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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余宓 - 釀誘冷商王【單】 [打印本頁]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10-26 11:19 AM     標題: 余宓 - 釀誘冷商王【單】

本帖最後由 pigbaby0426 於 2014-10-26 02:14 P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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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在江湖上走跳多年,她可說是見多識廣
儘管為了某原因而隱姓埋名,用黑炭醜化外表
就連釀酒專長都不敢公諸於世,過著低調的生活
依然不改衝動莽撞的個性,更強化愛錢本色
屢屢害得自己置身危險之中,小命飽受威脅
直到遇上那耳熟卻陌生的美男子,一切都不對勁
不但有了奇異的生理反應,而且想盡辦法要纏上他
因為他不但是她的救命恩人,更是她嚮往的目標……
見鬼了!她似乎越來越沒辦法忽略他的存在
即使他身為首屈一指的富商,有著地下皇帝的稱號
卻是藏私好色的小氣鬼,打死不願為她指點迷津
她厚臉皮的不改初衷,為了討好他不惜破戒
硬是將吃豆腐當作懲罰,任由他對她恣意妄為
只是基於對愛情的不信任,以及沒把握成為他的唯一
她不要他負責,還為了避免讓他不幸而選擇離開……

【出版日期】2013-11-15
【出版社名稱】禾馬
【書系及編號】紅櫻桃RC1146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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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10-26 01:46 PM

第一章

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哪裡有錢,哪裡奔去。這一向是她的座右銘。

即便在眼前滾動的僅是一枚小小的銅錢,也不能無視它身為錢的尊嚴,死也要讓它成為囊中物。

一位皮膚黝黑的姑娘眼睛正發亮,扯開喉嚨大喊,「別滾、別滾,快停下來。」

她穿越在大街上的人群,瘋狂追逐著在地上滾動的銅錢,一路從熱鬧的大街追到幽靜的湖畔。

由於心心唸唸都是錢,當那枚銅錢即將要滾落湖裡時,她想也沒想便飛撲過去,伸手一抓,終於將銅錢握在手中。

頓時,一種滿足縈繞她的心弦。

她滿臉笑容,正好瞧見有位長相俊朗的男子坐在船上垂釣。

與男子四目相對,她發現他的眼底閃爍著她不明白的光彩,甚至勾起嘴角。

隨著他的視線往下一看,她的身子懸在半空中,腳下是碧綠的湖水,小臉瞬間刷白。

「啊……」要命!她尖叫一聲,整個人掉落湖裡。

湖水灌入她的口鼻,腦袋一片空白,奮力掙扎。

「怎麼辦?怎麼辦?有人落水啦!」從湖畔傳來著急的聲音。

「唔唔……救……救命……」她載沉載浮,快要窒息了。

完了,她的人生要在這一刻終止了?

過往的情景在她的腦海浮現,一幕幕飛逝而過。

「唔……還沒……還沒成……天下首富……不甘心……我不甘心就這樣香……香消玉殞啦……」她浮出湖面,猛吸一口氣。

輕笑聲響起,接著一道身影躍入湖裡,一隻長臂攬住她的細腰,用力一提,將她拖出湖面,拋向小船。

終於獲救,她努力吸著空氣,用力咳嗽。

「咳咳咳……得救了。」喘口氣,她抬起頭,看見男子擰一擰濕透的衣衫,瞥她一眼,隨即進入船艙。

「姑娘,沒事吧?」一旁的船夫好心的詢問。

「嗆了幾口水罷了。」她搖搖頭,坐起身,伸手抹去臉上的水,想要問那名男子的身份。

「姑……娘……娘……臉……」船夫一臉驚恐,手指著她的臉,幾乎站不穩,驚愕得說不出話。

她的臉上黑黑白白,眼眶還流出黑色的液體,有如夜叉一般可怕。

她正值桃李年華,有必要看見她便直喊娘嗎?太失禮了。

「小哥,你太誇張了。」她瞧見手掌一片烏黑,不禁失笑。「放心,我不是什麼妖怪,臉上這個是炭啦!」

用濕答答的袖子隨意抹了抹臉,她趕緊站起身。

「可以進去吧?我還得跟公子說聲謝呢!」她咧嘴一笑,動作粗魯的扭著袖子,完全不像位姑娘。

船夫拍了拍胸口,緩慢的點頭。「爺願意救你,我想應該也會讓你進去。請吧!」

唉,好好一個貌美的姑娘,幹嘛在臉上塗黑炭?被水一弄濕,整張俏臉慘不忍睹,嚇死人囉!

「謝啦!」她揮揮手,隨即掀開面前的簾子,走入船艙。「公子,我……」映入眼簾的畫面令她雙頰緋紅,眨了眨眼,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黑濃的雙眉、深邃迷人的眼眸、高挺的鼻樑,以及薄厚適中的唇瓣,他的容貌俊美絕倫。

這男人的外表出眾,身上散發的氣質更是佼佼不群,是天生的王者。

卜通卜通,她聽見心臟跳動的聲音,微微蹙起眉頭。

男子赤裸上身,露出結實的胸膛,而拿起乾淨的衣衫,準備穿上的手停頓一下。

因為沒有在眾人的面前袒胸露背的嗜好,他淡淡的開口,「把簾子拉上。」然後穿上上衣。

「喔!是。」一向不拘小節的她首次感到害羞,急忙拉上簾子,佯裝鎮定的東張西望,事實上,滿腦子都是他健壯的身材。

哎呀呀!走跳江湖多年,也不是沒看過男子赤裸的上身,可是這位公子的身材和以往她見識的截然不同。

黝黑的皮膚、結實的胸膛,加上那張清俊的臉龐,都讓她春心蕩漾。

嘖嘖嘖,不但撿回一條命,還有俊男可看,她簡直艷福不淺。

她越想越歡樂,差點流出口水。

忽然,眼前一黑,一塊布蓋住她的頭。

「哎。」她著急的拿下布,瞧見男子逼近,瞇起狹長的眼眸凝視她,頓時口乾舌燥。

怪哉!怪哉!她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遇上任何事情都能冷靜自制,為何這名美男子一靠近,她的心跳會失控呢?

難道是喝了太多髒水,身體不對勁?

她屏住氣息,緊張的吞了下口水,不安的眨著大眼。

「公子,我不是什麼國色天香,更沒有傾國傾城之貌,如果你想要我以身相許,來回報你的救命之恩,未免太委屈公子,不如咱們保持一些距離,坐下來好好的商量報酬。」她滿臉笑容,諂媚的說。

他冷傲的臉龐忽然變得緩和,不自覺的揚起嘴角,淡然的開口,「你也知道委屈我了?」

雖是短短的一句話,卻刺入她的心扉。

「是吧!」這種話,自己說比較不會傷自尊。她嘟起唇,微微歎口氣。

他的眼底閃過一抹趣味,修長的手指碰觸她的臉頰,當下沾染上墨色,不禁皺起眉頭,在椅子上坐下。

「擦乾淨,礙我的眼。」

原來是臉啊!她聳聳肩膀,拿了塊布,擦拭臉龐,接著蹦蹦跳跳的來到他的身邊。

「公子,我……」她頓住,因為一套衣衫被丟過來,她趕緊接住。

「去裡頭換上。」全身濕答答,地板都濕了。

「呃……是。」她也見到一地的水漬,馬上走進裡頭的小房間,換上衣衫。

不久,她將過長的袖子捲了起來,提著衣擺走出來。

「公子,其實我是要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永遠不會忘記,若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絕對會兩肋插刀,上刀山、下油鍋也在所不惜。」她拍著胸脯,激動的說:「人家說,四海之內皆兄弟,出來走跳總是要還的,你可別客氣啊!」

她果然是豪氣干雲……她沉醉在自豪中,無法自拔,眨著大眼,期待他的回應。

他一手支撐下顎,一手翻閱書籍,注意到她熾熱的眼神,慵懶的抬起眼。「嗯。」

沒想過會受到如此冷漠的對待,她的嘴角微微抽動。

依照她行走江湖多年的經驗,這番激動的話語多多少少都能打動別人的心,雖然不求他附和,至少得表達出感動的模樣啊!

這位公子怎麼一副與他無關的樣子?主角可是他耶!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他慢條斯理的開口,「名字。」

「咳。」她沒被湖水淹死,卻差點被口水嗆到。「柴明……柴明湘。」

他的視線移到她的身上。「為了一個銅錢,可以不顧生命危險?」

想起方才愚蠢的行為,她乾笑幾聲。

「我是愛錢,但也愛性命啦!」她停頓一下,「在街上看到錢太興奮了,它又一直滾、一直滾,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激動之下,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撲上去再說……所以才更感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他挑了挑眉頭,沒有說話。

其實他沒這麼好心,起初沒打算救人,但她的一句「天下首富」打動他,很好奇像她這種顧著追小錢而罔顧性命的人會如何成為首富,才出手救她。

他瞅著她的臉蛋,忽然明白為何她要把臉塗黑。

濕漉漉的黑髮披散開來,將那張鵝蛋臉襯托得更顯眼。她的眼如秋水,紅唇嬌艷欲滴,十分美麗。

若她不刻意醜化自己,恐怕會招來許多男人的覬覦。

「公子。」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她打破沉默的氣氛。「好像沒見過公子在這附近出現過,是外地來的?」

他的相貌俊俏,而且氣質非凡,待人冷冷清清,全身散發出傲氣,讓人不得不尊敬他。

難道是官家子弟?

她懂得察言觀色,不認為他會願意和她多談,於是露出笑容。

「嗯,方才公子似乎在垂釣,我突然落水,恐怕打擾公子的雅興。」她一臉歉意,「若公子不嫌棄,有空到街口的黃堂客棧坐坐,小女子在那裡工作,會好好的招待公子。」

轉了轉眼珠子,她咧嘴一笑。

「客棧裡有許多好吃的東西,像是新鮮的魚兒和鮑魚、上等的肉……各種珍饈料理,只要公子願意來,小女子統統請客。」

她視錢如命,要她請客簡直是要她的命,因為不認為像他這種高貴的公子會來小店,於是說得好大方,一點也不心痛。

「總之,謝謝公子,小女子告辭。」她不等他的回應,笑嘻嘻的退出船艙。

黃堂客棧,是嗎?

他瞇起雙眼,她的笑容在腦海裡逐之不去,俊顏多了抹笑意。

呵,這視錢如命的小丫頭可真有趣。

黃堂客棧裡有許多客官喝茶、吃飯,生意好得不得了,天天客滿。

皮膚黝黑、個子嬌小的女子站在靠近門口的櫃檯後,打著算盤,嘴角始終上揚,不時哼著歌。

這個月入帳滿滿,只要持續下去,遲早會變成有錢人啦!她掩不住開心,小心翼翼的擦拭手中的算盤。

「柴掌櫃。」跑堂小二湊近她的身邊,小聲的問:「明晚確定要請戲班來唱戲曲?」

「當然,這可是咱們客棧的生財來源。」她瞥他一眼,俏臉一變,小手揪住他的衣襟,流露出恐懼的眼神。「怎麼?難不成……有問題?」

她可是砸下不少銀子在這場戲曲表演上,千萬不能有任何差錯啊!

小二嚇住,趕緊把到嘴邊的話吞進肚子裡。

「沒……沒有。」唉,掌櫃這麼激動,萬一讓她知道戲班的當家花旦受寒,導致聲音沙啞,會不會暈過去?

「沒事就好。」她放開手,呼出一口氣。「那你問這個做什麼?」

「只是確認……確認。」小二扯著笑容,心想著,得快點和戲班的領班商量此事,否則客棧的支柱暈倒,可就完啦!

柴明湘總覺得他的笑容詭異。「小二,你是不是……」

小二隨即轉頭,大聲嚷道:「唉,大爺,需要什麼?」

嘖,太明顯!她正要把他抓回來時,瞥見走進客棧的人,表情僵住,不自覺的鬆手。

美男子……美男子真的上門了。

她瞪大眼眸,吞了口口水。

「啊……耶……喔……」糟糕,上次沒問他的名字。「救……救命公子……」她結結巴巴,失去平常鎮定的模樣。

「又要我救你?」男子挑起眉頭,低沉的嗓音含著笑意。

「柴掌櫃,你怎麼看到客人便喊救命?真失禮。」小二搖頭,一副丟盡顏面的樣子。

「少囉唆。」她用手肘攻向他的背部,俏臉充滿慌張。

這小二根本不懂她煎熬的心情啦!能再度看到美男子,她當然很高興啊!

可是想到之前她大方的說要請客,心情一下子墜入地獄,胸口的心臟很痛耶!

「大爺,是想吃飯呢?還是……」

「投宿。」男子簡潔有力的回應。

「那……」小二作勢要帶他上樓。

「小……二,帶公子到蘭竹房。」一道虛弱的氣音飄出來。

小二猛地轉頭,立刻奔向柴明湘,不敢置信的問:「你說蘭竹房?」

「是,帶公子到蘭竹房。」她咬著唇,用力點頭。

蘭竹房可是黃堂客棧最頂級的廂房。

當初柴明湘表明這間廂房只會提供給皇親國戚,唯有皇親國戚這等身價才可以大方的讓她敲竹槓……不是,是出手大方,入住此廂房才划得來啊!

如今她竟然要讓這位公子入住……難不成他是皇親國戚?

小二仔細的打量身旁氣定神閒的男子,氣質非凡、相貌堂堂,不無可能。

「不是你想的那樣。」柴明湘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湊近他的耳邊,小聲的說:「我不知道他的來歷啦!但是他很重要……總之,我答應過他,若來客棧,要好好的招待他。」

「招待?」

「對啦!他入住客棧的一切費用都記在我的頭上……」她的語氣哀怨,推開小二。「快帶公子上樓。」

小二差點被推去撞牆,趕緊站穩腳步,堆起笑容。「大爺,請。」

男子將他們親密的舉止盡收眼底,黑眸在柴明湘與小二的身上來回打量,接著一語不發的邁開步伐。

「承爺,等等我。」一旁的隨身奴才趕緊跟上。

「那位大爺怎麼了?」小二接收到那道凌厲的目光,抖一下肩膀。

「你快跟上。」柴明湘推著他,急忙催促。

「哎喲!好啦……」好奇也不行喔!

柴明湘偏著頭,望著男子逐漸消失的背影,心頭有股怪異的感覺溜過。救命恩人的眼神似乎很不悅?難道他察覺到她請客請得心不甘情不願?

她咬著唇,懊惱極了。唉,小氣的個性要改過來,人家公子可是她的救命恩人耶!大方點、大方點。

伸出手,她拍著臉頰,露出笑容。

「廚娘。」她快步走向廚房,叮嚀廚娘把上等食材搬出來。

在柴明湘的交代之下,廚娘大展廚藝。

沒多久,客棧的夥計端著菜餚進出蘭竹房,忙碌的奔波。

柴明湘和小二站在房外,聞到裡頭傳來陣陣食物的香氣。

「哇,看起來真好吃。」小二眼睛發亮,語氣羨慕。

「是啊!我都沒吃過呢!」柴明湘口中的唾液急速分泌,視線隨著菜餚進入廂房才悻悻然收回。

「掌櫃,為啥要請房裡那位大爺?」

「因為他蓋了七層浮屠。」

「什麼?」柴掌櫃又在胡說八道?

「沒聽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喔?真沒常識。」柴明湘冷冷的覷著他,不耐煩的說。

「是你自己不好好說話。」小二碎碎念,「意思是那位承爺有救過你?」

「嗯……承爺?」

「對啊!方纔我向他身邊的隨從打聽過了,大爺的名字……咦?你怎麼會不知道救命恩人的名字?」

「唉,說來話長,反正公子好像不愛說話。」她伸出手,搔搔頭,想起初識時他說不到幾句。

「是不愛說話,還是掌櫃嚇到人家?」

「這話什麼意思?」

「掌櫃一開口就停不下來,活像一隻小麻雀在耳邊吱吱喳喳,承爺恐怕沒看過這麼愛說話的姑娘,嚇到瞠目結舌,不敢說話吧!」

小二搖頭,挑起眉頭,「還是你根本不給人說話的機會?」這麼一想,頗有可能。

聽聽看,竟敢把她形容成長舌婦!柴明湘瞪著他,雙手環抱胸前。「小二,再廢話下去,想挨揍嗎?」

「不,不。」小二擺手,清了清喉嚨,才提起正事,「那位大爺的名字是李悅承,據說是京城來的商人,為了談生意才會來到揚州。」

「商人?怎麼可能?」他的氣質一點也不像唯利是圖的商人啊!

「我打聽的消息不會錯啦!總之,承爺是商人,而且出手大方,看樣子賺得不少。」

「京城來的商人……李悅承……」好熟悉的名字,李悅承……她張大雙眼,訝異極了。「是京城第一富商李悅承!經商手段高明,短短幾年內開了錢莊、酒莊、米莊,不僅家財萬貫,還有人稱他為地下皇帝,是個超級有名的人,也是我……我……」

她的目標!從以前她就夢想能夠成為富商,一輩子被銀子包圍,當然聽過富可敵國的商人李悅承,幻想有一天可以達到和他一樣的成就。

但他遠在京城,她根本無緣見到他,才會沒有把他和傳聞中的商人聯想在一起。

天啊!她掛念的男人終於現身在面前,不好好的把握,還是人嗎?

這時,房門從裡頭被打開。

她迫不及待的湊上去,恰好與他四目相對,瞬間感到緊張。

「呃……承爺,小女子能進去嗎?」她笑容燦爛,語氣溫柔。

一旁的小二愣住,全身起了雞皮疙瘩,眼前講話輕聲細語的姑娘是黃堂客棧的暴力掌櫃嗎?

李悅承沒說話,點頭表示。

柴明湘欣喜,馬上踏進廂房,「不知道今日的菜餚是否讓恩人吃得滿意?」

恩人?這諂媚的丫頭!看來是聽說他的來歷了。

李悅承挑起眉頭,眼底含笑。「不滿意又如何?」

啊?她猛地抬起頭,面有難色。一桌山珍海味還無法滿足他?

對厚!他可是第一富商耶!什麼珍饈沒吃過?

她沮喪不已,垮下肩膀。

本來想趁他吃飽喝足,心情大好時,向他討教經商之道……現在好像沒辦法啦!

他從袖口拿出銀子。「拿去。」

「承爺,這個我不能收。我說過你來這兒統統由我招待,這幾天你就安心的住下,不用管銀子的事情。」

「我不是為了要你招待才救你。你是掌櫃,我是客人,收錢是理所當然的,拿著。」

「可是……」她猶豫不決。

「不收就算了。」

迅雷不及掩耳的,一雙小手將銀子收下,她笑笑的說:「承爺都這麼說了,小女子不收下實在太失禮。」

做生意可是要斤斤計較、能省則省,才可以累積財富,早日成為首富。

她可真不會掩飾情緒。他勾起嘴角,「你進來就是要問這件事?」

「呃……不是。」她轉了轉眼珠子,諂媚的說:「恩公的來頭真不小,是京城第一富商呢!之前是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請多多包涵。」

「然後呢?」他一手支撐下顎,懶懶的問。

「若恩公有空的話,小女子是否能請教有關經商之道?」

「沒空。」

簡單兩個字,瞬間粉碎她的希望。

她的笑容僵住,嘴角往下掉。

「是嗎?回答得真爽快。」

小氣鬼!沒想到他這麼無情……多年的幻想剎那間破滅,她的心隱隱作痛。

原以為他會看在他們有過不一樣的「情分」上,多少教她幾招,要不然敷衍一下也好,怎麼連裝都懶?

嘖,他的性子冷冷清清,根本不想理會她吧?

「還有事?」

下逐客令了?柴明湘瞇起眼,氣惱的開口,「沒事,公子好好的休息。」然後轉身離去。

「從恩公變成公子?臉變得真快。」看著她的背影消失眼前,李悅承喃喃自語,神情難掩愉悅。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10-26 01:47 PM

第二章

夜晚的黃堂客棧比起白天更加熱鬧。

客棧每三個月就會邀請戲班來表演,讓客人盡興的同時,也可以藉此賺進大筆銀子,而那個日子就在今夜。

身為掌櫃的柴明湘從早忙到晚,當戲班要登台的此刻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小二……小二,準備好了沒?」她領著客人入座,隨即找尋小二。

小二連忙奔過來,臉色慘白。「柴掌櫃,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他幹嘛一副要哭的樣子?

「我以為……以為都可以處理好,領班也說沒問題,可是……可是好像出狀況了。」他太緊張,腦袋一片空白。

「小二,到底怎麼了?把話說清楚,我才能幫你啊!」柴明湘跟著著急起來。

「是這樣的,戲班的花旦受寒,嗓子沙啞,沒辦法上台。」小二瞥見她的臉色鐵青,硬著頭皮又說:「本來想告訴你,可是你已經很忙,不想因為這件事讓你操心,後來跟領班商量,他說會再找人過來,還以為事情都解決了,沒想到剛才又說那人不過來了。」

「什麼?沒有花旦,要怎麼演出?」柴明湘氣急敗壞,雙手扭住他的衣襟,失控的大吼。

小二快要不能呼吸,臉色漲紅,急忙拍著她的手。「咳咳咳……領……領班說……會再調人過來,可是需要時間……」

她瞪他一眼,鬆手。「多久?」

「大概半炷香。」

她想一想,「我明白了,只要撐過半炷香的時間就行了吧?你趕快去盯著領班,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上台的時間快到了,你要怎麼處理?」

「大不了我粉墨登場囉!」柴明湘生性樂觀,拍了拍他的肩膀,「快點去辦事,別擔心我。」

小二愧疚的看著她,用力點頭。「是,我一定會在半炷香之內解決這件事。」

等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範圍,她隨即看向戲台,鼓起勇氣邁出第一步。

只要拖過半炷香就好……她很快的打起精神,露出燦爛的笑容,蹦蹦跳跳的出現在台上。

「各位客官,好戲上場之前,小女子想先來開場熱鬧、熱鬧,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好。啊!好啊!柴掌櫃。」

「柴掌櫃要來做什麼表演?」底下的客官隨之起舞,興致高昂。

「嗯,獻唱一曲,好嗎?」她眨了眨眼,輕聲的問。

雖然她的皮膚黑得像炭,不過五官精緻,笑容更是迷人,眾生被迷得樂暈暈,鼓掌叫好。

柴明湘在眾人的鼓舞下,膽子壯大,將自己在青樓見到女子對待客人的柔媚百態一一使出,溫柔的嗓音、風騷的姿態都惹得大家興奮不已。

她有些嚇著,沒想到迴響這麼大,總覺得玩過火,正要開口正式表演時,感受到一道熾熱的目光。

一眼望過去,她對上那雙深邃的眼陣,心跳加速。

是李悅承……他的眼神冷肅,透露出不悅。

他怎麼了?誰惹他生氣啦?

昨天她本來想向他討教經商之道,他不肯理會之下,雖然氣惱,但也沒有失禮於他,照樣有好好的款待他啊!

她百思不解,自己何時得罪他?

這時,他別開臉,不再看著她。

「什麼?」他的舉動隱約引起她的怒火,乾脆也學起他,轉移視線。

「柴掌櫃的表演哪時候要開始?」柴明湘馬上回過神來,再次揚起笑容。

「現在。」她清了清喉嚨,「若不嫌棄,小女子先來獻唱一曲。」

「好啊!」在眾人的鼓掌之下,她唱起歌曲,清亮的嗓音立刻震撼全場。

大家沒想到一向粗魯得像個男孩子的柴明湘竟然有副好歌喉,唱起小調十分婉轉,且一舉一動都溫柔嬌媚。

這時,一位喝醉酒的男子跳上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湊近她的臉,笑嘻嘻的說:「柴掌櫃真是人不可貌相……哎,仔細一瞧,長得可真美。」

酒氣衝入她的鼻腔,她皺著眉頭,勉強扯動嘴角。「這位客官,你好像喝多了。」

男子瞇起眼,露出淫穢的笑容,直接抱住她。「柴掌櫃,你唱得太好了,唱得我心癢癢。哈哈哈……對啦!你不是很喜歡銀子?讓大爺我親一下……」

他掏出銀子,在她的面前晃一晃。「親一下,這個就給你。」

她視錢如命,一點小錢也會計較,只要給錢,說不定能佔到便宜呢!

柴明湘怔住,聽見眾人嘻笑起哄的聲音,忽然心酸酸。她是愛錢,但不表示可以為了錢而出賣身子。

這下才明白原來她在大家的眼中就像是青樓……

驀地,她的腰被用力摟住,整個人脫離酒醉男子的懷抱,才一眨眼的工夫,面前站著一位高大的男子。

「聽著,她不是你這種小混混可以碰的女人。」一道低啞的嗓音響起。

她回過神來,發現擋在面前的男子是李悅承。

「承……承爺。」她訥訥出聲。

「你這是做什麼?」酒醉男子見到他冷肅的神情,頓時清醒一大半,「知不知道我是……」

突然,一個袋子砸向他的臉,讓他痛得哇哇大叫。

砰的一聲,袋子掉落地上,一枚枚銀子散落一地。

全場鴉雀無聲。拿一袋銀子砸人?真是闊氣啊!

柴明湘倒抽一口氣,不想讓場面太僵,急忙奔到酒醉男子的面前。

「大爺,實在對不……啊!」這次,她是直接被李悅承擁入懷抱,抬起頭,愣愣的盯著他的俊顏。

「拿著錢,滾出我的視線範圍。」他用冷冷的語調說道。

她眨眼,察覺這道冷清的嗓音似乎隱含著怒氣。

性子冷淡的李悅承是為了她向人發火?

他是在保護她,對吧?

柴明湘看著李悅承坐在位子上,一派優閒的喝著酒,猶如謫仙人的氣質,身在凡俗的客棧裡超然獨立,至今仍不敢相信方纔他會為了她大鬧戲台。

幸好小二帶著花旦前來,戲曲及時開始,才化解尷尬,現在客棧又熱鬧起來,忘記剛剛的小插曲。

她不懂,他為何會跳出來保護她,且驅逐想佔她便宜的酒醉男子?

想起他拿著一袋銀子砸那個人,她感到痛快無比。

縱使她愛錢,也不會為了錢出賣自己,那人的行為簡直是輕視她,將她當作只要有錢就可以任人欺負的女人。

倘若她有錢,也會像李悅承一樣……等等,他這麼做的意思是想讓那人感受她的難堪?

頓時,她的胸口一熱,不自覺的凝望著他。本來還因為被他拒絕而感到生氣呢!現在突然來個英雄救美……

「好吧!我就大發慈悲,不氣你了。」她勾起嘴角,雙手叉腰。

「氣誰啊?」小二忽然出現在她的身旁,好奇的問。

她嚇一跳,轉頭看著他,驚魂未定的拍著胸口。

「你是鬼喔!走路都沒腳步聲,是想嚇死我,接手客棧,是不是?」這臭小二果然肖想她的職位很久了。

小二的雙手搗住耳朵,哇哇大叫,「冤枉啊!明明就是你在發呆,還怪到我的頭上?死沒良心柴掌櫃、無情冷酷柴掌櫃、惡毒心腸柴掌櫃……」他的表情誇張,氣死她了。

「閉嘴!」她急著想封住他的嘴巴,撲過去拉住他,大聲喊道:「臭小二、笨小二……」頭頂一道陰影罩下來,讓她驟然住口。

「感情真好。」清冷的嗓音撂下這麼一句。

她立刻鬆開小二,身子僵硬。

「呃……」唉,為什麼現在一面對他,她就會這麼緊張?她怎麼了?

眨了眨眼睛,她迅速低下頭,彷彿多看那張俊顏一眼,心臟會跳出喉嚨。

李悅承的眼底閃過一絲戲譫,「我要上樓了。」他們正好擋在樓梯前面。

「喔!請。」柴明湘急忙讓路,看著他的背影,呼出一口氣。

「掌櫃,你的表情有點怪耶!」

「哪裡怪?」

「臉很紅,額頭又冒汗……受寒囉?」

她伸出手,摸著額頭。「沒有受寒,我只是有點緊張。」

「你也會緊張?」小二瞪大眼,以為她天不怕、地不怕。

「嗯……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她竟然會因為一個人而緊張到心跳加速?

感覺太詭異了。「小二,這裡交給你,我有事要處理。」她決定去找李悅承,弄清楚自己不正常的原因。

像一陣風衝上樓,看見李悅承的背影,她正要停下腳步,他卻突然轉過身子,害她一頭撞上他的胸膛。

「啊!」她尖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李悅承怔愣一下,瞧見她狼狽的模樣,不禁失笑,俯身盯著她,緩緩的開口,「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一手撫著額頭,柴明湘不解的問:「什麼目的?」

「為了撿錢,荒唐的墜落湖裡;受人欺負,讓我看不過去而插手;現在又一頭撞上我……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還是想要謀害我?」

「我……我……」她的情緒激動,跳起來的同時,直接撞上他的下顎,看見他的臉色陰沉,愣愣的改口,「看起來好像有這麼回事……對不起、對不起。」

李悅承歎口氣,一手撫著微紅的下顎,一手推開房門,懶得和她說話。

她急著進入房間,順手關上門,湊近他的身旁,討好的說:「恩公,如果很疼,我去拿藥過來。」

「不用。」他有預感,即便擦好了藥,下次也會因為她而受傷。

頓時,他皺起眉頭,頭皮發麻。

他一向不多管閒事,卻一再救了她,這實在是奇怪的現象。

「恩公,別這樣啦!咱們的關係還需要客氣嗎?」

關係?他瞇起眼,忙不迭的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將她扯入懷裡,盯著被黑炭糟蹋的小臉。

「恩……恩公?」她的呼吸困難,雙手抵著他的胸膛,心跳加速。

「我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三番兩次救我,這種情分非比尋常呢!」她佯裝冷靜,笑嘻嘻的說:「不是嗎?」

「是,真是非比尋常。」他揚起嘴角,發現這丫頭的臉皮無敵厚,無論他說什麼,她都可以笑笑的朦混過去。「我怎麼會救你這種只為賺錢,連性命都不顧的人?」

他們是如此靠近,她感到不自在,飛快的推開他的胸膛。

「由此可見,你是大好人啊!和我一樣熱血心腸。」她眨了眨眼。

呵……她果然沒有看錯人。

大手一鬆,他冷冷的瞧著她。「一下子公子,一下子恩公,你到底想喊什麼?」

「你很在意我喊什麼?」

「在意?」他皺著眉頭。

哼,他可是李悅承,多少人急於巴結他,而她呢?她高興就喊恩公,不開心就喊公子,顯然不將他放在心上,他只是討厭這種感覺。

發現他的俊顏陰沉,她急忙擺手。「當我沒說。」

她搔了搔頭,「那我統一稱呼好了。」

「隨你。」他竟然因為她而心情變得惡劣?真是不可思議的現象。

柴明湘思考許久,終解決定好了。

「我們的情分這麼特別,就別再拘束啦!」她清了清喉嚨,拍掌。

「悅……悅承,悅承,哇,越念越順口。」李悅承猛地抬起頭,瞪著她純真的笑容,聽著清亮的嗓音喊著他的名字,心頭竄入一股怪異的情愫。

從來沒有一個女子敢如此親暱的喊他……她自得其樂,口中不停的喊著他的名字,就像孩子一樣天真。

「柴明湘。」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她挺直腰。

「是,我是柴明湘,柴明湘在這裡。」他沒有忘記她的名字耶!她好感動。

她呆呆的神情逗得他笑了。罷了,隨她去吧!

「你來這裡究竟想做什麼?」

「喔!我想來……」弄清楚為何會對你臉紅心跳。她看著他,登時說不出口,尷尬的別開視線。

他聽到這種問題,會不會嚇到逃跑?嘖,這可不行。在從他身上套出致富之道前,她可要牢牢的抓住他。

「悅承啊!」她緩下口吻,「上次我提的事情,你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

她喊得可真順口。他斜睨她一眼,果斷的回答,「不要。」

厚!她皺著眉頭,努力擠出笑容。

「別這樣嘛!教我幾招致富的方法就好……拜託啦!做人不可以太小氣,身為首富,要有寬大的度量。」盯著他的腹部,她的腦中浮現他結實的胸膛,臉頰緋紅。

「雖然看起來沒辦法撐船,但應該要學習一下當宰相,才不會被說小氣。」她是想說宰相肚裡能撐船嗎?為什麼她可以用如此平靜的語調說出讓人失笑的話?

「亂七八糟。」

「不管是亂七八糟,還是胡說八道,總之,你懂我的意思就好,身為京城首富,不可以獨樂樂,也要眾樂樂啊!拯救貧窮的小老百姓可是一大義舉,如果你教我幾招,我肯定會把你當神……我沒有咒你的意思。」她瞥見他陰狠的眼神,趕緊擺手。

「我對拯救貧窮的柴明湘沒興趣。」

「悅承爺……爺爺爺……別這麼狠心!」她嘟起紅唇,哀哀叫,只差沒有抱住他的大腿。

他伸出一手,用力抹臉,被她搞得心神不寧。

柴明湘到底是從哪裡來的怪胎?說話顛三倒四,做事莽莽撞撞,眼中只看得錢……完全不像一位正常的姑娘。

「專長。」他的頭好痛,緩緩的擠出話,「沒有錢的人只能靠著專長髮大財,想想你的專長是什麼,別老是為了小錢而不顧自己的安危,看起來很愚蠢。」

「愚蠢?」她皺著眉頭,喉嚨湧上一股苦澀。

「你以為我為何要出手幫你?純粹看不過去。為了討客人的歡心,甚至連青樓女子那一套都搬出來,用這種方式賺錢,看起來很悲慘。」他不用看也知道她的臉色難看,但不吐不快。

當時他坐在台下,瞧見眾人用曖昧的眼光盯著她,心情異常糟糕。

為何會有這種心情?他不懂,只是討厭眾人看待她的眼神。

她沒有說話,緊握拳頭。

自從逃出家裡,獨自出來賺錢,她早就習慣眾人輕視的眼神。

起初感到羞愧、傷心,後來想開了,如果因為這種事而提不起精神,那她該如何活下去?

貧賤之人還奢望別人的尊重?所以她佯裝不在乎,久而久之,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可是,為何從他口中聽到這些話,她的心會這麼疼?

她凝視他,發疼的心臟失控的跳動。對她而言,他好像不是無關緊要的人……是他救她的原因?她的眼神茫然。

他瞇起黑眸,伸出手指,撫摸她的臉頰,沾上淚珠。

「黑炭暈開了,礙眼。」指尖因為她的眼淚而灼熱,他的胸口一震,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語氣淡然。

「啊!怎麼會有眼淚?」她慌張的退後幾步,抹去淚水,滿不在乎的哈哈大笑。「嘿,專長嗎?好好好,我懂了。還有嗎?」

他沉默,覺得她的強顏歡笑十分刺眼。

「嘖嘖嘖,沒有就算了,悅承真是個小氣鬼。」她哼了一聲,「我還有事情,下次再來找你,早點休息。」然後急忙離開房間。

關上房門,她的身子虛軟無力,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下樓梯,隨意坐下。

「唉,幹嘛在意他的話?」她垂頭喪氣,小臉埋入雙膝之間。

柴明湘,你一向堅強無比啊!這種話又不是第一次聽到,何必耿耿於懷?

還傷心呢?

她抬起臉,兩手拍著臉頰。

「真是的,一點也不像我,別想了。」她振作起精神,歪著頭,陷入苦惱。「專長……專長啊……嘖。」

她也想利用專長賺錢,偏偏她的專長不可以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否則非但賺不了錢,還會失去自由。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10-26 01:49 PM

第三章

「柴掌櫃,我打聽到了。」小二急忙奔下樓,來到坐在櫃檯後打算盤的柴明湘身邊。

「打聽到了?快說來聽聽。」她抬起頭,眼睛發亮。

「和承爺見面的男子叫做鄭紹信。這位公子的來頭可不小,是兵部侍郎,專程從京城趕來這裡,為了幫助承爺談一筆生意。」

「什麼生意還得動用官場的關係?」

「這個我就不知道啦!不過應該是大筆生意。」

「廢話!」她翻了翻白眼,「他們還在房裡談?」

「剛剛好像走去後院了。」

「什麼?怎麼不早說?」她立刻拋下算盤,大聲交代,「客棧交給你囉!我有事要忙。」然後心急的奔向後院。

上次問過李悅承如何致富的方法,然而她可不是容易滿足的人,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他?

想來想去,能夠最快學習到一招半式的辦法就是跟在他的身邊,只要跟著他去談生意,肯定獲益良多。

這次她絕對不會放棄大好機會,想盡辦法也要纏上他。

柴明湘走過長廊,來到後院,恰好見到他們走向後門。

「要出去嗎?」她低喃,連忙跟上去。

她刻意拉開距離,以免被他們發現她在跟蹤。

走著走著,來到大街上,她見到他們停在一間青樓的前面。

「什麼啊?竟然來迎春樓?」她躲在小巷子裡,嘟起唇,看著他們走進去,感到不悅。「瞧他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沒想到也好女色。」

想起李悅承清俊的臉龐,她的胸口變得緊窒。天下的男人都一樣,都熱愛溫柔鄉,沒有例外。

她蹲下來,一手托腮,眼巴巴的望著青樓的門口。

「是要談什麼大生意,非得到青樓?」她喃喃自語。

等待許久,天色越來越黑,偶爾聽見狗吠的聲音,在黑漆漆的夜晚中特別可怕。

「唉,腳好麻。」雙腿因為蹲太久而失去知覺,她艱難的站起來,活動筋骨。厚!真久。

她雙手叉腰,覺得自己好悲慘。人家進青樓飲酒作樂,她為了能接近他,就得像個小賊一般躲在暗處守候……

「來人,有賊啊!」尖叫聲響起。

「搞什麼?我才不是……」話說到一半,她見到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抱著包袱狂奔。「喝,是賊。」

「快幫我追回小賊,我的銀子……銀子……」一名婦人著急的大叫。

極富正義感的柴明湘二話不說,用最快的速度奔過去,只要想著是自己的銀子被搶,一雙腿動得好快,差點飛起來。

「該死的小賊,竟敢搶大嬸的血汗錢,不要臉,快給我停下來,呼……」她一口氣罵出一長串,整個人氣喘吁吁。

眼見小賊要逃跑,她一時心急,乾脆脫下鞋子,往他的後腦勺一砸,趁他哀號時,上前擋住他的去路。

「嘿嘿,讓我抓到了吧!你快把包袱還來,否則……否則揍扁你。」黑衣男子愣住,沒想到阻攔他的人是個姑娘。

「好大膽的姑娘。」他冷笑,「有本事就來抓我。」

柴明湘吞了口口水,看見他不懷好意的笑容,才想起自己根本不會武功,總是憑著一股熱血就沖了。

糟糕!該怎麼拿回包袱?若是硬衝上去,受傷的人會是自己。

「做壞事會得到報應的!啊!官兵來了。」她指著後方,大叫一聲,然後迅速衝撞他,眼明手快的奪回包袱。

「臭丫頭!竟敢騙我。」黑衣男子惱羞成怒,立刻爬起來,掏出刀子。

「不教訓你,你不知道本大爺的厲害。」她抱著包袱,對上他陰狠的眼眸,害怕的往後退。

「你……你別過來喔!我已經報官了,官府的人馬上就來,若不想被抓去坐牢,你最好趕緊逃走。」她佯裝鎮定,大聲的說。

她不害怕,一點也不……當那把刀子剌過來時,她失聲尖叫,「哇!救命啊……」

她好害怕自己要慘死在刀下,恐懼的閉上眼眸,豈料半點疼痛都沒有,還聽到一聲淒慘的哀叫。

咦?她張開眼睛,看見一名高大的男子擋在面前,一手攫住小賊的手用力一轉,刀子落地,接著長腿攻擊小賊的膝蓋,立刻制伏了小賊。

柴明湘鬆口氣,「多謝公子……承爺?」

仔細一瞧,才發現救她的人是李悅承。他瞥她一眼,冷冷的開口,「有勇無謀、衝動莽撞,你到底要遭受多少次危險才會得到教訓?」

對上那雙隱含著怒火的眼眸,她低下頭,一臉不安。「我……我……」

這時,接到通報的官兵出現。

「小賊在哪裡?」一見到被壓制住的黑衣男子,他們連忙上前捉拿他。

而被搶劫的婦人也跑了過來,感激的說:「多謝姑娘仗義相助。」

「呃……不用客氣。」她把包袱交還給她。

很快的,街上只剩下李悅承和柴明湘,氣氛相當凝重。

李悅承沒有多看她,逕自說道:「我要回客棧。」

「等等。」柴明湘心慌的拉住他的手,卻聽見他發出悶哼聲,狐疑的皺起眉頭。「怎麼……你……你受傷了?」

她瞧見他的右手臂有道傷口,鮮血直流,立刻往地上一看,刀子上沾滿了血跡。

「沒事。」他縮回手,面無表情,率先邁開步伐。

她的心剎那間揪疼,深感愧疚。唉,為什麼她老是衝動誤事?又為什麼老是讓他看見,讓他出手相助,最後還害他受傷?

「柴明湘,你這大笨蛋!」她怨歎一聲,趕緊跟上他的腳步。

蘭竹房裡,李悅承慵懶的靠躺在床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而旁邊站著神色緊張的柴明湘。

「有話快說。」他閉著眼,緩緩的開口。

「你的手臂受傷了,我替你上藥,好不好?」不等他回話,她立刻從袖口拿出藥罐,坐在他的身邊,動作輕柔的替他上藥。

他睜開眼,對上她擔心的眼陣,不自覺的緩和僵硬的臉部線條,微微勾起嘴角。

「也許像你說的,咱們的緣分不是普通的深,否則我怎麼會一次又一次的救你?」他的嗓音沙啞,眼神迷濛。

柴明湘的手停下來,發現此刻的李悅承不太一樣,俊顏微紅、神態慵懶,而且性子變得好溫和,一湊近,才聞到淡淡的酒香。

「你喝醉了?」她的鼻子用力一吸,笑容燦爛。

只有酒味,沒有胭脂味,是不是代表他並沒有和青樓女子有過親暱的接觸?

「沒醉,只是喝了幾杯。」他才淺嘗幾口,沒有到醉的程度。「若不是喝酒,小賊根本無法靠近我。」

提起這件事,她看著他上完藥膏的手臂,心隱隱作痛。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每次做事都憑著一股衝動,完全忘記自己的能耐,到頭來,不是自己受傷,就是害別人受傷。」她苦笑,覺得自己好差勁。

以前她從來不認為這種個性有何不好,如今見到他因為她而受傷,開始討厭自己的衝動。

察覺她難過的心情,他垂下眼瞼,儘管內心激動不已,語氣卻很淡然,「明白就好,以後別再犯就行了。」

當他從迎春樓走出來時,聽見一聲尖叫,好奇的循著聲音過去,剛好看到小賊拿著刀子威脅柴明湘。

那一刻,他的呼吸困難,想也不想便奔上前,制伏小賊,又莫名其妙的救她一命。

看著她驚魂未定的神情,他明白她肯定又是一時衝動,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安危,一股憤怒頓時縈繞心田。

氣她,也氣自己竟然輕易的受她影響。

難不成是喝醉了,容易情緒失控?

他歎口氣,閉上眼。

「是,我絕對不會再犯了。」她用力點頭,發誓證明自己的決心。

他張開眼,眼底映入她認真的神情,不禁微笑。「我累了,你出去吧!」

「嗯,如果手臂很疼的話,要記得告訴我喔!」他沒回答,昏昏欲睡。

正要走出房間,她驟然想起一件事。「悅承,你和今日來的公子在談生意嗎?」

「不算。怎麼?該不會想趁我喝醉酒來討教致富之道?」他失笑。「我沒醉,不讓你得逞。」

她的眼神閃爍,聳聳肩。「真是可惜。」反正她的目的沒有改變,絕對會賴上他。

「讓你掃興了。」這不懂放棄的丫頭!

「那你們去青樓做什麼?」她忍不住好奇。

他瞇起眼,沉聲問道:「你跟蹤我?」

「冤枉啊!我只是路過,看到你們走進去,沒有跟蹤。」她連忙擺手,拔高音量否認。

哼!心虛的丫頭。

「去青樓還能做什麼?飲酒作樂……好奇的話,你也可以自己去啊!」

其實他並不喜歡到青樓那種地方,偏偏鄭紹信天性風流,一抵達揚州,立刻嚷著要上青樓,擁抱美人兒,他有求於他,只能跟著去。

「那裡全是姑娘,我去做什麼?如果青樓有美男子,我倒可以考慮。」

她偏著頭,笑容逐漸擴大。「身邊美男成群,光想像就好心動,真好。」

美男子?真好?這不知險惡的笨丫頭!

李悅承的眼神陰鵝,瞪著她,然後一把揪住她的手腕,將她扯入懷裡,另一手抬起她的下顎。

她來不及反應,被他抱得好緊,臉頰緋紅。「呃……悅承大爺,你怎麼了?」

「你不是想試試男人在身邊的感覺?現在有現成的男子抱著你,感受如何?」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的臉頰,皺起眉頭。

他記得黑炭底下的皮膚雪白……礙眼的黑炭。

「感受?」她的心臟彷彿要跳出喉嚨,腦袋一片空白,鼻腔充斥他的男性氣味與酒味,好聞得讓她歎息。

「很好……」咕噥出聲,小臉貼著他的胸膛,整個人樂飄飄。

李悅承怔愣住,看著她。

「很好?很好……」重複幾次,他開懷大笑,鬆開她的手。

他以為她會惱羞成怒,或是害羞得說不出話,沒想到會換來「很好」兩字,本來想戲弄她,反而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柴明湘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又亂說話,懊惱極了。

「罷了,是我的錯,也許是喝了酒才會做出這種事,請別放在心上。」他揮手,語帶抱歉。

「不會……」她猛搖頭,恢復冷靜。唉,被他一抱,差點忘記要問正事。

「承爺,你喜歡喝酒?」他輕哼,「雖然喜歡,不過不能多喝。」

「為什麼?身體會不舒服?」

「不是,總之,有那回事。」

「反正是喜歡酒囉?」

「對。」他懶懶的回答,「滿意沒?我想休息了。」

「滿意、滿意,你早點休息。」得到答案的她急忙點頭,迅速離開房間。

柴明湘走入暗黑的地窖,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她將燭台放在桌上,照亮室內。

靠近一甕甕的酒罈,一一打開壇蓋,嗅聞著酒香,她的眼神頓時變得迷濛。

「多久沒進來了……原來我還是忘不了這種味道。」她呢喃。

因為李悅承,她想起刻意遺忘的過去。

她的專長是什麼?自然是承襲自娘親的釀酒絕活。

她的本名叫做華湘,娘親名為柴玉令。

柴玉令曾經在皇宮裡做事,釀得一手好酒,宮中最頂級的酒都是由她所釀造,可惜長年生活在複雜的宮裡,即便想獨善其身也難,她被人陷害,涉入一場陰謀,稱她與宦官勾結,有貪污之意。

所幸柴玉令在宮中的關係不錯,宮中的人幫助她逃了出來,在民間躲躲藏藏度日時結識郎君,生下一名女娃,也就是華湘,從此過著平靜的日子。

柴玉令為了生活,開始用釀酒絕活賺錢,有空便把釀酒的細節寫在冊子上,要讓自小對酒味有天賦的華湘研讀,將家傳的釀香絛這種酒類傳承下去。

然而當釀香絛的名氣越來越大後,麻煩也隨之而來,在她八歲的時候,官府的人找上門。

爹和娘想要保護嫩,將她藏在隱密的地窖,透過縫隙,她聽到娘親真正惹禍上身的真相,還親眼目睹雙親被殺的慘烈畫面,她死命搗住自己的嘴巴,甚至咬破嘴唇,才沒有哭出聲,就這樣靜靜的等待官兵離開。

一夕之間失去雙親,她被迫成長,曾經怨天尤人,但想起父母寧願犧牲自己也要保護她的情景,她知道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

那一刻,她拋開自尊、羞恥,在大街上乞討,有時候肚子餓得受不了,還當起小偷。

流浪的日子過了一段時間,終於天無絕人之路,她遇上一對好心的夫妻,他們見她可憐,於是帶她回府。

那戶人家姓石,因賣的糕點小有名氣,而賺進不少錢,是大戶人家。

從此她在石家當婢女,由於生性活潑、做事俐落,很得老爺和夫人的喜歡,她感激他們的收養之恩,決定要回報他們。

而最好的回報方式,便是用她的專長……釀酒。

她研究娘親柴玉令所寫的釀書,一再開發不同的酒種,最後釀出更勝釀香絛的酒,名喚桃香絛。

此酒以百花做為基底,最後再加入用桃花提煉的花油,讓酒味更香醇、濃一厚。

果然,桃香絛一推出,立刻大受歡迎,讓石家賺進大筆銀子。

原本將她當作可憐孤女的石氏夫妻馬上對她刮目相看,甚至為了將她永遠留在身邊,打算要讓大兒子石南鋒娶她為妻。

當她知道這件事時,內心百般不願。

事實上,她熱愛自由,想報完恩就離開石家,尋找自己的一片天空,所以一再的推托,終於惹石氏夫妻不悅,撂下狠話,表示絕對要娶她入門。

最後竟然讓石南鋒半夜闖入她的廂房,企圖強暴她,逼迫她下嫁,她抵死不從,奮力掙扎之下,打傷石南鋒,慌張的逃出石家,用身上僅存的錢財逃到揚州。

在揚州,她聽到哪裡有錢賺便去哪裡,居無定所,又過起流浪的生活。

這段日子,為了躲避石家,她隱姓埋名,改名為柴明湘,而且還刻意用黑炭醜化自己。

她更決心要把娘親柴玉令留下來的釀書埋藏起來,將自己釀得一手好酒的才能封印,以免因為出名而招來禍端。

獨自討生活之後,她懂得察言觀色,臉皮也越來越厚,無論受到眾人的調戲或輕視,都可以笑笑的帶過。

她這種看似愚笨卻精明的性子讓她在街上混得不錯,和各種層面的人都有好交情,因此各種賺錢的機會也隨之而來。

因緣際會之下,她進入黃堂客棧工作,客棧的老掌櫃欣賞她充滿熱情的樣子,以及能屈能伸的個性,病逝之前將客棧交給她。

她也不負老掌櫃的囑托,努力撐起黃堂客棧,生意遠比老掌櫃在時還要好上幾倍。

「唉,現在想想,一路走來,受到不少人幫忙呢!」柴明湘搖頭,將思緒從過往的回憶中拉回來。

在客棧工作時,她偶然發現這個地窖。

聽老掌櫃說之前打算自行釀酒,可惜一直沒找到好人才,地窖就一直擱著,原本想永遠忘記釀酒的她一聽,心中又開始蠢蠢欲動。

當忙到一個段落時,她就跑來地窖,準備幾個酒罈開始釀酒,不過這次是為了自己而釀,想釀出好酒,當作自己的嫁妝。

她勾起嘴角,拿著勺子,放入酒罈中,舀起酒液,湊近唇邊,嘗了一口。

「真好喝。」現在她的想法改變了,想要用這罈好酒來收買李悅承的心。

比起嫁人,她更想賺大錢啊!

「嘿嘿,悅承大爺,準備接招吧!」她拍掌,盯著壇內色澤美麗的酒,笑容滿面。

此酒是以糯米、竹葉和桃花為基底釀造出的黃酒,目前味道已逐漸成熟,加熱後滋味會更溫醇。

她來到廚房,拿出從酒罈自起的酒,用柴火燒煮,過一段時間再加入花蜜,味道又會完全不同了。

「咳咳……」她一邊燒柴,一邊煮酒,模樣專心。

這時,廚房的門被打開。

「柴掌櫃,有……」小二突然現身。

因為完全沒有防備,柴明湘嚇一跳,拿著熱酒正要裝入壇裡的手一抖,滾燙的酒液灑到她的小腿上。

「哇,燙燙燙燙……唔,好燙啊!」她哀號大叫,布料緊貼著小腿皮膚,灼熱感一再傳來。

「哎呀!柴掌櫃,趕緊沖水啊!」小二立刻跑向裝滿清水的桶子,用勺子舀出水,衝向她被燙傷的小腿。

冰涼的水暫時舒緩她的痛苦,恢復精神。「呼,可以了,我沒關係,回房擦點藥就行了。小二,客棧有事嗎?」

「你不是說只要有關承爺的事情都要及時向你回報嗎?那位鄭大人又來了,而且這次還帶兩名姑娘,現在正在承爺的房裡。」小二說道。

「是嗎?」柴明湘立刻起身,忍著腿痛。「我一定要打聽出他們到底在談什麼生意。」

「柴掌櫃,你的腿還痛著,不先擦藥嗎?」

「不痛、不痛。」她敷衍的揮手。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10-26 01:49 PM

第四章

柴明湘端著茶水,跳著回到客棧的大廳。

小二見到她,不禁好奇的問:「你要進去?」

她點頭,「不進去,怎麼聽到他們的談話?」笨。

「可你的腿不要緊嗎?」

「我剛才上藥了。」她在準備茶水時,順便擦藥了。

「好吧!」小二知道她固執,即便說破嘴,她也不會理他,只能任由她去。

柴明湘緩慢的走上樓,來到蘭竹房門口,深吸一口氣後,才伸手敲門。

「送茶來囉!」

「進來。」聽到熟悉的嗓音,她才推開門。

一邁入房間,映入眼簾的畫面讓她不自覺的心煩意亂。

鄭紹信一手抱著一位美麗的女子,臉還埋入她的頸項,動作親密,瞧他的模樣,肯定是風流公子。

她對鄭紹信不熟,沒道理因為他而心煩,那麼罪魁禍首就是李悅承?

李悅承一如往常的優雅,俊顏始終沒有表情,手臂卻讓一位姑娘挽得好緊。

那位姑娘長相漂亮,神情掩飾不住對李悅承的仰慕,纖細的身子不時朝他靠近……雖然他沒有像鄭紹信一樣大方的摟住美人,但也沒有拒絕她的投懷送抱。

她忍不住冷哼一聲,表情難看。

這聲音頓時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包括李悅承。

「呃……我送茶來。」她尷尬的笑了笑,對上李悅承的眼眸,瞧見他眼底的戲譫,火氣又上來。

不只小氣,還好色,我真是看錯你了,壞悅承、色悅承……她暗自低咒。

想到自己為他釀酒,小腿還被燙傷,她的心情糟透了。

雖然釀酒是想要收買他的心,好讓她套出致富之道,但也因為他喜歡酒,她才會重新去釀造啊!與其說收買,不如說是想讓他開心。

「承爺啊,那塊地可不只你覬覦,很多人都搶著要,裡面不乏有高官,你確定還是要爭?」鄭紹信看了柴明湘一眼,繼續喝著酒。

「你以為我找你是想敘舊?」李悅承淡淡的說,喝著柴明湘端過來的茶水。「只要有你的幫忙,我相信那塊地不會太難取得。」

「嘖,果然是李悅承,該利用就利用,毫不手軟。」鄭紹信搖頭,「好,兄弟都開口了,豈能不幫?不過我剛才說了,很多人為了搶地會不擇手段,你這京城首富就是大目標,只要幹掉你,事情就成功一半。」

「你是怕有人對我不利?」

「對,最近要小心,免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鄭紹信一邊說話一邊親吻身邊姑娘的臉頰。

李悅承會有危險?柴明湘倒茶水的手當下一抖,茶水濺到桌面。

「是嗎?」李悅承的語氣沒有多大起伏。

她氣惱的抬起頭,瞪著一臉冷靜的他。有人想殺他耶!為什麼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就算他仗著武功好,不害怕,也要考慮關心他的人的心情啊!

她多擔心……等等!她張大眼,因為自己的想法而呆住。她關心李悅承?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是仰慕已久的首富,擔心是理所當然的,可是為何這種擔心多了害怕?

害怕他受傷,恐懼他的安全……她緊抿著唇,不明白自己複雜的心情。

「哎,這酒涼了,你出去時,順便溫一溫。」坐在李悅承身邊的女子指著酒瓶,朝柴明湘說道。

柴明湘盯著那雙纖細的手在李悅承的身上恣意移動,俏臉一垮。他衣服底下的身材多健碩、結實……可惡!她都沒摸過,那女人憑什麼摸得這麼爽快?

而且他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也沒揮開那女人的手,擺明很享受。

思及此,一抹酸味竄入她的心頭。

哼!她擔心這色魔做什麼?

反正他受傷,身邊還有美人伺候,說不定還可以使出苦肉計,讓女人心疼,就此愛上他……呸呸呸,什麼爛戲碼?

「是。」她揚起虛偽的笑容,拿起酒瓶,打算離開這充滿胭脂味的廂房,同時暗忖,管你會不會危險,知道你的目的就好啦!買地嘛……

走出房間的她,沒有注意到李悅承熾熱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她的身上。

柴明湘走下樓,來到後院,拿著酒瓶要去溫熱。

春天的夜晚有些涼,讓她不禁抖了下肩膀。

後院的花朵盛開,飄出濃烈的花香,香氣縈繞在她的鼻腔,稍微消除煩躁的情緒。

「啊!奇怪耶!那女人的手幹嘛一直摸著他?」她哀號,忍不住把心中的怨恨傾扎而出。

原來心情煩悶的理由是這個。

此時,一道嗓音響起……「腳怎麼了?」

她嚇一跳,猛地轉頭,赫然瞧見李悅承站在身後。

「你……你走路……走路幹嘛不出聲?」這男人是仗著武功好,走路不出聲,想要嚇死她啊?

她拍了拍胸口,順口氣。

「你不在房裡享受軟玉溫香,跑到後院做什麼?該不會美人太熱情,難以消受,才跑來吹風?」她的語氣揶揄中帶著醋意。

李悅承顯然沒有聽她說話,沉聲的問:「腳怎麼了?」

這位悅承大爺真的很唯我獨尊,只問自己想問的,完全不在乎她!她惱怒的瞪著他,不悅的開口,「被熱酒燙到啦!」

「擦藥了沒?」他的視線不曾離開過她的腿。

「當然,我可是很愛惜自己的。人已經長得不漂亮,連皮膚都燙爛,有誰敢娶我?」

李悅承瞇起眼,冷哼一聲。愛惜自己?那之前他救她是救假的囉?俊顏一沉,「既然腿受傷,不回房休息,愣在這裡做什麼?」

她拿起手中的酒瓶晃一晃,「大美人說要溫酒啊!」

「不用溫了,他們等一下就要回去。」

「是嗎?」她聳聳肩膀,「那就不去囉!」

「回房歇著。」她搖頭,「我可是掌櫃,時候還早,得回前頭去忙。」

「交給小二。你不是時常拋下客棧,往我的房裡跑?這時候還提起客棧,可不怎麼有說服力。」

「喂,我哪有……」好吧!他說得沒錯。「最近的確是常把工作丟給小二,但我還是很負責任的,懂嗎?」

她努力替自己辯護,希望洗刷在他心中她總是衝動又莽撞的形象。

「少囉唆,回房休息。」他拉著她走,對她的抗議充耳不聞,直到她喊疼,才驟然停下腳步。

「恢……你走這麼快,我跟不上……唉,真累人。」她順口氣,因為腿疼而眼眶泛紅。

看著她的腳,他轉過身,蹲下來。「上來,我背你回房。」

柴明湘詫異的看著他的背,心頭一熱,卻顯得不知所措。「悅承大爺,你犯不著這麼做,我可以自己走回房間。」

「不親自帶你回房,你肯定不會乖乖的休息。」他的表情不自在,俊顏難得變紅。「你要讓我一直像個木頭一樣蹲著?快點上來。」

她猶豫不已,內心掙扎。他的背看起來好溫暖……其實她真的好累,好想要向人撒嬌,如今他主動借出他的背,該照他的意思撲上去嗎?

「啊!不管了。」衝動還是戰勝理智。

當柴明湘要靠上去時,鄭紹信和兩位姑娘的身影乍然出現。

她急著想要跳開,李悅承察覺她的舉動,雙臂往後一扯,硬是讓她趴在自己的背上,接著站起身,穩穩的背著她。

「我是不是酒喝太多,眼花啦?承爺竟然背著姑娘?」

鄭紹信一臉不敢相信,伸出手,揉著眼睛。「這姑娘不是方纔的柴掌櫃嗎?」

柴明湘尷尬極了。「是因為我的……」

「與你何關?快回去。」李悅承冷冷的開口。

鄭紹信不怕他的臭臉,看到他第一次待女人這麼好,感到有趣。「小紅啊,你不是說承爺對你有意?怎麼他背的人不是你,而是柴掌櫃?」

名為小紅的女子正是方才依偎在李悅承身邊的人,美麗的臉龐刷白,似乎難以接受自己會輸給這名皮膚黝黑、貌不驚人的丫頭。

「鄭紹信,有時間在這裡廢話,不如回去研究該怎麼幫我談這宗生意。」

「哎,生意固然重要,承爺的終身大事也重要啊!」鄭紹信嘻皮笑臉,「人家小紅都要哭了,哄幾句會要你的命?」

李悅承的眼神掃向眼眶泛淚的小紅,冷冷的說:「對她,我從來沒有話說。」

小紅死命的咬著唇,難掩心痛。雖然她不過是一名藝妓,不該奢望李悅承看上自己,但之前對他示好,他並沒有拒絕,她以為可以期待……沒想到他根本沒有將她放在心上。

對小紅沒興趣,:對柴明湘又是什麼感覺?鄭紹信挑起眉頭,縱使感到有趣,卻不敢刺激可怕的李悅承,連忙搖頭。

「哎,該走了、該走了,下次見。」他大搖大擺的走向後門。

身邊的兩位女子移動雙腳,跟在他身後。

「為什麼大門不走,走後門?」柴明湘好奇的問。

「他是當官的,最好低調些。」

「喔!」她應答,想起小紅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禁開口,「連這麼美麗的姑娘都不喜歡,你很挑耶!」

不過聽到他拒絕小紅,她的心情竟然瞬間喜悅,也不氣惱他了。真奇怪的感覺……她的眼神茫然。

「只要美麗的人,我都得喜歡嗎?」李悅承背著她,朝她的廂房走去。

「不是……不是啦!男人不是都喜歡美麗的女子?而且她摸你,你也沒揮開她的手啊!我以為你很喜歡她呢!」她嘟著唇,語氣又酸澀起來。

「你看得真仔細。」他停下腳步,忽然笑出聲。

當時他專注的和鄭紹信談那塊地,沒注意小紅對他上下其手,自然沒有感覺。

倒是她……總是擾亂他的思緒。當她進來時,他的眼神會不自覺的飄到她的身上,才會發現她的腿不對勁,想弄清楚她發生什麼事,於是跟過來。

他的笑聲讓她很不爽,感覺自己很在意他似的。

「我只是剛好看到,哪有看得很仔細?你別誣賴我喔!」她急忙辯解,「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耶!」

「喜歡?」

「對啦!連小紅都不喜歡,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為什麼這麼好奇?」他轉頭,恰好對上她的眼眸,有種奇怪的情愫溜過心頭,一抹燥熱竄過身體。

她感覺到那道灼熱的眼神,害羞的別開眼,小臉直接貼在他的背上。

「想知道你心目中的美人長什麼樣子……就是好奇……好奇,沒有別的意思。」她說得結結巴巴,越是強調越顯得心虛。

唉,搞什麼?看著他,竟然又臉紅心跳?她是不是生病啦?

他繼續邁開步伐,淡淡的說:「我也很好奇她長得怎樣,會是誰呢?」一安是才貌雙全的姑娘吧!柴明湘沉默,頓時呼吸困難。

來到她的房間門口,李悅承一手推開門,走進去,將她放在床榻上。

「早點休息。」他輕聲的說。

「喔!謝謝。」想到他的身邊會出現與他匹配的女子,她的胸口一緊,突然不想面對他,於是逃避的別開眼。

他察覺她的舉動,先是一怔,隨即沉下俊臉。「對三番兩次救你的恩人,不該表示一點誠意?」

「什麼誠意?」

「這種誠意。」大手抬高她的下顎,他吻住那雙嬌艷的紅唇。

她一愣,瞪著面前的俊顏,才張嘴,熾熱的舌頭便溜入口中,狠狠的纏住她的丁香小舌。

男人溫熱的氣息包圍她的全身上下,霸道的唇舌毫不客氣的佔據她的唇,恣意攫取她嘴裡的汁液,教她無力反抗。

「不,放開……」柴明湘伸出拳頭,捶向他的胸膛,但抗議無效,又是一記熱切的吻。

他吸吮她的唇,挖掘她嘴中甜美的味道,那美好的滋味教他欲罷不能。

「明湘。」他低吟出聲,大手隔著衣衫撫摸她的胸口,勾出她的呻吟。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對她這麼妄為,她凝視那雙深沉的黑眸,神色慌張。

「你這是做什麼?」

「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不該是逃避。」他非常厭惡她閃避的視線,大手捏緊她的下顎,冷清的嗓音更為冰冷。

她心虛的垂下眼眸,「我沒有……沒有那個意思。」

被看出來了?可是,她逃避他又如何?

「我將你迴避的眼神看得一清二楚。」

「我說了沒迴避,只是……」她頓住,不明白自己複雜的心情。

「只是什麼?」他挑起眉頭,好奇她未說完的話。

是想到他身邊會有一個美嬌娘陪伴,她才會鬱鬱寡歡,而這種心情怎麼能告訴他呢?她蹙起柳眉,一臉難為情。

「不說話?」他的語氣不悅。

她咬了下唇,鼓起勇氣開口,「即便如此,你也不該這麼做。」

他怎麼可以隨意吻她?那種行為是夫婦之間才能做的。

雖然她不拘小節但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

「我不該?這是在教訓我嗎?」他冷冷的揚起嘴角,很久沒有人膽敢用這種口吻質問他。

「不……」她迎上他高深莫測的黑眸,身子微微顫抖。

「我該不該這麼做,是由我來決定,你必須明白這一點。」他湊近她的耳朵,沉聲的說。

「你……」她的耳鬢一熱,心跳加速。

「我可還不滿意這點誠意。」他的唇再次覆蓋她的嘴。

「唔……」她瞪大眼陣,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奮力掙扎,卻反而被他壓倒在床榻。

他壓上纖細的嬌軀,一手將她的雙手拉高過頭,瞧著她倉皇的神色,嘴角微微勾起。

「你身上真香。」他親吻她雪白的頸項,大手再次揉捏她胸前的柔軟。

一股酥麻從她的胸口蔓延,輕吟一聲,「啊!不可以……」

無視她的抗議,用指腹逗弄一隻玉乳的蓓蕾,凝視她逐漸變得迷濛的水眸,揚起邪佞的笑容。

被他觸摸過的地方泛起陣陣酥麻,她的腹間忽地一緊,渾身火熱。

「承……爺……」難以言喻的快意逐漸竄入她的體內,不安的扭動身子。

「別這樣碰。」

「不喜歡?」大手恣意撫弄她的豐盈,他的嗓音變得沙啞。

「我……我不知道……嗯……」她知道自己應該反抗,可是他的碰觸彷彿具有魔力,令她著迷。

他的雙眸深沉,另一隻大手溜入她的裙底,隔著褻褲,撫過雙腿之間的私處。

「這樣呢?」

她的身子一抖,神色慌張,急忙併攏雙腿。

「你怎麼可以……啊……」他的大掌用力撫弄她最為私密的幽穴,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快感襲擊而來。

「難受嗎?」她緊皺眉頭,臉頰透著一抹紅光,他低聲詢問。

「嗯。」彷彿有螞蟻正在啃咬她的肌膚,教她渾身不對勁。

「那就聽話,把腿張開。」大手扳開她的雙腿,接著按壓她柔軟的幽谷,長指來回愛撫花瓣。

「不,好奇怪……唔……」越來越強烈的酥麻使得她的腦袋空白,不安的扭動身子。

他的視線無法從她嬌美的臉龐轉移,手指逗弄她敏感的花核,沒多久,一股濕意從花穴湧出。

「湘兒。」他低吟,吻著她嬌艷欲滴的唇瓣。

「啊……不……不要,爺兒……別這樣……」他的大手不停的在她的私處遊走、磨蹭,她無法抗拒越來越舒服的快意,情不自禁的抬高臀部,迎合他的褻玩。

他聞著她的香氣,聽著她的嬌吟,大手玩弄她的身體,火熱的慾望令下腹緊繃。

「不要?」他的眸底跳動著慾火,手指彈弄嬌嫩的小核,惡意的問。

她的神情恍惚,一陣酥麻從濕潤的花穴蔓延,快感持續。

「嗯,我不……討厭……」她已經無法理智的回答,當迎來一股強烈的歡愉時,不由自主的挺直腰,逸出嬌啼。

他抱著癱軟在懷中的人兒,低下頭,親吻她的眼。「真討厭?」

「你……你好可惡。」她喘氣,小手緊揪著他的衣襟。

「看樣子你很喜歡我這樣對你。」她怒瞪著他充斥邪氣的黑陣,理智回來了。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輕薄我?」她的身子一震,用力推他。

「喜歡的話,還算輕薄?」他挑起眉頭。

「是你對我胡來,我才沒說喜歡。」她漲紅臉龐,拔高語調。

「真是口是心非的丫頭。」

「李悅承!」

「這只是向你索取一點報酬而已。」他放開她,淡淡的揚起嘴角。

「什麼?」她愣住,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這世上不會有這麼好心的人平白無故救你這麼多次,你總得付出一點代價。」

若非他,憑她這衝動的個性,早就性命難保,是該受點教訓。他瞇起雙眸,俊顏探不出任何情緒。

「所以是報酬?」她咬緊紅唇,表情一下子變僵。

這男人根本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是狼君!

一大早,客棧就有許多客人上門,夥計們忙得不可開交。

李悅承走下樓,不自覺的找尋那抹人影,隨即皺起眉頭,出聲呼喚,「小二。」

正從廚房走出來的小二立刻停下腳步。「承爺,早。」

「她呢?」

她?小二呆了呆,然後明白他所指何人。「掌櫃到後院的井取水。」

「她的燙傷還沒好,跑去取水做什麼?」

「掌櫃閒不下來嘛!大概是要釀……呃……沒什麼。」柴明湘吩咐過,不能把這件事告訴李悅承。

「去忙吧!」這固執的丫頭。李悅承感到莫名的氣怒,急忙走向後院,因此沒有注意到一名男子鬼鬼祟祟的跟在他的身後。

一來到後院,柴明湘的身影映入眼簾,他鬆了口氣,然而她下一個舉動使他緊蹙眉頭,大步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水桶。

「哇!怎麼……」她嚇一跳,往後退,差點要跌倒。

大手及時摟住她的腰,反而將她帶入懷裡。

「你快放開我。」她急著大叫,用力推他。

想起昨夜她逃避的眼神,李悅承神情不悅。

「不要。」他偏不放,她能怎樣?而且抱著她的感覺……該死的美好!

剎那間,雙眼一沉,大手恣意撫摸她的細腰,柔軟的觸感令他捨不得放開。

「什麼?」她的腦海浮現昨夜他大膽調戲她的畫面,臉頰一下子通紅。

「昨天要的報酬還不夠嗎?」

「夠不夠是由我來決定。」昨夜他只是想教訓她逃避的態度,豈料連自己都失控了。他瞇起黑陣,可沒忘記她氣惱的模樣。

這是什麼話?真是可惡!她趕緊拉開腰上的大手,著急的往後退。

「把桶子還來。」她欲搶回他手中的水桶。

「你的腿還傷著,不在房裡休息,跑出來做什麼?想讓燙傷惡化嗎?」他將水桶象高,存心不給她。

他是在擔心她?她微微愣住,原本滿腔的怒火瞬間消失無蹤,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腿受傷也要做事啊!我又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不幹活,怎麼有飯吃?」雖然她打水是為了要釀酒,但這也是工作,趕快完成好酒,早日收買李悅承。

「至少等傷勢好些再做。」沒錯,這是她的生活,他沒有資格管。想到這兒,他的心頭湧上一股無奈。

「是真心關心我,還是又在打什麼主意?」她露出謹慎的表情,好奇的問。

他揚起邪佞的笑容,「想知道我打什麼主意?」

「不,我一點都不想知道,別靠過來。」她慌張的倒退幾步,俏臉通紅。

他冷哼一聲,「這是在命令我?」

柴明湘皺起眉頭,發現他根本是惡意欺負她。他早說過是為了要索取報酬才這麼對待她,無關男女之情。

「大爺,我哪有膽子呢?沒這回事。」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富商,而她是一介平民,根本不需要被放在心上吧?她盯著他手中的水桶,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可以把水桶還我嗎?」

原以為她會因為昨夜的事情而和他爭論,但她壓根兒不願意提,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教他心煩意亂。

「隨便你。」他放下桶子,冷冷的丟下一句,打算離開。

她望著他的背影,發現一早送來後院的米原本是一包包疊高,如今卻忽然傾斜倒下。

「小心!」她驚慌的大喊。

他聽了,及時閃躲。

此刻,一道身影從那堆倒塌的米糧中跳出來。

她仔細一瞧,那人手中拿著刀子,神情丕變,飛快的提起地上的桶子,想也沒想便用力一潑,同時大叫,「有剌客!」

冰冷的井水讓李悅承和男子全身上下無一倖免,兩人濕淋淋的畫面十分滑稽,只是柴明湘笑不出來,忍著腿痛,賣力奔上前。

這次換她保護他!

當這麼想時,李悅承比她更快一步,揚腿踹中那名男子,展開攻擊。

一來一往的攻勢,令她看得目不轉睛,心情跟著緊張,不時喊著小心,害怕李悅承受傷。

所幸李悅承的武功高強,沒幾下就把男子打跑。

「該死的刺客,到底是誰派你來的?」她朝那飛躍屋頂的身影大吼,又轉頭,看著李悅承,「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那個人是……」

衝著他來?鄭紹信的話猶在耳畔,她的心狠狠一揪。真的有人要對他不利,想殺他。

「傻丫頭!」一聲怒喊拉回她的思緒,盯著他擔憂的臉孔,不禁愣住。

「為什麼要急著奔過來?」

「哪有為什麼?他想殺你……」他沉聲打斷她的話,「我有武功,你呢?不但半點武功都沒有,腿還受傷,萬一那人轉而攻擊你,怎麼辦?我說過,不要因為衝動而讓自己陷入危險,為什麼你總是忘記?」

「我沒有忘記,也沒有衝動。」她緊握拳頭,鼓起勇氣反駁。

「沒有衝動?」她還不肯承認?他冷著一張俊顏。

她抬起頭,認真無比的說:「對,我想保護你,就算受傷也想保護你!這不是衝動,因為我知道,你受傷,我會很難過、很難過……」

他呆住,因為她的話而感到震撼。她想保護他?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10-26 01:50 PM

第五章

為什麼這畫面好熟悉?

柴明湘坐在床上,瞪著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拉高她的褲管,拿著藥膏,替燙傷的腿兒上藥的模樣,心情萬般複雜。

嘖!之前還嚷著萬一他受傷,身邊有美人伺候,順道祭出苦肉計^現在預言成真,但為什麼主角換成她?

「我自己也可以上藥。」她緩緩的開口。

前幾天突然有刺客想刺殺他,幸好平安化解,然而另一個事件悄悄上演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怪不了別人。

當時擔心他受傷,她的腦袋一片空白,面對他的質問,她一古腦說出想保護他的話,不僅他怔住,就連反應過來的她也呆了。

這句話太有遐想空間,她說出不得了的話啦!

他彷彿被她嚇傻,竟然連著兩天跑來她的房間,親自替她的腿上藥,一點也不像平常冷淡的李悅承。

話又說回來,其實李悅承對別人是很冷淡的,對她卻不太一樣……縱使她懷疑是自己太蠢,他看不過去,才會出手幫她。

唉,她第一次看不清楚一個人的心理,他太高深莫測了。

他沒有說話,繼續手上的動作,不時抬起頭,看著她的臉。「不是挺愛在臉上塗黑?」

「喔!都要睡覺了,當然要洗乾淨啊!」小手摸著臉,她被他盯得不好意思。

「很奇怪嗎?還是塗黑比較習慣吧?以後洗完臉,我會記得避開你。」她用笑容掩飾內心的刺痛。

在他的眼中,她就是一個髒兮兮的怪丫頭吧?想起小紅貌美的臉龐,她的喉嚨湧上一股強烈的酸澀。

「我有說什麼?」他收起藥膏,替她拉下褲管。「在我的面前,你不必這樣,就做自己吧!」

她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的問:「你是要我別塗黑臉?」

「看來你真的沒把我說的話聽進去。」他冷笑,因為她的漫不經心而感到心煩。

「哪有?我一直很聽你的話啊!」她越說越心虛,閉上嘴巴。

「上次我不就說過礙眼?」

「我以為你是討厭我出現在你的面前。」她低下頭。「不喜歡就說不喜歡,為什麼拐這麼多彎?我不是嬌弱的姑娘,不會動不動就自尊心受傷。」

「你這是在教訓我?」他揚起眉頭,眼神閃爍。

「沒……沒有……我怎麼敢教訓悅承大爺?」她垮下肩膀,語氣虛弱。

李悅承盯著她,無奈的歎氣。

以前的他也是個天真又不知險惡的執褲子弟,自從家中遭受巨變,見識到世人現實的嘴臉,才逐漸蛻變,收起率直的性子,靠自己的力量從無到有,一步步成為京城第一富商。

那過程,他嘗盡人間冷暖,以及現實的殘酷,個性也越來越內斂,甚至冰冷。

看待一件事想的全是有無利益,造就他冷血的性子。

總之,他是個自私的人,除了攸關自己的利益之外,其餘都不在乎。

從來沒有主動去注意一個人,但遇上柴明湘,本來熟悉的一切都變了。

他猜想,或許是從柴明湘的身上見到以前的自己,才會不自覺的注意她。

當她滑稽的跳入湖水後,彷彿也跳入他的心湖……他因為她的衝動而感到不可思議,因為她的滿不在乎而感到憤怒,卻因為她純真的笑容而心跳加速……不知不覺中,他開始注意她,情緒還被她牽著走。

「呃……我可以問你問題嗎?」

他別開眼,「問。」

對她的莫名情緒讓他慌張,討厭無法掌控的感覺。

「那名刺客是為了那塊地來的吧!鄭大人說很多人想搶那塊地,而且會不擇手段去搶,你這麼有名,理當會成為目標,明知這麼危險,你還是不想放棄?」

「不想。」他勾起嘴角,「這麼多人爭那塊地,不就代表那塊地背後的利益十分驚人?倘若害怕危險而放棄,以後恐怕會後悔。」

「也對,如果是我,也會後悔。」

「半途而廢從來不是我的行事作風。」他停頓一下,勾起嘴角。「還不快記下。」

「記什麼?」

「你不是想知道致富之道?我難得願意透露,不趕快記下,還發呆?」

「是,小女子好感動喔!」她誇張的說,雙手合十,一副感激的模樣。

「胡鬧。」他失笑。

她吐了吐舌頭,認真的問:「你買下那塊地想做什麼?」

他瞇起眼,「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小氣鬼!她嘟唇。「不說就算了。哪時候出發?」

出發代表要離開客棧,也就是沒辦法再見到她……思及此,他蹙起眉頭。

「還不確定嗎?」她再問。

他看著她的腿,「等你的腿傷好了,我也差不多要離開。」

她腿上的燙傷還得等上一陣子才會完全復原……他必須在這段期間弄清楚對她的異樣情愫,也許是從沒碰過像她這樣古怪的女子,一時無法適應,等時間一久,他總會習慣,到時候就不會因為她而困擾。

「喔!」原來如此。她垂下眼瞼,腦子想的全是該如何纏上他。

她得趁這段日子趕緊把酒釀好,一定要讓他答應帶她一起去談生意。

「很晚了,早點休息。」他站起身,看了她一眼,才走出房間。

柴明湘想著自己的計劃,沒有察覺他若有所思的眼神。

柴明湘的雙手捧著一個罈子,正是特地為李悅承釀製的月色酒。

「有什麼話對我說?」李悅承坐在椅子上,瞧著走入房間後,神色緊張的她。

「明天你不是要出發了?我想替你餞行。」她走上前,一屁股坐在他的身旁,聳聳肩膀。

那張白淨的臉龐上的笑容如此燦爛,令他的胸口一悶。

當她素著一張臉進來時,他大感安慰,以為她終於願意在他的面前做回自己,因為他的話對她有影響力而感到沾沾自喜,誰知卻是為了餞行而來。

他要離開,她就這麼高興,還要替他餞行?

李悅承臉色一沉,眼底閃過一絲怒意。

原來她巴不得他趕緊離開啊!

之前還口口聲聲嚷著他是救命恩人,是仰慕的大人物,一得知他要離開客棧,她開心得跟什麼一樣,只差沒樂得飛上天了。

柴明湘這丫頭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她果然是生來惱怒他的。

「不用。」他冷淡的回絕。

「啊?」柴明湘察覺他的冷漠,胸口像是被石頭砸中,呼吸困難。

打從她的腿燙傷之後,李悅承待她極好,偶爾還會和她有說有笑,還以為他將她當作朋友,豈料現在又用冷淡的態度對她,她都不曉得如何是好。

仔細想想,這陣子她太放肆自己沉醉在他的溫柔中,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替她上藥,,聽著他用冷清的嗓音叮嚀她別太累,不知不覺依賴起他,太得寸進尺,忘記他是高高在上的人,而自己不過是一名身份卑微的女子。

「我打擾到你了?」她的表情不安,不像以往那般大剌剌的樣子,怯怯的問。

本來想點頭,趕她出去,然而見到她膽怯的模樣,他心一軟。「沒有,我只是心情不太好。」

「不是覺得我煩?」他暗自歎氣,語氣堅定,「不是。」

沒有覺得她煩,只是在氣她少根筋,看不出他討厭提起「離別」兩字,還大動作的想為他餞行。

她的毫不在乎,對比他的過度在意,顯得自己愚蠢。

「那餞行還可以繼續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隨你。」他承認拒絕不了她可憐兮兮的樣子。

她一聽,笑逐顏開,連忙將手中的酒罈放在桌子上,神秘兮兮的說:「悅承大爺,為了你,我可是特別釀造好酒喔!」

「你會釀酒?」他挑了挑眉頭,沒想到她還有這個才能。

「對。」她急忙打開壇蓋,一股濃厚的酒香飄散出來,當下露出詭異的笑容。「有沒有很期待?想不想趕快嘗看看?」

「淺嘗幾口倒行。」

「少囉唆,這可是特別為你釀的,你不喝光光,太對不起我啦!」他得喝醉,她才有把戲可耍啊!

「難道這幾天你是為了釀酒才忙得不見蹤影?」

「嘿嘿,沒錯。」

他說等她腿傷一好就會離開,所以她趕在燙傷痊癒前釀好月色酒,決心要利用酒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陣子你不但救我,還幫我好多忙,你不是喜歡酒嗎?我想來想去,當然要送你喜歡的東西。」她立刻倒了一杯酒,遞給他。

「今晚盡情喝個痛快。」

「我說過……」不等他說完,她將酒杯湊近他的唇邊。

「看在我辛苦釀製的份上,趕快喝啦!」她眨眨眼,嘟起唇,柔聲撒嬌。

從反見過她如此溫柔,倒是軟化他的堅持,不禁任由她餵著喝酒。

濃烈的香氣竄入鼻腔,液體溜入喉嚨,他瞇起眼,感到驚艷。

這酒的口感滑順、溫和,不僅味道甘甜,嘴中還殘留一股花香。

「這酒叫什麼?」

「月色酒。以黃酒為基底,一邊煮酒一邊加入百花的蜜汁,之後再加入桂肉粉增加香氣。」

她微笑,「當然,釀製的過程沒有像說的這麼簡單,其中的比例得靠經驗去調配,總之,釀製這罈酒可不容易。」她還為此燙傷腿呢!

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眸,她頓時心跳加速。

「怎麼了?不好喝嗎?」白淨的小臉通紅,急忙別開眼。

她越來越沒辦法冷靜的面對他,時常因為一個眼神就會緊張,心臟狂跳失序。

「不,好喝,真的很好喝。」他讚歎,主動倒了酒,一飲而盡。

她鬆口氣,又問:「那為什麼一臉困惑的看著我?」

「我覺得這酒好像在哪裡喝過。」

她皺著眉頭,板起臉。「不可能,這是我全新釀造,酒味也是自行研發,絕對不會有雷同。」

「我的意思不是味道相同,而是感覺很熟悉,很像一個人會釀的酒。」見她不悅的噘嘴,他不慌不忙的安撫。

「很像誰?」

「一位大娘,她的名字叫做柴玉令,釀得一手好酒,小時候爹親曾經向她買過酒,我好奇酒的味道,所以偷喝過。」

他沒注意她的臉色刷白,自顧自的說:「她釀的酒不嗆鼻,入口滑順又好喝,讓我印象深刻。你釀製的月色酒,讓我想起她。你聽過她嗎?」

他挑起眉頭,「真巧,你也姓柴,又會釀酒,難不成……」

「不認識!我才不認識你口中的柴什麼呢!我會釀酒,是以前的老掌櫃教的,跟那位大娘扯不上關係。」她大聲否認,慌張的別開臉。

雖然事情已過十多年但誰知道官府會不會翻舊帳?萬一她的身份曝光,拿娘親伯事陷害她,怎麼辦?

她若想活命,絕對不可以跟柴玉令扯上任何關係。

「也對,你和她不會有關係,也不該有關係。」他甩頭,將荒謬的推測拋到腦後。

後來他打聽過柴玉令的下落,才知道她和宦官勾結,犯下滔天大罪,因此被官兵殺了。

他肯定是被這酒迷惑,竟然隨意說出柴明湘和有罪之人有關係,差點害她遭殃。

她鎮定一下心神,重新展開笑顏。「你說是小時候喝的酒,怎麼現在還記得這麼清楚?」

「別忘了,我有經營酒莊。」他噙著自信的笑容。

她慌亂的眨了眨眼,難掩心動。他的笑容好有魅力喔!

「呃……對喔!我差點忘了你是京城第一富商,什麼生意都有涉獵,真是厲害啊!我又要佩服得五體投地。」她的諂媚功力一流。

「每次你露出這種笑容就是在打鬼主意,我真不安。」哎呀!被發現了。她吐了吐舌頭。

「我哪有打鬼主意?悅承大爺的心機好重喔!」她聳聳肩膀,立刻又幫他斟酒,「快喝、快喝。」

「我不能喝太多……」酒杯直接湊近他的唇,才張嘴,酒液又被強迫灌入。

「美好的夜晚,美味的月色酒,拜託悅承大爺別掃興。」柴明湘也飲了一杯。

他無奈,語帶警告的說:「見我醉了就快回房,別理我。」

「難道大爺喝醉會變狼?」她嘻笑,不把他的話當作一回事。

深邃的瞳陣瞇起,俊顏沒有任何表情。「不怕上回的事重演?」

頓時,她的臉一紅。

「別……別提了!爺救我這麼多次,索取一點報酬是應該的。」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該放在心上。

她看輕自己,所以不跟他追究女人最重要的清白?是他想戲弄她,為何反倒是自己的心情不快?他蹙起眉頭。

待他沉思時,又被她勸了好幾杯酒。

夜深,兩人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濃烈的酒香瀰漫整個房間。

柴明湘從小在酒中長大,酒量好得很,見到他的臉色紅潤、眼神迷濛,知道他已經醉了。

「我不能再喝……」李悅承一手支撐頭部,眼前一片模糊。

「悅承大爺,知道我是誰嗎?」她笑嘻嘻,湊近他的臉。

「柴……柴……怪丫頭。」他甩頭,艱難的吐出這三個字。

怪丫頭?她嘟唇,手指戳著他的臉頰,「你才是怪大爺咧!」

「別碰。」他知道她是誰,努力壓抑想碰觸她的慾念,急忙揮開她的手。

「我要……要睡了,你走……走。」

「唉,我扶你。」她急忙扶住幾乎站不穩的他,乘機問道:「悅承,你明天能不能帶我一起去看地啊?」

「呵,帶你?」他低下頭,瞧著她的俏臉,思緒複雜。「你不是巴不得趕我離開?怎麼想跟我走?」

「我哪有巴不得你離開?我本來就想跟……唉,到底要不要帶我一起走?」她著急的詢問,堅持要得到他的承諾。

忽地,一隻大手捧起她的臉,俊顏湊得好近,沙啞的嗓音異常迷人,「你想跟著我?」

她吞了吞口水,「嗯,我想跟著你。」去做生意。

酒意頓時侵略他的意志,另一隻大手摟住她的腰,將她擁進懷裡。「好,我帶你走……」

她的臉埋入他的胸前,聽到這句話,整顆心飄飄然。「你說的喔!清醒之後可不能反……啊!」

李悅承突然將她撲倒在床榻上,她驚慌的尖叫,而他的臉埋入她的頸項磨蹭,雙手緊緊抱著她。

等等,這是什麼情況?她傻眼。

「悅承?李悅承!你在做什麼?」她大喊,猛地想起他提過當他喝醉要她趕緊離開的事。

難道……他喝了酒會變成狼人才說那種話?

雖然喜歡,不過不能多喝。

為什麼?身體會不舒服?

不是。,總之,有那回事。

那回事就是現在這回事,柴明湘總算明白他欲言又止的原因,誰會料到本性冷淡、自制力堅強的李悅承,喝了酒會變成這副德行?

霎時,她的小臉爆紅。

「呀!你對多少姑娘這麼做了?」他的懷抱溫暖,身上的氣味更是迷人,很難有女人可以逃過他的魅力啊!

明知道應該推開他,可是她怎麼推都推不開。

「你真香。」他呢喃出聲。

他嘴角微勾,比起平時,俊顏多了一抹邪氣,看起來放浪迷人,讓她的胸口一熱。

「你是不是又想戲弄我?」溫熱的薄唇掠過她的唇瓣,身子登時僵硬。

她想起之前火熱的那一吻,剎那間慌張不已。她急著想從他的懷抱掙脫,卻動彈不得,他的長腿更是霸道的壓上她的腰。

「不准動。」柴明湘迎上那雙熾熱的黑眸,胸口一緊。

「你快讓我起來。」她紅著臉,用力推著他的胸膛。

「不!」這是上天給她的懲罰嗎?知道她想用酒誘拐他答應帶她一起走,結果惹惱老天爺,特地製造這臉紅心跳的情況處罰她?

哎,這下該怎麼辦?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10-26 01:53 PM

第六章

眼前的男人是李悅承?但,為何看起來多了一份難以抵抗的邪氣?那種野性的魅力教柴明湘渾身發燙。

她舔了舔唇瓣,瞧見他變得深沉的黑眸,臉頰通紅。

「湘兒。」他低吟,親吻她的臉龐。

「等……等等,你究竟想做什麼?」她的雙手抵著他結實的胸膛,露出驚慌失措詠神情。

「呵,你的臉好紅,看起來真可愛。」他低笑出聲,喜歡她嬌紅容顏的模樣。

她眨了眨水眸,詫異的問:「居然還會稱讚我?你真的是李悅承嗎?」

他該不會是被誰附身了,才變成這副狂浪的模樣?

「你懷疑的話,要親自驗明正身嗎?」

「什麼?」她愣住,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用這種方式。」他揚起眉頭,吻住她紅艷的嘴唇。

她的唇看起來好可口,實在誘人。

「唔……」她被吻得暈頭轉向,男人的氣味竄入她的鼻腔,好聞極了。

他離開她的唇,瞧她氣喘吁吁的樣子,笑問:「還記得我的吻?」

她覺得自己被騙了,粉拳捶著他的胸膛。「你……你根本沒醉,起來,我不跟你玩。」

他居然趁酒意吃她豆腐?太過分了。

李悅承搖頭,大掌緩緩的來到她的胸前,輕輕愛撫。

「我可不是玩玩而已。」她宛如盛開的花兒,他已迫不及待想摘下,納入懷中。

「悅……啊……」她一開口,大掌帶來的酥麻教她呻吟出聲。

「你的身子好香、好軟。」他在她的耳邊低吟,一手挑開她的衣襟,隔著紅色的肚兜,撫弄一對豐盈。

她滿臉通紅,害羞的別開眼。「別說那種話,聽起來好羞人。」

「湘兒,你答應要跟我一起走,已經是我的人了。」他可沒忘記她的話。

她迎上那雙墨黑的眼眸,心兒微微顫抖。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是想和他學習,並沒有奢望成為他的人。

「討厭我?」

「怎麼會呢?」她飛快的搖頭,光看他就心跳加速,很清楚那是少女情懷,但總是會覺得自卑。

「那就別拒絕我。」他的唇再一次封住她的嘴。

「唔……」她幾乎被吻得喘不過氣。

「我想要更多。」他的唇逐漸往下移動。

「仕麼更多?」她的神情嬌憨,不解的問。

「我會慢慢的告訴你。」

「承爺……」他的眼神是這麼溫柔,讓她沉迷在他的魅力中,無法自拔。

「我喜歡聽你喊我的名字。」

「悅……悅承。」她垂下眼,羞怯的喊道。

「真好聽。」他讚歎一聲,大手扯開她身上的肚兜。

當胸前一涼之際,她的神色慌張,趕緊伸出手,遮住春光。

「你聽我說,我是想跟你一起去做生意,別……別這樣,放開我。」她的雙手被他攫住,拉高過頭,胸前的春光一覽無遺。

「不,我絕對不放開。」他盯著她一對雪白的玉乳,眼神變得放蕩,「我想要吻你,嘗你的滋味。」

不是沒見過比她更美的女人,但唯有她可以讓他幾乎發狂,緊繃的胯下顯示有多渴望她。

她美得令他屏息!

他想要這個女人,想要將火熱的慾望深深的埋入她的體內,徹底佔有她。

柴明湘感受他熱切的注目,胸口像是被火燒一般灼熱,羞恥得不知如何面對他。

「爺,求你了,不要這樣看我。」她語帶嗚咽的說。

「為何不?你好美。」他要將她的一切烙印在腦海。

「一點都不美,羞死人了。」她搖頭,無奈雙手被他抓住,否則早就從床上逃跑。

「我說很美。」他毫不吝嗇的讚美,低下頭,埋入她的胸口,張嘴含住一隻玉乳。

她嚇一跳,語調拔高的嚷道:「你在做什麼?」

「吃你。」他微笑,用舌頭溫柔的舔弄粉色蓓蕾。

「討厭,我不好吃,別吃了。」她紅著臉,不安的扭動身子。

「好吃。」聽著他發出吸吮的聲音,她渾身一震。

「啊……別……」溫熱的舌尖逗弄她的莓果,觸發一波又一波的酥麻,情不自禁的逸出嬌吟。

「感覺如何?」

她感到羞恥,不停的搖頭。「不知……不知道。」

「湘兒,誠實點,把你的感覺告訴我。」他輪流親吻她美麗的酥胸,一下子吸吮,一下子舔弄。

那種令人難以言喻的快意逐漸攀爬而上,她的理性全無,下意識的發出細微的吟叫,「舒服……」

「真的?」他挑起眉頭,用迷人的嗓音誘惑她。

「嗯。」她慢慢的點頭。

「要我繼續?」她用斷斷續續的呻吟回答。

「湘兒的其他地方也是如此甜美嗎?」他發問,薄唇持續往下移動。

當他的大手扳開她的雙腿,還扯下褻褲時,她尖叫出聲,「你想……不,爺,求你別往下……」

她瘋狂扭動腰肢,拒絕他的靠近。

「別亂動。」他可不准她退開,用雙手將她亂動的長腿大大分開,盯著瑰麗色澤的幽穴。

她的身子微微顫抖,雙手推著他的頭。「不,不要看!」

他怎麼可以這樣盯著?

粉嫩的私處泛著一層濕潤的光澤,好迷人。他的黑眸深沉,嗓音變得粗嗄,「這裡很美麗。」

「胡說,那裡怎麼會美麗?」她咬唇,難以置信的高聲反駁。

「你見過嗎?」她微微愣住,「我……我是沒有,可是那裡很髒啊……」

「一點也不。」她的一切都好漂亮。他伸出長指,撥弄她的花瓣,找到敏感的花貝,輕輕的揉捻。

強烈的快感竄過她的全身上下,難以克制的嬌啼,「啊……不要,這裡不行。」

他不斷用指腹磨蹭那嬌嫩的花核,時而重、時而輕的力道帶來難以言喻的酥麻。

「我說可以就可以。」才挑逗一下,豐沛的花液便流洩而出,沾濕了他的手指。

「可是……嗯啊……啊……」她是要推開這男人的玩弄,但一陣陣湧上來的舒服快意教她沉淪,不自覺的扭腰擺臀。

「湘兒。」她的眼神變得迷濛,臉頰更是嬌紅,是多麼可愛。他的視線無法轉移,一種滿足填滿胸腔。

她似乎快要失控,苦苦哀求,「不……求你放了我……」

「那可不成。」他噙著邪佞的笑容,還沒玩夠呢!

「承爺,我不……啊……」她一開口,他的手指緩緩的推入花穴,一進一出,帶來酥麻快感。

「我說了,想吃了你。」他還沒嘗遍她的全部。

她睜著迷濛的雙眼,一再搖頭,「算我怕了你,放開我。」

「別浪費力氣掙扎了,我說不放就不放。」她不會知道他有多喜歡她陷入情慾的模樣。

「李悅承!」她咬著唇。

他挑起眉頭,淡淡一笑。「連名帶姓的喊我?真有膽量。」

此時此刻,冷清的嗓音聽起來格外冷厲。她眨了眨眼眸,楚楚可憐的看著他。「不……爺,別這樣。」

「我偏要。」大手制住她的雙腿,他低下頭,伸舌舔弄她濕潤且敏感的花穴,舌尖一遍又一遍逗弄脆弱的小核,發出吸吮的聲響。

前所未有的快感從她的私處爆發開來,她幾乎崩潰,尖叫出聲,「啊……不要……不要了。」

他溫柔的撫弄她美麗的小穴之後,用早已熾熱的剛硬磨蹭。「怎麼能不要?現在才要開始。」

她嬌喘連連,身子大力抽動。

「悅承。」她瞧見他褪去身上的衣衫,露出黝黑結實的胸膛,那完美的身材教她口乾舌燥,心兒評然。

李悅承壓上柴明湘纖細的身子,親吻她胸前的一對豐盈,然後伸出修長的手指,進入她濕潤的幽穴。

一進一出帶起陣陣快感,她一手撝住嘴巴,壓抑害羞的叫聲。

「湘兒。」他輕喃,「我想聽你的聲音。」

「別,好丟人。」她搖頭,從沒想過自己會喊出如此羞恥的呻吟。

「那裡丟人?我喜歡你的聲音。」他笑說,親吻她遮住嘴巴的手指。

觸電一般的感受透過他的唇傳入她的手指,她輕哼一聲,「悅承。」「我也喜歡你喊我的名字。」聽著她的聲音,他的胸口溢滿不知名的溫暖。

她滿臉通紅,身子顫抖,用迷濛的雙眼盯著面前有魅力的男人,隨著他的手指猛烈的進出,終究克制不住聲音,「啊……」

「你的叫聲真好聽,跟平時的湘兒可真不同。」在他身下的柴明湘看起來多麼嬌羞,令人愛憐。

「你還不是一樣?這麼欺負我,根本不是我認識的李悅承。」她控訴他性情大變。喝了酒的他,好放蕩!

「呵,我這是在欺負你嗎?」他輕笑。他可是在疼寵她,沒欺負她呢!

「是,弄得我好難受,怎麼不是欺負?」她羞答答的垂下眼眸,語氣低粗。

被他吻過和摸過的地方都好酥麻,明知不該沉醉,卻無可自拔,她渾身發燙、發癢,好渴望他的碰觸。

因為他,她變得好淫蕩。

「說說看,怎麼難受了?」大手撫摸她緋紅的臉頰,他邪氣的問。

她迎上他狂野邪魅的黑眸,胸口一緊,慌亂的別開臉。

「我……不曉得怎麼說,別問了。」這要她怎麼回答?分明是故意調戲她。

「那怎麼能胡亂指控我呢?我可是很疼湘兒的。」他輕歎一聲,語帶愛憐。

她愣住,被他的溫柔弄得不知所措。「承爺……」

「不疼你,又怎麼會三番兩次的救你?」她可是唯一一個會讓他一再出手相救的女人,在他心中的份量相當的重。

這時候的他,又像是平時冷淡冷靜的李悅承。

「你不是喝醉了嗎?」

「醉?」他瞇起眼陣,緩緩的重複這個字。

他是喝醉,還是藉著酒意欺負她?她搞不清楚,蹙起眉頭。

「你到底……唔……」她的唇又被他封住。

她是這麼嬌美,教他怎麼捨得放過?

「醉不醉都無所謂,此刻我就是要你了。」他離開她的唇,剛硬的昂揚來回磨蹭她的私處,接著腰桿一沉,強悍的進入她的體內。

「承……啊!好疼。」

撕裂一般的劇痛使得她尖叫,雙手緊緊掐住他的手臂,「別……別動了,我好疼……」

「湘兒,不哭。」見到她的淚水,他停了下來,輕聲哄著,「等一會兒就不疼了。」

「騙人,好疼。」她搖頭,那種痛楚讓她受不了,急切的想推開他。

「我不騙你,很快就不疼了。」他吻去她的眼淚,語帶心疼的說。

「真的?」她依然皺著眉頭,身子僵硬。

「是。」一手愛撫她雪白的嫩乳,另一手則來到她的花穴,逗弄花核,他隱忍著即將爆炸的慾望,耐著性子哄她,「別哭。」

「你看起來好難受。」她盯著他緊繃的俊顏。

「你的感覺更重要。」他可以為了她而忍耐。他吻她,用指腹磨蹭她敏感的小核,勾出更多的花液。

「可是……嗯……」隨著他的撫弄,痛楚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妙的酥麻快感,她忍不住發出輕吟。

「還疼嗎?」瞧見她的眉頭舒展開來,他溫柔的問。

「還有一點,不過別離開我。」

痛楚和快感正在拉扯,她的感覺變得好矛盾,但身體渴望他的碰觸。「承爺,我想要……」「要什麼?」

「不知……就是……啊……」當他的手指放肆的玩弄她的花核時,她尖叫出聲,雙腿主動勾上他的腰。

「想要我?」他凝視她嬌紅的臉蛋,在她體內的昂揚變得更剛硬,再也忍受不了想要她的慾望。

「嗯……」是,她要他。她的空虛,必須由他來填滿。

「如你所願。」大手扶高她的臀部,他的慾望更加深入她,接著飛快的進出她緊窒的花穴。

「唔……承爺。」那充實的滿足教她輕哼出聲。

「湘兒,你好熱、好溫暖。」

剛硬的熱棍一次又一次出入柔軟的花徑,摩擦帶起絕妙的快感,低吟出聲。

「承……啊……」她隨著他的律動擺腰,一種強烈的歡愉衝擊而來,腦袋一片空白,「等等,不……」

「不喜歡?」他抱緊她,火熱的昂揚不斷的抽插她嬌嫩的小穴,粗喘不已。

「不是這樣,是好奇怪……嗯啊……」

越來越快的速度帶來的快意更加強烈,彷彿快要失控了,她失神的叫喊出聲。

他的長棍被她濕潤的花穴緊緊含住,銷魂的滋味讓他發狂。

「湘兒!」他呼喊她,將她翻過身子,雙手揉捏她柔軟的臀肉,再一次狠狠的佔有她。

「悅……承……慢點……」她趴伏在床褥上,神情微微茫然。「不,不行……我不行,放過我……」

她是這麼誘人,他無法停下佔有她的舉動,緊緊抱住她,一次又一次的加快進攻的速度,盡情在她的體內宣洩。

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嬌吟混雜,在廂房內迴響。

溫暖的陽光從窗戶照耀進來,恰好灑落在床榻上的男子的身上。

緊閉的眼陣忽地睜開,李悅承頭痛欲裂。

「唔……」他呻吟出聲,緩慢的坐起身。

瞥見桌上的酒罈和杯子,原本混沌的意識乍然清醒,緊蹙眉頭,他的腦袋浮現昨晚的畫面……他抱住她,還說要帶她走,接著還撲倒她。

悅承?李悅承!你在做什麼?

她的尖叫猶在耳畔,他的身上彷彿還殘留她的氣味,雙手更是忘不了柔軟的觸感。

他一喝醉就會亂抱人,做出不符合禮節的行為,可是心裡明白能讓他如此失控的唯有柴明湘。

他不僅抱她,雙手還不受控制的恣意在她的身上探索,甚至……他看向床鋪,那顯眼的落紅使得胸口一緊。

他的神情凝重,立刻下床,飛快的穿上衣衫,走出房間。

「承爺,這麼快就醒啦?」小童本來想去叫醒他,提醒今日要上路,沒想到走出房間就碰上他。

「有沒有看到柴掌櫃?」他低聲詢問。

「柴掌櫃?喔!剛才還看到她跟小二有說有笑,聽說承爺要帶她一起走?」他一語不發,直接走下樓,找尋柴明湘的身影。

好不容易,他在後院找到正在替花澆水的她。

「小花啊,主人我得暫時離開客棧,要乖乖長大,不要太想我喔!」她心情愉悅,哼著歌曲。

李悅承來到她的身後,一把握住她的手。

「是誰?」她轉頭,眼底映入那張俊顏,昨晚的畫面一一浮現腦海,臉頰不禁緋紅。

「湘兒。」她的身子一僵,隨即壓抑內心的慌張,嘻笑的說:「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咱們的悅承大爺。」

「為什麼不說一句話就走了?」

「我不是在這裡?」

「我是說昨夜。」

「昨夜啊!昨夜睡得好嗎?會不會頭疼?我叫小二送解酒湯到房裡。」她急忙縮回手,擺明要落跑。

大手再次握住小手,直接將她拉入他的懷裡。「昨晚的事情,我記得一清二楚。」

他是喝醉了,但抱她的感覺是這麼清晰,不可能忘記。

他說的話揪住她的心,身子不由得輕顫,眼睛蒙上一層憂愁。雖然他喝醉酒,但做出該對她負起責任的行為。

可是她思量許久,決定忘記昨夜。

打從親眼目睹雙親被殺,聽到害娘親惹禍上身的原因,加上獨自討生活之後,她明白世上沒有永恆,不論親情、友情或愛情,統統都一樣。

與其害怕情感變質,不如一開始就別擁有。

她情願抱著自己最愛的錢,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也不要陷入名為愛情的深淵。

何況,她在意的男子還是如此高高在上的人。

李悅承會這麼說,代表他想要負責,可是他的身邊不乏美麗的女子獻慇勤。

此刻讓他負責,成為他的女人,若以後他喜歡上別的女人,她該怎麼辦?

到頭來,受傷的人還是她。

或許是在市井打滾許久,她並不認為女人嫁人就是幸福,否則當初不會逃離石家。

昨夜不過是個意外,既然不是兩情相悅,她才不想逼他娶不愛的女人。

他不需要對她負責,而她也只要從他的身上學得賺錢的方式,坐擁金山銀山,過得逍遙自在就行。

「為什麼不說話?」聽到溫柔的聲音,柴明湘的心猶如被人狠狠的砍了一刀,眼淚彷彿就要奪眶而出,但她咬著唇,硬逼回去。

「有什麼好說?」她深吸一口氣,抬起臉,擠出笑容。「昨天我看你喝醉了,扶著你上床休息,你一直嚷著要脫衣服給我看,是我百般阻止才沒讓你丟盡顏面,我可是為了你著想才不說。」

李悅承的臉色陰沉,盯著她的笑容,心口抽痛。「柴明湘,你當我是傻子?床上可是有證據的。」

昨夜的畫面一直在他的腦中揮之不去,更難以忘懷抱住她時的悸動。光是回想,他便心猿意馬,無法克制對她的意念。

糟糕!她太急著想撇清關係,卻忘了收拾證據。她倒抽一口氣,眼神慌亂。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她已經下定決心不放感情。

想否認到底?那她說過的話總不會忘了吧?

「你說要跟我走。」

她扯動嘴角,「嗯,我說過。我想要和你一起去看地,學習你做生意的方式。」

「你說要跟我走,純粹是想要和我學做生意?」他的眼神陰鷲,沉聲的問。

她的目的只有這個?只是想從他的身上撈得好處,才說出這句話?

不……若她真心想攀上他就會承認,如今卻否認,意思很明顯。

她對他毫不在意!

她察覺他的神情冷峻,慌張的別開眼,故作輕鬆的開口,「對啊!能跟在你的身邊做生意,是多好的機會。嘿,你已經答應我了,不可以反悔喔!」

李悅承第一次感到心痛,大手攫住她的下顎,凝視她。「再問一次,昨夜真的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她閉上眼,淡淡的說:「對,沒有發生任何事。」

「好,沒有發生,沒有。」他緊繃著臉,對她滿腔的熱切一下子冰凍,不看她一眼,拂袖離開。

他的冷漠登時打擊她的心,原本堅強的神情因為他離開,立刻瓦解。

這是她要的結果,為何會心痛到想哭呢?

她無力的蹲在花圃旁邊,眼眶蓄滿淚水。

她是為了他好,不相愛就不該在一起。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10-26 01:57 PM

第七章

馬蹄踏過,塵土飛揚。

經過一路奔波,他們終於抵達鄭紹信的莊園。

柴明湘躍下馬背,瞧著跟在身後的李悅承,心情鬱悶。

三天前,如願讓他答應帶她一起走,離開黃堂客棧時,還跟小二大唱十八相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簡直毀壞形象。

踏上路途之後,。他們選擇以馬代步,一路上沒有交談,氣氛尷尬。

即使他待她冷漠,卻還記得讓她在前面,自己跟在後頭,保護她的安全。

她感動,好幾次都想打破沉默,可是一對上他冷淡的眼眸,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心兒隱隱作痛。

起初,她以為李悅承是因她的拒絕而惱怒,但時間一久,他依舊沒有消氣,持續和她冷戰,讓她百般不解。

照理來說,能夠不必對不喜歡的姑娘負責任,應該要開心啊!

為什麼他會一直生氣?難道她有說什麼刺傷他男性尊嚴的話?

她苦惱半天,仍然無解。

她跟著李悅承來到鄭紹信的莊園,一入內便受到熱情的款待,本來是想藉由豐盛的晚膳忘卻煩憂,沒料到會出現一個令她嫉妒的人物。

「悅承哥。」李悅承抬起頭,見到可人兒,露出溫柔的笑容。「庭兒,好久不見,越來越漂亮了。」

名為庭兒的女子嬌柔一笑,連忙湊近他的身邊,親暱的挽著他的手臂。

「悅承哥還會誇人啊?好害羞喔!這麼多年不見,想念我嗎?」

「想念。」她還是像以前一樣愛撒嬌。

「我也想念悅承哥。」她的出現讓柴明湘的臉色丕變,看著他們親密的模樣,心臟緊縮,很疼。

一向待人冷淡的李悅承竟然會主動對一個姑娘示好?由此可見,他們的關係不一般。

晚膳結束後,他留下她一人,與庭兒去附近的湖畔散步。

當他的身邊出現美麗的女子相伴時,柴明湘覺得自己的世界似乎要崩壞了。

原以為她可以默默的守在他的身邊,渴求他的一點溫暖就滿足,但鄭庭兒的出現讓她明白,李悅承對她很重要,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他娶別的女人……她的腦海浮現娘親的臉孔,忽然明白當時娘親毅然逃出皇宮的決心。

娘親的長相漂亮,性子溫柔,在宮中受到不少朝廷大臣的追求,但娘親一點也不為所動,從來不動心。

豈料,禍端隨之而來,她被陷害的原因之一,是拒絕高官的求愛。

當時她躲在隱密的地窖聽到這個事實,怕得不停顫抖,更是覺得可悲。

愛情不是希望對方過得好嗎?為何會得不到愛,就痛下殺手呢?

同時她也感到荒唐,不懂娘親為何要冒這麼大的危險,寧願被人安上罪名,過著逃亡的生活,也不回到那人的身邊,難道生命不比追求真愛重要?

可是,如今遇上李悅承,她終於理解娘親柴玉令的心情。

對娘親而言,一輩子待在不愛的人的身邊,就像行屍走肉,想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才會甘心冒險吧!

也因為有勇氣,最後才會碰上爹。

即便世上沒有永恆的感情,又如何?當下過得幸福才是重要的。

她是柴玉令的女兒,也得學習勇敢追愛-她喜歡李悅承!

一明白自己的心意,她決心要去找他。

她緩步走出鄭家莊圜,豈料才踏下台階,立刻看到李悅承迎面走來。

「承爺。」她低語,眼眶一紅。

李悅承見她突然淚眼婆娑,胸口一悶,語帶訝異的開口,「湘兒?」

「不該這樣的,我要好好說才行,可是眼淚怎麼^桂,不對、不對……」太害怕他會喜歡上庭兒,她的眼淚無法止住。

「你是怎麼了?」他愣住,神色倉皇。

她紅著眼眶,用力吸著鼻子。

「我……我……悅承,你不要喜歡庭兒,好不好?我好難受,所以忍不住眼淚,怎麼辦呢?」她淚流滿面,失控的哭喊。

一回來就碰上柴明湘痛哭,他感到心慌意亂。

「湘兒,你冷靜下來。」雙手按住她的肩膀,他輕聲安撫。

一想到這一路上他的冷漠,如今聽到他喊她的名字,她更是心痛不已。

「連聽到你喊湘兒,我都好想哭。對不起,我做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嗚嗚嗚……」

她竟然以為可以不在乎李悅承,結果一出現對他有意思的女人,她的情緒當下失控了。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從沒見過她這麼脆弱,他蹙起眉頭,心疼的問。

「不是……不對,是有人欺負我。」她先搖頭,旋即又點頭。

「竟然有人敢欺負她?」他的黑陣瞬間深沉,握起拳頭。

「你。」她眨了眨淚眼,指著他。

俊顏一沉,以為她在胡鬧,厲聲喝道:「柴明湘!」

「嗚嗚嗚……本來就是……那一夜你對我真的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情。」她抽抽噎噎,鼓起勇氣開口,「你抱我,而且還亂摸我……嘴巴……嘴巴還亂親,然後……」

一想起那令人臉紅心跳的夜晚,她的身子發熱,不敢看他。

瞧著她嬌羞的模樣,他挑起眉頭,「你不是不願意承認?」他可沒忘記她否認的樣子。

「你說要對我負責任,我覺得好害怕,不敢承認。我不希望你是為了責任才要娶我,這樣的感情很脆弱,萬一以後你喜歡上別的姑娘,怎麼辦?因為我,你無法得到幸福,這對你來說不公平。」她紅著臉,一邊說一邊哭哭啼啼。

「你連問過我的意思都沒有,就擅自胡思亂想。」提及此事,他的心情鬱悶。

「別這麼生氣。」她怯怯的說。

「我能不生氣?」他的情緒複雜,快被目前的狀況逼瘋。

她不願提起那一夜,代表不想他負責,對他沒有意思。

若是其他姑娘這麼回答,他肯定一點感覺都沒有,偏偏是她!

他惱怒她一點也不在乎他,更氣怒自己快控制不住的心意。

該死的,仔細一想,他會這麼火大,全是因為他很在意她。

捫心自問,她憑哪一點讓他在意?

或許當她說出想保護他時,他的心已經淪陷了。

話,每個人都會說,但不一定會做到。

可是,她卻實實在在做出保護他的舉動……

刺客來的那天,她的腿明明被燙傷,連走路都困難,遇上剌客,她沒有選擇逃命,而是拖著腳也要奔到他的身邊……

依照他生活過來的經驗,人都是自私的,不曾認為有人擁有寧願自己受傷,也要保護別人的情操。

一旦面臨危機,大家都是選擇保護自己。

然而,柴明湘顛覆他的。想法。

當時她急著奔來的身影,焦急的神情,顯示她是真心想要保護他。

對她而言,也許是一時衝動,做過就忘記的行為,卻是感動他的契機。

「那天你喝醉了又不是兩情相悅之下發生的事情,我不想逼你對不愛的女人負責任啊!」

她哭得好大聲,「我承認在乎你,也喜歡在你的身邊,但不認為用責任捆綁兩人是一件好事,只好假裝一點也不在意你,忘記那一夜。」

「那為什麼現在想說了?」他瞇起眼,好奇的問。

「因為庭兒……嗚嗚嗚……」她雙手遮臉,沮喪的垮下肩膀,「你和她看起來很登對,我應該放手,對吧?但是我的心好痛。」

「湘兒……」

「我很難過,沒辦法再假裝不喜歡你,如果……如果什麼都不說,任由你和庭兒姑娘成親,我肯定會後悔一輩子。」她會好冤枉的。

他無奈的歎口氣,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手。「既然怕後悔,當初怎麼不坦率呢?傻子。」

「對不起、對不起……我怕是我高攀了你。」她沒有能夠得到他的心的自信,想逃回廂房,不料大手強硬的摟住她的腰。

「難道不想知道我的回答?」她的背部抵著他的胸膛,臉頰彷彿著火,心慌意亂。「悅承?」

「擅自否認我們發生過的事情,擅自告白又擅自拒絕我,你到底想要我怎麼辦?」

「我……」她轉身,瞧見他嚴肅的神情。

「你給我聽好。」他再也不會輕易的放開她。「你不說那一夜的事情,我以為你對我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從來沒有因為一個女人而感到生氣,你是第一個。只要提到你,我好像完全失去理智。」

她屏息,因為他的話而冷靜下來。

「看到你哭,我才明白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比想像中來得重要。我多希望永遠把你留在我的身邊。」

大手撫摸她的鬢髮,眼神寵溺的盯著她,「你怎麼會認為要我負責會帶給我不幸呢?對我而言,責任就代表那三個字。」

「那……那三個字?」她的心跳驟然失控,難以置信的凝視他。

「讓我想負責的女人只有你。」他湊近她的耳邊,低吟,「若是你,我甘願被束縛。」

纖細的身子微微顫抖。「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她不等他回答,說出心底的恐懼,「我不是大家閨秀,個性衝動,做事莽撞,而且無父無母,從小在市街長大,簡而言之,就是個小混混。為了討生活,我可以毫不在乎自尊,即便受人輕視、欺負,我也不會感到難過,臉皮厚得連我自己都受不了。在別人的眼中,我根本不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卑賤又可踐踏的人,這樣的我,值得你喜歡嗎?」

聲聲句句透露出她的自卑,他的心宛如刀割,疼痛不堪。

「不要管別人怎麼想,在我的眼中,你是女人,是值得我用一輩子去珍惜的女人。」

大手挑起她的下顎,他的神情認真。「看輕自己,等於看輕喜歡你的我。永遠別再說出那些話,好嗎?」

「可是我……」他的唇貼上她的,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大手緊緊摟住她的腰,急切的吻住她紅艷的嘴唇,舌頭恣意的與丁香小舌交纏,霸道的汲取她的甜美。

她嚇壞了,想要退開,卻反而被抱得更緊,一再被他吻得頭暈目眩。

「現在還想要拒絕我嗎?」他放開她,瞧著她紅通通的小臉。

她怎麼有辦法拒絕他?當庭兒出現時,她以為要失去他而心痛不已,再也無法離開他。

柴明湘喘息不止,緩緩的搖頭。

李悅承勾起嘴角,抱住她。「這樣才是我的好湘兒。」

李悅承一走進廂房,便將柴明湘推上床榻。

「承爺?」她驚呼一聲,神色慌張。

「湘兒,我想要你。」大手脫掉她的衣衫,扯開紅色肚兜,一對雪白的豐盈毫無保留的映入他的眼簾。

柴明湘沒料到他突如其來的舉止,羞紅臉頰,連忙伸出手,遮住胸口。

「天啊!你怎麼可以……」

「我怎麼不可以?」他輕笑,「別遮呀!」

「可是……」她的姿態扭捏,遲遲不敢對上那雙熾熱的黑眸。

「你很美!」他毫不吝嗇的讚美,拉開她的雙手,雪白的肌膚,穠纖合度的嬌軀,讓他看多少次都不厭倦,美得令他難以呼吸。

「別這樣盯著我。二她不習慣在他的面前赤裸身子,羞怯的喊道。

「上次我已經將你的身子看遍了,還會害羞?」他挑起眉頭,眼底含笑。

她別開臉,口是心非的說:「我……我早就忘了那件事。」

「嗯,忘了?」

「是,忘了。」那道視線始終火熱,看得她渾身發燙,忍不住拔高語調。

忘了沒關係,他總會有法子讓她回憶起來。

「那我可得想盡辦法讓你記起來。」大手有意無意的碰觸她那一對玉乳,眸子深沉。

「不……不用了。」她縮一下肩膀,躲避他的碰觸。「已經夜深了,承爺還是趕緊回房歇息吧!」

「事到如今,你還想把我趕出房間?」他揚起一抹邪笑,壓上她的身子。

「湘兒,你可真天真。」

「悅承……」她突然口乾舌燥,怯怯的喊道。

「我說會讓你記起我們發生過的事情,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沒關係,我不會怪你失約的。」她眨了眨眼眸,伸手推著他的胸膛,急切的想要逃離他的箝制。

「瞧你閃躲的樣子,這麼怕我?」他文風不動,瞇起黑眸,大手撫摸她粉嫩的臉龐。「還是讓你疼了?」

想起初夜,她一臉難受的模樣,他的胸口一緊。明知道不該對她如此放肆,卻抵抗不了她的誘惑,一次又一次的強要了她。

也許嚇著她了。

見他露出自責的神情,她趕緊搖頭,小聲的說:「不……一開始會疼,後來就不會了。」

他的寵愛還讓她受寵若驚。

「那為何不肯面對我?」她垂下眼眸,不是不喜歡他的碰觸,是還不習慣在他面前赤裸,甚至是毫無保留。

「好……好害羞,你別問了。」她伸出手,遮住臉龐,語帶嬌羞。

原來是害臊了。他輕笑,「我喜歡害羞的湘兒。」看起來更迷人。

「討厭,你就愛戲弄我。」她放下手,瞧見他邪惡的神情,嬌嗔一聲。

「不,這是喜歡你。」他輕啄她的纖纖玉指,口吻誠摯。

她愣住,訥訥的間「真的?」

「嗯,喜歡湘兒。」他用行動表示,封住她的唇。

「唔……」他的吻是這麼狂浪,她深切的感受到他濃烈的愛意,雙手勾住他的頸項,熱情的回應。

他離開她的唇,盯著她嬌美的容顏,早已壓抑不住慾火。

「用說的恐怕很快就忘記,還是直接用做的。」她不會知道他有多思念她的滋味。

「等等,我還沒做好準備。」他的眼神透露出邪氣,她有些倉皇。

「你只要乖乖配合,享受就行了。」

「什麼享受?聽起來好羞人。」她嘟起唇。

「不懂嗎?」他勾起嘴角,在她的耳畔低語,「現在就會讓你明白如何享受。」

他的唇吻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讓她不禁輕顫,而大手愛撫她的胸脯,用指腹揉捻敏感的蓓蕾。

「悅承……」她嬌吟出聲。

粉色的蓓蕾因為他的挑逗而變得堅挺,他張嘴含住,溫熱的舌頭不斷的舔弄。

「湘兒,你好美。」她的胸前是兩朵嬌艷欲滴的花兒,他熱切的吸吮,像是在嘗甜蜜的蜂蜜。

一陣酥麻從她的胸口蔓延開來,她情不自禁的挺起胸,迎合他的品嚐,逸出迷人的嬌啼。

「還想抗拒我嗎?」他低聲詢問,大掌緩緩的溜入她的雙腿之間,摩挲柔軟的花穴。

她的身子大力一顫,搖搖頭。「不,承……承爺,別停下來……」

慾望當前,她無法藏住渴望他的本能,當他的大手時而重、時而輕的撩撥她時,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教她幾近發狂。

「喜歡?」

「嗯,好喜歡……好喜歡你啊!」她的眼神變得迷濛,拋開羞恥,主動張開大腿讓他褻玩。

「我喜歡誠實的湘兒。」他迷戀她陷入情慾的可愛表情,用指腹微微按壓她敏感時花核,逗得她嬌喘連連,更是勾出豐沛的潮水。

「啊……」快感竄入她的體內,不停的扭動身子。

「希望我怎麼做?」他的手指不再動,指尖輕彈紅腫的小核,瞧她羞惱的模樣,神情邪佞。

「你別欺負我。」他突然停下愛撫,巨大的空虛籠罩她的心房,她蹙起柳眉,表情難受。

「我只是想聽你說而已。」他好愛看她不知所措的樣子。

「這就是欺負人!嗚……你好過分。」她瞧著面帶微笑的他,覺得他好壞心,委屈的抗議。

「哎,只是逗逗你而已,怎麼哭了呢?」他挑起眉頭,伸出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淚水,歎口氣。

「都怪你欺負人……」她嬌嗔,伸出長腿,勾上他的腰。「算我求你了,給我。」

「這麼想要我?」

「想要你。」她嬌羞的點頭,主動吻上他的唇。

笨拙的丁香小舌糾纏他的舌頭,青澀的吻卻勾起他強烈的慾望,大手微微撥弄她的花穴便流洩出許多透明的愛液,他胯下的昂揚變得更剛硬。

「天啊!你可真磨人。」他從沒想過會有一個女人可以如此輕易的教他失控。

她嬌喘,雙手緊緊的抱住他,喊出誘人的呻吟,「喜歡,我喜歡你……」

他滿意的笑了,扶著熾熱的剛硬,狠狠的進入她的體內。

「啊……」她的空虛一下子被填滿,隨著他的律動,帶來強烈的歡愉。

他的昂揚飛快的抽插她嬌嫩的花穴,引發陣陣酥麻,而柔軟的花徑緊緊含住不放,一下子收緊,幾乎讓他發狂。

「湘兒。」他的呼吸越來越沉,低聲呼喊她的名字。

男人的氣息和她的混雜一起,隨著他強悍的進攻而搖擺腰臀,感受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快意。

「嗯,啊……承……承爺……」她抑止不住的嬌吟。

他抱起她,大手捧高她的臀部,看著她美麗的花穴緊緊含住他火燙的剛硬,絕妙的快感侵襲而來。

「該改口了吧?」他粗喘,瞧她黑髮披散開來,一對美麗的豐盈晃動,形成一幅最誘人的畫面。

「嗯?」她睜著迷濛的雙眼。

「你將會是我的結髮妻子。」他心愛的娘子。

她滿臉通紅,「夫君……」

聽她這麼一喊,他壞心的加快奔馳的速度,那過於劇烈的歡愉使得她近乎崩潰的嬌吟。

「這聲夫君喚得真好聽。」他低喃,盡情的在她體內宣洩慾望。

她任由他妄為,逸出迷人的呻吟。

「不累嗎?」李悅承一手勾住她的腰,將她摟入懷裡,迎上她迷?的雙眼,輕聲的問。

「累呀!」因為他的需索無度,柴明湘好疲憊,打著呵欠。

「那為何一直看著我?」

「心裡還有疑問,睡不著。」她眨了眨眼眸,努力振作精神。

「什麼疑問?」她沉默一下,終究還是鼓起勇氣開口,「你跟庭兒真的沒有男女之情?」

他的情意讓她感動,但非常在意庭兒和他之間的關係。

「你是從哪裡看出我對庭兒有男女之情?」至今還懷疑他的心意?他瞇起黑眸,實在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她別開臉,悶聲說道:「你們的感情看起來很好,她不也是一見面就親暱的拉著你?」

想起庭兒挽著他的手臂的畫面,她的喉嚨湧上一陣酸楚,胸口隱隱作痛。

此刻她才發現自己好小心眼,不喜歡別的女子碰他。

他歎口氣,耐著性子解釋,「我和紹信從小就認識,跟庭兒也一樣,是將她當成妹妹來看待。」

「庭兒姑娘也是這麼想?」他將庭兒當妹妹,那庭兒呢?難保不會有額外的情感。她蹙著眉頭,神情不悅。

瞧她一臉惱怒,他不禁失笑。

「哎,這是吃醋??」居然吃起無謂的醋,真是傻丫頭。

「為何轉移話題?是不是喜歡她呢?」一提及庭兒,她無法控制妒意,杏眼圓睜。

「方纔不是說了當她是妹妹,別胡思亂想。」

「可是……我就是會不安。」她也不想無理取鬧,但內心好不安。

「我……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卑微,沒有資格可以要求你,但我無法接受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倘若她對你有意,我會成全你們的。」

光是幻想,她就快不能呼吸,又怎麼能親眼目睹呢?不,她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和別的女人相愛,寧可離開。

他臉色丕變,沉聲問道:「若庭兒對我有意,你要退出?」

「是。」她毫不猶豫的點頭。

「柴明湘,你可真大方,二話不說就將我拱手讓人。」黑陣變得冷厲,他的語氣冰冷。

她察覺他的怒意,身子微微顫抖,咬了下唇才回答,「你想再娶別的女人,我有什麼話可說呢?我也只能離開了。」

她一再表明離開的想法,徹底惹惱他。

「為什麼把自己看得這麼卑微?難道不相信你對我的影響力?」他不喜歡她自卑的模樣,疾言厲色的斥責。

「我對你有影響力?」她愣住,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

「傻湘兒,若沒有,此刻我又怎麼可能和你在一起呢?」他快被她傻乎乎的樣子氣壞。

「悅承……」他嚴肅的樣子好嚇人。她一臉委屈。

「你可是喊過我一聲夫君的,已經是我的人了,想反悔離開可不成。」

她嘟起唇,越想越心酸,哽咽的說:「我是這麼愛你,根本不想離開你!」

「那就別胡思亂想。」大手抬高她的下顎,他凝視她的淚眼,堅定的宣告,「聽著,我對庭兒只有兄妹之情,她對我也一樣。」

「真的?」

「和她去湖畔散步時,她還問我是不是喜歡你,很高興我找到喜歡的女子。」

他可是看著庭兒長大的兄長,怎麼會對庭兒有非分之想?而庭兒一直將他當晚敬愛的哥哥,從來沒有男女之情。「這樣還要質疑我和她之間的關係?」

她先是欣喜,但瞧見他冷酷的神情,吐了吐舌頭。

「你又不早說,我才會誤會……」他早點解釋清楚,不就行了?

「我以為你很清楚我對你的心意,沒想到還為了庭兒的事情糾結。」

「方纔我問的時候,你應該立刻告訴我的。」她提高音量,替自己辯解。

俊顏一沉,「我是在試探你。」

「什麼?」她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怎麼可以輕易的將我讓給別的女人?我在你的心中一點份量都沒有?」一想到她大方的要將他讓出的模樣,一股怒火竄入他的腦門,心情不悅。

「不是這樣的……」她垂下眼陣,心頭發酸。

「那麼?」

「我的爹娘非常相愛,夫妻鶼鰈情深的樣子,讓我覺得好幸福又好羨慕,很希望將來可以像我娘一樣遇上好郎君。」

她抱緊他,聽見他的心跳聲,情緒逐漸穩定下來。「你是個好郎君,還是許多姑娘想要委身的男子,而我又不是什麼大家閨秀,總覺得配不上你。若有更好的姑娘喜歡你,我或許該成全你……」

即使他說過無數次喜歡她,卻依然沒辦法改變她根深柢固的自卑心結,所以沒有自信可以牢牢的抓住他的心。

「湘兒……」他到底該怎麼做,她才能有自信呢?他長歎一口氣。

「我沒辦法看著你喜歡別的姑娘,除了離開,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她輕聲細語,「不是想將你拱手讓人,而是希望你幸福。」

「真是傻湘兒。」大手揉著她的髮絲,他低下頭,吻住她的唇。「我允諾,絕對不會移情別戀,你將是我李悅承唯一的娘子。」

「悅承……」面對他深情的告白,她感動得眼眶泛紅。

「是夫君。」他喜歡聽她用撒嬌的口吻喚著他。

「夫君。」她滿臉通紅,羞澀的改口。

「瞧你害羞的樣子,我又想要你了。」他的唇逐漸往下移動,張嘴含住一隻粉色乳尖,溫熱的舌頭吸吮舔弄。

「你這不知節制的……啊……」她輕吟一聲。

「這種事,我可不懂節制。」他勾起嘴角,大手扳開她的雙腿,剛硬的慾望磨蹭著她柔軟的花穴,蓄勢待發。

「悅承……」她喊著他的名字,抬高臀部,主動迎合他。

「聽說你曾遇上刺客?」鄭紹信坐在椅子上,望著方才走入大廳、一起入座的李悅承和柴明湘,發出疑問。

「嗯。」李悅承點頭,喝著下人端上來的茶潤喉。

「有問出是誰派來的嗎?」

「來不及抓住。」

「來不及?」鄭紹信瞇起眼,「一點也不像你的作風。」

坐在一旁的柴明湘深吸一口氣,偷偷覷著李悅承的側面。若不是顧慮她的安全,他早就抓到剌客。

唉,她果然只會替他惹麻煩。

「過去的事,我沒興趣再提。」李悅承放下茶杯,「別忘了我來這裡的目的,問出那塊地的管轄者了沒?」

「那塊地目前是由揚州知府林坤系所管的,因為需要錢做地方建設,所以請示過上頭能不能釋出那塊地的地權,打算讓人購買,不過太多人想要買,林知府還猶豫不決該賣給誰。」

鄭紹信一手搔頭,「總之,誰出的錢多,誰就是那塊地的主人。你的財力雄厚,多少錢不是問題,但林知府可能畏懼大官的勢力,而不把地賣給你。」

「這我知道。」李悅承停頓一下,又問:「大官是哪位?」

「我查到不少官員想買,其中最強的勁敵就是戶部尚書葉元得。」

「葉元得大人?」李悅承大感意外。

鄭紹信點頭,「連他也想爭那塊地,可見那塊地的利益多嚇人。」

真不得了!柴明湘暗忖,對那塊地也感到好奇。

不過,好像在哪裡聽過葉元得這名字?她皺著眉頭,陷入沉思。

「剛才我之所以問你刺客是誰派來的,是因為我懷疑幕後主使是葉元得。」

李悅承微笑,「和我想的一樣,除了他,想不出任何可疑人物。」

葉元得是皇上眼飾的大紅人,他的一句話勝過別人的千言萬語,皇上十分信任他。

「他不是好對付的人物。」他並不想和葉元得硬碰硬。「悅承,你有的是錢,沒必要非得買到那塊地吧!」

「半途放棄不是我的作風。」

鄭紹信太清楚他的性格,聳聳肩。「算是我白問了,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捨命陪君子。」

「多謝。」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10-26 02:01 PM

第八章

鄭紹信的莊園雖然很大、很寬廣,但生性熱愛自由的柴明湘根本待不住,於是一大早就拉著李悅承出來逛街。

「自從掌管客棧之後,已經好久沒有逛街了。」走在熱鬧的大街上,她到處張望?

「是嗎?我陪你。」

她的神情瞬間飛揚,語帶撒嬌的說:「謝謝,承爺。」

他勾起嘴角,靜靜的看著她和市集小販聊天。

「哇!這銅鏡好漂亮。」她一看見美麗的物品便興高采烈,趕緊奔上前,拿起一隻銅鏡照著,摸一摸白淨的臉頰,笑得好開心。

「姑娘,喜歡嗎?」攤販大娘看見客人上門,立刻熱情的招呼。

「呃……這個還好。」她吐了吐舌頭,放下銅鏡,看著攤子上的頭飾,眼睛一亮。「這髮簪的作工好細緻。」

「姑娘好眼光,那可是從西域來的髮簪,作工特別精細,款式又美。」

「西域?」她挑起眉頭,被勾起興趣。「多少錢?」

「五十文錢。」

「什麼?太貴了啦!」她急忙放下髮簪,斤斤計較的性子讓她沒辦法買下手。

「唉,姑娘,這髮簪很不錯,價格算值得了。」

她皺著眉頭,一臉惋惜。「是不錯,但貴了些。下次再說吧!」

「姑娘,別走啊……」大娘呼喊,此時看見跟在她身後的男子拿起髮簪付了錢,立刻眉開眼笑。「謝謝大爺。」

李悅承握著髮簪,凝望她的背影,微微歎口氣。

她不像一般姑娘那樣打扮,洗去用炭偽裝的黑臉,是一張不施脂粉的白淨小臉,頭髮也隨意紮起,並無用頭飾裝扮,衣衫亦樸素。

她也是位姑娘,怎麼可能不羨慕別人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無憂無慮的過日子?

她越是表現得不在乎,越讓他感到疼惜。

他緩步上前,又聽到她和小販討價還價之後,一臉可惜的把手環放回原位,繼續往前逛去。

「那手環我要了。」他說,付完錢,腳步跟上她。

一路上,她停留的攤位很多,但沒有買任何東西,一方面嫌貴,一方面是顧著和攤販討教做生意之道,無論到哪裡都不忘賺錢的本能。

李悅承失笑,在她停留的最後一個攤位前買了一條絲絹,然後來到她的身邊。「拿著。」

柴明湘連忙接住他丟過來的一隻小包裹,發現挺有份量的。

「裡面裝什麼?」她好奇的問。

「看了就知道。」打開絲絹上頭的結,看見髮簪、手環、鏈子……她呆愣住,抬起頭,望著他。

「這些……這些不是我……」都是她喜歡,卻因價格昂貴不敢下手買的飾品。

「對自己好一點。」大手揉了揉她的頭,他淡淡的撂下話,逕自往前走。

她呆愣好久,淚水不禁盈滿眼眶,心頭暖呼呼。好久、好久沒有人用這麼寵溺的口吻對她說話了。

因為父母早逝,她來不及感受太多親情的溫暖就得長大,小小年紀便看盡世間的現實,學會獨立自主,不再奢望別人的溫柔。

一直覺得當別人對她好,肯定是想從她身上得到好處,所以她不需要人提,就明白何謂知恩圖報。

長久下來,她不再相信人的感情。

可是,李悅承一次又一次闖入她的心扉。

救她的性命不求回報,出手幫她也不求道謝,還用警言讓她清醒……如今還送上禮物,要她好好的對待自己。

她……好像沒辦法忽略李悅承的存在,更難拔出心中對他的愛意。

「等等我。」她垂下眼瞼,將包滿禮物的絲絹收進袖口,跟上他的腳步。

他看她一眼,旋即握住她的手。

她怔住,小手感受到他的掌溫,忍不住笑出聲,芳心雀躍。

「悅承,謝謝。」她一手抱緊他給的禮物,輕聲道謝。

柴明湘望著眼前一整排的屋子,不禁讚歎,然後跑到坐在柳樹下乘涼的李悅承身邊。

「這就是你要買的地?位於揚州的中心,而且面海,雖然目前海運還不便利,但這裡若是發展起來,獲利驚人,是我也不會放棄這塊地。」一大早,李悅承帶她來看和揚州知府正在談買賣的地。

李悅承握住她的手,將她帶入懷裡。「這下你知道為何有這麼多人要搶嗎?」

她點頭,擔心的說:「鄭大人說那位葉什麼大人是最強的勁敵,你不怕嗎?」

「怕什麼?」

「怕上次那樣派刺客來傷你。」她垂下眼臉,「又或者在皇上的面前說你幾句,可能會惹禍上身。」

「堂堂正正做生意,沒什麼好怕的。何況,我也不是好惹的對手,他不至於明目張膽對付我。」

他瞇起眼,「不過葉元得沒這麼容易放棄,最近可能還會有刺客,咱們都要小心一點。」

「真的?」她皺起眉頭,「為什麼不堂堂正正對決,老愛在背後使手段?那個葉元得……奇怪,我覺得這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好耳熟,卻又想不起來,似乎在很久之前聽過。

「他這麼有名,你當然會聽過。」

「不對,好像不是從大家口中隨意聽來的。」柴明湘偏偏想不起來,一臉懊惱。「算了,想得頭都痛了。」

大手拍了拍她的臉,他雲淡風清的說:「想不起來就算了,何必折騰自己?」

「嗯。」她歪著頭,好奇的問:「上次你不願意說買地想做什麼,這次問你,會告訴我嗎?」

「為什麼這麼想知道?」

「你的事情,我都想知道。」她停頓一下,心虛的笑幾聲。「好吧!我承認是想知道你想用來做什麼生意,說不定能讓我當作賺錢的參考。」

她很好奇,這塊隱含如此豐厚利益的地,他會拿來做怎樣的生意?

「可惜,我的答案要讓你失望了。」他淡笑。

「失望?」她揚起眉頭,被他勾起興趣。

「我打算拿一半的地蓋學堂。」他遙望那整排的屋子,緩緩的開口。

「蓋學堂?學堂怎麼賺錢?難道你要開一所貴族學堂,讓那些貴族子弟來上課?」她一臉困惑。

「不是。」他搖頭,「我不收取任何費用,讓想讀書的人都可以來上課。」

她怔住,「你拿這塊地做這種用途,不會太浪費了?」

這哪是京城第一富商會做的事?他想改當京城第一好人嗎?

「剛才我說了,一半的地蓋學堂,另一半有其他用途。目前海運還不發達,而這裡位居中心,若能夠疏通海運,想拿來做船的生意。例如,海鹽、貨物運輸……總之,還在想,我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聽起來是不吃虧。可是我還是很好奇,怎麼會想要蓋學堂?」她仰起臉,不解的問。

「那是我爹的遺願。」想起爹親,他的眼神憂鬱。

據她所知,李悅承的雙親早逝,是靠自己白手起家,打拚天下。

「你爹?」如今一想,她不曾從他口中聽到有關身世的事情。

他猶豫許久,凝視她的臉龐,總算決定說出隱藏在心底的秘密。

「原本李家世世代代都在朝廷當官,直到我爹,他生性溫和、不善交際,一點也不適合當官,於是中途辭官,帶著我們一家子跑來揚州定居,開了一間學堂,當教書的夫子。」回想小時候的情景,他的神情變得柔和。

「他真的很善良,為了幫助貧窮子弟學習,分文未取,讓他們來學堂上課,還不時救濟他們。幸好之前祖先為官存了不少家產,否則照我爹的善心,我們一家子都要流落街頭。從有記憶以來,我就一直在學堂長大,和大哥哥們一同讀書、學習,曾以為這種書香的日子會永遠持續下去……」

柴明湘的身子僵硬,彷彿知道接下來的事情不是像方纔那樣溫馨,緊抿嘴唇,握住他的手。

「如果能一輩子這麼快樂,該有多好?偏偏天不從人願,爹在朝為官時曾經查辦了一件貪污案……上次我跟你提過的那位大娘,她也有涉入此案。」

他停頓一下,瞧見她的臉色發白。「怎麼了?」

「你說的那位大娘是指柴玉令?!」

「是,你記得可真清楚。」她垂下眼,緊咬著唇,冷靜下來。世上還真多巧合的事情……

「然後呢?」

「因為那件事,爹得罪不少高官,後來也沒有繼續查完,一時失意下,才萌生退意。即便離開官場,因為我爹而被盯上的官吏們,一獲得自由便尋來揚州,找俄爹的麻煩。」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內心的怨恨。

「他們用各種理由陷害我爹,讓他在鎮上無法抬起頭來做人,最後連學堂都被迫賣了,家一夕之間毀了。爹受不了打擊而病倒,一直到病逝前,還念念不忘要我把地買回來,重新蓋學堂,幫助貧困的子弟……想來真的很諷刺,曾經接受我爹幫助的那群人,一得知我們家得罪官吏,立刻閃得遠遠的,猶如躲避毒蛇猛獸。」

思及此,他冷笑。

「失去爹,只剩下娘和我相依為命,娘的身體本來就孱弱,辛苦大半輩子,終究沒等到我發達,沒享半點清福就走了。」可憐他的娘親了。

柴明湘抱住他,「你娘親不會怪你的,看到你過得這麼好,肯定以你為榮。」

「以我為榮?」這句話溫暖他的心房,鼻頭一酸。「但願如此。」

「白手起家本來就很辛苦,可是我沒想到你會遭遇這種家變,難怪你總是待人冷清,是害怕和人有太多的牽扯,若遭到背叛會很痛苦吧?」

李悅承抱住她的手臂一緊,訝異的開口,「你怎麼會明白我……」

「我也是這樣的,我爹娘同樣遭到……」她瞬間住口,眼底浮現慌張。

「遭到什麼?」她不敢說出自己的身世,深怕柴玉令這名字一出口,當年的禍端會再現。

「沒……沒什麼,我的意思是我從小就失去爹娘,嘗盡各種冷暖,自然也不輕易相信人。」她不可以拖累李悅承,到死都不能再提起。

「原來咱們的心情都一樣。」她微笑,又問:「那跟你買這塊地蓋學堂有什麼關係?」

「傻丫頭,還聽不出來嗎?」瞧她呆頭呆腦的樣子,他忍不住笑出聲,心情好多了。

「什麼?」

「眼前這塊地就是當年我爹買下的地。」

她恍然大悟。「原來你說非買不可的原因是這個?」

「嗯,前幾年我才打聽到這塊地已經成為官府的管轄地,又得知剛好要釋出地權,無論如何也想要買下來。」

「想完成伯父的遺願?」

「以前我一直認為他的心願很可笑,當出事的時候,根本沒有人願意站在我們這邊,為什麼他到死都還掛念著那些無法繼續學習的子弟?甚至哀求我將來一定要重新蓋學堂,了卻他的心願。」

他看著她,「對人好,又有什麼用?換來的不過是背叛。但是時間一久,我好像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

「我明白他從一開始就不要求回報,純粹想要付出。」

他失笑,「是不是很傻?為什麼會有人善良到這種地步?」

她搖頭,歎口氣。「知道嗎?這是幸福的人才會做的事情。因為不缺任何東西,連情感都得到滿足了,才會有餘力去關照不幸的人。你爹不只是善良的人,也是幸福的人。」

她的眼眶濕潤,緊緊握住他的手。「他一定是希望你成為幸福的人,才會把這任務交給你。」

「幸福的人?」他緩慢的重複,心頭的結因為她而解開。

「如果是以前,我大概也體會不出這種道理,不過喜歡上你,好像一夕之間長大了。」

小手摸著他的臉龐,「或許現在我也是幸福的人。」

他的眼神溫柔,「你是,必須是幸福的人。」

「只要你在身邊,我會一直幸福下去。」她微笑,「無論你怎麼做,我都會支持你。」

「謝謝。」他低下頭,親吻她的額頭,心懷感激。

熱鬧的街道因為夜深而人煙稀少。

微風迎面吹來,李悅承昏沉的腦袋立刻清醒,瞧著身後醉得不省人事、由小童攙扶著的鄭紹信,不禁搖頭。

「鄭大人喝太多了。」跟在李悅承身邊的柴明湘一臉無奈。他是風流鬼和酒鬼的化身啊!

「小童,你扶鄭大人回府。」李悅承吩咐,「我和湘兒先吹吹風,再回去。」

「是。」小童連忙帶著鄭紹信先行離開。

李悅承牽著柴明湘的手,在街上散步。

「嘻。」

「怎麼了?」他淆著笑容燦爛的她。

「覺得你好厲害。」今晚聽說李悅承和鄭紹信為了買地之事欲登門拜訪林坤系,她立即吵著要跟,於是三人來到林坤系的府中。

林坤系不意外他們找上門,熱情的設宴招待。

酒酣耳熱之際,李悅承忙不迭的談起生意,看似不著邊際的談話,卻能從林坤系的口中套出有關葉元得的事情。

若見林坤系有防備,鄭紹信立即笑著勸酒,緩和氣氛,兩人搭配得天衣無縫,一場酒宴獲得不少內幕消息。

柴明湘獲益良多,太佩服李悅承。

「有什麼好厲害?」他搖頭。

「我看林坤系已經被你打動了。」葉元得是皇上眼前的大紅人,林坤系並不想得罪他,加上他的開價高,原本就想把地賣給他。

但經過李悅承一套話,得知葉元得無法一下子籌出全額,是以林坤系還在考慮。

李悅承抓住這點,允諾會直接付清,且開的價碼又比葉元得高出許多,任誰也知道要選擇誰。

「事情還沒確定前都有變數。」

「我知道。」她只是覺得他好厲害嘛!「回去幫你煮解酒湯。」

「我沒醉。」突然,她曖昧一笑,「確實沒醉,至少還沒抱著我到處亂親。」

俊顏浮現紅暈。「我何時到處亂親?」

「哪沒有?這時候就想賴皮囉?上次你喝醉,抱著我胡亂親,結果我的臉、脖子都是你的口水。」她撒嬌的指控。

「咳,有這回事嗎?」他難為情的別開臉,差點被口水嗆到。

「你啊,除非有我在,否則不准你喝酒。」

他苦笑,「難不成我和人談生意,你都要陪同?」

「不行嗎?」她挑起眉頭,醋勁大發。「誰知道你喝醉了會不會對其他姑跟胡來?總之,不准你趁我不在的時候喝酒。」

大手捏著她的臉顏,「就這麼在意我碰其他女人?」

「悅承大爺,你若去碰其他女人,我就去抱其他男人。」

她勾起嘴角,「聽起來挺公平的,對吧?」

「你說什麼?」他的臉色陰沉,大手用力勾住她的腰,冷聲警告,「除了找,不准你看別的男人。」

「連看都不准?好霸道。」向來冷靜的李悅承因為她而吃醋耶!心情好愉快喔!她抱怨歸抱怨,卻暗自竊喜。

「對。」她正要鬧他時,忽然一陣怪風吹來,接著好幾道黑影出現,包圍他們。

李悅承的神情驟然嚴肅,將她拉到身後保護著,盯著手持長劍的男子們。

「又是葉元得派來的?」

「呵,知道就乖乖受死。」一名黑衣男子沉聲威嚇。

「天啊!他不是當官的?太明目張膽了。」柴明湘愕然,小聲的說。

李悅承也沒料到葉元得會如此目無王法,直接派人在林坤系的府邸附近埋伏。

時機點太巧合了,難不成林坤系向葉元得通風報信?

「該死!」他怎麼會沒想到這點呢?李悅承暗罵自己粗心大意,即便林坤系不敢得罪他,也不該認為林坤系的身邊沒有葉元得的人。

黑衣男子們一起進攻,李悅承同時展開反擊。

一來一往的過招,柴明湘看得心驚膽戰,當敵人的劍差點刺中他時,她的心臟一縮,渾身發抖。

「怎麼辦?怎麼辦?」她急得快哭出來。

縱使李悅承的武功高強,但要護著她,還要跟這麼多人對打,一直處於下風啊!

這時,她察覺其中一人似乎要從袖口拿出什麼,趕緊大叫,「悅承,小心!」

李悅承一聽,想先擒拿那人,豈料那人的動作更快,手一揚,白色的粉末灑向他們。

「咳……」李悅承下意識的擋在她的面前,用手遮住口鼻,無奈還是吸入大部分的粉末,臉色陰沉。

這是西嶽堂的毒?!這種毒不會致命,但會讓人逐漸失去意志,只能任人宰割。

「可惡!」他猛甩頭,暈眩的感覺侵襲而來。

「悅承,你怎麼了?別嚇我。」柴明湘心急如焚的問。

他盯著她那擔憂的小臉,站穩腳步。

「沒事,我沒事。」他要保護明湘,絕對不能倒下。

「死到臨頭還嘴硬。」黑衣男子們的眼神狠毒,乘機抽出小刀,朝他飛射。

李悅承的視線開始模糊,連動作也變得不靈活,看著飛刀直射而來,明知要閃開,卻動不了。

「不可以……」柴明湘驚恐的大喊,用力推開面前的李悅承,小刀當下插入她的胸口,血腥味登時瀰漫。

「湘兒!」李悅承大聲唯哮,直接拿起劍,朝自己的掌心一割,利用刺痛強迫自己清醒,隨即使勁奔過去,抱住她的身子。

好痛。她皺著眉頭,眼底映入他恐懼的臉龐。

「我沒事……沒事……這次我真的做到保護……保護你的承……承諾了。」她呢喃,胸口傳來的疼痛令她難以承受,暈厥過去。

保護他?他閉上眼,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壓抑住顫抖,用力抱著她。

「我知道……知道了。」沙啞的嗓音藏不住心疼。

黑衣男子們認為是下手的好時機,正想一劍刺傷他時,一聲吼叫讓他們停止動作。

「是誰在那裡?」是官兵!黑衣男子們面面相覷,迅速離開現場。

一群官兵奔了過來,見到李悅承一身是血的抱起一名陷入昏厥的女子,步伐搖搖晃晃,不禁心驚。

「這不是承爺嗎?快,快幫忙。」很快的,官兵們護送他們離開。

「李悅承可真幸運,怎麼殺都殺不死。」一間客棧的二樓,其中一間房的窗子被打開,一道嘲弄的嗓音響起。

「葉大人說得是。」手下朝站在窗戶邊的中年男子必恭必敬的回答。

葉元得年約四十歲,即便已是中年,依舊相貌堂堂,氣質出眾。

從接獲李悅承去找林坤系的消息之後,立刻委託西嶽堂的殺手去暗殺李悅承,而他隱身在客棧中看好戲。

突然,他的眼睛瞇起。

「李悅承抱的那名女子是誰?」他的嗓音充滿焦急。

「女子?」手下愣住,沒想到他會問起那名女子。「近來李悅承的身邊確實都有她的陪伴,也許是情人。」

情人?葉元得深吸一口氣,忘不了方才驚鴻一瞥的容顏。她和他心中的女子長得太像了,難道她還活在世上?

他搖頭,否認荒唐的想法。就算活著,那名女子看起來年輕,年紀不符合。

那麼世上為何會有如此相像的人呢?或許……

「快去查那名女子的身份!」他緊握拳頭,非要知道她是何方神聖。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10-26 02:08 PM

第九章

廂房裡,瀰漫著一股由血腥味和藥味混雜出的氣味。

大夫先仔細的診斷柴明湘的傷口,然後看向李悅承,「必須先把她胸口的刀子拔出來,才有辦法進行治療。」

李悅承製止大夫,嗓音低啞的開口,「我來。」

一旁的鄭庭兒一臉著急,「悅承哥的身體沒問題嗎?不是中毒了?」

「毒性已經退去了,我沒事。」西嶽堂的毒粉毒性不強,本來就只是要讓敵人昏迷,再乘機下手殺害,所以只要毒性一過,自然解毒。

李悅承坐上床榻,凝視陷入昏迷的柴明湘,神情流露不捨。

「湘兒,很快就沒事了,撐著。」大手握住她胸口上的刀柄,無法控制的顫抖起來,急忙縮回手,深吸一口氣,才又握住,毅然拔出刀子。

這舉動讓她痛得呻吟出聲,胸口噴出大量的鮮血,而他急忙點住她身上的穴道,幫她止血。

大夫和下人們立刻上前,忙碌的替她上藥。

李悅承退到一旁,聽著她的哀號聲,黑眸倏地瞇起,冷靜的神情剎那間垮了,頹然不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下人們陸續退下,而大夫也直起身子,伸手抹去臉上的汗水。

「大夫,她的傷勢如何?」鄭庭兒擔憂的問。

「幸好沒有傷及致命部位,只要細心照料、勤換藥膏,很快就會好的。」

「何時才會醒來?」

「不好說,應該不會太久,請勿擔心。」大夫語帶安慰。

「那就好,大夫辛苦了。」鄭庭兒交代下人送走大夫,轉頭,見到一臉呆滯的李悅承,拍了拍他的肩膀。「悅承哥,她會沒事的。」

「她要沒事,必須沒事。」他低喃,眼眸難掩痛楚。

「悅承哥,你體內的毒才剛解,不宜太勞神,先回房休息吧!」她柔聲勸。

「不,我要在這裡陪湘兒。」他固執的搖頭。

鄭庭兒怕他會支持不住,堅持擋在他的面前,有耐性的說:「不可以,你全身都是血,想害柴姑娘醒來又被你的模樣嚇昏嗎?如果你不好好的照顧自己,她會難過的,你捨得她難過嗎?」

李悅承這才把視線移到鄭庭兒的身上,神情似乎有些恍惚,低下頭,看著沾滿血的手和衣衫,心臟疼痛不堪。

「大哥,你來得正好,快帶悅承哥回房休息。」鄭庭兒瞧見走進房間的鄭紹信,趕緊說道。

鄭紹信才剛酒醒,就聽到他們遇刺的消息,立刻過來探望情況。

「兄弟,走吧!」他上前,拖著遲遲不肯移動腳步的李悅承走出房間。

來到走廊上,李悅承開口,「又是葉元得。」

「我聽說了。葉元得能這麼及時派人暗殺你,和林坤系脫不了關係,他們老早就說好,那塊地恐怕難以取得。」

「還不一定,也許林坤系的身邊有葉元得的人。」李悅承的神情疲倦,淡淡的說。

「唉,不管如何,葉元得實在太過分了,仗著皇上撐腰,為所欲為。」

鄭紹信怒氣衝天,「難道沒辦法將他一軍?」

「他是個老狐狸。」李悅承的眼眸迸射出怒光,「為了避免落下把柄,還特地從江湖請到西嶽堂的殺手來暗殺,即便咱們知道是他下的指令,也拿他沒轍。」

第一次遭到剌客暗殺時,他早該有警覺性,想盡辦法搜集證據,今日也不會落得眼睜睜看著柴明湘受苦,卻不能報仇的地步。

他怨自己太粗心大意。

「真是棘手。」鄭紹信歎口氣。

「現在我沒心思管葉元得,一切等湘兒清醒再說。」他的視線飄落在房門前,因為擔憂柴明湘而無法多做思考。

「知道了。」鄭紹信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別顧著擔心她,自己的身體也要照顧,先回房休息吧!」

李悅承不語,任由鄭紹信拉著離開,回到房間梳洗,然後休息。

一睡醒,李悅承匆忙穿好衣衫,又奔到柴明湘的廂房守候。

坐在床邊,他握住纖細的小手,凝視她毫無血色的容顏,緩緩的說:「湘兒,你得快點清醒過來,別讓我這麼擔心……受傷的人該是我,而不是你……」

打從家道中落之後,他收起眼淚,咬著牙,獨自走過風風雨雨。

在商場上歷經打擊、背叛,他都不曾感到害怕,不僅鄭紹信說他冷血,連他自己也不禁心生懷疑,是不是不再懂得喜怒哀樂?

如入涵木明湘受著重傷,意識還陷入昏迷,他突然感到有可能失去她的恐懼。

現在才明白不是他失去感受情緒的能力,而是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人可以走入他亂心扉,牽動他時情緒,以至於變得冷血。

若失去柴明湘,他肯定又會像昔日的自己,像個沒有靈魂的人度過一生。

這樣的人多可悲啊!

他緊抿著唇,眼眶濕潤。

「不要讓我變成可悲的人……孤寂的感覺,我受夠了。」沙啞的嗓音充滿濃濃的恐慌,「湘兒,你不會拋下我,你會一直陪著我,不讓我感到孤單,對吧?」

他伸出另一手,撫摸她的臉龐,深吸一口氣,重新露出溫暖的笑容。

「我會一直守著你,若睡累了,別忘記還有我,趕緊醒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離開她的身邊,決心守護她,直到她清醒為止。

從這天起,李悅承一直在床邊守護她,親自替她的傷口上藥,餵她吃藥,細心照料。

過了三天,柴明湘的臉色逐漸恢復紅潤,第四天的下午就清醒了。

她睜大眼,看著坐在床榻邊,閉眼休憩的李悅承,忽然鼻子一酸。

他的容顏憔悴、消瘦,下顎長出細小的胡碴,原本該是整齊的衣衫變得凌亂,袖口出現皺摺,模樣顯得頹廢。

合該意氣風發的他,何時變成這副落魄的樣子?

她垂眼,瞧見緊緊握住她的手的大手,心酸了。

是為了照料她,他才會不顧自己的身體吧?

歎口氣,她因為他而心疼。

她想坐起來,卻意外驚醒李悅承,由此可知,他是時時刻刻擔憂她的情況,才會不敢真正入睡。

「湘兒,你……你醒了?」他眨了眨眼,無法置信。

是他在作夢?他盼望的人兒真的醒了?

「嗯。」她點頭。

「傷口還疼嗎?」他關心的問。

「一點點,不過不要緊。」

「那要不要喝口水?」

她微笑,語帶安撫的說:「你別緊張,我的情況很好。」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看到她清醒,李悅承太開心,情緒一直很激昂,握住她的手還微徽發抖。

「對了,這幾天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

「怎麼?深受感動?」他企圖用輕鬆的語氣掩飾自己的慌張。

「當然感動。」她低下頭,摸著發疼的胸口。「好慶幸可以張開眼睛,我以為……」

「不准你說這種話!」他一把將她抱住,低吼出聲。「你會和我白頭偕老的。」

「悅承……你說得沒錯,咱們會白頭偕老。」她聽出他的恐慌,自責不已。

「明白就好。」他恢復以往的鎮定,又問:「還疼嗎?」

「跟你在一起,讓我忘記身上還有傷,感覺一點也不痛。」她握著他的手,感到不對勁,急忙翻過來,瞧見一道醜陋的症痕。「你的手掌怎麼回事?」

他縮回手,語氣沒有多大變化,「那天我吸入毒粉,那種粉末能夠使人的意識不清,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才會用劍劃破掌心。」

她的心口刺痛,可以想像當時他多麼害怕自己會暈過去而無法保護她的心情。「不痛嗎?」

「這麼久的事情,早忘了。」看見她受傷,才讓他感到痛楚。

「喏,仔細看,這道疤痕恰好在生命線上,這麼長的生命線,代表我可以長命百歲。」

「真的耶!悅承會長命百歲。」明白他不想讓她擔心,她隨即揚起笑容配合他。

大手揉亂她的髮絲,眼神寵溺。

「對了,葉元得還有沒有派人來傷害你?」害怕她昏迷的這段期間,葉元得又派刺客暗殺他,一股恐懼揪住她的心。

「沒有。」李悅承的眼神剎那間變得陰狠,「他不是傻子,不會在近期內又派人剌殺我,或許怕我會反擊而不敢有所行動。」

「說的有道理。」

「你才剛醒來,別多想,應該要好好休息才對。」他放開她,站起身。

她的眼神透露出慌張一連忙拉住他的衣袖。「悅承,你想去哪兒?」

「替你倒杯茶。」她搖頭,才剛經歷過生死關頭,太害怕見不到他了。「我不渴,你別隨便離開我」

他凝視神情恐懼的她,心房隱隱作痛,重新回到她的身邊。

「好,我不走,一直在這兒陪你。」他抱住她,輕拍她的背。

柴明湘站在書房外,敲了敲門,輕聲詢問,「悅承,可以進去嗎?」

李悅承從書堆裡抬起頭,「可以。」

不一會兒,書房的門被打開。

她走進書房,瞧見他還坐在書桌後,語帶好奇的問:「還在忙?」

「剛和紹信談完事,還有些土地的卷宗得看。」

「聽說葉元得不買地?」她點頭,提起小童說過的消息。

「嗯,他放棄了。」

「三番兩次派人來刺殺你,如此輕易的放手,感覺有些可疑。」她蹙起柳眉,好奇葉元得放棄爭地的原因。

他的湘兒果然聰明。他的眸底閃過一絲精光,淡淡的揚起嘴角,「我也是這麼想的,過一陣子大概就知道他的計謀。」

葉元得一再的想除掉他,然而這次卻讓柴明湘受傷,他不能再坐以待斃,必須全力反擊。

目前他正在探聽有關葉元得的事情,應該能找出重要的情資。

「你已跟林大人談過地的事情?」

「他的態度比起之前軟化許多,還主動降低價碼。」一想到那夜發生的事情,她感到心慌意亂,急切的問:「他該不會又要跟葉元得聯手?」

「不,這次的刺殺事件跟林大人無關。」他搖頭,用笑容安撫她的恐懼。

「真的?」

「那件事全是葉元得一人所指使的。」是葉元得派去的人通風報信,林坤系並不知情。

「這麼說,咱們要小心提防的就只有葉元得。」對手只有一個。她鬆口氣。

「夜都深了,你不早點休息,跑來這兒跟我談葉元得?」本來還擔心她的傷勢,如今見到她雙頰紅潤,精神看起來不錯,他才放心。

「我擔心你的安全,根本沒辦法好好休息。」她嘟起唇,害怕他會有危險,日子過得提心吊膽。

「過來。」大手朝她一招。

她飛快的走上前,凝視他淡定的神情,「悅承,我好怕又會有剌客過來。」

經歷過死劫,她越來越害怕失去他,雖然他一再保證會注意自己的安全,但這件事不解決,她無法真正放心。

「之前是我太大意,看到你因為我而受傷,教我生不如死。我會小心自己的安全,別擔心。」

他的武功足以對付,是擔心她的安全才會讓殺手有機可乘,所以她只要顧好自己就行了。「倒是你別到處亂跑,免得又發生意外。」

「葉元得的目標可是你,剌客才不會來暗殺我呢!」她搖頭,不認為自己會有危險。

「但是你大病初癒,該多注意自己的身子。」見她不在乎的樣子,他皺起濃眉。

「我的傷勢已經痊癒了,你不用擔心。」她微笑,直坐在他的大腿上。

「湘兒,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聽見他的叮嚀,她眨了眨眼,作勢要扯開衣衫。「我真的都好了,要不,脫衣讓你檢查?」

「你脫衣是想誘惑我嗎?」

「不行?」她臉一紅,雙手勾住他的頸項,嬌羞的說。

「湘兒,別鬧。」因為她嬌媚的神情,他方寸大亂,深吸一口氣,才有辦法壓抑被挑起的慾火。

「我沒鬧,是很認真的。」他都不知道她有多思念他。她的神情慌張,「我知道你一整天都待在書房裡忙碌,不過沒看到你,總覺得不安,至少夜裡別放我孤獨一人。」

不想讓他擔心,她非常努力的壓抑自己的恐懼,但在夜裡,她無法忍受獨自入眠,需要他的陪伴。

「對不起,沒注意到你的心情。」他顧著忙碌,卻忘了她才剛歷經生死關頭,太粗心大意。他微笑,溫柔的說:「我送你回房吧!會陪著你的。」

「等等。」她不願意從他身上起來,反而緊緊的抱住他。

「湘兒?」他露出困惑的表情。

「讓我抱著你一會兒。」他好溫暖,她捨不得離開。

「你這樣撒嬌很難讓我不在意。」他歎口氣,大手撫著她的背部。

「就是想讓你在意。」她抬起頭,媚眼如絲。「不喜歡我親近你?」

「不喜歡的話就好了。」

真是該死的誘惑!他的黑眸更加深沉,嗓音變得粗嗄,「湘兒,我會忍不住要了你的。」

「我也想要夫君。」她羞答答的回應,主動吻住他的唇。

他輕歎一聲,「你真是個磨人精。」美人投懷送抱,教他怎麼能坐懷不亂?

深情的回吻她,他的大掌扯開她的衣衫,溜入肚兜中,愛撫一對柔軟的豐盈。

「夫君……嗯……」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她的胸口蔓延開來,感覺他用粗糙的指腹磨蹭敏感的乳尖,她呻吟出聲。

他扯下礙眼的肚兜,接著一對雪乳映入眼簾,低下頭,張嘴含住一隻嬌嫩的蓓蕾,來回舔弄。

她的呼吸逐漸急促,仰起頭,「承……啊……」

他溫熱的舌頭恣意吸吮她的胸脯,迷人的快感竄入體內。

厚實的大掌往下移動,撩高她的裙擺,愛撫她雙腿之間的幽穴。

「湘兒,你已經這麼濕了,就這麼想要?」扯掉她的褻褲,他伸出手指,摩挲她濕潤的花瓣。

「夫君……」她小臉通紅,他加重力道,一再磨蹭她的粉色花核,堆疊而上的快感教她說不出話。

「湘兒,看來你準備好了。」他在她的耳邊低語,「張開腿。」

她順從的張開雙腿,瞧見他邪佞的眼神,又羞又惱。「別這樣看我。」

「不是喜歡我嗎?」他吻住她嬌艷欲滴的唇瓣,「想要我的話,該怎麼做?」

她愣住,瞥見他胯下的硬物,臉頰緋紅。

「你別欺負人。」她拔高語調,連忙別開視線。

「這可是閨房之樂,怎麼會是欺負你呢?」

他微笑,「不要?」

她咬了咬唇,終究順應了自己的慾望,忍著羞恥點頭,「要。」

然後伸出小手,從他的褲子裡掏出早已剛硬的昂揚。

溫熱的小手愛撫他的慾望,讓他逸出粗喘。

「湘兒,你真迷人。」他低吟,大手抬高她的圓臀,一舉進入她嬌嫩的花穴。

「悅承……」她嬌啼不休,隨著他的律動而擺動臀部,難以言喻的舒服感覺彷彿要從幽穴爆發開來。

他盯著兩人的交合處,粗壯的熱棍在她緊窒的肉穴來回進出,濕潤且柔軟的花徑緊絞不放,銷魂的快感真迷人。

「啊啊……慢點……」她受不了他過於猛烈的攻勢,喊出斷斷續續的吟哦。

她是這麼緊又火熱,他無法停下擺腰的動作,盡情的在她體內奔馳。

兩人的喘息聲在書房裡迴盪,直到纏綿過後才停歇。

李悅承攔腰抱起累壞的柴明湘,放到溫暖的炕上。

「睡吧!」他取來自己的大衣,蓋在她身上,微微一笑。

這時,書房外傳來小童的聲音,「爺,有事稟報。」

「我這就出去。」他多看她一眼,才穿上白色外衫,走出書房。

小童見到他,立刻壓低音量,「爺吩咐的事情完成了。」

「已經找到葉元得的把柄?」

「是的,按照爺的吩咐,暗訪和他有過往來的人,終於找到他的把柄。」

「是足以制裁他的把柄?」小童沉默的點頭。

李悅承挑起眉頭,陣子瞬間冷厲,「做得好。」

「爺,另外還查到一些事。」

「說。」

「是有關柴姑娘的事情。」冷眸瞅向小童,李悅承一語不發。

「葉元得有可能會找上柴姑娘……」小童貼近他的耳朵,低聲訴說。

柴明湘被人擄走了。

當李悅承察覺有人闖入莊園時,心繫柴明湘的安危,快步進入廂房,卻不見她的蹤影,只在地上看見可疑的白粉。

他認出是西嶽堂的毒粉,綁走她的人便是葉元得派來的殺手。

「葉元得為什麼要綁走柴姑娘?」鄭紹信得知有殺手大膽闖入莊園,難掩氣憤,在大廳來回踱步。

「會不會是知道柴姑娘對悅承哥的重要性,想挾持她來威脅悅承哥呢?」鄭庭兒的神情焦急,不禁猜測。

「沒錯,肯定是想來要脅你。」鄭紹信停下腳步,迎上李悅承依然淡定的黑陣,一臉不可思議。「你的女人被擄走,你怎麼一副冷靜的樣子?」

「不冷靜,難道就可以改變湘兒被擄走的事實?」

「話雖如此,但你未免鎮定過頭了。」眼見他緊握拳頭,鄭紹信挑起眉頭。

他當然心急如焚,但若此刻失去鎮定,是沒辦法思考的。李悅承的陣子陰鷥,神情冷肅。

「葉元得綁走湘兒的真正目的不是要脅我。」他一得知柴明湘的身世,便很清楚的知道葉元得不會輕易的放過她。

「什麼意思?」

「這件事牽扯到湘兒的身世,眼下沒時間解釋了,該想辦法救回湘兒。」

「他是大官,要怎麼上門討人?」鄭紹信歎口氣,神色不安。

李悅承勾起嘴角,「大大方方的上門討人。」正當鄭紹信還想多問時,下人急急忙忙的闖入大廳,緊張的開口,「大人,官兵來了。」

官兵怎麼會突然來了?

鄭紹信和李悅承不約而同的看著彼此,表情凝重。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10-26 02:11 PM

第十章

葉元得居然大膽闖入鄭紹信的莊園,強擄她來葉府,還將她關在廂房裡,控制她的行動,如今她猶如籠中鳥,無處可逃。

柴明湘永遠忘不了見到葉元得的那一刻……

當時,她面對他灼熱的視線,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葉……葉元得大人?」她不禁結巴。

「她就是柴明湘」

「是。」想起葉元得三番兩次要置李悅承於死地,她繃著一張臉。

葉元得瞇起眼,讚歎出聲,「像,真是太像了。」

多像當年美麗又聰慧的她……臉色一沉,不等她回應,他又開口,「你就是柴玉令的女兒?」

她一張小臉當下刷白,往後退了幾步,眉頭緊蹙,驚愕的問:「你怎麼……怎麼會知道……知道這個名字?」

腦海浮現當年娘親慘死的畫面,頓時一股寒冷從她的腳底竄上頭頂。

葉元得……葉元得……難怪會覺得熟悉。她閉上眼,耳邊宛如響起娘親苦苦哀求的嗓音……

「求大人……大人放過我們。」柴玉令跪地求饒。

「得罪葉大人,你還想活在這世上?」士兵冷冷的說。

「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為何葉大人還不肯忘記小的?他的身邊從來不缺姑娘啊!」柴玉令潸然淚下。

冰冷的劍抵著柴玉令的脖子。「這怎麼會問我呢?咱們只是奉命行事,要怪就怪你自己,好好的榮華富貴不享受,偏偏選擇離開葉大人,簡直找死。」

柴玉令頹然垮下肩膀,絕望的說:「他恨的人是我,要殺就殺我吧!別殺……別殺我的丈夫。」

「玉令啊,要死一起死,我不會……」突然,他瞪大眼眸,軟軟的倒下。

「相公……相公!」柴玉令聞到一股血腥味,看見他背後冒出來的鮮血,眼淚不停的落下。「相公,別丟下我一個人……啊……」

士兵手中的劍揚起又落下,奪走兩條性命……

「我終於找到你了,華湘。」聽見葉元得的呼喚,柴明湘渾身顫抖。當年對娘親柴玉令求愛不成,狠心追殺的高官竟然就是葉元得。

她還處在震驚當中,來不及求救,就被黑衣人敲暈,醒來之後,才發現自己被關住了。

這時,房門被推開,一道身影進來,拉回她的思緒。

「葉元得,你把我綁來這裡究竟想做什麼?」柴明湘從床上跳下來,沉著一張俏臉,氣急敗壞的問。

葉元得無視她的怒火,優雅的坐在椅子上。

「坐下。」見她站著不動,他乾脆拉住她的手,強行讓她坐在身邊。

「放手!」她奮力掙扎,眼眸竄出火焰,瞪著他。「葉大人恐怕是找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口中的柴玉令,更不是她的女兒。」

真該死!當年她害怕回想雙親慘死的情景,這些年刻意遺忘和他們的生活點滴,當然不記得娘親曾提過葉元得這個名字。

她的記憶中,根本將這個名字抹去……她的心一沉。

「你和她長得一模一樣,說不是她的女兒,誰相信?」葉元得挑起眉頭,「從以前我就知道她有個女兒,名字叫做華湘,可惜這幾年搜尋未果,原來是改名字了。」

他微笑,「無論如何,能找到你,耗費多久的時間都值得。」

她心慌慌。他一直在找她?為什麼?

瞧她難以理解的樣子,葉元得的思緒一下子回到過去,緩緩的開口,「我愛她,只要能討她歡心,我什麼都願意去做,但是為什麼她要背叛我?」

「胡說!娘親根本不愛你,何來背叛?」她激動的反駁。

他輕笑,「不是想否認她是你的娘?」

她緊抿著唇,緊握的拳頭顫抖。

「就算她不愛我,她也曾說過會留在我的身邊。」他瞇起眼,語氣陰森,「只要說了,就是承諾,不是嗎?結果她還是逃離我的身邊,甚至還愛上別的男人,生下你這孽種!」

「你……」對上他的眼,她的頭皮一麻。

他彷彿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表情陰沉扭曲。

「我可是葉元得,怎麼能允許自己被女人耍著玩?就算死,我也不會放過她的。」

「所以才會找藉口在她身上安上罪名,將她逼上死路,而且窮追不捨也要殺了她?」柴明湘氣憤的接話,「這是什麼樣的愛?你說謊,你根本不愛她,你只是自尊心受傷,想從她身上討回公道罷了。」

因為他的執念,她的家毀了,還過了一段悲涼的日子,她怎麼能不怨他?

「卑鄙小人!無恥混蛋!」葉元得忽然大笑,揚起眉頭。

「卑鄙?無恥?」他湊近她,大手撫摸她的臉頰。「是,我就是。要不要讓你知道我接下來還會做什麼更卑鄙無恥的事情?」

「你想做什麼?」她欲往後退,而他的手直接捏住她的下巴。

「愛不到她沒關係,有你也行。」她與年輕的柴玉令一模一樣,如同當時他看見她的第一眼,如此美麗又純真。他的眼底有掩不住的迷戀。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的臉色慘白,發現他的眼神十分詭異。

「葉元得,你瘋了嗎?我不是娘,不是柴玉令,你別……別把我當成她!」她終於明白他的想法,一股恐懼爬上心頭,推開他的手,站起來,逃向房門。

「想逃?可以。如果你想看李悅承死的話,就逃吧!」冷冷的嗓音從她的背後響起。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飛快的轉身,神情充斥恐懼。

「皇上懷疑李悅承有勾結敵國之嫌,現在正派官兵要將他押入大牢呢!」他一點也不怕她逃走。

她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光,一顆心頻頻顫抖,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胡說八道,悅承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他訕笑,而她恍然大悟。

「是你!你陷害他!跟當年陷害我娘親一樣。」她奔上前,用拳頭捶打他,卻反而被他摟入懷裡,動彈不得。

「陷害?他確實有做這件事,我只是向皇上據實以報。」

「什麼?」

「李悅承買下林知府手中的那塊地,是想要用來做為收容敵國人民的地方,當成叛變的秘密聚集地。」他不疾不徐的說。

「葉元得,這種荒唐的話你也說得出口?」她倒抽一口氣。原來他放棄買那塊地是想要用這點作文章,在悅承身上安上罪名?

「有林知府的證詞,我怎麼會說不出口?」

「皇上……皇上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

「若不相信,如今會派官兵去捉拿他?」葉元得的眼神陰狠,「丫頭,你太低估我了。」

「即便皇上相信你,總有一天會查得水落石出,你少得意。」她痛恨他的陰險,忍不住反譏。

「若能夠查得水落石出,你娘親為何到死都還是待罪之身?」感受到懷中的人兒發顫,他得意的笑了。

「不同……娘親不過是一介毫無力量的平民,只能任由你這種人宰割,但悅承不同,他一定有辦法脫離危險,證明清白。」她不會因此認輸,絕對相信李悅承。

「你可知道就是他不同,皇上才會相信我的話?」

「你說什麼?」她咬牙,瞪著他。

「李悅承確實是棘手人物,無論我想怎麼整治他,他都有辦法死裡逃生,甚至用錢來向我耀武揚威。」

他可是皇上眼前的大紅人,要什麼有什麼,原以為揚州那塊地也是手到擒來,沒想到會殺出李悅承這個程咬金!

李悅承家財萬貫,為了那塊地,即便擲出千千萬萬的銀子也不眨眼,而他卻還必須到處籌銀調度。

結果,李悅承竟敢暗地阻擾他的籌措之策。面對林坤系,他無法一口氣允諾付清,簡直丟盡顏面。

他這個官居然還輸給一個商賈?

「身為第一富商,他確實厲害,厲害到連皇上都嫉妒。」葉元得眼露凶光,「人人都稱李悅承是地下皇帝,你說,聖上聽了做何感想?這時候我只要說個幾句,即使他無罪,也會有罪。」

柴明湘萬萬沒想到葉元得會卑鄙到這種程度,眼眶盈滿淚水,「你究竟想做什麼?為了那塊地嗎?如果悅承放棄,你肯罷手嗎?」

「我的確很想得到那塊地,畢竟得到那塊地,即能得到龐大的利益,不過……當我看到你的那一刻,任何事物都比不上你。」

大手輕撫著白淨的小臉,從她眼中窺探出驚恐。「我做到這個地步,全是為了得到你。」

失去柴玉令讓他痛苦一輩子,而今遇上華湘,絕對不可能罷手。

若不採取這種激烈的手段,李悅承不可能放棄她。

「葉元得,你是個瘋子!」她失控的嘶吼,「你都已經可以……可以當我爹了,竟然還說出這種話?」

他被激怒,陰狠的瞪著她。

「我為了你,這一生還未娶妻,你竟敢罵我是瘋子?」他是多麼深愛著她啊!不准任何人踐踏他的心。

她搖頭,「你不是為我,是為了柴玉令,我是華湘,不是她……我不是她!」柴明湘哭喊,淚流滿面。

「你是她的延續,對我來說,你就是她。」他的臉色鐵青,直接將她推倒在床榻上。「聽著,若你乖乖答應委身於我,我會救出李悅承;反之,即便要付出慘痛的代價,我也不會讓他活在這世上。」

閉上盈滿痛楚的眼眸,她無法克制的渾身顫抖。是她害了悅承……為何老天要待她這麼殘忍?從她的身邊奪走雙親還不夠,現在連她的最愛都要剝奪?

「你是我的。」葉元得低吼一聲,親吻她緊閉的小嘴,大掌在她的身上胡亂撫摸。

「不要……不要……」她全身發抖,噁心的感覺湧上喉嚨,哭喊出聲。

「葉元得,你給我放開她!」冷厲的警告聲伴隨著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

「是誰敢來壞我的好事?」葉元得轉身,瞧見原本該在大牢中的李悅承現身,一下子愣住。

「悅承……」她飛快的拉攏身上的衣衫,望著那張熟悉的俊顏,淚流不止。

「湘兒。」李悅承走上前,將她摟入懷裡,「我來了,用不著害怕了。」

「嗚嗚嗚……我不是作夢……不是作夢吧?你真的來了……」她緊緊抱著他,痛哭失聲。

「有我在,一切都會沒事的。」大手輕拍她的背,李悅承溫柔的安撫,冷冽的眼眸隨即瞥向一臉呆滯的葉元得,一想到進房看見他壓在她身上的畫面,一股怒火竄入腦門。

這該死的老不修,竟敢覬覦他的湘兒?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這是怎麼回事?」葉元得張大雙眼,無法理解他怎麼能平安無事的逃脫。

「你以為自己能夠一手遮天,玩弄權術,眾人都拿你沒轍?」李悅承斂起淡然笑意,神情忽地冷肅,從袖口拿出一封信。「這封信是敵國的將軍寫給你的,無論內容為何,你私下與敵國的將軍來往,足以證明你的叛變之心。」

「那封信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在你的手上?」葉元得瞠大雙眼,難以置信,心頭浮現恐慌,手腳顫抖。

葉元得三番兩次對他下手,儼然惹毛他,經過柴明湘受傷的事件,他再也不會坐以待斃。

這段日子為了抓到葉元得的把柄,他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工夫。先是收買葉元得的親信,再從政敵那一方面下手,沒想到會查到不少有趣的事情。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你機關算盡,卻沒算到這封信還留在世上,而且還會來到我的手上,成為定你罪的證物吧?」李悅承的黑眸閃過一絲冷厲。

葉元得被利益沖昏頭,和敵國的將軍搭上線,是後來的計劃談不攏才破局。

即使他多麼小心謹慎,依然引起了不少人的猜疑,可是他有權有勢,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之下,無人敢動他。

李悅承一聽聞此事,命令小童去網羅江湖上的高手,循著線索,找上當時與葉元得同夥的將軍。

總之,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從那位將軍的手中拿到一封足以定葉元得生死的信。

「你……你……」葉元得的身子大力晃動,模樣瞬間頹然,衰老好多。

「你想安我的罪?可惜,皇上早就對你有所懷疑,當我拿出證據時,可是二話不說就將捉拿你的重責大任交給我。」他的臉色冷淡。

當時皇上確實想抓他,但聽過他的解釋,並且將所有的事件指向葉元得,皇上反而相信他了。

近幾年葉元得仗著權勢作威作福,皇上早就將他當成心頭上的一根剌,如今叛國的證據在眼前,哪能容許他苟活?

因此,葉元得想抓他入大牢的陰謀破局,還落得被他緝拿的下場。

「不,不可能……」葉元得難以置信的看著李悅承,失態的咆哮。

他知道皇上對自己有戒心,和王域將軍相謀一事破局之後,為了自保,可是殺光了所有的相關人物,至今都還派人盯著王域。

沒想到李悅承能夠瞞過他找上王域,還能拉攏王域拿到證據,甚至讓皇上相信。

這小子到底有何本事?

他不能讓李悅承活著,要死就一起死。

「來人,快給我殺了這小子!」他發狂的大喊。

頓塒,一群黑衣人現身。

柴明湘一臉驚恐,緊緊握住李悅承的大手。

李悅承則是冷冷一笑,朝黑衣人們使個眼色,淡淡的下令,「抓住他。」

「是。」西嶽堂的殺手們聽令,上前抓住葉元得。

「你們可是我雇來的人,這是在做什麼?」他大吼大叫。

「承爺給的酬勞可比你大方多了。」葉元得聽了,垮下臉。

李悅承大手一揮,在房外等待的官兵蜂擁而上。

「將葉元得押入大牢,擇日再審。」

「是。」官兵回應,帶著葉元得離開。

一場鬧劇落幕,只留下李悅承和柴明湘。

「終於只剩下咱們了。」他沙啞的開口。

「悅承,對不起,我沒將我娘親的事告訴你……」從相識到現今,她一直替他帶來麻煩,好怕以後也會這樣,已經沒有自信能夠堂堂正正的待在他身邊。

「不准你哭。」修長的手指抹去她臉頰上滾燙的淚水,霸道的命令。「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沒有查明真相,才會讓葉元得欺負你……」

這張漂亮的臉蛋,臉頰嚴重凹陷,血色盡失,蒼白得彷彿透明……刨心的痛傳遍他全身,大手無法控制的顫抖。

「怎麼能怪你?是我沒說啊!」她不忍他責備自己。

他抱緊她,「好了,我們別怪來怪去,至少都保護了彼此。」

小臉貼著他的胸膛,聽見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喜極而泣:「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她深吸一口氣,貪戀他的溫暖……

李府的大廳中,柴明湘神色慌張,坐在椅子上,沒多久又站起來。

「鄭大人,為什麼悅承去這麼久?真的不會有事?」她的臉上充滿擔憂,不安的走來走去。

鄭紹信喝著茶,視線跟著她移來移去,都快頭昏眼花了。「放心,皇上沒這麼可怕,他很快就會回來。」

「誰說不可怕?下次不就聽信讒言,差點要將無辜的悅承關入大牢?」柴明湘停下腳步,望著坐在椅子上、一派優閒的他。

「咳……」他差點被茶水嗆到,手指刮著臉頰。「幸好是在我的面前說的,在外人的面前可不能提啊!」

她咬了咬唇,拍著闖禍的嘴。「好啦!我只是擔心悅承嘛!皇上到底召見他有何事?」

今天一早,皇上派一位公公來到家中,表示想見李悅承,請他速速進宮。

經過葉元得的事件,她一聽到這句話便難掩恐慌,是李悅承百般安慰才稍微放心,但時間一久,她又開始心慌意亂。

恰好鄭紹信來拜訪,及時阻止她想去城門等待的念頭。

「別緊張,他應該……哎,說到曹操,曹操就到,不就回來了?」他剛好看見走入大廳的李悅承,笑嘻嘻的說。

她忘形的衝上去,上下打量他全身,急切的問:「有沒有哪裡受傷?皇上有沒有為難你?」李悅承瞥見鄭紹信促狹的眼神,連忙抓住她胡亂探索的手,「皇上沒有為難我,我很好。」

「真的?」她皺著眉頭,無法輕易的放心。

「難不成要在這裡脫光光,讓你檢查?」他戲譫的說。

「我是擔心你啊!」她鼓起腮幫子,知道他在逗她。

「我明白。」他湊近她的耳邊,「晚上任由你隨意檢查。」

「沒事就好。」小臉羞紅,她推開他,連忙坐回椅子上,佯裝鎮定。

「皇上要你進宮,是為何事?」鄭紹信噗哺一笑,隨即問起正事。

李悅承也在椅子上坐下,喝著下人端來的茶,潤潤喉。「皇上想幫助我蓋學堂,甚至對於將來的海運發展也願意資助。」

「真的?」柴明湘眼睛發亮,「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啊!」

「可不是嗎?」他微笑。

「是因為誤將你當作叛國之人,心懷愧疚才這麼做?」鄭紹信發出疑問。

李悅承點頭,「沒錯,皇上這次召我入宮,就是想表達歉意,知道我想蓋學堂讓貧窮子弟讀書,皇上大表贊成,主動要幫忙我。」

「太好了。」鄭紹信替他感到高興。「好事終於一一到來了。」

他四目相視而笑,緊握著彼此的手。

「對了,你們何時成親?」鄭紹信迫不及待要喝李悅承的喜酒。

柴明湘害羞的低下頭,交給李悅承回答。

「即刻,行否?」鄭紹信愣住,接著開懷大笑。不愧是李悅承,辦事效率一流。

「哎,你也得讓我有時間準備大喜之禮啊!」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10-26 02:13 PM

尾聲

兩年後揚州有間人人都可以去的學堂,不收取任何費用,只要有心向學都可以入學。

李悅承看著學生們陸陸續續走入學堂,微微一笑。

「爹,孩兒替您完成心願了,開心嗎?」他仰頭問著天,心中的石頭總算放下。

他走在岸邊,看著停靠在前方的一艘艘屬於李家商號的大船。

如他所想,買下位於揚州中心的地,一半拿來蓋學堂,另一半則來發展海運。

而今因為他的策略和皇上的大力幫忙,海上的航運逐漸完備,船隻方便進出,興旺東西往來的貿易。

他的夢想一一實現。

忽地,爭吵聲吸引他的注意,循聲望去,看見一名長相漂亮的女子正在和賣米的大娘討價還價。

頓時,他整個人愣住。

緊接著,小二匆忙跑出來,抓住那名女子的手臂,大聲嚷道:「柴掌櫃……哎,不對、不對,李夫人啊……偉大的李夫人,拜託你,這點小錢就算啦!再計較下去,天都要黑了。我還得趕回去客棧呢!」

「小二,別拉我。」柴明湘甩開他的手,「大娘,做生意要憑良心,昨天明明是那個價錢,為什麼今天漲價啦?你這樣,我不買你的米喔!你知道吧?我丈夫也有開米莊,我是想讓你賺錢,才會要小二跟你買耶!不能不誠實,亂漲價啦!我不當冤大頭喔!」

大娘一臉無奈。「李夫人,我沒有騙你啊!最近米價確實三天兩頭在變化,何況我也才漲幾兩,有必要斤斤計較嗎?」

「話不能這麼說,做人要有原則……」柴明湘的話說到一半,腰被人摟住,接著高大的身影擋在她的面前。

「大娘,別理她,就按照這價錢算給小二。」

小二見到李悅承出現,宛如見到救星。說實話,有時候柴明湘小氣的個性真的讓他感到丟臉,多想挖個地洞鑽進去啊!

幸好,來了柴明湘的剋星,他總算可以趕緊回黃堂客棧啦!

「這裡交給你,我帶我的夫人走了。」

「好好好,慢走,不送。」小二一臉諂媚,用力揮手,目送逐漸遠去的一雙背影」露出笑容。

他知道外表開朗釣柴明湘,其實遭遇過許多令人傷心的事情,如今她能遇上如意郎君,他比誰都還高興。

「小哥,到底還要不要買米?」

小二回過神來,「當然要,快點給我,我得趕回客棧呢!」他現在可是黃堂客棧的掌櫃,忙得很。

被拖走的柴明湘不甘心的嚷道:「我的話還沒說完,你幹嘛拉我?」小手被他握住,來到大樹底下乘涼。

「還想說?」

「當然,我有很多話要說。」她張大雙眼,還沒跟大娘說完做生意的道理。

大手捧起她的臉,「好吧!有什麼話,就對著你的相公說。」他洗耳恭聽。

「我又不是要跟你說。」

「你只能對我說。」她皺著眉頭,大聲抗議,「我為什麼只能對你說?」

「數到三,你若不說,就沒機會了。」俊顏充滿笑意,開始低聲數數,「一……」

她沒好氣的冷哼一聲,「李悅承,你這是在做什麼?」

「二……」他依舊繼續數著,沒因為她的抗議而停止。

「喂,用這招威脅我?」她氣急敗壞。

「三。」他勾起嘴角,「你沒機會說話了。」

她正想開口,他的唇貼上來,驚愕的瞪大眼陣。原來……原來他說的沒機會是這樣?哼,可惡!

「唔……」她含糊出聲,被他吻得頭暈目眩,確實想說什麼都想不起來微風吹拂而來,曖昧的春語迴盪在兩人的耳邊。

--END--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10-26 02:13 PM

不算後記的後記? 余宓

之前有說過余宓要去韓國自由行,總算可以來寫篇雜感了!

其實陸陸續續都有在粉絲專頁分享,本來只是寫想小遊記,結果每篇廢話都很多,噗。

出發前幾天很擔心會迷路,真正到了之後,陌生的環境以及到處聽見的韓文,讓我一時腦袋當機,在裡面大迷路啊啊啊啊^還好,最後順利搭上快鐵到飯店,一路上遇上不少台灣同胞,在陌生的國家格外感到親切。

也許是觀光客太多,接下來幾天熟悉之後,有時候我都會忘了自己在韓國。

有很多人說第一次就自由行太勇敢了,我也這麼覺得(哈哈),我不喜歡太過拘束的感覺,若是跟朋友或者手足去旅行,都會選擇自由行。

雖然很累,不過成就感會很大!

可能是有學過一點韓文的關係,對韓國並沒有這麼陌生,而且真的有好多觀光客呀!

不管去哪個熱門的商圈或者景點都能遇上台灣人、中國人、日本人,那幾天我的耳邊就是多國語言輪流響。

因此,滿多商店及餐廳都有人會講中文或者中文菜單,若都沒有,身體語言是最好用的,比手畫腳就對了!

韓國好不好玩?嗯,它有適合年輕人血拚的熱鬧商圈,也有追星族熱愛的地點,當然還有幽靜以及漂亮的景點值得去看。

至於食物嘛……基本上,韓國料理跟我在台灣吃的韓國食物口味滿類似,其他有名氣的美食,就真的滿特別也頗好吃。

我非常推薦炸雞,韓國炸雞是會讓我懷念的食物,醬料很合我的胃口!

另外,韓國的馬路非常寬敞,路上幾乎只有車子極少機車,而且大部分是韓劇裡常出現的外賣人員騎的重型機車,這點讓我印象深刻。

我安排的景點大致都有去,後來發現排得太滿,加上有些觀光景點是要爬坡,隔天我可是大腿酸到爆!

當然,身為觀光客迷路是本能,有幾次我走錯方向繞了一大圈,狂爬看了會傻眼的上坡。

當時,我看見韓妞穿著高跟鞋,面不改色地爬上坡,終於知道為何她們的腿都很修長!實在太強了。

韓國的物價比台灣高,一份路邊攤就要台幣一百塊,還好這次只有吃到一次地雷食物,大部分都是值得推薦的美食。

當地人熱愛咖啡以及果汁,似乎不盛行茶類飲料,像在台灣處處可見的飲料店,在韓國極少看見,對愛喝茶的我而言,非常懷念台灣的飲料,回來之後,看著照片又開始想去韓國,這應該就是旅行的魅力。想知道更詳盡的遊記,就上余宓的粉絲專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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