把平府當成災地呢!也是我的錯,越發縱容的你不知道分寸。以後,這個家就全都交給老大媳婦,你什麼都不用管了。」平國公看著自己妻子氣憤不已經的樣子,想說的話,全都吞回去了。這幾年,老妻的性子越發左了。根本就不能說,一說就大吵大鬧,家裡沒個寧靜。

    再想想受了那麼大委屈的溫婉,在府第裡笑顏逐開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不知是苦還是澀。心裡委屈,臉上仍然是溫婉的笑容,這該要有多大的毅力。

    「老爺。你是什麼意思?」平母尖叫著。

    「她在鄭王府住了十來天,都好好的。一回家,就狀況百出,不相信裡面沒人使壞都難。夫人,我知道你因為老二的事情,做什麼都想順著老五。可是你看看,老五娶的那個是什麼東西。還有今天這事,算了,我也不想說了,老了。不中用了。你以後,帶帶孫女,或者,多唸唸經。內外事物,不需要你再插手了。」平國公歎息著。

    「老爺的意思。是她還想報復平家。這樣不忠不孝的東西,就該一棍子打死。」平母臉色更難看了。

    「她會不會報復平家,我不知道。但是娘。你不要小看她。這個孩子,比我們想像中的要聰明得多。加上有一個位高權重的王爺在身邊,如果給予她機會,我無法想像以後。我們國公府會是什麼樣子。娘,我請你以後。對這個孩子好些。」世子哀求著。

    「哼,百事孝為先,她就是想要報復,也得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王爺,就算是番王,又如何。我們平家還怕了他不成。等過了萬壽節。也是要滾回宜洲去的。今天在我們家的事,一定要讓御史參他一本。等這事一完,我定要好好教導她規矩。」平母一下打起了精神。

    「娘,你恐怕沒有這個機會了。」世子搖頭著。平母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她知道。溫婉,對平家,有怨恨。得小心防著。

    「你給我消停,要是你再做什麼過激的事情。或者胡亂插手府邸裡的事情,不要怪我不給你顏面。到時候,你就去佛堂呆著去。」國公說完,甩袖而去。

    「你,你。」看著結髮三十多年的丈夫,第一次甩臉子給她。老夫人氣悶。越發覺得溫婉是個剋星。

    鄭王府,書房

    沈澗閃爍著莫名的光芒「王爺,小姐這麼聰慧,怎麼會在國公府邸受這等委屈。」

    「你想說什麼?」鄭王直直地看向她。

    「我覺得,小姐是故意要激怒安氏。否則,也不可能有這之後的一連竄事情。我之前不明白,小姐為什麼要這麼做。國公府邸的人,又為什麼要把小姐往死裡逼。」沈澗越說,越是激動。

    「你到底想說什麼」鄭王皺著眉頭。

    沈澗嘴角上揚:「王爺,我懷疑,這一切,都是小姐故意為之。為的,就是得到皇上跟王爺的憐惜,為她出頭。而結果,王爺也看到了。我敢說,皇上見了小姐這等可憐樣,就算再鐵石心腸,也不可能不動容。所以,我猜測,皇上應該會對小姐有所安排。不說其他,一個鄉君的爵位,是絕對逃脫不掉的。」

    鄭王沉默許久「那孩子,沒那麼多心眼。」

    沈澗再想多說,被鄭王阻止,讓他出去了。一個人在書房,靜靜地呆著,過了許久,以人聽不到的聲音細細喃語「如果說一切都是巧合,那就太巧合了。相比巧合,那我更願意,這是她一開始的計策。這樣,她才可以很好的保護自己。我也不需要擔心了。」

    溫婉被鄭王府帶回來。一覺睡到大晚上,醒來的時候,看見熟悉的景物,笑了笑。夏荷服侍她穿戴好,用完膳食,進了書房練字。她上輩子是左撇子,這輩子想把習慣換過來。所以,之前一直是用右手練字。現在,倒是便宜。

    「溫婉醒過來了,吃完飯,在練字。」鄭王聽了,心裡說不出的怪異。怎麼可以這麼安靜。不該是醒過來就找他,說說委屈什麼的嗎。

    「是的,小姐在練字。一個人在書房,不讓我們進去。」夏荷也不明白,為什麼溫婉只要一有時間,就練字。手傷成那樣,也不願意放棄。小姐,這是為的什麼。

    鄭王親自去了綠園,看著門給關著。輕輕推了推,反關著。心裡想著,這個丫頭,在打什麼啞謎。沒進去屋子裡打擾她,吩咐丫鬟好好伺候著,一到時點,就讓她休息。別累著了。

    看著書房裡,多出來的一鼎銅胎鎏金刻金絲雲紋四足香爐子,冉冉點冒的紅光裡,騰出濃濃的香,盤旋在整個房間裡。房間裡,香味熏人。讓人沉湎其中。溫婉靜靜地想著這幾天的事。

    她是故意潑了安氏茶水的,她就是要逼得安氏自亂陣腳。特別是夏影那一句,她被扔到河裡就這麼不明不白,相信安氏肯定會寢食難安,有所行動,坐實了她克父克母克家的傳聞。好讓五房鬧騰起來。只是她沒想到,平家竟然全家總動員,全都蹦達起來。當然,平家越是表現出容不下她的態度,對她越有利。這也是她那天;挨尺子卻沒有反抗。挑動了所有人的神經。今天也是故意挑釁清珊,讓她打得成自己豬頭臉。

    而之前,應該說從昨天開始,她就沒吃兩口飯。為的,也是今天這個關鍵時刻。

    溫婉苦笑。她這也是沒辦法。從那天剛回來平家老夫人說的話,加上這兩天發生的。更是證明了她的猜測是對的,老夫人是要等皇帝外公的壽宴一完。就要把她送走。

    用這等苦肉計,還不知道有幾成勝算的苦肉計,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如果現在不能引起舅舅跟皇帝外公的注意。得不到他們強有力的庇護。等舅舅回了封地,萬一事忙。照顧不著,把她給忘記了。皇帝外公沒見過她,對她也沒任何感情,又是個日理萬機的,怎麼會記得她。身邊也沒一個靠山,等到風波過去後,誰知道她會被那平家的老夫人送到什麼鬼地方。那個女人又是個狠毒的,到時候只要一帖子藥,就能讓她歸了西去。

    想著以後又要再過三餐不飽,想想過那提心吊膽的日子。只有整日想著害人的。哪裡有著天天防人的。就算到時候沒被害死,那日子,過得肯定也很糟心。還不如賭了。贏了以後就有舒心的日子過。輸了,了不起。也仍然是老樣子。

    所以,她要趁著舅舅在京城,讓舅舅知道,現在正是風頭之上,這些人就敢這樣對待之前。溫婉相信,舅舅一定會找皇帝外公說情去。除非他對自己的疼愛都是假的。可她明顯感覺到舅舅對他的疼愛是發自內心的。

    如果舅舅把自己受到的虐待的消息,傳到皇帝外公那裡去,就算皇帝外公是個冷酷無情的,但是她作為他的親外孫女,身上還流著他一半血脈的孩子,就是為了面子工程,也該會為自己出頭的。

    而舅舅果然沒讓她失望。甚至比她想的還要做得好。只是,皇帝外公的所為,讓她有些難過,都昏迷了還要把她抱出去,不怎麼仁道。估計也是擔心她他克人這一說法!不過,能得一點點憐惜,就夠她受用的。再者,感情,是需要培養才有的。

    不過,有這樣的結果,也讓她很滿意。至少在皇帝外公那裡,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讓他知道,就算有他的發了話,平家的人仍一樣薄待她。正常來說,看到她那個慘樣,怎麼都會垂憐一二。只要皇帝外公憐惜她,給她一個恩賜,送她一個保命符,她就再不需要擔心。

    這個保命符,就是地位。溫婉在王府的日子知道了。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她是公主的女兒,是可以有爵位的。

    為此,她還特意去查了書,以她的身份,應該可以封個縣主或者鄉君的爵位。有了爵位不說每年有俸祿領,可以保證她以後衣食無憂;更重要的是,有了那爵位榜身,她就再不擔心那個女人來害她。因為,要是得了爵位,不管誰來害她,一經查實,一定會被死的,還會牽連親族。至少,如果安氏敢這麼做,她的三個孩子是保不住的。

    雖如此,她還是很難受。她當時,也只是設計那姓安的女人。真沒想到,平家所有的人都行動起來了。效果會比她預料的還好。

    可是,她很傷痛,為著這個孩子。這些,可都是本尊的親人啊!上輩子她沒親人緣分,但那些伯伯姑姑堂兄弟姐妹也沒誰這麼算計過她,這麼逼得人沒有活路。這個孩子,與自己一樣,沒有親人緣!

    有一點她真不明白,現在她只是一個孩子,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什麼整個平府全都行動起來,要把她置於死地呢!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這些人這麼狠毒!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2:24 PM

十三:溫婉問因由

    剋星,溫婉自然是不信的。克人,鬼才相信那個玩意。不過溫婉卻想了半天,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多人容不下自己。如果只是五房的人,那沒什麼說的。可是大房、二房、三房、五房全部牽扯進去。究竟裡面藏了什麼玄機。自己回到平家到底礙了這些人什麼。按說自己只是一個孤女,到底是什麼,讓這些人為了共同的利益,非要排擠死自己。得讓舅舅去查查,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平家所有的人都容不了她。這裡面,肯定有鬼。

    後來溫婉知道,她當時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就憑著她那張臉,鄭王就是回了封地,也不會不管,只是當時真不知道。要是知道,她絕對不會自討打。

    皇帝拿著一張白紙,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好半天,又仔細看了之前的東西。一雙手,把紙捏得緊緊的。

    「袁天,真的有做夢,夢見菩薩托夢,說以後會大富大貴,再無災難?」皇帝對於這點,真是有著疑慮與敬畏。

    「這個,也是有的。」袁天斟酌著說道。

    皇帝揮了揮手,讓他下去。心裡卻是嘀咕開來。說沒有,那個孩子一直讀窩在莊子上,沒出過門。不可能會游泳,當時那地方又是個荒涼的,也不可能有人救得上來。能一獲救的原因,就只有神鬼之說。莫非這個孩子,真是個有福氣的。

    可是轉而想,又覺得,很可能是這個孩子一直在故弄玄虛。為的,就是能得到他的看重「宣鄭王覲見/」

    正好鄭王到了宮門口。

    「皇上。鄭王殿下在外等候。」溫寶進來稟報著。

    「你這麼喜歡那個孩子,哪怕為了她,什麼都願意。」皇帝犀利的看著鄭王,冷漠地問著。

    「父皇,兒臣不奢求其它,只願這孩子能平安。兒臣也希望,這孩子能得到她該有的。父皇,如果得不到父皇的庇護,溫婉只有死路一條。兒臣那時候,看她被打得紅腫的臉。還有身上一條條青紫的傷痕。兒臣……父皇,只有你才能給溫婉一條活路了。只有你能庇護得了她。父皇,兒臣求你。」鄭王平常都是一臉平靜、冷漠。可是這會,卻是面色悲慼。

    鄭王想著溫婉腫紅的臉,腫得高高的手。身上的淤傷。明明受了那麼大的罪,卻還能笑著對自己說沒事。鄭王的心就特別的疼,他寧願看著那孩子哭。也不要看她沒事一般地笑。他知道溫婉不是沒心沒肺,只是不想他擔心。所以,就一直強撐著。

    「就因為她跟你長得像,你就願意這麼為她。」仁康帝看著這個被人評價為。鐵石心腸、冷血無情的兒子,竟然會為了那個娃娃求情。還如此難受的。皇帝看得出,鄭王是真的疼惜,不是裝的。

    「這個孩子可人疼。如果將來父皇跟她接觸了,兒臣相信,父皇也一定會喜歡她,會很疼她的。父皇,這個孩子,受了太多的苦,如今在我們的眼皮底下,還受這樣的欺負。兒臣實在是忍不住了。父皇。你沒看到,那孩子腫紅著臉,全身都是傷。還對著兒臣笑著說沒事,還讓兒臣不要擔心。說她會過得很好。兒臣,兒臣卻不能為她主持公道,父皇,兒臣心裡……父皇,要是你顧慮朝廷律法,你讓她跟兒臣一起去封地吧!要再這樣下去,這孩子,不知道還能活幾天。」鄭王義發自內心的話。如果皇帝真不答應,那就只有強行把人帶回封地去了。放在這裡,鄭王真的擔心溫婉被他們害死。

    皇帝看著鄭王,這個從一生下來就被他所厭惡的兒子。恍惚之間,他好像能看見一個朦朧的影子:「那孩子,現在怎麼樣?」

    鄭王心裡有些吃驚,也有些欣喜「太醫說無發礙,只是以後要好好養著。不過,她醒了後,就一直在書房練字。」

    皇帝錯愕「她的手不是腫了,怎麼寫字,這不是胡鬧?手不要了。」

    鄭王心裡閃過莫名的味道「兒臣也勸了,可是她一定得堅持著。神神秘秘的,不過這些日子,一直在反覆練習一副對聯,不間斷。」

    皇帝沉默了一會「明日,你讓祁言帶著那孩子上大殿。」

    鄭王驚喜地看著皇帝。可是皇帝沒給她再說話的機會,直接讓他出去了。之後繼續處理政務。

    「王爺,你說,皇上讓世子帶著小姐上大殿。王爺,你求的?」沈澗覺得腦袋都大了。讓一個身有隱疾的孩子去參加皇上的六十大壽,還在大殿之上,這不存心給皇上添堵嗎?還很容易讓人攻擊他心懷不詭。

    「不是,是父皇吩咐的。我也不知道父皇是何意。不過,我已經確認了消息,父皇大壽一完,我就得回封地了。父皇,可能也是想給這個孩子一個機會。雖然她有啞疾,但還是希望父皇,能給她這個恩典。讓她好好的。」鄭王歎息著說道。

    再怎麼說,有一個克父克母克家的名聲,沒有幾個人是不顧忌的。

    「王爺,你是用回封地,換取溫婉小姐去祝壽的機會。王爺,你怎麼可以這麼感情用事。」旁邊一個幕僚有些不相信地問著。

    「要留,也不會為了這事就不讓留;要走,也不在乎多做這件事。王爺,溫婉小姐若知道王爺的這片拳拳愛心,應該會很開心的。」沈澗讚歎著,自然也就不再攔著了。其他人都下去了。

    「我沒有想那麼多,當時聽到溫婉受了那麼大的委屈。我很憤怒地去了平國公府。可是我去見她的時候,她還說她過得很好,仍然很高興。可她臉上還有全身的傷痕,卻是一句話都沒說。只對我說自己很好,讓我不要為她擔心,她會好好過的。我倒是寧願他抱著我哭一場,我也不要她笑著對我說沒事。想起我小的時候。在宮裡時,被人欺負羞辱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去跟我母妃哭訴的時候,她不僅不為我出頭,還訓斥我淨給她惹禍。那時候,我多希望,有人可以幫幫我。可是,沒有人幫我。我只能靠自己走過來,一步一步走過來。」鄭王啞著聲音說著。

    「我也知道,很多人都在懷疑。是我在散佈的消息。其實,我沒有散佈過這樣的消息。可在內心,我卻希望這是真的。我沒有看不起她,太祖也是殺豬出身,英雄不問出處。我想要的,可以憑我自己的努力得到。但我真的不想做她的兒子,沒有一個母親。可以對自己的孩子這麼冷漠,這麼無情。所以,在我知道溫婉的身世時,我很高興。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是,我相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鄭王看著遠方。很平靜地說著。沈澗在一邊靜靜地陪著他。

    等出來的時候,沈澗心裡想著。雖然有這方面那方面的因緣,但最重要的,要能找到證據,榮登大寶才有可能。雖說英雄不問出處,可那只是亂世,而且也要能成為英雄,在之前,還是一樣被人唾棄。王爺,你很清楚。在太平盛事,講究的就是出身,還有朝中的勢力。

    王爺。你的出身就是硬傷,一旦奪嫡失敗。永遠不會再有翻身的機會。而就算成功登位,也會留下一個污點。事事追求完美的你,又怎麼能忍受得了這樣的瑕疵。

    不過現在,你能為了一個孩子,而變得不再完美。希望,這個孩子,能讓你一直保持這樣的不完美。太完美的人,不適合為帝的。

    溫婉吃完飯,仍然在書房裡練字,抬眼望了望身邊的兩個丫鬟。指了指夏芹,再對夏荷揮了揮手。

    書房裡只剩兩個人的時候,溫婉取了一張寫了字的紙,上面寫道:「跟我仔細說說,皇帝外公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夏芹,會武功,眼裡沒有卑微,只有恭敬。不用猜,就知道她是幹什麼的。正好,溫婉有很多不知道的。

    夏芹看了溫婉一眼,眼神有一瞬間的波動「聖上是一個很英明的君主。先皇寵幸奸臣,致使天下叛亂四起,災禍不斷,民不聊生,當今聖上力挽狂瀾。才有現在百姓安居樂業的生活。」

    溫婉瞭然,皇帝外公是一個不糊塗英明睿智能造福百姓的好皇帝 「平國公府的地位很高?為什對舅舅這麼橫?」

    夏芹垂著頭「第一任平國公跟鎮國公,與太祖皇帝乃為結拜兄弟。三個人出生入死,奪取天下。當時,三個人以太祖皇帝才華最次,軍功也最少,但兩位國公爺都推舉了心胸寬闊的太祖皇帝為帝。太祖登基以後,要賜封兩位兄弟為王,兩位國公爺都推了。太祖發佈的第一道聖旨,就是封兩位異性兄弟為國公爺。還公開允諾,平家跟羅家永不奪爵、永不降爵,與大齊存亡,共享萬年富貴。」

    溫婉可是記得明朝那個乞丐皇帝是個狠的。把有功之臣基本都殺了個精光,賜的那些個免死金牌都是屁用沒有,純粹就是糊弄人。

    也不知道夏芹是不是看出了溫婉的想法「當初兩位老國公爺也是看出了太祖宗皇帝是個寬厚仁義的,才推舉太為帝。太祖皇帝也兌現了自己的諾言,對兩家都很優待。對追隨他的那些大臣,都從厚寬貸。那些功臣,沒有戰死的,都壽終正寢。太宗的皇后就是出自平家。」

    說完,停頓了一下「王爺,一直都不得皇上的喜歡。當時王爺出生的時,皇上,得了消息厭惡,說反正也長不大不願意取。還是在一旁的蘇妃娘娘勸導,最後還是蘇妃娘娘取了個『章,出自錦繡文章之意』。王爺出生沒多久,杜娘娘因為衝撞了皇后娘娘的轎攆,被打入冷宮。王爺是在冷宮裡長大的,這些年,皇上一直都很厭惡王爺,從離開京城到現在,整整十年,第一次得昭回京。王爺,在京城,沒有任何勢力。」

    溫婉這才釋然,否則,老太婆怎麼敢這麼囂張。只是,王爺舅舅,真的,什麼勢力都沒有嗎,溫婉心裡有個大問號「趙王呢??」

    夏芹仍然不急不慢地說道「當年皇后於蘇貴妃之死,皇上殺了好多嬪妃。其中包括品階最高的白皇貴妃,淑妃,德妃,死了無數宮人。只有賢妃逃脫此劫難,現今的德妃是二十年入宮,十年前賜封的。宮裡統管後宮的時賢妃,賢妃出自鎮國公府邸羅家。趙王是賢妃的兒子,是所有皇子裡最受寵的,每年都會回京城,至少滯留一個月。在京城裡,很有威信。基本上,有七成的人都認定,皇上會賜封趙王為太子。」

    溫婉想了想「你能說說,國公府邸這麼對我,會受到什麼懲罰,我是說,最輕的。」

    夏芹眼神閃了閃「皇上這幾年,不再像年輕一般,現在對臣下更多了寬厚。如果國公爺願意退讓一步,捐獻一半的身家,大概無事。至於那些人,對皇上來說,都是如螻蟻一般的存在,是不會上心的。要處罰,也要靠小姐你自己。」

    溫婉愣了愣,再想,不願意問了,省得心寒了。明日見著皇帝,裡有有怨恨之氣。還是當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好。不過疑慮又浮上心頭「平家老太太是怎麼回事?」

    在這個以夫為天的世界,平國公竟然如此縱容她,以致對後院的鉗制權利都沒有。鬧得這個叫雞飛狗跳。

    夏芹看了溫婉,沒想到她在平家兩天,竟然可以看出這麼多事出來「現在的國公爺,並不是老國公的親身子,是老國公胞弟的嫡三子。當年老國公要挑選嗣子,競爭的有六位。而現今的國公爺能勝出,不是本身的能力,是因為娶了現今的國公夫人容氏。容氏的母親,與老國公夫人是未出五服的堂姐妹。」

    溫婉接著拿出一張紙出來,上面寫著「皇帝外公,疼不疼我娘。」

    夏芹垂下頭,估計是在斟酌怎麼開口「皇上,以前是很疼愛公主的。公主的詩詞很好,乃是大齊朝有名的才女。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皇上下令,不許再有任何人,在皇宮裡提起公主的名字。」

    溫婉愕然,筆畫了幾下,問著發生了什麼事情。夏芹保持沉默。溫婉讓她出去,自己想了一會,沒什麼思緒,只得暫時這樣,暫時丟開不想。

    她出去,關了門,繼續練字。

    溫婉一整天都在書房裡練字。鄭王跟大表哥很繁忙,只是吃飯的時候看到人。就這樣,安靜地過了一天。

    晚上練字練習到非常晚,看著還是扭扭歪歪的字,只得放著。咳,希望,不要太丟人吧!練到了半夜,才不得不放下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2:26 PM

十四:參加壽宴

    夏芹把溫婉問她的話,一一都跟鄭王重複了一遍。鄭王聽了,沒任何表示。反倒是問了溫婉的手上跟身上的傷:「溫婉從上午,一直在到現在,都在書房練字。她手上的腫,消了沒?」

    「右手還有些須微紅。王爺,看著小姐右手的腫紅消退情況。如果屬下沒猜錯,小姐,應該是在用左手寫字。她關著門不讓我們進去,估計是不想讓人知道,她左手會寫字。」夏芹面色沉穩。

    鄭王一聽見溫婉在問為什麼福徽公主得不得皇上的喜歡,心裡就有了疑慮。這會,眼裡閃過驚奇「你既然能這麼說,那大概就是了。沒想到這個孩子,竟然還想左右手同練字。不錯,不過,這有什麼好隱瞞的。好了,你回去吧,好好照顧她。另外,以後她想知道什麼,你都告訴她,不知道的,搜集後告訴她。」

    夏影看了一眼鄭王,恭敬地說道「是,王爺。」

    到了傍晚時分,外面給送來一個包裹。直接送到綠院。顧媽媽拿到包裹打開一看,是又驚又喜,幾個丫鬟也是歡喜非常。

    等溫婉練完了字,出去。顧媽媽邊服侍,邊抹著眼淚對溫婉說「小姐,你終於苦盡甘來了。過了明日,再沒人能欺負小姐了。小姐,菩薩的話,果然是靈驗的。」

    溫婉覺得莫名其妙,問著是怎麼回事。眾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溫婉見她們不說,也沒再多問。不過看著幾個人的表情,知道是好事就是了。洗刷一番,上床睡覺去了。

    這日。是大齊朝最重要的節日之一。

    卯時一刻,溫婉就被人拉起來梳妝打扮。畫著淡淡的妝,梳著三丫髻,穿著一件金繡雲霞孔雀紋的華服;頭上插著孔雀雕玉簪跟孔雀鏤空釵;脖子戴著一個金項圈,項圈上鑲嵌了三顆大大的艷紅燦燦的珊瑚珠子,非常地搶人眼;左手腕上戴了兩個赤金空心鐲子,右手戴著兩個蝦須鐲。拿了銅境,照著銅鏡,真是,粉雕玉啄的一小姑娘。像是年畫的娃娃。誰看了都會喜歡的。

    至於臉,這兩天用了上等的好藥,也差不多消了。再撲上粉,也看不出什麼來。溫婉不得不驚歎,給的藥。好用哇。

    鄭王那邊傳話過來讓他自行用膳。

    一會,傳了早膳,端菜進來的幾個丫鬟。詫異驚喜的表情,溫婉不知道哪裡出錯了。但也沒多問。

    溫婉看著,兩碟葷菜,櫻桃肉山藥袍子肉、蘑菇雞湯;四碟爽口小菜。清炒白菜、烏梅豆腐,拌黃瓜。八珍鯇魚;皆盛在白釉蘭花官窯瓷盤中,瓷器在柔和的燭光中散發出瑩潤的光芒,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溫婉吃了兩碗乾飯。吃得飽飽的。吃完後,還有些後悔,要是呆會去宮裡再有好吃的,就吃不上了。

    快要走的時候,忙跑到書房,把放在書房的東西捲起來,這可是自己昨天寫好的,捲成團捆在一起塞到袖子裡。這古代還有一個好處。藏東西,可以藏袖子。因為袖子又寬又大。

    收拾好了以後,下面的人就抬了頂轎子過來。坐著轎子。到了大門口,一上馬車。就看見舅舅跟世子表哥。溫婉進了鄭王跟世子的馬車,出門的時候卯時剛過,馬車走得非常的緩慢。

    鄭王看著溫婉像是還想睡的樣子,抱著她說,可以先瞇會,呆會不能睡。溫婉又迷迷糊糊睡著了。不知道走了多久,差不多到了,鄭王叫著人。被拍醒了,鄭王呵呵笑著說「溫婉,能去大齊皇宮給父皇拜拜,在路上睡得這麼香,估計全天下,也就只有溫婉你一人了。」

    來了人,打來水給她淨臉,再重新上妝。

    溫婉仔細打量了坐的馬車,馬車倒是用上等的酸枝木材料打造。車廂內的東西,都是樸實無華。但該有的東西,卻都準備的很齊整。加上王府裡的佈置,看來,舅舅是個懂得物盡其用不好奢侈的人。不過,溫婉也疑惑了,上次那馬車呢,跑哪裡去了。

    外面的人聽了趕緊走進來,給拾綴了番。溫婉掀開簾子,看了一城牆,有五層樓那麼高吧!下面有一個朱紅色的大門。大門開著,可是門口,有很多士兵。

    按例,全部都要下車檢查。鄭王抱著溫婉下了車,那些人看了腰牌。再看著鄭王手裡抱著的小孩子,再瞧著那孩子的服飾,很快就放行了。

    進了大門,看見鄭王,幾排馬車中最豪門的那列一輛華麗的馬車過來。對著鄭王行了禮,鄭王跟世子還有溫婉一起上了車。溫婉掀開簾子,看著周圍的一切,都是金黃金黃的,建築物巍峨壯麗。上次來,一直都是窩在舅舅懷裡,這次,可得好好瞧。

    走了有半個時辰,才到,下了馬車,抱著溫婉進了宮殿。幾個人進去的時候,裡面已經有很多人了。

    「喲,這不是八弟嘛?八弟,不是說這次沒有帶郡主過來,從哪裡找來這麼一個粉雕玉啄的娃娃。咦,還跟你長得一模一樣。」一個同樣身著蟒服的驚異地叫著。

    「六皇叔。」祁言給行了禮。溫婉也跟著行了禮。

    「六弟,你也太孤陋寡聞了。現在全京城都知道,福徽妹妹的女兒,被八皇弟給救了。兩人還長得跟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也是,八皇弟好本事,做哥哥的我,佩服。」一個神情猥瑣的男子說道。

    「呀,這就是京城盛傳的孩子,溫婉呀!外甥女,嘖嘖,跟八弟你長得,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不說出來,肯定以為你們是親父女。」那男子嘴巴裡的話,溫婉覺得說不出的味道。趕緊著對鄭王比畫幾下。

    「表妹說,外甥似舅。很多外甥、外甥女都長得跟舅舅一模一樣,也很平常的。」世子盡量平和地說著。

    「那我怎麼跟你一點都不像呢。」六皇子寧王呵呵笑著問道。

    溫婉寫了幾個字,世子僵硬了片刻。聶聶地半天沒說話。旁邊的人問了兩句,說不清楚。

    寧王伸出手,溫婉猶豫了下,就在上面寫了幾個字。寧王瞪大著眼睛哭笑不得「你說,你娘跟我不是一個母親,所以你跟我長得不一樣。可是,鄭王跟你娘也不是一個母親,那為什麼長得那麼像呢。。」

    這話,一下圍了很多人進來,所有的人都看著溫婉。溫婉不相信地看著鄭王。鄭王點了點頭。

    溫婉看著周圍的人,疑惑地低著頭。突然想起嬤嬤是說過,自己外祖母好像是只生娘一個,可是,又為什麼長得這麼像呢!溫婉納悶了。莫非。是狸貓換皇子。

    「不可能,一定是親舅舅,是跟我娘一起的。」可憐地擺著鄭王的袖子。想讓鄭王說不對。

    不說古代就說現代。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感情差很多。不要說在這個古代,庶子庶女那麼多的,不是一母同胞。一般都非常冷漠的。溫婉很難受,怎麼舅舅一下。不是親的呢!

    「就算你娘跟我不是一母同胞,舅舅一樣疼你。何況,究竟是不是,也沒人知道。」鄭王摸著溫婉腦袋說著。溫婉摸著臉,有些驚疑不定。隔了人,怎麼還這麼像。中間,肯定是有貓膩的吧!

    這話一出,當場很多人的臉色就變了。

    「八弟,我記得溫婉好像沒有被冊封。為什麼她身穿四品朝服。你可知道,沒有冊封。而穿朝服,可等同與謀逆。」五皇子趙王冷喝著。不過,還是留了餘地。只是說沒有冊封。而不是說沒有資格。這兩個,是截然不同的意義。

    「那你跟父皇說婉兒想謀逆好了。反正。等我回了封地,她也活不了。乾脆,治一個謀逆罪,讓她得個痛快。」鄭王面無表情地說著。

    「這話怎麼說的。」寧王驚訝地問著。

    「表妹剛到平國公府,他們府上的人不是病了摔了,就是跌了,溺水了,還有一個瘋魔了。。」世子在旁邊解釋著

    「啊,那可是克家的,不成了掃把星。」旁邊一人驚叫著。

    「克家?平國公、國公夫人、平世子、世子夫人,還有他的幾個嫡子都好好的。怎麼就克那些個歪瓜劣棗。姑且不說生事的人,就算是真有其事,也只能證明他們福薄,擋不住婉兒的貴氣。否則,在我府上住了近半月,都好好的。怎麼一到國公府,那些小魚小蝦的,都跳出來蹦達。」鄭王語氣很是不屑。

    「呵呵,貴氣還能克人,這我還頭一次聽說。你們的胡編亂造能力還真是不錯。」趙王冷冰冰地所著。

    溫婉一聽,不高興,翹著嘴指了指天,再指了指自己。然後得意洋洋的笑著,弄得旁人都莫名其妙。

    「表妹說,是有菩薩入夢,告訴她說有人要害她。所以,第二天,她就想回了我們王府。雖然沒回成。但說她有菩薩保佑,菩薩告訴她說,她的難已經渡完了,以後,不用再受苦了。」世子紅著臉說。溫婉指著他的臉,非常奇怪地看著祁言。

    「這個,太匪夷所思了,我,有些不相信。」鄭世子搖著頭,不好意思講了實話。溫婉甩了一記白眼給他,然後拉著鄭王的衣袖。鄭王笑著說,我們相信不相信沒有關係。只要菩薩說的是真的就好。

    溫婉心中暗想著,菩薩是沒說,不過福氣肯定是有的。重生這種事情都讓自己碰上,這會又能見皇帝。安康富貴,自然是不在話下了。

    眾人聽著那話,有些不相信,可看著看著溫婉自信又得意的樣子,又有些相信。

    「這麼說,溫婉以後,一定會福星高照了。」一個身姿挺拔,白面微鬚,一身蟒袍,頭戴玉冠貴氣逼人的男子,對著溫婉笑問著。

    溫婉看著他,不知道他是誰。祁言忙在一邊介紹道「這是十六叔,你應該叫十六舅舅。」

    溫婉看那人也就二十不到,大概十六七八的年齡,也是自己舅舅。她也不知道十六舅舅叫什麼,不過反正就是長輩沒錯了。忙上前向他行禮。那男子取了手腕上的竄珠,給她當見禮。溫婉福了個謝禮。

    趙王正想開口,來了一太監高高地叫著,入殿。

    一行人浩浩蕩蕩進去,溫婉這批,是頭一批。

    長長的石階,一直延伸到高台盡處,高台之上,朱紅色漆立柱十步一隔羅列而立,綿延共有十二。一共有三個層次,有三層駐成這整座宮殿。

    金色的牆;雕龍刻鳳,栩栩如生;金色的梁,上面鑲嵌著珠寶玉石,富麗堂皇。地上鋪著上等的白玉石。看得溫婉眼睛發直。奢侈,真正的奢侈,金子貯屋,雕欄玉徹,珠寶閃耀,富貴榮華;這才是真正的富貴榮華呀!溫婉覺得,就算今天死了,也是值得的。

    鄭王先上去,入了一隊;祁言拉著溫婉,入了另外一隊。不過裡面的人,一個都不認識。奇怪的是,還沒看見一個女子。

    世子看著失神的溫婉,趕緊拉著她的手,捏了捏。很快,又平復如初了。溫婉奇怪地問著祁言,怎麼沒看見一個女子。祁言說,後宮的妃子,公主,郡主,還有命婦,不在這裡朝拜,她們去後宮那邊。而且男女有別,只跟幾位主位娘娘一起,到時候對著宮殿朝拜,就可以了。溫婉砸舌頭,突然一想,那自己不成特例了。

    「是啊,不過奇怪,父王平時對這個要求非常嚴格的。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祁言自言自語。兩人就隨著大流上了殿。

    大殿一共三層,一層是皇子王孫;二層是皇親國戚還有勳貴人家;三層是文武大臣。溫婉跟著祁言,來到上層的下首。在太監的引領之下,來到了座位上。祁言看著位置,恍然大悟了。位置都是定了的,什麼人做什麼位置,都是有嚴格的標準。現在自己這邊安排了兩個位置,證明自己父王是經過了宮裡的許可。就說父王不會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出來。表妹,要是能到到皇祖父的喜歡,就好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2:28 PM

十五:皇帝的壽宴

    溫婉慢慢打量著宮殿。看得還是津津有味;一座座的五彩屏風,放在陽光之下,精美絕倫。一條條的綢緞在殿中飛揚,五彩繽紛。配著整座殿,美淪美幻。溫婉這樣想著,如果是晚上,效果肯定會更好,肯定會如仙境一般。

    世子在溫婉的要求下,一一講著皇宮的建築佈置。

    皇宮主要的建築,分為六殿跟後宮,分別是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文和殿、養和殿;後宮有坤寧宮跟東西六宮。

    太和殿:外擺有大量特殊的陳設,殿前月台上擺的銅鼎、銅龜、銅鶴是大典時用來焚香的,它含有江山水固之意。月台上擺的日晷和嘉量,用來象徵皇權。是用來祭峙。

    中和殿:是皇帝臨太和殿大典前休息和接受官員信行禮的地方。

    保和殿:簷歇山頂,面闊九間,是舉行冊立皇后、皇太子等大典時皇帝更衣的地方。

    文德殿:每逢元旦、元宵、端午、中秋、重陽、冬至、萬壽等節日,皇帝在這裡舉行朝禮和賜宴。殿試也改在文德殿舉行

    泰和殿:是皇后在元旦、千秋(皇后生日)等節日接受大臣朝賀的地方;

    養和殿:皇帝大多住在這裡。

    那他們現在是在文德殿了。世子輕聲說著,真正壯觀的,還是在太和殿。要以後,有機會去那裡看過。再看文德殿,就沒什麼看的了。

    溫婉翻了白眼,太和殿,有那麼好進。連個祖祠堂,不。連個族譜都進不了的孩子,還能進太和殿。不說沒可能,就算有可能,估計皇帝都得被御使的唾沫淹死。當然,偷偷去,不被人發現也是可以的。可是皇宮裡戒備森嚴,又不是菜市場,哪裡就能偷摸上去呢!

    「爹,上面的,好像是溫婉。」世子爺的眼睛比較尖一些。一看就看見上層台階的溫婉。

    「不可能,她怎麼會在正殿,還穿著朝服。這怎麼可能。」平國公有些不相信。可看著那個樣子,分明是溫婉無疑了。

    「估計著,是皇上的決定。」世子苦笑著。想是這幾天的作為已經讓皇帝知道了。皇帝這會,肯定要削了平家的臉面了。

    其他大臣等都在議論紛紛,怎麼大殿之上跑出一個孩子出來。還是一個不認識的。看著都在說是不是鄭王的女兒。有知情的,就在那邊低低耳語。

    世子一看,一排太監過來,就不說話了。溫婉知道。緊張的時刻來臨了。趕緊正經危坐。哪裡知道,那個太監在那裡。唧唧歪歪宣讀了半天,溫婉挺的脊樑骨都疼了,焉了下來。反正之乎者也,一堆的。

    「皇上駕到。」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蒼茫大地。溫婉的耳朵,都嗡嗡地在叫。

    一場開場白,頌揚皇帝的豐功偉績,溫婉聽得昏昏欲睡。要不是祁言時不時地掐她幾下,估計真有可能睡著了。聽到敬獻禮物。溫婉一下睜開了眼睛。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稀世珍寶出現。眾人紛紛獻了禮物。溫婉聽著名字是不錯,但可惜。她瞧不上。皇帝隨便瞄了一眼,就讓下去。

    不過其中五皇子趙王的錦繡山河圖。倒確實是讓皇帝讚許了兩聲。但也沒什麼大的興致。其他的,都是一些珍玩。不出彩,也不失禮就是了。溫婉想著,輕輕問著祁言,舅舅準備什麼禮物。剛寫了字,那邊就叫著八皇子鄭王殿下上前獻禮。不是說前面有七個皇子,還有那麼多叔輩王爺,怎麼這麼快就輪到舅舅了。

    世子看著好奇又發呆的溫婉,很是無奈。這兩個多時辰,不知道發了多少次呆了。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也不知道等下會不會治個御前失儀罪。前面已經過了好幾位王爺了,再一個,就輪到父皇了。也不知道父皇怎麼想的,做什麼要帶溫婉到正殿來。

    「他們的禮物,皇上外公怎麼都不看的呀。」打著手勢。世子非常無奈,到了這裡,不止發呆,溫婉還成了好奇寶寶,什麼都問。以前都沒見她有這麼多問題,真是,頭大啊!她沒看見其他人都老實地在那坐著,目不轉睛地看著台上,就她一個人在那手舞足蹈的。不知道已經是格外醒目的任務了嗎!害得自己也格外的得到關注。

    「這個盒子,是父王為你準備的禮物。你拿好。呆會跟我一起上去。這裡面放著壽星公。」祁言給了溫婉一個錦盒。

    溫婉把它放在旁邊。

    太監念著鄭王的名字。鄭王捧著一個匣子,跪在中間,雙手高高舉起,說著祝詞。太監把東西拿了上去,打開給皇上過目。溫婉聽著,是一部金剛經。不怎麼出彩。

    「你這個禮物,是你一個人的,還是你們三個人的?」皇帝從開始獻禮物,到現在,除了例行的兩句話。這就算是首開金口了。鄭王說著,這只是自己一個人的禮物,是自己的一片孝心。

    祁言一聽,趕緊拉著溫婉到了殿中間,雙雙跪下。祁言跪下後,舉起一個小盒子。轉頭看溫婉,才發現,給她準備的盒子,她沒拿著,心裡哀號。剛才才給的她,還嚴重申明是父王給他準備好獻給皇祖父的禮物,怎麼就沒拿。

沒禮物,就走上大殿,這下麻煩大了。想向鄭王求救,可鄭王跪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心,根本就不搭理他們。

    溫婉卻是想都沒想,從袖子裡拿起一個小紙卷子,依葫蘆畫瓢,雙手捧了東西越過頭,高高舉起。世子看她自己準備禮物,鬆了口氣。可很快心又高高懸起。對著皇宮內院,該忌諱、避諱她一無所知。要是衝撞了,可怎麼辦。

    眾人看著這大殿中央的一出,都心裡暗自嘀咕。皇帝看著溫婉舉著的,想著鄭王說溫婉最近一直在練一副對子。一天到晚地不間斷。倒是起了好奇心。

    祁言很鬱悶,可事到臨頭,也唯有硬著頭皮上。太監很快把他們的禮物收上去,皇帝是看到鄭世子眼中的驚慌的,再看著笑瞇瞇的溫婉。饒有興趣讓太監打開收上來的兩件禮物,讓給攤開來看。世子很平常,一尊無量壽尊佛,沒啥新意。

    可打開溫婉的禮物時,幾個太監嘴角抽了抽,是一副對聯,裁剪的紙張倒是比較均勻,不過就是字太醜了。幾個字是忽大忽小,每字筆畫的長短、粗細,用墨的濃淺,都是不一樣;跟狗爬一般,真是醜到家,不堪入目。幾個太監心裡吃笑不已,這樣的東西都敢拿上來,真是,膽大包天。以為,這是過家家玩遊戲呢!也不怕皇帝大發雷霆。

    對聯鋪開給皇帝看,皇帝看了對聯後倒是難得點頭「嗯,才練了幾天,就能把字寫成這樣,不錯。不枉費你不日不夜的練習。」

    溫婉疑惑,皇帝外公怎麼知道我不日不夜練字。

    太監又拿了一張小條子攤開給皇帝看。皇帝看了後,哈哈大笑。大殿上所有的人都驚疑不定,前面收了那麼多禮物皇帝都是面色淡淡的,這會這紙條上,到底寫了什麼東西,能讓皇上開懷一笑。

    「這對聯,我倒是沒聽過。念。」皇帝叫太監念對聯。

    太監念了:「上聯『頌祝遐齡椿作紀』,下聯『筵開壽宴天為尊。』

    橫批:萬壽無疆。」

    這是賀聯。皇帝問著,這對子,誰知道。下面沒人知道。

    皇帝問著溫婉「溫婉,這對聯,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嗎?」

    溫婉搖了搖頭,在世子手上寫了三個字。世子看著溫婉,再看了皇帝,最後看了鄭王,頭疼了。皇帝再問了一遍,期期艾艾地說著「回皇爺,表妹說,她也不知道,說是知道皇爺爺六十大壽,腦袋裡就冒出這麼一個壽聯出來了。」

    皇帝聽到溫婉這麼說,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了「溫婉,你的禮物外公很滿意。你給外公這麼好的禮物,外公也送給你一件禮物。你說你要什麼。」

    溫婉搖了搖頭,比畫了幾下,世子正待解釋,卻聽皇帝說「那個是獎勵。外公現在也想送溫婉一件禮物,說,你想要什麼」

    溫婉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什麼想要的。然後看了一眼鄭王,眼睛一亮,就想比畫說想跟舅舅一起住。皇帝的動作卻比她還快。

    「外公就賜封你為郡主,可滿意。」皇帝笑顏逐開。皇帝倒是想看看溫婉的反應。不過,溫婉的反應沒這麼快,因為溫婉此時還不大清楚到底是多大的品階,但是其他人。

    這話一出,滿堂震驚。郡主?公主嫁的如果是一般人,生的女兒,最多也就是縣主,得了恩寵的,才能封郡主。而溫婉也不是不能冊封為郡主,只是她有啞疾,這個不說皇家非常忌諱,就是一般的百姓人家,都是覺得這孩子肯定上輩子做了孽,老天懲罰她。所以,正常來說,溫婉因為有啞疾。是不可能有封號爵位,不會記在玉碟上的。

    這麼想著,大家也才回過神,溫婉穿的,是郡主品階的朝服。很多熟知實情的人,卻很是瞭然。皇帝的孫女,豈是那麼容易欺負的。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2:31 PM

十六:貴郡主

    溫婉看著皇帝,此時還真是沒轉過彎來。溫婉不大清楚,為什麼會是郡主?不是該為鄉君或者縣主的嗎?她當時查書的時候,只看到說公主的女兒一般是為縣主或者鄉君,所以也沒看郡主的詳細資料。身邊的人也沒多說。也不知道郡主是大還是小。要是小,那不是比鄉君又小。瞧著眾人吃驚得樣,估計,應該是大的呢!難道,運氣好,一副對聯就讓皇帝外公封了個高爵位。

    皇帝看著溫婉迷惑不解,絞盡腦汁在想郡主是什麼東西的樣。不禁更是開心「郡主是個好東西,得封郡主是好事。等你做了郡主,就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了。」

    溫婉非常開心,又有些疑惑,比畫了兩下,意思是不是自己得了個高爵位,以後,是不是也可以當官的。

    「哈哈,郡主是爵位,不是官位。女子是不能為官的。」皇上看她又驚又喜又迷惑的迷糊樣,覺得這個外甥女還真可愛,心情更是愉悅。難怪老八說這個孩子是個惹人疼愛的。

    溫婉這才恍然大悟,繼而想著,自己都沒說出口,只是筆畫幾下,皇帝外公怎麼知道意思呢。立即,敬畏地看著她的皇帝外公。皇帝揮了揮手,一個太監站了出來。

    「奉天承雲,皇帝詔曰:福徽公主親女溫婉,蘭心蕙質,深得朕心,今特封為溫婉郡主,欽此。」聽著那公鴨嗓子,溫婉耳朵嗡嗡嗡。

    「另,加封號為『貴』。」太監念完後,皇帝自己又給補了一句。

    冊封一個啞巴為郡主。現在,竟然還能給封號『貴』。下面的人都懵了,這什麼情況啊!封號為『貴』,給了這麼一個尊貴的封號。這個恩寵,是不是太過了。

    不說別人,就連鄭王,都有些意外。平靜無波瀾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他心裡很清楚,這,有封號。基本上是溫婉的禮物起的作用。這倒有些超出他的預料。溫婉那小紙條上,給皇帝寫的究竟是什麼,讓父皇這麼高興。

    有精明的,一看就知道聖旨是早就準備好的。封號是臨時加上去的,估計著。禮物討了歡心。不知道送的是什麼禮物,能讓皇帝這麼開心。得這麼大的賞賜。眾人心裡都打著草稿。後面沒獻上禮物的,也希望能得一回恩寵。不說爵位,怎麼著也能回報豐厚。

    要知道,有封號的跟沒封號的,那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相當於一個天一個地。有封號。再得了皇帝的喜歡,意味著。很有可能有封地;沒封號;只是一個虛名。當然,對很多人來說,這個虛號,也是可望不可得的。

    溫婉還在奇怪這封號什麼東西,心裡遺憾,當日就是查不到資料。也該多問問兩句,省得如現在白癡一樣,什麼都不懂。世子在旁邊輕聲叫著,讓她趕緊謝恩。

    溫婉笨拙地磕了三個大頭,磕得太認真。磕在硬硬的大理石上,額頭都紅腫一片。皇帝看著溫婉額頭的紅腫,還有臉上沒散去淺淺的紅腫。想著前天看著那悲慘的模樣,心中一軟。這孩子受了那樣的待遇。還能有這樣純真的笑容,真是難能可貴。心裡是滿滿的疼惜這孩子,確實是個孝順純真的。心裡的忌諱去了不少。

    「你那根黑鞭子不好用,外公賜你一根金鞭子。從今以後,上至皇親貴冑,下至黎民百姓,如果有人膽敢再欺負你,你就用金鞭抽他們,死活不論。」皇帝這話一出,下面的人倒抽冷氣。

    這已經不能叫恩寵了,這是天大的福氣了。皇帝金口玉言,御賜金鞭在手,相當於尚方寶劍在手。以後,誰還敢欺負她。

    不對,什麼叫再,也就是說,之前京城的傳言都是真的。這個孩子,真的被差點害死,死裡逃生的。難怪,皇帝突然給她天大的恩典。原來,是在為她出頭啊!

    很多人看著平國公跟平世子。有些人很遺憾,有些人幸災樂禍,還有的,則是冷眼旁觀。恩寵過盛,有時候也是一種災禍。

    平國公跟平世子則是無奈又辛酸。這,可是專門對著平家的。好,說她克家,那是因為貴,承受不住她的貴氣。你要把人給強行帶回來,皇帝就給根金鞭。以後,誰還敢動她分毫。原以為最少也得壽宴後才對平家發難,現在在宴上就開始發難了。

    估計是那禮物起的作用。也不知道這個孫女送了什麼禮物給皇帝,能得龍顏一悅,這麼快就為她做主。

    溫婉非常感激,原來,皇帝外公真的關注了自己在做什麼。顧媽媽說得對,有什麼事,還有外公頂著。有人疼,真好。有人當靠山,真好。至於金鞭子,當是一個護身符。又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皇帝則一擺手,鄭王立即退了下來,世子也趕緊拉著溫婉退回了席位。溫婉想問,這封號什麼東西。郡主她知道是什麼意思,可是這封號有什麼用,她是真不知道。

    「等會說,現在,老實呆著,不許再亂動。」看著溫婉這個好奇寶寶又想問,沒辦法,嚴厲警告著。溫婉低著頭,看來得回去自己去查查書了,自己瞭解的東西,太少了。

    之後陸陸續續的人上前拜壽,都沒什麼意思。不過溫婉猜著,這些禮物,估計都很貴重吧!說不定,還有稀世珍寶,可惜。

    繁雜無趣味的叩拜禮,終於去了。中間是盛大的宴席。溫婉到宴會散的時候,心裡慶幸萬分。要不是早上吃的比較多,這會非得餓死。好不容易挨到吃中餐,看了那些東西,心情一下萎縮了。那些食物,有的,全都肥肉,膩死人;有的,好看得跟藝術品似的,你都不忍心下手。就是你狠了心地吃,能吃的也是一些邊角角。

    平母在宮裡得到消息,周圍的命婦祝賀時,臉色陰晴不定。這麼一個災星,有什麼資格被封為『貴郡主』。那她之前打算等風聲過後,就把人送走的打算是不成了。遠離災星的願望泡湯了。

    等結束了午宴,上了馬車,回府的時候,已經到申時了。餓得肚子轱轆轱轆轉,溫婉不好意思地看著鄭王跟世子。鄭王從馬車上,拿出一個點心。溫婉心裡閃過一個念頭,看來做什麼都是有經驗的好。也顧不得,拿了就吃了。吃了兩塊,鬆了口氣。把剩下的遞給兩人吃。

    「能告訴舅舅,你剛才的小條子寫的是什麼嗎?」鄭王小心翼翼地問著。王公貴族,文武大臣,除了溫婉的禮物,其他的,皇上都是淡淡的。所以,鄭王想要知道,很多人都想知道。不過,鄭王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

    拿了紙筆過來,在上面寫寫畫畫。只見紙上寫的:

    皇帝外公:

    生日快樂

    您若滿意我的禮物,請開懷一笑,以作獎勵。

    後面還畫了三個大大的,咧著嘴巴笑的笑臉。非常的可愛。

    鄭王看了,摸著溫婉的腦袋,半天不語。世子看了,非常鬱悶,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還沒溫婉的三言兩語來得好啊?

    「恭喜貴郡主,賀喜貴郡主。」林管家帶著眾人來迎接。鄭王呵斥著,現在聖旨還沒到,等聖旨到了以後,再來恭喜不遲。

    因為皇帝後面的那句話,之前的聖旨作廢,得重新再弄一份。呆會可能會送王府來,也可能會送平國公府。

    底下的人立即斂聲。林管家趕緊招呼,沐浴---更衣---用膳。

    到了餐桌上,溫婉早是餓得真是前胸貼後背,立即大塊大跺。擺手比畫,表示自己如果不是必須,絕對不參加其他類似的宴會。太累人了,太折騰人了,簡直就是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摧殘。用完膳食,鄭王牽著溫婉的手,進了書房。

    「能告訴舅舅,為什麼會送了一副對聯給外公,還要加上這麼一個小字帖。」鄭王虛心求教。

    「皇帝外公要什麼沒有,我送什麼好東西,他都不會在意的。但是,如果是自己親手用心做準備的,他得了肯定會很開心的。外公要的,只是一片心意。他看到的,是我的真心實意,所以,很喜歡,也很開心。」溫婉寫著。

    不說像她皇帝外公這等妖孽級人物,就是在現代,給她奶奶買禮物,兩伯伯姑姑買什麼她都不會高興。反而是小表妹自己做的一張卡片,把她哄得開懷大笑。老人家要的,更多的是心意,不大看重東西。

    「婉兒真聰明,看來,舅舅這麼做是對的。」高興地說著。兩人正在書房一個說一個寫,弄得熱火朝天,那邊聖旨就到了。

    鄭王拉著溫婉出了內院,到了正廳,燃了香,所有的人,都跪了下來。鄭王跟溫婉跪在最前面。

    聖旨的內容跟之前是一樣的,加上了後面的一句話封號為貴。另,還順帶賞賜了兩個嬤嬤跟八個宮女。還有一堆金銀珠寶跟古董等物。

    聖旨念完後,溫婉跪下來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頭,額頭本就紅了一塊,現在更紅了。溫婉雙手舉起,太監把聖旨放到她手上。

    那太監看著溫婉這麼實誠,不由笑著說,難怪皇上寵愛郡主,郡主真是討人疼。

    又接過了一個金冊,打開一看,鑲嵌金邊角了。這算,是,任命書。是不是跟前世的榮譽證書一樣,好像比榮譽證書貴重多了。

    鄭王給了厚厚的封賞,那太監非常滿意。在鄭王耳朵邊上嘀咕了兩句,鄭王又給了一個紅包,低低地說著謝了。那太監招呼著其他小的,走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2:33 PM

十七:各方反應

    「恭喜貴郡主,賀喜貴郡主……」鄭王笑容滿面地說著,賞,每人賞十兩銀子。眾人聽了,非常高興的,有錢領當然好了。

    「婉兒,舅舅得到消息。你外祖父會賜封地給你,你的封地大概有兩個縣,估計著應該是在舅舅封地旁邊。」鄭王看著溫婉不為所動的樣子,不知是喜還是鬱悶。

    大齊朝公主郡主縣主,就當朝全部加起來也有幾十個。可是有封號跟封地的,加起來也沒超過五個。也不知道父皇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給溫婉封個貴字,還給了封地。

    溫婉看著鄭王好像很在意的樣子,奇怪地問著,封地很重要嗎?要那個有什麼用,如果舅舅喜歡,拿去就好了,我不用的。

    「那封地是你外祖父給你的,不能送人的。如果你外祖父封了兩個縣給你,那就意味著這兩個縣就是你的。只要你活著,裡面的出息你可以得三成,另外的交給朝廷。你想想封地是不是很重要。」笑著解釋道。

    溫婉O了,這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這兩個縣就是自己的私產,只要交七分的稅收,其它都是可以自己做主的。這也,太牛了吧!外公,怎麼這麼大方,他對自己,是不是太好了。

    「現在知道了,還捨得送給舅舅嗎?」鄭王看溫婉的樣,不覺笑了出來。

    溫婉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表示只要自己有,舅舅喜歡,都可以拿去。可惜,自己沒有什麼可以送給舅舅的。

    「婉兒。你有這份心,舅舅就已經很高興了。」正說著,外面來人說,平國公跟世子爺爺來接小姐回去了。

    溫婉看著鄭王,筆畫了好久。鄭王看了很奇怪,旁邊的丫鬟夏荷也是半知半解「郡主的意思是,其實給她封地並不是好的。」

    「這是為何?莫非你不喜歡?」鄭重王很奇怪問著。

    溫婉搖頭,旁邊的人在解釋「郡主說,她無功就封了封地,會讓朝廷少了一份收入。她一個人的封地可能很少。可是要是人多了,朝廷會損失很多的收入。長此以往,很不好。對朝廷會有大危害的。」

    「你怎麼知道的?」鄭王吃吃地問著。這孩子,怎麼會知道政事的,而且這麼敏銳。

    「推一觀全貌。」溫婉簡單的五個字。讓鄭王呆楞了很久。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可是個不得了的。鄭王立即讓她停止了這個話題,以後也不許再說。否則會犯眾怒。溫婉又不傻,才不會跟別人說。

    「你現在是郡主了,而且是貴郡主,有你外祖父御賜金鞭。誰也不敢欺負你。舅舅回了封地,也不擔心了。」鄭王欣慰地說著。

    「我當時其實想跟外公說。跟舅舅一起的。可是外公一下就給打斷了我的話。舅舅,我捨不得你。」抱著鄭王不肯撒手。感受著她的真心實意,鄭王摸了摸她的頭。

    「王爺,平國公爺跟世子爺在外求見。說要接小姐回去。」林管家親自過來通報。

    溫婉拉著鄭王的手,不願意回去。

    「舅舅也不想你回去,可是,你該得回去。賜你金鞭,是為了讓你有護身之物,不被人欺負。但也意味著你是一定要回平家。收拾一下,呆會就跟他們回去。溫婉不用擔心。你現在是郡主,你是君,他們是臣。再也沒人敢如此對你。要是她們再敢欺負你,有這膽子。用金鞭抽他們。還有,等你成親,內務府會給你建一個郡主府。」鄭王鬆了一口氣。卻有有些難受。

    溫婉心裡很鬱悶,怎麼還要回那鬼地方去。可看著舅舅這個樣子,只能無耐地屈從與現實。她是真不想回去啊!溫婉依依不捨,帶著一大堆的賞賜回去了。出來的時候是慚兮兮地出來,回去的時候是意氣風發。

    「到底是皇上的親外孫女,哪裡能不管。瞧,現在好了,重重給我們平府一巴掌了。我現在倒要看看這幾天倒騰厲害的人,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大夫人憂心之餘還有些幸災樂禍了。

    她對老夫人,其實也是有著怨的。都說十年的媳婦熬成婆,她這個媳婦熬了二十年,還得受著老夫人的鉗制。說是她管家,可真正的管家權還是在老夫人那裡。還有她那破落戶的娘家,時不時給她添賭。

    「還是夫人英明,早早就跟郡主打好關係。現在,那些人,估計著悔青了腸子。要是被郡主知道,估計著,以後吃不完兜著走了。」身邊的嬤嬤說著貼心的話。

    「你看吧,府裡還有的鬧騰一陣呢!也虧了老太君跟老夫人做得出來。那可是皇上嫡親的外孫女,打量著皇上貴人事忙就忘了。把人遠遠地送,可憐見的,也還死裡逃生了。」大夫人同情地說著。

    「夫人,奴才聽說,郡主做過一個夢。菩薩告訴她,說她上輩子積德,苦受完了。以後會苦盡甘來,得享一輩子榮華富貴。之前,老奴還半信半疑,以為是郡主打的狂語。今看來,真真的,是有菩薩顯靈了」那嬤嬤突然想起這麼一段,立即恭敬了。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那菩薩托夢是能隨便扯謊的。我說這孩子怎麼一點都不著急的。感情,一直都知道是有人在害她」大夫人懊惱地說著。要早知道這麼個消息,怎麼著也要去交好交好,之前的事情也該幫襯幫襯。現在,想幫襯也不理會了。

    「你說什麼?五房的那個啞巴被皇上冊封為郡主了?不可能,不是說,有隱疾的,不入皇家玉蝶的嗎?」三夫人豁地站起來。等得到消息後,陰晴不定的。看來,自己這病是白裝了。而且,一旦被她查到當初的事情,到時候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啪、啪、啪……」地上碎了一地的瓷器。某個女人正在發狂。抓了東西就砸。那張漂亮的臉都扭曲了。

    「媽媽,為什麼老天這麼不公平,為什麼?」砸累了,倒在一個婆子懷裡,哭得很傷心。

    「姑娘,這是命,這是命啊!」婆子苦聲勸著。

    「我不信命,我也不認命。如果我信命,我活不到現在,早就是一杯黃土了。不。不行,一定得讓那個臭丫頭死。」女子陰毒叫著。

    「姑娘,你做什麼,你不能啊!她現在是皇家冊封的郡主。要是動了她,不僅我們會有滅頂之災。連哥兒姐兒都要腰斬;姑娘,你可不能做傻事,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哥兒姐兒想啊!」婆子唬了一大跳,這是魔怔了。

    「要知道,我就應該早一點把這個禍害給除了。不,我不認輸。我絕對不認輸,總有辦法的。」豁得。一下,又振奮起來。

    公主府

    「你說父皇是不是老糊塗了。竟然賜封一個啞巴為正四品的郡主,還給封號為『貴』,就那麼一個啞巴,有什麼資格能得『貴』的封號。可憐我的穎兒,連封號都沒有。我求了父皇多少次,可父皇就是不願意鬆口。沒想到,一個丫頭片子,倒是讓他老人家開了恩。真是讓人惱怒」富貴女子福靈公主,又羨慕又惱怒地叫著。

    「皇上肯定是可憐她。公主不必在意。那溫婉是個沒爹疼親娘在死,後娘居心叵測之人,要不是鄭王。她也不會有這好命的。所以,公主。不要在意她。隨她去吧」身邊的嬤嬤勸慰著。

    「你放心,我這會還不想觸這個霉頭。誰都知道那丫頭是個掃把星,我還不想被克,離她遠點的好」福靈公主搖頭著。

    安樂侯爺夫人心裡還是忐忑不安的「侯爺,這個孩子確實了不得。既然一副對聯,就讓皇上賜封她為貴郡主。這樣的人,我們萬萬不能得罪啊。要是她哪一天回想起來,要想報復,那我們還不得倒霉著來。」

    「這事,是得拿一個章程出來。」安樂侯點了點頭。兩夫妻商量了好一會,還是沒商量出一個妥善的法子。

    溫婉被國公爺跟世子爺接回了平府,先去了正廳上了香,再去了上房拜見祖母。祖母房間聚集的人很多,有好幾個堂姐弟在那。只有幾個下人給溫婉行了禮,其他全都像菩薩一樣坐在那。皇帝賞賜的兩個嬤嬤看了,直皺眉頭。

    看著祖母陰晴不定的樣子,溫婉也懶得再裝了。舅舅說了,現在天底下沒人再能欺負自己了。所以面對平母,臉色平淡。

    福了個禮就站一邊了,平母在上面訓斥著。做了皇家郡主,更要做好表率,不能丟了皇家的臉。霹靂扒拉一大堆,講得唾沫橫飛。

    溫婉像是木雕,老實恭敬地站在那裡,腦袋裡想著自己的事。這個老太婆,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她現在是郡主,是正兒八經皇帝外公御封的正四品的貴郡主。有封號為貴,比一般的郡主又尊貴。她竟然還公然把自己當成丫鬟僕人一般訓斥。

    心裡不禁有有些小得意,還好自己聰明,得到皇帝外公的喜愛。要不然,非得被這些人虐死。

    顧媽媽則氣得在那說不出話來,夏荷幾個,站在那裡心裡也很憤怒,但是都經過嚴格的訓練,還是知道規矩。顧媽媽人老成精,看著兩個皇帝賜過來的教養嬤嬤。

    「國公夫人,郡主年紀還小,以前也沒有學過禮儀,今天在皇上的大壽上表現得就很好。而且,就算禮數上有些不足也不打緊的。以後我跟陳嬤嬤會好好教導郡主。郡主今天累了一天,要是國公夫人還有什麼要指點,改天再好好教導。現在,還請國公夫人,讓郡主下去歇息。」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

    溫婉一下睜開眼睛,發現那個人,是外公賞賜的兩個嬤嬤之一。從來到這裡,都沒吭聲的。溫婉驚奇了,顧媽媽都不讓她頂祖母的話,說要讓自己忍讓,不能傳出飛揚跋扈的名聲,會對自己不好。會不討皇帝外公的喜歡。這個人,這麼牛啊!

    「你是什麼人?」平母正講在行頭上,赫然被人打斷,非常不悅。

    「我姓古,她姓陳;是皇上派我們來教導郡主禮儀,照顧郡主的。」古嬤嬤看著平母這樣教訓溫婉,眉頭皺得能夾死好幾隻蒼蠅。好歹那也是皇上剛剛賜封的貴郡主。不看僧面看佛面。竟如此跋扈。

    難怪皇上要派自己等人來教導郡主,瞧著平國公府,一個個,沒有一點禮數,烏煙瘴氣的。還禮儀之家,出過兩任皇后三任貴妃,也不知道這樣的地方怎麼能養出那樣的貴人出來。

    「我祖母在說話,你一個奴才插什麼嘴。」清簪大聲地叫著。

    「我在司儀府,專事教養之職,官階七品。你一個姑娘,長輩說話,你插什麼嘴?」古嬤嬤非常生氣,真是,一點婦德容功都不懂,這什麼禮儀之家。

    「國公夫人,郡主累了,我們需要引她去休息。郡主以後的教導之事,由我們兩個就好了。若有不當之處,你再指點一二。」陳嬤嬤清冷地說著。這話一出,把個平母噎了個半死。

    「你們什麼意思,你們兩個老婆子,來到我們國公府竟然這搬拖大。真真可惡。」清簪氣惱著。

    「國公夫人,你還是多花花時間教導這位姑娘。教導她知道什麼是婦容工德、什麼是貞靜賢淑。這麼粗野,也不知道到時候會嫁入何家,這不是禍害人家。」古嬤嬤一點面子也不給的,直接指責。

    「閉嘴。」平母立即喝止住想要開口的清簪,讓溫婉回去。

    溫婉一行人,浩浩蕩蕩回了荷花院。一行人一到地方,顧媽媽立即讓把東西收拾了。

    「祖母……」她可是為了老太太,可卻被訓斥了。清簪很委屈。

    「你知道什麼,就亂插嘴。這裡是司儀府出來的有品階的教養嬤嬤,別人家有錢都請不到。要是她們出去外面說你們一兩句壞話,整個平府的姑娘,別想能嫁入好人家。」平母眼角直突突。

    沒想到皇上,竟然真的在意這個啞巴孫女。看來,以後得順著來,不能逆著來了。要不然,肯定要吃虧。想到這裡,平母特別憋屈。

    「啊……」清簪一聽,趕緊閉嘴。她這麼討好祖母,不就為能找一門好親。要是被這個婆子亂說兩句話,自己一輩子就完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2:34 PM

十八:尋機

    荷花園:

    這時走過來古嬤嬤跟陳嬤嬤,還有八個宮女,後面站了院子裡所有的人。溫婉用眼睛一瞄,二十多個人,人,真多啊!所有的人一起給溫婉道喜,溫婉知道,這會是要賞了。點了個二,意思是二兩。也不知道自己這樣有沒有五十兩銀子。瞧自己窮的。

    「謝郡主賞賜」眾人歡喜地叫著。行完禮,各做各事去了。

    「郡主,我聽說駙馬爺傷了腿。皇上給你的賞賜中,有好幾種藥材,你給駙馬爺送過去。順便也給駙馬爺請安」古嬤嬤在一邊說著。已經準備好苦口婆心,講解一番孝經。哪裡知道,溫婉一聽就點頭,表示著應當的。讓她準備好就過去。

    便宜爹,對自己,也不算好,但也不算壞。至少,沒把驚馬的事,算在自己頭上,也沒說自己是剋星,沖這一點,也不至於是零分!當然,最重要的時候,那藥材,她也用不著。

    「難怪皇上跟鄭王爺這麼寵著郡主。受了這麼大委屈,這國公府的人全都這個樣子。郡主一點都不嫉恨,還能這麼孝順的,誰看了誰不喜歡」古嬤嬤讚歎著。

    見著自己便宜爹,給行了個福禮。現在倒是沒看見安氏跟其他幾個小的。估計全都裝病跟裝死去了。就那兩下子,至於就要死了。

    古嬤嬤把藥材拿了出來,說出了來這裡的意思。平向熙眼神有些複雜,直直地看著溫婉,好像要透過溫婉看什麼人一樣的。揮手,讓全部的人都出去。

    「溫婉。爹知道你以前受了苦,是爹的不對。爹沒盡到自己的責任,沒能好好照顧你。可是你現在被皇上冊封為郡主,一輩子榮華富貴是少不了。以前的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而且,繡香她是真心對你好,你以前對她有誤會。不過,都過去了,就不要再計較了。還有對清珊也適當忍讓一些。她脾氣是不好,但沒存壞心思」平向熙對著溫婉。非常慈愛地說著。那眼神,很溫和。溫婉明晃晃打了個冷顫。

    開始聽了前半段挺奇怪的,今天她這個便宜爹,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他認錯人了,可是眼中的慈愛卻騙不了人的。溫婉奇怪極了。等聽到後面那半段,算是明白了。他怕自己仗著身份,欺負他的後妻及生的幾個孩子。這什麼爹。這是親爹嗎,是後爹吧都不為過。難怪都說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這不就是活生生明晃晃的例子。溫婉看了。覺得特別的刺眼。

    想想,其實本尊是應該感謝她的到來的。要不然。做為親身女兒聽到自己敬重的父親說這樣好笑的話,估計,會傷心死。

    「溫婉,我的話,你聽見沒」看溫婉在神遊,平向熙不高興地提高了音調。

    溫婉看了她一眼,什麼表示都沒有。轉身出了屋子,回去了。旁邊的人,沒一個敢說話。非常沉默。

    院子裡偏房的人,聽到外面一群人走的聲響。

    「小姐。事已成定局,你就不要再想那麼多了」心腹婆子萬媽媽看著安氏扭曲的面容,小心的勸慰著。

    「媽媽放心。我不會做蠢事的。這個當口,就讓她自得驕傲幾日。我倒要看看。得罪了賢妃娘娘跟趙王,她會有什麼好下場」安氏忍下心頭的怒火,望著荷花園的方向,冷冷的。

    荷花園:

    回去後,嬤嬤就讓她早點歇著。溫婉自然是不幹了,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鋪開了她寫的那對聯。她可是看得很清楚,兩個太監鄙夷的眼神,後來鋪開時表哥睜得跟銅盆大的眼睛。可真是,丟人丟到外公家,不是,丟人丟到全大齊貴人、文武大臣面前了。

    以後得把面子補回來,把場子找回來。所以,堅持練了兩個時辰的字。在睡覺的時候,陳嬤嬤給溫婉在手上塗了一層藥膏,纏上布條。

    等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發現手上的泡泡,淡了下去。

    「郡主,以後練字,一天最多一個半時辰(古代一個時辰是兩個小時)。要不然,手上起了繭子可難看了。郡主,女兒家的手,一定要保持著細膩光滑,以後才能找到好婆家」溫婉一聽,好懸沒嚇著。她才六歲啊,沒滿六週歲啊。怎麼就想著要要嫁人這麼一個重大問題。好吧,古代人一般都十四五就成親。

    溫婉立即讓自己轉移了念頭,想著一天練三個小時,早中晚各一個時辰。估計著,開始需要,時間長了,也不需要,也就沒反駁。

    「郡主,老夫人帶著清水、清簪、清玫、清詞、清照、清鑰六位小姐過來,說來看望小姐」夏菱在外面稟報著。紫菱改名為夏菱,也被降為二等丫鬟。對此,夏菱倒也不敢有怨言,安分地做著自己的事。

    「這麼早就過來做什麼?」古嬤嬤很不高興地說,然後說讓人進來。幾個衣杉一致的人,走了進來。

    溫婉看著祖母,站起來給行了個禮。點了點頭,坐了上位。顧嬤嬤想引溫婉坐到另一個位置,溫婉搖了搖頭。坐到下首的第一個位置。

    古嬤嬤跟陳嬤嬤暗暗點了頭。尊卑長幼分明,郡主,不愧是皇家的孩子。

    要知道他們所想,溫婉肯定很暈,哪裡是她們想的那樣。她只覺得,一個晚輩跟長輩平起平坐,有些怪怪的,自己內心受不了罷了。

    「溫婉妹妹,你這荷花院現在,真是熱鬧啊!妹妹真有福,能住進荷花院這最好的院子。這裡的佈置可是最好的,我求了幾次祖母,祖母都沒答應」清詞嬌笑著,眼中閃過嫉妒。自己一直想讓祖母答應,住進這裡來,祖母一直沒鬆口。沒想到倒便宜這麼啞巴。

    「是啊,溫婉妹妹,你一個人住著,肯定會很悶。讓我們進來,給你做一個伴吧」清簪眼睛賊亮賊亮的。

    「也就是皇后娘娘省親時更換衣物的小別院子,堂堂郡主,住在鳥籠子般大的地方,算什麼福的。國公夫人,幾位姑娘,郡主用完膳就得開始學規矩,你們要沒事,就請回吧」古嬤嬤夾槍帶棒這麼一頓排揎。差點把請詞跟清簪噎死,什麼叫鳥籠子似的地,這可是府裡最富貴的院子。要是算鳥籠子,那就別住好了。要不住,就給自己住好了。連平母臉色都難看了。古嬤嬤可不管她們的臉色,直接對著幾位客人下了逐客令。

    平母朝下面使了個眼色。

    「我們聽說嬤嬤的教養是極好的,所以想跟溫婉妹妹一起學。溫婉妹妹,你會讓我們跟你一起學的吧?我們可是一家人」清簪眼睛眨吧地說著,期盼地看著溫婉。溫婉看著古嬤嬤。

    「皇上只讓我們來好好教導郡主。你們想要學好禮儀,回頭,我給你們介紹好的教養嬤嬤。國公夫人,你看這樣如何」古嬤嬤冷笑接了話。潛意意思,你們,還不配讓我來教養。

    清月跟清玫年紀小,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清詞跟清簪兩人,則很惱怒;清水跟清照、則臉漲得通紅,很是羞愧。

    「溫婉」平母立即提高了聲調,大叫了聲。溫婉正在神遊,聽了這麼大叫喚,以為是自己前世的奶奶對著自己發脾氣。條件反射般,立即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躬身雙手平貼腰部,垂下頭,筆直地站著。

    清詞跟清簪看了非常得意,其他幾個姑娘看了,都低著頭。顧媽媽古嬤嬤三個人了,眼中閃過怒色。屋子了的一干丫鬟婆子,都低著。整個大廳靜得掉根針都聽得見。

    「咳……」平母看著這樣子,使勁咳嗽著。清玫忙走上前去給平母順氣,溫婉則仍老實地站著。

    在這個動作做完後,就知道自己神經過敏了。這個祖母,不是那個奶奶。自己現在,不需要怕誰了。

    平母看著溫婉一副木呆呆,遇事沒有主見,只聽下人話的樣子,不禁更加生氣。這麼明顯的暗示,她都聽不出來。

    「古嬤嬤,你每天要教溫婉規矩。讓她們幾個不成器的在旁邊也跟著學,不需要你額外教的。平時我疏於管教,所以,還請嬤嬤成全我這做祖母的一番心」平母看溫婉傻瓜一樣,只得自己開口。

    「我認識一個嬤嬤,禮儀規矩教得,用過的人,都說頂頂好的。我給她寫一封信,你去找她,也一樣」古嬤嬤面色波瀾不驚。

    「我們願意讓你教,是抬舉你們。你以為誰喜歡跟這個掃把星在一起。誰知道她回頭給我帶來什麼災禍」清詞撇嘴,很不屑。

    「啪……」古嬤嬤一個耳光,把清詞的臉都打了個半腫。

    「你是什麼東西,竟敢污蔑郡主,看在你與郡主是一脈同宗,這次就饒了你。否則,再敢冒犯郡主定要治你個大不敬的罪。夏荷,給我把人全都趕出去。國公夫人,我今天算是開了眼了,堂堂國公府,教出來的,就是這麼些什麼德性的,潑婦都不比不過」古嬤嬤氣勢洶洶地罵著,好似她還受了天大的委屈。

    「古嬤嬤不要生氣,是老身教導無方。回去之後,我一定重重責罰」平母也是非常滿腔的怒火,但形勢比人強,她只得壓著。之後帶著人,走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2:39 PM

十九:身份變化的影響

    彪悍,真正的彪悍。這是溫婉此時最真實的感受。

    溫婉奇怪了,顧媽媽讓自己忍著,可古嬤嬤跟陳嬤嬤怎麼這麼囂張,一點都不怕她們說出去,敗壞自己名聲。

    把這個意思表達出去以後,顧媽媽哭笑不得。古嬤嬤一看是這麼回事,鬆了口氣。開始還以為郡主是個膽小怕事的,原來是被人教歪了。一詢問原因,不由也笑了。面對這樣一大家子人,最少還要在這裡住個十年八年的,到時候,還有的被他們煩。

    「顧嬤嬤之前做得沒錯。可此一時彼一時,你現在是皇上親封的貴郡主,就算見了國公爺跟國公夫人,都是不需要行禮。除了國公爺、國公夫人、世子、世子夫人,還有駙馬爺,在平府,所有人見了你,都得給你行禮。在這個府裡,你是最尊貴的人,沒有人能欺負你。」古嬤嬤解釋著。

    溫婉問著,國公難道比郡主還要小。這就有些奇怪了,郡主,應該不算是什麼高的爵位吧!國公可是朝品階。

    「國公爺的爵位是比你高,但是他也不敢欺負郡主。而且國公夫人他們幾個,都是你的長輩,你只要做到面上情,不落人話柄就好。你現在是皇家的郡主,冒犯你,就等於冒犯了皇家的威嚴。」古嬤嬤耐心地教導著。

    溫婉還是一知半解,古嬤嬤也知道溫婉一直是住在郊外的小院子裡。有現在的表現,已經很不錯了。耐心地說著,不要急,慢慢來。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大奶奶宋氏感歎地說著。這個榮寵太過了,讓她到現在有些不相信呢「沒想到,皇上竟然這樣給溫婉撐腰。真是沒想到。」!

    「這有什麼?落難的鳳凰,那也是鳳凰。不是野雞能比的。以後不管做人做事,眼界一定要放寬,要長遠看事情。局限在一個眶眶裡,就容易遭了禍患,丟了機遇。」許氏耐心地教導著。宋氏點了點頭。

    在趙王府裡,趙王的首席幕僚。莊先生,憂心了「王爺,溫婉郡主,我們一定得防著。」

    趙王有些想不透,但他很尊重莊先生:「這話怎麼講?」

    莊先生歎息道「溫婉郡主有啞疾。按說律法來說是不可以被冊封上玉碟的。可是她卻做到了。還被賜封為貴郡主。這份能耐,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得到的。」

    趙王沉吟片刻:「先生是否看出什麼來了。」

    莊先生點頭:「不錯。王爺,我仔細看了這幾天溫婉郡主所經歷的事情。從開頭來說。應該從潑茶來說。若老朽沒猜測錯,郡主該是故意為之。再加上那句,害她的人,不可自在。這一切發生的事情。應該都在她的預料之中。以她的聰慧,該不會惹得人人厭惡。除非是有心為之,皇上看到她如此的樣子,定會心存憐惜。結果卻是,她計策也就成功。一環寇一環,一絲不差。」

    趙王沒有接話「可是,本王鬧不明白。為什麼父皇,會對一副字畫如此感興趣。為此還破格給了那丫頭封號。」

    莊先生搖著他那把羽扇:「這不難理解。皇上富有四海,乃是天下之主,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所以就算再貴重的東西都入不了他的眼。可是郡主送的禮物卻不一樣。她右手受了傷。卻仍然堅持練字,用帶傷的手給皇上寫了祝聯。字醜雖,但對皇上來說。這比名家的字帖更得他的心。因為這份心意,能讓皇上動容。加上她一句哪裡也不知道來的賀聯。又有之前菩薩入夢的話,更是讓皇上心花怒放。而且他的那小副字貼,更是取了巧,得了皇上的歡心。一個孩子,能把人心琢磨得這麼透徹,該萬分堤防。」

    趙王覺得莊先生有些誇大,但也找不到理由反駁:「我也知道那丫頭是個難纏的。可父皇有話,這丫頭是動不得了。要是這個丫頭有個三長兩短,讓父皇認為我連一個丫頭都容不了,那什麼都是空的。這是萬不可。」

    莊先生只能無奈地說道「對溫婉郡主,暫時先看著,等將來看形勢再說。但是,王爺這次盡可能留下京城,才能圖謀大事。」

    平國公府,荷花園

    「郡主,大奶奶把人請過來了,說是給你砌小廚房。」夏荷忙進來說著。

    溫婉點了點頭,讓他們辦去。自己才不想為這小事操心。不過能砌小廚房,自然是好的。她可是清楚地記得那幾天,那些人的嘴臉。這會能自己弄吃的。反正她有爵位,就吃俸祿。皇帝外公會養著她,不擔心再被餓著了。

    「郡主,以後你想吃什麼,提前一天把菜單子送到廚房。他們會把菜給你送過來。想吃什麼,我給你配備了廚娘,怎麼做,都能更合你的胃口,這樣也方便。」大奶奶笑著。心裡卻是嚮往得緊。自己嫁過來三年多了,也沒有這個殊榮。溫婉才回來幾天,就為她開了這麼多先例。不過想著溫婉的靠山是皇上,只一個對聯哄得皇上高興,就封為貴郡主,她也只有羨慕仰望的份了。

    溫婉筆畫了幾下「郡主說,勞煩大奶奶操勞了。不過廚娘就不用了,陳嬤嬤精通廚藝,有她給郡主做飯,就夠了。」

    小廚房也只是給溫婉一個人用,又不是給所有人用。自己身邊有一個得力的嬤嬤,做什麼不用。

    說了幾句客套話,就回去了。

    安樂侯怕著溫婉報復,最後沒法子,只能想了這麼一個招「老九跟老十,送鄉下莊子上去。過個一年半載,就報了病故。那繡娘,倒是聰明,走得那般快。」

    侯爺夫人無所謂,反正也不是自己親閨女,死就死了。死了還能給自己省心呢!侯爺夫人聽了侯爺的話,也沒遲疑,立即答應著。九女跟十女,傷也還沒養好全,就給送莊子上去了。半個月後,就來報喪。調理不當,傷口發炎而亡。可事實是什麼,就沒人知道了。

    蓮子有那個寶石簪子金鐲子的恩典,本來侯夫人想把她調到自己身邊當了一等丫鬟。可是蓮子現在都有一十六了,他表叔覺得這是個好機會,趁機就去求恩典,想讓蓮子嫁人。說是蓮子舅舅給蓮子尋了一門親事,他們老兩口覺得還行,想求夫人答應嫁出去。

    他表叔兒女也都夭折,無兒無女,蓮子父母早死,就剩她一個人。她表叔一直把蓮子當成親閨女養,知道府裡這攤子水很深。他們兩口子還指望以後蓮子給他們養老送終,哪裡還能讓她去大夫人院子裡。要是想要攀高,蓮子還用做個粗使丫鬟。

    安樂侯夫人原來也只是想表示籠絡籠絡,這會看蓮子是個木訥的,也就沒什麼興致。見她表叔給求情,就給放了。賞賜了好些東西,給了一份厚厚的嫁妝,把身契還給她了。

    蓮子也是個聰明的。等夫人答應讓她嫁出去,得了賣身契。一出去,把歷年攢的東西都拿出去賣了,這幾年的月錢都存了起來。還把溫婉賞賜的那兩件貴重的首飾拿去賣了,她表叔給她置買田地。古代的人最喜歡的就是擁有自己的田產。出嫁的時候,她表叔也給她置辦了一份嫁妝。加起來,嫁妝就很豐厚了。

    第二年春上,就嫁了。嫁的是中等的一農戶家,家中有三子,她嫁的是小兒子。那男子憨憨厚厚,是個很實在的漢子。嫁過去後,因為嫁妝豐厚,特別是那帶去的一百畝上好的水田,讓她在婆家的地位高高的。加上裡外都是一把好手,沒幾個月,就把家裡治理的妥妥帖帖的,很得婆婆的喜歡,丈夫的喜愛敬重。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而琥珀在有三個月身孕,不能伺候著老爺,被姍姍鑽了空子,爬了床,成了通房。當下怒急攻心,差點小產。之後對姍姍恨之怒骨。兩人,開始了不死不休的爭鬥。

    大奶奶送過來的砌小廚房的匠人,做事倒也很老實,也吵不著溫婉。溫婉對於他們做事的態度與效率,還是很滿意的。

    反正她現在能當家做主了。如果不滿意,那就再自己另外去找人。也不靠著平家的人。溫婉對現在的狀況,很滿意。

    「姑娘,大姑奶奶過來瞧你來了。」溫婉一聽大姑奶奶,就知道是這園子裡以前的主人,自己的大堂姐,希望那不是個麻煩的。

    「溫婉妹妹,姐姐一直都忙著。這還是第一次來見你,還希望妹妹不要見怪。」爽朗的聲音,讓溫婉一聽就知道,肯定是在家是很得寵的姑娘了。

    溫婉仔細瞧著,大姑奶奶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身材嬌小,不是那種極美的類型,卻是一個極耐看有女人味的女人。眉眼細細彎彎的,不笑時也帶著三分笑。眉宇間也是神采飛揚,自信滿滿,舉手投足間,可以看出這是常居於上位的人。

    溫婉搖了搖頭,表示不在意。面上也並無欣喜,表情淡淡的。讓清荷看了心裡一滯。千想萬想,卻是沒想到溫婉竟然是如此冷清的一個人。雖然她是郡主,可是自己也是世子夫人,論地位她也不差。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2:41 PM

二十:封地

    「妹妹,可還是著惱了祖母之前的事。祖母之前是有些不當,可祖母老了,性子有些左,你就多多諒解。都是一家人,過了就過了。哪裡還能記仇。」清荷想去拉溫婉的手。

    溫婉手一縮。清荷一愣,轉而訕訕的。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不給臉面,偏偏又氣不得。沒辦法,誰讓溫婉現在還是一孩子。孩子,是有權利耍脾氣的。

    「真是小孩子脾性,氣性這麼大。過去就過去了,一家人,哪裡就有記仇的。」當是不在意地把手放了回去,嘴上輕巧說著。

    溫婉沒讓人反駁,卻也沒接話,就那樣看著她說。

    「算了,等你氣消了再說這話。來,姐姐給你帶了兩樣東西,看看喜歡不喜歡。要不喜歡,告訴我你喜歡的。」說完,旁邊的丫鬟拿了一個紅色瞄金小匣子過來,從裡面取了一個赤金縲絲嵌寶鐲子跟一套海螺珍珠鑲嵌頭面。

    東西很漂亮,是難得一見的珍品。看來這位堂姐倒是下了血本。

    清荷看著溫婉神色動都不動,心裡驚詫萬分。這孩子,怎麼這麼鎮定。當初自己這麼小年齡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這些鮮艷漂亮的東西。她怎麼會不喜歡首飾。還是說,內心喜歡,面上一般。

    「這是給小少爺的一點小禮物。」夏荷見狀,忙從裡面取了一條赤金長命金鎖,打得很精緻。大姑奶奶看著那印記,是內務府造的。這是公主娘的嫁妝首飾,這會就得拿出來送人,真捨不得。

    「那我就替摯哥兒謝謝妹妹的禮物了。」金子不稀罕。稀罕的是內務府造的。裡面出來的東西,一般都是好東西。拿回侯府,也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

    正說著話,外面來人說聖旨到了,讓溫婉趕緊著去接聖旨。嬤嬤一聽,就給溫婉換上了朝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特賜茂縣、渚縣、邯縣三縣予貴郡主,作貴郡主封地。念其年紀尚幼,暫交由鄭王打理。等貴郡主年滿十六,再予交回給。欽此。」太監念完。

    溫婉又老實地給重重磕了三個頭。剛好點的額頭,又給紅成一塊。溫婉舉起雙手,接了聖旨。準備站起來。

    「郡主,還有,御賜金鞭。」捧了個盒子給溫婉。溫婉又準備給磕頭。太監看了,笑著說,這個接著就好。不用磕頭了。可溫婉沒聽太監的話,還是很誠實,鄭重地磕了三個大頭。

    所謂禮多人不怪,反正這裡磕頭就是禮。外公給了這麼多錢。還給自己撐腰,讓那些人不能欺負自己。多磕幾個頭也是應該的。給長輩磕頭。溫婉沒心理負擔。更何況,還有一根金鞭拿呢!

    太監心裡暗暗地讚歎著,郡主真是一個孝順的好孩子,這份心意難得。莫怪皇上喜歡。轉頭,跟著國公爺說,皇上還有東西,一份讓交給國公爺,另外一份給貴郡主。

    平國公跟世子閃過一絲異色,不過很快平靜地接了。溫婉忙又跪下,舉了手給接了。拿的是跟爺爺。一模一樣的盒子。溫婉很奇怪,不知道皇帝外公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太監走的時候,古嬤嬤塞了個紅包給他。平府也塞了個紅包給他。太監暗皺眉。這個平國公府,怎麼這麼小氣。心裡記了一筆。不過還是面不動色地招呼一群人走了。繼續去鄭王府宣旨。

    同樣一份聖旨,也送到了鄭王府裡。鄭王接了旨,送走了太監,回了書房,幾個人在那商量著。

    「沒想到,皇上竟然賜封了三個縣給郡主作為封地。連出產豐盛的邯縣都給了郡主。皇上對郡主,真是疼愛的緊啊!真沒想到,溫婉郡主,竟然能得到皇上這樣的青睞。當真是,我小瞧了她。」沈澗感概地說著。在他們的估計應該是有一個縣的封地,兩個縣已經是超限度想像了,沒想到,竟然是三個縣。長公主的封地也就三個縣呢!當今朝上唯一剩下在京城裡的福靈公主,也就只有一個縣。

    「那孩子,誰看了都會喜歡。」鄭王清冷的面上,難得一軟和。

    「王爺還沒說,郡主給皇上的,那小紙條上,寫的究竟是什麼?」之前鄭王一聽到別人問她,都是一笑而過。現在聽沈澗又問,又是一笑,當下就說出了出來,還把溫婉說的話也說了一遍。面色緩和。

    「簡單?王爺,一點都不簡單。這個孩子,一點都不簡單。他竟然把皇上的心,看得這麼透徹。王爺,看來你走的這一步是對的。雖然幾天後要回封地,可是多了三個縣管轄權。而且那三個縣的位置,如此重要的,以後,行事,可就方便多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王爺,我建議你,以後有些事可以咨詢一下郡主。」沈澗欣喜若狂地。

    「你是不是過了?」雖然溫婉是取得了皇上的歡心,可那也不過是湊巧罷了。鄭王一直都不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溫婉設計的。他雖然更願意相信這是溫婉之計,但是想想,這麼一個孩子,哪裡就有這麼多的心思。這一切都是巧合。而且,看著的丫鬟回報的話,應該是巧合無疑。沈澗這麼高興的,她可就有些不能理解了。

    「王爺,你聽我這次勸。郡主,雖然患有啞疾,可上天卻賜予了她一顆七竅玲瓏心。也許,從她這裡,可以瞭解到,皇上到底需要的是什麼?你可以問郡主,聽聽她的意見。當然,也不是說要王爺你全部聽她的,你可以把郡主的話,作為參考。」沈澗笑容滿面地說著。鄭王看了他,沒有說話。

    趙王得了消息,很憤怒「沒想到,父皇竟然如此厚愛這個死丫頭。本王,真是小看了這個丫頭的手段。」他是真沒想到,皇帝竟然會如此寵信這個死丫頭。冊封為貴郡主,已經是破格了。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離譜的事情。

    莊先生卻是非常冷靜地分析道。「老朽想,皇上之所以給郡主這三個縣封地。未嘗不是在補償鄭王。番王都是十三個縣,周王跟寧王在京城的不算,只鄭王是十個縣的封地。所以,這封地給的不是溫婉郡主,而是八皇子。」

    趙王疑惑地問著:「那父皇,完全可以把封地賞賜回給老八。」

    莊先生苦笑「皇上的決策,老朽是猜測不透。究竟如何,還得看以後皇上如何行事。王爺,娘娘對王爺留京可有給個定數。」

    趙王懊惱著「也不知道老爺子怎麼想的。摸不透他的路數。母妃讓我安分守己,不可結交大臣。惹了父皇的忌諱。」

    莊先生沒說話,只是搖著手裡的羽扇。帝王心,神鬼莫測。他也只能猜測一二。

    平國公等太監走後,臉色複雜地看著她的孫女。見溫婉仍然一臉平和。沒有任何欣喜的樣子,嘴角有些抽搐。旁人的人,應該說平家所有的人。又嫉又羨慕地看著溫婉。封地啊,那可全是她的呀!三個縣,每年出產該有多少啊!就算只有三成的收益,可每年也有四五萬兩銀子。再家上下屬官員的孝敬,這可是一輩子不間斷。保證她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之前公主在的幾年。國公府的日子過得都舒暢。

    「溫婉,你知道封地是什麼意思嗎?」平母問著。心裡暗暗羨慕又失望,要是這三個縣給自家管著,該多好。也就不用想著怎麼努力去填府裡的虧空了,三個縣,每年的出息該是多少啊!有這些錢,她也不擔心等她西去之後,娘家人沒著落了。

    溫婉點了點頭,比畫了幾下。夏荷在旁邊所著,郡主說她知道。舅舅已經告訴過她了。讓舅舅管也挺好的,自己挺放心的。

    一看後面那句話是夏荷加上去的,哪比畫了兩下。就有這麼多話。可是溫婉沒有反駁,平母只得不甘地把剩下的話給嚥了回去。

    溫婉看這架勢。猜著了她們打的什麼主意,忙搖頭,又給比畫了幾下。夏荷在旁解釋說:「郡主說,王爺說她還小,保管不了那麼多錢財。以後每年都給郡主送來嚼用的花費,其它都給郡主存著,等大了再拿出來給郡主置辦嫁妝。」

    聽了這話,平母徹底蘊怒。這可是把最後的念想都給掐斷了。雖然溫婉有可能在說謊,可是,有了上次的事,她可沒那個膽子找鄭王去詢問。

    「好了,說這麼多做什麼。溫婉,你回去吧。」平國公看著老夫人的樣子,就知道不對勁。臉色雖然也不好看,但還是讓溫婉回去了。

    皇上這麼做,也有皇上的道理。哪裡有大臣家管理郡主封地的,那不成變相的給大臣封地了。更不要說,皇上根本不相信自己家人會對溫婉好。那封地的管理權在平家人手上,皇上可能會認為溫婉估計著連個零頭都拿不著。

    就算皇上不多心,看溫婉的樣子,未嘗願意把封地交給平家。瞧著溫婉對平家的態度,恨不得遠之。溫婉不是福徽公主。平家說什麼,就是什麼。那孩子,心裡的主意大著呢!

    清荷有些擔心地對著自己的親娘說著「娘,我看溫婉對我們平家的人怨念很深。我剛才過去看她,她對我的態度,就跟看一個陌生人一樣。我跟她說了那麼多好話,我越說,她越是平和。可我總覺得,她是在譏諷我呢!娘,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怨念這麼重。我都是出嫁的姑奶奶也絲毫不給好臉色。按說,根本與我無關的事啊。要真是個聰明的,也該知道,雖然她是封了郡主,可也只是名頭好聽,靠的還是父兄,靠的是娘家人。鄭王怎麼都是外姓人。」

    「咳,都是那起子貪心的人鬧得。你只說存了怨念算是好的,你是不知道,她們做得有多過。」大夫人把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說著。

    大小姐聽了掩了口,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那孩子肯定知道了當初是安氏害得她沒命。那孩子聰明得很,肯定知道了幾日前的事情都是家裡的人搗鬼的。都這個樣子,誰還指望她會對我們有好臉色。就那孩子的機靈勁,要不了幾天,就會查出這裡面的道道。」大夫人歎息著。

    「我還想跟她把關係弄好了,以後多了助力。沒想到這些人,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娘,可得把這怨念化了。大齊朝有封地的郡主,幾百年來一個巴掌都數不完。皇帝這是把郡主記在心頭。可不能得罪,至少我們這一房得跟她交好。」清荷想了想說著。

    「你放心,娘是那眼皮淺的人嘛!你也別擔心,也不會出什麼大事。那孩子雖然面上淡淡的,心腸卻是最好不過的。」兩母女嘀咕了半天,出來的時候清荷眼睛都是紅的。

    福靈氣得,應該說眼紅的失去了理智。開始根本就不相信這是真的「父皇難道是老糊塗了?竟然給那麼一個丫頭片子三個縣的封地。我也只有一個縣的封地。父皇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到底看中了那個鬼丫頭什麼地方」。

    「公主甚言。這要是傳到皇宮裡,讓皇上知道了,到時候你可要吃大虧。」貼身嬤嬤忙勸告著。

    「不行,我得讓父皇也得給穎兒封地,不說賜封,至少也要把我名下的這個封地轉給穎兒留下。要不然,我將來閉眼都閉不上。」福靈立即穿了衣服,去了皇宮。

    溫婉帶著人回了。一行人浩浩蕩蕩回去了,餘下的人都眼巴巴地看著。那些得罪過溫婉的人,心裡都懊惱異常。而主動求去的人,更是後悔的連腸子都青了。皇家人,又有封地。這一輩子吃金穿銀都沒問題。該是多大的福分。那他們這些跟隨的隨從,將來也能圖得好造化的。加行郡主性情溫和,從不打罵下人。該是多好的事。

    溫婉回了院,立即燃香,把聖旨放在正廳的正中央。一套繁雜的手續下來,人都累著了。問著嬤嬤,為什麼在舅舅府上不要這樣。

    古嬤嬤沒奈何,又得給她普及知識了。王爺那是王府,這可是對你的恩典,自然是要以最高形勢對待。

    「郡主,這院子還叫荷花院?該改個名了。」古嬤嬤提了,在三個嬤嬤,現在有了明確的分工。顧媽媽管著院子裡的大小事物;古嬤嬤管著禮儀規矩;陳嬤嬤跟夏凡管吃的,經常吃一些她要吃的東西,之外還管美容,讓溫婉泡藥澡,裡面放了很多的藥材。讓溫婉苦不堪言。不過,其他不知道,但是每天練了字,晚上睡覺塗了藥膏,白天起來,就好多了,再也沒有起水泡泡了。所以,雖然痛苦,也受著。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2:43 PM

二十一:福徽公主的嫁妝單子

    「蘅芳閣」這三個字,幾個嬤嬤看了,點了點頭。

    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返影入深林,復照青苔上。

    寫完後,讓四個大丫鬟自己看,想要哪個,自己點。夏荷見了,自己點了語字,夏嬋點了返字,夏芹點了影字,最後的點了林字。

    四大丫鬟,分別是夏語、夏凡、夏影、夏林;八個二等丫鬟,分別按找顏色來命名,分別是紅、橙、黃、綠、藍、紫、青、菱 。

    溫婉聽了搖頭,這只是小的時候背的唐宋三百詩裡面的一首罷了。哪裡就會做詩了。平平仄仄,弄得人頭都要大。希望這個世上有這首詩,要不然,麻煩大了。

    打了個機靈,以後,還是得把這個東西弄清楚。不能再隨便寫了,萬一不是這個時空裡的東西,就驚世駭俗了。

    之後,溫婉特意去看了這方面的東西。沒想到唐宋八大家都有,這還多虧了大伯父,要求所有的孩子,從小就背古詩詞,這才知道。

    後來去看了歷代文獻資料,之前的朝代大致都沒什麼問題。只是到了宋朝以後再之後的元朝,在元朝這裡拐了個彎。元朝統治了中原大概120多年,之後就是現在的齊朝。溫婉可是記得很清朝,元朝後面是明朝,還是因為出了個乞丐皇帝。不過因為內裡的自卑,萬分猜忌,跟著他出生入死的有功之臣,除非早死戰死,開國將領中沒一個善終。這還多虧了劉倩這個電視迷,超級喜歡明朝的皇帝。說著她以後也要當個女王。聽得多了,才記憶得特別清楚。

    劉倩,沒有給她留一分錢,估計著,肯定恨死我了。可是,寧願讓你一個人恨著。受了那麼多教育,找份好工作不難;身體又健康,安穩地過日子,日子過得,也會不錯的。

    之後又去查了本朝的資料。齊朝的開國皇帝是個殺豬的。當時元朝末年統治黑暗,百姓苦不堪言。各地紛紛起義,天下混亂不堪。

    齊朝太祖燕霞梓,有如神助,結識了兩位才華橫溢的人。就是第一代鎮國公跟平國公。三人結拜為兄弟;又籠絡了很多有識飽學之士,經過二十年的南征北戰,建立了大齊朝。按照文獻資料。現在大概是公元一千七百年左右,至於具體多少,等以後看了西方的日曆就知道。

    至於為什麼叫齊朝,太祖說。是因為有三兄弟的齊心協力,才有的後來三人建立的不世功業。所以。當時太祖宗皇帝也為了其同甘共苦的兄弟,下了聖旨,鎮國公跟平國公兩個國公府,永不奪其爵,永不降爵。而後世的皇帝,也都遵照執行。當然,就算參與謀反,也是把相關這一個去了個乾淨,再扶持一個就是了。這些都是後話。

    回到蘅芳閣,溫婉取出盒子裡的金鞭。一打開。就看見一條精美燦燦的鞭子,上面還有一個漂亮的淺黃色的蝴蝶結。

    溫婉解開蝴蝶節,抓著把梢。一甩開,鞭把和鞭頭之間的九個節。是鋼製貼金九節鞭,每節鞭子上都有很多細細的像針孔一樣豎立起來,那銳利的尖兒散發著令人心寒的金色,晃花了人眼。要在擴大幾十倍,估計會讓人以為是狼牙棒。也不能小看,要抽誰身上,估計得得疼死了,還看不出來傷口來。

    溫婉很滿意,仔細看著。不僅銳利,外觀也不錯。鞭把赤金,上雕籐雲紋,把稍鑲嵌著一顆碩大圓潤的嵌碧絲石。還垂著一縷流蘇。這可是一把精美的凶器,製作過程肯定用了很多心思的,內務府的人倒也是不錯。不知道誰會第一個給她的金鞭開鋒。

    再取出那個國公爺也得的一樣的匣子,溫婉對這個很奇怪。這裡面,定然是有事的。打開一看,是兩張明細單子,上面列了很多東西,只是一張長長的;另外一張短短的,短的大概是長的十分之一。

    長單子上面列滿了金銀珠寶、珍珠瑪瑙、珊瑚翡翠、古董珍玩字畫等做的東西;比如玉床、玉枕、玉墊、玉杯、玉碗、玉碟等用具,還有如玉鐲、玉簪等很多首飾;還有好多什麼紫檁木黑檀木做的家用具;更好玩的還有一個什麼子孫桶等。上面所列物件花樣繁多,最讓她奇怪的是,後面還都標上了價錢。溫婉琢磨半天,也沒琢磨出來。也不知道皇帝外公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用過午餐,繼續研究,研究了半天,還沒研究出來。

    「郡主,可有什麼事?」看著溫婉皺著眉頭的樣子,古嬤嬤奇怪地問著。溫婉之前一直都很平和的,現在這是怎麼了。

    溫婉比畫了好幾下,她是真不明白外公給自己打什麼啞謎,這什麼意思,好端端給自己列那麼一竄東西的單子做什麼。賣了自己,也買不了上面一兩件物品。畫餅也不該這麼畫的。只能看,吃不上。

    夏影心裡隱隱有了一種猜測,但又不敢確定,想了想,還是謹慎為上「郡主,你把單子拿給古嬤嬤她們看看,我估計著,應該是公主的嫁妝單子。」

    「郡主,可否讓老奴看看。」古嬤嬤在溫婉面前,還算是比謙卑的。不過這兩天,也是有些拖大。很多事情,問都不問溫婉一句,就自行做了決定。溫婉倒沒有在意,顧媽媽跟夏語說了幾次,溫婉也沒駁古嬤嬤的面子。

    古嬤嬤看了,越看越氣憤,越看,越沉不住了。其臉色青了又紫、紫了又紅,五彩繽紛,煞是好看。旁人的人,都驚疑萬分。

    「平家,真是好大的膽子。我還奇怪怎麼郡主這裡,沒見一樣名貴的擺件,之前還以為是內務府把公主的嫁妝全都收回去了。感情,全都在這裡!她們也不怕撐死。這些個無法無天的東西。」古嬤嬤氣得上下接不了氣。

    「郡主,長的是公主殿下的嫁妝單子。短的,是皇家收回去的物件單子;才六年。就只剩下十分之一,還不提每年皇莊上的收入跟公主一個縣封地的收入。公主就是吃金喝銀,也花不了那麼多錢。這些人,真是,膽大包天。光憑這條,皇上就可以治他們大罪。」古嬤嬤真是心疼萬分。這得多少銀子啊。也虧得公主就這麼捨得。

    溫婉恍然大悟,不過也沒覺得奇怪,更不會憤怒。不管在什麼時候,一個無母的孩子,受不到父親的庇護;那母親留下大筆的遺產。反而就是有罪的了。就是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溫婉之前就疑惑,按說要軀趕自己的,應該也就那個女人。為什麼所有的人都上來湊熱鬧。為什麼她們這麼不喜歡自己呆在府裡。

    現在終於知道了,她們為什麼要送走自己,為什麼一回來這裡。就雞飛狗跳,原來,這就是答案。

    顧媽媽氣得想衝出去找平母評理。溫婉擺擺手,讓她不要動。這事,估計著,動靜會非常大。自己。還是不出面的好。

    「還是郡主看得通透,有了皇上做主。諒她們也不敢不把吞了公主的東西吐出來,我們呆在一邊看好戲就是。」古嬤嬤同仇敵愾。這些東西,是一定要拿回來的。說都不用說。

    平國公怒氣沖沖地走到正房,指著平國公夫人罵著。他不可能直接去找的安氏。老夫人當年是當家人,定然是知道的「這是什麼?公主少了十分之九的東西全都哪裡去了?」。

    溫婉不懂,不代表他不懂。當回了書房,打開一看,比照了一下。當時氣得差點沒暈過去,好大的膽子,好大的胃口。要不是平國公府是永不得奪爵。估計著,就這一條,足夠奪爵了。他看了單子。也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府邸裡的人全都動員起來。感情。就為的這個。

    平母一看,臉色一白「當初,賢妃娘娘說,不會有人追究的。怎麼現在,怎麼會這樣。內務府的人,我都給了好處。」

    國公爺對她的短淺見識,氣得心肝都疼了。那些個東西,塞再多有什麼用。之前皇上不在意,這會翻出了舊帳,又有誰敢說一句。

    「我說皇上昨天怎麼對我發了那麼大的火。我今天等了半天都沒宣見,我還以為之前的事,沒想到還有這一遭。你說,是不是從大房到五房,都有份參與。」突然想到那時候自己都奇怪,為什麼溫婉一回到府裡,就出那麼多事。感情這麼些人都是心虛,害怕事情暴露,就跟著一起起哄。好在那孩子是個心寬的,要不然,更是不得了。

    「來人,去把世子、三老爺、五老爺還有他們的媳婦,全都給我叫過來。五老爺走不動,那就給我抬過來。」平國公怒叫著。之後是什麼樣的,可想而知了。

    溫婉拿著單子,算著差價。算了好半天,算了出來,差價幾近二十萬兩。一兩銀子=500元左右,18萬兩,相當於9億人民幣。等溫婉把數據算出來以後,嚇了一大跳。上輩子父母給自己留下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當時的市價也有5千多萬。後面經過大伯近二十年的努力,翻了差不多三十倍。

    沒想到自己現在的公主老娘,不聲不響給自己留了這麼大筆錢。所謂懷壁有罪,這不就是明顯顯的例子。這麼一大筆錢,把自己女兒的小命都丟了。

    想到這裡,突然心裡一怔。上輩子大伯母有說,要把自己名下的股份轉讓給她兒子,以後給自己置辦一份豐厚的嫁妝做補償。記得當時奶奶也是同意的,還跟自己說了。當時她雖然難過,但也沒有多想。自己沒賺一分錢,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溫家的。最重要的是,自己沒有反對的權利。

    但最後,大伯父大發雷霆,之後怎麼樣溫婉也沒有再問。等自己二十歲回國,進了溫家的企業上班,大伯父把屬於自己的股份,交回給了自己。還有一筆巨額資產,裡面包括股票還有房產等,說著利用這十多年的分紅給她置辦的。當時自己,非常感激。不是為錢,而是為伯父,對自己這一片心意。這也是自己在走的時候,簽的股份轉讓對象是大堂哥。因為內心,她還是深深感激著大伯父的。

    回想過往,那些兄弟姐妹,雖然常常對自己冷嘲熱諷;但跟現在的比起來,已經算是好多了。而且那時候,可能是小孩子的心理,長大後的他們,對自己也都挺好的。只是自己已經養成了那樣的性格,親近不起來。幾位長輩對自己,也沒有全然的遺棄。就連對自己態度最差的姑姑,每次出去回來買的禮物中,也沒有少自己一份

    雖然知道,這是大伯父在知道姑姑給全家人買了禮物,就單單落了自己,沒給自己買禮物,狠狠訓斥了姑姑一頓,之後才會每次都沒落了自己。但是,畢竟還是買了不是。

    而且家裡的長輩對自己雖然冷漠了些,但是在在物質上,他們並並沒有薄待自己一分。家裡孩子有的,自己都有。

    這,現在回想起來,肯定是大伯父的照顧!那個嚴謹自律,沉默冷靜,像座山一樣偉岸的大伯父。原來,一直在默默地保護她。

    不說溫婉在那邊的所思所想,單就是平府,已經是人仰馬翻了。

    「一共差了十八萬兩銀子,就以公主每年花費5千兩來算,去掉公主六年的嚼用三萬。還差15萬兩,四房一直在外任職,不可能參與到這事裡來。每房給我出四萬,老二的我給出。」平國公非常氣憤。沒多久,就沒有力氣再生氣了。

    「四房也有參與,他們也拿了公主好幾副名家字畫。還有,大部分的東西都被五房拿去了,我們只是拿了幾樣東西,那還是公主自己送給我們的。」三夫人立即叫了出來。四萬兩,自己這麼多年也只存了幾萬兩的私房,現在要全拿出來,比割她的肉還疼。更不要說,當年占的東西,加起來也沒超過四萬兩。

    「老太爺,一下拿出這麼多錢,哪裡拿得出來。能不能跟溫婉侄女說一下,緩緩,」大夫人打著商量地說著。自己當年,也佔了一些便宜。卻遠遠沒這麼多,自己這一房,還得倒貼一萬多兩。但是,丈夫已經給自己通風了,這事過了後,就會讓爵分家。相比較現在養了這麼多閒人,寧願倒貼這一萬多。

    「跟溫婉商量,你們腦子都糊塗了?這是皇上給下的,皇上在上面給看著。什麼也別說,盡快給我籌齊,沒錢的,原來的物件還在的,可以拿物件來抵。還有,你說老四也拿了幾副字畫,說一共拿了幾副字畫,是哪幾副字畫。我親自給他去信。」國公爺平和地說著。

    再掃了眾人一眼「我不管你們有沒有,三天之內湊齊。湊不齊,立即給我滾出國公府邸。府邸裡的財產,一毛也別想要。」

    國公府裡,因為這事,一下雞飛狗跳的。很多人,紛紛跑蘅芳閣求情去了。可惜的是,溫婉病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2:51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10-29 12:29 AM 編輯

二十二:聖母的福徽公主

    病的這麼巧,眾人不相信,都肯定溫婉是裝病的。

    而溫婉確實是生病了。溫婉在當天晚上,就有了輕微的發燒,倒是不怎麼嚴重。不過古嬤嬤正為找不著理由了,現在有現成的理由,自然是要好用了。阻擋了兩天,兩天後,病好了。

    「溫婉侄女,伯母實在是沒有辦法呀!你能不能寬限些時日,一年,就一年,一年內,我一定把錢給你籌集了。」三夫人一聽說,溫婉病已經好了,能見客了。立即急匆匆過來,一上來就哭上了。

    溫婉聽了,非常奇怪地看著佟氏。你就是想要賴錢,也不該是這樣的賴法。找個好聽點的,讓別人容易接受的理由啊。一年,說出去,也不怕人笑了大牙。

    旁邊的夏語問著「郡主說,她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什麼給郡主籌錢,籌集錢做什麼?」

    佟氏一下啞火了,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表情。沒想到,溫婉根本就不認。她不接話,自己怎麼說。難道還能說,我佔了你娘的嫁妝,已經把她們都折成了銀子。這話要是敢說,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拿了可以說暫時保管,可要是敢吞公主的東西,找死。

    如果她敢把這話說出去,古嬤嬤她們一定給自己宣揚出去。到時候,國公爺還不撕巴了自己。湊齊了還她,還能說是幫她保存,這要說出來,可就成了佔有。佔有公主的嫁妝,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三夫人灰溜溜地回去了,很不甘心地把保存下來的幾樣寶貝,給拿了出來。抵債;再添了兩萬兩銀子。看著這些東西,可把三夫人肉疼死了。

    大房是沒什麼說的,大夫人一句話都沒說,甘願湊銀子,甚至因為少了,還去當鋪當了幾件首飾才湊齊。

    四房那邊,有著快馬加鞭送信去。送信的人一到,他們得了消息,就讓人把字畫給帶回來了,另外還有三千兩銀子。信上說明。這是公主當時送給自己的,不是在公主去世以後才要到的。但因為這個樣子,還是還回來的好。三千兩銀子,是自己攢下來的,雖然是杯水車薪。但,也是自己的一片心意。

    溫婉正學著規矩了,來了兩個婆子。領了進來。那個婆子看著這裡,井然有序,各司其職,見自己來。那些人連頭沒都抬,暗自心驚。沒想到。這裡,規矩竟然這般嚴厲。

    「郡主,五老爺請你過去一趟,說找郡主有事商量。」溫婉聽了後,點了點頭。收拾了一下,就去了五房。

    給平向熙請安後,平向熙看著一臉沉靜的女兒,到口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最後,安氏帶了三個孩子進來。站在一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看得古嬤嬤火大。可是因為有平向熙在,又不好過份開口。

    清珊看著溫婉。那眼神,要有殺傷力。估計能把溫婉戳個千八百的洞。不過被夏影一掃,嚇得縮了回去。平向熙才開口,說這邊只能籌到5千兩銀子,多的,實在是拿不出來

    溫婉搖了搖頭,表示著,不要的。哪裡有父親給女兒還錢的,說出去,自己還不要被唾沫星子淹死。到最後,也沒接那五千兩銀子。出了五房,直接去了國公爺那裡,跟平國公表示,公主娘留下的錢與那些首飾,她都不要。省得說她這個女兒,逼迫父親掏錢。

    哼,不要,給阿貓阿狗,也不可能給這群沒心肝的人。

    國公爺聽了大怒,要是將來這事傳了出去,還不知道被人怎麼編排了呢!溫婉這麼說,平國公更是愧疚了。立即去五房,把平向熙臭罵了一頓。要不然他還帶著傷,估計一頓家法是跑不掉的。

    不過,府裡照樣是雞飛狗跳,熱鬧非常。但卻再不敢來找溫婉。所有人都知道,溫婉郡主,不是表面那麼無害。這些人,也沒找上門來了。溫婉的日子,也就清淨下來了。

    「夏影,從今天開始,你教我打拳,我要鍛煉身體。」溫婉已經非常明確地認識到,這個身體真是不行,不動就生病。

    古代人的醫療太落後,加上溫婉的底子又差,要是再不鍛煉,估計就有早夭的情況出現了。好不容易能多活一場,可不能就這樣掛了。好日子,還沒開始呢!

    本來溫婉是想要去跑步鍛煉的,可是她們說,古代的女子,一言一行都要有嚴格的標準。笑不露齒,走路不能邁大步。哪裡還能讓你像個瘋孩子一般跑步,所以,溫婉只得作罷。但是,在自己院子裡,練拳,應該不會有問題。

    夏影看著溫婉的身體確實是不行,點頭應了。其它幾個想反對,可是被夏影冷冷的一眼,都縮回去了。不過,只能在內院練,不得出去練。溫婉是這裡的主人,她說什麼,其他人,也不敢有異議。

    「郡主,你讓查的事情,我已經查清楚了。這是結果。」夏影說著,拿了一疊紙給她自己看。

    溫婉看了以後,眼睛滾圓滾圓的。她開始有疑慮,夏影不願意在她面前直接說她的公主娘。但是看著公主娘的嫁妝那麼豐富,又不像是個不受寵的。那究竟是為什麼讓父女倆感情破裂。唯一的原因,平家,平向熙。而這張紙,給了她答案。可是這時,她也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此時的心情。

    她這個便宜娘,才華卓越,孤傲高潔。在宮裡,雖然不是皇帝外公最疼愛的一個,但絕對是最關心的一個。因為她時不時生兩場病,是藥罐子泡大的。因為有皇帝的關心,她在皇宮裡,過得,其實也算得上是很幸福的。

    不過,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從小到大身體就不好,太醫說不宜早婚。拖到十八,配了二十的狀元郎。可指婚沒多久,就生了一場大病。養了一年多。等成親的時候。是二十歲了,超越年齡的老姑娘了。

    這個不是重點,就這些還不能讓溫婉止不住要哭。讓溫婉要哭的是,她的公主娘嫁來到平家以後,好像受到平家的感染。她的這個便宜的公主娘就變成了聖母,絕對是聖母。紙上寫了這麼多,概括而言就是當年公主跟那個便宜爹成親以後。太醫說她身子喘弱,很難有孕,同時也告戒她的身子是不宜生子,否則。會有性命之憂。

    當時的老太君還在世,得了消息後,非常的憂心。怕絕了平向熙這一隻血脈。叫著平母,找著了公主娘,跟她苦苦哀求。希望她能寬懷大量,允許平向熙納一通房丫鬟,生下子嗣延續血脈。如果公主娘不同意。平家也是沒辦法的。可是讓人意外的是,公主娘同意了。

    平向熙看福徽公主那麼好說話,就直接求了她,說他想納安樂侯家的三女兒為妾。苦苦哀求好些天。也不知道福徽公主怎麼想的,竟然也同意了。要知道。如果公主不同意,不說妾室,通房都不可以有。當然,自己同意的那就另說了。

    不知道是誰在皇帝那邊吹了吹風,皇帝把平向熙狠狠訓斥了一頓,罷了他的官。公主娘聽了,進了宮,苦苦哀求皇帝。皇帝對著福徽公主發了好一通火。卻拗不過她,隨了她的意。

    納了安氏不到三個月,安氏就懷孕了。加上嘴巴甜。很會討老太君跟平母的喜歡。也很得心善無害的公主的喜歡,把她當妹妹一般看待。生下兒子以後,地位更是直線上升。隔一年。又生了一個。在生了兩個兒子以後,安氏就打了主意想要把孩子過繼到公主娘名下。公主娘當初想著自己也生不了孩子。就答應了。

    可這事很快傳到宮裡去,平向熙被皇帝外公打了二十大板,貶斥罷官;另外皇帝再賜給安氏一條白菱。公主娘得了消息,竟然不顧自己喘弱的身子,跑到皇宮裡苦苦哀求皇帝,在養和殿跪了一天一夜,暈死過去。皇帝見她,她仍苦苦哀求皇帝答應她赦免駙馬跟安氏。

    皇帝外公氣得直接問她,究竟是駙馬跟一個妾室重要,還是他這個父皇重要。公主娘默然不語,之後竟然說,她與駙馬情比金堅,與安氏姐妹情深。皇帝氣得肝疼,華麗麗暈了過去。

    雖然只是短暫的一分鐘,可是卻留了人話柄。當時的皇帝傷心得不行,但為了女兒考慮,也是該要多做些事情的。再怎麼樣,他也不能看著自己女兒就這麼死了。把平國公訓斥一頓,仗責了安氏四十大棍。不過,心灰意冷。

    之後,也許是終究心裡難受,也或者是湊巧,皇帝病了好些天。

    為了一個男人跟妾室,竟然氣暈了自己的老父。如此不孝之女,宗人府上折子,對皇帝說,要把她除名。可能是皇帝外公還是顧念蘇貴妃,加上蘇護畢竟是宰相,除名之事,不了了之。

    但是,皇帝再就不待見她了,原因很簡單,竟然會為了一個男人,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妾室,而傷了他一片慈父之心。皇宮也不讓她進了,也不許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福徽兩個字。一提就發怒。也就是,變相地絕了父女關係。此事後,一直到死,福徽公主都沒能進宮。

    這事,輪為整個京城的談資。此事過後,福徽公主就成了上流社會貴婦人拒絕往來對象。那些與她交好的人,再不上門來。就是宴會,也再不請她。徹底把她孤立起來。

    還有一點,讓溫婉無語的是,她這個公主娘完全沒有金錢意識。真正的視金錢為糞土。擺放在她房間裡的物件,只要誰說喜歡,基本上都會送人。所以六年,她的嫁妝被她送走了很多。國公府邸的主子們經常跟她哭窮,她莊子上鋪子上還有封地上的基本上都貼補了國公府。雖然陪嫁很豐富,但是禁不住她這麼花消。

    而封地是在她氣暈了皇帝以後就收回去的。至於後來,內務府邸來收回物件時,陪嫁物件少了四成。內務府的人來了,也只是把逾制的物件跟皇莊與公主府收回去。那些傢俱、首飾等東西,因為還有她女兒在,在國公府人的走動還有宮裡人說的仁德之下,人性化地留下了。留著給原主當嫁妝。

    就算因為數額相差太大。但也未報到皇帝那裡去。跟福徽郡主有來往的貴人,是為零。所以,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一句話。

    這麼大一筆錢,全都肥了平家這群白眼狼。她這個正主,卻還要忍凍挨惡,真是天大的諷刺。

    咳,不爭氣的便宜娘啊,你怎麼是白蓮花聖母啊!聖母不好當,付出代價很慘重啊!估計要不是自己橫空出世,連皇帝。都忘記了自己還有那樣一個不知道怎麼說的女兒吧!論起來,皇帝其實聽疼便宜娘呢,可公主娘怎麼就這麼不整齊呢!這麼大一個靠山不要,竟然要那兩個極品。找虐。

    再往下看,溫婉的眼睛陰了陰。眼裡閃過寒光。

    福徽公主在那次以後,病了一場。可是有夫婿的體貼與關愛,妹妹安氏的曲意奉承伏低做小之下。又在太醫的精心調治下,身體很快就好了。一年後,在安氏再次懷孕四個月,在福徽公主吃了不知道多多少少湯湯水水以後。竟然也診出懷孕了。可八個月後,卻是血崩而亡。三年後。安氏上位扶為平妻。

    黃嬤嬤說過公主娘的身體是不能生孩子。每次事後,以防萬一,喝的藥了都放了避孕的東西。懷孕以後,那位一直是公主娘的專職的郝太醫,奉勸公主把孩子拿掉,就她的身體,生孩子基本是一隻半腳踏進棺材裡。可公主娘對這來之不易的孩子非常的珍惜,死也不願意打掉。結果,沒能逃過死關。

    溫婉記得很清楚,黃嬤嬤因為這事。還被公主娘很不待見。那日,要不是那位郝太醫聽到說要把她浸死,跟幾個婆子據理力爭。也等不到黃嬤嬤及時趕來,也虧得郝太醫。否則本尊也早就死了。

    那位郝太醫,是因為外婆對他有大恩。就算公主娘再不被皇帝外公待見,他仍然三天來請一次平安脈。否則,公主娘死得會更早。

    溫婉看著資料上所說的,眼睛閃了閃。夏影看著溫婉,什麼表現都沒有。心裡有些怪異,按說現在不該是難過或者憤怒嗎?這個小主子,心裡究竟是在想什麼。

    大夫人找了好久,對照登記的冊子,終於找出六樣物件。這東西當初確實是公主送給她的,可是現在這個情況,誰知道你是貪的還是公主送的。或者,騙的。

    「這缺了這麼多,要補這麼大的漏洞,可怎麼補。」大夫人發愁。

    「夫人,你想。趁著這機會,徹底打了她的氣焰。這可是千災難逢的機會,相信世子爺也沒什麼好說的。」大夫人一聽,眼睛一亮。

    帶了人,到劉姨娘那裡,逼著劉姨娘把東西交出來。劉姨娘不幹了,堅決說沒有。大夫人也不含糊,立即讓人搜,很快就搜出了一匣子首飾出來,還有三千多兩的銀票。一看那架勢,是早得了消息,這會來個突擊行動。否則,也不可能這麼精確地找著東西。

    劉姨娘哭天搶地,說這是她省吃節用攢下來的。

    大夫人冷笑著:「你省吃見用,你省吃儉用八輩子都攢不到這麼多錢。還有,這首飾可都是宮式花樣,有的還有內務府的標記,你就是有錢都買不到。最好還是老實些,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大夫人拿了首飾走了。劉姨娘立即去找著世子,哭嚎了一通。世子這頓時間因為溫婉的事情憋屈的厲害,正好撞槍口上,被世子收拾了一頓。劉姨娘很識時務,縮在自己的小屋裡,老實得很。

    而大夫人算了算,首飾等物加起來大概價值2萬兩,劉姨娘那裡收了3千兩,自己只要湊1.7萬兩銀子。比自己預期的要少很多,而且又打擊了劉姨娘囂張的氣焰。以後,也沒有跟自己叫板的資本了。這錢就是出,也樂意。

    二房自然是不需要說了,主事人都死沒了。

    三房也交出二十來樣物件,外加2萬兩銀子。被平母逼著加了五千兩。一共出了2萬五千兩,把個佟氏氣得絕倒。

    四房五副字畫兩孤本,外加三千兩銀子。

    五房開始只說出5千兩。國公爺當下就去找了兒子,痛罵了一頓。安氏也被平國公指著鼻子罵,平向熙一個字都不敢說。最後不想再費口舌。要是不給就滾出國公府。平向熙沒辦法,只得逼著安氏,要不把錢全都湊齊,要不把物件全都交出來;否則,兩人一起滾出平家。

    大夫人知道,公主嫁妝裡的大頭,其實都縮在五房。這會要是五房不出,平母到時候不願意倒貼這麼多。還不得要公中出,虧的還是自家。立即讓人跟平母的貼心媽媽談話,順帶送了一百兩銀子。

    而平母在聽了貼身婆子的話。想著,萬一五房真少給出很多,可全要自己貼補。把人叫來,問著到底出多少。安氏說,溫婉已經明確表示不要了。她這裡也最多能出五千。

    老夫人瞧著這行情。也顧不顧得上是不是自己喜歡的媳婦了,帶了丫鬟婆子隨後跟來。這一次非常有魄力,立即讓丫鬟婆子把人全都包圍起來。搜了庫房,再搜了安氏的屋。

    從安氏的屋裡搜出十幾匣子名貴的首飾,基本上都是公主的嫁妝單子上列著的東西。還有2萬5千兩銀票。庫房裡則是一大堆公主的陪嫁之物,對比一下她陪嫁過來的東西。平母冷笑了聲,留了她的陪嫁之物所抵價值的東西。其他東西全都帶回到去了。

    安氏一下癱軟在地,這一次,可什麼都沒有了。陪了夫人又折兵,哪裡知道老太太這麼狠的。出手這麼快。

    最後的結果是,所有尋回來的物件,全都送到蘅芳閣,大概有近五成的物件,折算一下剩下大概還有九萬兩的銀子。大房出了兩萬兩,三房出了兩萬五千兩,四房出了三千兩。五房出了兩萬五千兩,餘下的國公爺逼著平母添加了1.7萬千兩私房進來,湊齊了9萬兩。

    平母拿銀子出來的時候。跟割肉一般。本來還想跟溫婉說說,可是溫婉根本就不去上房。病了。氣得平母差點暈倒過去。但也知道,這是皇上下的旨意,忍著這口氣。拿了私房出來,想著幸好有先見之明,抄了安氏,逼著三房加了錢,否則,自己倒貼得更多。溫婉開始是不想要的,實在推脫不過,就給接了。

    溫婉看著送回來的東西,全是好東西。那床,富貴又漂亮(安氏準備給清珊做嫁妝,所以她自己沒用);那梳妝台,上面的鏡子說是唐代的銅鏡;還有紫檀木座墨玉觀音,是用整塊的上等墨玉雕刻而成,觀音大師慈眉善目,和藹可親。這種上等的墨玉非常難得,就這個物件,紙上寫了價值一萬五千兩銀子。

    溫婉得了這麼多東西,看得眼花繚亂。不過,反正入了庫,上自己的東西。以後可以慢慢看。讓把那觀音放在正房的案幾上供著。

    還有十幾匣子的貴重首飾。再有到手的銀票。溫婉終於知道,為什麼她剛回來,平家的人全都往死裡把她整,原來如此。這麼一筆巨款,要是原主回來。一旦有人追究,可就得全部歸還。就像現在這樣。不過,這些人,也真是夠狠的。佔了人財產,還讓原主餓肚子。

    「平家的人貪了那麼多東西,皇帝外公不該治罪嗎?」溫婉奇怪地問了夏影。古嬤嬤一直叫著平家的人膽大包天,沒了邊。可是皇帝外公,卻是悄無聲息的,讓溫婉很挫敗。

    「皇上自然是不可能跟婦孺算帳的,要找,也是找當家人。所以,這嫁妝單子,送到的是國公爺手裡。至於郡主所說的,完全不用擔心。天底下能佔皇家便宜的,還沒有。吃了十倍百倍地吐出來。」夏影冷冷地說道。

    溫婉聽了倒是笑了,這話概括的含義可就多了去了。不過,沒白便宜這些人就好。

    「聽說這些東西還是抄過來的?老夫人向來是個沒分寸的我不奇怪。大夫人看著很精明,怎麼會查抄劉氏。」溫婉現在知道規矩,一般大戶人家,是不能自抄家的。因為這預兆著一個府邸的衰敗。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2:55 PM

二十三:捐錢給族裡

    夏影看著溫婉,笑著說道「郡主,當年國公爺能得爵位,確實是因為國公夫人佔了主要原因荷香田園。而國公爺又因為是幼子,家族大任等父親沒教導。很多東西,都是由著父母做主。加上國公爺性子又柔綿,被國公夫人拿捏得死死的。而國公夫人的娘家,容家敗落後,一直都靠著國公夫人支助。以前年輕還好些,現在年齡大了,在府邸更是無人敢忤逆,性子也越發左了。查抄安氏,本來確實是妥當。可是,如今國公府估計錢財也是緊張。要是差了這麼多,到時候就得公中出。公中沒有就得老夫人自己貼出來。相信老夫人是不會捨得拿了那麼多東西出來。至於大夫人,她查抄劉氏,是因為劉氏屋子裡擺放了很多逾制的物件,論起來,她一點都沒錯。世子也會站在她一邊的。大夫人這麼聰明,不會被人拿了把柄的。不過我猜測,老夫人能查抄安氏,背後少不了大夫人在後面推波助瀾。」

    「劉氏很得寵?」溫婉饒有興趣地問道。

    夏影點頭:「聽說是已過老太君身邊的貼身丫鬟。很聰明,放在世子爺身邊,老太君誇讚,國公夫人也很喜歡。郡主,這些你不需要擔心,你將來的郡馬,要是你不允許,是不可有三妻四妾。」

    溫婉對於這些內宅之間她就瞧不上眼,她才不會把眼光放這一畝三分地上。至於三妻四妾,現在說這個還早呢!現在聽這麼說,更是放開了。沒的惹煩惱。

    溫婉拿了這筆錢,開始陷入了沉思之中。古嬤嬤說。這筆錢可以給她,讓她侄子給郡主置辦些產業。溫婉搖頭,說這筆錢她有用處。古嬤嬤有些發急,說了兩句,被夏影一個眼神掃射,不敢再多說什麼。

    「我記得,宗族很重要,跟我說說宗族有多重要。」溫婉問著顧嬤嬤,記得當時,嬤嬤一直在自己耳朵邊上念著。自己沒有上族譜,以後找不著好人家。想著,宗族對現在的女子,可能很重要。

    顧媽媽見溫婉這麼快就順從了古嬤嬤,在考慮著要不要把這事跟王爺說一下。就見溫婉叫著自己。問了這麼奇怪的問題。但還是很恭敬地說著,宗族對每一個族人,都非常重要。也順帶瞭解了平家族裡的一些事情。

    當年第一代國公爺有兩個嫡子。大兒子戰死,二兒子襲了爵位;大兒子留下了子嗣;宗法上一般都是長房嫡長子任族長的位置,雖然沒有襲爵位,這些年族長一直是長房那一脈在擔任。

    古代的宗族觀念非常強的。族長的權限非常很大,有時候國公爺都不得不聽從一些建議。族裡的那些長老。權限也非常大;意見不一致,當場駁回國公爺的決定。當然,族人要仰仗國公府。不涉及宗族存亡,也不會去駁國公府的面子。

    經過近一百多近兩百年的傳承,平家也已經是一個大族。宗族的責任,是照顧老弱病殘,撫育幼小,教育子弟,培養人才。

    這麼多年下來,不說分支。光嫡系一脈就有好幾百人,人越來越多,公中每年的進項不僅沒多。還有下降的趨勢。族中有些人三餐都吃不飽,讓溫婉聽了。非常吃驚。

    知道溫婉的意思後,夏影跟夏語倒沒什麼。顧媽媽有些不岔,但也沒敢說什麼。

    古嬤嬤急眼了「郡主,怎麼可以把錢捐給族裡。他們是怎麼對你的。平家的人如此狼心狗肺,你怎麼還能把錢捐給他們?」

    溫婉低著頭,沒接話。

    古嬤嬤看了,眼裡的急切更濃,但卻是放緩了情緒「郡主,他們這樣對你。你難道就不恨嗎?怎麼還幫著那麼沒心肺的人?」

    溫婉聽了,猛然抬頭看著古嬤嬤。

    顧媽媽對古嬤嬤很不滿意,但是也一樣勸著溫婉三思而後行,畢竟這麼大筆錢。溫婉不耐煩,讓她們出去。問著唯一留下來的夏影「夏影,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報復呢?」

    夏影見溫婉直直地望著她「大齊朝是以孝治天下。家族,是每一個族人的避風港。沒了家族的人,都如同漂浮在河裡的浮葉。冤有頭,債有主,不該一概而論。我想,其實郡主心裡已經有了答案的。」

    溫婉沒有回話。但她心裡確實是有了主意。對於平家,她只是為本尊難過。她又與平家沒感情,談不上恨。至於便宜爹,要是不過分,做個表面孝順女兒也不是不能。至於安氏,溫婉暫時是不準備動的。

    溫婉現在還拿不準,為什麼皇帝沒有處死安氏,是不是裡面還有她不知道的內因。否則,就這麼一個女人,由得她如此逍遙自在。最重要的是,她現在對很多東西都是一知半解,等徹底熟悉這個世界的規則,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溫婉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族長的家裡。得到消息的人都一副瞭然的神情。估計是為了上族譜的事情。

    「郡主,不知道你來我何事。」老族長大人,見到溫婉的時候,板著一張臉,很不高興地問著。

    溫婉奇怪地看著族長,夏語在旁邊解釋著,郡主是來請族長幫一個忙,想做一些事情。

    「郡主,不是我不幫你,這個忙我實在也幫不了你。族裡的大事,不是我一個人能說了算的。」族長咳嗽了一聲,嚴肅地說著。

    溫婉非常奇怪地看著族長,不知道族長大人是什麼意思。族長看著溫婉迷惑不解的樣子,猜著可能不是為了上族譜的事,當下神情緩和了很多,可還有些不自在。

    「郡主,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家老爺幫忙的,只要能做到我,我們一定幫。」族長夫人一見自家老爺有些不自在,忙在旁邊插話。再怎麼說,也是皇上在大殿之上親冊的貴郡主。

    溫婉聽了,笑著點了點頭。從袖子裡取出一疊東西,夏語遞給了族長大人。族長大人疑惑地接了東西,打開一看,眼睛瞪得有貓頭鷹那麼大。族長夫人在一邊看了,也唬了一跳。

    「郡主說,她聽到族裡一直想要翻新祖祠,少了銀錢,想盡自己的一點綿薄之裡。」夏語在旁邊解釋著。

    「不行,這可不行,你一個小孩子。以後還得靠這些錢置辦嫁妝呢。」族長夫人看著丈夫閃爍的樣子,雖然心裡很乎。但是該要做的表面工作,還是要做的。一邊推辭著不要。

    溫婉搖了搖頭,做了幾個動作。意思是,我有俸祿。還有封地,不愁以後沒錢置辦嫁妝。族裡翻新祖祠是大事情,不能耽誤了。

    「那也用不了這麼多。5千兩就打頂了,你有這份心伯祖父領了,剩下的,你拿回去。」族長沉吟片刻說著。最終同意要了。

    溫婉聽了才點點頭。看來,平家的人也不全是白眼狼。溫婉搖了搖頭。筆畫了幾下。

    「族長大人,郡主說,剩下的錢,可以拿去買些祭田,給公中多置辦些產業,添加些進項。讓族人的日子好過些。」夏語在旁邊轉述著溫婉的話。

    再一回,夏影又道「族長,郡主說還請你不要推辭。郡主說,希望以後族中的孩子不要跟她一樣,也要忍凍受餓。」

    「族長大人。容老身在這裡多嘴一句。昨天晚上郡主問著老身,平家族裡的一些情況。當聽到族裡,好多人三餐不繼。很多子弟念不上書,心裡非常難過。當時就想要來見族長大人。是老身好不容易給攔著。說著哪裡能大半夜地上門,才做罷。今天,一用過早膳郡主就趕過來了。」顧媽媽立即在旁邊說著。說得族長跟族長夫人很動容。

    溫婉立即揮手,讓顧媽媽下去,那神色,分明是在指責顧媽媽不知規矩,多嘴。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族長夫人,感動的淚眼漣漣。最後在溫婉的一翻懇切的請求之後,族長收了這筆錢。

    「族長大人,我們家郡主其實還有一事相求。希望族長能答應。」身邊的夏語忙說著。

    「你說,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不會推辭。」族長大人現在可是和顏潤色。

    「我們家郡主希望,族長大人不要跟外人說,郡主給了多少錢捐獻給宗族。郡主也有郡主的難處,還請族長大人擔待一二。」夏語說話非常客氣。

    「可以,這事我能做主。」族長大人想了一下,就點頭應了。

    等溫婉走後,族長跟族長夫人立即算了下銀票的金額,一共3萬兩。兩人都唬了一大跳。要知道,族中一年的進項也就1萬多兩,溫婉這一下,就給拿來了他們公中產業三年的收息。

    族長這邊收了錢,那邊立即叫族中的長老過來,商討這件事。

    溫婉給了的這筆錢,可是筆巨款呢!3萬兩,相當於現在的1500萬啊!族長跟族中的老輩這十來年一直想要翻新祖祠,一直因為銀錢不夠而耽誤,愁得要命。現在有了這麼這個消息,不亞於乾旱碰上了雨露。還說多餘的就用來置辦公中的產業,以後每年又可以多添加很多收息,不至於天天為銀錢發愁。那些生活困難的族人,也不會再天天上門來哭窮了。溫婉此舉,給族裡解決了一個大難題。族長跟那些長老都非常地激動,紛紛感歎著溫婉的孝心與愛心。

    「小姐,你怎麼捨得?那麼大筆錢,要是公主殿下知道,不知道會有多難過呢!」古嬤嬤非常傷心地說著。

    溫婉笑著搖頭,說自己也花不了多少錢,還不如給族裡,解決一些實際的問題。之後,就不讓再說這個話題了。

    溫婉自己留了6萬兩,捐了那麼多錢出去,唯一的條件,就是要求族長不許告訴除長老外的其他人。否則,這6萬兩銀子自己也捂不熱,遲早也得他們惦記著去。

    族長人老成精,之前也聽到了風聲,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溫婉畢竟是幫了他的大忙,給族裡解決了那麼大的難題,而且她以後還得靠她自己。平家的人這個孩子是指靠不上了。藏點私也可以理解。這個事情很容易做到。答應得乾脆,做得也很乾脆,對外只說收了溫婉的捐款,但卻沒說是是多少。

    溫婉將錢捐獻給族裡翻蓋宗祠,還給了巨款置辦公產。平母得了消息,一下氣暈了過去。本來還在那琢磨著,到時候找些名目,讓她孝順回來呢,這下,都沒了。

    平府的其他人。得了這個消息。炸了個轟天響,平府的主子哭天搶地,那可都是自己的銀子,就這麼扔給那些破落戶了。本來還打算過段時間去打饑荒,能要回些來。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大夫人得了消息,開始有些不相信。之後苦笑,說這個侄女,算盤打得比誰都精。估計著,她自己知道這麼大筆錢反正在她手裡也捂不熱。乾脆捐了博了個好名聲。想從她手裡討到便宜,估計是不可能的。還好自己從來沒想過從她手裡佔便宜。

    佟氏捨不得砸東西。手裡的帕子給她用手絞了個洞;安氏則又想砸瓷器,可一想到,手裡連銀子都沒了,到時候拿什麼去換,就在那裡咒罵著。又心疼自己的銀子還有那好些物件,病倒了,這次是真病。

    劉氏知道後,忍不住砸了一地的瓷器。估計著溫婉看見了,肯定要說一句作孽喲,這在將來的某一天。可就全是古董了。

    安氏知道了消息,聽說族裡可能會破格讓溫婉進宗譜,咬牙切齒。沒想到這個臭丫頭,花了幾萬兩銀子。族裡的老頑固就同意她入族,9萬兩,可是有自己的兩萬五千兩銀子。自己費了多少心思,才存的兩萬五千兩,還有那麼多的首飾物件,現在都沒了。真是,肉不是出在自己身上,一點都不心疼。

    她這一捐獻,得了族裡一致的讚揚。因為這消息一傳出去,族人對溫婉郡主的好感那是飆升。紛紛在那裡讚揚著,說溫婉郡主心慈仁德。可自己當初,用了多少心思,花費了上萬銀錢,才巴結上族裡的老人。又得罪了多少人,受了多少流言蜚語,最後還是因為丈夫的堅持,才終於讓國公爺點頭,許了族裡多好處,族裡才勉強同意入了族譜。雖然是平妻,但她已經很滿足了。

    而且,溫婉一旦上了族譜,那她的孩子全都矮了她一頭。這個啞巴,當初生下來的時候,怎麼就沒弄死她呢!

    老天爺是不是沒長眼睛,為什麼,自己千辛萬苦才得到的,他們卻可以輕而易舉就得到。

    「姑娘,其實,你不需要這麼生氣。十姑娘入了族譜,也許,反而是好事。」婆子在安氏嘴邊嘀咕了兩句。安氏聽了,開始非常惱怒,之後聽著,想了大半天,露出了笑容。

    幾天之後,果然如安氏得到的小子一般。族裡鑒於溫婉對祖宗的一片孝心,對族裡人的關心熱愛;準備破例讓溫婉入族譜。開始也有些反對的聲音,沒兩天,都沒了聲息。族長的話很明確,你反對,可以。你孩子不用送來族學,到了年底分銀子的時候,你也要按照以前來分。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都禁聲了。族裡以壓倒勢的優勢同意讓溫婉進族譜。等祖祠翻新後,再進祖祠跪拜祖先,入族譜。

    族裡那邊,在風風火火找工匠木匠,開始著手翻新祖祠,務必要趕在年前完成,讓祖宗也過一個愉悅的新年。

    溫婉之前是皇上冊的郡主,親封的貴郡主。族裡的老人對於溫婉入族譜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的。更沒人說一句讓溫婉入族譜的話。

    別小看了這區區的幾筆,寫入族譜就代表你是平家的人。要是有人欺負,平家會為你出頭的。要是沒入族譜,沒有享受的權利,只有付出的義務。死了都沒人為你說一句話,當然,個別有同情心的除外。

    這個消息,不知道怎麼傳出去了。好在傳言只是說,溫婉拿了母親的嫁妝,折了銀錢,給族裡修祖祠。孝心感動了族長跟族中的長老,等給選好了黃道吉日,讓她入族譜。

    很多人都說溫婉傻,這麼大筆錢,說拿出去就拿出去;也有人說溫婉很精明,拿這筆錢,就打動了族長跟幾位長老,讓她入了族譜;反正各說各的。還好,讚揚的居多,很多人感概,族裡還是要出人啊!而且還要出有這麼大手筆的人啦!那就是全族人都能沾光。

    你想,要不是郡主自己有三個封地,怎麼可能拿那麼大筆錢給族裡。所以,族裡出了人物,還得要大方,族裡的人,才能受益。京城裡紛紛傳言。當然,好的多,還的也不少。眾說紛紜,端看個人看重的究竟是什麼。

    而很快,眾人的注意力被皇帝的一道聖旨轉移過去了。皇帝壽宴一完,並沒有如所有人那麼預料那樣,留一位番王在京,而是讓幾位皇子都回封地。留下來的仍然是周王跟寧王。沒人知道,皇帝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不過這個消息,對鄭王來說,絕對是好消息。因為趙王,也一樣在回程的名單之中。

    對皇帝這一聖旨,很多人都弄不懂。最後都不得不感歎一聲,帝心難測,真是帝心深似海。溫婉對於這個消息,有些難過。這樣,就意味著她就要跟舅舅分離了。

    國公爺詫異地問著「你說你想去給你母親上墳?」

    夏語在旁邊說著「回國公爺,郡主一直都想去給公主祭拜。只是一直都耽誤著。這會反正也沒事了,該可以去給公主祭拜了。」

    溫婉聽了點點頭。

    「可是,你娘的墳是在老家。離這裡有好幾天的路程。等我安排後,你再去,你看這樣可否。」國公爺有些遲疑。

    「國公爺,郡主還有一個請求。能不能請你答應,讓黃嬤嬤,葬在公主殿下旁邊。平家有規矩,如果是忠僕,為主人盡忠而死的,可以破例葬在祖墳裡。黃嬤嬤為照顧郡主鞠躬盡瘁,應該可以算是為主而死的忠僕。」夏語請聲地問著。

    「你讓我想想。」國公爺低低說了一聲,陷入了沉思。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2:57 PM

二十四:感悟

    「郡主,王爺傳話,讓你過去一趟。王爺明天一大早,王爺要回封地去了,所以,想見小姐一面。」夏影得了消息,就告訴溫婉。

    溫婉一聽,什麼禮儀,什麼規矩,通通不學了。讓換了衣服,去鄭王府,古嬤嬤給攔著,說明天一大早,再送不遲。現在去,不和規矩。溫婉開始還好言說了兩句,見古嬤嬤一副死板的樣子,來氣了。

    「郡主問你,你是主子,還是郡主是主子。」夏影問著。

    「自然郡主是主子,可是,這樣不合規矩。」古嬤嬤非常強硬地說著。她就不相信,溫婉還真能不顧一切去鄭王府。

    揮手讓夏影站一邊,自己就在古嬤嬤面前,靜靜地看著古嬤嬤,那平靜的眼神,看得古嬤嬤心中一慌,但,還是堅持著。

    溫婉見狀,回了裡屋。古嬤嬤露出了笑容,可是笑容很快僵硬在臉上,溫婉,拿了金鞭出來。向著外面走,古嬤嬤倔強攔著。

    「啪……」一鞭子抽在地上,看著古嬤嬤,要是再敢攔著,下一鞭子,就是身上了。古嬤嬤臉色一下白了。溫婉筆畫了幾下,走了。

    「郡主說,以後對她決定的事,你遵從就是了。你老做好自己的本分,郡主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尊敬你,要不然,從哪裡來,回哪裡去。今天,就不要跟著去了,留下來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回郡主的話。」 夏影說完,冷漠得好像什麼都說一般。跟上了溫婉的腳步。留下古嬤嬤在那,又驚又怕。

    這段時間,蘅芳院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古嬤嬤在做主。很多事,問都不問郡主,就做了決定。顧媽媽都忍不住抱怨,幾個大丫鬟自然更是了(夏影除外)。溫婉卻什麼都沒說,只是笑了笑。

    大家都以為,郡主是軟綿綿的性子,已經被古嬤嬤拿捏住。就連古嬤嬤自己也是這麼人的,沒想到,郡主發起脾氣來竟然這麼凶悍,還這麼精明。夏影想著。估計著以前的那些事,郡主是沒放在心上。為這之前的猜測與憂心,而懊惱不已。

    溫婉遠遠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什麼貞靜,什麼賢淑。全扔了。像只蝴蝶似的,飛了過去。

    鄭王一把撈著溫婉,呵呵笑著。才幾天沒見,胖了呀!溫婉高興地點了點頭,說吃得好睡得好。

    陳嬤嬤看著溫婉的樣子,皺了皺眉頭。不過,終究還是忍住沒說。雖然不知道古嬤嬤為什麼沒跟來。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她可是很清楚古嬤嬤的性子,爭風好強,掌控欲盛。所以,自己來了後,一直小心翼翼,沒跟她爭什麼。按說,這次,應該會攔著郡主不讓來,沒想到,她人都沒來。看樣子。郡主不是表面上那麼軟和的。

    看著兩人親密的樣子,陳嬤嬤心裡暗暗心驚,看來。京都流傳著鄭王把溫婉視若掌上明珠,看來果然不假。

    鄭王抱著溫婉回到了書房。回想著沈澗的話。

    「從這兩件事,更加可以看出,溫婉郡主,有著一顆玲瓏七竅之新。王爺,你真的,不防問問郡主,也許,她能給我們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沈澗在聽到溫婉把那些錢都給了族裡,族裡沒多久,就決定了讓溫婉入族譜。沈澗更是堅定了,溫婉有一顆七竅玲瓏之心。

    「告訴舅舅,為什麼要把你娘的嫁妝都捐給族裡。這麼大筆的錢,你真的捨得?」鄭王摸著溫婉的腦袋。

    「不捨得,可是不捨得,我也拿不住這筆錢,還不如,給更多的人。至少,能讓更多的人手益,能得個好名聲。」溫婉如是寫著。

    鄭王睜大著眼睛,問著,這是什麼意思。還有誰,敢圖謀你的錢財,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溫婉寫了個字,孝,鄭王沒話說了。

    「你沒想過,用這筆錢,讓族中的長老答應,讓你入族譜。」鄭王疑惑地問著。就連他都認為,溫婉是用這筆錢,來博名聲,入族譜。

    溫婉搖了搖頭,上不上族譜,對她並不重要。沒有平家的保護,她一樣是貴郡主。就算不是貴郡主,有皇帝外公跟王爺舅舅在,誰還敢欺負她。要是敢,沒關係,一鞭子抽死你。

    溫婉是現代人,對這個宗族觀念不強,無所謂的態度。她主要是想,就算這筆錢她們現在迫於皇帝外公的壓力,到了自己手中。等風聲一過,祖母、伯母、父親,每天跟你哭窮的,你給是不給。給,心有不甘;不給,不孝;到時候,肯定左右不舒坦。還不如現在一下花出去,落了個好名聲,心裡舒坦。

    「你這孩子。」鄭王知道了溫婉的意思,陷入了沉思。溫婉,一次是巧合,兩次,還能是巧合嗎?就算是巧合,為什麼別人做不到的事情,她就那麼巧地,一下就做到了。

    「這是做什麼?」看著溫婉給了他兩萬兩銀子,鄭王很惱怒。溫婉卻說,自己知道了那首飾價值兩萬兩,反正錢放在自己身上保不住,還不如還給舅舅。鄭王知道溫婉的話,卻是生氣。

    溫婉看著沒撤,就把錢拿回去了。心裡卻是很感動。那些個人,為了錢,那麼冷血,而舅舅卻對自己這麼好的。

    「舅舅,你有心事?有什麼事說出來,看看,溫婉能不能幫到你。就算不能幫到你,也可以做你忠實的聽眾。」溫婉寫著。

    「舅舅想要得到你外公的喜歡,這些年一直很努力地在做。可是,你外公,一直都不喜歡舅舅。所以,舅舅想,該用什麼方法能得到你外公的喜歡。」鄭王最後問著。

    溫婉聽了,坐在那沉思。這句話,涵義可大了。讓皇帝喜歡,也就是說,想要坐上那個位置了。這個。可是很危險的事情。自然,舅舅也不是沒有能力,可是外公兒子這麼多的,上面有趙王跟舅舅爭,下面幾個小的也都長大了,誰不想要那把椅子。得想個穩妥的方法。

    溫婉靜靜地坐在桌子上想著,鄭王在一邊站著。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鄭王苦笑了一下,一個孩子,哪裡能想到這麼多。

    溫婉拿起一毛筆。在雪白的宣紙上寫著兩個字『不想。』鄭王看了,眼孔一縮,問著溫婉,這是什麼意思。

    『有時候你越想要,就越不會給你。所以。乾脆不要去想它。該想著做什麼會讓外公滿意,讓他能感到你的真心實意。就我覺得,只要你是一片真心。外公很厲害的,他能感覺到的。』

    溫婉在紙上寫了一連竄的話,手有些酸。這些,都是真心話。在大殿上。自己什麼都沒說,也沒動的。外公就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而且還知道自己練了半個月的字,用鞭子抽了人。那要是舅舅是真心實意,肯定也是能感覺到的。

    鄭王驚異莫名,不過沉穩的心境還是按耐住心中的狂喜,壓低著聲音,問著,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外公感覺到我是真心的。

    溫婉皺了皺眉頭,想了好一會,寫了兩個字『本心』。鄭王問著。本心是什麼意思。

    『恩,就比如。在我生病的時候,黃嬤嬤要我喝藥。藥太苦,我不願喝。她就強迫灌我喝,我很生氣。黃嬤嬤卻一點都不在意我的生氣,說是為我好,就算我生氣她也一樣要做。我想,只要是對外公好的,自己認為是對的,對外公是好的,對天下百姓好的,就堅持著做,不要想著怕他生氣,就不做。這,就是本心。』

    舅舅,這只是我的一些想法,你不要在意,說錯了,你就當我沒說。看著鄭王陷入沉思之中半天,還沒回過神來,溫婉拉著鄭王的袖子,搖著頭。

    「沒有,我的婉兒最聰明了。說,想要什麼獎勵,舅舅送給你。」 鄭王聽了溫婉的一席話,心裡百轉千回。見溫婉擔心,轉移了話題。

    「我想去逛街,去買好玩的。」溫婉高興地提了條件。鄭王知道她出門的機會少得可憐,就答應了。

    這天晚上的燈會,沒有之前那麼熱鬧,但是溫婉,還是非常高興,也買了很多小東西。買一樣東西,拿了十來件。

    鄭王問著溫婉,這是做什麼。溫婉說,這是送給兄弟姐妹的。

    「他們那麼罵你,對你一點都不好。你不恨他們嗎?」鄭王奇怪地問著。

    溫婉表示,自己不喜歡他們。最重要的,她們是自己的姐妹,再怎麼不好,對自己再怎麼壞,也是自己的姐妹。她也不喜歡他們,甚至厭惡他們。但是,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不能讓別人說自己的閒話。

    就跟前世的姑姑一樣,就算再不喜歡,可也買了禮物給自己。伯父訓斥的話是,就算你再不喜歡,那也是你的親侄女。要不,全都不要買;要買,就絕對不能單落了她一個。鄭王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兩個繼續逛著。

    也是冤家路窄,又碰上了上一次的那個舅舅,好像是周王。旁邊,還有把自己帶出來的那個趙王。兩人從一個酒樓裡出來。

    鄭王看著那兩個人,走了過去,主動打了招呼,臉色很平和地叫了一聲三皇兄、五皇兄。

    兩人像是見了鬼似的看著鄭王,滿臉戒備地。換誰都驚聳啊,以前,可從來不會主動跟自己打招呼,見著人,就跟欠了他銀子一樣,今天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啊!

    「我陪著溫婉出來逛,給她買了些小物件。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了你們。也是巧了。」鄭王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平和一些。

    「哦,這樣啊。」周王暫時還沒回過神來。什麼時候,老八這麼心平氣和地跟自己說話,每次見了自己,都是冷言冷語。今天,莫非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今天八弟好興致,溫婉,你還多虧了舅舅我了。要不是舅舅把你從侯府裡救出來,你現在還在安樂府裡做個繡娘呢!說不定,現在都已經被打死了,哪裡有現在的風光啊。」趙王笑容滿面地說著。

    鄭王眼中閃過怒色,溫婉掙扎了一下,示意鄭王放她下來。放下來後,向趙王走了過去。趙王身邊的士兵警惕地看著溫婉,好像是防止溫婉要害趙王一樣。鄭王看著溫婉,不知道溫婉要做什麼。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2:59 PM

二十五:送行

    溫婉走到趙王面前,跪下來,非常恭敬地給他磕了三個頭,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趙王的臉,又青又紫。鄭王面色很冷,旁邊跟隨的人,看了都不自在。

    就連周王,看著趙王的神色都是很不悅「老五,溫婉到安家去當奴婢,大庭廣眾之下說了出來,你以為是多光榮的事,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吧?你是不是覺得溫婉去給人當奴,給我們皇家增了光,添了彩。讓你感覺非常有面子。」

    鄭王聽了周王這句話,再看了溫婉,眼裡閃過精光。周王雖然厭惡他,但是這話卻說得非常中肯。溫婉如果是故意,那這孩子,確實是聰明,估計以後趙王再也不會拿這事說嘴了。

    趙王對溫婉的這一舉動,氣惱萬分,沒想到溫婉給他來這招。這下,自己做什麼說什麼都是錯的了,完全陷入被動的境地。不過,很快臉色恢復正常,把腰間的羊脂玉珮取下來,送給了溫婉,說自己當時也不知道你是我的外甥女,要知道,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

    溫婉高興地接過禮物,然後,行了個謝禮。拿著玉珮給鄭王看,一臉沒見過好東西的樣子。周王看了覺得自己不送禮不像話,看了自己身上,沒帶什麼飾品,一咬牙,從袖子裡摸出一個圓滾滾有雞蛋那麼大,特別漂亮的珠子。

    溫婉看了,趕緊又搖頭又擺手,表示著不要。周王這下不高興了,「老五送的東西你就收,我送的東西你就不收。怎麼著,看不上我送的東西。還是認為我不配做你的舅舅。」

    溫婉聽了還是不要,見周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忙筆畫了幾下,還在鄭王手上寫了一行字。

    「三皇兄,婉兒說這個東西,她是不會收的,收了會不安心。她這個做外甥女怎麼能拿舅舅的心愛之物。要是你願意,回頭送給她一本好字帖。她的字寫得不好,正想找一份好的字帖,好好練練字。三皇兄,相對於這顆夜明珠。婉兒更喜歡字帖。送禮物,自然是送合乎心意的,你說是吧。」鄭王在一邊解釋著。溫婉趕緊著點頭。

    「好,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明天我就讓人給送本好字帖給你。保管外甥女你滿意。」周王笑容滿面的。這顆夜明珠可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的,一直放在身上隨身帶著。捨不得離開半步,要真給了溫婉。估計今天晚上,肯定睡不著覺。有這話,他既得了裡子又不虧了面子。這個外甥女,有眼色。難怪父皇會喜歡她呢!他也有些喜歡了。看那礙眼的老八。也覺得沒那麼讓他難以接受了。

    趙王瞧著周王的態度,眼色不善的看了一眼溫婉。在心裡尋思著,這個孩子究竟是真的這麼純善,還是心裡有了計較。真純善還好說,如果這麼小的年齡就有這麼深的心機,那就太可怕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真純善。能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吃憋,絕對不會是純良之輩。

    「好了,很晚的,我們要回去了。」周王帶著人走了。趙王也跟著他走了。溫婉還是興高采烈地,繼續逛著。

    「婉兒,你剛才真的不生氣嗎?」有些愛憐地問著。

    溫婉搖了搖頭。笑了笑。自己是真的不生氣,因為他說的是事實。如果當初不是他。自己,肯定已經被打死了,不管什麼原因,是他救了自己,這點沒錯。要真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形勢比人強。在這個情況下,難道能否認,或者說他不是要救他。估計這話傳出去,再沒人願意待見她。

    學了這麼久的禮儀,知道,如果要感激,最起碼,就得磕頭。相比於其他人動不動就跪就磕頭,她已經好很多。再這趙王也是她長輩,所以給趙王舅舅磕頭,沒什麼太大的心理負擔,就當給他拜壽。

    鄭王看著她神色如常,眼中,更是深邃了。這個孩子,有著,一顆真正的純善之心。兩個人逛到非常的晚,到街市沒人,才回去。

    「晚上,要跟舅舅睡?」溫婉聽了高興地點著頭。

    「婉兒,你打算怎麼處置安氏?」鄭王問著昏昏欲睡的溫婉。

    溫婉的瞌睡蟲一下消散了,知道鄭王是有話要說。鄭王摸著溫婉的小腦袋「溫婉,安氏暫時不能動。不管怎麼說,她都是你的庶母。如果你現在報復她,讓她死了。對你的名聲極為不利。舅舅當年就是沒聽人的勸告。肆意報復了之前害我的人。可也因為如此,舅舅在這方面吃了大虧,溫婉萬不可走舅舅的老路。」

    溫婉疑惑地看著他,但鄭王卻再沒說他的事。只是讓溫婉不要直接跟安氏作對。有平向熙給那個女人撐腰,要是針尖對麥芒,她就會被人詬病為不孝。不僅會被人所議論,將來還找不到好的婆家。更會遭遇皇帝外公的厭棄。大齊朝是以孝治天下,就算平家的人再怎麼過分,那些人都是她的長輩,不能忤逆,更不能報仇。

    鄭王看著溫婉面無表情的樣子,有些難受 「溫婉,舅舅是為你好。一個壞名聲,是可以毀了一個人的。舅舅當年就是沒顧忌,恣意行事,才有的那樣壞的名聲。讓你外公很不喜歡我。至於你所受的委屈,以後舅舅會幫你討回來。現在,暫時不要動。」

    溫婉擺了擺手,筆畫著「舅舅,那些人對我來說都是陌生人。我不會去報復他們的,我只要把我自己的小日子過好就好了。」

    溫婉想了想,仔細筆畫「舅舅,我想知道。為什麼平家,這麼亂?」

    在王府,鄭王咳嗽一聲旁邊的僕從都得抖一抖。連世子表哥都得小心翼翼。在平家,平國公的話好像沒什麼用。雖說男子不管內宅,但是,也太囂張了。

    鄭王對溫婉的敏銳。很讚賞「當年老國公挑選子嗣,挑選了如今的國公爺,是所有子侄裡最書獃的。挑選他的原因,雖然說如今的國公夫人也是一部分緣分。但最重要的時候,讓一個呆且懦弱的人當國公,可以讓你皇帝外公放心。溫婉,這裡面牽涉了很多朝中之事,說多了你也不懂。不過,你現在是父皇親賜的貴郡主,又有金鞭在手。平家的人。不敢對你怎麼樣的。」

    溫婉似懂非懂得的點頭。

    鄭王看著溫婉的樣子,摸著她小腦袋:「你放心,我已經得了消息,國公爺有心讓爵。世子夫人是個精明的,她不會得罪你。只會與你交好。平家的人。再不敢如此囂張,更不敢欺負於你。」

    兩人說了一通的話,鄭王交代溫婉該避諱什麼。顧忌什麼,不能犯什麼錯誤,把自己所遭受的,沒人教導而吃過大虧當為教訓的事情。都一一跟她說了。溫婉聽了,直點頭。

    可能是真累了。沒說話,停頓了一會溫婉就睡著了。鄭王看著她面帶微笑的睡顏,想了很久很久,最後,也睡下了。

    溫婉其實並沒有真睡著,此時她腦子很清醒。舅舅的話,給她敲響了警鐘。她一個要盡快知道這個社會的規則,才不會犯不該犯的錯誤。至於平家,她無視。安氏,她現在不會做什麼。但只要時機一成熟。也絕對不放過。

    第二天送別的時候,溫婉本來想送到郊外去的,可鄭王卻是不讓。就讓她送到王府大門。溫婉死抱著鄭王不放。溫婉非常的難過,那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要不是實在不行,鄭王都想把她打包帶走算了。溫婉要死不活的就是不鬆手,最後沒法子,還是被祁言給抱著,才使得鄭王脫身,鄭王全身沾著溫婉的淚水走了。

    溫婉腫紅著眼睛,打道回府了。最後的6萬兩,給了林管家3萬兩,讓他給置辦田地跟宅子。田地不管出息,但要有山有水有上好的樹林。宅子要建在安全、清淨的地方。還有三萬,得作為投資費用。

    至於封地,溫婉已經跟鄭王說好了,封地的出息先讓管著,暫時不要送錢來,否則那些人看了自己這邊這麼有錢,又來打饑荒。有著手裡的錢,再加上自己還有朝廷給的俸祿!夠她過好日子了了。

    回平府的時候,帶了一車東西回去。有筆、紙、硯、各色伐紙、香袋、香珠、花粉、胭脂、泥人、面具、花燈等用品;冰糖葫蘆、卷糖、泥糕片等好些小吃。

    回去之後,就讓人分好,給那些兄弟姐妹送去。因為都是些小玩意,還有好些小吃,送的對象自然都是孩子。古代的孩子出去的少,特別是女孩子,都非常喜歡。就連清珊,開始得了東西就給扔了,可還是忍不住撿了起來。看了愛不釋手。

    「我這個妹妹,其實也不是那麼狠心的」尚麒拿了溫婉送的筆紙,有些感歎地說著。也不知道為什麼,娘怎麼老說溫婉的壞話。看著也不像是個壞孩子。而且自己不找她事,她也從來沒找過這邊的事。

    大夫人看著自己兒子玩著那鬼面具,不亦樂乎的樣子,在旁邊叫著自己的兒子「尚衛,以後要多親近親近你這個堂妹妹。還有,你得了她的禮物,可不能是個只進不出的主。」尚衛點頭,表示知道。之後,也就尚衛一個人,與溫婉關係比較好。

    溫婉回到蘅芳閣,就進了臥房。讓人全都出去,屋子就留了三個人。溫婉、夏語、古嬤嬤。古嬤嬤一看這個架勢,知道是要自己表態了。其實,根本就沒的給她選,她是皇上賜給溫婉的宮婢,就算有品階在,那也只是一個宮婢。自然,是向溫婉表決心了。說自己以後,事事都聽郡主的,再也不敢任意妄為。

    溫婉筆畫了幾下,夏語眼睛瞪了下,然後,有些遲疑,在溫婉犀利的眼神之下,硬著頭皮說了溫婉的意思。

    溫婉告訴古嬤嬤:「郡主說,不需要事事聽她的。以前是什麼樣,以後還是什麼樣。只是她決定的事情,你聽從了就是。這個院子裡,大大小小的事,還是由你把持著。郡主,她只要有安心的日子就好。」

    古嬤嬤先是一愣,接著,惶恐地看著溫婉。她這樣說,意味著,她要給平府的人,或者說給所有的人一個錯覺。蘅芳閣裡,包括溫婉自己,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溫婉,她已經被自己拿捏住了。郡主,她的這個主子,是要拿她做餞子,來抵擋平府裡跟外面人的糾纏。

    她這個主子,精明得都讓人害怕。自己這次,真的栽了。當初選人的時候,是自己自告奮勇的來。想著,福徽公主是個軟綿的人,她的女兒,能是個多麼聰明的。只要她護著,做出忠心耿耿的樣子,到時候,小郡主,還不是得樣樣聽她的。

    可事實是,以後,蘅芳閣裡,所有的事,的確都是得聽她的。實質卻是,她擋了麻煩,得罪了人,郡主逍遙自在。她得了面子,郡主,得了裡子。到了現在,就算想回頭,已經都不可能了。只得認命了。

    溫婉對著夏語,夏語趕緊跪著說,自己,絕對不會亂說一句話的。溫婉這才點頭,表示滿意。說著以後,一切照常就是。

    「夏影,你去給我弄兩本大齊律法的書給我看。」溫婉想著,要想瞭解一個國家的規則,直接看律法就可以。

    等夏影買了大齊律例,溫婉就天天抱著大齊律法。看到律法的條條框框,不明白的又問了夏影,越看是越不甘心,父殺子,仗責二十;字殺父,監斬。父母不慈也就受些非議,子女不孝前途盡毀。要是父母告子女一個忤逆不孝,子女什麼前程都沒有了。還得禍害孩子。男子可以在外面偷雞摸狗,女人萬一紅杏出牆就得浸豬籠沉死。看得溫婉心裡發毛,這許許多多不公平,不是三句兩句能說明白的。

    溫婉看得更是仔細,以後得小心。

    「郡主,你無需擔心。這只是對平民適用的律法。」夏影看著溫婉五彩斑斕的顏色,忍不住開口。

    溫婉自然知道她現在是特權階級,沒人敢隨意傷害她。當然,暗處的不在此例。可是,對於這個社會的不公平,溫婉還是心裡發寒。這裡的規則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對女人尤其不公平。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3:01 PM

二十六:得名家字貼

    「郡主,周王府有人送東西過來。說是周王爺給郡主的禮物。」溫婉聽了,高興地迎了出去。接了禮物,打開一看,人一下,傻了。這個,也太恐怖了吧!驚喜過過度了,自己,只是想要一本名家字帖臨摹練字,這個周王舅舅,手筆,也太大了。

    兩本字帖,一本是書法中人稱「書聖」王羲之的行書,《蘭亭序》,雖然是拓本,但也是價值連城,在現代,連拓本都找不著,已經是絕跡了,就是現在,估計著也找不出幾本拓本出來。另外一本則是唐代書法大家顏真卿的「顏體」楷書,《劉中使帖》,是真跡。

    夏語看溫婉傻了似的在那,忙推了一把,才讓呆滯的溫婉回過神來。對著神色不安的幾個周府中的人,解釋著自己是驚喜過度了。

    聽著溫婉這麼說,來的幾個人鬆了口氣。他們生怕得罪了這個皇上盛寵的郡主,現在連他們王爺,都給送禮物過來。在京城裡誰不知道,周王是橫著走的,除了那些長輩跟必要的應酬,他可是從來沒主動給人送過禮物。這次竟然給溫婉送禮物,不得不讓人吃驚。

    「郡主說,等過兩天,一定親自登門拜訪。好好謝謝周王舅舅。」夏語在旁邊解釋著。每人打賞了二兩銀子,送了他們出去了。

    溫婉拿著這兩本字帖,跟寶貝似的。夏語笑著打趣,說溫婉以前是見了金子發呆,現在見了書也發呆。

    溫婉說,這兩本書,千兩銀子都買不著。把個夏語嚇了一大跳。問清楚後,自己也驚悚了。以致於以後,書房都不敢讓小丫鬟來收拾,都是她自己親自打掃,就怕磕著碰著哪本名貴的書了。

    平國公得了周王給溫婉送禮物,不相信地問著:「你沒說錯,是周王給溫婉送禮物?」這怎麼可能呢!這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周王爺向來只得別人的東孝敬,哪裡還會送東西給別人。這可真是破天荒地第一次。溫婉到底是哪裡得了周王爺的緣。這孩子,手段也真是太厲害了。他真是小瞧了這個孩子。

    大管家恭敬地說著「千真萬確。那幾個僕婦,穿的是周王府下人的服飾。光天白日之下,也不會有人來做這等事。」

    平國公問著,送的是什麼。既然能這麼大張旗鼓地送過來,定然是好東西了。

    「好像是書。具體是什麼書,老奴也打探不出來。蘅芳閣裡都被古嬤嬤管教得像個鐵桶一樣。郡主貼身的人,都是宮裡跟王府裡來的。最貼近的。也只是老夫人送給郡主的紫菱,現在改名為夏菱,是個二等丫鬟。卻是進不了內屋了,所以。這邊只得得到外圍的消息。」大管家有些懊惱地說著。

    如果不是這樣,郡主把錢全捐給族裡。自己這邊沒有得到任何消息,給了自己等人一個措手不及。

    「我這個孫女,不簡單啦!要是個孫子,該多好啊。」平國公感歎地說著,孫女,再聰明,也還在別人家的。可要是孫子,平府,也就是能振興有望了。瞧瞧如今的這幾個兒子,不僅兒子沒一個得用的。就是孫子輩的,也沒一個能挑大樑的。

    這消息傳出去以後,京城的王府等皇親貴冑家裡都送來了禮物。溫婉的庫房裡。那可真的是堆得滿滿了。

    這裡送禮物的有寧王府、鎮國公府羅家、蘇相蘇家、神箭侯府白家、單侯許家、禮部尚書宋家、侍郎府佟家紛紛送了禮物過來。風向,一下就變了。之後功勳人家還有一些文武重臣。再接著是大小官員也開始賀禮,都說表示著心意。

    溫婉當日賜封為郡主,本來是要請人的。可是國公府邸裡亂得很,加上也沒個人真心喜慶的。就給拖了下來。這次,算是補齊了禮物。開始溫婉還去見一下,後來,乾脆連見都不見了。

    「郡主,安樂侯夫人求見郡主。」古嬤嬤一聽,就想攔著溫婉,溫婉搖頭,讓給梳妝打扮。

    梳妝完畢,古嬤嬤還有顧媽媽,都覺得衣服太寒酸,應該穿華貴一些。首飾戴得太少了,特別是手上的銀鐲子,有些窮酸的味道。溫婉搖頭,這樣,已經很富貴了。再多戴,就過了。

    平母跟許夫人還有安氏陪著安樂侯夫人,幾個大人東一句,西一句閒扯著。這會安樂侯夫人帶著下面的兩個姑娘,年齡也只比溫婉大些的十一小姐跟十二小姐。一行人久等不出來,兩個小姑娘都有些焦慮。正等著,外面走進一行人。

    其中有有個億,梳著時下孩子流行的三丫髻,隨意插著一根鑲嵌金剛石的珠花。耳朵上掛著一對米粒大小的寶石耳墜。身著銀紅底撒白玉蘭花的妝花窄袖褙子。脖子上掛了個金項圈,項圈上鑲嵌了三顆圓滾滾的紅寶石,左手戴了兩個銀鐲子。

    金剛石在現世是很稀有的,而且溫婉戴的金剛石鑲嵌的珠花做工精緻,樣式精美,是少有的精品。三顆大小一樣的的紅寶石,也是難得的精品。

    不說丫鬟婆子,就是平母跟許夫人、安樂夫人、安氏,眼睛都看直了。要說她們這樣的人什麼沒見過,可面前的人兒這兩樣東西就晃花了他們三人的眼。而且,你還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出。沒有一點炫耀的感覺,好像,就是很平常的裝著。

    溫婉一進房間,朝著平母跟大夫人行了禮,對著安樂侯夫人點了個頭。古嬤嬤領著她坐了左邊的首位。安夫人不察覺皺了皺眉頭。安氏的臉色卻很是難看,卻仍強制著面帶微笑。

    「我今日來,主要是給郡主來賠禮的。之前,多多冒犯了。不過,多虧了郡主的菩薩心腸,大量地不與我們計較。」安樂侯夫人說完站起來,又給行了個歉禮。

    溫婉坐那。受完禮,擺了擺手。平母跟許夫人很詫異,她們以為溫婉至少應該擋一下,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坦然地受了安樂夫人的禮。

    溫婉筆畫了幾下,夏語接話「郡主說,那些都是誤會,就不要放在心上了。過去就讓她過去了,老虎還有打盹被摸屁股的時候。郡主說,既然當初她沒計較,也不會再放心上。如果沒有其他事。郡主要回去練字了。」

    就朝平母跟大夫人行了個禮,昂昂地回蘅芳閣。眾人看著溫婉像只孔雀一般出去了。

    「娘,郡主這也太不知禮數了。雖然她是貴郡主,可是這樣大咧咧地受了安夫人的禮,安夫人好歹也是正一品的誥命夫人。」大奶奶搖頭。覺得溫婉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

    「一品誥命夫人?郡主是君,她是臣,安家虧欠了溫婉。不遷怒已經不錯,受一禮不為過。再這溫婉的爵位是她的,安夫人的一品誥命夫人,如果安樂侯沒了。她的也沒了。孰輕孰重,你還不明白。溫婉也不是那等眼皮子淺的人。這孩子聰慧的很。想當初她回到平府,誰能想到她有這等造化。要是知道,府裡的那些人,還敢興風作浪嗎?」大夫人感歎著。

    「娘,那些婆子,也確實可惡。」大奶奶也沒少受那些刁鑽僕人的氣。仗著有老太君撐腰,時不時倚老賣老。

    「這是百年世家都積攢下來的毛病,我們也無能為力。只能是壓著了。咳,真不知道老夫人怎麼想的,越老。越……」晚輩不可講長輩的不是,只能如此了。

    「娘,我幾番示好。郡主都是不冷不淡。」大奶奶說起這個。就有些挫敗。在府邸,她是溫婉那裡受了好幾次啞巴氣。她是想交好來著。可是人不理睬她。有什麼法子。

    「不用刻意做什麼。經歷了這麼多事,那孩子,跟平家已經是分心了。平家,對她來說,只是一個暫住的地方。你只要好好打點她的一切,照顧她衣食住行,與她平安相處即可。」大夫人笑著說道。

    「娘,不是要讓爵位分家嗎?也沒幾天了。」大奶奶納悶。

    大夫人搖頭「溫婉是不會與五房同住。國公爺跟老爺,也不會讓溫婉搬出去的。要不然,會有更多的是非。」

    對於溫婉要去上香祭奠公主的事。國公爺想了很久,最後跟世子商量了一下。認為還是答應的好。溫婉被告之她已經被批准可以回老家上香,平家的老家,其實也就是現在的天津。路程也不遠,坐著馬車大概兩天就能到。同時,國公爺也答應了溫婉之前的請求,讓黃嬤嬤葬在公主娘墓的旁邊。棺木已經派人去弄妥當了。

    國公爺派了六十個侍衛,護衛著溫婉回老家。溫婉在路上都是住的是驛站。驛站裡可沒機會讓你做好人,至於說有什麼桃花運。溫婉還是一個粉嫩粉嫩的小不點,,對帥哥不感冒。在預定的期限之內,花了兩天半的時間,到了老家。

    老家的宅子很大,住的都是一些老僕人。還有幾個隔房的堂兄在打點。這會,迎接溫婉的,就是一個叫尚臨的堂兄。

    「恭迎郡主回府。郡主吉祥。」老家的人全都出來迎接著。

    溫婉從馬車裡出來,穿著一身細布作的白衣服,梳著一個小包包頭,頭上插著銀簪,手上也只是戴著銀鐲子。眾人仔細打量了一番,得出一個結論,很天真、可愛又孩子氣的小姐。

    溫婉點了點頭,讓人把她帶進了準備的廂房。進去一看,佈置得倒也不錯,因為早得了消息,是來祭拜母親,所以房間裡都是比較素雅。溫婉看了還是很滿意的。

    當天準備一番,第二天,溫婉就帶著一群人,去了她的公主娘那裡上墳。看著那墓,都是用著上好的大理石雕刻的。那墓也是乾乾淨淨,沒有一點灰塵。周圍也是翻然一新,沒有一顆雜草。溫婉瞭然,肯定是得了消息,在她來之前仔細打掃一番。

    盛大的墓旁邊,有一個墳包,那土是新的。是前一天安葬的黃嬤嬤。溫婉之所以那麼要求,是因為黃嬤嬤以後說,她希望自己能入自家的祖墳。可是黃家已經沒了,她的老家又在西北。溫婉派了人去問,那邊的人沒答應。古代的人都說落葉歸跟,既然如此,就讓她葬在母親身邊。也算是了了她一半的心願。

    溫婉不用旁邊的丫鬟幫忙,自己一盤一盤的把祭品擺上去,點了香燭;弄完後,上前磕了三個頭,磕完頭溫婉沒起來,還跪在墓前,看著那墓,想著上輩子的父母,再想想這個沒見過的公主娘,覺得自己怎麼就那麼沒父母緣呢!如果父母在,自己是不是就不用過得那麼辛苦,就不會早死。這輩子有母親,是不是就可以開心快樂,無憂無慮的過著幸福的日子。想著想著,眼淚撲哧哧地掉。

    哭得旁邊跟來的人,也都跪在後面,也都哭得淅瀝嘩啦的。

    「郡主,公主知道您的一番孝心,在九泉之下,一定會很欣慰的。你這會要是再這麼傷心,公主知道了,心裡一定很難受的。郡主,起來吧。」顧媽媽在一邊,忍著淚,好聲地安慰著。溫婉這才起了身,走到黃嬤嬤的小墳包前,放了祭品,深深地鞠了三躬。

    對著小墳包,溫婉在心裡說:嬤嬤。你放心,溫婉以後會過得很好。希望你在地底下,也能過得很好。要是真有投胎輪迴,就去現代吧,那裡的日子,會比這個年代要好上百倍。

    溫婉鞠了三個躬後,跟來的人,都跪下來磕了三個頭。不是溫婉不想給嬤嬤磕頭,只是這個社會,是不允許主人給奴才磕頭的。就算是過了的人,也不允許的。溫婉不希望,自己的行為,讓嬤嬤臨去了還被人詬病。磕不磕頭,也在於她內心。只要把黃嬤嬤放心上,其他的,這些個形式主義,不需要太在意。

    溫婉在老家呆了三天,每天都去墳地。臨回去的時候,給了守墓的老人一錠銀子。讓他好好照顧好公主娘的墓跟黃嬤嬤的墳。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3:03 PM

二十七:上香、英俊少年郎

    宜洲,鄭王府

    「母妃,父王打來的雪狐皮,可以做我的風衣吧?等冬天到的時候穿出去,非得羨慕死她們。」大郡主思聰高興地叫著。

    「風衣?王妃說,是該要送去給京城裡的溫婉郡主用。」馮側妃有些為難地說著。大郡主一聽,立即不幹了。跑去找王妃理論。之前王妃就說好了雪皮給自己做風衣的,自己都跟這裡的名媛說,要是沒有,說出去,自己不是很沒面子嗎?

    「雪狐皮送到京城去,是王爺親自吩咐我,送給你表妹溫婉的。既然你父王吩咐的,母妃我自然是不能違逆的。思聰,你要想要好的皮毛衣裳,我會跟王妃子說的。要是可以,那就花銀子,去市上買來好的毛,給你做一套時興漂亮的衣裳。」王側妃絲毫不想理會大郡主的胡攪蠻纏,有些不大高興地說道。王妃是主管衣裳這塊。

    大郡主一下被噎住了,父王親自吩咐的,這下可就有難度了。這還是自己磨了好久,王妃才答應的,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讓她又恨有惱。對遠在京城的溫婉,起了厭惡之情。

    「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可人兒,讓我們王爺這麼惦念。之前雪狐皮給送走了,現在還讓準備皮子。說要把兩張虎皮,三張狼皮,五張貂皮;還讓王妃準備一匣子首飾,還有其他一堆的。王爺,對溫婉郡主的寵愛的是不是太過。了」王妃的貼身嬤嬤擔心地說著。

    「呵呵,再過又怎麼樣。橫豎著是外甥女,與其給她們,我倒更願意給溫婉。祁言的信裡可說了。那孩子性格如名字,溫婉柔順,可人貼心。不像那兩個,就是餵不飽的白眼狼,我對她們這麼好,還是聯合著算計我。而且,那孩子把三個縣的管理權都全權交給王爺打理,還說收入可以任由王爺用。這份信任,就讓人感動。不說,還為王爺化解了那麼大的陷阱。我真想見見那個孩子。聽說,長得跟王爺像是模子裡刻出來的,都說外甥似舅,真想好想見見。」鄭王妃笑著。

    「總會有機會的。」嬤嬤小著聲說道。兩人丟開這個話題,說著過年的一應事情。

    溫婉回來後沒半個月。就到了八月初一。

    八月初一,這日是溫婉的生辰,卻也是她母親的忌日。溫婉沒興致過。決定那日去玉泉寺上香。

    玉泉寺是僅次於皇家寺廟的寺院。溫婉之所以沒去皇覺寺,一是因為太遠,二是因為聽說玉泉寺很寧靜,不喧嘩。或者應該說。那裡的景致最是好的。

    這日,帶著一眾丫鬟婆子去了山上上香給福徽公主生祭。

    山路崎嶇。景色也就山啊樹的,沒什麼奇怪的。不過山中空氣清新,四周樹林茂密,鳥語花香。讓溫婉天天憋悶的心情,一下舒緩開來。溫婉想著,以後每個月出來上兩次香,當是給自己放風。

    到了玉泉寺,溫婉看著這個地,倒甚是幽靜。環境也是不錯的。倒是名不虛傳。到了大殿拜了佛祖及各路神仙。跪在佛祖面前,默默地念著:你們母女可能已經團聚。早日投胎,下輩子做人要強硬一些。不要再心慈手軟做聖母了,否則。對自己對孩子,都不好。嬤嬤。你安心吧,我會過得很好的,你放心。

    再為了公主娘跟黃嬤嬤點了長明燈。師太自然應允。花了一千兩銀子,點了兩盞長明燈。五百兩一盞長命燈,真貴啊!

    一會,主持過來迎了她進內殿休息,吃了中午用飯,溫婉吃了點頭,這裡的齋飯做得倒是很合她的口味。吃完飯,不太想那麼早回去。聽說了寺廟後面有一片山林,裡面景致不錯,就去了寺廟的後山走了走。其他人都留著,只讓夏影一個人跟著。原因很簡單,夏影有武功。越往裡走,越涼快,溫婉打了個舒服的冷顫。這裡可是避暑的好地方。溫婉覺得有點涼,這裡的溫度可比京城低了好多。怕著涼,就讓夏影回去拿件衣服過來。她自己還不想那麼快回去。晚些時候再回去,當是夏游了。夏影讓她別亂走,立即轉回去拿衣服去。

    寺廟後面,滿山都是樹木,蔥翠一片。信步走上去,邊走邊觀賞路邊的景色。滿山都是花,都在爭相綻放,顯示自己的美麗和風采。一陣風吹來,帶著花的香味,好似要把溫婉所有的憂愁全都帶走了一般,溫婉全身都舒暢了起來。

    聽著泉水叮咚的聲音,順著聲音走去,果然那看見有一道泉水自上而下流淌下來。溫婉正熱得不行呢,溫婉捧了一把泉水,洗了洗臉。真涼快呀!

    「撲哧。」一個笑聲,把溫婉給驚動了。

    溫婉抬頭一看,見離自己大約百里遠之地有一個頭戴紫金冠,身穿寬鬆白色裡衣;一雙墨眼黑漆漆,眼眸晶亮清澈;身材硬朗健碩,五官俊雅卻不失英氣的少年郎。

    此時少年郎的錦衣放在一側,只著裡衣挽著衣腳跟褲管在水裡,那如同冰雪般白淨的肌膚,又仿若上等的羊脂玉瑩潤,在眼光的折射下閃現出晶瑩的光澤。端的是,風流倜儻,富貴無邊。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不說他還穿著裡衣,就算脫光也跟溫婉沒關係,可跟溫婉有關係的是此人的一雙大腳正放在水裡。

    少年郎剛才是走的路太多,熱得不行,這才脫了鞋襪與外套,在水裡涼快,正洗得歡快,就看見一個小女孩在下首捧著水洗臉,想著她洗的是自己的洗腳水,不由樂了。

    少年提醒了這小女孩子,可那小女孩又傻傻地看著他,一副呆樣,眉眼一挑「喂,小丫頭,小小年齡,就看男人看癡了。這以後,還有誰敢娶你為妻。要是沒人娶你,你就嫁給爺算了。爺能供你吃好的穿好的。」

    溫婉因為是上香。身著一身瑩白的素椴褂子,梳著一個雙丫髻,除了手腕的一對銀鐲子,並沒有佩帶任何其他的首飾。看上去,可不就一丫鬟。

    溫婉想著剛才捧的水,那不是捧了他的洗腳水洗臉。再聽到這不要臉的話,當下又氣又羞,恨恨地瞪了那個少年。還好自己沒喝,就這洗腳水,都得噁心得自己一個月吃不飯。這個可惡的傢伙。竟然不提醒自己,可惡,太可惡了。

    「你這個丫頭好大膽子,我可是好心提醒你,怎麼還不領情呢?」那少年看著溫婉氣呼呼的。圓臉鼓鼓的,一雙杏眼瞪得大大的。覺得有趣,逗著她玩。

    溫婉見著他這麼說。做了一個鬼臉,想轉身離去,臉上的水滴正好落在唇上,溫婉噁心的不行。一想。要就這麼罷休太窩囊了。她犯噁心都是這個壞傢伙害的。看著少年正起身穿衣襪,溫婉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了上去。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到泉水裡。然後咚咚咚,跑了。

    少年一個沒提防,這麼一推,就給推到水裡去了。衣服全都沾濕了,少年郎又氣又惱,可惡的小丫頭。不過轉而一想,這個丫鬟也好玩,膽子真是大如天啊。也不知道他們的主子是怎麼教導的。一想,這樣躺著。看她回不回來。

    溫婉跑了幾步,聽到後面撲騰一聲,回頭一看。沒人影。那個少年沒了,也沒聲響的。不會這麼一個惡作劇就報廢了。溫婉嚇得趕緊轉回去,看著少年躺在地上,用手摸了摸鼻子,呼吸微弱幾近於無。

    溫婉嚇得一下急了,也沒有多想。使出吃奶的力氣,給他移了移,將他窩在草裡的頭轉過來,正面放在草叢上,給他按了按肺部,然後深出一口氣,俯身就給他做人工呼吸。

    嘴剛貼上,少年睜開了眼睛,溫婉嚇了一大跳,想起身,可力道一猛,兩人嘴巴正好碰上了嘴巴,不僅如此,人還趴在他身上!整一投懷送抱,外加強吻。

    少年本來只是想嚇一嚇這個膽大包天的小丫鬟。卻是沒想著還有這一狀況,當下腦袋也是嗡的一聲,還沒想著怎麼著呢,就覺得軟軟的香香的東西貼著自己。

    溫婉條件反射般把人推開,可那男卻是神經質一般反手把人摟得緊緊的,溫婉起不來。

    溫婉掙扎不開,氣得要死。仍然死命地捶著這個變態,這個死變態,連幼女都不放過,死變態,猥瑣男。本想咬兩口的,可看他沒繼續下去,倒是不好再咬了。

    「小狐狸,是不是想要吸我的精血?」少年砸吧了舌頭看著溫婉憤怒無奈委屈的樣子,覺得特好玩。

    溫婉沉默,沒應話。想著夏影怎麼還沒來,做什麼呀!也不遠的!動作怎麼那慢得,跟蝸牛似的。溫婉從來沒覺得夏影這麼不稱職。

    「真是狐狸變的?那也該變個大美人,怎麼變個小娃娃。不過也不錯,挺甜的。你再吸吸,我的精血很好喝的。」少年半是乞求,半是期盼,一副任你宰割的樣子。

    看得溫婉哭笑不得,還精血,狐狸?鬼神書怪看得多了吧!一想到她說,想讓她喝人血,再想到剛才用了她的洗腳水洗臉,溫婉差點吐了。咳,溫婉覺得自己很倒霉。好不容易出來一躺,散散心。就沒想到,碰到一個腦子不正常的。

    少年看著溫婉嫌惡的樣子,有些挫敗,半是難過半是茫然地:「你不會也嫌棄我的精血不好吃吧?不是說狐狸精只要是男子的血都吸收嗎?為什麼,為什麼連隻狐狸精都不喜歡我的精血,莫非,我真的是人間人愁,鬼見鬼嫌?」

    溫婉感受到他的悲傷,心裡的噁心勁倒是去掉了不少。看著他為自己不喝他的血這麼悲傷,眨巴眨巴著眼睛。非常遺憾自己不是狐狸。要真是狐狸那該多好啊!多美味的午餐啊!肯定能喝個飽。

    「原來還是只善良的小狐狸。你不願意,我再給你吸吸,可好。」少年的話落。溫婉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看見眼前一個大大的腦袋。她嘴巴就給封住了。溫婉瞪大著眼睛,她,她被吻了,竟然被強吻了?

    雖然少年身上有一股檀香味。很好聞,還有著屬於少年郎獨特的乾淨氣息。並且,她能感覺到少年郎的青澀,如果她現在成年,還有可能欣賞這麼青澀的少年。可是,可是現在她還是幼童。溫婉嘴角露出一抹驚疑外加狐疑的神情。看著那少年,露出一股怪異的笑容。

    少年郎開始是想起之前的事情,心裡難受,想捉弄捉弄這個膽大包天的丫鬟。這會,卻是被溫婉那抹意味不明的神情給嚇著了。不會吧。這麼小就露出這麼邪惡的笑容,不會真是狐狸精吧?因為冒犯了她,準備把他拆骨入腹。

    溫婉趁著他分神那會,一口咬下去,可能是因為太用力。也可能是因為舌頭本就是柔嫩的原因,溫婉聞到一股血腥味。一瞬間,滿嘴是血。溫婉呸呸了半天。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

    溫婉看著那少年鐵青要殺人的模樣,有些嚇住了。咳,這個狀況,可怎麼收場啊。溫婉眼珠直轉。想什麼法子好脫身呢!可別被他逮了個現形。

    「為什麼,為什麼連隻狐狸都不喜歡我的精血。小狐狸。難道我的精血喝了你會死嗎?我的精血就這麼的那麼難喝嗎?」男子面露出的悲痛欲絕的神色,讓溫婉莫名其妙。

    莫非,不是變態,也不是猥瑣,而是腦子有問題,真是個神經病。想到這裡,溫婉一陣挫敗。她不會這麼倒霉吧,不就上一次香,就碰上了個神經病。老天,不是說都上香是消災的。怎麼他給自己惹災災來了的。溫婉對於上香一說,更是持了濃濃的懷疑了。

    「小狐狸,你說。我真的就有這麼讓人討厭,就得讓所有的人遠離。靠近了就得死嗎?」男子閃爍著懾人的目光。

    溫婉迷糊了,這人看著挺正常,不正常的人說不出這話出來,莫非是受了刺激,被人刺激過了頭,所以腦子有些不正常了。

    溫婉轉動著眼睛,想著要不要幫幫這個倒霉孩子。可轉而以想,她這麼幫,自己問題多多,哪裡還能去管別人的閒事呢。可要是再不走,呆會肯定的露陷。這個死夏影,關鍵時刻總是不在的。這個保鏢,一定得開除,花個好價錢去請過一個得用的。

    正在溫婉為難之際,遠處傳來一陣大聲的叫喚聲。

    「少爺,少爺。」不遠處有一個人在大聲地叫著。

    溫婉剛剛鬆了一口氣,轉而大驚,想起一件事,暗道大不好。完了,這不是在現代。自己的一次惡作劇就把自己一輩子給做弄沒了。得趕緊跑。四處看了看,溫婉能感覺到,夏影應該在附近。

    「呀……」少年看著溫婉想逃跑。本來還想鉗制住這隻小狐狸。但是手一疼,鬆了開來,溫婉趁機準備跑了。

    「小狐狸,你別想跑,我帶你回家。以後我天天給你吸,好不好。」看著溫婉想跑,少年鉗制著溫婉,讓她動彈不得。

    可是又一粒石頭過來,打在他手上。疼得放開了。溫婉趁機得了自由,跑了。

    「小狐狸,小狐狸……」少年郎大叫著,想追上去。腳一疼,踉蹌地摔在地上。少年爬起來,警惕地看了周圍沒,卻是什麼人都沒有。這裡的四周,已經沒有小狐狸的影子了。

    「少爺,你這是……」看著少年全身都濕透了,還在那大聲地叫著狐狸。貼身小廝嚇了一到跳。好在是夏天,要是冬天,可怎麼得了。

    「你剛才有沒有看見一個這麼高、臉圓圓的、一雙大大的杏眼的一個小女孩子。」少年急切地問著。

    「沒有啊,我進來都沒看到人。少爺,你不會是做夢。不對,要做夢也該夢見美人,怎麼會夢見一個小丫頭。」隨從不解地問著。

    「小狐狸,小狐狸,小狐狸你出來呀!」少年大聲地叫著,找了半天都沒找著,沮喪地回去了。

    溫婉被夏影抱著躲在樹上,看著那個少年這個樣子,雖然被佔便宜,但還是覺得特別的有意思。要是能出聲,肯定已經笑出來了。

    溫婉趕緊換了全身的衣裳,再被夏影帶回寺廟,溫婉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有點小鬱悶。看來自己不是做壞孩子的料,難得做一次,就被人占那麼大便宜,真是虧大了。看樣子,自己還是當一個乖孩子吧!。

    夏語看著溫婉全身濕漉漉的,忙叫人打來水,讓溫婉重新淨面。再將剛才套上的外套取了。讓人取來了一套水藍色的衣裙給她換上。再重新梳洗一番,端了水出去了。

    「郡主,以後不可以再如此鹵莽。還有,男女授受不親。要是傳揚出去,你的閨譽可就全沒了。」夏影嚴肅地說著。

    溫婉眼睛轉了轉,沒反駁,虛心接受。夏影看出是溫婉在惡作劇,所以便沒懲罰那個孩子。咳,想著溫婉終究還是個孩子,估計在平府憋壞了。至於親吻,夏影是想著溫婉不知道這麼回事,好玩。捉弄了一下別人就那麼高興的。就捉弄的方法讓人接受不了。

    收拾妥當後,一行人就下山回家去了。

    「沒有,這麼高,臉圓圓的,梳著一個丫頭發髻,穿著一身白衣。怎麼會沒有這個丫鬟呢?不可能啊」少年問了好些個廟裡的尼姑,都說沒有這麼有個丫鬟。少年覺得很奇怪,難道是自己真遇見狐狸了。

    「少爺,老太太派了人來,說走了。讓少爺準備一番。」少年郎聽了有些鬱悶,但還是出去了。跟祖母會合去了。

    「平安,你說爺遇見的莫非真是小狐狸幻化來的小孩。來吸爺的精血的。要不,就這麼大點的地方,怎麼會找不著此人呢?」少年奇怪地問著。心裡卻很是懷疑是不是真遇見了妖怪。

    「少爺,那是寺廟,就算是有妖怪,哪裡還能跑大佛門之地來撒野。我看你不是在做夢就是花眼了。奇怪,做夢或者看花眼,也該是看見個大美人。少年,你是不是想女人了。」長隨唬了一跳,立即斷他的念頭。轉而想到一個非常貼切的理由。

    「胡說八道什麼。」少年郎很鬱悶,自己都被佔了那麼大便宜,還能看花眼。真是,那個小女孩也真是大膽,竟然就這麼佔自己便宜。那麼小,能行周公之禮嗎?不行,得去好好查查!

    寺廟的事情,溫婉跟夏影都沒放在心上,當是一陣風,吹了就過去了。反倒是那個少年郎,跑了大半個月,都沒找著人。最後,沮喪地放棄了。自然,這些溫婉都不知道。就是知道,按照這時的風俗,她也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的。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3:05 PM

二十八:中秋

    轉眼就到了中秋佳節,溫婉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對過年過節都沒意思。不過,卻是越發的想念起了黃嬤嬤。這麼想著,就立即打發了人去問祁言。

    「郡主,世子爺過來了」溫婉立即迎了出去。看見祁言滿頭是汗,忙把冰鎮的綠豆湯給他端來一碗,喝了兩碗才好些。

    「表妹,你托我的事,我都已經打聽到了。正好是昨天晚上得了消息,所以,我今日一得空就過來,告訴你這件事聲。黃家當初流放到了嶺南,派去找的人已經回了話,黃家如今還剩下一人,是黃嬤嬤的侄子。」 祁言把打聽來的消息,都告訴了溫婉。他知道溫婉一直惦記這件事,所以,第一時間趕過來。

    「那他現在是做什麼的?還是罪民嗎?」溫婉有些擔憂。

    「他現在是在一戶人家做長隨,已經娶妻生子。已經問過他是否願意回京城。他說已經習慣了嶺南的生活。我派去的人已經把他贖出來,還給他置辦了一些產業。能讓他們一家好活。這也算是安了你對嬤嬤的心了。」祁言自然知道溫婉對黃嬤嬤的感情,非同小可。而他自己也敬重黃嬤嬤。這樣的忠僕,都得主人敬重的。

    溫婉得了消息,一半寬心,一半又鬱悶。就在園子裡走動。沒想到,黃嬤嬤還真有親人在世啊。

    「昨日,我娘辦事得力,大奶奶賞了一盤風醃果子狸肉。那味道,真的很美味。」溫婉聽到院子裡打掃的一個小丫鬟,在跟旁邊的一個婆子在那炫耀著。

    「是啊,老夫人。大夫人他們都喜歡賞賜肉菜給下人們吃。可郡主,郡主都從來不賞賜肉菜給我們吃。」一個婆子哀怨地說著。郡主忒小氣了些。

    「郡主吃得比較清淡,而且也很樸素。一餐也就兩葷兩素,哪裡還有的餘下賞賜給你。辦好了差事,賞錢不也一樣。」另外一個婆子接了話。溫婉聽了很詫異。

    「嚼什麼舌跟頭,不喜歡就出去。也不稀罕你們在這裡。你們怎麼不說這裡的活比外面輕鬆,比外面多。想吃肉,自己找去。」夏語聽了呵斥著。溫婉雖然沒肉菜賞賜,可每個月每人都能輪四天休息。不要小看這四天,在古代。僕婦一年到頭是沒有假期的。

    「郡主,老夫人賞賜了一碗狍子肉、一碗雞髓筍給你。」夏藍過來稟報著,溫婉很仍然很奇怪。看了倒確實是好,只是為什麼不把狍子跟筍拿過來給自己做。還可以弄個筍湯。

    「這個,老夫人喜歡誰。就送誰菜的,這表示一種恩寵。郡主自然是不需要這樣的恩寵,不過長者賜。不可辭。」古嬤嬤勸了溫婉。

    溫婉募然想起在侯府的事,媽呀,這是她吃剩的菜。所謂的賞賜,就是把吃剩下的菜賞賜給別人吃。還那麼歡天喜地的。老天,幸好自己沒吃過這所謂的恩寵。忙把兩盤菜也有樣學養。賞賜給她身邊的貼身丫鬟吃了。

    中秋節,老太太派人來,讓他一起去用晚膳,晚上與眾人一起賞月。溫婉一聽賞月,賞個鬼月。溫婉實在是不想面對那一歪子心思的一屋子人。可平母發了話,又不得不去,要不然,就是不孝順。溫婉一直以為有了爵位可以自主,哪裡知道,還是一樣活得窩窩囊囊。開始以為有了爵位。雖不說作威作福,至少可以不受鉗制。哪裡知道一山還比一山高。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不受鉗制。

    溫婉因為心有不甘願。自然是姍姍來遲。到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來齊了。單等她一個了。

    「喲,可是把我們的郡主娘娘盼得來了。這不,郡主娘娘不比天上的月亮難等。」清珊譏笑著。

    溫婉理都不理她,對付這樣沒腦子的人,無視是最好的回擊。果然,清珊看到溫婉看都沒看她一眼,臉一下綠了。

    「今天穿得真漂亮,姑娘家家的,就該這樣穿。看著,多精神。」大夫人誇讚道。

    溫婉今天梳了一個飛仙髻,斜插一隻赤金步搖,垂下的條絡間雪白的珍珠,在走動之間顫巍巍地前後晃動,發出叮噹的響聲,看著特別的歡快。身著一件明藍色的挑花褙子,著一條大紅色誹金撒花裙,腳上穿著一雙蝴蝶落花鞋,顏色搭配很出挑,看著精神又喜慶。也適合今天的氣氛。連老夫人看了,心裡也比較滿意,也沒什麼挑剔的。

    溫婉聽了,還特意晃動了一下腦袋。步搖晃動的幅度更大,發出清脆的響聲。看得大夫人直樂。

    一會,下面就有婆子上來傳話,說晚膳擺好,可以上桌了。上首位坐的自然是平母了,下坐左邊是大夫人,溫婉坐在大夫人下位。之外還有三夫人,五夫人,還有兩位嫡女。再其他,就坐另外的桌子上。

    溫婉吃飯沒顧忌,但是有點彆扭的是大奶奶還站在一側布菜。讓嫂子專門伺候夾菜,看著就彆扭,還不要說她的重心點是平母。溫婉看了一眼夏影,夏影卻沒什麼想頭,溫婉看向哪道菜她就夾哪道菜。

    溫婉在孤兒院養成的好習慣,吃飯絕對不留一粒米飯,一點菜渣。所以,吃完飯後,她的碗特別的亮。

    「喲,我們的郡主,真是懂得糧食得來不易。該是要好好向郡主學習。老夫人,你說是不是?」三夫人陰陽怪氣的。失去了那麼多銀子,可把她心疼的生了一場病。

    溫婉筆畫了幾下:「郡主說,她在鄉下,吃得糙米飯裡都滲雜了很多沙子,基本上都是一口飯半口沙子。下飯的是醃製的酸菜。現在跟那時候比起來,簡直就是在天堂。所以,自然是要珍惜了。」溫婉這是故意的,故意噁心噁心這些人,你們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們好過。

    一句話,說得平母臉色一下就變了。溫婉這話,不就在說平家虐待了她嗎?惱怒地剮了一眼三夫人,真是哪壺不提開哪壺。三夫人看著平母的樣,面色僵硬,再不敢開口。其他人,對溫婉敬而遠之。

    再之後,大家都紛紛在那說些趣話,討平母歡心。溫婉瞇著眼睛養神,等待著月亮上來。

    可是她聽著一群女人唧唧喳喳的說話聲。溫婉覺得,真的很吵啊。卻也不好甩袖而去。總歸還是要名聲的。

    「郡主,是不是有些悶。要是悶,我們出去走走,呆會就回來。」清水溫溫和和地問著。

    溫婉看著她真心的關切。倒是笑著點了點頭,起了身。兩人向著平母說了兩句,就出去了。

    「郡主。剛才的事你不要著惱。三嬸性子就是這樣,嘴快心直,但人很好的。」清水的話一落,溫婉轉頭看。見著她很真誠的樣。心裡有些不好意思,她開頭還以為她是來當說客的。

    溫婉筆畫了幾下「清水小姐。郡主說,這樣的小事,她不會放在心上的。」

    清水聽了淺笑道:「我就知道郡主是個心寬的,是我多想了。郡主,上次你送我的東西,我很喜歡。我也沒什麼好東西,這個小物件,還希望郡主能喜歡。」

    溫婉看著是一個香囊,布料是上等的綢緞,繡著君子蘭。繡功也不錯。不過讓溫婉疑惑的是,為什麼繡的是君子蘭花。一般人,都會繡牡丹、祥雲紋等富貴吉祥樣式送人。

    清水看著溫婉接過去。不知道溫婉心底在打腹稿,笑著說道:「因為不知道郡主喜歡什麼。記得公主殿下是喜歡君子蘭,所以自行就繡了君子蘭,郡主別見怪。」

    溫婉一怔,她還是第一次從別人耳朵裡聽到公主娘的事,這個人,竟然還是一個孩子。心裡不由苦笑 「清水小姐,郡主想請你多講講我們公主的事情,郡主想要知道。」

    清水點了頭:「公主是一個很溫和善良的人,公主殿下對著誰都很溫柔。家裡人都非常喜歡她。我娘還經常說,五叔有福氣,娶上這麼好的妻子呢。」

    溫婉抬頭,看了看天,月亮已經升起來了,不過,八月十五的月亮只有半圓著。溫婉很清楚,清水講的,自然是表面。他們這些人,從心裡根本就不忌諱公主娘的公主身份。而是把公主娘當成冤大頭。嫁入平家六年,皇莊上與鋪子的收益,加上一個縣每年三成的出息。每年至少要有好幾萬兩銀子,全都進了平家。撈了那麼多銀子,佔了那麼多便宜去。還要把她置於死地,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

    「郡主,四小姐,讓奴婢好找啊。」溫婉一看來人是平母的丫鬟紫月,轉身回去了。清水向著那丫鬟道謝,還委婉地說麻煩云云。

    「紫月姐姐,瞧著四小姐多懂禮數。」身邊一個小丫鬟,看著溫婉目中無人的樣子,再跟清水一對比,很不滿。

    紫月看著人已經遠去,估計聽不著,才放下心來。轉身呵斥「閉嘴,這話以後不許再說。要是被郡主聽到,仔細你的皮。」

    紫月看小丫鬟沒敢再說話,心裡搖頭。她作為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自然是一等一的體面。府邸裡見著她的人,誰都會她一份臉面,就連世子夫人都要給她三分體面。但這所有人,可不包括郡主。郡主是什麼人,連老夫人都被氣得跳腳無計可施,會給她一個丫鬟好臉色。她自己有爵位,不靠著平家養活。就是將來的婚事,老夫人也做不了主。在國公府裡,自然是無所顧忌了。

    溫婉再回院子,見著裡面氣氛很活躍。她心裡瞭然,這些人實質上也不講究的什麼節不節,講究的是怎麼個好玩法。他們實質就是為了湊趣,琢磨著怎麼個好討老太太歡心,好多得一些好處。反正她溫婉不靠天,不靠地,更不會靠平家,她靠的是皇帝外公,靠的是舅舅。反正這些人也奈何不了她,也懶得理這些個無聊的東西。

    「聽聞前兩日,鄭王府的世子爺過來了。表兄妹之間走訪是應該,但你也大了,以後,還得心裡也該有個成算,可不能老這樣。」老夫人看著溫婉,面有不悅之色,語氣滿是責備。

    溫婉就聽著,沒任何表情。拿了桌子上的一塊梅花糕,輕輕咬了一口,吃得非常文雅。其他人見溫婉半句話都不回老夫人,都低下了頭。老夫人看著她那樣,氣得心頭疼。

    大夫人打了岔,就讓坐她身邊。平母看著溫婉就老實坐著,什麼表示都沒有,心裡很不舒坦。但也知道,還是少跟她計較,否則,得不到什麼好,白生氣,氣了身體。

    大伙都到齊後,老太太身邊的婆子就讓吩咐,取了拜月之需物。

    溫婉坐下來,看著周圍吊放著七八盞羊角大燈,把院子照得特別的明亮。上還設了一個月台,焚著斗香,秉著香燭。紅底黑面琺琅葵花盒陳放著瓜餅及各色水果,如:月餅,花生、蘋果、西瓜、楊桃、龍眼、石榴等各色水果,再有就是玫瑰赤豆糕、山查馬蹄糕等好些糕點;之後還有好些乾果吃食。擺得滿滿噹噹的。

    溫婉看著周圍,掛滿了紅燈籠。月不亮燈綵明,人氣香煙,看著就喜慶。地上還鋪著毯子跟錦褥。溫婉很奇怪,這些是做什麼用的。

    溫婉剛坐下,屁股還沒熱,就見老夫人起身上香拜月,眾人一一拜過,溫婉隨著大流,也上前拜過,覺得挺有意思的。

    拜完後又都坐回去,在院子中喫茶閒聊。一時有人回話:「老夫人,都準備齊備了。」

    溫婉聳了聳眉頭,大夫人卻是扶著老夫人出去。溫婉很詫異,卻是沒問。隨著眾人來到一個湖邊的亭子處,大家齊齊坐下。隨後外面也是一陣熱鬧。聽著聲音,溫婉隔著大圍屏,想著那些都是爺們在玩樂了。他們玩得可比這邊熱鬧多了。

    溫婉看著都是圓桌圓角,估計著取團團圓圓的吉慶之意了。看著眾人寒暄,溫婉卻是只瞧熱鬧。能夠在古代過一個中秋之節,體驗一回古代的風俗民情,也不枉來這一遭。

    一個身著朱紅色的綾衫、沙綠色褙子的女子,俏生生地走了進來,手上捧著一杯熱茶給溫婉「郡主,喝茶。」

    溫婉接過來,本來想喝。可是一看,竟是嵌金絲描彩繪的茶杯,再好喝的東西都沒胃口了。這是入口的東西,怎麼能用描金繪彩的杯子,那可是含了很多鉛物,喝了會中毒的。溫婉看向周圍,大家都是白瓷茶盅。偏自己的是彩繪的,當下惱怒了。

    溫婉在這些人面前,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的。自己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要總是忍氣吞聲,還不得怎麼被人作踐呢!以前就算了,現在,她怕誰。才不管什麼中秋不中秋,準備把茶杯扔出去。

    「喲,溫婉妹妹,你這茶杯不錯,跟我換換。我這也沒喝呢。「大奶奶眼尖尖的,立即調笑著上前取了溫婉手裡的茶杯。眾人看著溫婉手裡的茶杯,頓時瞭然。

    溫婉看著大奶奶想息事寧人的樣子,想著怎麼著也是過節,有個台階下就算了。省得傳出去說她得理不饒人。卻是惱怒地瞪了那個送茶上來的丫鬟。要不是場合不對,非抽一鞭子給她,看人下菜的東西。

    溫婉筆畫了幾下,夏影點了點頭。這事就過去了。

    「老夫人,吃個月餅。寓意著年年如今天,團團圓圓,事事順利。」旁邊的婆子最先開口著。接著,下面的媳婦婆子都是一順溜的話。

    有人說笑,有人講段子,挺有趣味的。溫婉卻看向那半圓的月亮,在發呆。思緒飄向太空。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3:06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10-29 12:30 AM 編輯

二十九:讓爵、分家(上)

    溫婉腦海中盤旋,按照自己的遭遇,那偉大的科學家霍金所提出的『平行空間理論『就是真實存在的,可這麼說,那究竟有多少個平行空間。自己上輩子所生存的空間離這個空間遠不遠。能不能回去。就算能回去,也不是以前的自己了。屍體估計已經被火化了。那地方也沒什麼好留戀的,可是,在這裡,好像也沒誰值得惦念的。

    「祖母,瞧著十妹妹,一臉心不甘情願的。莫非,不希望我們這一大家子團團圓圓。」清珊詭異地笑了笑。眾人齊刷刷地看著溫婉。

    溫婉此時思緒正遨遊太空,哪裡去關注她們一行人在做什麼。按照溫婉的說法,這一屋子都是心壞詭異的人,要不是怕被人說不孝,也為了體驗風俗民情,鬼有興趣跟他們一起。所以清珊說她的時候,她根本就沒聽著。

    「溫婉,你在做什麼?」老太太看著溫婉,明顯心思不知道非到哪裡去了。當下有些蘊怒,語氣嚴厲。

    夏語在旁邊推了推溫婉,溫婉才回到現實生活中來。夏語在她耳朵邊上說著剛才的話。溫婉筆畫了幾下「郡主說,你們團圓你們的。反正多她一個也團圓,少她一個也團圓。往年她在鄉下,你們的節日不也過得熱熱鬧鬧的,你們就當她不存在。郡主說她無所謂的,她已經習慣了。要老夫人覺得她礙眼,她搬出去就是了。」

    一句話噎的老太太臉紅起來,非常惱怒,想發火,卻是不知道該罵什麼。當下怒視了清珊一眼。要不是她在中間挑撥離間。哪裡來的溫婉給自己的不堪。

    「老夫人,小孩子的話,不過是童趣,不需要放在心上。要不,我們再來合兩首詩。活絡一下氣氛 。」安氏忙打著熄火的心思,轉移了話題。眾人看著也不像,紛紛接了話過去。

    溫婉看著安氏,倒是真佩服這個女人。老夫人帶人抄了她的家,按說應該恨極了。可她愣是沒兩天又跟老夫人好得跟母女一般。溫婉心裡把安氏的危險係數提高了不少。

    「既然是我開了頭,那我先來:滿地花陰風弄影。一院花色月窺人。」安氏興致勃勃地說了起來。

    溫婉卻是很鄙視,這明顯就是用了古詩篡改過來的,有什麼好得意的。

    「中秋賞月 ,天月圓 ,地月缺。」清水出了上聯。清詞聽了立即接了下聯「今宵年尾 明日年頭 年年年尾接年頭。」

    大家也都紛紛附和兩句,只有溫婉一句都沒接。

    「奶奶,十妹妹上次給皇上祝壽。自己寫了一副對聯。讓得皇上龍顏大悅,進而賜封了十妹妹為貴郡主,今兒個,也讓誰妹妹也給我們附和一首詩。當是壓謅戲如何。」清詞嬌笑著。

    這什麼鬼話,皇帝外公因為一個對聯。賜封她為貴郡主,腦子被馬車撞壞了。她如果身上沒流皇帝外公的血,有這好事。溫婉唾棄。

    「是啊,讓十妹妹附一首。」清簪立即附和。幾個媳婦也附和。

    「就讓十妹妹寫一首家吉慶,年年歲歲太平富貴的祝賀聯對,你們說好不好。」清珊的話,立即得到大部分人的同意。

    「也讓我們看看,平家可是好久沒出才女了。記得以前的皇后娘娘,可是有名的才女。」安氏笑呵呵地。

    大夫人跟大奶奶卻是沒說話。溫婉要有這麼好說話,那就不是她們認識的溫婉。

    「既然大家都這麼有興致。溫婉,你就賦詩一首,讓大家盡興盡興。」老夫人心情好了很多。吩咐著溫婉。

    溫婉厭惡地看了周圍的人一眼,筆畫了幾下「郡主說。她不會什麼詩,也不會什麼詞,她才學兩個多月,字也認不得幾個,哪裡會這些。既然安氏這麼想平家出才女,好好教導她的女兒就是。」

    老夫人氣結,這個溫婉三番五次不給她臉面,讓自己吃氣,真……算了,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以後還是少見面,她能多活兩年。

    「老太君,都說八月桂花遍地開,我們前去賞桂花,再和兩盅暖酒,豈不比他們爺們還快活。」大奶奶看著平母的不快,立即上前哄。

    「好,那我們去賞桂花。」溫婉想回去,卻是被大夫人慈愛地拉著手。溫婉是真的想把手甩開,可又不願意背負一個目無尊長的壞名聲。古嬤嬤說,如果自己名聲壞了,到時候連皇帝外公都會厭棄自己。不過大夫人看著溫婉冷漠的眼神,還是很識趣的把手放開了。

    「老夫人,怎麼只能賞花,不聽樂曲,豈不是遺憾。再來吟詩一兩首,助助興。」大夫人也湊趣著。

    『時逢三五便團圓,滿把晴光護玉欄,天上一輪才捧出,人間萬姓仰頭看。』清珊大聲地念著,臨了還不忘挑釁地看了一眼溫婉。

    『天上月圓 人間月半 月月月圓逢月半。』清詞立即也接了一句,來給大家助興。大幾都七七八八講了好些。倒也是盡興。

    「老夫人,彈琴吹笛的人來了。」一個穿著暗紅色褙子的婦人來回稟報著,平母點了一首『秋念』

    「妹妹,你擅長什麼?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你會哪樣。要都不會,跟我們一起去家學。」清珊一臉關心樣。

    溫婉看了都沒看她一眼,更不要說去接她的話了。只是在啃一個蘋果,看她吃得那樣,好像那蘋果是世上最好吃的東西。清珊用右手使勁按著左手腕上的金鐲,刮了一小片花。

    大家倒是都很盡興,開頭奏的都是歡快的樂曲。到了後來,也不知道是誰點的,嗚嗚咽咽,悲悲慼戚,大家都寂然而坐。面有悲慼。

    「真是好樂。委婉哀怨,把對親人的思念表達的淋漓。祖母,該得重重賞賜才對。」清珊很是感歎地來了這麼一句。眾人紛紛附和。

    「是啊,真是好曲子。」老夫人聽了,讚歎一聲,眾人都紛紛附和著讚揚,說是難得的好曲子。只有溫婉沒有出聲。

    「溫婉妹妹,你對這曲子有什麼好的建議。不會是覺得這曲子不好聽吧?要不,你怎麼神色不動的。」清詞樂呵呵地問道。

    溫婉看了眾人,搞不懂是不是腦子都不正常的。好好的一個節日。搞得跟那啥似的。不過她也只是心裡想想,不準備掃大家的興,不過問到她頭上來了,那就不要怪她破壞氣氛了:「老夫人,郡主說。她很奇怪。今天是中秋佳節,做什麼弄這麼悲慘的樂曲,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兒個是七月十五呢!」

    說完,夏語等幾個跟來的丫鬟抿嘴一笑。八月十五變成七月十五,也虧得郡主想得出來。

    七月十五,可就不是鬼節。聽了這話。配合著悲慼的音樂,還有這朦朧微紅的月色。在場的好些媳婦子小丫鬟都打了哆嗦。下面兩個小的都往自己娘懷裡鑽。

    「夜色晚了,散了。」老夫人臉色一下陰沉起來。有溫婉在,她就沒的開心。眾人也都不敢再說什麼了。

    「大夫人,郡主說,她想趁著今日難得的機會,好好看看府裡的夜景。想請一位對府裡路都很熟丫鬟帶路。」夏影這話一落,大夫人心裡瞭然,觀賞夜景是假,為剛才的事找渣是真。

    「姑祖母,我扶你進去。」那個丫鬟一步當先。到老夫人面前。

    溫婉聽了,仍然指了指剛才的那個女子,大夫人看著老夫人。老夫人卻是指著另外一個「讓她帶你去看府裡的夜景,不過不要看得太晚了。夜色涼,容易感染風寒。」

    溫婉卻是沒回話,直直地看著剛才的那個丫鬟。老夫人有些惱怒「枝花,隨我進去。」

    「郡主,那不是丫鬟。那是老夫人的侄孫女。」大奶奶在溫婉耳朵邊上,輕聲說著。溫婉早已瞭然,看來今天想找回這渣是不能了,冷冷地看了那個女子一言。那目光,飽含警告與威脅。轉身離去。

    「真是無法無天,無法無天。姑祖母,她欺人太甚。」枝花有些惱羞之色,很是委屈。

    「誰讓你去捉弄她的。有皇上辟護,連我都不觸這刺頭。你倒是會給我找麻煩。回你的家去。」老夫人其實一開始就知道,只是不好當著眾人發落她。這會沒人,非常惱怒把人趕回去了。

    回到蘅芳閣,溫婉有點惡劣。

    「郡主,這是新做的奶子葡萄羹。」溫婉聽了,舉起來喝了。

    由於溫婉對飲食特別的挑剔,所以兩個人是花了十二分心思在做吃上面。就為了能讓溫婉多吃點。因為她們的精心,溫婉這才天天都能多吃半碗飯。加上適當的鍛煉,身子骨也越來越壯實。

    中秋過後沒多久,平府裡的事,也紛紛雜雜來臨。

    平國公上了折子,請求世子平向城襲爵。皇帝准了奏折,老國公拜了祖宗,選了日子,就讓平向誠襲了爵位。然後開始著手分家的事宜了。分家,無外是銀子、房產、田地這三大項目。至於古董首飾,兩老人還沒走,就別指望了。

    「爹,我不同意分家。你還正當壯年,怎麼就讓了爵位,還要分家。你讓我們這些兒孫怎麼有臉。」三老爺強烈反對分家。老爹當國公爺跟哥哥當國公爺,那是截然不一樣的。更何況,那還不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哥哥。他堅決反對。

    「是啊,爹。你跟母親還健在,那裡有父母在就分家的道理。爹,我也不同意分家。再者,分了家。二房的幾個孩子怎麼辦。」五老爺也是強烈反對分家的。

    「這些不需要你們擔心,我已經都有計劃了。二房的幾個孩子,以後就交給向誠。你們也多幫襯幫襯。至於我跟你娘,只要你們不要給我惹事,讓我們多活兩年。我就心滿意足了。」國公爺有些疲憊。

    「不行,爹,我不同意分家。哪裡現在就分家了。這次聖上大壽,我們家花了好大一筆錢。家裡的財產已經去掉了一大半。現在哪裡還有錢分給我們。」三老爺仍然不願意分家。要是現在分家,可就虧大了。要分,至少也得等十幾年後再說。

    「我要沒費那麼大心力添置了重禮,才讓皇上免責,沒有發落我們。否則,你們哪裡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裡。不用說了,分家。分了家,你們就是惹禍,也不會牽連太廣。我也老了,還想過兩天清淨日子。」國公爺說的話,已經讓幾個兒子知道,分家勢在必行了。

    「爹,那怎麼分?」三老爺急了。

    「按照規矩分,明天就把這事辦好。」老太爺說完就走了。留下幾個人站在房內。三老爺雖然心裡恨著,但也不敢對平向誠有什麼不滿,以後還得看著國公府這個招牌。。

    爭執一番後,還是按照規矩請了族長跟族老過來做見證。把帳房裡的產業拿出來扒拉一通。

    「爹,怎麼只有這麼一點錢?」三老爺根本就不相信,公中的產業怎麼只有這麼一點,太不可思議了。

    「你們佔了公主的便宜,以為皇上真不知道。得了那麼多錢,還在底下做那麼多花樣,你以為皇家的便宜是那麼好占的。皇帝是真的不知道?不要以為皇上現在老了,性子比之前軟和了很多,就以為皇帝會心慈手軟。花了四十萬讓皇帝沒降罪已經是格外開恩了。要是按照皇上年輕時候的性子,你們全都得蹲大牢去。」國公冷聲說道。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再說話。這個家,分得倒也順利。

    最後的結果,大房不僅襲了爵位,還得了一半的家產,按照宗法制度,嫡子是要繼承至少七成的家業。能這麼分,還是因為世子襲的是鐵帽子的爵位。加上平向誠也是個心寬的,不大在乎錢財。得一半也沒說什麼。剩下的一半,二房跟五房各佔二成,得了一萬六千兩銀子跟四十頃地,還有四座宅子,兩個五進,一個三進,一個兩進。

    三房四房則共佔一成。這就是嫡子跟庶子的區別。平府這裡還算好的,還是平國公開明,世子人心胸寬的情況下。要在其他人家,最多在庶子成親的時候給幾千兩銀子就讓搬出去了,那還算是大方的。平府裡的庶子,成親費用還有平常的嚼用都在府裡,現在還能分半成的家產,已經很不錯了。這樣一翻下來,每人也能分到4千兩銀子跟一三進一二進的宅子,還有十頃的地。

    至於家裡的珍寶古玩,國公爺的意思是各房歸各家。公中的就拿出來平分。他跟老夫人屋子裡的,等他們死後再分。這話本來是沒什麼問題,大家平常的佈置,除了大房要奢侈一些,其他幾房公中添置的物件都差不多。沒什麼嫡庶之別。這大家也都同意,沒意見。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3:08 PM

三十:讓爵、分家(下)

    這樣分本來沒什麼異議。但是卻出現了一個問題,一個大問題。什麼問題呢!溫婉的蘅芳閣裡的古董字畫,大房當時沒扒拉出來,其他幾房也沒這個膽子去要。這會各屋歸各家,公中平分。怎麼算,要真算,那就歸了溫婉。三夫人當場就跳腳。那裡面的擺件都是好東西,一劃拉,價值五六萬兩銀子呢!

    「老太爺,其他我們都沒異議。可這些東西,總是要拿出來分的。怎麼能把這麼多貴重的物件全都給了溫婉。她自己有俸祿,還有封地。這些也全都是平家的東西。」三夫人最先站出來。

    其他人全都保持沉默。按照帳上所說,這裡面的物件價值五六萬兩銀子呢!誰都不願意吃這個虧,但也沒誰敢先開這個口。

    「那你們說,怎麼弄。」老國公爺扯著嗓子問。

    「讓溫婉拿出來,給我們平分了。」三老爺順了話。

    「要是她不拿出來呢!或者她把東西全都交出來呢?」老國公的一句話,讓大家都愣了。也沒誰想過溫婉會不交出這個東西出來。但也沒想過交出這個東西出來後會怎麼樣。

    「要不,先給她用著,等出嫁以後再把東西收回分了。」大夫人委婉了些,但言語中卻是透露出不答應的信息。這會要逼著溫婉將她住的地方的擺件拿出來分,傳揚出去,平家的人全都不要做人。

    「誰知道以後她出嫁會是什麼樣子。老夫人,你說說,這事該怎麼解決。」三夫人立即把決定權給了老夫人。她知道老夫人不喜歡溫婉,自然是有個處理的。要是等幾年後。誰知道到時候是什麼樣子。

    「她一個孩子家家的,那些擺件她也用不上。就讓她交回來。」老夫人自然是贊同把東西收回來。而且,還要全都送到她的屋子裡。

    「老五,你說。」老國公爺轉頭問著平向熙。

    「她一個孩子家家的,要用那麼多奢侈的物件做什麼。我也不好占哥哥們的便宜,就讓她交出來分了。把屬於我那份給她留著就夠了。以後的佈置擺件,我再給她添置就成。」平向熙遵循君子愛財有道。

    大夫人想反對,新任國公爺卻是沒說話。說要,顯得小家子氣。說不要,她爹都說要分。自己再反對不就顯得兄弟不團結,自己來充好人。所以,保持沉默是最好的辦法。

    溫婉聽到他們來要東西,非常高興。立即讓人傳話給他們:「郡主說,東西可以給你們。但是。也請你們順帶把這園子也收回去。」

    二老爺、五老爺聽了都沒回過味來,新老國公爺卻是鐵了臉,問著溫婉這是做什麼。要挾他們?

    「郡主說。怎麼能算是要挾呢!既然要收,自然是要把所有的東西全都收了去。沒道理霸佔著這麼好的園子,幾位老爺,你們說是不是。」夏影的話他們算是回過味道來了。溫婉這是要準備搬走。

    「把園子讓出來也好。你回五房住吧。」平向熙聽了,倒也沒反對。國公爺第一次覺得他弟弟是個傻的。不對。一直就是個傻的。

    「別介,隔那麼遠都三番五次差點害死。搬過五房去,豈不是羊入虎口。郡主說,到時候她死了也是白死,還是自找死路,閻王爺見著都要罵一句蠢笨,該死。」夏影轉述了溫婉的話後。平向熙臉色白了青,青了白,氣得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你想怎麼樣?」三老爺著惱。

    「東西可以給你們,不過你們要同意郡主搬出去住。王爺有一座別院。地段很好,院子佈置也不錯。郡主打算搬到那裡去。反正住在這裡都是兩看相厭,何必為難大家。」夏影也不忘記自己加了一句。

    「不行。你不許搬出去。這園子既然是你住的,那這裡的東西都是你的。我們也不需要。你別想打著出去住的主意。」國公爺立即打斷了溫婉的話,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溫婉好笑地筆畫了幾下:「當年平府的主子爺跟夫人們,可是沒少用公主的銀錢。你們算得這麼清楚,把當年的帳也算算。之前的嫁妝算完了,那用了公主的銀錢呢?那六年,莊子上的出息,還有封地上的出息,全都算回來。也一併也還了郡主,不更好。我們郡主說,她正愁沒銀子置辦產業。」

    溫婉冷笑,當她是公主娘。她雖然不想要平家的那點子破玩意,可這樣全還給他們。那自己不蠢得可憐。再怎麼樣都姓平,做什麼要便宜這些個不是東西的玩意。拿了送人還是人情,賣了得銀子幫人還能得別人一句感激。就是扔水裡還能聽到一聲叮咚響。

    二老爺看著溫婉,見溫婉絕口不提那些物件。反而還提他們用了福徽公主的銀錢,又氣又惱怒,該大方的時候不大方,不大方的時候偏偏死命地大方。這個孩子,果然跟平家相剋。

    其他人,再不敢多說話。

    這會已經是八月下旬,各家都在收拾著,但沒搬東西,準備年後就搬出去外面住。因為還有三個來月就要過年,老國公爺想過一個團圓年,就不讓搬出去住。不過以後,各算各帳,各管各家。

    老太太也發話了,說幾個姑娘都放在她身邊養著,還要上學學東西,就不好到處走了。

    「郡主,老太太有請。」溫婉一聽是老太太有請,就覺得沒好事。不過本著不孝為大,不想留人話柄,奈何不得,只能去了上房。

    溫婉去的時候,老夫人的院子裡的擺設換了一茬。屋子裡的東西也全都換了一茬。著紅繪綠,而其中幾樣特別出彩的:一個大擺件紫檀邊嵌牙五百羅漢插屏;一盆嬌艷欲滴的珊瑚盆景,邊角望上的多寶閣樓上,放著好些難得一見的古董瓷瓶,其中如意玉壽星瓶特別顯眼。

    溫婉瞄了一眼。暗暗納悶,這是做什麼,炫富。爆發戶的派頭。

    「溫婉,祖母這次找你來,主要是為了你幾個姐妹的事。」溫婉沒應,姐姐,可不需要這些便宜姐妹。老太太見她不應,不知道怎麼接話了。好在大奶奶是個善解人意的。

    「是這樣的,溫婉。你的幾個姐姐,都要跟著先生。師傅學東西。所以暫時還離不得園子。祖母是覺得你的園子夠大,姐妹住在一起也便宜,大家可以增進增進感情,你說可好。」這會可是不敢得罪這個小姑奶奶,說話那真是嘴上不饒人。溫婉卻很爽利地點了頭。旁邊巴巴看著的幾個小女孩就差沒歡呼。

    「郡主說,可以。她回去立即收拾。明天就搬走。」夏影的話,頓時把剛還覺得溫婉順了意的老夫人。澆盆冷水。

    「你一個孩子家家的,為什麼總想搬出去。你打算搬到哪裡去。府邸的人莫非還虧待了你不不成。」老夫人惱怒了。

    「虧待不虧待,大家心裡都有數,何必說出來讓大家難看。不過郡主說。怕到時候又克得你們平家的人不得安寧。所以還是避著些的好。」夏影的話,噎得老夫人喘著粗氣。

    「你一個人。既然心心唸唸自己養。那好,反正你也有俸祿米錢領,自己還有封地。你園子裡的僕從你自己養。」老夫人生氣了。

    「可以。」溫婉非常爽快地應了話。

    回去以後,就開始裁員了。這麼一個五進的院子,那裡需要這麼多下人。宮裡給的舅舅送的,她是沒辦法推脫。那另外10個,可有一大半的是吃閒飯的,要自己光養人,又沒事做的,溫婉肯定不幹了。這是一種現代人的思維。寧願把錢給捐了,也不會拿錢去養閒人的! 幾個嬤嬤講著道理,丫鬟勸著。還是沒有用。溫婉打定的主意,沒人可以改變。

    溫婉把留下來的人。裁掉了偷奸耍滑的,還有可能是別房的眼線的。只留六個看起來老實本分的。五進的院子,只負責打掃,還有搬運東西。安排好了,照樣可以休假。院子外的,就不歸她管的了。

    大夫人得了消息,大吃一驚,還以為是有奴才欺負了溫婉,等知道因果以後,哭笑不得。表示著,這部分錢,是該由公賬出,不需要她掏腰包。幾個姑娘之前都是那樣的。

    溫婉非常明確地拒絕了,說自己不是養不起他們,只是不想養閒人。她自己還要靠外公養呢。怎麼能多養閒人。等回了蘅芳閣,就把挑出來的幾個人,送到了大房。

    不過,給剩下的六個人,每人漲了三成的月例銀子。留下來的人,得了消息再不沮喪。二十多個人,留下的六個人,都是老實本分沒什麼後台的,雖然累點,但是月例高每月還有假休,對她們來說,就跟天上掉陷餅差不多了。送走的人,卻是有些懊惱了。

    這事傳出去,老國公爺把平向城跟平向熙都罵了一頓。連帶老夫人也給訓了頓。老夫人氣得病了,更是相信這個孫女回來是克她的。一進門,事事不順。可是想送走也不能,她本人是巴不得走呢!

    由於溫婉的堅持,那些人最終沒給送回來。不過改為配了專門外出的馬車,出門隨身配了兩個護衛。伙食也是單獨開火,這個單獨,是她派人外出買,不再由廚房提供。溫婉所有的開支,不再由平家出。都是她自己的錢,換句話,她現在是自己養自己。當然,也不全對,準確來說,應該是皇帝養著她。

    老少平國公好說歹說,溫婉都沒聽。只說自己有俸祿銀子,能養活自己跟一干僕從。不需要平家的人養。

    兩人聽了,心裡微寒。知道她這是想要跟平家劃清關係。可是有了之前的事情,再說什麼骨肉一家親,血濃於水,他們自己都開不了口。說什麼,做什麼,都晚了。看著她強硬的態度,兩人都沒奈何。

    這樣一來,溫婉確實算是獨立了。馬伕,侍衛,溫婉對平家人早是徹底的不相信了,就送了信過去讓林管家的從王府裡挑選三個精明的人給送來,兩護衛一名馬伕。老國公知道後,堅決說,平府至少也要出一個侍衛,否則,太難看了。溫婉想著國公府邸裡出來的人,也適合多打探一下消息。雖然不耐煩這些人,可是多知道一些消息還是好的。這裡最麻煩的就是消息不通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3:12 PM

三十一:閨學

    「國公爺,為什麼要把我送給郡主。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嗎?」 濃眉大眼的男子有些忐忑地說著。

    「之恆啊,你不是做得不夠好。你父親跟我親如兄弟,當年,要不是出了那事,你也是世家少爺。呆在國公府沒什麼出息的。還不如跟了溫婉,萬一將來是鄭王登基為帝,溫婉必將是位高權重尊貴之人。就算不是鄭王登基,她的一輩子榮華富貴也是少不了的。你跟著她不會有苦吃的。以後,多學學管家等事,可能用得上。」國公爺興致闌珊。到了這會,想要再跟溫婉打好關係,已經太晚了。

    「老國公你……」那叫之恆的男子不知所措的。

    「我打算過完年,就去鄉下的老家。老了,該好好休養休養了。」老國公其實是覺得,這個家,實在是呆不下去了。

    溫婉現在不經常出門。車伕跟護衛的主要職責,是給在外面打探消息的。當然,因為是王府出來的,加上鄭王又寵這溫婉,鄭王府的消息溫婉還是可以享用的。

    「原來,她醉翁之意不在酒,這麼想著。」老國公爺苦笑著。

    國公爺則說,她要知道外面的消息也很正常,以後的應酬越越來越多。要對所有的人都一無所知,會鬧笑話的。溫婉這麼聰明,不可能不會想到這裡。

    其實老國公爺還真是冤枉了溫婉。後面的事,是實在推脫不過,才想著,需要外面的消息。才想了這麼一著。

    對於府裡送來的護衛就是之前的那個濃眉大眼的男子。溫婉得了消息,撇嘴,也不知道國公爺是不是故意。當日她可是抽了這個傢伙一鞭子,也不知道會不會嫉恨。

    等這事處理完了。也就到了九月。老國公怕老夫人又起什麼妖蛾子,嚴厲告戒老夫人不許再插手府邸的事情。否則,就帶著她一起去鄉下。老夫人聽了,又氣又不甘心。可溫婉現在也不是她能拿捏住的。

    老太太看著溫婉總是氣得她生病,又在府邸裡那麼閒的,這樣下去也不成樣子。就讓溫婉跟著家裡的幾個姐妹一起去學習。請的幾個師傅,都是平家供養著的。

    溫婉倒是想見識見識古代閨秀的學習歷程。聽了就答應。說要去見識見識。

    閨學是設置在叫香海園的一個三進的院子。溫婉初時還不知道取這名字的意思。等去了一趟,過了茶糜架,再入木香棚,超越牡丹亭,度芍葯圃。入了薔薇院,出了芭蕉鎢,盤旋曲折。繞了很大一圈才到。終於知道為什麼叫香海園。可不花香飄逸,如海洋一般。

    溫婉剛來的時候,是上了學琴的課。教琴的先生年約二十五六的年歲,讓清水、清詞、清簪幾個人彈著一曲佈置的課業。

    「睜、睜……咚、咚……」溫婉耳朵嗡嗡地響。取了準備好的棉花。把耳朵塞了。等半了近半個時辰以後,才取下來。

    「十妹。你剛才耳朵裡塞了什麼。」清珊走了上去,想從溫婉手裡拿東西,被夏影擋了。滿含警告的神色,要真敢動,她絕對不留情。溫婉也抖露出自己的金鞭子,正好,還沒開封過呢!

    清珊嚇得退回去。上次被溫婉打了以後,她見識到溫婉的狠毒,又被國公爺懲罰。後來還聽說,溫婉身邊的那個大丫鬟殺了一個平家護衛。她再不敢用暴力解決問題了。

    「郡主先從指法學吧。」先生教導得倒是盡心。

    溫婉也是咚咚的開始彈。不說別人,自己耳朵也是受了罪,那是噪音了。不僅如此。手指頭還紅腫了。學了一半,棄了。怒氣沖沖回去了。先生跟幾個姐妹看著,又羨慕又鄙視。

    先生卻是沒說半句話。

    老夫人得了消息,卻是沒說什麼話。對於溫婉來說,她學不學琴,都無所謂。當初也是不願意落了話柄,讓別人以為她厚此薄彼。再有,給她找事了,也不會總來氣自己。

    「郡主,就算你不喜歡,也該要去學學。等以後,對你還是有好處的。可千萬不能讓別人說你粗野不堪,這樣對你的名聲,可是很不好呢。」古嬤嬤勸解著。

    名聲,名聲能當飯吃。不過粗野不堪,背負這樣一個名聲,就是在現代的上流社會,也是不好。溫婉想了想,答應到時候準時去聽課。

    下午是棋,溫婉興致勃勃。可是先生就講一些沒用的,溫婉表示想跟她對亦兩盤,先生就看了溫婉一眼。叫來清水,兩人下了一盤。溫婉看了小半刻鐘,有些失望。等先生再教導,就在那憨睡。

    書法,溫婉去了一次,看那先生也不怎麼樣。書法是要靠練的。她這會正在練。要再學一種字體,混了的話,什麼都學不好。

    畫,這堂課,溫婉倒是認真聽了。古畫在中國,確實是不得了的成就。溫婉倒是學得很虛心地學。至於詩詞什麼的,算了,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省得在那打瞌睡。盤觀下來,溫婉也就對畫有些興趣。老夫人得了消息,倒是詫異,沒想到還真有一門入了她的眼。

    溫婉很喜歡水墨畫,也就是通俗所說的山水畫。因為古代的顏料沒有現在的多,所以他們更注重在技巧,在心靈上的突破。而不是像現代,很多畫家總是想用色澤來突出畫的特色。那已經是入了下流了。

    山水畫主要是以『氣、韻、思、景、筆、墨」的六要說,又有「明物象之深」、「搜妙創真」之自然說;又有「筋、肉、骨、力」四勢說;也「神、妙、奇、巧」的四品說。總體歸納為:氣質俱佳、六要齊全、二病毫無、四時齊備,且仙天成之妙。

    先生抑揚頓挫的聲音,溫婉聽了非常入迷。但喜歡歸喜歡,人實在是沒什麼天分。畫著畫著。就不知道畫到哪裡去了。連清水的畫老師都說有空靈之氣,溫婉的畫,太過老成。批評得溫婉都沒了自信。乾脆就不按照老師那套鬼理論。自己上輩子好歹也接受了幾年的國畫基礎,乾脆就用了現代的抽像畫法。當然,先生的評論是不知所謂。

    溫婉非常得瑟地在那叫囂。你們看不懂,那是你們沒水平。讓教導的先生,搖頭不語。在她眼裡,溫婉就是那種冥頑不靈的學生。不過,溫婉的身份擺在那裡,先生也不敢過於苛刻。

    溫婉自己在院子裡學的也無聊。有時候也覺得太靜了。所以家學裡的琴、棋、畫、詩、詞這幾堂課偶爾去聽,就算打瞌睡在那裡,也是有人氣的不是。一個人呆蘅芳閣,多悶啊,是吧。至於其他四門課就不去了。

    沒安歇兩天。回來了一個人。姓兆,大家都叫她兆繡娘。前些日子家裡有事,這會才回來。

    「刺繡。最先的是要有耐心,更不要怕吃苦。」兆繡娘對溫婉倒是很溫和。讓幾個姑娘繡著,自己卻一一跟溫婉指點著。

    「兆媽媽,你不要費心。我妹妹在我外祖父家裡學了兩個月。跟著的繡娘是我外祖父家裡最好的繡娘,你就不要費心了。」清珊得意洋洋地說著。說完。發現好些人都在瞪她,趕緊閉了嘴。

    「嘶……」得,又給刺了一針。不過那繡娘卻是很有耐心,並不著惱。溫婉倒也慢慢靜下心來。開始她是不想再學了,後來聽古嬤嬤說,以後成親,不說別人,自己的肚兜,褻褲等不好給別人做。至於老公的,算了。自己穿著不好看的自己看。老公的,有繡娘呢!學到年關,也學了個似模似樣。卻是再不想學。為什麼。手上全是洞啊。懂得縫,以後不難看就得了。又不是做繡娘。那兆繡娘也知道溫婉的想頭。以溫婉的地位,也確實不需要。

    「郡主,福靈公主下了帖子,請郡主五日後去賞花。」溫婉得了帖子,咋舌後就撇了嘴。賞花,自己才六歲好不,懂得什麼鳥不鳥,花不花的。不去。

    老夫人得了消息,讓溫婉帶了清詞他們去。這是結交貴夫人的大好機會,他們國公府,已經好幾年沒接到邀請貼了。溫婉也沒拒絕。反正到了宴會的那日,溫婉病了。請了皇帝的專用御醫王太醫給瞧了。吃了藥,發了汗,兩天後,好了。

    老夫人氣絕,但也沒奈何。她知道,對溫婉她已經是沒任何法子。

    「生病,還正是及時。」福靈公主清笑一聲,讓人送了藥材過去。

    「要說,這溫婉郡主也太小氣了。給的賞銀才一兩銀子。記得以前去公主府第,公主給的銀子,最少也有五兩呢。現在,真是寒酸。這郡主也太摳門了。她又不是沒錢,還有三個封地呢。這麼多錢,她留著做什麼。」福靈公主府邸裡的一個婆子送完藥材回來,抱怨著賞錢太少起來。

    溫婉小氣摳門的名聲,在溫婉沒察覺的情況,不經意地傳了出去。

    溫婉非常無聊「京城裡最近有什麼好玩的八卦事情?」

    「其他小道消息倒是沒有,不過正事倒有一件。今年的武狀元是白家的六少爺,就是之前那個傳聞克妻的白家六少爺。可威風了。連皇上都讚歎了他,說他威武勇猛,是一個難得的將才。」夏影笑著在那八卦。溫婉擺手,讓繼續。

    「還有就是上次的公主宴請的,裡面最出眾的姑娘是羅家的小姐。說是才華洋溢,人也長得跟天仙似的。威遠侯府有意聘給大少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古嬤嬤在這裡,非得訓斥夏影。可是這會就兩人。夏影對於溫婉想知道什麼,就說什麼。這是王爺交代的。

    「米尚書家的三爺喝花酒,與人打架,也鬧得沸沸揚揚……」反正對於這些八卦,溫婉還是挺感興趣的。

    她盡量從這些八卦事項裡,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如白家是她大堂姐的夫家,嫁的是白家世子。知道了吏部尚書姓米,禮部尚書姓宋,是大嫂子的親爹……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3:13 PM

三十二:毒

    先生在課堂上講四書的道德經。溫婉聽著聽著,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等醒過來,已經下學。先生說她沒資質,可是溫婉覺得,這是他們沒水平。真不想去,可是想著古嬤嬤的話,硬挨吧!挨了幾次,還是只去了琴、畫這兩門。

    溫婉在尋思,所謂名師出高徒。自己一定要找一位好的先生。要找好的願意收自己的先生。在這個時代,要想找飽學之士,教導一個女娃娃,難度很大。平家的人不指望,王府也指望不上。當家的人還在封地,世子表哥自己都是一個孩子。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舅公了。可下了幾次帖子想去拜訪,相爺都忙。溫婉也就想著等有機會吧!

    另外一面,溫婉看著每個月開銷一百二十兩銀子。還是包括她吃藥的錢。可是她一個月的俸祿也只有一百五十兩,祿米還是要到年底才能領的。再沒其他收入來源的。她公主娘留下的皇莊給收回去了。鋪子,也都易主了。溫婉打聽了,轉了一圈又回了內務府去了。溫婉就就在那琢磨著,該做些什麼生意!只有做生意,才能把錢盤活。

    「郡主,有個老僕人,說是公主殿下的乳娘。聽到郡主回來,,就說想回來伺候你。大夫人請你過去。」夏語得了消息,告訴了溫婉。

    溫婉有些詫異。她是知道的,公主娘死後,皇家的那些僕從都收回去了。留下的沒幾個,也都被安氏發賣或者打發了。好好的,說是公主娘身邊的僕從。安氏這麼長時間不聲響的,這裡。有古怪。

    溫婉筆畫了幾下:「你回去稟報大夫人,郡主說,讓把人領到蘅芳閣來。郡主要親自審問。」

    大夫人得了消息,讓喜鵲把人送到蘅芳閣。等到人到的時候,就看見溫婉手裡捧著一本書,正悠閒地在那看著奮鬥在武俠世界。

    「郡主,就是這個人,她們說是以前服侍公主殿下的。」喜鵲朝著溫婉恭敬地說著。溫婉放下書,點了點頭。

    「郡主讓你們抬起頭來。」夏影的話落,兩個人都抬起了頭。看著正位上的女子。正滿臉是笑地打量著自己。。

    「郡主,看到郡主這般安好。公主殿下在天之靈,一定會非常欣慰的。」來的這個老婦人,大概年齡在五十子,兩鬢隱隱透出花白。穿著一身有些發白的靛青色的衣裳,乾淨整潔,抬頭見著溫婉激動地叫著。

    「你是我娘貼身伺候的?」溫婉看著她諂媚的樣子。本來還有點心情,一下冷淡下來,淡淡問著。

    「郡主,我是公主殿下的乳娘。從小把公主帶大的。只是不知道,公主殿下。這麼年紀輕輕就去了。讓我這個老婆子,白髮人送黑髮人。」那老婆子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哭得很傷心。

    而整個廳房裡,卻是寂靜無聲。哭了好一會,見著沒人附和,抬頭看。見著個丫鬟,沒聲息的看著自己。再看著溫婉冷笑地望著自己。那人心裡一個咯噔,暗道不好。郡主好像不是公主那般好心腸,看著。像是個厲害的。

    「你說你是我公主娘的乳娘。那她在生產的時候,你在不在身邊?」溫婉冷漠地看著這個所謂公主娘的乳母,黃嬤嬤之前有提到過的。鄧嬤嬤。

    「郡主,那時。我在公主身邊。」鄧嬤嬤心頭疑慮,暗道不好。

    「我娘,當時,真的是血崩嗎?」溫婉輕淺的一句話,炸得鄧嬤嬤人昏頭昏腦,全身冰涼了一半。

    「郡主,公主殿下當時是血崩而死的。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要是你不相信,可以去找當初給公主診治的郝太醫。」 鄧嬤嬤嚇得臉色慘白,駭然地匍匐在地。

    「可是我聽說的,卻不是這樣的。我聽說的是,有人在我娘的催產藥裡,下了附子。是不是這樣?」溫婉冷冷的,好似要殺人的。

    「郡主,沒有的事,這絕對不會,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給公主殿下下附子。這是抄家滅族的罪過。」鄧嬤嬤說話都不利索了。

    「這事,我會去查個清楚。那麼,你真的是想念我這個小主子才回來的?還是有人指使你回來,來我身邊照顧好我?說,到底存了什麼樣的心思。」溫婉也懶得跟他費心神。

    「沒有,我們是想念小主子,才回來的。」婆子顫抖地接了話。

    「你是公主的貼身乳母,那你說說,當初公主的藥,是被誰換的?」夏影看了溫婉一眼,再轉述著溫婉的話。

    「什麼、什麼藥?」鄧嬤嬤哆嗦道。

    「公主的避子藥。太醫早就說了公主體虛,不能生孩子,她的藥,是被誰換的。」夏影的話一落,鄧嬤嬤臉色大白,一下癱軟在地

    「郡主,不關我們的事,是公主自己不喝的。還不允許我們告訴黃嬤嬤。公主她想要個孩子,跟我沒關係。」鄧嬤嬤在那乾嚎。

    「那你好好在我的蘅芳閣呆著。如果,我查出我娘是被你們害的,我要你也死無葬身之地。當然,如果你能把來龍去脈跟我說清楚,看在娘的份上,我饒你一命。」溫婉冷笑著。讓把人帶了下去。靠在椅子上面,靜想了一下。

    「拿了我的帖子,去請郝太醫過來。「等溫婉的人回來,才知道,那郝太醫,一年前因為身體不好,告老還鄉了。溫婉讓取了脈案回來。看著脈案,倒是看不出什麼問題。

    過了幾天,夏影把查到的資料給溫婉看了。溫婉看了以後,冷笑一聲。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這是安氏在給自己出招了。想往她身邊安插人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

    而關於公主的死,有蹊蹺,郡主懷疑很快就在國公府裡傳揚開來。讓上至老夫人,下至現任的國公爺,都大驚失色。仗斃了好幾個傳得最厲害的。後來查出來,是溫婉那裡傳出來的。

    國公夫人看到那乳娘一到溫婉那裡,就傳出這樣的話。知道一定是那個人搗的鬼。而那個人,正被溫婉極力保護著。

    大夫人跟著溫婉說這事的嚴重性,可是溫婉表示,一定要嚴查到底。可是這話還沒落半天,有人傳話說那乳娘死了。什麼死因都查不出來。來驗證的人說,是自殺的。溫婉還打算把她送回給安氏呢!

    而當天,是沒有外人進來的。也就是說,是她身邊的人。不會是夏影、夏語、夏林、顧媽媽四個。這四個是舅舅送過來的,絕對靠得住的人。靠不住,也不會精選給她。但是其他人,那就說不准了。看著背影很乾淨,事實上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這次,能悄無聲息地弄死一個人,還呈現自殺狀態。下一次,是不是就可以悄無聲息地弄死自己。溫婉心驚。關在房間裡想了一天一夜,出來還是一如之前。但是,眼尖的人卻是發現了,溫婉讓夏林跟著陳嬤嬤一起管理廚房。

    王府那邊知道消息後,立即把這個廚娘的賣身契約給溫婉送過來。溫婉拿了賣身契約,倒是很放心。不過,做的飯菜沒陳嬤嬤的精心,最後,把廚房給了兩個人。有人監督,總是好的。

    安氏又驚又怕,又是慶幸「這個丫頭,跟個鬼似的,怎麼那麼機靈。幸好有人幫著我們擺平,要不然,事情傳揚開去,到時候還不知道怎麼收場。」

    「小姐,以後,對付十小姐,還是得慎重。否則,一個不小心,可就要惹禍上身了。」萬婆子苦勸著。

    溫婉冷笑著。放下了書,靜靜地想著「安氏,我沒找你,你倒是來找上我了。很好,很好。」

    「這是我娘讓做的,最好吃的桂花糕。」清珊炫耀著。看著溫婉眼裡有落寞,很是得意地拿了一塊去給溫婉吃。

    溫婉搖了搖頭,面色很冷漠。

    「怎麼,怕我下毒?這麼膽小,姐妹們可都吃了,就你不吃。你放心,我絕對沒有下毒。」清珊冷笑著。

    溫婉這才注意著,身邊還有兩位不認識的小姐。一問才知道,是姻親許家的姑娘。

    「溫婉妹妹,你放心,這糕點我們都吃過。很好吃的,絕對不會有問題。」清簪在旁邊起哄著。

    「你們是不知道,我們這位妹妹,可是最姐妹友愛了。」對著兩位許家的小姐,清詞霹靂扒拉的說了了通。

    溫婉看著好像自己不吃這塊糕點,就是最不友愛姐妹,最不識好歹的人。接了糕點,作勢就待吃。

    「慢著,郡主,等我看看。」接了正放口裡吃。

    卻是被夏影握住了手,拿了糕點過去。取出一根銀針,一插進去,銀針就變成黑色的了。

    溫婉嚇得,一屁股坐地上,驚恐地看著清珊。其他人,也都瑟瑟地看著清珊。

    「沒有,我沒有下毒。我只是放了點巴豆在裡面,我沒有下毒,我真的沒有下毒。」清珊看著,嚇得在那直哭。一出口,就交代了自己做鬼的事。

    「下沒下毒,由太醫來給話。」夏影冷冷地說著。

    那兩位許家的小姐,急忙說家裡有事,回去了。而這事,卻是傳到的國公夫人,跟老夫人的耳朵裡。大家立即到了上房。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3:15 PM

三十三:年禮

    老夫人氣急,好好地怎麼會出事「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祖母,我沒有。是她,是她陷害我的。我沒有下毒,我真的沒有下毒。我自己都吃了好幾塊,難道還要把我自己毒死嗎?祖母,你要相信我,一定是她下毒,是她故意要陷害我。」清珊抱著平母,哭得那個傷心欲絕。連溫婉看了都不忍心。還不要說其他人。

    溫婉坐在那,不說話,就這樣看著房裡的幾個人。

    「說話,到底是怎麼回事?說話,溫婉,你說話?這是不是你跟清珊開的一個玩笑。」平母盡量讓自己穩定,和平,慈愛。

    國公夫人聽了,O了一個,還是閉了嘴巴沒說話。溫婉聽了這話,覺得特別有趣。怎麼,都要毒死自己,還能栽贓給自己開了個玩笑。

    「老夫人,是不是要看著郡主死了,成了一具屍體,您老才會覺得,那才是正常。或者說,終於死了,少了一個讓你咯心的人,少了郡主這個克父克母克平家的人,多好的一事啊!」夏影譏諷地說著。

    「你,我們平家怎麼出了你這麼一個不孝的子孫啊。」老夫人悲憤欲絕,看著溫婉覺得特別的礙眼。可是,卻是噎得不知道說什麼。只得在那裡哭天搶地。

    「孝順子孫?要郡主做孝順子孫?郡主在鄉下沒飯吃,餓得只能喝水來充飢,那時候你在哪裡;大冷天沒衣服穿,只能縮在被子裡,郡主也是凍得快要死了,那時候你在哪裡?郡主被扔在河裡奮鬥在武俠世界。喝著那冰涼的河水快要死的時候,你在哪裡?郡主在安家當奴僕,不是罵就是打,差點還被人亂棍打死,那時你又在哪裡?郡主在受苦受罪的時候,你們在過著什麼樣的日子?你們穿著綾羅綢緞,吃著山珍海味,過著榮華富貴的生活,根本就不記得平家還有郡主這麼一個人。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回來了,為了公主的嫁妝。你們裝病的裝病,裝瘋的裝瘋,甚至還能不惜血本從馬上摔下來從轎子裡摔出去。為了那點錢財,你們那麼恨不得郡主早死了為好,還真是為難你們了。好在郡主福大命大。死不了。怎麼著,現在要郡主給你當孝子賢孫,老夫人。你要我們郡主給你當怎樣的孝子賢孫呢?」溫婉冷冷的,滿是譏笑地在那比畫了好半天。夏影的聲音,更是冷漠之極。

    「你、你、你……」老夫人一下給暈了過去。正好太醫過來了。

    溫婉撇嘴,遇見過不去的關就暈。真會找時候。

    「老夫人這是怒極攻心。以後萬不可再讓她受刺激了。」太醫診斷完,立即對著屋子裡的人說著。打算出去開方子。

    「太醫。你給看看,這糕點裡,有什麼東西。」夏影把盤子裡的那糕點,給了來的吳太醫,讓他查看。

    那太醫聽了,仔細查看:「這可是無色無味的毒藥,人服下去,三個時辰以後才能發作。這……?」

    太醫也是經常見著大戶人家的陰私,再不說話了。

    「是你,就是你栽贓陷害。我根本就沒有。我沒有下毒,我真的沒有下毒。一定是你,是你自己下毒。你來陷害我。」清珊大聲叫著。

    「陷害你?我們郡主為什麼要陷害你?我們郡主有什麼必要去陷害你,你算個什麼東西。骯髒下賤的坯子。」夏影一出口就是經典。溫婉是貴郡主,身份貴重,又有著朝廷的俸祿銀子,還有著三個封地,一輩子榮華富貴少不了。還真找不著需要去陷害她的理由。

    「你閉嘴,來人,把九小姐的嘴巴給堵上。」國公夫人看了越來越不像樣子,讓婆子把人嘴巴賭上後,拖到旁邊的房子。

    太醫出去,大夫人也跟著出去。說了好一通,過了好一會才進來。

    「溫婉,你究竟想要怎麼,才會罷休這件事。」大夫人頭疼。她是不相信清珊會這麼沒頭腦去給溫婉下毒。可是,卻又找不著證據。

    「你們讓我搬出去就好了。大夫人,你不會到今天,還天真的以為,我會跟你們平家的人,和好如初?或者和平共處吧?」溫婉冷笑著。在聰明人面前,是不需要裝傻的。

    「我知道,可是你還是不能搬出去。除了這個,其他的,我都可以答應你。你要知道,就算傳出去,也就毀了五房,還有損害平家的女兒的名聲。這樣的事,你也得不到好處。」大夫人也是厲害的。把關係闡述的很明白,她相信,溫婉不會這麼狠心。

    「好,那以後,我不希望有任何無關的人老打擾我的清淨,誰都不行。老夫人不行,五老爺也不行。否則,我可不客氣。」溫婉冷冷地說著。面無表情,眼裡有著殺氣。

    「好,我答應你。」大夫人聽了立即答應著。

    「你真的能做到?如果你做不不到,我會讓你們付出慘重的代價。郡主是心軟,可我不心軟。」夏影不待溫婉說什麼,自行說了話。

    「你放心,我們一定做到。」大夫人斬釘截鐵地應諾。

    「還有,把安氏叫過來,我要跟他『好好』談談。」溫婉笑得很古怪。大夫人為了能盡快平息這事,不傳出去,立即吩咐喜鵲去把安氏請到上房來。

    溫婉一揮手,房間裡立即只剩下三個人。

    「公主跟我情同姐妹,我敬佩感激姐姐還來不及,怎麼會害她。是你一直對我有誤會,之前因為我的疏忽沒照顧好你,讓你受了那麼多苦,我很內疚也很後悔。所以,我一忍再忍,盼望你能知事。可你,也不要太過分了。」安氏挺著腰槓。一點也不懼怕。

    「那些廢話,還是留待給五老爺聽。郡主問你,當初,公主不再吃避子的藥,是不是你出的主意。你明知道公主生孩子,就等於送命,所以,你就慫恿公主不吃藥。故意裝作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我們郡主,沒有猜測錯吧。」夏影子緊緊地盯著她。

    安氏瞪大了眼睛看著溫婉,好不容易恢復正常:「不是,是公主看著我有孩子,她自己想要一個孩子。是她自己要的,是她自己想當母親的,跟我沒關係。」

    溫婉看著她,淺淺一笑「郡主說,有沒有關係,你自己最清楚。當初你三番五次的害她,既然她沒死,那些帳,總有一天,會給你算得清楚明白。」

    安氏臉一下白得跟麵粉似的。

    回到蘅芳閣,溫婉問著「那毒藥,是你放進去的吧?」夏影沒應,也沒反對。溫婉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轉眼就到十二月,感覺時間,叟的一下,就過去了。

    到了臘月初十,就停了課放假。這事之後,溫婉就再沒去閨學裡了。理由很簡單,可不想再讓人害了。所以停不停課,對她沒關係。

    記得開始學規矩的時候,古嬤嬤就教導了,什麼年節準備什麼物,見什麼樣客穿什麼樣的衣著,至親表親關係親近關係一般送禮各有不同,宴請酒席擺何種品級的酒饌......這還只是大的方面,更有細枝末節需要學習的.....好多好多,聽得溫婉當時頭都昏了。

    溫婉記得,好像到了過年的時候,各家都非常熱鬧。以前在鄉下的時候,就特別的熱鬧。雖然溫婉沒見著,可聽聲音就知道非常喜慶。

    對於國公府邸的安靜,溫婉卻覺得有些奇怪。

    「郡主,王太醫來了。「溫婉一聽到王太醫,臉一下垮下去。王太醫真是一位好太醫啊,開始是一天一針灸,現在是三天一針灸。針灸也就算了,每天三碗中藥,讓溫婉苦不堪言吶。看著那藥,溫婉寧願一輩子是啞巴,也不要喝藥。可偏偏身邊的幾個嬤嬤丫鬟有的是法子讓她喝。比黃連還苦啊!

    「郡主,治療的效果很好。以後,我可以改為五天來一次,但是藥,不能斷了。」一句話,讓溫婉嘴角直抽搐。

    「郡主,大夫人請你中午去正房那用午膳。今天全家聚餐。」溫婉還是出事以後,第一次得到大夫人這樣的邀請,問著可是有什麼說法。

    「今天是下面莊子進貢年禮,莊子上送來了很多的年貨。讓郡主去嘗個新鮮。」大夫人的大丫鬟喜鵲滿臉喜色。溫婉看著就知道,估計是個肥年了。不過,自己也有莊子,怎麼就沒年禮啊!

    走在園子裡觀景,遠遠的都能聽到喧嘩聲。溫婉問著,才知道,來送年禮不僅送東西,還是來報一年帳的。一般大戶人家,不管哪個府,到了臘月的時候,家裡都是非常熱鬧的。

    「要不,我們去看一下。」溫婉非常感興趣。不知道那些人,會送什麼禮物。估計著,都是些野味吧!

    幾個人都遲疑,溫婉表示,自己又不近前去看,就站樓上,遠遠地看著就是了。古嬤嬤有些遲疑,夏語笑著說,就算有錯也無妨。郡主過完年,也才七歲。誰也不會去說一個七歲孩子的閒話,最多也就說一兩句,頑皮好奇而已。

    夏影不阻攔,其他人自然是不敢忤逆溫婉,看她堅持的,就讓了路。一行人走到大房,見一干穿著跟自己剛醒過來見著的莊家婆子的衣著一樣,就知道,這是莊子上來的管家媳婦。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3:17 PM

三十四:玩鬧

    「喲,郡主怎麼來了?」大夫人正忙著接見幾個婆子,聽見溫婉過來,忙迎了出來。

    溫婉搖了搖頭,很感興趣地打量了那幾個人。夏語在旁邊解釋著說,郡主比較好奇,所以想過來看看野物。

    「郡主娘娘千歲。」幾個下人趕緊跪著,恭敬地磕了三個頭。

    溫婉擺擺手,看著炕上那對雪白的兔子,特別的喜歡。走上前去擺弄著玩。許夫人難得看著溫婉這樣調皮的樣子,之前一副溫和知禮,冷漠疏離的樣。看現在這個樣子,才像個小孩子呢!

    「呆會我讓人送兩對兔子到蘅芳閣。」溫婉聽了搖頭,表示自己,只是來湊熱鬧的。就覺得好玩,過來開開眼界。

    「尚衛,帶你郡主妹妹到前院去。讓她看看,莊子上都送了什麼稀奇玩意,要是她喜歡,就給她送到蘅芳閣去。」許夫人喜笑顏開。

    今年收成比去年多了兩成,是個豐收年。雖然因為那事,家裡財產空了一大半。但是分了家以後,她狠狠發落了一些下人,很多人也被她趕到莊子上去了,省了不少的嚼用。雖然收入比以前少了,但開支也相對少了很多,手頭自然就松多了。可以給兒子好好操辦婚事了。看著溫婉,就覺得自從她來了以後,自己樣樣順心了。不僅自己當家作主,劉姨娘也老實了,連婆母被溫婉氣得病了也折騰不起來,也因為有著自己的斡旋,婆母看自己也順眼了,很少給自己找茬。日子順心多了。

    下面幾個見了。有些猶豫。不過想著,有著嫡少爺帶著,也不會有事。也不想想,就溫婉,能被人欺負了去。一鞭子下去,誰都不敢吭聲。再說,夏影都不說話,她們說的話,份量也不夠。郡主也不會聽的。於是大家都非常老實地不吭聲。

    尚衛看著溫婉,笑著讓她跟著自己出去。其實尚衛挺喜歡這個妹妹的。雖然府裡的人說她是掃把星,可娘一直說著她是福星。一來,日子好過多了。還把劉姨娘壓制得說不出話來,以前劉姨娘多囂張啊。自從那事後,都躲在房間裡。不敢出來。就怕被溫婉逮著報仇。

    所以,尚衛對溫婉挺好的。他自己沒有嫡親妹妹,老聽親娘說要對溫婉好些。多多關心關心。所以,經常買些小玩意等小禮物給她,有時候買些好吃的。溫婉一一都受了。

    這會,溫婉聽說是尚衛帶她。也沒反對。尚衛帶著溫婉去了前院。國公爺開始皺了下眉頭,不過看著溫婉眉開眼笑的樣子。想著,終究內心還是個孩子。加上也得確還小,沒到男女防置的地步,最重要的是,自己也管不著她。就讓她人把外面的閒雜人物都清除了,留下兩個老莊頭的在原地。聽著那兩個老莊頭報著數。

    大鹿二十隻、獐子六十隻、袍子六十隻、猩豬三十個、湯豬三十個、龍豬、野豬、家臘豬、野羊、青羊、家湯羊、家鳳羊……

    聽著莊頭在那念,溫婉在那目瞪口呆。這個,豬跟羊還有這麼多品種。讓著去指給自己看,國公爺讓著說晚點,現在外面人多。不能出去。要萬一磕了碰了,就不好了。

    等溫婉出去看著以後,瞳孔睜得圓圓的。太稀奇了。這其中很多,可是保護動物。吃了犯法的呢!還有很多,已經滅絕了呀!

    「小姐,這是特意送上來孝順小姐的。」那個莊頭也是個知事的,還特意帶了兩對活的錦雞過來。拿了一對給溫婉。

    溫婉看著一對錦雞,用手去按它的頭。咕咕反啄了過來,溫婉就用力拍了下它的頭。那雞瞪大一雞眼看著溫婉。看的溫婉高興極了,讓放開那錦雞,追著它跑。跑得那錦雞,惱怒地瞪著溫婉,咯咯的叫。

    看得身邊的人,都笑了出來。平時大家見溫婉都是很沉穩的,什麼時候見她這麼頑皮過。難得這麼開心的,連國公爺都沒攔著,笑語連連地說,把這兩隻雞給送到蘅芳閣。

    「小姐真是活潑可愛。」莊頭心裡嘀咕著,怎麼國公爺看小姐這麼鬧騰,也不管。這個小姐還真是受寵愛。要不然,不都說閨秀千金都是文文靜靜,哪裡這麼鬧騰的。

    「我妹妹是貴郡主,皇上的外孫女。」尚衛在旁邊解釋著。

    「原來是郡主娘娘,老朽眼拙了。」莊頭嚇了一跳。雖然遠隔幾百里,可東家家裡多了一位皇上親封的郡主娘娘,卻是都知道的。只是不知道的,竟然是這麼一個好動的孩子。

    那兩隻錦雞也跑不動了,溫婉額頭也冒了汗。夏影幫著抓著那錦雞,溫婉為了洩憤,拔了它額頭幾根漂亮的的羽毛。溫婉很得意地,看著是不是可以做一個毽子來踢踢。

    夏影拿了手帕給她擦了汗,不讓她再玩,怕吹了風著涼。溫婉再仔細核對了沒見過的動物,看得是津津有味。快進晌午,國公爺讓尚衛送溫婉回內院,那邊傳飯了。

    國公爺讓尚衛去把她送到後院去,那邊有人來叫尚衛,尚衛有些為難,溫婉則表示,身邊這麼多媳婦婆子的,哪裡就能走丟。還有這是在自己家,難不成還有強盜。

    溫婉不願意按著開始的那條路回去,走另外那條沒走過的路。邊走邊看,路上的雪是早就掃乾淨了的。看著滿地的雪,欣賞著風景,北方的冬天,還真是冷啊。

    溫婉走著走著,突然聽見遠遠地飄過來非常囂張的話語:「也就我們家吃虧,要不然,你以為我願意將妹妹嫁給你。我願意將妹妹嫁到你家,嫁給你。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就你這樣的,又是這樣的門風,有那樣品德敗壞,還得罪了淳王爺的親爹的人,誰願意將女兒妹妹嫁給你。」

    溫婉奇怪地走過去,古嬤嬤等本來想勸溫婉不要多管閒事。可是,看著溫婉很不友善的面容,禁了口。想著,這裡是平府,難道,還怕什麼不成。

    走近一看,見著是一個帶著瓜爪帽,穿得青狐皮大衣,很顯富貴,年約二十四五歲左右的男子,在那扯氣高揚的訓斥著一個年輕男子。

    夏菱忙走上前去,說這是二房的嫡長子尚俑。估計著,面前的人是他未來的舅子。三房給他找一姓花的人家,是皇商,家裡非常有錢。花家有一個嫡女,今年十八歲,據說長得花容月貌,花家也願意給大筆的陪嫁。尚俑少爺,這是人財兩得了。

    溫婉側過頭去,陰了下臉。當所有人都是傻子,這麼好的人選,怎麼會給尚俑。就衝他們二房的名聲,都掉臭水溝裡去了。這麼好的事,就輪著尚俑。以前聽聽就算了,跟自己也沒關係。可在自己眼前欺負平家的人,也太過分了。

    二老爺平向東,是個傳奇人物。家裡姬妾無數,個個都長得妖艷漂亮。清詞的母親就是妓院的花魁。這還不是最荒唐的,最荒唐的是,四年前,他喜歡上淳王爺的一個姬妾,兩人一見鍾情,事發後,私奔了。兩家自此交惡,也死了很多人。還是皇帝出面平息了這事。

    但事實,這事也只是明面上的平息。淳王是鐵帽子王爵,又是宗人府邸宗令,權利很大。這事之後,幾年來只要找著機會,淳王就死壓平家的人。讓平家的人不知道吃了不知道多少虧。

    「要不是看在你是國公府的嫡系,有那樣的父親,誰耐煩跟你這個俞木疙瘩講話。我可告訴你,我這是看在我妹妹面上,才給你們送銀子。等過了年,我妹妹嫁過來以後,你要是敢對她不好,我非打斷你的腿不可。」花大爺高高在上,他是真的覺得自豪。平家的嫡少爺算什麼,還不得被他訓斥。

    溫婉聽了,很憤怒。在自己家裡,說要打斷她堂哥的腿,什麼東西。護短,這是溫家人特有的傳統。記得唸書的時候,有人欺負了她,在家一直欺負她的二堂哥知道後,立馬把那個人揍了一頓,揍得進了醫院。那人之後見著溫婉就走開,也沒人敢再欺負她了。

    這事鬧到大伯那裡,大伯問著二堂哥,你不是經常欺負你妹妹,為什麼這次替她出頭。二堂哥仰著頭說,我可以欺負,但是他們不行。溫家的人,怎麼可以給別人欺負。大伯當時不僅沒有責怪大堂哥,反而很高興地表揚了他。說做得對,溫家的人,輪不到外面的人來欺負。

    溫婉看了一眼夏語,夏語會意。

    「你是什麼東西,你敢打斷我們國公府少爺的腿。信不信,我們先打斷你的腿。」夏語厲聲著。

    「喲,長得真漂亮!改明兒,我就去跟你們老爺說,娶你做我的十房姨太太,如何?」花太少笑呵呵地說著。夏語一聽,臉漲得通紅。

    「骯髒的東西,也不拿鏡子照照,就你這樣的玩意,你也配。」古嬤嬤在旁邊罵著。一個商人之子,竟然敢在郡主面前如此囂張狂妄,簡直就是找死。

    「你個死老太婆,你是什麼東西。爺也是你能罵的,來人,給我掌嘴。」跟隨的兩個隨從立即衝了上來。

    大家都唬了一大跳,這裡,可都是丫鬟婆子。還好,都知道夏影會功夫,退到她後面去了。

    夏影三下五除二,就把兩個人撂倒了。這還是溫婉第一次看夏影動手,那動作,跟拍電影似的。花少看著,開始有些驚懼。後來看著,是丫鬟的裝束,立即不怕了。

    自己走上前去,舉起手,想甩一巴掌給夏影。夏影看著溫婉。在古代,奴僕打主人,是要被千刀萬剮的。當然,花少還不算是主人,但也是主子堂兄的舅子。夏影自然是不在乎這些,她在乎的是溫婉的態度。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3:19 PM

三十五:金鞭開封

    「啪。」一鞭子抽在花少臉上,花少立即捂著臉滾在地上大叫著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兩個隨本來還在地上哎喲哎喲地叫著,可看著自家少爺恐怖的樣子,驚恐地看著溫婉。想著還好,沒抽自己一鞭子。繼而看著那鞭子金光閃閃的,臉上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郡主饒命,我們少爺不是有意冒犯的。郡主饒命。」兩個隨從趕緊跪著求情。誰不知道溫婉有一根御賜金鞭,一看就知道是溫婉了。

    溫婉非常滿意,不枉費自己這幾個月來的苦練,命中率,百分百。想著抽臉,果然就抽中了臉。

    這邊這麼熱鬧的,那邊早有人通報了。先是三房的人。

    佟氏一到,看到滿地打滾的人。驚叫著「外甥,外甥你怎麼了。」

    溫婉疑惑地看著夏菱,夏菱說,花少的母親,是三夫人的堂妹。

    「溫婉,你一個孩子家家的,怎麼能下這樣的手。」看著花少的臉,一個個小洞,滲出血絲,三夫人是又氣又怒。

    「三夫人,是他先對郡主不敬的。郡主自然是要教訓的。」夏語在旁邊給溫婉辯護。

    「胡說八道,我外甥好好的,怎麼會對郡主不敬。一定是你們這些當丫鬟的,勾引我外甥不成,才故意挑唆的。」三夫人憤怒地叫著。

    溫婉則懶得理他,看著大伯過來了,就靜靜地站在那。國公爺一看這個樣子,問著到底怎麼回事。

    古嬤嬤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遍。溫婉筆畫了幾句。

    古嬤嬤看了那動作,領會了一半的意思。自己再添油加醋一番「國公爺,國公府的人什麼時候淪落到要跟這樣的人結親。在自己的府裡。就敢說著打斷府裡少爺的腿。那出去,是不是還得給他騎在頭上做威做福了。這還沒成親,就這樣,成親了以後還了得。而且老身聽說,花家的姑娘品行不端,鬧了好些笑話,外面都已經傳遍了。這樣的人,怎麼能娶進來。您也不怕壞了府裡姑娘們的清譽。你不在乎不要緊,我們郡主的名聲可不能這樣被糟踐了。」

    三夫人聽了這話大叫著「你不要欺人太甚。誣陷我外甥女的名聲,要不然。我絕對饒不過你。」

    古嬤嬤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平向誠聽了這話,臉紅了又紫,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沒臉過。說著,這事我會處理的,如果真有其事。這親事,自然是不能結的。

    尚俑猛地一抬頭,接著又低下了頭。溫婉看得很清楚。眼中,有著一絲感激。溫婉覺得莫名其妙,不是剛分家嗎?分了一萬多兩的現銀,怎麼手上就沒錢了。還要結這樣的親。

    當然。溫婉也管不著那麼多。她也只是突然有感,趁著這個機會試試自己的鞭法。有了大伯的話。就回了蘅芳閣。一會喜鵲又來,傳她去用膳。溫婉倒也是去了。想嘗嘗試那些個菜的味道,應該不錯吧!

    到了上房。一看,嘩,屋子裡全都是人。來了好些個生面孔。溫婉看了她們一眼,當是沒瞧見。

    「劉氏給郡主請安,郡主吉祥。」一個全身銀紅,梳了單螺髻,戴著赤金匾簪,豐乳肥臀。生得嫵媚之極的婦人,見溫婉進來就給溫婉請安。那態度,可是非常之恭順。

    溫婉記得這個人。第一次回來,這個女人就在平母身邊伺候著。那時候的眼光。防備之中帶有驚恐。

    「郡主問,是不是那個郡主一回來,你也跟著生病發燒的人。既如此,你以後離郡主遠些,省得克著你。」溫婉轉了身走到另外一側。

    「那日也好似湊巧趕上了,生病也不是我能說了算的。郡主大慈大悲,怎麼會跟小婦人計較這些。」劉姨巴結著上去。

    溫婉冷眼一掃,劉姨娘退縮回去。大夫人讓了旁邊下首的位置給溫婉坐。溫婉看著一屋子的女人,面無表情的。

    當日,溫婉剛來,別人也探不出她什麼口味。現在自然知道,加上身份特殊,溫婉坐的桌子上,自然是以鮮美、清淡為主。溫婉倒不是素食動物,她也喜歡吃肉菜,只是當日吃的那些肉菜不好吃而已。

    「郡主,大夫人讓送來了各色肉菜二十斤;另外還有銀霜碳兩百斤、胭脂米六斗……」顧媽媽過來給溫婉匯報了大夫人送了好東西過來。她是管這一塊的,問著溫婉是否要接了這些東西。

    溫婉點了點頭,讓他們接了這些東西,吩咐晚上煮了那胭脂米過來吃。看看味道是不是與平時吃的大米是不一樣了。晚上吃的時候,果然味道極好。可惜太少了,只有六斗。一問,市面上也少有的賣,而且還很貴。溫婉捨不得花這冤枉錢。

    沒幾日,平家的人查出來,那個花家的女子的確是品行不端,跟她的表哥也就是三夫人的娘家侄兒,有了首尾。

    所以,佟家跟花家,才急著要把她嫁了。三夫人看著尚俑老實,就打了他的主意。跟著平母說得天花亂墜,還說陪嫁至少也有三萬兩,夠他們二房好用的了。平母看過了那女子,長得是花容月貌,性情看著也好。加上一直為尚俑的親事急,這過了年就十八了,就趕緊定下來。準備年後成親,也就是說,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候,就得成親了。

    現在被溫婉這麼一攪和,自然,泡湯了。平母知道後,成功地又氣昏了過去。之後,等平母醒過來,認為她是故意要害自己的孫子。也不管人家三夫人就要當祖母了,讓婆子甩了兩個大耳光子。

    花家因為花少的事,又不敢找溫婉算賬,只能遷怒於三夫人,讓她好沒臉面。

    這事鬧出來以後,花家小姐的事就宣揚出去了。佟家沒奈何。只得用一抬小轎把人接到了府裡,做了個二房奶奶。而之前跟佟少定好親的那家,要求退親。是佟家好說歹說,答應了好些條件,才做罷!

    自然,三夫人的結局是。在婆家娘家姐妹家,都不受待見了。也氣得病了,在屋子裡,咒罵著溫婉早死早超生。因為自從溫婉來了以後,自己就沒過一天好日子。十足的掃把星。

    尚俑退了親。心裡對溫婉自然是感激。否則,這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了。親自跟溫婉道謝。溫婉奇怪地問著,不是剛分家,怎麼還要花家的接濟。

    尚俑無奈地說著,父親欠了三伯一大筆錢。剛分完家。三伯就拿了借據給自己。不光分的錢沒了,還欠了一千多兩銀子呢!

    溫婉問著,你把錢都給了三房。你們二房的人都怎麼辦。以後,都喝西北風去呀!

    尚俑說,自己還有處莊子,以後有出息。年後打算去找份事做,賺些錢。貼補家用。

    溫婉點了點頭,看著尚俑遲疑不定的樣子,問著,還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妹妹清水,過完年就十六了。之前她跟我表哥定好了親事。郡主,你也知道,我爹出了那樣的事,我母親被活活氣死了,名聲是徹底沒了。跟我訂好親的那戶人家也退了親。我知道這也不能怪他們。好在清水跟我表哥訂了親,因為我姨媽的堅持,才一直沒有退親。前幾天。我表哥給我來信,說過年的時候。姨夫他們會派人來相看。我怕到時候出什麼亂子。要是出了亂子,我妹妹,一輩子就完了。所以,想請郡主你幫個忙。」尚俑對溫婉,是非常恭敬的。

    溫婉示意他繼續說,要自己幫什麼忙。

    「我想請郡主的貼身嬤嬤,教導一下清水禮儀規矩。離過年還有半個多月,應該來得及。」尚俑懇切地說著。

    「你讓她明天過來,郡主說會吩咐讓古嬤嬤跟顧嬤嬤好好教她,不會讓年後的相看出什麼岔子的。」對那個溫柔如水的堂姐,溫婉還是比較喜歡的。而且,溫婉也清楚,如果這次相看失敗,清水,就嫁不到好人家了,就如尚俑自己說的,清水這一輩子,就完了。

    第二天,清水就過來學規矩。開始很拘束,看著溫婉非常友好的,才稍微放下心來。然後,非常感激,她對這門親事,也是又期待又害怕。溫婉表示,都是自家兄妹的,也沒什麼好感激的。

    自己只是舉手之勞,卻是清水一輩子的事。這樣的事,給一萬次,溫婉都是會去做的。當然,如果換成清簪或著清詞她們,就敬謝不候。幫人,也是要幫的是什麼人。

    古嬤嬤也挺喜歡溫柔、大方的清水,教得也很認真;顧媽媽則主要是在晚上,給她講一些怎麼處理內宅的事物。

    「郡主,王爺給你送的東西到了。整整有十車呢!」夏天笑呵呵的。那東西,可不僅是好東西,最重要的是,給溫婉長了臉。讓所有人知道,郡主也是有人撐腰的。而且王爺,確實是給郡主長了臉。

    鄭王這次送來的年禮可夠份量。兩張純白的虎皮、三張灰色的大狼皮、兩張紫貂皮、六張貂子皮、一張猞猁孫皮……;胭脂米兩石,珍珠米兩石;其他雜七雜八,反正總共加起來有十車。溫婉真想問鄭王,是不是準備把鄭王府都送給自己。隔段時間就有東西送來,每次都送一大堆東西的。雖然很高興,但,真的挺浪費的。

    而最讓人吃驚的是,裡面竟然有一件雪百色的狐裘(大衣)。溫婉摸著潔白無一根雜毛的的大衣,暖和和的。眼睛沒看花差點暈倒,真要暈倒了。這可是保護動物,就這麼沒了。真是太可惜了。要是能活捉給自己當寵物該多好啊。

    當然,雖然心疼這個保護動物沒了,但不妨礙溫婉決定過年的時候穿出這件拉風的衣裳出去炫耀。再做一件氅衣(披風),還讓幾位宮女,做了一件斗篷。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3:21 PM

三十六:過年

    等溫婉看完信後才知道。這些,裡面只有一部分皮子是舅舅的。大部分首飾是他準備的,其他,都是封地上的人孝敬的。

    溫婉看著不像樣子,還是大夫人看著,送過來二十個人幫忙,弄了大半天,才算登記造冊完。得了消息的那些人,都眼熱不已經。聽說裡面好多都是上好的皮子跟首飾、衣服料子。這得多少銀子。

    溫婉看了帳本,特得意。這可都是她的錢。這帳本,也意味著她現在是當家作主的人了。

    安氏得了消息,立即就不淡定了。京城一塊上好的虎皮,可是值千兩銀子,還是有價無市的東西。見平向熙不吭聲,立即說了好一通的話「老爺,你看尚麒跟尚麟,都沒一件好的大毛衣裳。京城的皮子又貴的要命,你看,能不能去向溫婉要幾張皮子過來。」平向熙沒點頭,也沒在反對。

    雖然她防備著溫婉,但看著溫婉幾個月也沒個聲響的,自我安慰溫婉是在嚇唬著她。

    當天晚上,溫婉就聽到婆子的傳話。溫婉是見都沒見,讓古嬤嬤給轟走了。什麼玩意,貪得無厭的女人。難道自己是她娘,所需所求。

    第二天,按著單子上寫的,安排好送到各家去。鄭王舅舅送的兩張上等白虎皮,一張送給了皇帝外公用,一張給老相爺。

    「老爺,你說,這鄭王對溫婉好得,是不是有點過了。」大夫人得了消息,很不解其意。這可是十車的東西。一般只是晚輩給長輩送年禮,在會倒過來。而且就算真心疼愛,也只是送些表示一下意思。這也太過了。

    「你以為那東西全都是鄭王的。大半是封地上的人孝敬的。要不然,那十車東西,怎麼著也值個一兩萬兩,你以為鄭王府是開錢莊的。不過,說起來,這鄭王對溫婉確實是好的。就跟親閨女似的。也不知道溫婉知道了,會不會難過。」國公爺搖頭說著。

    「這是何意?」大夫人非常奇怪。

    「你當鄭王為什麼對溫婉這麼好。封地給他管著,那是皇上下旨意的。鄭王對溫婉的好,五分出自內心,五分有用意的。如果溫婉不是跟他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如果溫婉不是蘇貴妃的孫女。如果溫婉的舅公不是相爺。鄭王,不可能對溫婉這麼熱心的。」國公搖頭著。

    「可有這份心就好了。再這,鄭王也是順勢而為,又沒害到溫婉哪裡,反正長相擺在那裡。不做什麼別人也一樣懷疑。鄭王能這麼做,表示他對這個孩子確實是真心的。」大夫人聽了不覺得好笑。

    「這孩子,跟平家。也就差一道門了。老五,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為了一個女人,真是不知道輕重。」國公爺有些懊惱。

    「溫婉這次是以她自己名義去送禮,這樣一來。對外。可就是表示她已經頂立門戶了。老爺,難道就這樣嗎?我委婉地說了兩句。她就不耐煩聽。你要不要跟她說說。」大夫人猶豫了好一會,擔心地說道。她其實是想跟溫婉把關係修復好的。

    國公爺苦笑「我說?最適合的人是五弟。不過要是讓五弟去說,估計更糟糕。溫婉與五弟,也就維持表面的父女情份。那孩子是個極有主意的。算了,反正也不是我們的親身女兒,又分了家。就算外人看了,說兩句,頭頂的也不是我們的過錯。那孩子有俸祿有封地。自立門戶也當的。」

    皇帝得了消息,笑問了一句「那孩子把虎皮跟兩張紫貂皮都送給朕了?她可是得了兩張好皮子?還有一張皮子送給誰了?」

    「還有一張虎皮子送給了相爺。除了皇上跟老相爺,其他人的年禮都是一樣。不出彩。也不寒酸。」大總管溫公公門兒清。皇帝一問,立即答了上來了。

    「難為這孩子得了好東西還惦記著朕。讓內務府賜些好東西給那孩子,全了她的孝心。」老皇帝聽了。雖然不在乎那麼一張皮子,可是溫婉有這心。他還是很安慰的。

    在相府裡,蘇夫人收到溫婉送去的年禮,看著其中有虎皮。見著那張完整雪白的老虎皮,有些感歎著「這皮子真不錯,有錢去市面上都買不著。這孩子也是有孝心。」

    「我這幾日正尋著人去找呢,卻總沒消息。沒想到,正好送上來了。看著這料子,能給爹好好做件大毛衣裳。再用那張狼皮給爹做兩護手護膝跟圍脖。難得有這麼好的料子,再用那貂皮,給我也做一件大毛衣裳。」蘇顯看得倒也高興。

    「給你們爺倆做了,我門娘三就沒了。看看,還能不能再買到一些。已經讓人去尋了。不過要尋這樣好的皮子,卻是難了,」蘇夫人有些遺憾,要是能尋著這樣的毛料子,多出些錢都捨得。

    溫婉看著送出去的東西,現在非常慶幸,身邊有三個嬤嬤精通這些。要不然,非得頭疼死不可,動不動就送禮的。上輩子,哪裡幹過這樣的事。送節禮的人,求見了溫婉,被國公爺給拒絕了。溫婉知道後,說在大廳可以見的,那幾個頭頭,給溫婉磕了頭,就回去了。

    剩下的,都進了倉庫。另外揀了一些東西,送給各房的孩子。還讓清水挑幾張一般的皮子回去,做幾件冬衣。讓取了猞猁孫皮,給她那便宜老爹,做了一件猞猁孫大衣,估計那女人,也找不著閒話說。

    等安氏收到溫婉讓人送去的大毛衣裳,鼻子差點沒氣歪。這個死丫頭,竟然這麼精的。剛說她得了好物件,不給孝順親爹。這會就送了一件做好的猞猁孫大衣。自己是一分便宜都佔不著。

    「郡主,皇上有賞賜來了。」溫婉被拉著急匆匆去了前院。不僅她賞賜,國公府邸也是有賞賜。溫婉是知道的,一般到了年底功勳人家都有,表示皇帝還記著他家的功勞。皇帝賞賜給他們的,是一千兩銀子。給拿去奉年祭,眾人當神一樣供奉。

    溫婉得的賞賜是六匹上等的料子,一套赤金頭面首飾,一套寶石頭面首飾,還有一套文房四寶。那虎皮,哪裡比得上這些東西的價值。看那套寶石頭面,怎麼著也值上千金。溫婉看了賞賜,覺得這生意極為划算。

    文房四寶溫婉放房間裡用著,其他東西拿了六匹料子,各做了一件衣裳,其他全鎖庫房裡。自己還在長身體,衣裳做太多浪費。

    溫婉這蘅芳閣兩個庫房已經是滿滿的。讓把另外一間房間收拾出來當庫房。看著大家都這麼辛苦,取了鄭王送來的兩匹一般的料子,給身邊的丫鬟做新衣裳。再把一些小物件送給下面的人,讓大家也都樂呵了一陣。

    針房線的幾個丫頭,也給清水做了好幾套衣服。把個清水,襯托得俏生生的,自然,更重要的是落落大方;加上這半個月來古嬤嬤的悉心教導,已經沒有了開始來時那樣縮手縮腳了。等人來相看的時候,應該不會有問題。

    溫婉嫌人太多,又不做事,覺得是吃乾飯的。把二等丫鬟都趕去做針線活。每天都給自己做衣裳,前一個月讓開始縫製一些娃娃。很可愛的娃娃。幾個丫鬟自己看了都喜歡得不的了。溫婉瞧著,覺得這些東西,可以當成禮物送人。

    很快就到了臘月底了,祖祠,終於趕在過年前十天完工。看著煥然一新的祖祠,族長大人很欣慰,終於完成了自己的願望了。閉了眼,他都能瞑目了。

    大年二十七,開祖祠,祖祠翻新後煥然一新。本來女子是不能進祖祠裡,一般情況下都是在外面叩拜。可是溫婉身著朝服,既然身著品階朝服,自然是能進祖祠。溫婉進去叩拜了自己的祖先。

    進了祠堂,仔細看了一下上面,掛著一代平國公老祖宗的畫像,披蟒腰玉,長得也是風流倜儻,一表人才。溫婉心裡暗歎,原來是老祖宗的遺傳,難怪自己便宜父親能長得那麼俊秀。幾個叔伯也沒一個差勁的。

    看著族長大人鄭重地寫上平溫婉三個字,溫婉倒是比較驚奇。

    等回去後,腳跟膝蓋都有些腫了,陳嬤嬤趕緊用藥敷著。溫婉看著,直說自己變得嬌氣了。不行,看來,過完年,得跟夏影學兩套拳,每天都得堅持鍛煉身體,不求其他,只求不早夭。要是跟其他一些大門不邁,二門不出,落成了跟府裡的那些小姐一樣,動不動就生病,動不動就請大夫,那就麻煩了。

    等溫婉聽到,等聽到族長傳來消息說,拜祭祖宗的時候,她還得去。頭疼了,兩天以後,還有一翻折騰後,頭很大了。摸著膝蓋,估計著,兩天後,腫還沒消呢!心傷加舊傷。讓丫鬟做了兩護膝綁在膝蓋上。到時候就得要輕些了。

    本來按章程說,溫婉是要去皇宮給皇帝外公謝恩的。溫婉遞了牌子進宮,給退了回來。不過有了之前的賞賜。沒多久皇帝外公又賞了五百兩銀子,算是壓歲錢。還賞賜一些吃食給她。古嬤嬤等人這才放心,皇帝沒把郡主給忘記。古嬤嬤對溫婉說,這是皇帝外公體恤她,不讓她去受那些朝拜禮的罪。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3:22 PM

三十七:說親

    到了臘月二十九,各色準備齊整。府中換了門神、聯對、掛牌、新油,煥然一新,喜氣洋洋。從大門、儀門、大廳、暖閣、內廳、內三門、內儀門並內塞門,直到正堂,一路正門大開。

    溫婉從這裡跑到那裡,那邊跑回到這邊。看著忙碌得下人,真是太好玩了。幾個丫鬟跟著,看著她活蹦亂跳的,覺得也有趣,隨著她自己盡興玩鬧。溫婉感歎著,真的,古代過年真的很熱鬧。哪裡像現代,一點味道都沒。當然,繁瑣也是一定的。

    第二天,由平母等有誥封者,皆按品級著朝服,先坐八人大轎,帶領著眾人去朝賀。等回到王府,溫婉下轎的時候,溫婉排第三位。一群老人婦女中間站著一個孩子,怎麼看怎麼怪異。朝賀的時候,溫婉就看見烏鴉鴉的一片。誰誰,反正是一個她都不認識。行禮領宴完畢後,回了家,引入宗祠。

    溫婉開始有些頭疼,想著這可真是活受罪。等到了宗祠,一看,嘿,跟之前來的完全不是一個樣子。現在祖祠裡香燭輝煌,錦樟銹幕。

    族長主祭,平老國公陪祭,平向熙獻爵,族長兩兒子獻帛,向宏捧香。青衣樂奏,三獻爵,拜興禮,焚帛祭酒。

    祭祀用的豬與羊兩個都選得是尺長一度地豬、羊;然後是雞鴨鵝肉魚各一盤,祭糕饅頭各兩盤,壽桃紅棗各兩盤,剩下地都是取五五之數了。飴糖五、芝纏五、蜜餞五、串果五、果嵌糖五,其次就是五色糖獻、五色餅錠、五色罩果、五色鮮果那些。每桌碟菜二十品,碗菜八品,湯菜兩品。還有果子五盤。餃子四盤。年糕與饅頭各一盤。另外,還準備茶酒各三爵。這裡裡外外的就是幾十上百個盤子。

    溫婉看著那些盤子,心裡嘀咕著,真奢侈。好像聽說這些東西是不讓吃的,真浪費。

    溫婉是跟著平母她們站在襤外。等這些祭祀用品傳到這邊,傳到向宏手裡,再傳到宋氏手裡,又傳於溫婉,再傳於大夫人,大夫人傳於平母。平母傳給族長夫人,族長夫人捧著方放在供桌上。

    等飯菜傳供完畢,男左女右,平母沾香下拜,眾人一起跪下。禮畢。族長跟平老國公等忙退出。其餘小輩專侯與平母行禮。

    到了平母的上房,平母坐下後及幾個老輩的夫人坐在了上面。地下兩面相對放了十二張雕漆椅子,都是一色小褥。每一張椅子下一個大銅腳爐,讓溫婉等姐妹坐了。

    大夫人捧茶於平母,大奶奶捧茶於眾位老祖母。之後,其他幾個本家小媳婦又捧了茶給眾姐妹。

    「這就是郡主呀!長得粉雕玉啄。真真跟個年娃娃一樣。」一個叔祖母對著溫婉驚喜地說著。

    溫婉很禮貌地向那位叔祖母行了個禮,又坐回去。

    「瞧著通身的氣派。不愧是皇家的子孫。我家那幾孫女跟郡主一比,可不成了一天一地了。老姐姐,你好福氣呀!」那位叔祖母笑呵呵地恭維著溫婉跟平母。平母笑了笑,說這也是拖了皇家的福。

    溫婉則只是笑笑,並沒有接話。以前所有的人對自己不聞不問,這會這麼熱情,肯定是有貓膩。

    「郡主,郡等得閒的時候,我讓幾個孫女多去郡主處走動走動,幾個姐妹多多相處些。大家都是一家人。郡主,你說可好。」那位叔祖母見溫婉並不接她的話,只能自說自的了。

    眾人看著溫婉。說這話。還不是在打自己的主意。溫婉笑了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郡主,叔祖母這可是遞了話的。老姐姐,都是一家人,姐妹之間還是應該多多走動,你說是與不是。」轉頭對著平母。平母自然是應了,可惜,這裡還沒有能做溫婉主的。平母也一樣。

    溫婉筆畫了幾下,夏語忙翻譯「郡主說,姐妹之間自然是應當多多相處。不過郡主喜靜,不喜鬧,所以,還請老夫人見諒。

    人多自然鬧了,這就是變相的拒絕了。其中一個老人看了溫婉,眼睛灼熱灼熱的。

    「郡主過了年,也有七歲了吧?」另外一個老人家說,應該是叫伯祖母。溫婉是不知道哪位了。家裡親戚這麼多,哪裡能認全。平母笑著說道,過了今天,就七個年頭了。

    「我娘家有了侄孫,今年十歲。聰明伶俐,長得也好,要是跟郡主站在一起,肯定是金童玉女般登對。老妹妹,你看,成嗎?要成,我過兩天,就把我侄孫帶過來給你掌掌眼。」老人家說著。

    溫婉覺得自己被雷到了,自己才七歲好不。就有人給自己相對象。

    「伯祖母說的,可是戶部尚書曹大人的三兒子,曹頌公子?」大奶奶故意裝做疑惑的樣子。要是對的,可就喜事了。

    「自然是了,說的是我侄子的嫡次子。小小年紀,就有才學在外。我也是看著郡主喜歡,才臨時起意的。老姐姐,你看呢!」伯祖母慈愛地說著。

    在場的幾個人,都有些震驚住了。戶部尚書曹家,曹家三少爺曹頌,年僅十歲,才名在外。三歲出口成章,五歲做詩,七歲寫得一手好文章。要不是曹老爺阻止,十歲就都能下館了。聽說長得也是如瓷娃娃一般,將來,必定是個美男子。這兩年,可沒少人打曹家三少爺的主意。聽說淳王妃跟福靈公主都想把曹頌說與自己的女兒,可惜沒能如願。京城很多貴人都拋出想結親的想法,全全都被曹老爺給推了。說孩子年紀還小,過兩年說。

    這次,怎麼會看上溫婉了呢?雖說溫婉現在是郡主了,可要知道,給曹頌說親裡面,可還有王爺親女,將來必定也是郡主無疑!而且人家還是才貌雙全的。更重要的是。人家健全,不是啞巴。

    而沒人懷疑這位老太太的話。所以,這位伯祖母說這話,倒沒有人認為她在圖謀什麼。反而羨慕溫婉的好運。

    清詞、清簪羨慕嫉妒恨地看著溫婉。為什麼一個啞巴都能得這麼好的婚事,自己這麼辛苦,卻還得苦苦巴著求著老夫人,卻求而不得。難道,出身,就真與這麼重要嗎?

    其他人,都還比較正常。

    清珊則是恨恨地看著溫婉。母親也跟她提過。也親自跟曹夫人打探了兩句。可惜人家看不上自己。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看不上自己,卻偏偏看上了這個啞巴。

    曹頌哥哥,神仙的一般人兒。怎麼可以配一個啞巴呢!不可以,一定不可以,一定要告訴曹頌哥哥。一定不能讓你壞裡曹頌哥哥的名頭。心裡暗暗告訴自己。

    要是溫婉知道清珊的想法,估計會笑暈。曹頌是圓是扁她都不知道。就算是天上的神仙,自己才七歲好不,也不感興趣。最多感歎一句。現在的孩子,真早熟啊!

    「這個。自然是極好的。只是她的婚事,我做不了主,得皇上同意才可。」平母雖然不喜歡溫婉,可是這門親是極好的。自然是沒有外推的理由。曹家,自然是上上的人家。

    「要是老妹妹你同意,我那侄媳婦可以向宮裡貴人求求情,讓宮裡允了這婚事,讓兩娃娃定下來。」伯祖母曹老太太說著。

    「自然是極好了。」平母笑著說道。

    曹老爺的媳婦元氏,跟宮裡現在的寵妃,也就是十六皇子的親娘德妃娘娘。是手帕交。這麼一件小事,求了應該能允的。

    溫婉一聽,急了。自己才不要莫名其妙多了個未婚夫呢!立即站起來,想要反對。被古嬤嬤一個眼神制止住。立即乖乖地坐回位置上。旁人一副瞭然的樣子,只有那位伯祖母,眼中閃過精光。

    「老夫人,恕老身唐突。郡主的婚事,要皇上點頭才算好的。」古嬤嬤行了個禮,說著。

    「呵呵,自然是。哪裡郡主選的人家,不報備皇上知道的。等過兩天,我就讓我侄媳去向宮裡求恩典。」伯祖母笑呵呵地說著。

    然後一群人笑呵呵的說著笑著,溫婉覺得很刺眼。什麼意思呀,問都不問自己的意思,把自己當貨物,在那品斤論兩賣呀!

    要不是被古嬤嬤犀利的眼神制止住,早彈跳起來說著,本姑娘不願意。這古代女子名聲那麼重要,不說愛不愛,戀不戀的。對方品貌才學,這萬一中途死了殘了什麼的,自己豈不是很倒霉。

    自己在聽幾個繡娘跟嬤嬤丫鬟八卦時,說了京城中有一個奇男子,也就是白家六少爺,去年的武狀元。三歲訂了門娃娃親,未婚妻子沒半年夭折了。九歲訂了一門親,那女子一年後得急病死了。十二歲再訂一門親,半年後,那女子去寺廟拜佛,路遇土匪,不願受辱自殺身亡。十五歲,現在算起來,也就是去年四月份,他表妹身體很好。而且怕萬一,自從訂了親,兩家怕出意外,一直讓女子呆在家裡,哪裡也不出,打算過完年就準備成親。哪知道,就這樣的,在他考了武狀元以後,大概就是十一月上旬左右,他表妹在花園散步的時候,失足落水,溺水而亡了。

    這個男子,成了京城有名的克妻人。找了四個未婚妻,都沒了。自此,再也沒有人家願意跟他們結親了。男子在聽到表妹溺水沒了,加上之前的評論說他克妻,一氣之下,求了皇帝,跑前線打仗去了。

    溫婉覺得那個男子很倒霉。你說,要是他沒那麼早定親,等十六歲定親,不就不會出意外了,哪裡來的四次意外。倒霉摧的也就一次意外,自然是沒人說什麼。偏偏他家裡人這麼急的。這下,倒霉了吧!

    自己可不想步她的後塵,之前已經有一個克父克母克家的傳聞。可不想以後再背個剋夫的罪名。

    「郡主,你放心。皇上是不會允這門親事的。」古嬤嬤安慰著溫婉。溫婉奇怪地看著古嬤嬤,她怎麼這麼肯定。

    「郡主剛入了皇家玉碟,怎麼樣也要多留兩年。皇上這麼疼愛郡主,一定捨不得的。」古嬤嬤說了等於沒說。

    溫婉應了一句,回了房間,若有所思的看著外面。是不是,還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溫婉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從三個封地開始,還有這些的丫鬟。會不會裡面有間諜。想想覺得自己腦袋用了過度了,自己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不至於花心思在自己身上。不過,該有的警惕心,還是不能放鬆。

    「夏影,陪著我出去走走。」溫婉穿了那件拉風的雪狐大衣,出去外面看著。到處是大明角燈兩邊高掛著。下面的人也急陸奔走,都身著大衣衣裳打扮得花團錦簇。人聲嘈雜,笑語煊闔。

    溫婉聽著爆竹啪啪絡繹不絕的聲音,不覺得熱鬧,反而覺得自己很孤單。熱鬧是他們的,不是自己的。自己只是這裡的一個過客,一個看熱鬧的人。

    對自己真心的有幾人。舅舅估計是對自己有六成真心,皇帝外公估計對自己有兩分關心。身邊的人,都是奉命來保護照顧自己的,談不上真心。真正對自己真心的,沒人,這個世間,有的只是自己。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世間活著。

    孤單、寂寞,自己已經忍受了這麼多年。也可以繼續忍受下去。可是這樣的忍受,有意義嗎!老天讓她重新活了一次,活著的意義就是讓自己再來受一次苦嗎?

    溫婉茫然了,陷入了深深的迷亂之中。

    「郡主,回去了。」夏影看著溫婉面色很差,猜測到她現在的心情肯定不好,忙勸了她回去。

    到了第二天,兒子、媳婦、孫子、孫女一一過來給老國公,老夫人拜年,看了一圈,都沒看見溫婉的人。老國公問了一下。

    「郡主昨天晚上出去看夜景,吹了冷風,著了涼。這會還在床上躺著。等好了再過來,省得過了病氣。」老夫人一聽就不高興了,大過年的,你跑外面吹風,故意把自己弄病了寒攙大家呢!

    其他人神色各異。大夫人得了信,帶著大奶奶去探望溫婉,溫婉卻是睡著了,沒見到。放要藥材就走了。溫婉是睡了一天。

    因為晚上出去外面走動,當天晚上發燒了,華麗麗感冒了。晚上吃了一碗薑湯,可早上起來的時候,頭昏沉沉的。休息了一天,睡了一覺才好。看著溫婉的樣子,王太醫還說溫婉的身體好呢!否則,至少要躺十天半月的。讓溫婉很慶幸,也更加堅定,要鍛煉好身體。

    自己已經每天要吃三碗藥,還得受一次金針。王太醫已經給了答覆,三五年內,應該能好。也就是說,要持續三到五年。痛苦啊!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3:49 PM

三十八:拜年

    大年初二,開始去各家拜年。先去的是舅公家。

    「喲、喲、喲,哪裡跑出個觀音娘娘的坐前童女。瞧這小模樣,真是可愛。」溫婉被打扮的,跟個畫裡菩薩面前的觀音不逞多讓。蘇夫人看著特別的稀罕。

    溫婉聽了,笑了笑。

    「來,這是你表姐,真真。你表妹就比你大四歲。要是以後在家裡悶得慌,過來找真真玩。她也是一個人,整天說沒個姐妹陪著她玩。真真,這是你表妹溫婉。」當然,相府裡也還有兩個庶女,但不被蘇夫人放在一個同等地位上。溫婉見都沒見著。

    「表妹好,早就聽娘說起過你。一直想去看你,又怕唐突了。你上次送我的那方硯台我很喜歡,謝謝表妹。」真真長得端莊明艷,看著性格也是很溫和的人。讓溫婉見著後,就覺得很親近。人與人,可能是真的需要緣分吧!

    「這是我送給你的,希望你能喜歡。」溫婉接過來一看,是一個藍緞子五色繡紋的如意荷包。做工很精緻。溫婉看了有些不好意思。

    「怎麼了,不喜歡?」真真看著溫婉的樣子,有些不好意思。

    溫婉搖了搖頭,筆畫了幾下「不是,郡主說,看你把荷包繡得這麼好看。她是連針線都不敢拿,一拿就把手給戳破了。連個花都刺不出來。正沮喪了,看到你的荷包,更是自慚形穢了。」

    「不用擔心,你要不嫌棄,我以後教你。」真真安慰溫婉。

    「你這丫頭,真是個傻的。你表妹這是變相地誇你呢!她才這麼小。又一直在莊子上,不會刺繡也是正常的。溫婉,你要想,我可以推薦一個不錯的繡娘給你。」蘇夫人掩嘴直笑。

    「表妹,你可真是的。」真真嘴上嗔怪,面色卻很喜悅。無形之中對溫婉更添加了幾分好感。

    「帶你表妹去後院玩,說說話。」蘇夫人樂意看著女兒跟溫婉親近,女兒性子太柔綿了,很不好。

    溫婉跟著去了,相府佈置就一個字。雅。到了真真的閨房,倒也是一個字,雅。

    「綠煙,給郡主上茶。」沒一會,捧了一個五彩小蓋鍾壺。裡面泡的是上等的碧螺春。溫婉喝了兩口就放下了。

    「小姐。二小姐來了、三小姐聽聞郡主過來,也來拜見。」正說著,就看見一個清雅亮麗的姑娘。看著比真真小了一些,還有一個怯生生的小姑娘,跟溫婉差不多歲數。

    「真顏、真枚給郡主請安。」溫婉點了個頭。

    「郡主,我可以叫你溫婉妹妹嗎?」真顏笑容滿面地問著。

    溫婉非常乾脆地搖了搖頭。對這種上趕著的人,溫婉向來興趣缺缺。要做姐妹。家裡還有一堆她都沒興趣,更不缺了這樣的人了。

    「溫婉妹妹,真顏也是好意。你就應了她吧,真顏人其實很好的。」真真看著真顏面色委屈,心裡也難受。

    「郡主說,她沒興趣……也請這位姑娘自重。」夏影冷漠地說著。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庶女,也想稱郡主為妹妹。真會抬高自己的身份。

    溫婉看著真真,搖了搖頭。莫非,她也遺傳了母親的特點。是白蓮花聖母,有求必應的爛好人。

    「小姐。老太爺讓郡主到前院去。」溫婉得了話,就跟著他們一起去了。到了前院,看見了舅公。先是問安了一陣。

    「你給的那件老虎皮,舅公拿來做了衣裳。難為你的一片孝心了。」蘇護什麼好東西沒見過。自然不可能真稀罕那東西,只是稀罕她的一份心意。

    溫婉笑了笑,筆畫了幾下,意思是物盡其用就是了。相爺問了好些話,都是問候她過得好不好,吃穿怎麼樣。溫婉心裡挺感激的,都說挺好的,聊了一會。

    「相爺,郡主是想請相爺幫忙,找一個好的先生教導郡主。郡主想多學點東西。」夏語在旁邊說著溫婉一直以來的渴望。

    「你想成為才女嗎?」蘇相笑著問道。一個七歲的娃娃,自己說要讀書,那就是想成為才女了。想著那副對聯,自己找了好些天,都沒找著出處。那只有一個可能,這對聯,是這個孩子自己想的,卻說不知道是從哪裡抄來的。有才不外露,內斂得很,讓相爺很讚歎。

    溫婉搖頭,說自己只想多知道一些東西。所以給蘇相的是六個字。讀書、明理、知事。蘇相非常震驚,發呆了好一會。

    「呵呵,你想這個想法很好,舅公會留心,等幫你找到好先生,就讓人給你送信。不過好先生一般都是要求很高的,到時候能不能過他們的眼,就要看溫婉自己的本事了。」回過神來,蘇相笑著說道 。

    溫婉非常高興,表示著,一定會盡力的。然後又筆畫了兩下,笑得特別的得意。

    「相爺,郡主說,要是有機會,讓你去她的蘅芳閣,她有好東西給相爺看。保證相爺看了萬分欣喜」夏語在旁邊說著。然後非常奇怪,溫婉有什麼好東西,能讓相爺喜歡的,自己怎麼不知道。

    蘇相聽了不以為意,溫婉看著他的樣子,拿著他的手,在蘇相手上寫了幾個字,蘇相不相信地看著她。溫婉得意地點頭。

    「呵呵,好,過兩天,等舅公不忙的時候,一定去看。到時候,讓舅公開開眼界。」蘇相哈哈大笑。

    溫婉很高興地辭別了蘇府裡的人,繼續去下一家,周王爺拜年。

    「難為這個孩子了,無母,父親又是一個軟弱無能的人。還有一個心如蛇蠍的繼母;平府裡,也都是一群牛鬼神蛇。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保持這樣麼平和的心境,真的,很難得。以後,你多看顧一下這個孩子!」蘇相對著自己的兒媳婦。

    「是。爹。」蘇顯的妻子薛氏恭敬地應了。暗暗奇怪,也不知道跟公爹說了什麼,讓公爹這麼高興的。還特意囑咐自己,照顧她。

    看著這個情形,嬤嬤丫鬟非常有規矩的,對她也是極為恭敬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也是暗暗心驚。這個孩子,哪裡需要自己照顧。

    到了周王府,周王不在。對著王妃,先是一番道歉。說是自己每天都要學規矩,不得出門。所以,一直沒有出來給舅舅道謝謝。讓舅舅這麼破費,自己很過意不去。然後,送了自己準備的禮物。幾個年娃娃。給兩個孩子。娃娃不值錢,但很可愛。

    溫婉送不出貴重的禮物,也沒人挑她的理。周王妃看著一個豬娃娃一個兔娃娃,特別喜慶,特別可愛。立即拿給自己兩個孩子。兩孩子一看,就抱上了。捨不得撒手。兩小孩子,一個五歲。一個三歲。

    溫婉看著他們喜歡,也很高興。周王妃抱著溫婉,說,讓你費心了。你孩子,也真是的。然後,又轉了其他的話題。

    周王妃給留了飯,溫婉沒有推辭,吃完飯走的時候,周王都沒有回來。想著他,還真忙。

    初三上午去寧王家拜年。寧王也不在,寧王妃對溫婉很敷衍,說了幾句就說有客人來了。溫婉很識趣地回去了。

    接連兩天。去了好幾個府邸。到了初四,終於歇息下來了。真的,累得人半死。還好自家親戚不多。要是多的話,更累人。

    初六,聽著夏語說,包家今天來人了。溫婉哦了一句,意思是知道了,就放下不提。

    夏菱在外,得了消息立即回報著「郡主,不好了。包家來的那群人,一進門,見了清水姑娘,就說很多難聽的話。話裡話外,都是說清水姑娘配不上他們家少爺,要退親。老夫人氣得暈過去了,現在是大夫人在接待他們。」

    溫婉讓著古嬤嬤去看看,想了想,覺得古代的掐架應該會比較好玩。就也去了前院,想看看熱鬧。

    那包家的婆子說話,一點情面都不留「站沒站相,坐沒坐相,打扮得這麼花枝招展的,哪裡是能當主母的人選。國公夫人,你看看,這該怎麼辦呢!就這個小家子氣,又妖冶不堪的,怎麼進得了包家的門」。清水在一邊這樣被說著,眼淚直流,要不是理智控制著,早跑回去了。這樣被人羞辱。

    「呵,你們包家的人,站是什麼樣子,坐是什麼樣子。」古嬤嬤還沒進門來,就聽到這句話,氣得七竅生煙。一進來,就給大夫人行了禮。冷笑著問道包家的人。

    「你是什麼人?」那個婆子五大三粗的,看著古嬤嬤一進來,就冷笑地對著自己。當下怒容滿面,國公夫人都對自己好言好說的,這麼一個小小的婆子,竟然敢這樣對自己。

    「清水小姐的禮儀規矩都是我教導的。」古嬤嬤冷笑了一聲。

    「哈,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你教得我們清水小姐這麼一個小家子氣的樣子。都說平府的教養嬤嬤禮儀規矩是極好的,老奴今天算是見識了。傳言的,果然是不可信的。」那婆子滿臉鄙視。

    「敢說我教導出來的姑娘禮儀規矩差,你還是第一個。包家的教養嬤嬤是何方聖人,老身我還真想見識見識,看教導出的包家姑娘是不是個個都成仙成鳳了。不過看這個樣子,不用看你們姑娘,看著你,就知道包家是沒規沒矩的人家。一個奴才,敢對未來的少奶奶指手指腳,沒有尊卑之分。還有臉在這裡指責我教導的姑娘這不對,真是天大的笑話的。」古嬤嬤怒極反笑,立即化被動為主動。

    「哼,很快就不是了。有你這樣的教養嬤嬤,把清水小姐教成這個樣子,我們包家可不敢要。」說完,立即一怔,轉口也轉得飛快。

    「你別把髒水潑老身的身上。你們包家要退親,直接來退親就是了,何必做這樣的借口。真是笑死人了,我教養了出來的人,連宮裡的娘娘都交口稱讚,沒一個不誇。你竟然敢說我把清水姑娘教導成坐不坐相,站沒站相,真真是可笑之極。」這可是觸犯了古嬤嬤的逆鱗。古媽媽的教養規矩,那是她的驕傲。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3:51 PM

三十九:退親事件

    「你是什麼人?」婆子看她連宮裡的娘娘都抬出來,口氣也這麼大的,不禁有些驚疑不定。

    「我是司儀宮出來的,專事教導公主郡主禮儀規矩。」古嬤嬤驕傲地說著。

    「不可能,你既然是司儀宮的人,怎麼會在這裡。你不要想框我?」那婆子不相信地說著。

    「真是沒見識的人,也不知道包家,怎麼會派你這樣的東西來這裡丟人現眼?」說完,看見溫婉在外面,忙恭敬地叫了聲郡主。

    溫婉點了點頭,慢慢地走了進來。坐在了下座的首位。然後示意,多餘的人都離開。大廳就剩下,溫婉、古嬤嬤、夏語、許夫人、清水,還有包家來的兩個婆子。

    「我是皇上派給郡主的教養嬤嬤,郡主知道了清水小姐今年要出嫁,就讓我專心教導清水幾個月。」這話,可就有些水分了。實際教導,也就半個月不到。

    「郡主吉祥。」那些人忙行裡禮,溫婉很平和地點了點頭。

    「郡主剛才在蘅芳閣,聽到說包家要退親,想過來看看這是怎麼回事?」夏語在旁邊問著。

    婆子這下遲疑了,找教養規矩不好這個借口,看來是行不通了。郡主的教養嬤嬤能不是好的。她要提出這樣的置疑,可不就在郡主面前說她缺乏教養。那找什麼理由了呢!要是今天達不成目的,回去,老太君還不抽了他的皮。

    「是這樣的,我們少爺,喜歡上了另外一位小姐,鬧著說要娶那位小姐。老太君坳不過。看著少爺茶飯不思,老太君怕少爺消沉墮落下去。就派我來,想要退了這門親事。這樣,也免得耽誤了清水小姐的年華。」那婆子一臉誠心地說著。

    溫婉筆畫了幾下,意識是,自己好像記得包家是官宦之家。

    「對,我們老爺,現在是從五品的監察御史。」那婆子恭敬地說著。言語裡,充滿了敬畏與自豪之色。

    溫婉問著,是你們老爺要退親的?那婆子遲疑著。不敢接話。溫婉問著,為什麼不說話了,難道,這事你們老爺不知道。

    「我們老爺,自然是知道的。」還不是夫人拾綴著老爺。才一直沒答應退了這門親事。這次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讓老爺鬆了口。老夫人就怕老爺一時有反悔了,所以才趕緊將婚退了成事實才好。

    「也就是說。你們老爺也同意退親的了?」夏語轉述了溫婉的話。

    「是的。」婆子這下答的很順溜。

    「郡主說,既然你們包家要退親。夫人,那就退了。平家的姑娘,也不擔心找不著好人家。溫婉一聽。就點頭,讓大夫人答應了。爽快得。讓那個婆子都不相信了。

    「郡主。」大夫人急了。這要是退了親,清水可就再也找不著好人家了。她怎麼可以這麼草率。

    溫婉做了幾個動作,在夏影的手上,寫了好些字。

    「郡主說,她前幾天聽舅公教導說:君子立而信,不立不信之人乃為騶狗,包大人既然要做那不立不信之人,我們又何必攔著。而且,包家少爺,為了一個女子就能茶飯不思。荒廢學業,也是個不成事的人。以後,再找過一戶人家就是了。」夏語轉著溫婉說的話。

    溫婉做主。揮手讓包家的人走了,包家的人。很大方,說聘禮就不要了。大夫人本想開口讓將他們帶來的聘禮拿回去,見著溫婉對她微微搖頭,只地把話嚥回去。

    清水在那哭得一塌糊塗。溫婉卻笑著,放心,不要為這樣的人家傷心。帶了清水回去。對著大夫人表示,今天的事情,只能在場的人知道,不要傳到任何人的耳朵裡。大夫人不知道溫婉什麼意思,覺得有些怪異,卻沒多說。

    大夫人覺得事情怪異,卻有得了溫婉的話,讓暫時不要跟別人說。可心裡終究是不塌實的,等到晚上,忙把國公爺叫過來「老爺,郡主一向是個機靈的,這是怎麼回事?」。

    平向誠得了始末後,讚歎著「這孩子,厲害呀!這才是這個孩子的本質。一直看著她不聲響的,還以為當初只是為了自保才想的撤。卻是沒想到,可惜了。你不會忘記了,溫婉的舅公是誰?」

    大夫人這才想起,溫婉的舅公,可是宰相大人了。宰相大人說了那樣的話,只要包家的事一傳到宰相家去,那結果。

    國公爺看著她明白過來「宰相大人掌管著天下官員的考核之職,考核又直接關乎官員的陞遷。你想,只要溫婉今天的這一通話傳到溫婉舅公,相爺的耳朵裡。你認為那會是怎麼樣的結果。除非,那包冕不打算做官了。」

    「真的這麼厲害?」大夫人驚異著。

    「你看著吧,不出三天,包家就會上來,談論親事。這次,可不能讓他們牽著走。溫婉,聰明的人呀!可是,卻跟平家離了心。」國公非常可惜地說著。

    離了心,那是肯定的,換了誰都要離心。不過,大夫人現在更堅定了,讓尚衛好好跟溫婉打好關係。說不定以後,還要走走溫婉關係。所謂風水輪流轉,這還真是說不准的事情。

    「郡主,這是什麼意思?」尚俑半天都沒弄懂。尚堂也傻了。不過,他們覺得溫婉應該不會害清水,就都保持沉默著。至於其他兩房的人,因為有大夫人的轄制,這事也沒傳揚出去。

    當天晚上,婆子帶著人就回到了包家。老太君一問,知道結果很順利,已經成功地退親了。老太君非常高興。反倒是包大人,有些不相信,平家的人,怎麼會這麼輕易地答應退親。

    包夫人眼睛卻紅紅的,有些不相信地說著,不可能的,自己可是千交代萬交代。不管受什麼委屈,都不能答應退親。

    「是郡主代替國公夫人答應的,國公夫人見郡主答應了,也就沒說話了。然後,就讓我們帶了聘禮回來,我們沒要。老太君,雖然郡主有啞疾,可真真是皇家的氣派,真真的識大禮。」那婆子在那恭賀著。今天這事,要不是郡主代替出面。哪裡有這麼順利。

    「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包夫人問著另外一個婆子,她覺得,這事,沒這麼簡單。她外甥可是回了信。知道了一些事情。按說那個郡主能得到皇上跟鄭王的喜歡,應該是極聰明的人,怎麼會做這樣的傻事。怎麼可能代替國公夫人就答應退親了呢?包夫人心裡不認同。就問著那個自己讓與之一同去的那個婆子。

    「老太君,老爺,夫人,郡主在答應退親之後說了一席話。奴才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知道是不是奴才的錯覺。請老夫人跟老爺夫人聽了這話。再做判斷。」那婆子恭敬地說著。

    幾個人靜靜地聽了那婆子重複了溫婉說的話,包大人聽完後,又羞又惱,真真是無地自容。

    而包少爺,更是氣得要死。他本就不願意退親,現在還找了這麼一個理由,一旦傳了出去,他以後,還怎麼做人。

    「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嘛!不理她,而且。她不是個啞巴嗎?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老太君不在意地說著。什麼君子不君子,能退親就成。其他,管那麼多做什麼。

    「娘。你知道溫婉郡主說的舅公是誰嗎?」包大人,現在是萬分後悔啊!怎麼鬼迷了心竅。聽信了母親的話。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老太君看著兒子又惱又怒,只是因為對象是自己,才不敢發脾氣,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溫婉郡主的舅公是蘇相大人。蘇相掌管著天下官員陞遷任免職權,只要這話一傳到蘇相的耳中,兒子我不要說以後沒前途,就現在的官職都會保不住。而且,少兒,以後也不要想有什麼前程了。」包冕忍著氣,跟他母親解釋著。

    「這麼嚴重?」老太君不相信地說著。

    「也可能是郡主在嚇唬我們呢?」下面的婆子諂媚地說著。

    「你這個狗奴才,你敢拿老爺我的前程來賭?」包冕一聽,不能對母親發火,還不能對一個奴才發火呢!給踹了幾腳。

    「老爺,夫人,你們不要著急。奴才看,這事,還有轉圜的餘地。」那婆子說著。幾個人看著那個婆子。

    「據我看,郡主其實也是不願意退親的。當時說這話的時候,讓下人全都下去了,只有幾個主子還有心腹在場,郡主的作為很明顯,不願意讓這事傳揚出去。而且聘禮跟定親信物都沒拿回來,算什麼退親啊!奴才想,只要我們府裡再派人去,虔誠一些,這婚事,應該無礙的。」那婆子緩緩說來。這也是他為什麼不著急的原因。

    「對,就這樣好,明天,明天就派人去。」老太君忙說著。這可是大事,萬一真有問題,兒子當不成官,自己可就成了罪人了。

    初七風俗是不上門的,所以,初八,一大清早,包家的人就來到了平府。跟著許夫人商量說,定什麼時候的日子,由平家說了算。

    許夫人已經得了丈夫的話,自然是說,不是已經退親了嗎,準備慢慢磨。但不知道怎麼了。這個消息傳到了平母那。平母生怕再出什麼變故,立即敲定了六月初六的日子。

    消息傳來,立即把之前的流言制止了。之前因為沒有得到確認,只是在流傳清水小姐,被退親了。但是主母沒說話,清水又在蘅芳閣。蘅芳閣又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去的,而且裡面的人嘴巴特別的嚴實。所以,打探不到一點的消息。現在一下傳說,日子都定好了。讓很多人都非常奇怪,但也沒人會去問。

    「溫婉妹妹,為什麼包家,會改變主意了?」清水終於轉悲為喜。這幾日,可真正的叫淚流滿面啊!回過神來,覺得應該是最後一句話起了作用。

    「郡主說,因為她的舅公是宰相大人,掌管天下官員陞遷考核之權。她這是借力打力,好在他們不敢賭,其實,郡主也是一頭汗呢!要是真退親了,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溫婉不好意思地表示著。

    「不會,就算真退親,也不關妹妹你的事。只能怪我命苦了。」清水搖頭。溫婉筆畫了幾下,寫了好幾個字。

    「郡主說,她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如果按照之前的形勢看,就算你進了包家的門,她們也會看輕你的,欺負你。現在有了這一出,以後,她們就有顧忌了。再加上你婆婆又是親姨媽,日子應該會好過一些。」夏語表達著溫婉的意思。

    「溫婉妹妹,謝謝你。」清水感激萬分。沒想到溫婉竟然這麼為她打算著。

    溫婉搖頭,表示著,我們都是無父無母的人,同病相憐而已。

    說完,就覺得自己說得不對了,自己父親平向熙還在呢!不過想著,那樣的父親有等於沒有,也就釋然了。

    古嬤嬤幾個看著溫婉悲傷的樣子,都低下了頭。也是,郡主有父親,還不等於沒有。就算駙馬爺在,在郡主的心裡,相等於死了吧!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3:52 PM

四十:清水婚事成

    一個密折立即到了皇帝手中,皇帝看完後,喃喃地說著。借力打力,你這招倒是好的。隨即歎息著,可惜,不是男子,要不然,自己也可以好好栽培栽培。

    「郡主,三少爺來了。」溫婉聽到是尚衛來了,難得露出笑容出來。家裡這些堂兄姐妹的,也就尚衛對自己友好。偶爾買些小物件給自己,對自己充滿著善意。她不稀罕那些小禮物,但是對於尚衛真心將自己當成妹妹看待,心裡還是挺暖的。

    「郡主,這是我給你帶的宣紙,非常好用。你試試看,要是覺得好,我以後再多買些進來。」 尚衛拿上一疊有五本書本那麼厚的紙。

    「郡主說,讓你破費了。以後,不要再花錢買這些東西了,怎麼說,你自己還沒賺錢,那裡能老讓你破費了。」夏語說著。

    「這些東西值什麼錢,不過讓郡主你閒暇寫著玩耍罷了。沒事,我該回去了。晚些時候,我爹還要抽查功課。」尚衛趕緊著跑了出去。溫婉看了直笑。

    「郡主,郡主。蘇相大人來了。」夏語高興萬分。相爺竟然能直接來看郡主,這證明,相爺也是極疼他們家郡主,郡主在京城裡,也不是沒人疼的人。

    溫婉一聽,趕緊著迎了出去。蘇護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一個老者,大概五六十歲的樣子!溫婉看著那個老者,更是高興了。這估計就是舅公給自己找的老師了。

    一見他們,就給行了一個標準的晚輩禮。兩人都坦然接受,然後蘇相對著溫婉說,自己。可是來看你說的驚喜呢!溫婉很高興地把舅公跟那位老者請到蘅芳閣,非常的恭敬,沒有一絲作為皇家郡主的自傲。老者看著溫婉這個樣子,暗暗點了點頭。

    到了蘅芳閣,溫婉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一本字帖,像是寶貝似的翻開。蘇相跟老者看著溫婉小心謹慎的樣子,更是暗中點了點頭。

    「真是,真是王羲之的行書《蘭亭序》,蘇護,你沒誆我呀!雖然是拓本。可就是拓本,世上也僅剩兩本了。老朽能在有身之年,看到書聖的《蘭亭序》,死而無憾了。」老者像是捧著稀世珍寶一樣看著,一頁一頁面摸了上去。激動的,差點熱淚盈框。

    溫婉擺擺手,高興地轉身去。又從裡面捧出一本字帖出來,小心地放在桌子上。

    「這是顏真卿的「顏體」楷書,《劉中使帖》,這。這可是真跡呀!」蘇護翻開一看,認真看了。仔細摸了,也有些啞然。兩人都有些不相信地問著,這是從那裡來的。這種東西,一般都被人當成家傳寶存著。有錢都買不著的。

    「郡主說,這是周王舅舅送的。當時,把她嚇了一大跳呢!兩位大人,你們是不知道。當時,郡主看到這兩本字帖時,高興得差點沒暈過去。得了之後,就差抱著書本睡覺了。」夏語在旁邊笑著。

    兩人聽了。心裡還是很高興的。不過很奇怪地問著,你知道這是真跡。溫婉點頭說,周王舅舅一定不會送假的給自己的。後來自己去查了文獻資料。才知道,這兩本字帖。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名貴。周王舅舅,給自己,可是送了一份大禮呢!

    「溫婉,你能不能把這個給我。」老者興奮地說著。

    溫婉搖頭,說著,這是周王舅舅送給自己的,不能送人。要是自己的,就是送給他也可以。

    「你看我,一高興就是糊塗了。我哪裡能要你這麼名貴的字帖,我是說,你能不能把這個借給我,讓我研究參詳一段時間。」老者笑呵呵地說道。溫婉的表現,讓他很中意。

    溫婉聽是這樣,自然是不會反對了。表示著,自己現在只是在臨摹顏真卿的顏體楷書,還沒開始學行書,借個幾年是沒問題。

    「字帖是借到了,那我說的事呢?」蘇護笑著說道。老者說沒問題,沒問題。溫婉一聽,就準備拜師了。老者擺手手,不是我,是我的弟子。等他回來就讓他收你這個學生,他也一定會滿意這個學生的。

    溫婉恭敬地福了個謝禮,兩人都很滿意她的恭敬。正說著話呢,國公爺得了蘇相跟海老來了的消息,趕緊著過來。

    「蘇相大人,海學士,稀客,真是稀客。到我平府,也沒好好招待,真是失禮失禮。」平向城一得到消息就趕緊著過來了。

    一個是宰相,一個是內閣學士,都是天下世子仰慕的對象。以前是沒機會結交上,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自然是要好好結交了。要是能跟他們打好關係,以後,對自己的兒子跟平家的子孫的前程,也都是好的。

    「不用了,我是得到溫婉的話,說她收藏了兩本名家字帖,特意讓海老過來看的。現在看也看完了,該回去了。」蘇相很平靜地說著,海老也笑著說,我們是趁著閒暇時光來的。還得回宮裡當差。

    送到門口的時候,溫婉對著海老筆畫了幾下,夏語漲紅了臉,就是不開口說。海老表示,你儘管說,我不會生氣的。

    「郡主說,讓您老好好保管。不能被蟲子咬了,不能磕著碰著;更不要被賊惦記走了。」夏語說完,慚愧地低下頭。郡主,真真小氣。

    「哈哈,哈哈……」海老聽了,先是一愣,繼而大笑。蘇相在旁邊也是呵呵大笑著。這個丫頭,真是,有意思。哪個賊有這麼大的膽子,京城裡,甚至大齊朝,都找不著這樣的人。

    海學士鄭重地跟溫婉保證,絕對會完好無損的給她送回來。然後上了車,走了。

    國公爺眼睜睜地看著兩老就這麼飄然而去,很是懊惱。再回頭,看著自己這個侄女,神色很複雜。

    最後問著,你怎麼會有名家字帖,從哪裡淘換來的。溫婉搖頭,說是周王舅舅送的,很珍貴,是孤本。

    國公爺一聽,就猜著是那次周王府來人,送來的。沒想到周王竟然送了這麼名貴的東西給溫婉。看著這個樣子,自己也該去淘換一些名家的東西來。好讓尚衛拜個好老師,這樣想著,也就不在意溫婉的言行了。

    之後,溫婉又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子。哪裡知道,因為這,惹來一段讓溫婉嘀笑皆非的事。

    「郡主,五老爺請你過去。」來人稟報著。

    溫婉去了五房,看著四周,沒見著自己的父親。只見著安氏,安氏親熱地走上前,溫婉退後了一步,冷冷地看著她。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臉皮厚得夠堆徹成城牆了。倒看她有什麼花招的。

    「郡主,我這次找你來,是為了老爺的事。」溫婉奇怪地看著她。他便宜爹有什麼事,他的事,需要她做什麼。難道,是要銀子,自己可是聽說,去年出息不錯。還真好意思,開口要錢啊!她可沒錢,她自己要靠著皇帝外公養,另外還得養一大幫人。

    也真虧得安氏做得出來,愣是一分銀子都不給她。還說她有俸祿,有封地。只要有東西過來她就想來打秋風。真正的臉皮厚到家的人。

    「是這樣的,我得到消息。今年是三年一任陞遷時期,你爹的考核是優,打通關係,肯定是能升一級。」溫婉聽了,表示理解。不過,這跟自己有什麼關係,溫婉很疑惑,同時心裡也提高了警惕。

    「是這樣的,我正愁該送什麼禮物給你爹的上峰。正巧,聽到你手上有一本名家字帖,聽說老爺的這位上封,最喜歡的就是這書法字帖。為了老爺的前程,你該把字帖拿出來。」安氏循循善誘。

    溫婉冷冷地看著她。這字帖可是周王舅舅送給她的。是周王舅舅給她這個外甥女的面子。要是拿出去送人,可就不能糟蹋了人一番心意。而且她聽到說周王是一個脾氣暴躁又護短的人。

    「我可是聽說你送了一本好的字帖給海學士,與其送給外人,為什麼不給他爹謀個好職位。」安氏非常氣惱地說著。

    可是溫婉聽了這話,理都不理他,轉頭就走了。把個安氏真恨不得,把她揪回來,狠狠地打上一頓才解恨。

    沒想到晚上,便宜老爹就來了。問著溫婉,真有名家字帖。溫婉點了點頭,平向熙高興地叫溫婉拿出來看。等看到是顏真卿的「顏體」楷書《劉中使帖》,非常高興。

    看了好半天,才說著,能不能拿給他觀摩幾天。溫婉點頭,表示可以。不過,最多只能是一天。因為自己,每天都要臨摹用。平向熙點頭說,明天晚上,我還給你。

    當天晚上溫婉沒有練字,因為是一月旬間,春寒料峭,溫婉還是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夏影立即給他披上大鶴氅。

    溫婉筆畫了幾下,夏影瞪大著眼睛,轉而安慰著「不會的郡主,怎麼說五老爺也是一個士子,講究的是忠信。」

    溫婉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士子,要真是如此,又怎麼可能如此縱容著小妾胡作非為。這樣的人要是指望,她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3:53 PM

四十一:字帖事件

    溫婉看著外面黑濛濛的一片,不說月光星子,就是連點點星光,都是看不見。走向園子裡,邊走邊想著。如果平向熙能拿了字帖回來,以後就對他好些。如果不行,這樣的父親,還是遠而敬之。走著走著,竟然走到了假山中央來。

    周邊竟然慢慢的起了霧。溫婉看著園子,這霧也淡淡的,一會像輕紗,一會像人臉;穿過樹,繞屋脊,漫在假山叢上,藏在草叢中。溫婉看了,暗暗歎息。估計自己的希望,如這霧一般,不真實。

    兩日後,溫婉派人去問。她現在要對著字帖臨摹,每天都要練字。練字這種東西,最講究的就是要堅持。一天都不能懈怠了。

    平向熙見著溫婉派去的人,委婉的提醒。才過來,非常愧疚地望著溫婉說道:「我在去當差的時候,被你母親拿去送人了。所以,字帖要不回來了。溫婉,你也別生氣。我再給你找一本好的。」

    溫婉看著自己這個便宜老爹,滿滿的都是失望。平向熙表示自己,一定去給她淘換過一本字帖。溫婉看著他,到現在,難道還能逼著他拿回來。只能很沮喪地說著,算了。

    等平向熙一走,溫婉覺得很鬱悶,怎麼就碰上這樣的人。這字帖,算是她最喜歡的東西,而且,還正練著字呢!這麼一個便宜老爹,還不如不要呢!沒見過這號人了。

    等第二天,一大早,就跟身邊的幾個人說,這事嚴令禁口。這個時代。對女子的要求非常苛刻。是不可以講自己爹娘壞話的。溫婉非常鬱悶,提筆,給鄭王舅舅宣洩了委屈。溫婉有時候真覺得老天是不是故意這麼對她的。上輩子就算了,這輩子還是這樣,還要不要讓人活了。就不能給她一個父慈母賢,兄弟姐妹友愛的好家世。偏偏弄這麼個腦子進水的便宜父親,還有一堆腦子都是豆腐渣的所謂親人。

    溫婉平靜下心情以後後,讓人給周王府送了一份禮去,讓人告了罪,解釋了兩句。說自己把東西送了人,讓周王見諒。周王知道後,心裡很不舒服。這兩本字帖,雖然比不上他最喜愛的夜明珠。但也算是他的珍藏。當初送這兩本字帖,完全就是不想被鄭王看輕了去。現在見著溫婉竟然如此輕易就將自己送的重禮給別人。心裡有些惱怒。但是既然禮物已經送出去,怎麼處理是別人的事,也就丟下不管了。

    而同時。在戶部尚書府曹家。曹夫人對著曹大人的提議,卻是排斥。很不甘心地說著,:「老爺,真的要去向娘娘求恩典。讓我家頌兒配溫婉呀!那個溫婉雖然是個郡主,可是她是一個啞巴呀!而且我聽說。她仗著郡主的身份,在家裡囂張跋扈。對上不敬,對下不孝,欺凌繼母,薄待哥哥姐姐,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我家頌兒。姑母人老了,也許就被溫婉外表給騙了,也有一兩次看錯人的時候呢!」。

    「你胡說八道什麼,是我自己去請姑母說的。你當姑母這麼大年紀。還願意勞著神。吃這不討好的事。」曹老爺很生氣地說著。

    自己從小父親就沒了,沒錢唸書,都是這位姑母出錢出力。才有的自己今天。否則,他真不知道如今要真過著與其他兄弟一樣的生活。那會是什麼樣子。

    「老爺,是你自己看中的,不是姑母看中的?可,那個溫婉有什麼好的,能比得過淳王爺家的女兒嗎?比得過公主家的女兒嗎?那教養跟氣度,我是真真的喜歡,可是你愣是給推了。老爺,我是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麼。」元氏忙說著。

    「你知道什麼?看人看事不要只看眼前,目光這麼膚淺。而且你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從哪裡聽來的。連相爺跟學士老都讚歎的人,怎麼會是囂張跋扈人品不好的孩子。別聽那些風言風語,好好看著三兒。」曹老爺不高興地說著。

    「就算她如姑母說的一樣,溫婉柔順,乖巧可愛。可是,這樣的女孩,滿京城隨處都能找著的,不差她一個。老爺,這是為什麼呀?」元氏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

    「可你滿京城去找一個皇帝喜歡,鄭王寵愛,周王顧念著,相爺刮目相看的姑娘給我去看看。」曹大人有些不耐煩。

    「那是巧合,所有的人都是可憐她的。老爺,可千萬不能答應啊。頌兒,怎麼可以娶一個這樣的妻子。」元氏搖頭著。

    「當然這些不是最重要的,我看中的不是這些。」曹老爺見妻子堅持著,沒奈何。只得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

    「不是這些,那是什麼?」元氏聽了這話,有些奇怪了。

    「那次大壽的宴上,郡主給皇上作了一副對聯,祝賀皇上六十大壽。那副對聯是『頌祝遐齡椿作紀,筵開壽宴天為尊』,皇上問她出自何處,郡主說不知道。而翰林學院,國子監,那麼多的飽學之士翻遍所有的書,都沒有找到這麼一副對聯,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曹老爺看著自己的妻子說著。

    元氏搖著頭。

    「這意味著,這副對聯,是郡主自己寫的。可是她卻沒有承認,換句話說,郡主有才,而且是有大才。可是她卻能鋒芒不露,小小年紀,能這樣識進退。能得這麼多人上心,絕對不是偶然。頌兒小小年紀才名在外,對他是禍,不是福。我想給他訂這門親,就是想讓他向郡主學習,有才識,也應該內斂的。」曹老爺搖頭著。

    元氏有些猶豫了,她不止一次聽丈夫說,三兒子少年才名在外,對他是禍不是福,所以對三兒子反而更嚴厲。這會,又扯上這個話題,就有些不知如何抉擇。

    曹頌是她三十二歲才得來的,那時候老爺都三十六了,算起來,也是老來子了。兩人都萬分疼愛的。可不能讓他委屈了。

    「姑母回信跟我說,溫婉郡主,外傳呆傻,其實內有錦繡。如果頌兒聘了她為妻子,一定可以幫助頌兒。讓頌兒尋得錦繡前程。」曹大人見著妻子猶豫,又給下了一記藥。

    「可是,她是個啞巴,要是將來,給我生下的孫子孫女都是啞巴,那可怎麼辦呢?」元氏雖然動搖,說著自己的擔心。

    「郡主不是天生的啞巴。姑母已經讓人去查過了,說郡主出生的時候,是出了聲的。只是在胎裡受了熱毒,之後沒有好好的調養,才導致不能說話,不是天生的啞疾。而且現在王太醫在跟他調治。如果沒有把握,以王太醫的為人,是不會跟郡主治的。」曹老爺給她吃了一記安心丸。元氏聽了這麼多,才點了點頭,說自己,過兩天就去求德妃娘娘,允了這門婚事。

    可憐的溫婉,平常都正練著字,現在突然沒了。字帖又找不著回來,而且還不能鬧大,否則大家全都沒臉,她還得背上個不孝順的罪名。沒辦法,只能去外面的大街上,轉轉碰碰運氣了。進了一家事先打聽好的書屋,名叫靜書園,一家名氣很大的書行。

    管事的見是一個小姑娘,先是一愣,接著看著溫婉穿著不凡,跟隨的丫鬟衣著布料都是上好的,忙慇勤地迎了進來。

    溫婉看著,有三層,四書五經、琴棋書畫、遊記、雜論、農事、醫書等種類非常多。夏語問著,有沒有字帖。掌櫃的說有,溫婉看了一下,有些失望。這跟自己練的,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也就沒要。寧願不練,也絕對不要給自己定型了。

    可也很頭疼,不管什麼時代的人,要是得到一本好的字帖,肯定是跟之前自己一樣,寶貝似的藏起來了。哪裡還能隨便拿出來。除非是遇見什麼意外的事件,咳,自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希望舅舅,那邊有什麼好的字帖吧!

    不過,也不虛此行。細細地挑了好些書,四書五經、風情民俗、農工雜技、醫書遊記,其中以風情民俗、游志最多,買了五十來本書。掌櫃的看了,高興得直樂呵。等一結帳,溫婉發現,竟然要一百三十兩銀子。換成人民幣,就是1000多一本書,怎麼會這麼貴的呀!

    掌櫃的笑著說,這都是正本。這是上好的書本,價錢自然是要高些的。溫婉聽了嘴角直抽搐,只是高些,也就是說,書本一直都很貴了。溫婉終於明白,為什麼有說,很多人念不起書了。一本書這麼貴,平民百姓怎麼念得起。

    溫婉無奈地付了銀子,讓夏語他們好好包著。掌櫃的看著溫婉,覺得她也是個愛書之人。轉而自己都笑出來了,這麼一個孩子,也就是胡鬧,一個才稚童,哪裡知道什麼愛書。

    出門,也不願意上馬車的。就在那看著,古嬤嬤她們也隨她了,現在還只是孩子,沒到年齡,不存在男女之防。讓她高興高興也是好的。之前因為駙馬爺的舉動,讓郡主非常傷心,好幾天都不開心。

    讓幾個丫鬟婆子詫異的是,溫婉並不喜歡去胭脂鋪子店沒,也不去金銀首飾店。她轉去大街上,只買一些小泥人、糖人、冰糖葫蘆、風車等一些小孩子的玩意。買了一大串的。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3:54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10-19 10:23 PM 編輯

四十二:好人做不得

    「咦,那是什麼?」看著一大堆人圍著,好奇著。然後讓夏影貼身跟著自己。她可是被人賣過一次的,不想再被人賣一次。所以,還是很小心的。丫鬟婆子看著溫婉小心的樣子,心裡也蘊貼,也不會太擔心。現在的拐子實在是多呀!

    擠進去一看,原來是個俏生生的大姑娘。在那賣身葬父呢!溫婉非常有興趣。她身邊有一個超級萌這個的人,跟著在一些電視小說上看到這個片段。感覺也挺好玩的。沒想到,今天自己也是有幸碰上呢!好好看看,呆會什麼人來買這個姑娘。

    那大姑娘環顧一圈,朝著溫婉的方向跪了下來,求著溫婉能買了她,葬了她父親。

    暈,不是都說英雄救美,沒聽說娃娃還救美的。溫婉只是很感興趣地看著她,並沒有要買的意思。家裡人口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買個閒人去養了。

    「姑娘,求求你,幫幫我吧。」那姑娘苦苦哀求著。

    溫婉搖頭,擺擺手。夏語低著頭,想笑又不敢笑的。郡主經常在念叨著,自己一個娃娃,本來就靠外公跟舅舅養著。還得養著這麼一大群人的,總想著減人,可老減不了。正苦惱著,怎麼可能還添人。

    蘅芳閣裡的人都被她弄得人心慌慌,做事非常小心周全,就怕被她逮著錯,給攆了。不說下面六個粗使婆子。就是他們十二個近身丫鬟,從來都沒挨過溫婉一句罵,也沒見她生過氣,一直都和和氣氣。沒有其他郡主的嬌縱與自傲。不拿他們當回事,動不動不是打就是罰的。所以,在蘅芳閣裡的丫鬟婆子,還是很惜福的。

    「五十兩,我買了。」一個男子大聲地叫著。那個女子聽了,看了人,臉色一下白了。那人長得很猥瑣,一雙眼睛在女子的身上瞄來瞄去。估計著,這個大姑娘要落到他手裡沒好日子過。

    「我也出五十兩,姑娘。跟我走吧!」一個長相白淨的二十上下的男子,在一邊叫著。不過,那雙眼睛,看起來也是色瞇瞇的。那眼睛從來,就一直朝人大姑娘飽滿的胸脯瞄去。

    也是。正常情況下的男人,哪裡會隨便在大街上買了人。溫婉非常有興趣地看著兩個人在那競爭著。、

    「姑娘,你幫幫我吧!我給你做牛做馬都可以。」那女子又哀求著溫婉。溫婉就奇怪了,她怎麼就巴著自己不放呢!繼而恍然大悟,估計著,是自己身上華麗的衣服出了差錯。

    溫婉搖了搖頭。表示著不會買的。那個女子非常難過,說著。求溫婉給她一條活路吧!

    「你個臭婆娘,你什麼意思啊!大爺遠一買你,是你的福氣,你竟然說這等喪氣話,不就是一個出來賣的。」古嬤嬤聽著他的髒話,皺緊了眉頭。

    溫婉看情況,戰火會燒到自己身上,準備轉身就走了。那個大姑娘就托著溫婉的衣服,苦苦地哀求著。溫婉看著兩個都不懷好意的人,覺得這樣做。自己是不是太殘忍了。

    「臭丫頭,你敢跟我搶人,活得不耐煩了。」那個猥瑣的男子叫著。白淨的男子則在旁邊不說話的,看得出這個小丫頭身份不低。

    看著那個女人確實可憐。估計著,也是逃脫不了那人的毒手。示意夏語拿了二十兩銀子,給了那個姑娘,讓她安葬自己的父親去吧!

    「姑娘,還請告訴尊姓大名。等我把父親安葬好了,就給你做牛做馬。」溫婉擺了擺手,意思是不需要你的做牛做馬。你愛做什麼做什麼去,我不缺婢女。

    「姑娘,這怎麼成呢!那我成什麼了?」大姑娘急了。

    溫婉表示,要是不成,就把銀子還給我,你愛怎麼樣怎麼樣。不說那個大姑娘傻了,旁邊的人都傻了。還有這樣的人,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的多啊!

    「不,姑娘,我不能做那麼樣的事。」那大姑娘立即叫著。衝上來想抱溫婉的小腳。可惜溫婉退後了一步躲夏語身後。那女子抱著了夏語的腳了。

    「別再纏著我們了,怪道是幫人還幫錯了。」夏影看溫婉很不耐煩的。見她死抱著自己的腳不放,一用力,把個女子踢開了。那女子一看著形勢,就坐地上哭,哭得好不可憐。

    溫婉上了馬車,回府。上馬車的時候,瞄著一個感覺有人在看自己。轉過頭去看,見是一個小男孩,此時小男孩正以一種譴責的目光看著自己。溫婉心裡想著,這孩子,莫非腦子有毛病不成,那什麼眼光,真是讓人不爽,今天出門沒看黃歷。

    回去的路上,簾子也沒關的。看著四處的風景,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駕著馬車,鬼頭鬼腦的樣子。溫婉眉頭皺了皺,讓夏影跟上去,看看。

    「郡主,他是什麼人?」夏影想要知道原由。

    溫婉動作了幾下,夏影立即出去。這個臭傢伙,就是當初拐賣自己的那個猥瑣男。二兩銀子,悲催的二兩銀子。換成人民幣,也就1000塊錢,自己還沒本書值錢,真是,溫婉悲憤啊。這回看那傢伙鬼頭鬼腦的,估計著這個王八蛋,肯定又在做什麼壞事。

    沒多會,夏影抱了個娃娃回來,說那個人逃跑了。溫婉看著夏影手裡的娃娃,只見這個娃娃,頭上戴著紫金冠、穿著一件大紅袖錦服、身上掛上等的藍田和玉;面若中秋之月,眉如墨畫,面如桃瓣。項上金璃瓔珞,還有護身符等物。

    溫婉感歎著,好漂亮的娃娃啊,難怪會被人看中。古嬤嬤則表示,這可能是哪個功勳家族走失的孩子。溫婉沒理會,準備回府。

    到了門口,溫婉派個人去順天府府尹那邊報備一聲,說自己從人販子手裡救到了一個貴家公子,看看哪個功勳人家丟了孩子。讓夏日拿了不知道寫的啥天文字的記名鎖。自己帶著那睡著的娃娃,回了府。

    兩個侍衛,包括馬伕,分別叫夏天、夏日、夏倫。夏天是王府裡出來的那個侍衛,夏日則是那個濃眉大眼的男子。夏日聽了,立即拿了記名鎖到順天府府尹

    回到平家,溫婉讓夏天抱了孩子進蘅芳閣,反正都是娃娃,應該不會有什麼避諱的吧!雖然瞧著這個娃娃,看著比自己大啊。

    可是古嬤嬤說不行。男女有別。溫婉沒辦法,就給放到二房去了。主要是二房跟自己關係好。

    尚俑一看,趕緊把自己的床鋪讓出來了。把那個娃娃給放進去,叫著去請大夫來。

    過了好一會,大夫來了。給小男孩子把了脈,仔細檢查一番後說道:「這位少爺,是被用了迷/香。我用東西給他嗅一下就好可以醒過來。另外,我再開一副寧神的方子。萬一受了驚嚇,就給她喝。」

    看著大夫從一個藥箱裡取了個不知道什麼東西一熏,就醒了。

    漂亮的小男孩醒來後大聲叫著。不要碰我。你要是敢對我不利,我父王一定會殺了你。看樣子。一定是被嚇壞了。

    「小少爺不要怕,這是溫婉郡主,你的表妹。是郡主救了你,你現在好好的,不會有事。你告訴我們,你是哪個王府的,我派人去,讓你父王跟王妃來接你。」古嬤嬤聽這這口氣,再看著打扮,大概猜測著應該是那個王府裡的小主子。

    「真的。你看看我們的樣子,也不像是拐子。這裡這麼好,哪裡是拐子的地方。」古嬤嬤哄道。

    「我聽說了。他們都說溫婉郡主是個啞巴。那你說話來聽聽。」小正太立即來了興致。

    溫婉翻了個白眼,轉身出去了。

    「還真是個啞巴呀!我是淳王府的。」這話一出。房間頓時冷叟叟的。淳王府跟國公府可是有仇隙的,這不要人命嗎!

    古嬤嬤趕緊著,抱起小正太,就去蘅芳閣。要再放在這裡,都要被懷疑是蓄意綁架小世子了。

    「你騙我,你根本就不是什麼宮裡的嬤嬤。你騙我,你們這些壞蛋。你們這些壞人,我要讓父王把你們都殺了。壞蛋,大壞蛋。」小正太又哭又鬧的,周圍的人怎麼哄都哄不住。

    溫婉一臉黑線,果然是好人做不得的。還有看著年齡長相,也該是有八九歲大了,在古代算是半個大人了。瞧著怎麼還像是沒斷奶的娃。王府裡怎麼會養出這麼一個任性狂妄又囂張的孩子出來。溫婉看習慣了早熟的古代人,慕然看到一正常的孩子,有些受不住。

    等到了蘅芳閣,小正太看著周圍都是僕人,進了正廳,見了香案上燃著的香燭,上面供奉明晃晃的聖旨。

    「你真的是皇上冊封的溫婉郡主,你是啞巴,你真是啞巴呀!不會是裝的吧。」溫婉聽了,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出去了。

    「給我拿吃的過來,爺我餓了。」小正太大聲地叫著,夏語他們忙給他送上糕點,那邊則緊急加班,做飯。

    溫婉很是鬱悶,救人還救錯了。以他們淳王府的能力,就算被拐了,也不會有事的,肯定能找的著,自己這次,又是多管閒事了。

    「啞巴,聽說皇上賜了根金鞭給你,只要有人欺負你,就可以拿鞭子抽他。拿你的金鞭給我看看。」小正太對著溫婉囂張地叫著。

    要不是這些僕婦不敢,她也不想惹來麻煩,溫婉真想把他嘴巴封了。轉身出了院子,在外面看著藍天。真是,以前沒覺得,現在才發現,做啞巴一點都不好。被人罵,還回不了嘴。

    還好,很快就聽到外面人仰馬翻的聲音。一隊人急匆匆來了,為首的人,眼中還有淚光。

    「娘。」小正太朝著女子衝了上去,委屈地哭了。女子非常難受,不過高興成分居多,摸著她兒子,像是捧著失而復得的珍寶。

    溫婉非常羨慕地看著,有娘的孩子真幸福。自己兩輩子都沒得到母親的疼愛,上輩子只享受了一日母愛,還留下一個永遠驅除不了的夢魘,那都是她的遺憾。沒想到這輩子也是,公主娘早早就去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3:56 PM

四十三:拒親

    溫婉朝女子福了福禮,之前因為淳王府跟平府的恩怨,自己就沒主動靠上去了。這還是第一次見著呢!只是,讓溫婉是真的沒想到,這位王妃,怎麼會長得這麼美。

    穿著一件略嫌簡單的素白色的長錦衣,用深棕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奇巧遒勁的枝幹,桃紅色的絲線繡出了一朵朵漂亮的蘭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根淺白色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反而還給人一種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外披一件淺紫色的敞口紗衣,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腰間繫著一塊翡翠玉珮,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氣。

    手上帶著一個乳白色的玉鐲子,一頭長的出奇的頭髮用紫色和白色相間的絲帶綰出了一個略有些繁雜的髮式,確實沒有辜負這頭漂亮的出奇的頭髮,頭髮上抹了些玫瑰的香精,散發出一股迷人的香味,發髫上插著一跟翡翠製成的玉簪子,別出心裁的做成了帶葉青竹的模樣,真讓人以為她帶了枝青竹在頭上。

    用碳黑色描上了柳葉眉,更襯出皮膚白皙細膩,嫵媚迷人的丹鳳眼在眼波流轉之間光華顯盡,施以粉色的胭脂讓皮膚顯得白裡透紅,唇上單單的抹上淺紅色的唇紅,整張臉顯得特別漂亮。

    「溫婉,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我的軒兒會怎麼樣呢!」淳王妃感激地說著。

    溫婉搖頭,表示著,只要你不懷疑我有什麼不軌之心,就好了。也是世子運氣好。就算沒有自己,也還會有人相救的。

    「你是怎麼救的我家世子的?」身邊的一個貼身嬤嬤問著。平家與淳王府裡,可是存了莫大的恩怨的。這會,世子爺怎麼會在這裡。一定是被平家的人動了什麼手腳報復回來的。

    溫婉翻了白眼,瞧,這就來了。說著,那個拐子就是以前把自己拐了賣給人牙子的人,所以當時覺得他肯定又在幹壞事。

    「怎麼會這麼巧?」那嬤嬤不相信地問著。

    溫婉一看,立即轉身回了房,讓古嬤嬤送客。那嬤嬤臉一下唰得紅青了。她情急之下忘記。溫婉不僅是平家的人,也算是半個皇族的人。平家其他的人可能會謀害世子。但是面前的這位,乃是皇上親封的郡主。不可能跟平家的這起噁心的人來謀害世子。

    淳王妃倒是很和藹,跟溫婉道歉著自己的奶娘也只是心急。不過還是很快,把她的寶貝兒子給帶回去了。溫婉覺得。好人還真是做不得,這救了人,還被她們給臉色看。什麼世道。自己怎麼就沒那麼好的命,要不是當初趙王的心懷不軌,說不定,自己又投胎去了。

    溫婉原本救他。帶他回府,是看在這個小正太穿著華麗的服侍上。想著救了他。也能跟他們家攀附上交情。對自己有好處。哪裡知道,在將來她會跟這個只會哭鬧的小破孩子,有得饑荒打。

    溫婉在街上碰的小男孩子,正在家裡跟他母親請求道「娘,你可不要給我配那個什麼溫婉郡主,我今天見著她了。長得不好看,人還很壞。」漂亮男孩子心裡對著剛剛見面的那位所謂的郡主,很不滿。

    元氏很奇怪,等聽完兒子的話,眼睛一亮。那天。雖然丈夫這麼說,可自己心裡沒底,一直遲疑著。沒去宮裡。可遲疑了好幾天的事,聽兒子這麼一說。終於鬆動了。問著是怎麼回事。

    「頌兒,你錯了。本來娘還猶豫,可聽你這麼一說,娘反而更要聘請她當你媳婦了。」曹頌一聽,茫然了。怎麼娘不說那郡主是個壞女孩,沒有一點同情心,不給自己去說親。怎麼反而立即掉轉了頭。

    「你個孩子,要是你有郡主一半的玲瓏心思,娘就不用操心了。娘現在終於明白,你爹為什麼想讓我聘請溫婉郡主給你當媳婦了。」元氏感歎著,還是老爺目光如矩,姑祖母眼光獨到啊!

    曹頌非常奇怪地看著他的母親。

    「郡主既然給了那女子二十兩銀子,證明郡主有同情心。而不要她為奴為婢,則更是反應了郡主是個好人。」曹頌看著兒子,還是不解地樣子,繼續給他說著。

    「你想,郡主都說了不要她報恩,可她為什麼還要死纏著郡主不放。有良民的身份不做,為什麼還要上趕著去做人家的奴才呢?你想想,當時郡主是不是穿著華貴?」元氏慢慢引導著兒子自己想。

    曹頌低著頭想了好一會。點了點頭。

    「娘,你是說,那個女子,是貪圖富貴。並不是真心要回報溫婉郡主的恩情。」曹頌有些不相信地說著。

    「如果真是有志氣有小心的女子,郡主都說了那樣的話,當感激才是。不會糾纏不放的。而且,要真是自立的人,十兩銀子就夠埋她父親了。再有十兩,可以讓她好好安頓下來。找份正經差事,不比做人奴婢強嗎?為什麼一定要上趕去人家的奴婢。有時候看人看事,不能只看表面的。」元氏循循教導著。曹頌低著頭想了好久。

    「不對呀?你姑祖母說溫婉郡主長得也是粉雕玉啄,很是可愛。怎麼,她長得很難看。」看來,自己得去相看一下。

    曹頌紅著臉,低著頭說著,也沒有,長得不難看。心裡卻嘀咕著,但沒自己好看。

    元氏聽了才笑了,學識才情品行都好,最重要的是,還能識人,都瞭解得差不多了,立即向宮裡遞牌子。

    「郡主,大夫人叫你過去呢!說有個姑娘跪在大門口,說要報答你的恩情」夏語低著頭說著,這下,看郡主怎麼辦。

    溫婉看著古嬤嬤,古嬤嬤被她看得心裡毛毛的。問著,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溫婉點頭。

    古嬤嬤奇怪地看著溫婉說,我只是問你,我身上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哪裡有什麼不妥當,你點什麼頭。自己哪裡都正常。

    「你是說,這個姑娘有問題?」溫婉點了點頭。哪裡有這樣的牛皮膏,沒問題,都讓人不相信。

    「對喲,這麼想著,是有些不對勁。她好像就是奔郡主來的。可是,郡主有什麼好圖謀的?」溫婉一下就想到了鄭王。當下又氣又怒,讓夏語傳話,如果她真的一定要進府,告訴她,前腳簽了賣身契,後腳就給她賣到妓院去。都是什麼東西。

    沒想到這個女子,最終還是進了平府。許夫人沒給賣到妓院,那女子一聽溫婉傳的話,立即不願意簽賣身契。可是在送出門的時候,被三爺給看上了。看這個俏生生的大姑娘,給自己拋媚眼,當下骨頭就酥軟了。三爺當下就跟許夫人要了人,許夫人也沒駁他的意思。做了個順手人情,當天晚上就圓了房,第二天就抬了姨娘。

    三夫人本來三分病,這下成九分病了。被徹底氣的,她覺得自己眾叛親離。等聽到來龍去脈,咒著溫婉就是個掃把星。

    溫婉聽了,哭笑不得,這什麼情況。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就算自己做好人做錯了,那也是三爺貪圖新鮮,關自己什麼事。

    「郡主,我估計著,這個姑娘應該不是個探子。肯定是個貪圖富貴的人,要不然,怎麼好好的就被三爺看上了。以後,可千萬不能再做這樣的事了,有多少人,就是因為自己的一時心軟,引狼入室,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姻緣。」古嬤嬤苦口婆心說著。

    溫婉表示瞭解。有了這兩次的嚴重教訓,以後打死,都不再多管閒事。就算要看熱鬧,也得離得遠遠的看。

    曹家

    「什麼,皇上不允」 得了丈夫的話,元氏有些不相信地問著。自己這邊已經是很勉強的了,皇上竟然還不允。

    「娘娘那邊還沒有傳來消息,怎麼皇上會跟你說這樣的事情。溫婉只是公主的女兒。又不是求公主,我們家頌兒,配溫婉已經足夠了呀!我們自己去求,以後一定會對郡主很好的。這麼一門好親事,皇上為什麼不答應」元氏有些奇怪地問著。

    對於郡主的婚配,沒有公主要求那麼嚴格。只要合對眼了,自小訂娃娃親都是很多的。

    「皇上今天跟我聊天,說我有一個好兒子。要好好培養,將來必定是個棟樑之才。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已經很委婉地告訴我,郡主還小,要定親,也得大些再說。至於能不能成,就看頌兒能不能成才了。我也沒想到,皇上會對溫婉郡主這麼上心的。」曹尚書搖頭著。

    元氏搖頭著說道,那只能這樣了。心裡卻是很不高興。配一個啞巴她已經是很勉強了,沒想到皇上還不答應。讓她很沒面子。她兒子拒絕了多少戶功勳貴人家的好女兒。唯一一次說親竟然那被拒了。

    平家的人得了這個消息,少部分人惋惜。大部分人,還是都很高興的。要是讓溫婉得了這麼一門好親,可就是天大的福氣了。清珊本來想挖苦一番溫婉,可惜的是,見不著本人。

    而不知怎麼的,曹家為三子向皇上求親,被皇上委婉拒絕。皇上的意思是說等曹頌年齡再大些,將來功成名就,才能把溫婉下嫁於他。很多人紛紛讚歎溫婉的好命,這麼好的親事,相當與板上釘釘的了。

    溫婉聽了不由好笑,只要是沒定親,其他管說什麼。不過舅公那傳來消息,說自己要拜的先生,已經從外面回來了。讓溫婉明日去見他。溫婉高興萬分,終於不用天天悶在這裡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3:57 PM

四十四:拜師

    溫婉準備了一副字畫,再穿著一身天藍色的衣裙,沒配戴任何首飾,看起來樸素大方。帶著幾個丫鬟去見了自己要拜的先生。自己的先生,海老沒說詳細明白,只說了他為人灑脫,喜歡四海為家。根據溫婉得到的消息,那是海老的大弟子,宋洛陽。

    宋洛陽是仁康帝十二年狀元郎,但由於他桀驁不遜,看不慣官場那一套,終於在參一位權貴不得他意之時,氣憤不過掛印而去。要不是他的老師跟好友幫著給他周旋,早就命喪黃泉了。這二十年來,他遊歷了很多地方。見識豐富,眼界也開闊。寫出非常多優秀的作品,甚至贏得天下第一名士子的美稱。也就是他,才願意收女弟子,其他有識之士,是絕對不會收女弟子的。

    而一般的官宦人家,是不願意請他,那些人,為的是科舉。他為的,是暢意人生。文不對題目,不過,溫婉很嚮往,那樣的暢意人生。當然,溫婉非常清楚,那只能是嚮往。可是能得這樣一位好的老師,溫婉覺得,還是很滿意了。

    溫婉得了她將來拜的老師,竟然是這麼一個人,就一直非常期待。自己現在最缺乏的,就是對這個社會的全面認識了。能多瞭解一些風俗民情對她是再好不過了。而有這麼一個閱歷豐富的老師,對她來說,那就相當於上天掉餡餅的好事。

    等溫婉去拜見,到了目的地,見是一個草棚裡,裡面。非常簡樸。一地蓆子,蓆子上面一床灰濛濛的厚被子。屋子裡有一張桌子,放著幾個茶杯。旁邊放了幾本書籍。草棚裡再有一個架子,沒其他東西了。

    溫婉細細打量將要拜的老師,見著他面色溫和,一雙眼睛如水一般溫和。頭戴四方帽,身著青衣,穿著一雙青色的布鞋子;腳穿一雙辨不清楚顏色的襪子。年紀大概在四十歲左右,鬍子拉渣的。溫婉很不明白,為什麼現在的讀書人。那麼喜歡留長鬍子。但不容她多想,非常恭敬地對著他,準備行拜師禮。

    「等一下,我還沒答應收你當我的學生。我宋洛陽到現在,還沒收過一個學生。老師開始跟我提的時候。我是不願意的。不過他卻對你備加讚揚。說你身為郡主,卻沒有驕縱之氣,且聰明伶俐。是個可造之才。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拜師?為什麼想唸書,你唸書,為的是什麼?」宋洛陽的聲音很醇厚

    站在一邊的夏影。立即拿了紙筆硯台過來。溫婉拿了筆蘸滿了墨,在白紙上寫了讀書、識字、明理。

    「好一個讀書、識字、明理?可是這些。憑借你的身份,隨便找一個先生都可以做到,為什麼一定要選我?」宋洛陽說完,看溫婉不接話,倒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溫婉筆畫了幾下:「郡主說,她只是請海老幫忙找一個願意收她的學識淵博的先生,沒說一定是先生您。」

    宋洛陽聽完,睜開眼睛看著溫婉,見溫婉點頭。宋洛陽哈哈大笑:「有趣,你這娃娃確實是有趣。好,第二關算你通過。」

    溫婉奇怪了。這是第二關,那第一關是什麼。

    「觀你的字。靈氣不足,但難得是你的字娟秀清雅,看得出來你是一個秀外慧中,算是過了第一關。剛才你所寫的,可以看出你是一個胸有秋壑,極有主見不會被人所左右的人;剛才你丫鬟轉述的話,我知道你是個淡薄名利,不會被權勢所侵浸的人,算是過了第二關,。現在過了二關。第三關,在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或者六藝裡面,你隨便挑選一樣與我比試,贏了我,我才答應收你為徒,否則,還請回去。要是真心想拜我為師,就必須要答應。」宋洛陽看著溫婉。

    這下溫婉頭疼了,這些她都不擅長。這可怎麼辦。溫婉沉默了。

    「先生,就不能通融通融嗎?」夏影知道她家郡主有幾斤幾兩重,溫婉對這些,都不怎麼精通。

    「這世上,最不乏的就是通融。可是在我這,卻是行不通。要是不願意比試,還請你回去。我這裡的規矩,是不會破的。」宋洛陽懶洋洋地,繼續靠在草墊上,閉上了眼睛,翹著二郎腿,悠閒自在的樣子。根本就不在乎,在他的想像當中,這個孩子,與之前想要拜他為師的學子一樣,注定是要失望的。

    溫婉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夏影本來想說不比就是,找過另外一個先生,還怕找不著好先生。可是看著溫婉在沉思,也沒打斷。想了好一會,溫婉對著夏影筆畫了幾下,夏影就出去了。

    溫婉看著宋洛陽,在小破桌子上寫道「你既然要考我,那你至少也要讓我知道,先生究竟有何才學,也能讓我心悅誠服。」

    宋洛陽看著白紙上的字,倒是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要先考老師的人。好,你說,你想要考什麼。」

    溫婉看到屋子裡有一把焦尾琴,指了指琴。宋洛陽走過去,取了琴放在小破桌子上,調了音弦,彈奏了起來。

    溫婉仔細聆聽,這個先生,確實是有才。看了一眼宋洛陽,低下頭,沉默了好久。那眼裡,有著濃烈的掙扎。宋洛陽詫異地看著這個小不點,比就比,為什麼還猶豫不決。

    最後,溫婉決定,賭一把,賭一把這個人的人品。才在紙上寫道「棋,就比棋。」

    「雖然棋道是我所學裡,是最差的。但你可要想好了,就算最差的,我也不用十步就能把你殺得片甲不留。」宋洛陽說完,看到溫婉聽自己說他棋道最差時眼睛亮晶晶,忙打擊她。可是溫婉仍然很高興,好像勝卷在握一般,這樣的孩子,反倒引起了他的興致。

    按照他的本意,是絕對不收勳貴人家的子女。一來嬌氣,二來懂得一點點就自以為是,三來也麻煩。要不是他的老師極力推薦,最後說他欠了溫婉一個大大的人情。他不好捨了老師的面子,勉強答應了。這會看來,溫婉身上好像確實如他老師所說,沒有這些貴族家孩子的壞毛病。不過才學如何,就看了。

    見溫婉肯定地點了點頭,宋洛陽從包裹裡拿了一副殘缺的棋出來。擺開準備開始。

    溫婉搖了搖頭,又那了紙筆寫道「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今天的比試,誰都不能說。除了你我,不能再有第三個人知道。」

    宋洛陽看著溫婉,眼裡很驚奇。瞧著這架勢,好像是不希望別人知道她會下棋。不過心裡也有好奇「好,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放心,我答應你不會說,就一定不會說。」

    溫婉這才放心下來。這才開始擺棋子。拿起了白子。宋洛陽自然取起黑子。宋洛陽說他棋道是最差的,那是因為他其他的都非常厲害,可相對於考教的水平,也是很厲害的,所以,他說的只是謙虛用話。

    行家對陣,一出手,就知到深淺。宋洛陽看溫婉下了四五步棋後,他就收起了剛才輕視的態度。坐正了身子,非常認真對待這次筆試。下到十五步,他不可思議地望著溫婉。就見溫婉很認真地看棋盤,思索下一步該怎麼走,根本沒去注意他在琢磨人。

    半個多時辰後,宋洛陽放下手裡的棋子:「好,我輸了,你這個學生,我收了。」

    溫婉放下棋子,很高興,宋洛陽收完棋子放回去,溫婉把桌子上的紙給撕成了碎片,才放在桌子上。宋洛陽看著她一系列的動作,眼睛閃了閃。她這麼小心謹慎地,莫非連貼身丫鬟都要避諱。

    更讓人吃驚的是,一般有才學的人都巴不得別人知道。好揚名。而她,卻偏偏反其道而行。這個學生,有意思。

    溫婉把所有的東西全都處理乾淨。夏影從外面進來,只看見桌子上有一把琴,其他什麼都沒看見。見溫婉筆畫了幾下,就出去。很快端了一杯茶過來,溫婉接了茶,跪在宋洛陽前面,雙手高高舉起。宋洛陽接了茶喝了,溫婉朝著他磕了三個頭。

    「做我的弟子,一定要耐得住苦寒。不能樣樣靠別人。」宋洛陽看著溫婉事事依靠丫鬟,面露不悅。

    溫婉笑著筆畫了幾下:「郡主說,她自小是在鄉下長大的,在鄉村裡呆了六年,又在安樂侯府做了兩個月丫鬟。什麼活她都能做。如果先生不樂意,下次不帶我們過來就是了」

    「既然這樣,你隨意。我之前聽了老師的話,是不大願意收你的。不過老師對你很喜歡,他說要不是他不收女子,一定把你收為學生。我相信老師的眼光,而你也通過我的考驗,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看著溫婉恭敬異常的樣子,不覺笑著說「不要這麼拘謹,在這裡隨意就好。」溫婉聽了,很隨意地坐在宋洛陽對面。沒有再拘謹的樣。宋洛陽看著她,挑了挑眼。這個學生,好玩。

    「你想學什麼?四書五經,琴跟書畫,詩詞歌賦?六藝,隨便你挑。」宋洛陽隨意的說道。溫婉聽了失了神,她找的這個先生,莫非是個混飯吃的江湖騙子,這麼大的口氣啊!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3:59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5 04:00 PM 編輯

四十五:學習

    溫婉想了想,表示自己四書五經只要瞭解就好;棋、書法、畫,自己上輩子看了琴譜就頭暈,書自己在家練,畫,學學就好。其他樂曲,她沒藝術細胞;然後再說,詩詞歌賦也是瞭解就好。

    「棋,你的棋藝比我的還好,已經是一流大師的水準,不需要再向我學習。就算開始我沒有大意,也會輸給你。所以,我不會教導你棋藝,省得誤了你。要想棋藝再有所進步,只得靠你自己慢慢鑽研。至於其他,雖然你不喜歡,但你身為郡主,也不能全無不知。到時候會惹來笑話。這些,我會給你講一二的。六藝,不求你全精通,可至少也要精通一二,以後也能拿得出手。樂曲方面,簫、笛子、箜篌、古箏、殞這五樣你總是要學一樣的,你自己挑選一樣。」宋洛陽既然收了溫婉為學生,自然是要為她考慮的。

    溫婉想了半天,最後選了笛子。相對與其他幾樣,笛子好像比較容易一些。也不知道這個先生是不是個神人,哪裡能精通這麼多東西。都可以成為一本活的百科全書了。人跟人,真是沒辦法比的。

    「今天我就先為你講詩經裡的一篇。溫婉聽了,坐得抬頭挺胸,打起精神來。這個先生連書都不用,就給他講課,厲害。看來,不虧了自己露一手啊,手裡拿著筆,非常認真的打算隨時記筆記。宋洛陽卻是沒管她,自行講了。

    講的是詩經?邶風?擊鼓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第一章總言衛人救陳,平陳宋之難。敘衛人之怨。結云「我獨南行」者,詩本以抒寫個人憤懣為主,這是全詩的線索。

    詩的第三句言「土國城漕」者,《鄘風?定之方中》毛詩序云:「衛為狄所滅,東徙渡河。野居漕邑,齊桓公攘夷狄而封之。文公徙居楚丘,始建城市而營宮室。」文公營楚丘。這就是詩所謂「土國」,到了穆公,又為漕邑築城,故詩又曰「城漕」。「土國城漕」雖然也是勞役。猶在國境以內,現在南行救陳。其艱苦就更甚了。

    四章「死生契闊」,毛傳以「契閥」為「勤苦」是錯誤的。黃生《義府》以為「契,合也;闊,離也;與死生對言」是正確的。至於如何解釋全章詩義。四句為了把葉韻變成從AABB式,次序有顛倒,前人卻未嘗言及。今按本章的原意,次序應該是:

    執子之手,與子成說;「死生契闊,與子偕老」

    詩凡五章,前三章徵人自敘出征情景。承接綿密,已經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後兩章轉到夫妻別時信誓。誰料到歸期難望,信誓無憑。上下緊扣,詞情激烈,更是哭聲干霄了。寫士卒長期征戰之悲,無以復加。

    宋洛陽講著:後世人,紛紛讚歎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也為很多男女所追求,認為它就應該是婚姻本質。以為那樣,才算是幸福。卻忘記了,那慘烈的戰爭。在怨與幕,泣與訴中,流過的血與淚。等待的遙遙無期,在失望與絕望中的女子,該是何等的痛苦。

    世人多怨婦,是因為她們看不透。男子固然多薄情,卻也一樣渴求有一個能與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女子。只是,世間難求罷了。所以,以後,看人看事,做人做事,不要刻意去追求片面。世上萬中難求其一的人,不一定就幸運落在你的頭上。只要保持一顆寬闊的心,那些怨與恨,自然,也就隨風飄散了。開開心心過著每一天,就好。

    溫婉聽得津津有味,手裡的筆,是一個字都沒下。不知不覺得,就到了中午。外面已經做好了飯,端進來兩人吃著。溫婉等宋洛陽吃完後,收拾著碗筷,端了出去。回來以後,繼續聆聽著老師的教導。

    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走的時候,溫婉奉上一副《四景山水》山水畫當拜師禮。宋洛陽看著畫,說是一副好畫,還是真跡,沒有幾千兩,是買不著的。拿在手上仔細觀摩一番,口裡滿是讚歎。

    「這麼一個東西,老師收著也無處可放。你要真有孝心,想要孝順我這個先生,就給我安排一個好些的住處。別讓我在住這咯死人的草棚,覺都睡不好。」宋洛陽把畫還給了溫婉,隨意地說著。

    看著溫婉驚訝的樣子,宋洛陽笑著說:「你以為我喜歡住草棚,睡覺時咯人咯得厲害。我沒錢,住不起客棧,就只能住這樣不要錢的地方暫居了。」

    溫婉聽了笑得厲害,肚子都笑疼了。她發現,她真是找了一個很好的老師呢!率真可愛,才華橫溢,還很有個性。

    宋洛陽看著溫婉雖然笑的厲害,但卻是覺得詫異才笑。並不是看不起或者鄙夷地笑。看樣子,老師這次,給自己找了個不錯的學生。以後吃住衣食,都不用自己操心了。宋洛陽心裡美滋滋的。

    晚上回了平府,想著既然老師願意,就在離平府最近的地找吧!讓人去打聽,不到三天,還真找著了。一個兩進的院子,裡面佈置得很幽雅。那主人也是個讀書人,還是個當官的。可惜,前段時間,得罪了上司,官被擄了。就準備賣了這宅子,舉家搬回老家。

    溫婉花了一千兩買了那兩進的院子。看著銀箱裡的少了一小搓的,知道,自己得開源了。要不然,就得叫舅舅送錢來,說了不讓送,現在要是開口,多沒面子。自己好歹也是世界名牌大學出來的精英,總不能連自己都養不活吧!

    「你們誰願意去照顧我老師?你們自己站出來,就不用我來點名了。」老師那個樣子,就知道是個不懂得照顧自己的人。換句話說,就是個會說酸話的人。而且是有貨還不肯賣於帝王家的酸儒」溫婉問著自己的八個婢女跟四個貼身婢女。那十二個婢女你望我,我望你。做不了決定,去照顧老師,那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既然你們都不願意,我還是去買一個吧!」溫婉有些沮喪地說著,自己還想少養一個人了,看樣子行不通了。

    「郡主,我去。「夏凡站了出來。夏凡神情倒很輕鬆,看著溫婉望著她,點了點頭。溫婉非常高興,讓她去準備一下,就回去收拾了。

    然後溫婉就給他安排了,一個日常打掃的兼作飯的廚娘,一個跑腿的貼身小廝,還有,大丫鬟夏凡。所有的人,府邸裡的事,都是由夏凡管著,打理著宋洛陽的衣食住行。

    宋洛陽才華橫溢,但卻是高傲無比,或者說心比天高。而且,他不會打理庶物。還好他也不講究,吃得飽就好。管好吃不好吃的。所以他住進院子裡來後,覺得自己,好多年沒這麼舒暢了。

    溫婉心裡非常鬱悶,現在又得多養三個人。重要的是,還沒有進項。弄什麼項目好了呢,想了一個月,還沒想出什麼好項目。老師大人的確是才華洋溢,讓溫婉聽著他的課,聽著聽著就忘記了時間。

    每天白天要上課,晚上要練字的,怎麼還有時間做生意了!既然沒時間,就先放著了!等有時間再說吧!

    「上次,我讓你解度陸游的《卜算子,詠梅》的課業,可有做好。」溫婉一到書房,宋洛陽就開口問著。

    溫婉忙把課業給了宋洛陽看。她可是好學生,從來沒偷懶過的呀!

    「嗯,能想到這些,確實是花了心思,沒有敷衍,不過還是很欠缺。這首詞,上厥意在通過梅的處境的描寫,以見其愁情。但是愁緒本身,卻並無過多著墨。既不像李熠詞裡『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強調江流其態勢;也沒有像李清照詞『只恐雙溪蚱蜢舟,載不動許多愁』,以設想舟船衡量其深沉。這首詞是層層著采,終至於風雨交加而覺危殆之極……」一個侃侃講得興奮,一個津津有味聽著。一整天的時間,過得倒是快了很多。

    溫婉現在每天都很忙,白天聽棵,晚上要做先生佈置的課業。等一適應過來,也不再願意耽誤她的生財大計。跟著古嬤嬤說,她想開一個娃娃玩具店。

    溫婉一直就在籌劃著開個什麼店好,這樣才能把死錢變成活錢。想來想去,弄來弄去,弄到最後只能開一家娃娃用品店。本來想開胭脂水粉的,可是她上輩子用的都是國際品牌的高檔貨,自己沒動手做過,怕有什麼麻煩,就作罷了。後來靈機一動,那就開個兒童用具店。

    等到這時候,溫婉才後悔了。怎麼自己手裡沒人啊,沒有可以用的人啊!看來,養閒人,也得養著不是啊!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4:03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3-10-15 04:03 PM 編輯

四十六:老師的盛名

    古嬤嬤看著溫婉著急的樣子,不覺得好笑。說你有三個封地,裡面的人,都是可以用的,你想要多少人沒有。再不濟,買就是了。

    溫婉一知道,趕緊寫信給鄭王。讓她弄下人來用,最好是要些頭腦靈活的來。再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跟鄭王說了。完了後,感概著。自己要沒有外公跟幾個舅舅護著,估計著,早被平家這群子狼啃得骨頭渣都不剩了。說著,雖然別人說周王舅舅很多不好,不過,對自己還是不錯的。自己也挺感激的。

    不過,她還是想去封地上看看。好久沒見舅舅了,很想念了。等以後大了,一定要出門就出門。讓她們管不著自己。很孩子氣的話。

    鄭王那邊很快給溫婉回了信,說會給他挑選,讓她不要擔心。

    鄭王得了溫婉的信,就讓王妃從王府還有溫婉的封地上挑了零零總總有二十個女子,其中以媳婦子為多,都是針線活很好的,給溫婉送過去。

    「郡主,老太君想要見郡主,請郡主過上房去一趟。」來人很客氣。現在在平府,要說過得最好的僕從,自然是蘅芳閣了。

    月例銀子多不說,一個月還有幾天假期。郡主待人也和氣,從來不會打罰人。每次鄭王送來的禮物中,運氣好能得到郡主賞賜的一兩件稀罕的玩意。讓府裡的人羨慕不已。那些之前被趕出來的人,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可是,要想回去,已經是不可能的。

    誰能想到。當初處境那麼艱難的小姐,以為在府邸沒能容身之處,必然會被趕出去,所有的人都當她是瘟星一般。哪裡知道,沒兩天就翻身了。現在在府裡,不說其他,就連老太君對郡主,都是好言好語的。不敢招惹。

    溫婉從外面得了消息,沒回院子裡,直接就去了平母住的上房了。一到房內。行了個禮,然後坐在下面的椅子上,心裡奇怪,叫自己來做什麼。她好像跟她們,沒話說吧!

    「聽說你拜了一個先生為師。每天都往外跑的。女孩子家家的,識幾個字,以後能看得懂帳本。不當睜眼瞎就可以了。而且,家裡有精心挑選的學生教導,難道還不能教了你。明日,你去辭了。否則傳出去,你以後的名聲就難聽了。還會帶壞府裡姑娘的名聲。明日就辭了。」平母語氣非常嚴厲。

    「老太君,郡主的老師,是相爺找的。他也是海學士的學生,就算傳出去,也不會有什麼的。人們反而會羨慕郡主得了名師。」夏語在溫婉的示意下說著。

    「老太君,容老身說兩句。郡主能拜得名師,老太君當高興才是。至於什麼認幾個字看得懂帳本,平府裡的其他姑娘老身就不評價了。可是郡主不成,歷朝歷代,哪裡有不通六藝只識幾個字的郡主。不說出口成章。至少也能知曉詩詞歌賦,以至於其他郡主貴小姐一起遊玩之時,才不會丟郡主的臉面。」古嬤嬤在旁邊說著。都說到這份上了。平母啞然了。

    「什麼名師?婢妾看就是一個混飯吃的,哪裡有當老師的。要學生買房子買奴僕伺候著。郡主,你也太好騙了。有這銀子,還不如拿出來,多多幫家裡分憂。」劉姨娘在旁邊煽風點火的。對於溫婉的一切事情,大家可都帶著放大鏡觀察著。

    劉姨娘女兒都十五歲了,按這個年代的人來說應該是中年婦女了。可是人就穿著新做的襦裙,上襦是鮮艷的鵝黃色,襯得她的臉分外嬌艷,下著白色的花籠裙,下邊繡上彩蝶穿花的圖樣,腰帶被束的緊緊的,顯出她傲人身材,頭上挽的髮髻上的步搖上的赤金閃閃發亮。看起來嬌嫩鮮艷,哪裡像是三十多歲的女人,說她年芳雙十都有人信。難怪能得國公爺的喜愛。

    溫婉看了撇嘴,真是會裝嫩,老妖怪。她可沒忘記當日的事情,也有她的一份功勞。筆畫了幾下,夏語笑著說「郡主的老師是仁康十二年的狀元郎宋洛陽先生,一個混混都能混成當今狀元郎。劉姨娘,有本事,你也去找這樣的混混來府邸教導小姐姑娘。」

    劉姨娘臉通紅通紅的。而平母則是大吃一驚,這個丫頭,竟然請了曾經的狀元郎當她的老師。難不成,真是蘇相給請的。

    大奶奶則在旁邊伺候著平母,也不插話,只是低頭的時候,冷笑地看了一眼劉姨娘。什麼東西,就知道煽風點火。叫平家的姑娘都只識字看帳本,那不成了半個睜眼瞎。以後跟其他的閨閣小姐打交道,還不得丟人丟到家。等大了,她們的孩子怎麼找婆家。真是好笑,有名望的人家怎麼會有這樣規矩。要這樣的事傳出去,以後平家的姑娘都不要想嫁到好人家了。

    溫婉隨便表示了幾句,就回去了。懶得跟他們費唇舌,自己又不要靠他們,婚姻也是由皇帝外公做主,他們沒權利指手畫腳,溫婉根本不怕他們。但這天,溫婉拜了宋洛陽為師,一下就傳遍整個平府。

    「宋洛陽?你沒聽錯,溫婉說他拜的老師是宋洛陽?」平向誠得了消息大吃一驚。大夫人很奇怪地問著,不就一狀元郎嘛!我家也出了一個,也沒什麼了不得的,而且,那人還是個不當官的。

    「你知道什麼!宋洛陽的才學,當今世上無幾人能比,只是他性格孤傲,為人桀驁不遜,官場裡容不下他這等清高之人。可是這人,四書五經、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六藝無一不精。他的一副畫,在市面都上賣到了千兩,若題了字,至少能賣到兩千兩,就這樣,還是有市無價。他是多少讀書人的偶像,我一直都很仰慕他呢!只是他這個人,這些年來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不成,我得去見見,見見他。要是讓我的那些朋友知道我見過宋先生,非得羨慕死我不成。」平向誠興奮了。

    「啊?他們都說溫婉拜了一個神棍,騙得溫婉給他買房買奴僕,伺候著他?他這麼有名,做什麼還要溫婉給他買房子送奴僕,這不給人話柄?還是溫婉認錯了人?」國公夫人納悶了。

    「應該不會,人既然是蘇相推薦過來,海老找的,就不會有錯了。宋洛陽是海老的學生。至於你說的那些,只要他開口,有的是達官貴人送給他千金美玉。曾經灝親王親自去請他,願意花費五千兩銀子,請他在老太妃生辰之日吹奏一曲賀壽,都被他拒絕。他說他只吹奏給識音律的知己聽。這些年,多少人想要拜在他的門下,可是到今卻愣是一個學生都沒收。沒想到,她竟然收了溫婉為學生。這對我們平家的名聲,可是大有益處。」國公爺仍然處於興奮之中。

    「既然這麼厲害,怎麼會收溫婉為學生呢?溫婉可是一個啞巴,說不出話的。會不會被騙了。」大夫人還是擔心地說著。

    「這樣,那我去問問,哪日拜訪拜訪宋先生。」說完,大跨步出去了。大夫人看著一直穩重的丈夫這猴急的樣子,無語。

    等溫婉聽了國公爺的話,半天沒回過神來。原來,老師說得那些,不僅不誇張,還謙虛了很多。還真是,厲害,超級厲害。天啦,舅公給自己找的什麼人物當老師啊,也太讓人驚恐了。那可是當代文壇領袖人物,當他的弟子,還未出師就先出名。老天,不會吧!她只是想多知道一些東西,沒打算出名。

    等溫婉把老師不願意見外人的事情透露出來後,平向誠一點也不覺得臉上無光,好像理當如此似的。看得溫婉很無語,原來大伯還是自己老師的粉絲呢!

    安氏在一邊擔憂地說著「老爺,郡主寧願花錢給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騙子,也不知道給你這個做父親的多盡孝。老爺,郡主年少不懂事,你可得好好給她把好關,不能讓人騙了去?」。

    「哪裡來的混混,她怎麼會拜請了外面的人當老師,閨學裡不是有教書先生。這個人,是誰給她找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情。」平向熙說完,想著女兒對自己的冷漠,也極為有主見。可這麼大的事,竟然說都不跟自己說一聲,心下極不舒服。

    「也不知道她那裡請的人,給介紹了這麼一個混混。才教幾天書,讓郡主又是買屋送他,又是買了僕從送過去伺候。哪裡有這樣的先生,正經的先生會是這個樣子嗎?不是個騙子又是什麼?所以,這事老爺還是要好跟郡主說說,可不能再讓那騙子繼續騙下去。」安氏一臉不安。心裡卻是巴不得老爺多去盤點銀子回來用。

    「既然你知道,你直接跟她說就是。」平向熙有些不自在。這個女人,他根本就管不著。而且,讓他去面對溫婉,他總覺得不舒服。這種不舒服倒不是說他認為溫婉在克他,而是看見溫婉的眼神,總是心裡冒出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這種感覺,卻又偏偏說不出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4:07 PM

四十七:安氏的巧言

    「老爺,妾身不是不願意,可是郡主見著妾身都是冷言冷語,上次還拿茶水潑了我。郡主一直認為,她當初受的苦,遭的災都是我給害的。她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我的身上,把我當成仇人一般對待。還說以後,要我把她受過的苦,全都受回去。我的話,她哪裡願意聽。我是真心為她好,可她就是不能理解,被身邊的那起子刁奴給教壞了。老爺,我是後母也就算了。老爺你是郡主親爹,你去跟她說,她一定會知道你是為她好的。」安氏為著自己的一番苦心不被理解,而傷心難過,委屈的掉眼淚。

    「都說日久見人心,以後,等她再大些,就明白你也有你的難處。你放心,這事,我會跟她去說的。你以後也不要去管她的事,她現在有爵位有俸祿,還有封地,一輩子是不愁的。對著之前的事還有怨氣。等過個兩三年,等她心裡的這口怨氣散了就好了。」平向熙安慰著。

    「老爺,我不委屈。都說後母難做,我早就有這個準備了。我只是為爺委屈。我知道爺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裡還是很疼郡主的,只是郡主不明白老爺的這番慈父之心。」安氏很心疼地看著平向熙。

    「沒事,等孩子大了,就知道我的一番苦心了。」平向熙被說得也是心裡澀澀的。為著女兒對自己的疏遠而難過。

    「平安,你去打聽一下。郡主拜的先生是哪位?是誰把這個人推薦給郡主當先生的?」平向熙知道這個女兒極有主見,也是個聰明的,就這樣貿然上去跟她說,她肯定會很反感。還是打探後。瞭解了詳細情況,再勸她說不遲。

    等聽到是蘇相大人推薦,海學士保舉,溫婉拜的天下有名的學士宋洛陽,呆楞了好一會。這事按下沒再提了。安氏還嘀咕了幾句,被平向熙幾句話,就給唐塞了。安氏聽了氣極,沒想到那個啞巴,竟然還能拜得如此名師。也不知道那所謂的名士是不是個瞎子。

    「郡主,淳王妃明日要親自向你道謝。你明日上午。就不要出去了。」溫婉聽了表示知道了。既然有人上門,自然是不能去了。

    果然,第二天,淳王妃帶了厚厚的禮物親自上門拜謝。之前把小正太抱回去後,第二天就送了謝禮來了。但沒親自登門道謝。

    「溫婉。不要怪舅母沒有及時給你道謝。為了找出背後的兇手,我查了一個月才查到。所以,你還請諒解。」淳王妃和藹地說著。溫婉表示瞭解。王妃拉著溫婉的手,敘叨叨地說了一通。

    「看我,光顧著說話。我家王爺聽說你在四處找名家字帖。讓送這本字帖給你,說你肯定喜歡。」溫婉想著。淳王好大的口氣,他知道自己喜歡什麼。

    一打開。倒真是欣喜若狂。顏真卿的真跡《自書告身帖》。

    溫婉之後又歎氣,有特權就是好啊!你看,人家周王跟淳王,一出手,就是真跡。哪裡像自己這樣,小心翼翼的,找了這麼久,別說真跡,連拓本都沒找著一本。羨慕嫉妒啊!

    王妃開始心裡是不願意的,說要送也是送珠寶首飾等貴重物品。哪裡能送一本字帖去呢!小孩子家家的,知道字帖的價值嗎?不過王爺很肯定地說,溫婉一定會喜歡。自己才半信半疑的送了過來。不現在看溫婉興奮的樣子,估計丈夫已經去問過了。

    高興之餘。溫婉請王妃給保密,不要把送了自己字帖的事情說出去。之前就是因為傳出了消息,才沒了一本字帖。現在好不容易又得回來一本,可不想又沒了。

    「好好好,舅母答應你。」王妃看她一臉嚴肅要保密的樣子,覺得特逗依言答應了。留著他們吃飯,也沒留著就回去了。

    能來這裡,還是看了溫婉救了她兒子的面子,又跟自己家沾親帶故的。可畢竟,自家跟平家,還有著仇怨呢!這次,要不是事出有因,也不會登門拜訪。

    這事沒多久就傳了出去,說宋洛陽收了溫婉為學生。很多灰了心的人,好像又重新看到了希望。紛紛找了海學士,讓他舉薦給宋洛陽。只求給一個機會。弄得海老都哭笑不得,拒絕了很多。但三個鐵桿關係的老朋友,拒絕不過,只得寫了親筆信,推薦了。反正他只是推薦,決定權還在宋洛陽。

    海老推薦的三個,宋洛陽經過一番考驗後,都給推辭了。

    「先生,我不服。」一位士子梗著脖子叫嚷著。宋洛陽好笑地問著,你有什麼不服的。

    「先生,你是我最敬重的人。我一直以你為我奮鬥的目標。可是你現在這麼做,太讓我寒心了。如果你真的要求這麼嚴格,為什麼你會收郡主為學生?為什麼會收一個啞巴為學生,也不收我們,我們哪裡差了。」那位士子悲憤地叫著,滿是不甘心。他就不相信,他的才學,還比不過一個才學不到一年的啞巴。

    「過三關,是我收學生的要求,這二十年來,從來沒變過。達不到要求,過不了關,就不會收。」宋洛陽一點都不氣惱,態度很好。問題在於,不僅要過三關,年齡還不能超過十五歲。哪裡有那等妖孽的人才,當然,溫婉不算。

    「先生,你的意思是說,溫婉郡主通過先生你的三項考試?這怎麼可能,溫婉郡主竟然能贏得過先生,這不可能。」那士子不相信。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溫婉郡主確實通過了三項比試。特別是最後一關,她讓我輸得心服口服。我自己制定的標準,又怎麼會自行打破,給溫婉放水。你也太不看不起我宋某人了。」宋洛陽說得中正平和,也沒生氣,只是端起茶杯在手。

    「學生不敢。敢問先生,郡主是在哪一藝裡,贏了先生?」那士子猶不死心地問著。

    「無可奉告,送客。」宋洛陽面子也不給了,直接開口攆人。

    而這事,卻是一下傳遍了京城。很多人紛紛打探,仍然打探不出任何的事情。還有的人問上了平向熙,平向熙自然是一頭霧水。

    「夏影,查出上次那個隱藏的人了嗎?」溫婉問著這話。過了這麼久,應該可以查出來了。

    「沒有,那個人,是自殺的。估計是怕擔罪責,牽連家人。不過我查到夏澄,跟外面的人互通消息。可她究竟是跟什麼人通消息,暫時還沒查到。郡主,用不了多少時間,就可以查出背後的人。」夏影面無表情的樣,看得溫婉讚歎不已經。

    但是對她的提議,溫婉直接予以拒絕「這事,到此為止,不要再查下去了。再查,也無意義。」

    夏影愕然「郡主,為什麼不繼續查下去。」

    「我看事情,不是那麼簡單。我娘,不是被人害死的,我娘,確實是難產死的。」溫婉苦笑。如果不是確認這點,她又怎麼會不往下查探去,也因為確認這一點,所以才不願意往下查。

    如果真的是被人害死,貼身伺候公主娘的黃嬤嬤,不會沒有任何發現。當初,在公主娘身邊的兩個嬤嬤,都是外祖母給公主娘留的心腹,對公主娘忠心耿耿。真要動什麼手腳,他們兩個經驗老道的嬤嬤不可能不知道。可惜另外一個嬤嬤,在公主去世那年,被遣送的第二年就過逝了。

    而且,告老還鄉的那位郝太醫,外祖母對他有大恩,曾經救過他全家的命。溫婉查過,這是個知恩圖報的好人。如果知道了公主的死有疑問,不可能一聲不吭的。而公主娘一向與人為善,又沒有親王的兄弟,在朝中沒有任何勢力。妨礙不到任何人。唯一有嫌疑的,就是安氏。可安氏就算手眼通天,也買通不了公主娘身邊的幾位心腹。

    黃嬤嬤當初對溫婉也說了,當日郝太醫查出公主娘懷有身孕,就一直憂心沖沖。因為公主娘身體太喘弱,好幾次胎兒都差點保不住,虧得郝太醫醫術精湛。郝太醫在公主娘生產之前就說過,可能會難產。身邊的人防備之森嚴,準備之齊全,還是敵不過老天。

    所以這事,雖然也透露出蹊蹺。為什麼會那麼好巧地查出夏橙胡同消息。那些人,想做什麼。但溫婉不願意繼續查下去,她不知道查下去會引起什麼風波。但溫婉卻猜測著,絕對不會是好事,當初公主忤不孝的事情,因為人已經過了,所以才沒人提去。要是萬一由她提起,等待的,又會是什麼。她不知道。她現在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郡主的空頭銜,必須隱忍。等有合適的機會,再去打探。

    「郡主,夏澄怎麼處理?」夏影見溫婉沒說話,不得問道。

    「你處理吧?」溫婉也沒有廢話。雖然她不願意殺人,可是有這麼一個人在身邊,隨時都能威脅自己生命安全,還是早處理早完事。

    「不過,不要在蘅芳閣。我不想這裡見血。」溫婉平靜地表示。

    「知道了,郡主。」夏影點頭應了。郡主就是心腸太好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4:26 PM

四十八:老師的同窗

    宋宅:

    「洛陽,你說,溫婉究竟是哪一項贏了你?」連海老聽了外面的傳聞,都忍不住來問。他是相信宋洛陽不可能說假話的。

    「老師,這個我不能告訴你,溫婉之前就跟我說過希望不要把那天比試的具體事項透露出去。你要想知道,去問溫婉比較好」宋洛陽委婉的拒絕。這關係到他的誠信問題,自然是不會說的。

    海老也知道這點,看樣子從宋洛陽這裡挖掘不了信息。問問溫婉,更是不可能了告訴了。

    「老師,你不用擔心,你以後就會知道的」宋洛陽笑著。海老點了點頭,倒是沒追究。兩人按照慣例,下了一盤。宋洛陽輸給了海老。宋洛陽看著棋子,想著要是溫婉跟老師下一盤,不知道能不能贏。

    蘅芳閣:

    「郡主,秋苑詩會給郡主下了帖子,請郡主五日後,能到場」溫婉看著夏語興奮的樣子,覺得很奇怪。

    一問,才知道,那秋苑詩會乃是京城有名望的才女聚集的地方。能收到帖子的,就代表著你不僅有身份地位,還有有才學。要是能在上面被評為前三,那就升值了。這不同於一般的閨閣之女的東西不可外傳損名譽。她的功能就是為上層的貴婦們提供一個認識各家千金的機會,好為自己兒子牽線拉媒,找個好兒媳婦。

    當然,裡面的詩詞是不被允許傳出去的。要是查出是誰傳出去的,這個人,名聲徹底沒了。曾經就有一個女子,犯了這樣的錯誤。結果。遭遇了京城裡所有貴女的鄙視,外帶連累她父親被人尋事彈劾罷官,離開了京城。

    溫婉擺擺手,讓她做生意賺錢、去參加商會交流等,她會很感興趣。這種閨閣少女的怡情之物,她是沒興趣。

    「郡主,你不去」溫婉點了點頭。夏語還想說,夏影搖了頭。

    之後有琴社、棋社、畫社、詩社……都來邀請溫婉參加。溫婉一概謝絕。溫婉這一舉動,讓人紛紛懷疑她到底擅長什麼。可是宋洛陽又以肯定的語氣說溫婉確實贏了他一項,對於宋洛陽的話。是沒人懷疑的。可溫婉這種態度,卻讓更多的人猜測萬分。

    皇宮:

    「查到那孩子,究竟是以什麼,贏得了宋洛陽」皇帝聽得多了,也有些疑惑。可是查來查去。卻查不出來溫婉究竟擅長什麼。

    「據下面的人回話。郡主對詩詞這些東西,都不太感興趣。要非說哪一項擅長,也就是畫。郡主的畫。沒人看得懂。也許,就靠這個取巧的,恰好得了宋先生的眼,全了這師生情分。皇上。這是郡主畫的畫」來人,也不敢肯定的。但為了不顯得自己無能。就編造了這麼一段話。

    皇帝看了半天,也看不出這個是啥玩意「宋洛陽性情古怪,這麼古怪的畫對了他胃口,倒還真有這個可能。看來那孩子,確實是個有後福的。能拜得天下第一名士為師」

    曾經皇帝想聘任宋洛陽當帝師,宋洛陽給推了。沒幾天,就沒見了蹤影。好在皇帝心胸寬闊。要換一皇帝,不殺頭也得關大獄。

    能為宋洛陽的學生,溫婉雖然是女子,但在這個消息一傳出去。就好像是一夜爆紅。在士子中就有了好名聲了。雖然對溫婉來可能說沒什麼用處。但事實上,對世人來說這就是一種極高的榮譽。那些士子以後見了她,都會客氣一二的。對她以後。也會有很大的益處

    蘅芳閣:

    「郡主,夏天說。你吩咐採買的原料都已經買了放在作坊裡。繡娘也都請好了。封地上的二十個繡娘大概再過半個月就能到。夏天跟夏日問郡主,什麼時候開工」溫婉聽了,想了會,回了屋子。拿起畫筆畫起了十二生肖。可是怎麼畫怎麼不像。

    「你會畫畫嗎?」溫婉無奈地問著夏影。夏影點了點頭,拿起畫筆,溫婉感覺夏影就如馬良得了神筆一般,畫得十二生肖,簡直跟真的,一模一樣。溫婉覺得,自己是得了個寶了。

    「把這個給他們,讓他們照著這十一生做。每一樣先做五百個」溫婉想了想,暫時也不知道以後怎麼樣,還是穩妥一些為上。

    宋府:

    「嗚、嗚……」溫婉練了一通,身邊的丫鬟,跟宋府裡的丫鬟小廝,全都跑得沒了蹤影。實在是受不了這噪音啊,都能把人吹死了。可宋洛陽仍然躺在榻上。等溫婉吹完一首曲子,才睜開了眼睛。溫婉暗暗歎服她這個老師,心裡又多了一份敬重

    「嗯,不錯,這首曲子,今天比昨天可是少錯了五個地方。音律節奏也掌握了六成,再過半個月,基本就可以不出錯地完成這曲子了。不過你要注意,你第一段的第七個音符,總是出錯,這個是有點難……」宋洛陽點頭稱讚著,之後給溫婉講解著他不對的地方。

    宋洛陽教得很認真,溫婉學得更認真。自己那麼大的噪音,老師都能耐心地從頭聽到尾巴,要是再不努力,真是對不起老師對自己的悉心教導了。雖然溫婉沒天賦,但是不是說,天道酬勤。

    上午教導笛子,下午教導畫。送洛陽教導溫婉,都是隨意的。沒有固定的課程。他想教什麼就教什麼。溫婉也都認真聽。

    溫婉對於宋洛陽的畫,還是只聞其名,不得起顏。今天,竟然給她講解起了畫,倒是興趣怡然。

    「為師最擅長的山水畫,人物畫稍次之。從古到今,真正代表中國山水情懷,將山水情懷抒發得淋漓盡致的是東晉的陶潛。山水草木在陶詩中是真意深情,是超然事外,是平淡中和。你知道山水畫意象造型的核心是什麼?」宋洛陽問著溫婉。

    溫婉點了頭,在紙上寫著:山水畫的核心,應該是對自然景物形神的總體把握。『傳神寫照』是山水畫,也是繪畫的最高境界。

    「嗯,沒想到你對繪畫,也還是有天分的。畫有三:一、絕似物象,此欺世盜名之畫;二、絕不似於物象者,往往托名寫意,魚目混珠,亦欺世盜名之畫;三、唯絕似又絕不似於物象者,此乃真畫……」溫婉豎起耳朵仔細聆聽。這跟閨學那老師,講得可不是一個境界。一個著重筆法技巧,一個著重意境。

    畫師與大師之間,差距就在這裡了。溫婉聽完宋洛陽的課,這樣想著。聽畫師的課,沒什麼興趣,聽老師的課,真是過癮。

    「嗯,你作畫的技藝倒是新穎,要是能革新發揚光大,也不失為畫藝上的一大突破。好好努力,以後也說不定能成為一個大畫家呢」宋洛陽看著溫婉的現代抽像派畫,笑著讚揚著。像

    溫婉很謙虛地表示只是自己胡亂畫的。可是宋洛陽卻是認真學習了溫婉的西洋畫技藝的不同。看老師認真的態度,溫婉汗顏。

    可心裡卻是又得意又慶幸。看吧,這就是名師跟庸師的區別。瞧瞧自己的先生,對待自己從來不打擊,悉心教導。看看閨學裡的那個先生,對自己完全就是當羊,放著養。

    等教導完了,讓溫婉晚點回去。呆回有幾個同窗好友來相聚。讓溫婉跟他們認識認識。說不定,以後萬一有事,也可以找他們幫忙。

    溫婉看著宋洛陽對自己的真心實益,心裡湧現出濃濃的感動。這一個多月的相處,溫婉能真心體會著宋洛陽對自己的好。他的先生看起來放蕩不羈,但對她,卻是非常心細周到。溫婉感歎著,為什麼他就不是自己的父親。要是自己的父親,該多幸福呀!

    到了晚上,幾個人紛紛登門而上。溫婉看著,雖然都身著常服,但舉手投足間,溫婉還是能看出,這幾個人肯定是官場混的人。而且,都還滾得不錯。

    等人都到齊後,宋洛陽就讓溫婉出來,全程相陪著。一一給介紹著:「大理寺卿方煦、詹事府詹事華申喬、光祿寺卿蔣名世、兵部員外郎余境」

    都是跟宋洛陽一起的進士,當初都是很好的朋友。溫婉一一上前去行禮,每個人都準備了一個厚厚的紅包。這四個人,可都是實權人物的啊,以後有事,還真可能要找上他們,幫得上忙。

    「我以後經常不在京城,這個學生,你們可要幫我好好顧看著」對著幾個昔日的好友,宋洛陽是絲毫都不客氣地。

    雖然是一個孩子,但她本身也是有爵位在身。要他們幾個人看顧也不需要看顧什麼。幾個人聽了都是滿口答應的。要真有事,一點小忙幫忙還是沒問題的。

    宋洛陽看著他們答應,轉頭對著正在一邊伺候的溫婉笑著說道「你聽到了,他們可都答應為師了。有是,儘管去找他們」

    溫婉笑瞇瞇地點頭答應了。宋洛陽讓溫婉出去了。

    「洛陽,你搞什麼東西?這麼多年來,我們推薦了多少好苗子給你。你挑來挑去,就挑了這麼一個女學生。我也知道郡主好才學,可是,她畢竟是女子,你就忍心讓你的一身才學就這樣付之東流」余境有些不高興地說著。其他三個人也都附和著,只有方煦沒有開口說話。

    註:我這文慢熱,女主不聖母,不小白,不萬能。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4:28 PM

四十九:娃娃玩具店

    「哈哈,誰說女子不如男。溫婉是我挑了二十年才挑中的學生。我告訴你們,你們所有的學生加起來,都不如我這個女學生。如果你們不相信,十年後,我們再來看看今日的賭約。」宋洛陽大笑著說道。

    「哦,我倒要看看,溫婉郡主到底有什麼,能讓你誇下這等海口。」 蔣名世饒有興趣地說著。

    「宋兄,我們都不是外人。說說看,溫婉郡主身上,究竟有什麼特別的?」方煦為人很謹慎,可是今天。

    「不屑禮教,卻能安屈於禮教之下。滿腔才學,卻能虛心吸取更多知識。不羨名不記利。面對不公的命運,經受了那麼多的磨難,還能保持一顆純真的心。你們的弟子,有幾個能做到的重生之小老闆。」幾個人一聽,仔細回想起來,好像是那麼回事。

    「可是她,畢竟是女子。」余境不贊同地說著。

    「我告訴你,我這個弟子其實是外柔內剛,外圓內方。只要是她想要做的,就一定能做到。女子又如何,一樣可以流芳百世。」宋洛陽一點都不在意地說著。幾個人都很無語。

    「不對,一定還有什麼理由,否則,你不會這麼推崇她。說說,當初,到底是哪一項贏了你?還能讓你贏得心服口服。這世上能讓你用上這句的,莫不是這一行站在顛峰的行家。在我們面前,你還賣關子?」方煦不愧是大理寺卿,精於推理分析。

    宋洛陽搖頭,重複了跟海老那句話。讓幾個人都很驚訝。對於宋洛陽的脾性他們是最瞭解不過的了,不可能說假話。之前因為不是親耳聽到。還有些不相信。以為只是溫婉得了他的眼,放的水。沒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他們卻沒有聽到任何這個孩子之言片語的傳聞。幾個人心裡,都暗暗嘀咕,這個孩子,可是不凡。

    所有人都希望能揚名,她不管是什麼項目贏了宋洛陽,都可以揚名天下。可是她卻偏偏不願意公佈。這麼小就知道才不外露,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蘅芳閣

    「郡主,族長夫人來了。等了你老半天了。」夜幕降臨時,溫婉從外面歸來。在大門守侯老太君的貼身大丫鬟的紫月,忙迎了上來。

    一到上房,正待行禮,族長夫人就親熱地拉著溫婉。說著好些讚揚的話。如果換成其他孫女,平母肯定樂開了花。可換成不聽使喚的且是刺頭的溫婉,臉上就不怎麼好了。

    「溫婉啊。你伯祖父是想請你幫他一個忙,找來找去,找了那麼多人。都不靠譜,最後無奈。只能找你幫忙了。」溫婉奇怪地問著,什麼事情。最後只能找自己幫忙了。

    「是這樣的,你伯祖父一直想找個好的先生,教導族裡的孩子。可是族裡的孩子特別的頑皮,請了好幾個先生,一點用處都沒有。所以,想請你幫忙,給找一個好的先生」伯祖母非常客氣著。

    溫婉表示,自己一定盡力。後來拜請了老師幫忙,找了一個姓嚴的先生。嚴先生人如其姓,教書非常嚴厲。嚴先生自己是舉人。他的學教得很好,有六個學生中了進士,八個學生中了舉人。他自己的兩個兒子都中了進士。這在古代。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成績。可以算得上是金牌級教師了。

    很多官宦人家都想請他坐館。這次剛好辭館在家,老師就請了他。要不是看在老師的份上。嚴先生都不會答應。他兒子在任上,一直寫信來,讓父親不要操勞,在家安享晚年。不過礙於老師的情誼,答應先教導一頓時間,整頓了風氣以後,再給他們找過一個好先生。

    他知道平家的風氣不好,因為如此在上任之前,就跟族長約法三章:他管教孩子,不許任何人插手,否則立即辭館不幹。族長當時一聽是嚴先生,高興得不得了。對於他的要求,都答應了。

    這結果就是,族裡的孩子哭爹叫娘的,父母找上族長的門。族長這回態度特別強硬,非常乾脆地表示,吃不了苦,回家去。族學裡供吃供喝,省了孩子的嚼用,很多父母又捨不得福利,也就狠心讓孩子受著,難道還能少塊肉。於是,族裡的孩子,每天都在水深火熱之中。

    尚寬、尚水、尚貉、尚彬、尚麟,每一個都輪番向平母哭訴。把個平母心疼得不行。傳話過去,族長的回答也很簡單,要受不了,你們自己去請先生,要在族學裡,就是這樣。

    「祖母,你去請過一個先生吧!你看我的手。」尚彬又拿出豬蹄子一般的手給平母看,把個平母心疼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再看另外幾個孫子,除了尚麒好些,其他幾個,手都腫得老高。

    知道自己奈何不得族長的決定,立即把兒子叫來。說請過一個先生,哪裡能讓這麼一個沒有人情味的先生虐待自己的孫子。平向誠解釋了半天,也沒用。父親又去了鄉下莊子裡。無奈,只得應了。

    可回頭以後,立即逼著尚彬去了學堂,還不許他去告狀,否則打斷他的腿。五房的安氏看了雖然心疼,可尚麟最近的字寫得好了。忍下心中的酸楚,還是讓著他們去了族學了。

    二房的尚堂很好學,先生非常喜歡,扳子打得比較少。這個老師很有才學,尚堂還是喜歡著這個先生的。

    至於尚寬、尚水、尚貉,被尚俑給逼著回了族學。原因很簡單,族學裡提供中餐;紙、筆、墨學堂也會提供。要是在家裡,這些都是要花錢的。不去,沒關係,自己解決中餐。沒兩天,乖乖去了。所以,平母請來的先生,沒半個月,就給辭了。

    溫婉是拿了自己一處三進的宅子,當作坊。溫婉的作坊現在已經準備妥當了。鄭王送來的二十個繡娘,十天前已經都到了,讓請來的繡娘在裡面做娃娃。做的都是溫婉之前讓夏影畫的十二生肖。

    她自己沒出面,一切事物都交給林掌櫃弄。林掌櫃是林管家給從王府下面產業中調用的一個精明的人,幫溫婉打理。溫婉很鬱悶,直抱怨著。為什麼舅舅不是自己親爹呢!或者,老師是自己親爹也好啊!

    這天,林掌櫃的過來給溫婉稟報著。

    「郡主,那些玩具都做好了。林掌櫃的問,什麼時候寶寶玩具店開張。」夏天進來問著。溫婉的寶寶玩具店,店是在開在鬧市中心。

    「不急。」溫婉一點都不著急。

    開頭做的那十二生肖,第一批全都送皇宮裡去了。這第一批的東西,可全都是溫婉讓身邊十個得力丫鬟做的。其中以那頭龍,最為考究了。讓繡工最好的夏紅繡。

    那只龍娃娃,是用最好的綢緞為面料,而繡線除了以蠶絲所製成的絨線外,還以黃金、白銀錘箔,捻成金、銀線大量使用於其中。繡出來的龍娃娃,色彩絢麗豪華,格調高雅,形象逼真。是一件上等的佳作。

    其餘十一個生肖娃娃,雅潔、精細、圖案秀麗、針法靈活、繡工精巧、,針工巧妙得體又憨頭憨腦特別的可愛,孩子看了,一般都會喜歡的。

    送往宮內,內務府對於溫婉送來的東西,都大為驚奇。立即通報給了皇帝,之後在宮人的詳細檢查,證明東西沒問題後。就把東西呈報了皇帝過目。溫婉在其中特別註明:龍娃娃,是送給了皇帝外公。皇帝拿著溫婉送給自己的禮物,哈哈大笑,用了那個龍娃娃做墊背。其餘的,都賞賜給了幾個小公主小皇子;還有幾個世子郡主。

    這宣傳做得這麼好,連皇上都用上了。京城裡的人,紛紛跟風。上門來客人,那是排成了長龍。溫婉也不客氣,定價有三個等級,一百兩、五十兩、二十兩。只要區別是用料的不同。第一批玩具,一下就賣斷了貨。預定的人,都排了老長了。加班加點,都趕不上。

    溫婉自己是受過精英教育的,自然要走高端路線的。所以,寧願少出點貨,價格、質量,絕對不能差一分。所以,溫婉用的,全是用上好的布料,裡面也都是軟軟的貨真價實的棉花。

    溫婉為了節約資源。在她的娃娃玩具店還沒開張之前,就特意派了林掌櫃的去了禮部。禮部部尚書是溫婉大嫂的親爹,說起來,也是親戚呢!跟他商量完了以後,把給貴人做衣服剩下的邊邊角角給收了過來,定了二十年的契約。這在之前都是丟棄的,現在郡主發話,自然是答應下來,還可以創收。溫婉也給了一個公道的錢,價錢是整塊布一成的價格,算不低了。

    再去京城兩家最大的繡樓,他們的價錢就少了些,只有原始布料半成的價格。對於繡樓來說,已經算是不錯了。畢竟,這些以前都是沒用的。

    有了這三處的原料,可以省很多成本。那些跟風的,自然是不可能得到這麼大利益的。京城的棉花趁勢漲價,溫婉就去周邊的城裡買。她又不是做了海天般多的貨。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4:30 PM

五十:先生探病

    布偶娃娃這種東西,冒牌的很多,跟風的更多。等很多跟風的出來後,溫婉立即讓人戶部備了案,給畫了個圖案,做為他們的標誌。如果誰敢用這個標誌,就是侵犯了她的權限。就是現代的知識產權嘛!

    這其實是跟給奴僕在身上烙上記號的性質差不多,看著小郡主鄭重其事的,官員也就給辦理了一份文書。申明誰用跟她家一樣的標記,就是犯法了。溫婉拿了標書,特別的興奮。

    出了十二生肖,這火一過,生意自然就淡了下來。溫婉就另外就給畫了豹子、狼、獅子、海豚等等,其實什麼動物都可以用,主要是你的做工、質量、相貌,還要讓人放心。可能是溫婉的身份起了作用,那宣傳也做得很好。從開張到後來的大賣,都沒引起什麼麻煩。

    溫婉生意都是交給下人的人做,她只是把總關,出謀劃策。溫婉這樣想著。這也就貴族的好處吧!

    也就忙了幾天,她仍然老樣子,每天早早起來,去老師那裡聽課,到晚上回來,晚上還要完成老師佈置的功課。每天過得又充實又快活。

    「郡主,老夫人傳話來,讓你去上房。」溫婉聽了,直接說身子不舒服,以後再去。

    「什麼。她說身子不舒服,昨天一大早就出去她那老師家裡,傍晚時分還去了她的繡房查看,這會,身子就不是舒服了。去,再去傳話。」平母氣得發抖。平母最近不知道生了多少氣,暈了幾次。

    「就算是郡主,也不能不聽祖母的話。姑母。那玩具店的生意是日進斗金。我也不多要,只入五成的股。」容大奶奶大言不慚。

    「祖母,郡主乃是皇上親封的貴郡主。雖然只是正四品,可是卻是實打實的皇親貴冑。我們這樣逼迫她,會不會惹惱了她。她手上可有皇上的御賜金鞭。」宋大奶奶,在旁邊伺候著,委婉地提醒。五成還不算多,真是,異想天開。以溫婉的性子,五成。半成都做夢。

    「老太君,不好了。勤大家的婆子,被郡主甩了幾鞭子,現在正在坑上嚎著,求老太君發發慈悲。請個大夫。」一個婆子進來。

    「反了天了,來,扶我去蘅芳閣。」平母氣的。立即起來,趕往蘅芳閣。溫婉聽了平母來了,慢慢地,過了一刻多鍾才出來。

    蘅芳閣

    「公主也沒有你金貴。竟然要自己的親祖母等孫女等一刻多鐘,傳出去。還不丟了皇家臉面。嗤笑不知禮儀規矩為何物。」容大奶奶立即,呵斥著溫婉。

    「你是什麼東西,這裡也輪得上你這等不三不四的人在叫囂。來人,拖出去。」古嬤嬤叫著,就進來兩灑掃婆子,準備把容大奶奶拖走。爹人的玩意。

    「放肆,你們不想活了。」那兩個五大三粗的婆的家都在平家,聽到平母呵斥,不敢動彈。容大奶奶立即得意的笑了,準備出言譏諷溫婉兩句。就被夏影像提隻老鼠一樣,提溜著提起來,扔出了蘅芳閣。摔得容大奶奶。鬼哭狼嚎。跟隨而來的大奶奶,眼裡閃過笑意。其他的人。也都偷著笑。

    「你不要仗著你是皇上親封的郡主,就無法無天。你是郡主,卻也是平家的女兒。我要去告你個忤逆不孝,你這郡主的爵位可是保不住。」平母怒斥著。

    「老太君,郡主對你並沒有不敬。之前的兩個婆子,張口就是要郡主的鋪子。我們郡主相信老太君絕對不會打孫女產業的主意,肯定是那兩個婆子不知道輕重,亂傳話。否則,祖母謀奪孫女產業,傳到宗人府,傳到外人耳朵裡,平家的主子們,以後可怎麼出門見人。老太君,這兩個不識好歹的奴才,竟然敢說這樣的話,你老說這兩個婆子是不是該打。」古嬤嬤一張笑臉。

    「自然,自然是的。」這會,還能應了,自己就是想要溫婉的鋪子貼補容家。萬一傳出去她謀奪孫女的產業貼補娘家,她一輩子的老臉,可就全沒了。溫婉則從頭到尾像是木雕一樣,就在那,什麼表示都沒有。把個平母氣得要命。

    接著,溫婉收到很多請貼,都以身子不利索拒絕。對外的說法是,溫婉從小失於調養,現在得好好調養身子。

    蘅芳閣

    「你這丫頭,我還以為你真生病了呢?。」宋洛陽聽到溫婉生病,溫婉也是派了人去告訴他的。可是跟送信的人錯開了。溫婉看著來探望自己的老師,很開心。

    「傻丫頭。」宋洛陽這些年一直在外面遊歷,見多了人情冷暖。又豈是看不出溫婉眼裡的落寞,與見到自己的歡喜。想著這個孩子的境遇,心裡更是憐惜。

    「看你心情不是很好的。我給你彈奏一曲,給你疏散疏散心中的悶氣。」溫婉聽了,立即拍手叫好,讓夏語去抱琴過來。雖然溫婉不怎麼喜歡樂曲。但是這裡該有的樂曲,還是一樣不少的。

    「想聽什麼曲子?」溫婉想著,難得看到先生這麼遷就自己。得好好想想,寫了三個字『鳳求凰』

    「你才七歲,聽什麼鳳求凰。莫非這麼小,就思春。」聽得溫婉又好笑,又好氣,惱怒地看了老師一眼。

    「哈哈,我給你彈奏一曲『古琴吟』」把琴放在琴架上,調了下音。溫婉聽著老師彈奏的曲子,等聽完後,鬱悶了,徹底鬱悶了。

    「怎麼了?」宋洛陽看著溫婉鬱悶的樣子,奇怪地問著。不應該是讚歎嗎?

    「為什麼老師可以彈得這麼好,我卻只能彈出噪音出來呢!老天真是不公平,怎麼老師什麼都會呢。」有這樣一個樣樣能,樣樣精的老師,簡直是來打擊學生的自信的。

    「哈哈,老師這當是你讚揚。好了。今天我就跟你講琴。雖然你確實是這個天賦,但是還是要瞭解一二。琴聲有十六法,分別是:輕、松、脆、滑、高、潔、清、虛、幽、奇、古、澹、中、和、疾、徐。所謂輕,是論音之適中和清實,也是技巧控制和意趣表達間相互之關係。而古琴由於其樂器的形制、音色、樂曲題材、內涵、結構等因素,其音樂風格是傾向靜態的、簡單的、含蓄的、古淡的、陰柔的、抒情的、典雅的美……如果你彈奏一首曲子,能做到『美而不艷、哀而不傷、質而能文、辨而不詐、溫潤調暢、清迥幽奇、忝韻曲折、立聲孤秀』那就證明,你的琴藝已經達到登峰造極之地,成為了一帶名師了。」宋洛陽在那凱凱而談,溫婉細細地聽著。

    聽完後撇嘴。剛說自己沒天賦,現在說什麼登峰造極。不故意打擊人嘛!時間一下就到了中午了。宋洛陽在府邸裡教導了一天。

    第二天,溫婉仍然去了宋府上課。哪裡有老師上門來授課的。之後的日子,倒是又恢復了之前的狀態了。

    轉眼就一個月過去了。等這熱度過了以後,銷售量就呈現平穩期。溫婉就給定位高端跟中端產品。開了三家分店。生意非常好,溫婉喜得不行。

    林管家聽到自己的侄子掌櫃的報帳,不禁也笑了出來。當初還以為郡主就是沒事。找些事來做。王爺說,她喜歡就給去做。沒想到,郡主還是個做生意的好料子,賺錢的能手。

    轉眼就到了三月中旬。

    在此期間。發生了幾件喜事,不過對溫婉來說。是無所謂的事。

    她的便宜老爹,升了一級,升為翰林院侍讀學士。

    四伯那邊,也升一級,是國公爺跟他妻子娘家給運作的。升為了知府,本來說好今年回來的,但對方官員生了重病。提前上任去了。

    兩邊都陞官了,這可是大喜事。連去鄉下養病的老國公都回來了。

    還有一件是,終於給尚俑說了一門親。說的是大夫人娘家堂弟的嫡女,原因是那個嫡女的未婚夫死了。男方家把死因賴到女方了。要求過去守望門寡。許家也是豪門望族,怎麼可能答應這樣荒唐的條件,可是男方很惡毒。就四處宣揚那個女子剋夫,還說她長相刻薄。惡意渲染得媒人不敢上門。許家就想著,趕緊給訂門親事,省得夜長夢多。

    大夫人知道後,就給說了尚俑的情況。說這個孩子是頂頂好的,就是被他的父親給拖累了,女方家裡來人相看了後,還是很滿意的。這次,平母還是派人特意去打聽,還親自見了人。之後,才算點頭。

    清詞嫁人了,因為是庶女,就沒有那麼多麻煩的事。要不是因為顧忌著到底有著國公府的牌子,溫婉都懷疑,她們會不會把清詞拉去當妾室。要說清詞的長相,還真就一狐狸精的資質。配了個武將,三十二歲,死了嫡妻,清詞一過去,又是當老婆,又是當繼母,齊全。

    當時怎麼都不願意,甚至還求到溫婉這裡了。可惜,溫婉連門都不讓進。自己可沒那麼大方了,跟她不親。

    清玖也定親了,對方是國子監博士,從七品的官員。等年底的時候成親,大小也算是官了,一嫁過去,就是官太太了。

    清簪也定親了,對方是平母的娘家,容家,打算過一年再成親。清簪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又哭又鬧。因為容家已經落魄了,在清簪的眼裡,就是一落魄戶。可最後被姚姨娘狠狠訓斥一番才作罷。在姚姨娘心裡,只要能當正室,好好過著,自然能把日子過紅火了。而且,這是老夫人決定的,也是忤逆不得。

    這事沒完兩天,京城就放出風來,要補一些職位。有背景有銀子,就可以捐到實位。平家的人知道這事可就激動了。

    蘅芳閣

    尚衛今年也16了。他不像尚宏,將來是可以襲爵的,自然是要好好給他謀劃一二了。

    尚俑今年18歲了,得了大夫人的提點,也想捐個官身,想著以後,在妻子娘家,也有個面子。給清水,也能當個靠山。找來找去,覺得找溫婉最為靠譜。哪裡知道,溫婉一聽就拒絕了。都說女子不能參政,到時候還不得給自己一個罪名。

    看著他茫然又懊惱的樣子,溫婉也跟無奈。這事自己,真插不上手啊!難道還能讓自己寫封信給舅公,讓他給尚俑一個機會。想都不用想,舅公肯定是非常氣憤的。

    「郡主,這事蘇相知道也沒關係的。我只是想要一次機會,到時候能不能通過,就看我自己的真才實學」尚俑仍然苦苦地哀求著。

    溫婉非常奇怪,這事不犯法。還要經過考試。當時還是拒絕了,回頭問了古嬤嬤她們。她們說,是不犯法。不過,要是開了這個例子,以後族裡的人都來找你,到時候,你可就有的頭疼了。

    「怎麼了?愁眉苦臉的?你們家裡的人,又欺負你了?」老師擔憂地問著。

    溫婉筆畫了幾下,宋洛陽冷笑著:「哼,平日裡那樣對你。現在有事又求到你身上。不要去管他們。」

    溫婉再筆畫了幾下,老師沉吟了一會:「要是你真不忍心,不要去求丞相,我給你寫封信!這點小事,不需要求到相爺那去。

    「不犯法的,能不能上得去,還得經過考試。他要考不上,照樣要刷下來。你不用擔心。」宋洛陽看著溫婉的擔心,會心一笑。

    沒兩天,老師就給她拿了一封信過來。是師尊寫的,上面說要是他真有才學,自己可以推薦進去。

    得,千萬別。要知道你推薦進去,全家人還不都得知道,是她在中間搭的線。可想著尚俑他們幾個,也得確是可憐。又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就這麼僵硬著。

    哪裡知道一直看起來老實憨厚的尚俑,這次像是豁出去了。一會找老國公,一會找了平國公。最後還是老國公爺、國公爺兩人都找著溫婉說,要是能給尚俑機會,就給他一個機會。兩人已經找人了,可是已經滿員了。

    溫婉要他們保密,她可不想成為買官賣官中的一員,而且以後耳根子不得清淨。兩人答應後,才把那封推薦信給了尚俑。尚俑拿了推薦信,欣喜若狂,每天都狠下工夫。最後的考試,尚俑跟尚衛都過了。

    尚俑是正八品筆帖式,尚衛是從八品翰林院典簿。溫婉非常懷疑,尚俑的正八品,後面有海老的影子。可也無奈何,下定決心,以後,堅決不管這類爛事。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兩兒子陞官了,兩個孫子都入朝當了官,老國公非常高興。看來,自己讓爵做得對,瞧,現在府裡朝氣蓬勃的,充滿著希望。

    後面,還幾個人旁敲側引,溫婉面都懶得見他們。大夫人娘家那邊,知道尚俑得了功名,雖然是八品,可也是有功名的人,非常高興。就把日子選在了十月。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4:38 PM

五十一:赴宴

    「郡主,威遠候府下了帖子,請你三日後去參加。」溫婉覺得很奇怪,威遠侯可是半毛子關係都沒有。要請自己做什麼。

    「威遠侯府邸是福靈公主的夫家,這帖子是公主給你下的。」溫婉看著那大紅灑金請帖,寒光一現。讓夏語一度以為看錯了。

    溫婉雙手捧著茶盅,看著上面朵朵白梅。這個福靈公主,究竟想做什麼。上一次已經拒絕了,這次又宴請自己。

    「讓夏影過來。」夏影過來,夏語出去了。在外面站著,讓周圍的人全都不要進去。夏影是做什麼的,她心裡清楚。

    「福靈公主,是個怎樣的人?」溫婉可沒忘記,當年黃嬤嬤可是跟她說過,公主娘嫁給平向熙有福靈公主一半的功勞。可是詭異的是,嬤嬤碎碎念中,有提到福靈公主在公主娘嫁後,還跟公主娘保持了密切的來往。經常過來看公主娘。黃嬤嬤對福靈公主的評價是,心思縝密,口腹蜜餞。跟公主娘交好,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可公主娘不聽黃嬤嬤的話。一直當她是閨蜜。那次請求納妾事件以後,皇帝外公疏遠了公主娘。公主娘也不主動去皇宮裡給皇帝外公認錯,中間肯定少不了她的推力。當時京城裡只有兩位公主,要是娘不得寵愛了,那她就是唯一的一個了。

    「福靈公主,是個很聰明,精明的女人。公主生前,跟她交好。」夏影多的也不說,由溫婉自己判斷。

    「那她是不是一個長袖善舞的人。」溫婉斂了神色。

    「是,她是養在賢妃膝下。跟趙王情如一母同胞的兄妹。與京城中的貴夫人都交好。」夏影的話,讓溫婉暗暗思量這裡面的深意

    溫婉讓她下去,靜靜坐在美人椅上。

    夏影站在外面,心裡收斂了以往的輕視。以往她看著溫婉得理不讓人,連長輩的面子都不給。比如對安氏放了狠話,卻從來沒見她吩咐自己做過什麼。一副要報仇雪恨,卻又從不付諸行動。很多事情明明是有了眉目,可以追究到底,像中毒事件、殘害公主,可她卻半途而廢。夏影知道溫婉聰明。但不夠沉穩,還喜歡聽八卦消息,非常地孩子氣。她還為王爺把她這個王牌暗衛給一個娃娃,而不解,甚至有些委屈。現在才知道。自己真是小看了她。她自己什麼消息都沒得到,從兩次帖子,就能想到福靈公主是什麼人。還點出了這次宴席的重心。讓她收起了所有的心思。郡主,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沒頭腦,無害。是一個心思深沉,摸不著套路。更是極為有主意與遠見的人。

    郡主不是尋常人,這是夏影此時最真實的感受。

    「接了帖子。三日後,準時去參加。」溫婉想了好久。將來兵擋,水來土淹,總是迴避也不是個事。這個女人,肯定不是個簡單的貨色,說不定,還是趙王與京城中重臣相交的紐扣。

    老夫人知道溫婉得了威遠侯下的帖子,就讓溫婉帶清照、清珊去。溫婉想了想,答應了。老夫人本來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這次溫婉答應了。想著既然答應了。到時候自然會帶人去。

    三日後,溫婉前往威遠侯府做客。

    出門時,溫婉表示她不習慣跟別人同坐一輛馬車。也就是不願意讓人跟她一起同車了。清詞跟清簪只得坐後面的馬車。溫婉瞧著兩個人打扮的光鮮亮麗,倒是沒發表任何意見。

    走不好一會。馬車停了,夏影說到了。溫婉掀開車簾一看。門前兩個石獸一雄一雌威風凜凜,門口站前的十多個華冠麗服之人。抬頭挺胸站立著,從台階到門前,乾乾淨淨連點灰塵也無。

    從側門進了府,下了馬車,上了一輛小油車。看著裡面的物什用的全是錦緞,繡品也是用了京城有名的菱仙閣繡的。溫婉眼睛閃了閃,卻是丟開不記。讓人掀了簾子。

    「郡主,要掀了簾子會讓人笑話的。」夏語忙出言阻止。要是不懂禮數,會被人笑話她鄉巴姥出生,沒見過什麼世面。夏影見溫婉神色不動的樣子,把車簾掀了,看著外面種植了參天古樹,溫婉看著倒是覺得興趣。

    馬車轱轆轱轆往前。溫婉看著,不是假山,就是小橋流水,曲徑通幽,佈置也甚為華麗,確實是個精緻富貴之地。

    「郡主,請下車。」溫婉下了車,看著周圍,腦海只閃過一個念頭。人真多。就台階下面,就有二十來個人。

    「郡主,我們公主可是把你等來了。」一個身著絳紅色素軟緞衣裙,頭上插著一隻赤金寶石簪子的少婦,看見溫婉,親熱地叫著。好像溫婉跟她們非常相熟。

    溫婉看了她一眼,並沒有任何表示。旁邊在一旁伺候的丫鬟,引了她進了正廳。還沒到正廳,就聽見裡面笑聲傳來。

    那笑聲清脆甜美靡軟,如水似歌,動聽之極。

    「公主,貴郡主來了。」那少婦的聲音剛落,裡面一下安靜得連跟針掉在地上都能聽進。溫婉剛走進去,就看見好多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自己。溫婉掃了一眼,見著大概有七八位夫人。

    溫婉今天梳了一個包包頭,包包頭用赤金鳳尾蘭纏枝環繞著。別著幾朵蝴蝶珠花,余髮結成兩小辮子,用寶藍色絲帶紮著。穿著一身黛綠雲紋妝花褙子,耳上墜對赤銀珍珠墜子,脖子上掛著長命金鎖,寄名符。手腕上戴了一對空鏤了牡丹圖樣銀鐲。非常可愛的一個孩子。

    在眾人的注視下,溫婉四周望了望,閃動著眼睛看著眾人,臉上帶著歡喜的笑容,緩緩朝著正位走去。眾位夫人看了暗暗吃驚,面對這麼多貴夫人,她竟然還能面帶歡喜笑容,一點也不靦腆害羞。貴郡主從鄉下接回來半年不到。竟然有這通身的氣派。

    溫婉看著上坐的女人。女人瞧著年約二十五六歲,一身大紅彩繡牡丹織金錦對襟宮裝,梳了牡丹髻,當中插了一隻八翅點翠寶石鳳簪:兩邊插著赤金拔絲丹鳳口銜四顆明珠步搖。一雙姣好的鵝蛋臉,這張臉上,眉尖舒展,非常漂亮。全身散發著上位者的氣勢。此時正含著一抹溫和慈愛的笑容。

    溫婉看著那八翅鳳簪,只見鳳凰昂首挺胸,兩翼外張,振翅欲飛。翠羽層層疊疊,長長的尾羽向上翻飛,雙爪佇立祥雲之上。雲作如意形,變幻莫測,精美絕倫。

    看著那雕工。溫婉歎為觀止。估計,一個至少要從藝三十年以上的頂極匠工,花費數年才能雕刻出這樣漂亮的簪子出來。當然。也許不是一個人完成,是好幾個人完成。

    溫婉很快收回了注視的目光,在離福靈公主三步遠的地,給她行了一個晚輩的禮。福靈公主眼裡有欣慰這色。親切和藹殷切地叫著:「走上前來,讓姨母看看。讓姨母仔細看看。」

    溫婉走上前去,福靈公主伸出手想把她抱在懷裡。溫婉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福靈公主雙手落空,神情有些須尷尬。

    溫婉歉疚地立在那,筆畫了幾下「公主殿下,郡主說,她不喜歡別人碰她,還請公主殿下見諒。」

    旁邊的夫人開始看著溫婉這個樣子,還有些訝驚。這也太失禮了。聽到解釋,恍然。原來是有潔癖。

    「你這個孩子,怎麼穿得這麼素。」說完,拔了頭上的一隻步搖插在溫婉頭上。溫婉感覺到頭上多了一件重量型物件。用力一搖。那步搖就在那晃動著,碰撞之間發出清脆的聲音。溫婉覺得特別好玩。又多晃了幾次,晃動得更厲害了,笑得也越發燦爛了。

    「沒想到郡主這麼活潑可愛,讓人一看就喜歡。來,到老婆子這裡來。」為首的一個老人家,穿著簡單大方,看上去很和氣,眼裡也都是慈愛。這種慈愛,是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溫婉看著福靈公主。

    福靈公主笑著給溫婉介紹著:「這是戶部尚書夫人,米夫人」

    溫婉上前行了晚輩禮,那老人家受了禮。把手腕上綠水一般清潤的碧玉翡翠鐲子,套在了溫婉手腕上。神奇的是,手鐲竟然沒掉下來。那是因為往上套了,套得還賊緊。

    「這是威武候世子夫人。」溫婉看著是一個三十上下,長得挺漂亮,看著就是精明幹練的人。溫婉只是稍微示意。並沒有行晚輩禮。看著周圍的人都暗暗吃驚。威武候世子夫人面上倒是帶笑,誇讚著溫婉端莊大方,給了一個羊白玉脂簪子。旁邊的夏語給收了。

    「這是單侯許夫人。」是一個長相很美艷的女人。大約只有二十七八年齡。溫婉看著那張與安氏有四分像的臉龐,就知道是嫁到大夫人家娘家,那個安氏的姐妹了。溫婉看著她面色淡淡的,只還維持了表面的禮儀。那許安氏看著溫婉淡淡的神色心裡有些惱怒,不過面上還是笑呵呵的,送了一隻翡翠簪子,給夏語收了。

    「這是鎮南侯徐夫人……」一個大餅臉的女人,長相一般那都是說得好聽。估計家世雄厚,要不然,怎麼能當侯爺夫人。看起來就是精明有閱歷的人。得了一個冰種牡丹花吊墜。

    溫婉非常慶幸,也非常感謝皇帝外公。要不是有那封號,說不定還得磕頭,那裡像現在,只要行兩個禮就OK。還能得一堆好東西。

    而清珊兩人,得到的東西,就沒溫婉的好。這些夫人,表面工作也不做了嗎?真是讓人奇怪。轉而一想也就釋然,管那麼多做什麼。

    「公主,縣主帶著幾位姑娘過來了。」一個身著湘色宮妝的女子,裊裊娜娜走了進來。福靈公主還沒出言。

    「娘……」明媚的少女,如一陣風撲進了福靈公主的懷裡。溫婉看著此女,肌膚雪白,也是一張鵝蛋臉。頭戴碧璽寶石簪子,插著幾朵鑲嵌了寶石的珠花,脖子上掛著一個赤金八寶瓔珞寶石項圈。耳朵上墜著赤金鑲翡翠色貓眼石墜子,手上戴著赤金七寶鐲。身著穿花牡丹雲錦春衫,下著綠水月華裙,腳上金絲線繡鞋。繡鞋上點綴了兩隻漂亮的蝴蝶。溫婉看著,點綴蝴蝶眼睛的竟然是藍寶石。真是一個漂亮又富貴的可愛女子,彷彿如觀音菩薩面前的玉女下凡一般。

    「還是像個猴兒一般,來,昕穎,這是你溫婉妹妹。」那女子一聽,轉頭看著溫婉,溫婉也對著她笑。昕穎一看,非常高興了走上前去,想握溫婉的手。溫婉自然而然往後退了一步。

    昕穎閃著一雙大眼,面帶委屈地:「溫婉妹妹,你不喜歡我嗎?」

    「昕穎,你溫婉妹妹不喜歡別人碰她,不是不喜歡你。」福靈公主看著女兒委屈的樣子,有些心疼。

    「真的嗎?怎麼會有這樣的怪癖。看太醫了嗎?」昕穎閃動著一雙大眼,關切地問。溫婉惱怒地看了她一眼,拒絕回應。

    「好了,來,溫婉,給你介紹幾個姑娘認識。以後沒事可以一起玩。這是米家的五小姐……」溫婉一一見過,大家互相認識。

    「郡主,聽說你住的那個園子非常漂亮,什麼時候我能去參觀參觀。」許家的小姐,長相出挑,梳了雙螺髻,並戴了兩朵指甲大小的石榴紅絹花的少女,非常感興。

    「是神箭侯的世子夫人以前住的荷花園嗎?那園子倒確實是漂亮。是當年英宗皇帝的孝純皇后回娘家省親的時候,特意為皇后娘娘休憩蓋的。聽說當年那可是鳥語花香,仙禽走獸,美不勝收,端的是人間仙境一般。」威武候世子夫人嚮往著。

    「是啊,非常地漂亮,跟仙境一般。可是如今這園子就溫婉妹妹一個人住,我們也是難看得到的。」清珊站在一旁,略有遺憾地說著。

    「這話怎麼說的?」許夫人接了話,奇怪地問著。

    「溫婉妹妹關了園子,沒有她的命令,我們也進不去。我們以前的姐妹經常去裡面放風箏,現在也去不了了。」清珊略帶委屈地說著。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4:40 PM

五十二:聽戲

    眾人聽了這話看向溫婉,而溫婉卻出神地看得到一堆首飾,心裡暗暗讚歎著真是漂亮值錢,這一趟走得真值得,並沒聽清珊在說什麼。昕穎看著溫婉貪財的樣子,想著對自己姐妹不友愛,鄙夷之極。

    其他的姑娘,也都是一副鄙視之極的樣子。溫婉對於他們的眼神,很奇怪。甚至帶有一絲莫名其妙的味道,覺得這些小姐姑娘真是沒事吃得撐著了。看得幾位當家夫人心裡莫名不已。

    「我們家郡主喜靜,不喜鬧。平常沒事,也都喜歡呆在園子裡看書,寫字。不大喜歡走動。」夏語在旁暗恨,委婉地解釋著。

    卻是沒一人幫腔,連溫婉自己都只是在注意手上的碧玉翡翠鐲子。覺得這鐲子真神奇怪,她竟然能帶在手上。又擔心萬一掉下來摔了,到時候就不知道該怎麼心疼了。正在考慮要不要取下來。

    福靈看著這樣的溫婉,抿嘴一笑。

    「公主,那邊已經準備好了。」福靈公主點了點頭。

    「娘,我不去聽戲了。不好玩,伊伊呀呀,不知道在唱什麼。我帶你們去看我娘新蓋的園子,裡面可漂亮了。不比她那個園子差。你們去不去。」昕穎非常跳脫地叫著。眾人自然說好。

    「縣主,郡主說她就不去看花了。她跟著公主去聽戲。」溫婉聽了筆畫了幾下,夏語在旁邊解釋著。

    「無趣。」說完帶著七八個姑娘一起出去了。

    「沒想郡主也喜歡聽戲,小小年紀,確實難得。今兒是個春喜班的堂會,可是難得一聽。」米夫人笑著對溫婉說。

    「春喜班是至親王府的私家班。是京城裡最好的戲班子。沒有一點臉面,有錢都請不到。」徐夫人看著溫婉有些疑惑的樣子,在一邊解釋著說道。溫婉點了點頭。

    到了一個院子,引了進去一個廂房。廂房內擺開幾張矮足長榻,榻前几上擺了果盤,果盤裡放滿了各色瓜果。眾人坐好後,丫鬟們端來海棠式雕漆填金雲吉慶的小茶盤,裡面放著一套掐絲琺琅的茶蠱。

    引了按照年幼長序排位坐,當然,主人是居中的。溫婉喝了一口茶。是上等的大紅袍。味道還不錯。

    「請夫人們點戲。」一個綁著長辮子丫鬟拿了燙金帖子。恭敬地舉著給先給公主過目。大家傳來傳去,傳到溫婉手裡。

    溫婉看著上面的戲名,有《薛仁貴尋妻記》《塞外歸》《錦香記》《楊貴妃巡遊記》《寶蓮記》《白得仁記》……看了半天,要不就是歌功頌德,要不就是錦繡榮華。要不就是武打的。沒一點新意。

    「郡主問,你們有排過《霸王別姬》這部戲嗎?」夏語話落,眾位夫人驚奇地看這溫婉。真是走眼了。小小年紀竟然懂戲。

    「稟郡主,有是有。可是沒帶這戲的行頭。」那丫鬟面有詫異之色。

    「那有沒有《醉打金枝》。」那丫鬟搖了搖頭。

    「《浮生一夢》《判官換頭記》……」溫婉接連問了六部戲,一概都無。有些興致闌珊,拿了燙金帖子遞給旁邊的徐夫人。

    「怎麼郡主說的戲。我們都沒聽過。郡主在哪裡看的這些戲。」米夫人是個戲迷,聽著竟然有這麼多戲沒聽過。有些納悶。

    「郡主說,好像是在哪裡聽到的。既然沒有就算了。」最後米夫人點了薛仁貴尋妻記。一會,鑼鼓聲響,戲就開了鑼。

    雖然不是溫婉點的,但看得很認真。上輩子劉倩就說她是個怪人。別人喜歡流行音樂,她喜歡古典樂曲,特別是京劇、越劇、黃梅戲等戲曲。別人喜歡驚險刺激的遊戲,去蹦極,去挑戰極限,覺得那才是人生。她卻是喜歡一個人在家裡下棋。如果不穿越。用不多久,她就能拿八段了。棋社裡的社長說她很有天分的。

    三場戲下來,眾人都是一臉滿足樣。

    「賞……」福靈公主話落。就有兩個丫鬟捧了紅漆描金的茶盤托了十個明晃晃的大元寶過去。

    溫婉暗暗想著,真是有錢。這麼一遭。就得了兩百兩,想當初,嬤嬤銹一副繡品,也就才換回一點白面一點肉。當丫鬟那會,一個月才三百個大錢,人跟人,不能比啊!

    「公主,春喜班班主冒昧想問問郡主。這些戲,是在什麼書上見過的。他們好去學習學習。」福靈公主身邊的宮女,花瓊進來稟著。

    「溫婉,你看呢?」福靈公主笑語殷殷地看著。

    溫婉想了想,筆畫了幾下「郡主說,她也忘了。」

    眾人很失望地看著溫婉,要是她能說出來,說不定很快就有新戲看了。米夫人看著溫婉笑了笑,並沒有再多話。

    「喜班主說,忘記了在哪裡不要緊。要是郡主能把戲的故事說一說一無妨。」花瓊又進來稟報著。

    溫婉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夏語:「郡主說,也忘記了。」

    有些不歡而散的味道,溫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大家好像都意外地看著自己,特別是福靈公主,那眼神,別有意味。

    「我們走過去,坐了這麼一會,腿都有些麻了。」眾人點頭說好。一路走去,看得也沒什麼興趣,沒自己園子漂亮。

    「貴郡主,聽說你的先生,是宋大先生?是真的嗎?」徐夫人輕聲問著。溫婉真是不想理會,這還有假,可是來到這裡。能落了戲班子人的面子,不能落了她們的面子。要不然,傳出去對她名聲不好。溫婉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都說郡主是過三關才得了宋先生同意,郡主,你在最後一關,用的是什麼,贏得了宋先生。」許夫人聽了,立即八卦起來。

    說來說去,原來在這裡等著自己。溫婉搖了搖頭:「我們郡主說,這是她跟先生的約定,現在不能說出去。等以後,時機成熟了,才可以說出去」

    溫婉當初不願意宋洛陽宣揚出去,是不想別人知道她小小年紀就下得一手好棋。她從小就一直住在鄉下,一來從哪裡學得這麼高深的棋是個問題;二來一般棋下得好的人都是心思縝密、內有乾坤之人。由棋可觀人,所以,她不願意讓別人知道她棋下得好。除了宋洛陽,誰都不知道,連夏影都不知道。她心裡其實不信任任何人,包括夏影。

    「既然是師生之間的約定,自然是不好再問了。只是宋先生平日裡一般都教導你些什麼。」徐夫人很有興趣地問著。

    溫婉筆畫了幾下:「郡主說,先生教導授課都是隨心所欲。上課之前也不在知道他會教什麼,想什麼說什麼。教導的東西很多,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六藝都教。只是他比較笨,學得很慢,總被老師訓。」

    「宋先生是當今天下有名的大家,溫婉你能拜在她的名下,是有福的。以後要好好學,不可懈怠,知道嗎?」福靈公主以長輩的口吻督促。溫婉笑著點頭。其實福靈公主也想為她的女兒找一位好老師,可是那些大儒,有名望的學士,又怎麼會願意教導一個女娃娃,還是權貴家的女娃娃。那會損了他們的名聲,說他們攀附權貴。士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聲,名聲損了,也就不是名士大儒了。

    宋洛陽卻有些不同,他一向不按常理行事,加上溫婉是過了他的考驗,對他名聲倒沒什麼損害。很多士子反而讚歎他做事行事是不拘一格。所以說,這就是偶像的力量,偶像做什麼都是對的。

    「那郡主的繡藝可學得怎麼樣?」許夫人輕笑地問了一句。

    溫婉聽了,停下來,冷冷地看了一眼許夫人。

    「我們郡主問,是不是還要我們郡主去安樂侯府,向安樂侯跟安夫人道謝,謝謝他們為我們郡主請的好繡娘。」夏影冷漠地問。

    溫婉這個樣子很唐突,也很不禮貌。但是眾人立即想起了溫婉之前在安樂侯府上,為溫婉突然的失態,也是情有可原的。一個孩子,氣性大些也正常。不生氣,才奇怪。

    「這,是我口誤,郡主不要生氣。」許夫人自知失言,趕忙道歉。

    「溫婉,算了,不就說錯一句話,不用不依不饒的。」輕飄飄帶過去,溫婉倒是沒再接話,只是心裡冷笑。自己什麼都沒說,你就給我扣上一個不依不饒的帽子,還真是好姨母啊!再者,如果有人對她女兒不恭敬,是不是也是可以這樣隨意帶過去。她剛才可是看得很清楚,因為她對昕穎的不迎合,福靈公主眼裡的冷漠與不悅。

    「呀,好香呀,那裡種了很多的花兒是不是?」米夫人驚詫問。

    很快,眾人就看著一個園子的丁香花,叢叢綠綠,絢麗多姿。

    「真漂亮。」徐夫人讚歎著。其他夫人也都紛紛讚歎著。

    「丁香花,是我們駙馬最喜歡,所以才種的一園子花。我是喜歡牡丹,不過種這麼多,看著也確實漂亮。」福靈公主說完,身邊的花瓊就去摘了花,捧了一束過來。

    「公主殿下,郡主想問一下。當年郡主的娘,福徽公主殿下,喜歡的是哪種花。等以後上墓的時候,也好帶著公主喜歡的花去,表示敬意。」夏影笑問著。

    福靈公主錯愕了一下,轉而若無其事,裝做不在意地笑著說:「那麼長時間的事情,我都忘記了。」

    「公主,郡主說,你跟我們家公主是自小的好姐妹。還請你多想想,郡主感激不盡。」夏影一臉誠懇。溫婉則是很迫切,殷殷期盼。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4:43 PM

五十三:麻煩

    「鳳尾蘭,你母親最喜歡的鳳尾蘭。」福靈公主沉吟片刻說著。溫婉聽了福靈公主的話,點了點頭,表示感激。

    「公主真是姐妹情深。」許夫人讚賞著。

    「公主,這些花真漂亮。相信駙馬爺,是用心打理過的。她一定知道公主喜歡花。我可是聽說,駙馬爺給公主種了很多牡丹。」戚世子夫人,羨慕地說道。

    「是啊,我最喜歡牡丹,駙馬爺在花園子裡種了很多品種的牡丹。只是現在不是牡丹盛開時節,等到時候我再請你們來觀賞。」福靈公主露出幸福的微笑。那種幸福,不是裝就能裝出來的。

    也是,丈夫愛重,女兒天真可愛,兒子聰明孝順,人生已經很美滿了。又怎麼會不幸福呢!可是溫婉看著她明艷如六月天的笑容,覺得刺眼。刺得她眼睛生疼生疼。

    惆悵地看著周圍,大風吹來,起伏如波浪的花海,面上起疑惑之色,比畫了幾下:「公主,我們郡主說,丁香花,代表的都是惆悵遺憾與悲傷的回憶,所以也有一說,說丁香花的花語為 『回憶』,把花種在這裡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是在回憶哪個很重要的人嗎?」

    「你說什麼?回憶,哪裡來的花語。」福靈公主先是一愣,

    眼裡閃過怒色。一會又溫和如初。

    溫婉搖了搖頭,也許現在還沒有所謂的花語吧:「郡主說,她是在一本雜書上看到的,隨便一問。」

    不知道怎麼了,福靈公主沒再有之前的興致。再寒暄片刻,昕穎縣主帶著幾位小姐回來了。看著縣主換了一薑黃色的衣裳,想來玩得應該是很痛快的了。宴會很快就散了。

    回去的時候,溫婉想起那些夫人的眼色,百思不得其解。

    「夏影,為什麼我感覺幾位夫人看我,有自求多福的味道。」溫婉自覺這點不會弄錯。自己沒做什麼。她們怎麼會有這樣的神色。

    「止親王,沒其他愛好,唯一的愛好就是聽戲。你今天一口氣說了五部沒有的戲,止親王府的人遲早要找到你頭上的。」夏影抿嘴一笑。

    「那你去查查。丁香花的回憶,該是回憶哪位美人……」溫婉惡作劇地笑了笑。等到晚上聽來的消息,果然,福靈公主的駙馬爺,之前有一位心愛的丫鬟。公主嫁過來沒半年。就病逝了,就死在那園子裡,那園子也是駙馬爺當少爺住的地方。剷平後種了丁香花。

    「黃嬤嬤曾經說過,公主娘喜歡的是君子蘭。清水也說了我娘喜歡君子蘭,福靈公主跟我娘號稱是最好的姐妹。竟然對我娘喜歡什麼花都不知道。呵呵,有意思。真有意思。」溫婉臉上閃過譏誚。

    「郡主,止親王府下了帖子。請郡主去赴宴。」溫婉才不去呢,那麼一堆子美人丫鬟,哪裡有這個心思。可也知道那止親王,比他皇帝外公還大了一個輩分去的,不能得罪。

    「我可以給他們寫一部戲。不過,要三千兩銀子的潤筆費。」溫婉可不覺得自己是獅子大開口,看看那次賞賜就知道,三千兩銀子絕對只是小數目。

    春喜班倒是送來了一千五百兩銀子的定金,溫婉就花了十個晚上的時間寫《沉浮一生》這本書的故事。

    鹹福宮

    「那個孩子怎麼樣?」賢妃撫摩著手上的金護手指甲套。

    福靈嘴角抽搐了一下:「是個喜歡錢財的。宴會時眼睛一直就沒離開過幾位夫人送的幾位貴重禮物。來我府邸裡,都沒打賞下人。是個口袋子萬分緊的人。與福徽的性子南猿北撤。」

    「還有呢?我聽說,這個孩子不喜歡別人觸碰?」賢妃抬起頭,看著福靈公主。福靈公主點了點頭。

    賢妃吹了吹黃金護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不喜歡別人觸碰。證明這個孩子防備心很重。想要知道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以後會做什麼。估計是很難的。」

    福靈公主點頭:「我跟她說了好些話,她都是笑瞇瞇地應了。看著她那樣,倒確實是感激尊敬的樣子。可是我瞧著,她心裡對我也是萬分防備。要不然,上次下帖子的時候,她也不會不來赴宴。」

    賢妃取下護手,遞給旁邊的宮女:「宴會上,那孩子有問你,福徽喜歡的是什麼花色,你怎麼說的。」

    福靈有些納悶:「嗯,這事有些突然。她好好的,看著丁香花,突然問我,福徽喜歡什麼花。好在我記得福徽喜歡的鳳尾蘭,當初她還為培育鳳尾蘭盆栽花費了很多心思,費了好些銀子都沒成。」

    賢妃看著福靈,眼裡微不可擦的閃過一絲失望:「喜歡鳳尾蘭是平向熙,福徽喜歡的是子蘭。」

    福靈手抖了抖,望向賢妃:「溫婉知道了?」

    賢妃向榻上靠了靠:「溫婉回到府邸裡,就私下派了人在平府裡打探福徽之前的事情。不過好在,因為有著之前的事情,平家的人都說福徽喜歡的是鳳尾蘭。至於以後會不會知道,就不得而知。不過現在,應該還沒有起疑惑。」

    福靈有些懊惱:「沒想到這個丫頭,這麼多鬼心眼。」

    賢妃很平和「她究竟是用什麼贏得宋洛陽,就沒露一點口風嗎?」

    福靈搖了搖頭:「沒有,在跟我們打啞謎。不過,母妃,就算她贏了宋洛陽,也無非是取巧,母妃何必這麼在意。」

    「怎麼會不在意,宋洛陽乃是文壇大家,享有巨譽。他既然說溫婉贏了,自然就是貨真價實贏了。這二十多年,有多少人想拜在他門下,他一個都沒收。這次,能收下溫婉,一定是溫婉哪裡有過人之處。可是據我所知的,溫婉對琴棋書畫一竅不通。詩詞他連字都不認識幾個。最詭異的她當初給皇上祝壽的壽聯,竟然找不出出處,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賢妃眼裡有惱火。

    福靈不相信地:「母妃的意思,那孩子扮豬吃老虎?」

    賢妃輕笑:「扮豬倒是有可能,老虎,她有這本事吃得下嗎?我想,這孩子應該是有奇遇。背後,肯定有高人在指點幫她。否則,一個孩子,哪裡能做出得了這麼多事」

    她才不相信一個六歲的孩子,能寫出那麼出彩的賀聯。更不相信,一個不通水性的孩子能從河裡爬上來,還能瞞得過他的兒子的種種試探。而這些詭秘的事情,只有一個解釋,溫婉背後有高人在指點跟保護她。至於說什麼菩薩,那都是神馬浮雲。與溫婉不相信克人一樣,賢妃也不相信什麼菩薩入夢。真有菩薩,真有報應,那些都是騙人的鬼話罷了。

    福靈打了個機靈:「母妃放心,我一定會查清楚。」

    宋府

    「你怎麼怎麼了,神色都不好,一天到晚的都好像沒睡覺一般?是不是平家有起什麼妖蛾子?要不耐煩應酬他們,搬到老師這裡來」宋洛陽很心疼。

    溫婉搖頭,很愉快地筆畫了幾下,拿出自己寫的戲本,說是自己根據看的民間小說改版,添加了一些內容。

    宋洛陽看著溫婉寫的話本,倒沒批評他,反倒是點了頭:「嗯,故意新穎,也能激勵人,著眼點不短淺,用詞得當,句子通順。錯別字也少,不錯。不過,只可以寫這本,寫完這本以後就不要再寫了。別人多寫一些無所謂,可是你是皇上親封的郡主,要是總寫這些東西,入了末流,對你的名聲很不好。雖然老師知道你不在乎郡主的名頭,可是有這個身份,可以很好的保護你。」

    溫婉聽了,心頭一暖,笑著點頭應了。宋洛陽看著,覺得自己也該出一把力,就幫溫婉把劇本潤色一番,更是生動了不少。

    寫完一半就讓送過去,那邊一看,立即送來了剩下的一千五百兩銀票。還額外送來了三千兩銀子,預定下一個故事。溫婉把銀子全退回去了。自己又不打算當編劇,也不打算靠些戲當飯吃。那邊見銀子退回來後,也沒什麼反應,就等溫婉寫的劇本。溫婉寫了大半個月,再請老師潤色一番,就讓送過去了。分得了稿費,一人一半。宋洛陽看著溫婉一副你非受不可的樣子,哈哈大笑,受了。

    那邊得了這個東西,再請編劇修飾一番,寫成台詞,就開鑼排戲,火了一把。那邊見火得不行,春喜班的當家人立即來求見溫婉。溫婉給打發了,連面都沒見著。

    那春喜班班主深以為憾。搬出了止親王來,求溫婉再多寫兩劇本。潤筆費可以翻倍,再翻倍。就算止親王府來人,溫婉也沒給面子。那邊才罷休。寫一部是好玩,要天天寫,就如老師所說,那就是自降身份,輪為賤業,到時候一定得惹人非議。說不得還會被人參一本,說她敗壞皇家的聲譽。銀子,是喜歡銀子,可還沒到為了銀子自降身份、不要了保護盾牌的地步,那可就虧大發了。

    而公主府又下了帖子,溫婉自從得了福靈公主的話。已經知道,自己該離這個女人遠遠的。哪裡還會往前湊了。讓人回了請帖。像他們這樣的女人,該是玩陰謀的好手,自己可不擅長。惹不過,我還躲不得嘛。正好,每天都要上學,是最好的借口。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4:46 PM

五十四:帖子事件暴露

    弄完了那劇本後,溫婉舒暢了很多,一本話本就賺了那麼多錢。作坊裡的人也是幹勁十足,生意很好。溫婉每天過得很充實。

    這段時間,溫婉難得過上了塌實舒心的日子。可舒心的日子沒過兩天,就又有了麻煩事,讓溫婉很頭疼的麻煩事。

    如意酒樓

    這天周王,跟著一個朋友在自家酒樓—如意酒樓裡吃飯。聽到隔壁有人,在那高興地叫嚷著,自己得了本顏真卿的《劉中使帖》,是真跡,的的確確的真跡。那個興奮過頭,三里外都能聽見。本來得了好東西都是藏著捏著。可這位大人倒好,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有一本名家字帖。

    周王聽了一動,自己可是送了一本這樣的字帖給溫婉,他哪裡又跑出來一本顏真卿的《劉中使帖》真跡。什麼時候顏真卿的字帖這麼不值錢了。令隨從去打聽,聽著是翰林院的,再一想到平向熙之前的陞官。傻子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當時聽到溫婉說送人,雖然有些不高興,但是也有些奇怪,送字帖的時候,僕從明明說了溫婉把那字帖當寶貝似的。怎麼會送人。那時候想著,應該是有重要的用處,否則也不會送人。後來聽到溫婉四處求名家字帖,特別是顏真卿的時候,更是怪異。

    現在知道,感情著,自己送外甥女的禮物,被他老爹要來送人,用來加官進爵了。前兩天剛聽說,海老把《蘭亭序》的拓本借去,溫婉都是吩咐著小心又小心。自己還納悶了,不是借嗎?為什麼說成是送了。不用說。說送的那本字帖,鐵定就是被他爹給強要了去。當下那個憤怒啊!

    自己好不容易愛心大發現,送了份禮物給晚輩,得來這麼一個結果,欺人太甚。這下知道了,可就嚥不下這口氣了。在京城,只有我給別人氣受,哪裡輪得上別人來欺負我。之前是不能跟個晚輩計較,現在既然是這個樣子,可就不能不出這口氣了。

    也不知道周王弄了個什麼法子。讓平向熙的上司乖乖把這字帖還給他。那官員知道後,把平向熙訓了一頓。周王的東西也敢送給自己,要不是他跟周王沾親帶故,都要被擄了官職。

    那邊,周王讓人大搖大擺。就差敲羅打鼓,把這字帖送回給了溫婉。他這是向平家的人宣揚,自己送了溫婉名家字帖。也就是在向眾人宣告說。誰要敢打主意,就是跟我過不去。溫婉哭笑不得。

    而這事,一下傳揚出去,鬧得沸沸揚揚。

    五房

    平向熙一回來。就把溫婉叫過去,問著怎麼回事。周王是怎麼知道這事的。是不是她去告狀的。

    溫婉莫名其妙,要告狀,也不會等到現在去告狀。說著,自己也就跟周王說,把字帖送給別人了。

    安氏在旁邊尖叫:「如果不是你存心,這麼隱秘的事情周王怎麼知道的。你難道就看不得你父親好嗎?這是你為人子女該做的嗎?」

    古嬤嬤沒有絲毫心慈手軟,不好打安氏,直接給了她身邊的心腹婆子兩個巴掌,罵著:「就憑你也配教訓我麼家郡主,下賤的東西」

    「夠了……這就是你為人子女的態度。」在字面面前。一個婆子打他妻子的心腹,其實也就是打了他妻子,平向熙很沒臉。大叫一聲,問著溫婉。真的是你說的。

    溫婉冷笑了一聲,這樣的父親,還真不該抱有任何希望。看著兩個人,搖了搖頭。

    「她這是什麼意思?她難道還能不認你這個爹。還皇家的郡主,一點規矩禮儀都沒有。不就一本字帖,老爺是你爹,是你親爹,你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安氏憤怒叫著。

    「郡主說,既然你不把我當女兒,她為什麼要當你女兒。你把周王舅送她的東西說送人就送人,連句道歉都沒有,你有沒有想過她怎麼跟周王交代。現在出了事又怪到郡主頭上,有你這樣的父親,真是悲哀。」筆畫了幾下,又覺得好笑,走了。

    平向熙看著溫婉眼中的譏笑,知道,這個女兒,已經徹底對自己死了心。以後,不會再看到她眼裡期盼了吧!其實也好,他也一直都不喜歡這個女人,看著,就好像總是虧欠她一般。

    「老爺,她這是大不孝啊。」安氏尖叫著。平向熙沉默地沒說話。安氏看著這樣,也沒再多說話。

    第二天,周王給平向熙下了帖子,讓他兩天後,請他喝酒。五房的人很著急,想找溫婉。嬤嬤說溫婉病了。

    蘅芳閣

    安氏跑過來指責溫婉不孝,要她去向周王說清楚。這件事跟老爺沒關係。是她自己的主意。否則就是大不孝。

    古嬤嬤憤怒地在那罵著:「你竟然敢指責我們郡主不孝,竟然敢給我們郡主扣上忤逆不孝的罪名?好啊,你去宣揚,讓京城裡的人,讓全天下人都知道,平家是怎麼虐待我們家郡主的。為了貪圖公主的幾十萬嫁妝,黑了心肝把郡主送到那見不到人煙的荒涼地帶。更為了公主的嫁妝,郡主一回到平家,裝瘋的裝瘋,裝病的裝病,發癲的發癲,就是想把郡主趕出去,好永遠霸佔公主給郡主留下的嫁妝。好,正好去府衙說說,平家這群整天擺著長輩嘴臉的,究竟有什麼臉面要求郡主作那孝子賢孫?順便也問問府衙大人,當父親的,借了周王送給郡主的字帖,有借無還,還拿去賄賂上司,這算是什麼父親。」

    「當父親的,拿女兒一本字帖有什麼好叫的。老爺是你親爹,就是說要你的命,都是一句話的事。」安氏氣哼哼地叫著。

    溫婉聽了這話,腦袋嗡的一聲,脹痛得厲害,心也一抽一抽的疼。溫婉很確定,這不是她的反應。

    「郡主問你,你老實說來,要是有一句虛話,我今天就殺了你。說,是老爺想要我們郡主的命?還是你信口雌黃,說,是五老爺說的還是你信口雌黃?」夏影早就練成心如鋼鐵,可是現在看著溫婉悲傷落寞地站在那裡,好像就要神遊一般。殺心咋起,如殺神一般,走在安氏面前。惡狠狠地問道。

    「是,是,是老爺說的?」安氏打了一個冷顫抖,硬著頭皮接話。

    話一落,溫婉的金鞭子就抽了下去。抽得那安氏在地上打著滾,繼續抽。只有這樣,才能發洩她心裡憤恨。旁邊的萬婆子看著,再抽就得把人抽死,擋在上頭,溫婉見著抽不上,才作罷。

    可是抽完以後,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人,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徹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父慈子才孝。你們這群黑了心肝的玩意,他有沒有盡過一天當父親的責任。哪裡有當父親的騙自己女兒的東西去送人,現在出了事,還想著讓我們郡主善後,門都沒有。」古嬤嬤雖然被溫婉這手打了個措手不及,但是也知道事情已經出了,再來說溫婉已經於事無補。決定來個先發制人。一字一句罵得來人。

    安氏疼得厲害,只叫著要死了,一行人灰溜溜扶著受了傷的安氏走了。蘅芳閣裡的人全都憤怒地看著他們。

    溫婉半夜醒來,醒來以後,人跟抽離了一半的靈魂一般生疼生疼。溫婉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孩子還留有一絲眷念在人間。只是現在,眷念抽離了,所以她才會痛得暈過去。

    溫婉疲憊地站在屋子裡,呆了好久好久。雖然平向熙不是她的父親,但是,她仍然很難過,心裡悲傷不已。站了好久,

    「郡主,太醫說你傷了心神,刺激過度才暈過去的。郡主,從現在開始,你要好好養病。」夏影看著溫婉,很認真地說道。溫婉點點頭,她也知道白天是衝動過度了。可是她忍不住那口氣,她上輩子那麼辛苦都活下來,這輩子是揀來的也沒打算浪費,竟然敢叫她去死。如果真敢動手害她,那她會讓她們先死個乾淨。如果沒死,定然會讓她們生不如死。

    第二天,宋洛陽等到太陽高高昇起,還沒等到溫婉來。夏天過來稟報一聲,說溫婉生了重病。宋洛陽開始以為是裝病,可是小廝看著期期艾艾的,說是真生了重病。到現在還昏迷不醒。說完,擦了擦眼淚。宋洛陽看著夏天,那眼眶都是紅的。

    宋洛陽心裡一滯「出什麼事了?」

    夏天搖頭說沒事,在宋洛陽的逼迫之下,夏天才難過地說道「郡主,郡主是給氣病的。」

    「套馬車,我去看看。」宋洛陽見夏天也不知道詳情,氣急敗壞地叫著。急匆匆坐了馬車趕往平家。

    宋洛陽到蘅芳閣,見著外面一大群人。國公夫人得了溫婉暈倒的消息,立即帶著世子夫人過來,到的時候王太醫已經在了,這日正好是王太醫過來複診。等聽到王太醫診斷後,對著她們說溫婉這是怒急攻心,萬不可再受刺激。否則,病情會加重。需靜養。

    國公夫人的臉,刷的紅了。可大嫂也管不著小叔子,只得把這事告訴平母,還有丈夫。可惜,到現在人還沒有醒來,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個被打了,一個還暈菜。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4:47 PM

五十五:傷心

    對著平家的人,宋洛陽充滿了厭惡。看著一個背著藥箱的人,宋洛陽抓著他的手,焦急地問道「大夫,溫婉怎麼樣。情況有沒有好點。」

    王太醫開始有些不高興,不過看著宋洛陽赤紅著眼,焦慮地問著她。旁邊的夏語解釋著是郡主的老師。王太醫臉色才好些「郡主體質本就虛弱,加上從小疏虞調理,落了病根。這次又刺激過度,咳,老夫已經給郡主用了藥,又紮了金針,郡主一會就會醒了。不過要是再來這麼兩次,神仙也難救了。」

    旁邊的人全都變了臉色。

    「郡主醒了。」裡面的人驚喜地叫著。宋洛陽也沒顧忌太多,直接走了進去。旁邊在一旁等候的人也都要出去。全都被夏語給攔了。夏語很不善地看著平家的人,那眼裡,充滿了憤恨。

    宋洛陽見溫婉臉色蒼白,面無血色的,沒了生機一般。忙上走前摸了摸溫婉的額頭,見著體溫正常。鬆了一口氣,看著溫婉這樣,心裡萬分難受:「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平家的人又起什麼妖蛾子,讓你小小年齡,就得受這麼大的刺激。」

    溫婉聽到宋洛陽的話,眼淚,再也止不住,撲撲地往下掉。那樣子,很悲傷,也很絕望。宋洛陽看著溫婉的樣子,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溫婉可不是那種一點小事就哭鼻子的人。

    「受了什麼委屈,跟老師說。老師給你主持公道,說,是誰欺負我們家溫婉。老師一定給你討回一個公道。平家的人,太可惡,欺人太甚了。」宋洛陽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就這樣反覆說著這幾句話。越這樣說,溫婉的眼淚越多。

    等溫婉哭累了,夏林帶人進來給她淨了臉,重新梳妝。宋洛陽趁機就問著夏影。夏影把事情的原由都說了一遍。宋洛陽這麼多年的修身養性,已經很少動怒了。可是這會,卻是氣得不輕:「還有這樣無恥的父親,真是世間少有。真是,氣煞我也。難為你這孩子了。」

    「老師,我想搬出去,我不想在這裡住了。這哪裡是父親,就跟仇人一般。有什麼方法能出去嗎?」溫婉等平復心底的悲傷與痛苦。對於平向熙,再無任何感情。這會,更是厭煩平家的那堆爛事。

    宋洛陽看著精神很差的溫婉。心裡又心疼又難過,忙哄著「好,我們想辦法,好好籌謀。一定可以搬出去,不住這雞鳴狗盜。欺世盜名的狼窩。」

    溫婉得到了老師的安慰,心情好多了。旁人看著溫婉心情很好,忙端上燕窩上來,溫婉用了一盞燕窩。他知道,這是他的家事,不能勞煩老師。一個不好,會拖累老師。

    「你這是什麼話,平家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老師要不為你出頭,難道還要活生生看著你被他們氣死嗎?不用擔心,交給老師。」宋洛陽聽了溫婉的話。更是心疼。

    溫婉很堅決地搖頭「老師,這事你不要攙和進來。這是平家的事情。我不希望你攙和進來,毀了你的名聲。老師。求求你答應我吧!你不要管,我會想辦法平息這事的。」

    在溫婉的懇切相求之下。宋洛陽勉強答應。

    宋洛陽出來的時候,眼眶也是紅紅的。看著站立在外面的國公爺「平向誠,你要是不能還溫婉一個公道,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學生再受這等委屈。平向熙,虧你也是飽讀詩書的人。你竟然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還不知悔改,遷怒溫婉,還能說下這等不知羞恥的話,你簡直連畜生都不如。要是溫婉再有個萬一,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怒氣沖沖而去。

    夏影從裡面走出來,看著外面的平家人,冷冷地說道「你們都回去吧,郡主剛喝了藥,已經睡下了。」

    平向熙受了宋洛陽一頓奚落,心裡一肚子氣。又被攔在外面,朝著衝上來阻攔的丫鬟就是一腳。衝了進去。夏語還要攔著,夏影使了一個顏色。平向熙順利地進去了,國公爺也都跟著進去,國公夫人跟大奶奶都跟著進去瞧人。

    「你的女戒讀到哪裡去了?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你竟然連你母親都敢打,你這個不忠不孝的畜生。你還不跟我去向你母親道歉賠罪。」平向熙一進房間,看著剛剛睜開眼睛的溫婉,衝上來就是一頓臭罵,罵得半響才算完。

    平家旁邊的人,到現在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溫婉躺在床上,捏著被子下面收放的的金鞭,捏得哧嗤響,柄頭都掐到肉裡去,疼得她直抽冷汗,才制止了抽一鞭子過去的衝動。要不是顧忌這個人是生身父親,這會鞭子早抽下去了。當然,還有最重要的原由,這個人怎麼說都是自己親身父親,打安氏打得,打他卻打不得。就算他再渣,他也是本尊的父親。要打了他,那可就真的要天下人唾棄,還得被皇帝外公厭惡了。外公的辟護,可是她立世的根本,沒了皇帝的照拂,她就如一直螞蟻,馬上就得被人踩死。

    溫婉忍住怒氣,等他停頓下來,冷然道:「郡主說,什麼母親,不就一個妾室。竟然要我們郡主去賠禮道歉,真是天大的笑話。五老爺要是沒事,就請回吧。」

    平向熙氣得,臉都綠了。夏影看著他憤怒的樣子,站在溫婉身邊,萬分警惕。要是他動手,第一時間可以制止。好在平向熙是典型的文人,只動口,沒動手。可,就這動口,那不帶髒字的話連竄出來。

    溫婉耳朵嗡嗡的叫,再也受不了這狂浪一般的噪音。頭疼得厲害,心裡一口氣又嚥不下。實在是受不住,摸著腦袋,白眼一翻,又暈了過去。夏影大驚,顧媽媽大聲叫著讓快去請王太醫。

    平向熙看著溫婉面色紅潤,精神頭也不錯。哪裡像是氣暈的樣子氣得不行:「你不要給我裝,你給我起來。」

    眾人氣得,怒目以對。大夫人立即讓兒子把他給拖出去。

    夏影忍了好大的性才沒一把抓起他扔出去。平向誠看著夏影眼裡的殺氣,心裡一緊,被尚洪拉出去,狼狽得不成樣子。

    平向誠一聽到溫婉昨天下午氣暈了,得到消息的時候說還沒醒來。再聽到大夫人說安氏是被人抬回去的。當下急匆匆趕過來,也沒見著溫婉本人。從早上到現在,一直在蘅芳閣等著。可是溫婉,拒絕見平家的任何人。

    她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蘅芳閣的人不說。問平向熙。平向熙說跟安氏發生了兩句口角。可是看著這個樣子,哪裡是兩句口角了事的。再聽到宋洛陽的話,更是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直接出去,吩咐了大管家。

    蘅芳閣裡的人他是不能動,安氏跟隨來的幾個婆子丫鬟他還是能動的。讓大管家捆了兩個人。對著兩個下人,冷聲著。不說,直接亂棍打死。嚴刑之下。自然招供。國公爺聽了,恨自己為什麼不直接暈菜,不理睬這攤子亂事。也或者如父親一般,在鄉下。就可以萬事不管。

    找來平向熙臭罵了一頓。嚴禁家裡的丫鬟婆子僕從出入。防止消息走露出去。可是已經晚了。這事,立即傳遍了平府。平家所有的下人。都知道溫婉鞭打了庶母。估計消息,早就已經傳出去了。

    王太醫去而復反,給溫婉把了脈,氣得罵了幾句:「不是說了不能再受刺激,你們是怎麼照顧郡主的。要是再受暈兩次,我就是華佗,也無力回天。到底是什麼事,到底是大事讓你郡主受了什麼這等刺激。讓她一個孩子,心思這麼重,三番五次暈倒。」

    幾個人聽了。眼淚刷刷地流。屋子裡一片悲慼。王太醫見了,知道肯定也是丫鬟們做得了主的事情。紮了針,囑咐了幾句。一定要好好照顧,再不能疏忽大意了。又回去了。

    溫婉睜開眼睛。想著憑著王太醫都看不出內裡,夏影,還真是有兩手。不過聽著他鄭重其事的吩咐。心裡沒了之前的躁虐,反而覺得辛酸。連一個醫生都知道的事情,那個人,竟然能如此做。

    心裡,忍不住地歎息。老師也是狀元,便宜爹也是狀元郎,瞧這差距。就是一個真貨一個冒牌貨,一個天一個地的區別。也不知道當時皇帝外公是怎麼想的,把他封為狀元。

    雖然溫婉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他不是自己的親身父親,只是一個撿來的便宜父親。但是心底的酸澀,卻是怎麼都掩藏不住。她不明白,自己到底作錯了什麼。不過,藥裡是有安眠藥的成分,一覺睡到大半夜,再怎麼樣都睡不著。

    披了外套,來到院子裡,一個在靜靜地呆著。這會天色很好,太陽照著庭院,看著晴朗明亮。

    腦袋疼得厲害,上輩子加這輩子,只想要有父母的疼愛,為什麼就這麼難呢!溫婉拿了笛子出來吹,吹得亂七八糟。可是這麼發洩一通,心情好了很多了。

    溫婉看著皎潔純淨的月光,突然相通了,既然承受了這身體,自然是要把這些不公平一起承受。這樣的父親,不要也罷。從今以後,就把他當成陌生人。這樣,就不會有不平,不會再傷心了。

    再醒過來,心情已經平靜下來。這做的第一件事。把這事從頭到尾跟周王說的一清二楚。之後,周王怎麼做,就不是自己管得著了

    國公爺得了消息,責罵了平向熙一頓。讓他帶著安氏給溫婉道歉。平向熙壓根就不相信安氏會說這樣的話出來。說是溫婉栽贓陷害,繡香對溫婉是再好不過,是這個倒霉孩子不知好人心。

    國公爺氣得就差沒跳腳,要是是他兒子,他非的大刑伺候,打得他腦袋清醒為止。對著他,國公爺是徹底無語又無奈。只得吩咐國公夫人,關緊門戶,千萬不可讓消息傳出去。

    可惜,再如何壓制,也不可能敵得過有人的傳揚。溫婉毆打後母致殘,暈迷不醒的事件,不出一天,這個特大消息,一下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聽了的人,謾罵、譏諷,要求嚴懲這等不孝之人比比皆是。理智一些的人,全都側目,靜待之下的發展。

    之前京城也有一姑娘,是太僕寺的主事,姓苗,那姑娘大家都叫苗大姐。也跟後母幹了一架,就被傳得沸沸揚揚。那姑娘所謂的幹架,其實也就是頂了句嘴。可是傳出去後,那姑娘的名聲,就被人們的閒言碎語給沒淹沒了。不過後來隱約有說,是那後母想要捧殺她弟弟,她這才才豁出去了。可不管原因是什麼,反正那姑娘的名聲是壞了。現在都十三了,還沒有人上門提親。這輩子的親事,是難了。

    溫婉這會可是更甚,她是用鞭子抽的後母。用鞭子,用腳指頭想都知道用的是皇上賞賜的金鞭。因為有皇帝的話在先,大家也沒敢名面上議論這事。不過偷偷議論是難免的。

    就算有疑惑,可是出手毆打後母。後母也是母,在這個以孝至上的年代,毆打後母,也是一項極為惡劣的事件。要不是溫婉身份特殊,這會都要押到官府,受刑鞭坐監獄了。當然,京城府尹不會傻冒似的上前衝上去為安氏要一個公道,伸張律法的公正嚴明性。

    夏天聽得外面不堪入目的傳聞,差點跟人動手打起來。急匆匆把消息告訴了夏影。夏影請示了溫婉,溫婉想了想「讓大家閉好自己的嘴巴,不許把這事亂傳。」

    夏語眼睛紅紅的「郡主,這事分明是另有內因。為什麼我們不出來澄清。郡主,我們出去,告訴天下人事情的原委。他們就不會再這樣講你了。」

    「郡主說了,這事不許再議論。要是再聽到我們院子裡有人議論這事,仗責二十鞭。情節嚴重的,直接打死。」這事被溫婉給壓住了。

    可外面卻是傳得越來越厲害。夏天等幾個人,都窩在家裡,再不願意出去打探消息了。省得聽了憋出內傷出來。

    祁言得了消息,匆匆趕來,看望 溫婉,也問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溫婉搖頭,表示都是誤會。沒什麼事情發生。祁言縱然想為溫婉辯護,也無從辯護,沉默地回了王府。讓人送藥材過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5 05:00 PM

五十六:字帖事件後續

    「你在翰林院呆傻了。那字帖價值連城,還是周王送給溫婉的。你竟然就敢騙了溫婉拿了那字帖去送人,周王是什麼人,整個京城沒人不知道?你就敢拿去巴結你的上司。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啊!你與其找那些旁路,為什麼就不想著跟溫婉打好關係,有她跟相爺說兩句好話,加上你一直以來的官聲,你的陞遷自然水到渠成。我這是做的什麼孽啊,怎麼一個一個,都死在女人的手裡啊。」平母得了消息,把平向熙叫了過去,好一訓斥。哭天抹淚。她去看溫婉,雖然不喜歡甚至有些厭惡她,可是看著那個樣子,要傳揚出去,平家又多了一個不是。以後孫子孫女的婚事更是難上加難。

    平母聽了,也只能無奈了。但是卻是對安氏,第一次厭惡起來。這事明擺著是她出的主意,沒腦子的東西。敢做不敢當,把個家攪和得不成樣子的攪家精,花言巧語迷得兒子不知所謂。到現在,平向熙還不相信與安氏有關。只說是話趕話,趕出來的,是溫婉小題大做。

    但聽到母親的擔憂,還是有些羞愧,不過,仍然說著,自己是朝廷命官,諒周王也不會對自己怎麼樣。

    周王本來是想要好好羞辱一番平向熙的,可是看著溫婉言辭切切,悲傷痛心,請他高抬貴手,放平向熙一馬。否則,以後她在平家的日子,難以安生。說著萬一真有事,可就全怪到她這個做女兒的頭上。他就算想要出氣,可是看著溫婉悲傷切切,哀怨婉轉求情的信。他也不好做得太過。看著下面人孝敬上來的美婢,突然計上心來。

    第二天,平向熙再受了一頓奚落以後,領了個嬌滴滴的美人回來了。有了二老爺的前車之鑒,這次,差點又引起雷動。

    女子見幾個老爺,給道了萬福。一開口,有如百靈鳥在唱歌,悅耳動聽,聽得幾個大老爺骨頭都酥軟了。再看那女子。長的閉月羞花,婀娜風流的身段,盈盈一握的小腰,一雙手就能握住的三寸金蓮。真真是,女子中的極品。人的魂都要被勾走了。聽說還會詩詞歌賦,寫的一手好字。

    平向熙一看這架勢,忙說。這個女子是周王送的,那女子自己也說明,是周王把自己送給平大人的。眾人這才放下心來。可是,為什麼一直蠻橫地周王這麼好講話了。

    等國公爺知道是溫婉寫信給了周王。覺得自己是不是錯看溫婉,其實這是一個純孝。可憐的孩子。

    大夫人苦笑連連「老爺,都到了這份上。郡主不僅壓住了消息,不跟外人解釋是怎麼回事。還能寫信去給周王求情,這樣強烈的對比,連你都說這孩子難得的孝順。要是事情傳揚出去,你想想,會是什麼後果。那孩子心思縝密,為什麼這樣做,我是真猜測不出來。」

    國公爺沒答案「這事,應該不會傳揚出去的。」

    國公夫人搖頭。對這事,她雖然有心,卻無力改變「那些人再傳得沸沸揚揚。也是無關緊要。只要該知道的人知道,就絕對不會說她忤逆不孝。溫婉這孩子。很聰慧,對五弟,也根本沒有父女親情。現在願意吃這啞巴虧,是對府邸好。可是,她究竟想要什麼,我卻是不知道的。」

    國公爺聽了這麼一通解釋「莫非,她是想要借這事,要挾我們,讓她搬出去。」

    國公夫人搖頭「不可能,要是想搬出去。更是該把這事鬧大。讓皇上給她做主。可是她卻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還又任人把流言散出去,還把真相給壓制了。別人我可能還會說兩句善心,可是她?不可能的,那孩子,我看不透,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夫妻兩個人,說了半天,也沒說個頭緒,靜觀其變。

    周王送的美人就叫百靈,到了五房,給安氏行了禮,就給抬為姨娘了。這些年,平向熙一直也只有安氏一個妻子,還有兩個通房都如隱行人一般。這一直是安氏最驕傲的事,沒想到今天被打破了。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雙眼都要噴出火出來。在安氏刁難自己的時候,可憐兮兮地看著平向熙。不用說,自然是向著自己的新歡。把個安氏恨得牙根癢癢的,恨不得一頓扳子打死了做數。

    京城府尹不敢攬這事,御史卻是不放過。平時丁大的事情都被他們拿了放大鏡放發,何況這等鞭打後母的大事。如此滅絕人寰的殘忍事情,就因為身份貴重無人理會,絕對不能姑息。

    好幾個御史彈劾了溫婉,其中一個御史彈劾的最為嚴苛。說溫婉侍寵而嬌,仗著皇上所賜金鞭任作妄為,之前打平家的客人。現在竟然毆打繼母,簡直是天理難容。最可惡可恨的是還用皇上賞賜的金鞭去毆打母親,壞了皇上的名譽,這樣極為惡劣不孝不堪的事情,絕對要重重責罰,不可助長這股歪風。御史請求皇帝收回御賜金鞭,再以懲罰溫婉郡主,以正法典。

    養和殿

    皇帝看了折子,把王太醫宣了過來。他是知道幾天前王太醫去給溫婉瞧過病。

    王太醫跪在地上恭敬地說道:「皇上,郡主那天,是怒極攻心。臣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是跟郡主也接觸了一頓時間,郡主是一個心寬樂觀的人,若是小事,不會氣得人都暈過去三次。」

    當皇帝聽了溫婉毆打安氏的事情,他也是皺眉頭,非常的不快。這傳出來後,不僅對溫婉名聲不好,就是他的名聲都得受累。可皇帝一想又覺得不對,雖然跟溫婉沒接觸過太多,可是瞧著行為處事,也不是個小氣心胸狹窄的。不可能無緣無故毆打庶母。溫婉不是嬌縱蠻橫,不講是非原由心狠手辣之人。此事定有蹊蹺。等一問王太醫,才知道溫婉都被氣得暈過去,那這事。肯定是當下讓人仔細去查,一查,氣得皇帝暴跳如雷。

    做下這等丟人現眼的事情,竟然還敢叫他的外孫女自盡以全孝道。這個可憐的孩子,還不讓人說出真相。這個畜生,簡直是人神共憤。虧得溫婉不僅不讓人把這事傳出去,還寫信向老三求情。皇帝要不是心裡有計較,這會就想把平向熙擄了,讓他滾回家去吃娘飯去。就這熊樣也配當官。

    好在是在清水衙門只弄學識的官職,否則。還不得禍害朝廷,禍害百姓。不過還是氣不過,給連降了三級。

    平向熙卻是不知道,因為這一事件,不僅官職被撤了三極。他的仕途也要永遠停在這一層了,再不能上去了。他現在得到降了官位,氣得在家裡大發脾氣。可是再想找溫婉的麻煩。卻是不敢的。這個女兒,可不是原配妻子那麼好說話的。

    皇帝宣來了上折子彈劾得最厲害的御史,把折子扔還給他,冷笑一聲:「母親?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庶女。你竟然敢把她當朕外孫女的母親?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那御史大駭,跪在地上但卻是不屈不饒。準備以死為諫「皇上,就算您今天殺了臣,臣還是要奏。就算那安氏是平向熙的妾室,可是女毆庶母,也是違了孝道。皇上,此風不可長,否則,天下人有樣學樣,會亂了風氣,千里只堤潰於蟻穴。不可疏忽大意啊。」

    皇帝大怒,斥罵道:「你不問原由,沒追查事情的起因。就敢再此亂吭一氣。溫婉乃是朕親封的貴郡主,那畜生偷盜了周王送溫婉的字帖。還敢讓妾室傳話叫溫婉以死全孝道。石國柱,你說,溫婉的鞭子,抽是抽不得。還是你覺得,朕的外孫女,命就是賤的,就該愚昧地以死全了孝道。要不是朕看著他是溫婉的親身父親;就憑這條,朕殺了他們都不為過。你是御史,你的職責是明查秋毫,不是讓你濫用職權,上這不知所謂的東西。」

    「皇上,臣失查,請皇上降罪。」御史石國柱腦袋嗡的一聲,聽了皇帝的話,他就知道他犯了失查的罪了。溫婉打後母的事情是傳出來,但是為什麼而打,卻是沒傳出來。他派人去打聽,得到消息說是與後母起了爭執,又因為對之前被人害的事情耿耿於懷。

    溫婉這邊是嚴厲下人封口,而安氏那邊的人,更不可能說了。國公爺跟夫人得的消息是以話趕話,趕出這話出來。也不願意這事傳揚出去。周王那邊也沒傳出消息出來。所以,究竟因為什麼原由動手,還真沒幾個人知道。人們只看到溫婉打人,講論的也是這事。

    皇帝發了脾氣,看著御歷雖然面有愧色,但是仍然倔強,不願意放棄的樣子。歎息一聲:「我知道你心有餘岔,溫婉毆打庶母是有不對。可是,那個孩子,她今年也才七歲,碰上這樣糟心的事情,衝動一些也難免。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咳,溫婉為了不玷污那畜生的名聲,不僅瞞下她偷騙字帖的事,嚴令下人不得傳揚出去。還向老三求情,老三才放過這個孩子。這麼一個純孝的孩子,誰能說她忤逆不孝。所以這事,也不能全怪了你,下去吧。」

    石御史狼狽退出養和殿,聽了皇帝的話,他更羞愧。

    而皇帝,又狠狠發作了安樂侯;再痛罵了國公爺,降了平向熙三極。對於罪魁禍首安氏,命人掌嘴二十。

    皇帝的責罰一傳過來,安氏當場就傻了。有了皇帝的話,溫婉以後還更不得狂到天上去了,更加不把她放在眼裡了。那宮裡來的太監,下手可是一點都不手軟,打得皮開肉綻放,血肉橫飛。

    受了這頓責罰,養了大半年,之後兩年,也都沒敢出去應酬。

    當然,皇帝也不可能一點也不責罰溫婉,為了顧忌一下影響。下了口喻,責令溫婉抄寫女戒三百遍,佛經一卷,面壁思過一個月。卻沒說什麼時候抄完上交。

    皇帝的一番作為,讓人都摸不著頭腦。不過皇帝這句話,卻是不承認安氏為溫婉的母親,只是為庶母。溫婉後來才知道,當日顧媽媽的話,雖然有根據。但是一般情況公主死了,駙馬就算再娶為繼室,也不會有人去管這事。只是安氏倒霉,被皇帝給逮了個正著。皇帝的話那是份量十足。眾人這才恍然,溫婉為什麼可以這麼囂張,那是有皇帝在背後撐腰。

    溫婉奇怪地向夏影咨詢「為什麼皇帝外公不賜她一條白綾,或者一杯毒酒。就這麼輕拿輕放。」

    夏影搖頭道「皇上是不會下旨殺了安氏的。要是皇上想殺她,公主那會在就殺了。以前不殺,現在更不會殺了。」

    溫婉面有不解。

    夏影解釋道「不是皇上不殺她,皇上只要一句話就能讓她死無葬身之地。可是現在,皇上不殺她,是把她留給你。她是你的殺母仇人,留給你處置,最好不過了。如果郡主想要動手,我可以讓她自殺身亡,保證不會讓任何人察覺。」

    溫婉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說殺人跟切白菜豆腐一般,估計以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筆畫了幾下「不用去管她,讓她好好地活著。一直活到七老八十才更好。」

    夏影皺起了眉頭,實在想不通她這個主子,為什麼關鍵時候總掉鏈子。上次那個乳娘是這樣,這次又是這樣。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就不下手呢!

    夏影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莫非,郡主底子裡,也是跟福徽公主一樣,是個再仁慈厚重不過的人。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頭緒。

    皇帝下的聖旨,半天就傳了出去,對於皇上的護短行為,自然是不敢亂議論。但是眾人看皇帝對溫婉的懲罰,卻是看出了門道。按道理,該是罰抄孝經,卻偏偏罰抄女戒跟佛經。罰抄女戒,是違背了貞靜嫻淑;罰抄佛經,為浮躁之人靜心所用,一般是為磨練心性。

    再加上降了平向熙三級,只輕輕責罰安氏。但敏銳的人都猜測到,這中間,定然是有著重要的事情。否則,皇帝為什麼非但不懲罰溫婉,反而還替溫婉出氣。很多人去打探消息,卻是打探不出來究竟是為什麼而打人。心裡納悶著呢,但是既然打探不到消息,也就此作罷。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7 10:10 AM

五十七:字帖事件完結

    這事被溫婉密封住,安氏自然也不會蠢把這話傳出去。這話可不是平向熙說的,是她情急之下著了溫婉的道說的。傳了出去,竟然敢逼著皇上親封的貴郡主去死,她也只有死路一條,還得牽連子女。所以,她只是死命不認,咬著牙說是話趕話,被溫婉逮著錯漏發難。這話,也只有平向熙一個人相信了。

    溫婉得到了結果,上了一告罪折子。折子裡,儘是自責的話,說皇帝外公這麼忙,還要為她的事操勞。非常不安。言語也充滿了感激與感動。文章寫得非常真摯,動情。

    皇帝看了溫婉的請罪折子,倒是動容一二。要不是她確認了這折子得確是溫婉的手筆,他非得懷疑是請人操刀,些。笑道「這丫頭,才一年不到,文才這麼好了。這寫的字,也是長進了不少。這功夫,也不是白費的。看來,宋洛陽,確實是大才。」此事就此揭過。

    賢妃看著得來的消息,眼力沒有波動,坐在那靜想。旁邊的人勸著她吃藥。

    大宮女無憂在旁勸道「娘娘,溫婉郡主這事,也只是小事。你不可再憂心操勞了。太醫說你就是憂心過重,身體才總不見好的。「

    賢妃有些落寞「二十七年了,一轉眼,蘇鳳走了有二十七年了。沒了她的日子,總覺得少了點什麼。這宮裡,也冷清地厲害。」

    無憂歎息道「要是蘇娘娘知道,她遺留下來唯一的血脈受這等苦楚,還不知道作何感想呢。」

    賢妃聞言莞爾一笑「你同情溫婉。」

    無憂搖了頭,笑道「娘娘。奴婢哪裡有資格去同情郡主。只是這樣一來,郡主的名聲就壞了。當年福徽公主多麼和善的人,都說好人有好報,想她怎麼也沒想到她的女兒要受這等苦楚。」

    賢妃好笑道「你怎麼知道她就一定受了苦楚?而不是傳聞所說的那樣呢?」

    無憂搖頭「公主那麼一個純淨的人,郡主,一定也是孝順的。」

    賢妃笑著沒說話。旁邊的心腹郭嬤嬤吩咐無憂先下去了「娘娘,可是在擔心溫婉,令有心思。我們傳見她一次,可好。」

    賢妃搖頭「不要,皇上很明顯不想讓她入宮。否則過年時節不會刻意讓人傳旨。讓她不需入宮謝恩。暫時還不擔心這些。孝順?可憐?同情?我只是在想,這個孩子,不該是如此心性好的人才對。她想要做什麼,我實在是想不透。不過,本宮拭目以待就是了。福徽已經讓我失望了。希望你,不要再讓我失望。」

    郭嬤嬤有些疑惑「莫非皇上還在記念福徽公主的事情。所以也不大待見郡主。」如果不是這樣,還真說不出來為什麼會對溫婉這麼冷漠。這麼無情的。連見都不見溫婉。這也太怪異了些。

    賢妃聽了這話,面上有些疲憊「也許吧。皇上的心思,這些年來,是愈發難以猜測了。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

    平向熙降職以後。也不敢再去訓斥溫婉,他的額頭到現在還是腫的。被皇帝用墨硯砸的。每日每夜地受著別人的冷嘲熱諷。乾脆告假窩家裡,再不願意出去。

    經了這次的事,平向熙更覺得這個女兒是回來報仇。自從他回來,他就沒過一天好日子。先是見天被父親罵,再每天上門受著鄭王府的奴才白眼,接回家第二天他腿就摔斷了。現在又惹得自己降職,遭別人白眼。對著溫婉,不用安氏挑撥,心裡也越發的厭惡了。

    溫婉知道皇帝願意護著她的,心裡暖暖的。悲憤的心情一下就沒了。她知道。她不是一個沒人管沒人要、人人可欺負的倒霉孩子;她是有人護有人疼的娃娃。只是皇帝的疼愛沒流於表面。

    平向熙雖然官職降了,心裡憋著氣難受。但所謂官場失意,情場得意。有百靈鳥在身邊溫柔小意。那日子過得。也是相當的滋潤。

    安氏氣得差點沒抓狂,就下狠命地虐待百靈。吩咐她做這做那。百靈一聲不吭去做了,等平向熙回來,宿在她的屋子裡,百靈鳥就把身上磕著碰著的地方給平向熙看。平向熙不滿意地訓斥了安氏,然後更是一天到晚地宿在百靈處。氣得安氏,一晚一晚地砸瓷器。

    溫婉對於平向熙很無語。鬧了好幾天,連皇帝外公都驚動,鬧得驚天動地。卻是以周王送了一個美人、官職降到六品告終。可他非但沒悔改,反而好像還樂不思蜀一般。回頭瞧五房,瞧自己便宜爹的魄力,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

    五房現在是天天吵鬧不休。百靈在平向熙面前柔柔弱弱,好不惹來憐愛,自然是得了平向熙所有的喜愛。

    你想想,有一個嬌滴滴的美女,用一種崇拜敬仰的目光看著你。然後在詩詞歌賦方面還能提上兩句。長得漂亮,善解人意,嘴巴又甜。常常是把你誇得飄飄升天了。而且又受過那方面的訓練,哄人自然是不在話下;在床上的表現更是讓平向熙驚喜萬分。房事那是花招百樣,讓平向熙覺得之前都是白活了。

    好死不死,平向熙休沐的時候在家。正在書房看書,百靈給端了茶過來,兩人柔情蜜意,談著談著,就在書房內辦起了事。

    安氏得了消息,立即跑了過去。就看著兩人已經入了巷,正在那顛龍倒鳳,好不快活。安氏腦袋嗡地,一下炸開了,什麼理智都沒有了。

    自己正享受著呢,看著安氏打斷了自己,還帶了兩個婆子進來。隨便收拾了下衣服,面對安氏的責罵,什麼不知羞恥,下賤都罵出來。罵得美人淚眼漣漣,說都是賤妾的錯。剛剛要辦那事的時候,可是平向熙自己哄著來的。這下,不打了自己的臉,一向溫文爾雅的平向熙。大發脾氣,讓她滾了出去。

    安氏也是個有魄力的,安靜了一天,立即改變策略。就給平向熙賠禮道歉,然後哭訴自己這些年來的苦,說自己也是擔心老爺的官聲。等等,晚上就宿在安氏那了。本來以後就沒了,可嘗了那樣的滋味,再用這個,就沒得勁了。

    安氏自然是個精明的。一下就瞧出苗頭出來了。拿出自己的三十六般武藝,也哄得平向熙興趣高高。兩邊就這麼掐著。這是後話。不過讓溫婉暫時鬆了一口氣。

    本來宋洛陽準備出面,替溫婉挽回好名聲,現在看皇帝已經把這事解決了,也就作罷。但對溫婉更為憐惜「你這孩子。難為你了。」

    那周王豈是好相與的人,竟然看在溫婉的面子上,沒讓平向熙丟顏面。還送了這麼一個大實惠給他。確實是出人意料,連他都要讚頌溫婉兩句了。但對於這些,他沒多講。繼續講課。

    「今天我套給你講的六藝裡面的一藝,茶藝。關於如何觀茶。茶之名目及特色,你自己去查書即可知。我也就不需多說,浪費時間。我只給你講茶的內意。品茶,當與其他技藝一樣,不管是何種技藝,都如享受雪月花草一般,需要有適當的同伴。世子間有一說,賞花須結豪友,觀女(同妓)須結淡友,登山需結逸友,返舟需結曠友。對月需結冷友,待雪需結艷友,捉酒需結韻友;品茶需結雅友。茶。乃為風雅隱士之中的珍品。只因,茶乃是凡間純潔的象徵。你在煮茶過程中。必須要潔淨。在採摘烘培,烹煮取飲之時,手上或茶杯上略有油膩不潔,便會喪失它原由的味道……」宋洛陽也不管溫婉聽得懂聽不懂,自己在那講。

    溫婉奮筆籍書,等老師空閒下來,拿了筆在紙上寫到:「《茶錄》所說,其旨歸於色香味,其歸於精燥潔」

    「嗯,很好,你能這麼發問,確實有悟性。品茶的氛圍需要靜逸,只有在神清氣爽,心氣平靜,知己滿前的境地之中,放能領略到茶的內在境地。如果在一喧嘩之地,是品不出她的內在。所以有說,茶需靜品,酒則需鬧。可品茶之時,知己也不需多,以人少為貴。有一說,獨綴為幽,二曰為勝,三四為趣、五六為泛,七八曰施」宋洛陽看著溫婉把耳朵都豎起來,講的也更為濃烈。

    「一份好茶葉當前,能否泡出一杯好茶,一半取決於烹茶人的技藝,還有一半則在於擇水,山泉為上,河水次之,井水更次……」溫婉聽得津津有味。老師就是不同凡響啊,瞧這講的。大家就是大家。

    其實也就溫婉這個以前有過這方面大概知識的,要是換成其他一個正常七歲的孩子,被宋洛陽這麼天馬行空教,非得把人教成瘋子不可。這哪裡是一個正常孩子受得住的。當天,天才妖孽不算在內。

    宜洲

    「平向熙,這個畜生。安氏,這個毒婦。」鄭王得了消息,怒了。可想著溫婉受欺負,沒個親近的人在身邊,該多可憐。心裡更難受。

    沈澗看了以後,倒是很驚訝溫婉究竟給周王的信裡,寫了什麼。竟然會讓囂張跋扈、剛愎自用、目中無人的周王,給她出頭,太讓人意外了。這孩子,真是不簡單。

    「王爺,先前收到郡主拜宋洛陽為師已經讓人很吃驚。沒想到,竟然連周王都能被她打動,輕輕放過平向熙。按照周王的性子,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而且,連皇上都出來給郡主撐腰,郡主,真讓我琢磨不透。」沈澗讚歎著。這麼聰慧的孩子,一環口一環,沒有一絲的越過,尺度把握得非常好。既不落人話柄,自己又出了氣。換成是他,也未必能做到這個地步。

    「是啊,這個孩子,是個聰慧的。」鄭王讚歎著。這事處理的極好,對安氏可以抽打,對平向熙卻以德報怨。否則,父皇也不可能為她出頭。這個孩子,確實是不錯的。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7 10:12 AM

五十八:端午節

    「王爺,你看看郡主最近的信件。周王、淳王、蘇相、海老、宋洛陽,有沒有發現,溫婉郡主的人脈還是很廣的。」沈澗遲疑地說著。

    「你想說什麼?」鄭王平靜地問著。

    「我想說,其實,溫婉郡主也是可以幫王爺的。如果能把這些人拉攏過來,定能助王爺一臂之裡。」沈澗眼神亮晶晶的。

    『對外公要真心實意,他才會喜歡你。外公很厲害的,做什麼說什麼他都知道的。』鄭王不期然想起溫婉的話,堅定地搖頭。如果自己利用溫婉,父皇一定知道,溫婉知道後也會很傷心的。

    「王爺,京城裡傳話來。我很不明白,郡主莫非也如福徽公主一般,心慈仁厚。否則為什麼在如此的大好形式下,卻對安氏聽之任之,不出手懲治。」沈澗不解道。

    不說沈澗不解,就連鄭王都不解。而夏影的密信,也提到了這點。讓鄭王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溫婉給他的家信,卻是一筆帶過,說不希望把事情鬧大。

    可是跟溫婉相處了那麼長的時間,她知道溫婉其實並不是一個怕事的人。否則當日在宴會,她也不敢拿了剪刀就刺人。她究竟在想什麼,又究竟想做什麼。這孩子,連他都看不透了。

    趙王府邸

    「席先生,你怎麼看待這個事情?」趙王得了秘信,有些遲疑。

    「郡主是個聰慧的。要有之前皇上的話,也不好貿然動她,只要讓人密切留意,要有什麼危害。再做打算。」心腹幕僚建議著。就這樣的事情,還讓她看不出什麼出來。只得以靜制動。

    趙王點了點頭。溫婉他現在還真是動不了,要是溫婉有個萬一,查到他頭上,讓皇帝認為他連個孩子都容不下,寶座將永遠與他失之交臂了。這麼不划算的買賣,他是萬萬不會做的。

    很快,就快到了端午時節。一年三節,都是要送禮的。溫婉不擔心,除了先生的禮是她自己弄的。其他她都讓身邊的嬤嬤去弄。

    再來,就特別期待端午佳節了。

    溫婉現在對於古代的節日,那是濃厚的興趣。很簡單,應該過程複雜,比現代熱鬧。就像過年一樣。去年在侯府的端午節。就過得很熱鬧。但因為自己膽子小,不敢亂走,錯過了。這次。可要好好看看。看著就熱鬧。

    溫婉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看見周圍掛著菖蒲、艾草。看他們還紮著艾人、艾虎互相贈送。這天要用艾草、菖蒲之類的草藥捆成五毒草,熬成藥湯來沐浴。溫婉充滿了好奇。那自己晚上也是要用這些沐浴了。

    等用過早膳,到了大房。就看見大嫂家的那個冼哥兒這麼小的孩子,穿戴上虎衫、虎兜、虎鞋。背著布老虎,鞋底還繡有「五毒」踩在腳下,臉上塗著雄黃酒,額上有大人蘸雄黃、硃砂寫的一個「王」字。看得溫婉好笑不已,一問,原來是要借助虎威來驅邪避惡;頸項和小手腕上戴著紅、黃、青、白、黑五色絲線「百歲索」。

    溫婉逗溜一圈看得暗暗咂舌,回想起那白娘子傳奇裡面,好像白娘子現形就是在端午節喝了攙了雄黃的酒。端午節,倒是有趣。

    回到自己的院落,嬤嬤們卻也在她的脖子上、手腕上繫了「百歲索」。言名了要到下端午節後第一場雨的時候才能摘下來,扔到雨裡。把所有的不好,蕪穢。扔到雨水裡沖刷再不回來。

    夏語拿了銅琺琅嵌青玉的花籃,帶上幾個丫鬟出去。興高采烈讀出去了。等回來,籃子裡都是滿滿的,採回來新鮮的石榴花、蜀葵、菖蒲、艾草、通草花,說這叫端五景。

    府裡上上下下不論是老夫人,夫人、姨娘、姑娘、丫頭都要戴花,粗使的丫頭婆子們戴通草花、絨花;主子們和有臉面品級的丫頭們或戴石榴花、或戴蜀葵的。溫婉想起之前在侯府戴的是草花。這會要帶石榴花,自己地位上升了。

    溫婉不耐煩戴這個艷俗的東西,最後沒辦法,把花兒別在腰間段是應付了事。除了這些,還要佩帶特製的香囊,裡面放著白芷、蒼朮、硃砂,也是為了驅邪避惡之用。

    當然,最重要的當然是粽子:鮮肉、蠟肉、雲腿、香腸、紅豆、蠶豆、綠豆、豆沙、鹹蛋、紅棗。溫婉收到的節禮是各種各樣,可是味道都不怎麼樣。還是自己家這邊做的好吃。

    這個端午,過得真有意思。哪裡像上輩子,過不過都一樣,最多就出去吃一頓好的了事,哪裡有這麼多講究的。

    京城還有舉行賽龍舟,溫婉要去看。夏影不讓去,老夫人也不許讓平家的去。說不安全,容易出事。溫婉覺得自己很悲崔,沒有人生自由,沒有人生自由啊!

    溫婉迅速給老師送了信,宋洛陽得了信,立即親自過來請他出去。在古代,老師就如父親一般,宋洛陽親自來接人,就連平母,都沒話可說。平向熙就更不要說了。

    看龍舟

    到了場地,發現全都滿員了。連站的地都沒有,溫婉看見先生正低著頭想轍,自己也四處望的。望到最高台樓上,對著夏影筆畫了幾下。夏影點頭去了。

    「郡主,王妃請你過去。」溫婉很不夠義氣地把老師扔在一邊,自己去了那最高處。宋洛陽看著溫婉得意不愧疚的樣,不僅不生氣,還哈哈笑。看著她上了樓台,才朝著他朋友那邊去了。

    「要知道你也來看龍舟,就該早些把你接過來了。」淳王妃笑意盈盈地對著溫婉說。

    旁邊漂亮的的小正太,燕祁軒小朋友看著溫婉,走過來:「啞巴,上次你救了我,我還沒謝你。這個。就當是給你的謝禮了。」

    溫婉看著他取了脖子上玉珮遞過來,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抬套望向王妃:「你這個傻孩子,你這貼身佩帶的東西怎麼能送給溫婉。要傳出去,會損了溫婉的名聲。」

    「那你要什麼?只要你說出來,我就給你弄過來。」燕祁軒豪爽地拍著胸脯叫著。

    溫婉笑著點頭,筆畫了幾下:「郡主說,她還沒想好,等想好了,就告訴你。」

    「好,那你想好。就讓人告訴我一聲。」說完,就下了樓台,去下面玩去了。

    「來,溫婉,這是我的兩個女兒。思漫、思茜,都比你癡長幾歲。思漫,思茜;這是溫婉。來,見過你們的表妹。」兩人對溫婉的態度淡淡的。溫婉也不覺得自己是人見人愛的,不過看著她們防備的態度,卻讓她很奇怪。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讓他們眼裡有忌憚。

    「溫婉,你母親早逝。身邊也沒個大人教導。我想跟你說幾句,你可不要著惱。」淳王妃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跟溫婉說。

    溫婉納悶了一會,點了點頭。

    「那字帖的事情,雖然是你父親不對。可是你也不該打你那庶母。現在傳揚出去,雖然礙於皇上,面上不說,暗地裡誰不議論幾分,這樣下去,對你的名聲不好。以後行事。萬不可如此莽撞。你現在還小,改正還來得及,要等以後長大了。再背負這樣的名聲,可難以找到好的婆家。」淳王妃苦口婆心地說著。要不是看在溫婉救了她兒子的份上。她也不想管這閒事。

    溫婉這才恍然思漫、思茜眼裡的忌憚是從何而來。笑著搖了搖頭,筆畫了幾下:「多謝王妃娘娘的關愛。郡主說,如果以後還敢叫她自盡以全了孝道。她仍然照打。命都沒了,要名聲做什麼。」

    「啊?」王妃聽到夏影的話,眼睛瞪得圓圓的。旁邊的兩位郡主也不可思議地望著溫婉。

    「這是怎麼回事?」王妃雖然知道,肯定是內有乾坤,可是卻不知道,竟然會鬧得這麼嚴重。

    溫婉筆畫了幾下:「王妃,這是家務事。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在這裡就不多說了。他們要怎麼說那是他們的事,只要能做到問心無愧就可以了。至於以後,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還早著呢,誰知道以後是什麼樣!郡主說,很感謝王妃的提點。她以後會注意的。」

    「你這孩子。」到王妃看溫婉了這個地步,仍然沒有說平向熙和那安氏半句壞話。可是從剛才透露的話語中,就可以看出中間多有凶險。竟然要這孩子以死全孝道。也真虧得他們做得出來。這孩子受了這麼大委屈,也不願意說出當時的事情。咳,可憐的孩子。淳王妃眼裡的憐憫更甚,可是溫婉看了很不舒服。她可不需要別人可憐。

    「母妃,開賽了。」一行人,才轉移了目標。

    溫婉雖然不能說話,但是衝到看臺上,對著遠處,上竄下跳拚命地鼓動著。看得坐台上的王妃跟兩位郡主吃笑不已。

    王妃看得出,溫婉是真的很高興,一點也沒剛才的事情影響,心裡感歎著「這孩子,沒想到,心胸這麼寬。」

    溫婉看到紅隊,也就她支持的那隊贏了,在那拚命地鼓掌,興奮的小臉紅撲撲的。淳王妃看著,不知道怎麼的,眼裡卻澀澀的。

    散去的時候,老師沒來接。人太多,不好流動。讓派了個人,跟老師說一聲,自己就跟著淳王妃他們走了。

    「王妃吉祥。」回去的路上,碰上鎮南侯府的人。徐夫人帶著一個高高瘦瘦,面色沉穩年約十來歲的孩子。那男孩子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溫婉。徐夫人則走過來跟王妃客套幾句。

    「沒想到,郡主也在這裡。」說了幾句客氣話,各自回家。

    宋府

    「今天,我給你講辛棄疾的《西江月,夜行黃沙道中》。這首詞是辛棄疾閒居時所作。辛棄疾是宋代的詞壇大家,一生寫過很多有名的詞,如今流傳下來的也很多。辛棄疾學富百家,包羅萬象,經史百家,文章典故,他信筆就能寫來。只要一需用,齊赴筆底。所以,他的詞能在宋代正宗詞家所崇尚的『風情婉巒,剪紅刻翠』之外,別樹一幟。這首詞,他卻沒有如其他一般,沒用生僻的典故,也沒有用華麗的詞藻,純粹是用簡潔的筆法寫成。你用心體會,是不是仿看到了佛一副米締的淡漠煙雨圖,看起來煙雨茫茫,可是千山萬壑,隱於山中,峰迴路轉,各得其趣。讀了這首詞後,感覺到飄灑雋逸和諧輕快,確實是一首難得的佳作。你閉上眼睛體會一番。」宋洛陽輕笑著。

    宋洛陽講課都是隨心所欲,想到什麼講什麼。不過溫婉的承受能力強,又很敬佩他這位老師。所以他講什麼,都很認真的去聽,實踐。

    溫婉閉上眼睛,聽著老師的醇醇聲音。倒真感覺著,清風吹來,傳來一兩聲斷續的嬋鳴,夜色的寂靜。在夏日裡和樂的氣氛與喜悅的心情一下湧入心間。

    待睜開眼睛,竟然看見先生攤開了一副畫。赫然就是照著這首詞所繪的。溫婉欣喜之極。

    「這畫老師送給你。老師知道你不易,不過希望你能永遠保持這種平和的心情。只要能做到無愧於心,不用去理會他人的閒言碎語。記住了嗎?」宋洛陽憐愛地說著。

    溫婉心裡暖暖的,笑著點了點頭。轉而疑惑地寫著:「老師,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啊。」

    宋洛陽看著溫婉笑道「沒想到你這個丫頭這麼機靈的。我已經在京城停留了有半年多了。該教的東西,我也都教了。你現在也還是只是剛入門,其他的技藝你都只要瞭解就可。只是棋道、繪畫、笛樂這三樣好好學習。不管怎麼樣,你是我的學生,至少也要能有幾樣拿得出手的,丟了老師我的顏面是吧!可不能偷懶,等我回來,是要抽查的,要是不過關,我可不要你這學生了。」

    溫婉知道老師已經為自己破例了,也知道老師喜歡雲遊四海。心裡捨不得,但也沒說挽留的話。只使問著哪日走。

    「既然決定了,明日就走。」溫婉納悶,怎麼這麼快,連點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溫婉問著,需要準備什麼。老師說,不用。已經喜歡一個人在外漂泊了,等在外面走累了,就回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3-10-17 10:14 AM

五十九:交稅引發的天雷

    溫婉其實早就預料到他遲早是要走的。所以宋洛陽說的時候,一點都不意外。反倒是宋洛陽自己,看溫婉的樣子,有些不好意思了。雖然他是灑脫的人,可是吃住用全都是自己的學生。現在還當甩手掌櫃,忙拿出一堆東西,說是講義,這三個月來做好的。夠溫婉學一年的,自己應該幾個月後就回來。

    溫婉很奇怪地表示著,為什麼是幾個月回來。以前他出去,都是一兩年回來一次。

    「咳、咳、咳,夏凡有身孕了。」宋洛陽高興地說著。

    溫婉聽了一臉的黑線,現在才知道,自己當初要他們來服侍老師,聽到幾個丫鬟說老師那個邋遢的樣子,沒一個人願意。感情都知道是要當他的女人。溫婉摸著腦袋,自己當初忘記了這麼一條。

    可問題的,沒有哪個學生會跟自己一樣,不僅要養老師,現在還得養老師的老婆孩子。海老,給自己找了的,就是老爹都不過了他!

    「呵呵,你放心,不用你養著。我已經畫了一副畫當在靜書園賣了,估計著,能賣個千八百兩。夠他們用段時間了。」宋洛陽這段時間,通過夏凡的口,瞭解到溫婉其實是個小財迷。想著這個小財迷能這麼為自己,還是很感動的。自己就不偷懶了,俗物就俗物吧,誰讓他是自己孩子呢!就用心畫了一副畫。

    宋洛陽的畫在京城還是很有市場,每副畫如果提了詩,都在千兩以上。可恨的是,這人就是懶的出奇。一年到頭也畫不了一副畫。當然,其實他的屋子裡,也珍藏了不少的畫,他也送了不少的人,但是流傳在外的,卻是非常之稀少。

    溫婉聽了撇嘴,表示自己知道了。第二天,老師又踏上了他的征途。實現他走遍天下的願望去了。

    宋洛陽走的時候,已經是六月末了。而自從字帖事件以後,這些人也都看出了皇帝外公的護短。再不敢來隨便指使她。過了一段沒人煩的好日子。

    等老師一走,溫婉就有了大量的業餘時間。溫婉一開始得閒,娃娃玩具店已經開張三個多月,她就想著該是查查帳看看。

    等溫婉查了三個多月的賬時,看來看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出來。叫著掌櫃的來問話。

    掌櫃從接手到現在,可是一分銀子都沒沾。所以。也不怕查出什麼問題出來。就細細地把進貨、做工、銷售,每個渠道都講得很清楚。聽著,可溫婉聽了,還是覺得哪個環節少了什麼似的。

    溫婉奇怪地表示著。這個錢好像比自己估計的要多呀!這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她不知道的。

    掌櫃的也是姓林,是林管家的侄子。聽到這裡傻了。人只嫌棄少的,哪裡還有嫌棄少了。不知道這個郡主想說什麼。然後問著,郡主的賬是怎麼算的,怎麼會比你算得要多。

    溫婉把自己預估的數字寫了出來。從進料的成本、自家下人做工的月錢、請外人的工錢、店裡夥計的工錢、租店面的成本、大概利潤是多少、要交多少稅,一一寫上去,寫得非常詳細。

    我的娘呀!看得林掌櫃摸了把虛汗,幸好自己是王府出來的,不敢存了貪念。否則,只要就算貪上一百兩,就得立即露了馬腳。林掌櫃敬畏地看著眼前的小主子。說著。其中店面是王府名下的,不要租金;因為店是在郡主名下的,所以不需要交稅。所以。比溫婉預估的要多出大概1000兩銀子。如果交了這兩筆錢,就跟溫婉預估的差了五十多兩。五十兩。那是溫婉可以接受的差額。

    溫婉知道中間的差錯。立即表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做生意有生意的規矩,租金是要交的,哪怕沒錢了向舅舅要,這個租金也是要先交上去。至於稅,更要交了。別的做生意的都交,做什麼自己就得有那特權,所以,很堅決地讓林掌櫃給交了。

    溫婉秉承著,不能佔公家的便宜這個原則,態度非常強硬地讓交了。主要是她的法制觀念太強,忘記這個是特權社會的。她以為,萬一不交,被相關部分查出來,到時候不僅丟自己的臉,還丟了外公跟舅舅的臉。還不如做好表率了呢!

    林掌櫃的沒奈何,立即回去稟報了大管家。大管家立即縮了縮頭,這錢要是交上去,可是要出大事的。就讓他沒去交,讓他稱病。溫婉見他生病了,覺得很奇怪,也沒多想。就讓聘請來的二掌櫃去交。

    這一交,溫婉賺了近兩萬兩銀子,需要交四千兩的稅。溫婉讓二掌櫃的爽快地把這錢交到戶部專門管賦稅的部門。

    溫婉不知道的是,最近朝廷正在為每天大幅度減少稅敷,說要擴大稅源,就必須多來稅目。可是具體開什麼稅目,卻是爭論不休。給老百姓攤派,皇帝不願意,怕引發民變;可不向老百姓多徵稅,難道還能向百官跟鄉紳徵稅。現在朝廷,天天在為這個打口水帳。

    溫婉倒霉就倒霉在,她不知道,在古代。那些有功名的人,名下的財產都是不用交稅的。像田產、房產,做生意等,都是不用交稅的。這是給貴族的特權,是為了保證貴族的利益。悲催的溫婉不知道,就算有掌櫃的跟她說了,她也沒聽進去。做生意要交稅,這是起碼的知識。怎麼能為貪這點便宜而惹來大麻煩呢!

    那些人,收了錢後,覺得這個事,不是個簡單的事,立即上報了到上面。上面也覺得這個事非同小可,很快,折子就到了皇帝手上。皇帝看了折子,半天沒說話,一直呆在養和殿。

    等第二天,上早朝的時候,就讓太監把這事念了出來。下面,立即鴉雀無聲。

    在大殿之上,為什麼大家都不說話。因為這,觸犯不是一個人的利益,而是整體的利益。最近那些官員鄉紳吞併的田產越來越多,霸佔時常的份額也越老越大,朝廷的賦稅越來越少。可是,誰也不敢開了這個口,一開這個口,就得被所有的人唾罵。

    而朝廷最近也在為這事爭論,可卻沒人敢打這個頭陣,都縮窩裡去了。而倒霉的溫婉,卻不知道行情,就這樣,撞到了搶口上去了。

    溫婉是在無意之中,捅了這個馬蜂窩。偏偏溫婉今年只有七歲,別人就是想唾罵也唾罵不著。人一個七歲的孩子,知道什麼觸犯不觸犯你們的利益。

    「朕派人去問溫婉,為什麼要交稅,下面的人不是告訴了你不需要交稅,為什麼你要堅持?你們知道溫婉怎麼說的嗎?你來告訴他們,溫婉是怎麼說的?」皇帝看著下面的人,安靜了半天。指著一個侍衛,是大內侍衛。

    「溫婉郡主當時聽了臣下的問題,非常奇怪地表示,從商交稅,不是天經地義的嗎?要是大家都不交稅,公家哪裡來的錢。公家沒錢,怎麼給官員發俸祿。」那侍衛說著,特意停頓了下。周圍非常的安靜。很多人,都把腦袋往下垂,恨不得有個地洞,鑽進去。希望皇帝呆回不要點他們的名字。

    「後來臣下告訴郡主,只要有了爵位跟功名,那名下的產業朝廷都是免稅的。郡主驚訝非常表示,要是很多人有了爵位跟功名,都大量的置產,那公家不就沒錢收了。那她以後的俸祿是不是沒的領了!之後臣下再問如果有爵位跟功名都要納稅,知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郡主搖頭,說她不懂,太深奧了。反正她就知道,如果朝廷沒錢了,那她以後的俸祿,可能都拿不著了。」侍衛一一說著。

    「你們怎麼說?」看著下面一群沉默的大臣,皇帝非常平靜地看著,最後涼涼地問著,莫非,你們連個孩子都不如。

    「皇上,郡主雖然是稚子之語,可是卻道出了最本質。賦稅年年少,這在其中就是佔了大頭。懇請陛下,整頓稅賦。否則年年下去,年年如此,朝廷將不堪重負。」最終,還是戶部尚書在皇上的犀利眼光中,站了出來。接著,又站了幾個出來。

    「你立即去給我擬一份章程出來。朕希望,你們的表現,不會比一個孩子差。否則,朕要你們何用。」對著戶部尚書說完,又對著百官說著。這下,炸開了鍋。

    很多人都說,這是祖制,祖制是不能隨意更改的。有人又說,祖制只是說名下田產,沒說做生意跟房產不交稅。反正就在那打口水戰。辯論賽是一場輪一場。國子監、翰林院、內閣,越來越多的人參與到其中,皇帝非常樂意看著。

    蘅芳閣

    溫婉聽了消息,目瞪口呆,自己只是覺得,應該交稅,不好占公家的便宜。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難怪,難怪之前那位林掌櫃,死也不願意去交稅。感情,是這麼回事。

    這事鬧了很久,鬧到後來。很多人都來跟溫婉談心,讓她上書,說自己是胡說八道,沒有說要讓所有的人都交稅。

    溫婉非常理解,也表示自己沒有說要讓所有的人交稅。當時,自己只是不想占公家的便宜,沒有多想啊!你想讓我上書,我立即上書。可是怎麼寫,你教我。

    來勸解的人,都啞火了。想罵又罵不得,你跟她說觸犯了很多人的利益,壞了祖宗規矩。她知道什麼。

    瞧,溫婉立即一副害怕的樣子。小心翼翼地讓問著你,是不是犯了什麼自己都不知道的大錯。要是真有,得趕緊彌補著去,請你幫幫忙。搞得來勸她出面的人都沒話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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