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血紅 -【嘉佑嬉事】《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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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1 12:4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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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緊急抓捕(3)

    五尺青鋒,化虹襲來。

    出手的白衣劍士更是傲然冷笑:“殺無赦?盧仚小兒,你誰也殺不了!”

    盧仚‘咯’的笑出聲來。

    飛劍!

    而且,是以氣禦劍!

    劍修一脈,以氣禦劍,是最下下等的手段。

    出手的劍士,自身修為,大概就是拓脈境十一重天左右,換成修士的說法,就是熔爐境剛剛入門的水平。

    而盧仚,已經是烈火境,更修煉了太上北溟仙宗仙道根本法,他點燃了心、肝、肺、腎四處熔爐,放在當今之世其他修士宗門中,已然堪比那些宗門烈火境大圓滿的水準!

    畢竟大金剛寺烈火境的修行,也只是主修心臟熔爐,輔修肺臟或肝臟熔爐呵!

    “哈,我誰也殺不了!”盧仚一聲大笑,銀蛟劍從北溟戒中噴出,膻中穴內歸墟仙元湧出,附著在銀蛟劍上,‘嗤’的一聲響,二尺銀蛟劍化為七八丈長一道銀光,朝著對面三丈寒光迎了上去。

    對方的五尺青鋒,只是不知從哪裏弄來的一口劍器,勉強搭上了‘飛劍’的邊兒。而銀蛟劍,是太古劍器,雖然泯滅了靈機,但本源猶存,本身的材質就比這口青鋒強出了十萬八千里。

    對方的主修功法,只是昊劍宮的武道功法,體內元罡的性質,完全無法和歸墟仙元相提並論。歸墟仙元是祖宗級別的,對方的昊劍元罡,是三十六代灰孫子級別的。

    在質量上,盧仚占了絕對的優勢。

    而在數量上,盧仚的歸墟仙元單純數量,大概占了數十個絕對的優勢。

    銀光和寒光一碰,就聽‘嗤’的一聲響,銀蛟劍繞著寒光一旋,五尺青鋒硬生生被攪成了十幾段,‘叮叮當當’掉落地麵。

    出手的白衣劍士駭然動容,噴出的元罡潰散,牽動體內元罡躁動,震蕩了全身經絡,一口老血當即噴出了七八尺遠。

    “不可能!”白衣劍士嘶聲尖叫:“師弟們速速出手!”

    另外幾名白衣劍士瞪大眼睛,看了看自家師兄被斬斷墜落的青鋒殘片,咬咬牙,同時一拍腰間劍鞘,同樣造型的五尺青鋒脫鞘而出,化為三丈長短的寒光直刺盧仚。

    盧仚身後,騎著小叫驢一路跟上來的青柚三女眼睛驟然一亮。

    青檸、青檬齊聲譏笑:“哎?你們這也算,禦劍?”

    ‘嗡嗡’劍鳴聲中,青柚三女一拍腰間劍囊,三條青色蛟龍般的劍光帶著徹骨的寒氣噴薄而出,一條長有將近二十丈,兩條長有十三四丈,搖頭擺尾的破空而去。

    盧仚畢竟是剛剛上手禦劍之術,他的劍光速度快也是快了,但是比起三女的青鱗劍,那簡直慢得和蝸牛一般。

    三條青色長虹呼嘯而去,後發先至,將銀蛟劍遠遠拋在後面,一頭撞在了幾條寒光上。

    這些天,三女住在盧仚天陽公府上,不知不覺的,也受到了五行氤氳以及悄然恢複的天地靈機的滋養,她們的修為迅猛提升,劍光威勢比前些天強了何止倍許?

    幾道寒光和青色劍虹微微一碰,根本連半點兒聲音都沒能發出,直接化為一蓬碎碎的金屬粉末紛紛揚揚的灑落。

    三條劍虹激射而去,繞著諸葛府大堂一旋,所有樑柱、牆壁、屋頂同時被劍光絞得細碎,變成了最大只有拇指大小的碎片。

    磚瓦碎片‘嘩啦啦’砸了下來,砸得諸葛明明和幾個白衣劍士渾身是灰。

    諸葛明明目瞪口呆的看著盧仚幾人。

    幾個白衣劍士不斷吐血,同樣驚駭的看著盧仚和青柚三女。

    “你們,你們……你們怎麼……”幾個白衣劍士腦殼裏一片空白,完全無法理解,盧仚他們為什麼也會禦劍之術,而且遠比他們強大了無數倍。

    諸葛明明則是瞪大了眼睛,指著三女哆哆嗦嗦的說道:“你們,你們,你們是前些日子,陛下欽封的皇家供奉……雨順坊仙人居,就是給你們的!”

    諸葛明明嘶聲道:“你們,你們不是陛下偷偷摸摸養在九曲苑外的外室,你們是……”

    青柚、青檸、青檬同時皺起了眉頭,俏麗的小臉蛋皺巴巴的掛滿了寒霜。

    “老而不尊。”青柚呵斥。

    三條劍虹繞著諸葛明明就是一陣狂旋,三柄飛劍側了過來,用無鋒的劍脊那一面衝著諸葛明明的老臉就是一通猛抽。

    ‘啪啪啪’,連續上百聲脆響傳來,青鱗劍抽臉,可比肉掌打耳光厲害多了。

    諸葛明明老臉瞬間紅腫,腫得幾乎透明,嘴唇更是腫得好似含了兩根香腸一樣,一甩腦袋,嘴唇就顫巍巍的晃蕩個不停。

    他好艱難的張開嘴,‘嗚嗚嗚’的想要叫罵些什麼,結果‘劈裏啪啦’的,幾顆發黃的老牙就從嘴裏噴了出來,血水也順著冒了出來。

    盧仚大笑,他深吸一口氣,銀蛟劍發出‘嗡嗡’劍鳴聲激射而回,繞著他旋轉了一圈,乖巧的鑽進了他的袖子裏。

    翠蛇‘嘶嘶’吐了吐信子,小舌頭在銀蛟劍上輕輕的舔了舔,身體激靈靈打了個寒戰,一片片蛇鱗同時豎了起來,差點沒被銀蛟劍上淩厲的劍意將它舌頭給絞斷了去。

    盧仚手中長槍朝著大堂前的百多個護衛一指:“放下武器,跪地投降,可饒你們不死。”

    那些護衛一個個戰戰兢兢的看著盧仚。

    盧仚和青柚三女,還有幾個白衣劍士展示的手段,讓這些護衛心知肚明,他們完全不可能是盧仚等人的對手。

    但是,他們都是諸葛氏的家生子,全家老小性命都操持在諸葛氏手中。

    面對盧仚的訓斥,他們咬著牙,緊握著兵器,一個個從喉嚨裏發出了又是絕望、又是悲憤的嘶吼聲!

    太冤了!

    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守宮監的人就上門抓人了!

    自家主子做了歹事,卻要他們這些下人去拚命……

    或許是盧仚給他們的壓力太大,幾個護衛頭子猛地暴起,亡命般朝著盧仚衝了過來。

    阿虎和百來個百虎堂的漢子手持重盾,輕輕鬆鬆的擋住了這些亡命拚命的護衛,手中兵器全力轟下,將他們砸成了一塊塊肉餅。

    ‘當啷啷’,剩下的護衛被自家頭目的慘狀嚇得魂飛天外,他們丟下了手中兵器,哆哆嗦嗦的跪在了地上。

    諸葛明明氣得嘶聲咒罵:“你們,你們……養條狗都比養你們強啊……你們……”

    盧仚一聲長嘯,烏雲獸朝前猛地一跳,直接跳過了長有數十丈的廣場,重重的落在了諸葛明明的面前。

    長槍朝前一頂,鋒利無比的槍尖輕輕的點在了諸葛明明的喉結上。

    諸葛明明艱難的吞了口吐沫,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體內元罡一陣運轉,嘴裏冒出了一大片血水,淤青腫脹的面皮,腫得香腸一樣的嘴唇,在極短時間內回複了正常。

    他舉起了雙手,一臉肅然的看著盧仚:“天陽公,老夫畢竟是當朝禮部尚書,你需得給老夫留一點體面……否則,天下文教弟子數以萬億計,口誅筆伐,萬夫所指……”

    盧仚打斷了諸葛明明的話:“又是這種沒用的廢話,本公,閹黨是也,怕你們的口誅筆伐?怕你們的萬夫所指?”

    諸葛明明差點氣得吐血。

    ‘閹黨’……‘閹黨’……

    ‘閹黨’這名號,還是他們這些文教大賢們炮製出來的玩意兒,本來是用來和餘三鬥、魚長樂他們爭權奪利的‘黨爭’工具。

    這名號,已經被他們這些文教君子弄得臭不可聞。

    但是盧仚偏偏將‘閹黨’這名號拿來做盾牌……諸葛明明呆呆的看著盧仚,腦子裏莫名冒出了一句很荒誕的話‘吾不要臉,爾等能奈我何’?

    諸葛明明的聲音降了好幾個調門。

    他幹笑道:“老夫對大胤,對太後,對天子,忠心耿耿,天地可鑒!老夫是大胤的禮部尚書,開國太祖曾經明昭天下刑不上士大夫!”

    諸葛明明小心翼翼的舉起右手,伸出食指,輕輕的按在了盧仚的槍頭上,輕輕用力,想要將槍尖從自己的喉結上挪開。

    “老夫年紀一大把了,天陽公不要喊打喊殺、舞槍弄棒的,真個弄傷了老夫,天陽公過意得去麼?”

    盧仚深吸了一口氣,居高臨下的看著諸葛明明,由衷感慨道:“不愧是……老而不死謂之賊,尤其是你們這些文教的老賊,這一張嘴吧,‘啪啪啪’的太能說了。”

    盧仚收回長槍,雙手抱槍橫在胸前,歪著頭看著諸葛明明:“得了,跟我走一趟吧。你是忠臣還是奸臣,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聽太后、陛下的意思罷?”

    搖搖頭,盧仚壓低了聲音問諸葛明明:“話說,要不,您坦白告訴我,你們諸葛氏是抽了什麼風,敢作出這樣的事情?”

    諸葛明明眨巴著眼睛,他略顯渾濁的眸子裏,也在極短時間內,露出了一絲迷茫之色。

    苦笑了一聲,諸葛明明不斷搖頭:“天陽公不要套老夫的話,老夫是忠臣,一片忠心可昭日月……諸葛氏出幾個不肖孽障……可怪不到老夫頭上來。”

    “老夫,這就隨天陽公進宮,覲見太後、陛下!”

    諸葛明明扭頭,看了看幾個還在小口吐血,頭頂熱氣升騰,顯然在用元罡療傷的白衣劍士。

    盧仚擺了擺手:“他們,您老就別想了。他們敢飛劍襲殺本公,定然是叛黨逆賊,嘖,打斷他們四肢,廢掉他們修為,送去守宮監秘獄。”

    幾名白衣劍士一聲怪嘯,驟然向諸葛氏府邸的後進院落狂奔而去。

    但是他們剛剛施展身法騰空掠起,三條青色劍虹淩空一閃,精準的刺穿了他們身上十幾處竅穴,截斷了他們體內開辟的經絡,泄掉了他們全部元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1 12:4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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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天子點將

    盧仚給諸葛明明留了體面。

    諸葛明明換上了全套的朝服,帶了禮部尚書的全套儀仗,被盧仚帶人,護送著去了皇城。

    當然,諸葛明明在鎬京的家屬,就沒有了這種優待。

    各有一隊禁軍和一隊羽林軍,奉太后和天子的諭令,將諸葛府團團圍住,開始抓捕諸葛明明的親眷。連帶著諸葛氏在鎬京的其他族人的府邸,也都被軍隊圈起,按照守宮監提供的名冊逐個抓人。

    諸葛氏在鎬京的一些產業,比如說一些商鋪、農莊等等,也都由各坊市的禁軍駐軍出動,所有產業都被查封。凡是姓諸葛的,全部送去了守宮監秘獄;那些掌櫃、小二、仆役、侍女等等下人,全部丟進了大將軍府的地牢裏。

    盧仚押送著諸葛明明進了皇城,一路進了扶搖殿。

    抓捕諸葛明明耽擱了一些時間,扶搖殿內,該到的人,都到了。

    大將軍樂武,大丞相朱崇,以及品級足夠的文武大臣們,全都站在了扶搖殿中,一個個口觀鼻鼻觀心,低頭悶聲不吭。

    鴻臚卿李梓……

    又是倒黴的李梓。

    大殿中這麼多文武大臣,就只有李梓一個人無比狼狽的跪在地上,腦門上挨了一家夥,盧仚押送著諸葛明明進扶搖殿的時候,一縷鮮血正順著李梓的面頰往下滴呢。

    盧仚抬頭,看到了台階上,巨大的長案後面,臉色陰鬱,眼角在不斷抽搐的胤垣。

    他更看到了,胤垣面前的長案上,原本那些金的、玉的寶貝,比如說金印、玉璽、玉鎮紙、古董青銅小香爐等陳設,今夜全都不見了蹤影。

    巨大的條案上,只放著一些青花紋路的碗、碟之類的玩意兒。

    盧仚開啟了全身竅穴,雙眼視力好得驚人,剛進大殿,他就看清了這些青花紋碗碟的品相全都是市面上兩三個銅錢一個,一次買十個,老板還會捎一個,粗製濫造的民窯貨色。

    李梓的面前,光溜溜的金磚地面上,散著一片碎瓷渣。

    盧仚能想象,胤垣一聲大吼,李梓跪地奏事,胤垣順勢砸了一個青花碗下來,端端正正砸在了李梓的腦門上。

    倒黴催的李梓!

    盧仚朝著李梓翻了個白眼這廝,怎麼也是半步烈火境的修為,怎麼就過得這麼悲催呢?

    輕咳了一聲,盧仚站在李梓身邊,朝著胤垣行了一禮:“陛下,臣,將諸葛尚書請過來了。”

    面色陰沉的胤垣抬了抬眼皮,朝著盧仚扯著嘴角笑了笑,然後輕輕揮了揮手:“盧卿,往旁邊站點,哎,對了,再往旁邊站一點!”

    盧仚急忙向盧旲那邊走了好幾步,走進了武將勳貴的班列中。

    胤垣‘咯咯’笑了幾聲,又朝著諸葛明明勾了勾手:“諸葛尚書,諸葛卿家,諸葛愛卿,您……請您往前走兩步,哎,對了,就是剛才天陽公站的地方,就在鴻臚卿身邊,哎,對了,站在那裏,別動啊,別動!”

    胤垣指揮著諸葛明明站定,然後猛地站起身來,雙手操起條案上一疊十二個青花紋路大粗瓷海碗,雙手高高舉過頭頂,‘嗷’的一聲,將十二個大瓷碗狠狠的砸向了諸葛明明。

    諸葛明明可不是李梓,哪怕是被盧仚押送進皇城的,他可沒這麼乖巧聽話的挨打。

    看著一疊粗瓷碗帶著風聲砸了下來,諸葛明明迅速向後退了好幾步,一大疊粗瓷碗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嘩啦’一聲摔了個稀爛,破瓷渣子亂濺,好些瓷渣子飛到了李梓的臉上,又將他的老臉擦出了好幾條小口子。

    李梓很幽怨的抬起頭來,看了胤垣一眼。

    胤垣則是暴跳如雷的拍打著條案:“好啊,諸葛老狗,你果然是奸臣,大大的奸臣……你這老狗,你這老狗……你……我戳你老-母-的!”

    堂堂天子,在朝議大殿上當眾破口大罵,而且罵得如此難聽。

    一旁的兩個廷儀官麵孔扭曲,雙眼翻白的看了胤垣好一陣子,好容易才回過神來,終於醒悟了自己的職責,‘咕咚’一聲跪在了地上:“臣,死罪。”

    “滾!”胤垣朝著兩個廷儀官狠狠一指:“今天,老子不講什麼風度了;今天,誰都別給老子說什麼‘禮法’、‘風儀’;今天,誰他-娘-的敢進諫讓老子保持天子風度,老子殺他全家!”

    珍珠帷幕後面,太后端端正正坐在那裏,一聲不吭,紋絲不動,任憑胤垣發飆。

    胤垣指手畫腳,跳著腳的破口大罵,從諸葛氏的那位亞聖先祖開始,一代一代的問候著,一代一代的數落著,將諸葛氏的曆代先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等罵完了諸葛明明的曆代先人,胤垣開始罵諸葛明明的兒子、孫子,重孫子。

    他面前的條案上,堆積著厚厚的案卷,這都是守宮監收集的,諸葛氏的後輩們在鎬京城內橫行無忌、肆意妄為的罪證。

    所以,胤垣罵得是有理有據,條理清晰。

    足足罵了一刻鍾,胤垣這才喘了一口氣,朝著魚長樂伸出了手。

    魚長樂將一個茶盞塞進了胤垣手裏,胤垣狠狠瞪了魚長樂一眼,厲聲喝罵:“老魚,你這老奴才,你也蠢了麼?”

    魚長樂急忙將茶盞收回,從身後的小太監手裏,接過了一個大茶壺。

    胤垣搶過大茶壺,對著茶壺嘴‘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然後猛地低頭,看向了站在下麵,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黑,渾身都在哆嗦的諸葛明明。

    胤垣舉起了手中茶壺。

    樂武陰笑著,背著手,慢悠悠走到了諸葛明明的身後,然後伸出手,用力按住了諸葛明明的肩膀。

    諸葛明明厲聲喝罵:“大將軍,你……荒唐!”

    胤垣則是大笑:“舅舅幹得漂亮!”

    魚長樂在胤垣身後低聲嘟囔:“陛下,這茶壺,是古董,古董啊……市值十幾萬貫呢。”

    胤垣將茶壺丟回給了魚長樂,咯咯笑著,伸手操起了面前條案上一個體積頗大的青花瓷的孩兒枕。

    這孩兒枕,是實心的玩意兒。

    胤垣咬著牙,瞅準了諸葛明明的腦袋,狠狠的砸了下去。

    諸葛明明想要躲閃,但是樂武死死抓住了他的身體。諸葛明明用盡全力狠狠一震,體內一道柔和強韌、綿綿不絕的元罡轟然爆發,卻好似海嘯衝擊在了礁石上,樂武紋絲不動,反而是諸葛明明用力過猛,一下子岔了氣。

    ‘咣’的一聲悶響,實心的青花瓷孩兒枕在諸葛明明額頭上炸成了七八塊,諸葛明明的額頭被砸得血肉模糊,鮮血一下子就噴了出來。

    諸葛明明悶哼一聲,身體狠狠的晃了晃,好容易才站直了身體。

    他舉起袖子,死死捂住了額頭上的傷口,怒氣衝天的看著胤垣,一個字,一個字的厲聲喝道:“陛下,陛下今夜此舉,堪稱……暴君!”

    “老子就暴君了吧,你能把老子怎麼樣?”胤垣氣得十指都成了雞爪子樣,手指抽抽的,好似得了雞爪瘋一般。

    “諸葛明明啊,諸葛明明啊,我本來以為,白長空那偽君子死了,這天下就消停了啊。那白長空,才是鎬京滿地裏鬼打架的罪魁禍首啊!”

    “我本來以為,大家可以太平過日子了,大胤就真的回到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好日子裏了。”

    “我萬萬沒想到啊,朝廷裏面真的有奸臣啊!”

    “安平州的百姓們造反,喊出了清君側的口號,他們沒弄錯啊!”

    “清君側,殺國賊,朝堂裏有奸臣,有國賊,有恨不得讓大胤江山社稷淪喪,讓我胤氏滿門死絕的大奸大惡啊!”

    諸葛明明嘶聲道:“陛下,老臣……”

    胤垣用力的擺了擺手,厲聲喝道:“夠了,不要再玩你們世家門閥多方下注的把戲。我雖然是昏君,但是我不蠢呀……你想要說什麼?說你對大胤忠心耿耿,說你對太后,對我一番赤膽忠心可昭日月麼?”

    “啊呸!”胤垣跳起來,一口吐沫吐了老遠。

    ‘啪’,吐沫全都噴在了諸葛明明的老臉上,一絲半點兒都沒浪費。

    諸葛明明氣急敗壞的嘶聲尖叫起來:“大丞相,你們豈能任憑昏君,如此折辱我這三朝老臣?”

    朱崇輕咳了一聲,抬頭看了看諸葛明明,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

    文教世家,如今已經演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利益綜合體。

    按理說,朱崇也好,或者在扶搖殿的六聖十九賢六十三達世家出身的文教臣子也罷,大家都應該幫諸葛明明說話。

    但是,諸葛氏這次鬧出來的事情……讓朱崇他們都看不下去了。

    沒有任何風聲,沒有任何預警,沒有給他們任何一家通氣,諸葛氏掌控的昊劍宮,就這麼堂而皇之作為東琦伯的先鋒,打開了東界城,大軍長驅直入,侵入了大胤的心腹領地?

    是諸葛氏首先背叛了文教利益團體,而不是文教利益團體背叛了諸葛氏。

    朱崇慢吞吞的走出班列,輕聲道:“陛下英明,諸葛明明到了如今,居然還妄圖巧言令色,欺騙陛下,委實罪不可赦。臣以為,當將鎬京城內諸葛氏族人,以及一應姻親、弟子等等,悉數擒拿,關入大獄嚴刑拷打。”

    看了看面色慘白的諸葛明明,朱崇沉聲道:“臣請魚長樂魚監公親自操刀,嚴刑拷問諸葛明明,問清諸葛氏究竟有何等陰謀詭計。”

    喘了一口氣,朱崇繼續說道:“另外,臣請陛下盡快調集精兵強將,前往抵擋東琦伯,收服東界城……若不然,臣怕,會有不忍言之事……”

    胤垣目光閃爍了一陣,然後看向了盧仚這邊。

    “天恩公,天陽公,我,能信任你們麼?或者說,大胤,能夠信任你們麼?我胤氏皇族,可以信任你們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1 07:06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21 07:12 PM 編輯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天子點將(2)

    今夜,太后一句話都沒說。

    只有胤垣在怒吼咆哮,以一名撕破臉的‘昏君’做派,將文武大臣們罵了個狗血淋頭,更敢綱獨斷的發號施令,將事情安排了下來。

    滿朝文武,無論是樂武這樣的外戚,還是朱崇這樣的權臣,無比配合的,將胤垣的命令執行落地。

    諸葛氏的行為,突破了底線。

    甚至和諸葛氏應該是天然盟友的文教諸家,都無法接受他們這次的背叛!

    大家本為一體,但是你居然丟下了其他諸家,一家子偷偷摸摸的想要吃獨食……無論諸葛氏從哪裏的來的底氣,無論諸葛氏想要做什麼,文教諸家勢必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盧仚、盧旲離開扶搖殿。

    身後,胤垣還在怒吼咆哮:“查,一查到底。諸葛氏在鎬京的所有產業,通通沒收,通通沒收……和諸葛氏有關的所有官員、商賈,全部抓起來,抓起來……沒收他們的所有產業,所有產業!”

    “老魚,這件事情,你親自去負責……一個銅板都不許拉下,一個銅子兒都不許遺漏!”

    “唔,禮部不可靠了,禮部所有的官員,從上到下,全部擼光……和他們有關的所有人,全部抓起來,先查封他們的家產,然後慢慢嚴刑拷打。”

    “禮部的空缺職位,先封起來,封起來,不著急填補。”

    “唔,今年五月,有一次科考?大將軍,大丞相,這次的科考,你們兩個負責,大將軍為主考官,大丞相做副考官,事情,就這麼定了!”

    盧仚、盧旲步伐沉重,一步一步走下扶搖殿前的台階。

    走下最後一階台階,盧旲轉過身,看向了盧仚:“昊劍宮,一直是諸葛氏的自留地。昊劍宮,我們一直懷疑,他們是道門心劍宗的外門勢力。”

    盧仚點頭:“那就沒錯了,抓諸葛明明的時候,他身邊有昊劍宮的劍士禦劍殺人。”

    盧旲微微一笑:“看樣子,大家都按捺不住了……嘿,心劍宗自家門人不出手,讓昊劍宮做探路石子,這三教秘約,看樣子也約束不了多少時間了。”

    “仚哥兒,此行,小心為上!”

    盧仚朝著盧旲點了點頭:“您放心罷,大家老老實實行軍打仗,誰怕誰?他們就算想要施展什麼盤外招,誰怕誰?”

    盧旲放聲大笑,用力拍了拍盧仚的肩膀,滿意道:“甚好,不愧是釋惡師兄認定的,佛門真佛轉世,哈哈哈,誰怕誰?”

    皇城南門口,盧仚一聲呼哨,跳上了烏雲獸,朝懶洋洋等在南門外的青柚三女拱了拱手:“三位,奉天子諭令,我要帶兵出征,討伐謀反的東琦伯……嗯,他身後有昊劍宮撐腰,就是剛剛你們碰過的那些白衣劍士。”

    “有興趣,一起去熱鬧熱鬧麼?”

    盧仚向青柚三女發出了正式邀請。

    青柚微微頷首。

    青檸、青柚則是歡天喜地的跳上了自家小叫驢,用力的在驢頭上拍了一巴掌:“去,當然去。我們正好見識見識,當今天下劍修,究竟是什麼成色。”

    青檸更是拍了拍胸口:“剛剛那幾個家夥,實在是弱了一些。希望這次去,能碰到幾個高手才好。”

    盧仚點頭,微笑,朝魚癲虎勾了勾手指,向他叮囑了幾聲。

    魚癲虎當即帶著一支親衛朝著天陽公府方向狂奔,盧仚今夜出門,鱷龜行動不便,留在天陽公府。此次出征,盧仚肯定是要將它帶上的。

    以鱷龜如今越發龐大的體格,還得專門弄點行具,才能將它帶著隨軍而行。

    一聲呼哨,盧仚的全部儀仗,包括胤垣剛剛讓人賜下的上百面大纛紛紛豎起,一條條色澤各異的狼尾大纛在夜風中飄蕩,盧仚一聲令下,數千親衛簇擁著盧仚,浩浩蕩蕩的往九曲苑的方向奔去。

    而盧旲,已經帶上了兩個兒子,繞過皇城,直奔鎬京北門。

    之前安平關平亂大軍全軍覆沒,胤垣已經下令讓北界城八十萬蒼狼騎南下聽用。這些天,蒼狼騎日夜兼程,憑借著蒼狼們強悍的耐力,他們如今距離鎬京只有不到十日路程。

    盧旲會北上彙合蒼狼騎,然後直接從五軍府征北軍團中調集人馬,配合蒼狼騎,轉道向東,作為主力討伐東琦伯的叛軍。

    而盧仚,則是去了九曲苑,用胤垣的調兵令箭,直接抽調了十萬羽林軍精銳輕騎,只攜帶了幾日口糧,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直出鎬京東門。

    盧仚出征,阿虎和百虎堂的兄弟,被他留在了鎬京。

    人,都是有私心的。

    盧仚可不敢讓自己的心腹兄弟去動輒百萬人亂戰的戰場上拚命,尤其是對方有昊劍宮,更有心劍宗若隱若現的黑手,誰知道這次出征會發生什麼事情?

    當今之世,天地靈機崩碎,各大宗門真正的高手不出,最多最多吧,戰場能出現烈火境的存在,就算頂天了。

    盧仚自信,他在如今各大宗門的烈火境中,堪稱無敵。

    所以,他對自己的安全是不擔心的。

    但是阿虎他們萬一出了點什麼意外,他還不得心痛死?

    將阿虎他們留在鎬京,盧仚還有一個用意他得封天陽公,也有這麼久時間了,他的封地什麼的,也都有了,但是屬於他的家族私軍,還是空白。

    他身邊可用的力量,只有胤垣送他的三千親衛。

    區區三千人,根本配不上他如今的爵位,更無法有效維護他的利益。

    反正,這幾年盧仚賺了不少錢,加上胤垣賞賜的產業和封地,足以供養一支精銳軍隊。

    阿虎他們留在鎬京,就是要從百虎堂,以及百虎堂成員的親眷中,選拔一批可靠的人手,充當盧仚家族私軍的軍官,然後從盧仚的食邑、封地的百姓當中,征召壯丁,組成盧仚的私軍軍團。

    三十萬私軍,只要捨得下成本,完全比照禁軍、羽林軍的規格打造。

    盧仚不缺錢,更不缺功法,還有百虎堂的兄弟做框架,加之天地靈機的恢複,想來這支軍團很快就能形成一定的戰鬥力。

    更不要說,盧仚還有太上北溟仙宗的傳承。

    而太上北溟仙宗,可是有‘護法仙兵’的說法,是有配套秘法,讓護法仙兵快速成型的。

    腦子裏盤算著無數的念頭,盧仚帶著大隊人馬直奔東方。

    嘉佑十九年,五月二日。

    盧仚帶著十萬精銳輕騎出了鎬京東門。

    五月五日,盧仚大隊人馬,來到了鎬京城正東的征東團營。

    大胤大將軍府之下,有禁軍,有五軍府。禁軍負責拱衛鎬京、戍衛州郡,是鎮守天下的骨幹力量,其核心精義,在於一個‘守’和‘禦’。

    而五軍府,則劃分為中-央軍團和四征軍團。

    中-央軍團規模最龐大,編製最齊整,每一年,都會從大胤各地征召無數壯丁編入新兵隊伍,對其展開三年為期的新兵操練。

    三年後,這些新兵基本上都達到了培元境的水準,掌握了一定的征戰廝殺的經驗後,就會分配給四征軍團。

    而征東、征北、征西、征南四大軍團,顧名思義,他們不管其他,無論是新兵編訓,或者後勤補給等等,都不需要他們操心,四征軍團,只管征戰廝殺。

    五軍府,在大胤開國之初,是一頭無比恐怖的戰爭巨獸。

    只是,一千八百多年來,隨著武道不斷凋零,大胤對四極大州已經完全失控,四方大州的諸侯們,也已經自成體係,關起門來自己玩自己的。

    隨著文教崛起,五軍府的四征軍團,已經有百來年沒正兒八經的打過仗了。

    幸運的是,大胤曆任大將軍,對軍隊的把控還比較有力。

    尤其樂武這名外戚大將軍上任後,他將軍權看成了樂氏一族的身家性命,下了血本拉攏、整頓五軍府,十幾年時間內,雖然用的手段比較下三濫,但是五軍府上下,的確都是樂武的心腹走狗。

    四征軍團,無論是兵員額度,還是軍械輜重,比起禁軍、羽林軍固然不如,但是比起文教臣子們掌控的兵部城防軍,那是要強出了太多。

    征東團營,就是征東軍團的駐地。

    這是鎬京東部大平原上,上百座純軍事化的屯兵軍城,以及大大小小數千個營寨組成的龐大防線,由五軍府東軍都督府統管。

    而現任東軍都督府大都督,正是大胤上將軍樂平。

    四十歲出頭的樂平,是樂武同父異母的親弟弟,正兒八經的樂氏外戚。

    盧仚帶來了樂武簽發的調兵公文和令牌,樂平很乾脆的,直接將征東軍團的調動權移交給了盧仚。

    “天陽公,實話實說,俺呢,是個粗人,當年二哥殺狗的時候,俺幫他燒開水、燙狗毛的。行軍打仗呢,我是不行的,我這個東軍都督府大都督,平日裏就是帶著兄弟們吃吃喝喝,把兄弟們歸攏成一條心。”

    “這東琦伯,狼子野心,他起兵的名義,我聽說了……他-娘-的……”樂平壓低了聲音:“他這是給大姐……給太后臉上抹黑啊,就他那狗一般的兒子齊胂,死了就死了,值得他起兵造反麼?”

    “所以,這場仗,關係著我們樂氏的臉面,說得嚴重點,關係著俺樂家滿門老小的生死存亡。”

    “所以,天陽公放心,你只管調動兵馬去教訓東琦伯,我絕不會給你拉後腿。”

    樂平的身材和樂武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一般。

    他很鄭重的向盧仚許諾自己一定會全力配合盧仚的作戰計劃,肥厚的手掌拍得胸膛震天響。...<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1 09:21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21 09:26 PM 編輯

第一百九十五章 血脈返祖

    嘉佑十九年,五月十五日,黃昏時分。

    馳道旁,小山頭,盧仚騎著烏雲獸,正向東邊眺望。

    他身後,規模龐大的討伐大軍正在安營紮寨,後勤兵忙得熱火朝天,戰兵們也忙碌著在河邊洗刷坐騎,為它們按捏肌肉,飲水喂食。

    “決定水桶容量的,是最短的那塊板。”

    盧仚有點苦惱的看著那些忙碌的戰士。

    已經是五月十五,連續十天,軍隊都在全速奔馳,但是如今大軍距離鎬京,也只有四萬里。

    而從鎬京到東界城,順著馳道的直線距離,就是三十六萬裏。

    現在他統轄的大軍,由以下幾個部分組成。

    戰力最強,速度最快的,是五萬以血蹄烏騅為坐騎的羽林軍輕騎。血蹄烏騅,乃異血坐騎,擁有某種太古異獸血脈,每天全速奔跑六個時辰,順著馳道,可奔跑出五六千里。

    還有五萬羽林軍,他們的坐騎是追風烏騅。

    追風烏騅遍體漆黑,是血蹄烏騅血脈退化後繁衍出的次品坐騎。無論體格、力量,追風烏騅都遠不如血蹄烏騅,尤其是速度,同樣全速奔跑六個時辰,追風烏騅隻能跑出最多四千裏。

    十萬羽林軍之外,應盧仚的要求,樂平從征東軍團,精挑細選了最精銳的三十萬豹突騎,讓盧仚帶著搶先上路。

    豹突騎,坐騎是身上有豹子斑點的異血戰馬,是征東軍團的主力坐騎。

    豹突騎的血脈退化程度,比追風烏騅更加嚴重,羽林軍的追風烏騅輕騎兵,還能披掛金屬甲胄,配發馬槊、重刀和強弓,而豹突騎因為坐騎力量減弱,征東軍團豹突騎兵,只能裝備皮甲、馬刀和短弓。

    更要命的,是豹突騎的速度,他們同樣每天全速奔跑六個時辰,最多隻能跑出三千裏。

    盧仚即將面對的,是東琦伯麾下的精銳大軍,更有昊劍宮的白衣劍士,他不可能單單帶著速度最快的五萬血蹄烏騅騎兵去迎擊敵人。

    盧仚自己倒是不怕大軍合圍,但是他總不能帶著五萬羽林軍精銳去送死罷?

    所以,離開征東軍團團營後,盧仚統轄四十萬討伐大軍,只能按照豹突騎的最快速度行軍,十天時間,就沒走出多少里地。

    在這十天裏,天知道東琦伯的軍隊,又攻下了多少座郡縣。

    因為諸葛獨明的配合,東界城毫無反抗被他獻給了東琦伯,東界城內的朝廷耳目幾乎被清剿一空。

    東界城已經淪陷大半個月,大胤朝堂,居然連東琦伯究竟動用了多少軍隊,是否有其他諸侯的軍隊摻和在裏面都完全搞不清楚。

    這大半個月內,東琦伯又攻下了多少州郡府縣,又有多少城防軍投敵,又有多少地方官員附逆,這全都是未知數。

    “事情,不好辦啊。”盧仚取出歸墟瓶,輕輕的晃了晃。

    一路上,歸墟瓶又凝聚了幾滴玄元神水,盧仚和五位大爺,連帶著烏雲獸將其分潤了一部分。

    五位大爺固然是受益頗多,烏雲獸也變得越發神駿,尤其是飯量暴漲,體格都粗壯了一小圈。

    如果能有源源不斷的玄元神水……

    盧仚腦海中,浮現出了太上北溟仙宗培養護法仙兵的各種秘術,其中就有護法仙兵的特色坐騎的培訓秘法。而這些秘術秘法,全都依仗玄元神水的強大功效。

    奈何,現在玄元神水的出產量太少。

    盧仚正思忖著,高空中有清脆的鶴鳴聲傳來,盧仚抬起頭來,朝著天空望了一眼,就看到一頭極大的紅鶴拍打著翅膀從天而降,距離地面還有數十丈高,一臉笑容的井月已然跳了下來。

    魚癲虎等親衛急忙湧了上來,正要朝著井月動手,盧仚一揮手,將這群家夥全都趕下了小山包,讓他們遠遠的避開了上百丈遠。

    等得魚癲虎一群人被趕走了,紅鶴這才緩緩落下,沒好氣的朝著盧仚‘嗷嗷’叫了一嗓子。

    “法海師弟。”井月笑盈盈的朝著盧仚合十行禮。

    盧仚一張臉扭曲,抽搐,青紅變幻不定,最終整個臉皮都耷拉了下來。

    他有氣無力的朝著井月拱了拱手:“呵呵呵,井月師姐……”

    井月瞪大眼睛,驚訝的看著盧仚:“怎麼,看師弟你臉色不是很好,難不成,碰到什麼難事了?”

    盧仚在心裏嘀咕,他只是對‘法海’這個法號有點小意見而已。

    當然,話不能這麼說,據說他的這個法號還是神醉方丈親自為他取的,他能有任何意見麼?

    咳嗽了一聲,盧仚幽幽道:“我隻是,憂國憂民啊……大胤原本安樂祥和,奈何那東琦伯……”

    井月用力的點了點頭:“嗯,我來的時候,師門長輩已經打探到,東琦伯身後,果真是道門那群臭老道在撐腰。但是人家做得高明,隱秘,昊劍宮千多年前就被他們收服了,實在是找不出任何真憑實據。”

    井月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獸皮錦囊,隨後掏出了一個又一個碩大的藥囊。

    一個個兩尺見方的藥囊‘嘭嘭’有聲的落在盧仚腳下,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井月指著這些藥囊說道:“萬年紅蓮還欠一些火候,紅蓮渡厄丹還要過些天才能煉出來,不過法海師弟你,似乎也不需要了吧?”

    “這些天,火山岩漿池裏,普通紅蓮的長勢極好,就和韭菜一樣,割了一茬又有一茬,我佛門氣運飆升,紅蓮寺山門中的天地靈機正在快速恢複。法海師弟,居功甚偉。”

    “這裏是一百萬粒效力有正版方子一成藥力的紅蓮固體丹,可不是用在安平州的那藥力千不存一的糊弄貨色。師門讓我給法海師弟送來,助法海師弟一臂之力。”

    盧仚驚喜看著井月,他打開一個藥囊,果然,要囊中的紅蓮固體丹,全都是黃豆粒一樣大小,而且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很有點份量,色澤殷紅,清香雋永。

    而在安平州,盧仚得到的紅蓮固體丹,一粒粒只有芝麻粒大小,無論色澤、香氣,都無法和眼前的這些紅蓮固體丹相提並論。

    井月走了。

    騎著紅鶴走了。

    紅鶴艱難的拍打著翅膀騰空飛起的時候,扭著長脖子回頭朝著盧仚,惡狠狠的瞪了又瞪。

    因為紅鶴剛剛降落的時候,朝著盧仚惡意的嚎叫挑釁,所以,盧仚很熱情的,從軍中輜重營裏,搜刮了無數的蜜餞乾果、點心零嘴兒,用蒲草打了一個一丈五尺見方的大包裹,逼著紅鶴掛在了爪子上。

    這頭大家夥,是很不情願做這種苦力的。

    從鎬京腹心地帶返回紅蓮寺,這一路要飛行何止百里裏?背著井月也就罷了,人家身材嬌小玲瓏,也沒多少重量。

    但是這個大包裹……

    上次在椓郡城也是這樣,這次還是這樣!

    如果不是打不過盧仚,紅鶴真想狠狠的在他身上開出七八個窟窿來。

    井月歡天喜地的騎著紅鶴騰空而起,不斷的拍打著紅鶴長長的脖子:“哎,法海師弟真是個好人,每次都送這麼多好吃的……謔謔謔,回去又能去賣人情,嘻嘻,現在我在師姐師妹們那兒的口碑,可是越來越好了。”

    當天晚飯時,盧仚招來了軍中後勤官,按照軍中的名冊,將紅蓮固體丹發放了下去。

    五萬血蹄烏騅騎兵,五萬追風烏騅騎兵,三十萬豹突騎,一共四十萬戰兵,四十萬坐騎,人和坐騎,都有一顆紅蓮固體丹。

    是夜。

    五位大爺占據了大營五個方向。

    盧仚盤坐在中軍大帳中,腦海中三眼神人圖亮起,神魂靈光劇烈震蕩,全力牽引虛空中五行氤氳之力。

    三眼神人圖中,一顆顆天星光點逐漸點亮。

    盧仚的神魂靈光不斷消耗,卻又不斷回復。

    外界天空中,好幾顆大星好似被擦去了灰塵的寶石,爆發出了比平日裏光亮數倍的璀璨星芒。

    一絲絲肉眼不可見的星光水華從天而降,均勻的灑在了盧仚的大營中。

    四十萬精銳士兵,四十萬異血坐騎,都在休息。

    士兵們一個個面皮通紅,渾身熱浪翻滾,紅蓮固體丹的藥力一點點融入他們的四肢百骸,憑空讓他們增長了三四千斤的力量。

    放在拓脈境,這就相當於,憑空打開五六條正經擁有的力量。

    這些士卒,本來堪稱精銳。

    如今,他們堪稱整個大胤的絕頂強兵。

    更大的變化,在那些坐騎身上。

    五色氤氳引動了大營附近的天地靈機緩慢修複,一絲絲靈光從虛空中滲出,一點點的融入了那些坐騎體內。

    服用了紅蓮固體丹,這些坐騎的力量、體格等,都在快速的增長。

    但是隨著天地靈機的恢複,這些坐騎體內,一些極其稀薄的異獸血脈被紅蓮固體丹的藥力引爆了。

    血蹄烏騅的四個血色蹄子,開始有淡淡的火光亮起,一絲絲血色紋路從它們的蹄子上急速擴散開來,順著馬腿向馬腹一路延伸。

    追風烏騅通體漆黑的皮毛,逐漸有一些皮毛化為淡淡的紅色。但是最主要的,是它們的尾巴,不知不覺的變成了風一般的青色。

    而豹突騎的體型在緩慢的膨脹,它們身上的豹子斑點色澤在加深,變得更加鮮豔奪目,四條腿變得更加修長,腿上的肌肉也在一絲絲的膨脹。

    四十萬頭坐騎,沒有一頭發出嘶鳴聲。

    此刻,它們極有靈性的保持著靜默,靜靜的感受著自己血脈緩緩複蘇,力量不斷提升的美妙感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2 03:05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22 03:09 PM 編輯

第一百九十六章 血脈返祖(2)

    嘉佑十九年,五月十六日,晨。

    青柚三女早早的就出了大營,在馳道旁選了一座清秀的小山,面朝東方吐納呼吸。

    青鱗劍閣秘傳,自有獨特之處。

    紅日初升之時,盧仚好似隱隱看到,天際有縷縷毫光朝著三女所在的小山落了下去,也不知道其中有什麼玄虛。

    沒多一會兒,虛空中青色劍光一閃,三女已經回到了中軍大營。

    青檸、青檬還好,氣息略微上漲了一些。

    青柚的變化卻是極大,一夜不見,今早的她周身劍芒森森,雙眸冷冽如寒泉,盧仚看她的時候,覺得眼睛都隱隱刺痛,顯然她的修為得到了極大的突破。

    盧仚笑呵呵的和三女互問早安,大營中,卻已經躁動了起來。

    好些士兵揮舞著刀槍劍戟,一個個不可置信的大呼小叫他們的力量飆升了數倍,平日裏使用起來恰恰好的兵器,今日居然感到輕飄飄的。

    隨後,一大早就跑去照顧自己坐騎的士兵們,更是大聲喧嘩起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些血蹄烏騅、追風烏騅、豹突騎等,體格增大了一圈不說,皮色、毛髮花紋,全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尤其是,這些家夥平日裏呆愣愣的,和普通大牲口沒什麼兩樣。

    而今天一大早,見到自家主人的時候,這些坐騎居然忽閃忽閃的眨巴著眼睛,大腦袋在他們身上親昵的蹭來蹭去,對他們的各種命令,更有了極其明確的反應。

    一夜之間,這些坐騎靈智大增!

    有征東軍團的豹突騎迫不及待的套上坐騎,翻身上馬,跑到大營外,順著馳道放馬狂奔。

    一旁有老道的軍官為他們計時測速,幾次測試下來,所有東征軍團的將士幾乎瘋魔了這些豹突騎,一夜之間速度最少也增加了四成。

    原本這些家夥,一天狂奔六個時辰,定格只能跑出三千里上下。

    而現在這些豹突騎,它們的速度居然增加到平均四千一二百里。

    而那些東征軍團的將領們,他們的豹突騎都是精挑細選的,從數以百萬計的豹突騎中挑選出來的血脈比較濃鬱,體格、速度都最強的那一小撮兒。

    這些精挑細選出來的豹突騎,不僅僅身上皮毛變得油光水亮,體格增大了兩圈,速度也提升了將近七成,大概六個時辰,能夠跑出六七千里。

    豹突騎的血脈,是遠不如血蹄烏騅和追風烏騅的,但是一夜的功夫,這些精選出來的豹突騎,居然表現出比血蹄烏騅和追風烏騅更快的速度。

    而羽林軍那邊,五萬血蹄烏騅輕騎、五萬追風烏騅輕騎,更是發出了不可置信的歡呼聲。

    血蹄烏騅原本六個時辰全速趕路,最多能跑出五六千里。

    可是現在測速後,發現血蹄烏騅的速度平均提升了五成到六成,也就是說,如果體力跟得上,這些大家夥,一天之間,能夠跑出上萬里地!

    原本每天趕路的路程只有四千里的追風烏騅,它們的速度也提高了五成上下,如果體力不拉胯,那麼它們極力奔走,六個時辰也能趕出六千里左右。

    盧仚召集了軍團的軍法官們,直接下了封口令。

    “本公幸運,得世外高人贈送靈丹,讓士卒和坐騎提升了些許。這是天佑我大胤,這是天佑太后、天佑天子……此事,嚴禁任何人向外泄露,違令者,殺無赦。”

    盧仚很嚴肅的告誡召集來的軍法官們:“此乃絕密的軍機……接下來的幾天,士卒和坐騎還會有進一步的提升……這對我們,是巨大的驚喜,但是對我們的對手……”

    軍法官們紛紛點頭,眸子裏無不閃爍著驚喜的殺意。

    士卒的力量平均提升了四五倍,坐騎的速度平均提升了四五成,這對盧仚麾下的大軍,固然是一個巨大的驚喜,但是對他們的敵人來說,這就是巨大的驚恐!

    在戰場上,如果東琦伯一黨,還以原本的老情報製訂作戰計劃的話,當他們碰到盧仚麾下戰力飆升、速度飆升的討伐大軍時,可想而知會是多麼淒慘的下場。

    大營內一道道炊煙騰空而起,軍法官們帶著人,一個營頭一個營頭的去傳達盧仚的封口令。

    興奮的士卒們心知肚明,這一定是昨天盧仚發下來,讓所有人、所有坐騎都服用的那一顆紅色丹丸的神奇效果。聽了上級傳下來的封口令,士卒們紛紛向中軍的方向行禮。

    一顆一成效力的紅蓮固體丹,讓盧仚盡收這四十萬精銳軍心。

    士卒們心知肚明,大戰將近,自身戰力突然提升了數倍,自己從大戰中存活的概率翻著跟頭提升,送給敵人的,是同樣翻著跟頭提升的死亡概率。

    半個時辰後,大軍拔營而起,繼續順著馳道向東方挺進。

    當天夜裏,大軍紮營,盧仚繼續引動五位大爺的五行之力,五行氤氳修補天地靈機,一絲絲天地靈韻不斷融入體內藥力尚未完全消耗的士卒和坐騎體內。

    第二天一大早,士卒們發現,自己的肉體力量又提升了許多。

    更有數萬原本就在培元境打下了紮實基礎的精兵,一夜之間破開了十二正經,從培元境直達拓脈境,修為、實力突飛猛進。

    而那些坐騎當中,也有那些血脈原本就比同儕濃鬱一些的精銳,血脈得到了更大的提升。

    有數百頭血蹄烏騅,全身都蒙上了血色的細細紋路,奔跑的時候,嘴裏噴出的熱氣,居然能將人的手臂燙出水泡。

    有近千頭追風烏騅,它們不僅僅是尾巴,就連兩條後腿上的長毛,都變成了青色,奔跑的速度居然已經追上了普通的血蹄烏騅,而且短距離的加速、騰挪、閃避折返,比血蹄烏騅更加靈動流暢。

    有超過三萬頭豹突騎,它們的體格變得更大,毛髮紋路更清晰,而且它們嘴裏的大牙,也從原本草食性馬匹的大板牙,向著肉食性動物的尖銳牙齒發生突變。

    這些豹突騎的速度只增加了一成左右,但是它們的體格增大,力量飆升,已經不弱於普通的追風烏騅。

    盧仚當即下令,將這三萬頭豹突騎單獨整編成軍。

    大軍正好路過一座州城,盧仚掏出天子聖旨,出示自己的天子節杖,打開了州城的武庫,搬運了大量的軍械輜重。這些實力提升的豹突騎都換上了鐵甲、長戈和重弩,戰鬥力瞬間增加了何止倍數?

    如此一路前行,五月二十六日的時候,盧仚大軍已經距離鎬京十八萬里,短短十天時間,大軍居然向東邊奔馳了十二萬里,平均每天的速度,達到了驚人的一萬兩千里。

    而三十萬東征軍團的豹突騎,已經全部換上了新的軍械,無論是防禦力、攻擊力,全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至於原本的羽林軍十萬輕騎,他們全都換上了三重連環鎖子甲,就連五萬血蹄烏騅和五萬追風烏騅,也都披掛上了厚重的馬鎧,從輕騎兵搖身一變,變成了實打實的重裝騎兵。

    十天中,紅蓮寺那邊,又給盧仚送來了一批藥力更強的紅蓮固體丹。

    盧仚毫不吝嗇的將這些紅蓮固體丹分發了下去,這些士卒和坐騎得了丹藥的力量,加上盧仚每天夜裏辛苦催動五行風水大陣,這些士卒和坐騎才如此飛速提升。

    一個傳出去,能夠將大將軍府和五軍府都給嚇倒的消息就是盧仚麾下十萬羽林軍,已經全部拓脈成功,少則一條十二正經,多則三條五條,這些羽林軍的實力,比起離開鎬京時,起碼翻了數倍上去。

    而三十萬東征軍團的豹突騎,超過十萬人拓脈成功,剩下的,自身修為也全都達到了培元境巔峰圓滿狀態,只要不是蠢到極點,三五日內,也有極大概率破關成功。

    沒人知道盧仚麾下這支軍團的驚人變化。

    盧仚也沒有向鎬京傳信說明這事情,他憋著一股子勁兒,準備給東琦伯一個天大的驚喜。

    嘉佑十九年,五月二十九日,距離鎬京二十一萬里,馳道旁,三河交彙之處,一座雄偉的大城巍然聳立。

    東征軍團的一名軍中參謀用手擋住了撲面而來的疾風,朝著盧仚大吼:“公爺,前面是鄔州城,這鄔州,可是好地方,號稱魚米之鄉,大胤的江魚水產,天下公認,鄔州所產為天下第一。”

    盧仚看向了參謀:“魚米之鄉?好啊,這些天啃乾糧,吃得嘴裏寡淡,在鄔州城外紮營,持我節杖,讓鄔州牧為大軍提供新鮮糧草、酒肉。”

    盧仚麾下的戰兵,行軍速度是越來越快,那些後勤兵,早在十幾天前,就跟不上戰兵的行軍速度,早早就被丟在了後面。

    沒有了後勤兵,這些天,盧仚等人想找一點熱湯水都難,基本上就靠又乾又硬的軍用乾糧果腹,實在是饑渴得緊了。

    鄔州號稱魚米之鄉,那麼,乾脆就在鄔州好好補充一下糧草輜重,倒也不錯。

    現在盧仚麾下的戰兵坐騎,全都變得膘肥體壯、體格壯大,一個個極能負重。

    在鄔州多調運一些新鮮糧草,直接讓這些坐騎背負著行軍,每一頭坐騎,起碼能負重千斤,還不會降低多少速度。

    隊伍中,尖銳的號角聲響起,從隊伍的最後方一路向前絡繹傳遞。

    盧仚麾下大軍緩緩減速,行軍隊伍的最外層,有一支千人隊呼哨著離開了主馳道,朝著鄔州城方向疾馳而去。

    鄔州城那邊,同樣響起了尖銳的號角聲,一根根黑色狼煙從城牆上騰空而起,原本城門樓前的旗杆上,大胤的鯤鵬紋大旗被丟下了城牆,一面藍色底,上面繡有一頭碩大賊鷗的旗幟極快的升到了旗杆頂部。

    藍底賊鷗旗,這是東琦伯的家族旗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2 09:10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22 09:29 PM 編輯

第一百九十七章 破城

    鄔州城,已經被東琦伯攻下?

    盧仚有點茫然的看著那一面藍底賊鷗旗。

    鎬京方向,無論是守宮監,還是大將軍府,通過鷹隼送來的情報中,都沒有這條消息啊?

    或許,這些天,自己行軍的速度越來越快,情報還在路上,沒能及時送過來!

    不管是怎樣,鄔州城既然升起了東琦伯的旗幟,盧仚就不能置之不理。

    低沉的號角聲響起,數百支斥候隊伍離開大軍隊伍,向四面八方散去。

    十萬羽林軍重騎撥轉馬頭,排成了數十個小方陣,緩緩朝鄔州城壓上。

    三十萬豹突騎則是向兩翼散開,排列成一層層遊擊陣列,將盧仚中軍左右兩翼和後軍保護得嚴嚴實實。

    四十萬大軍似乎是一個很小的數字,但是當四十萬騎兵按照軍陣排列開來,浩浩蕩蕩的軍陣左右散開數十里,縱深十幾里,宛如一片烏雲,黑壓壓的朝著鄔州城湧了過去。

    鄔州城外,是大片肥沃的田土,離城數十里內,有十幾個村鎮點綴其中。

    大軍一動,村鎮內頓時一片雞飛狗跳,鄉老們誠惶誠恐的帶著香燭爐鼎,走出村鎮,在路口朝著大軍頂禮膜拜。

    有軍法官出面,帶著騎兵,將十幾個村鎮的百姓全部驅逐出村子,圈了一個臨時營地,將好幾萬百姓圈禁其中。

    沉重的馬蹄,踏碎了田坎,踏碎了稻苗,將肥沃的田地踏得一片細碎。

    身披重甲的戰士和坐騎,將沿途的樹木撞倒,踏碎,一路緩緩而行,逐漸到了離城六里的地方。隊列中的將校們紛紛大喝,最前排的騎兵勒住韁繩,停了下來。

    作為州城,鄔州城的城牆規格只比皇城略差一籌。

    高有六十四丈的淡金色城牆光潔如鏡,在陽光照耀下,反射出淡淡的光芒。

    盧仚等人從東面逼近鄔州城,城牆上,無數身披重甲的弓弩手紛紛冒出頭來,強弓硬弩對準了城外的大軍,更有一架架重型床弩從城牆垛兒後探了出來,將近一尺長的巨型箭簇反射出了刺眼的寒光。

    那些普通弓弩還好,在城牆上向下拋射,射程最多不過一里多地。

    但是按照大胤武備的標準,在六十四丈高的城牆上,這些城防用的重型床弩,極限射程已經超過五里。

    離城六里,算是比較安全的距離。

    若是再靠近一點,很可能就會受到城牆上重型床弩的打擊,就算一般的拓脈境高手,也擋不住從六十四丈高的城牆上發射的床弩弩矢。

    普通士兵,哪怕是身披重甲,也是擦著就傷,挨著就亡。

    盧仚眯著眼,朝著城牆上那些身披重甲的士卒看了一陣子,向前揮了揮手,低聲嘟囔了幾句。

    一名軍中校尉跳下坐騎,大踏步的走向了城牆。

    六里……五里……四里……三里……

    城牆上靜悄悄的沒有半點兒動靜,那名校尉大踏步走到了離城不到一里的地方,拉高了嗓音大聲叫嚷起來:“奉天子諭令,天陽公盧統軍平叛……爾等本……”

    城牆上傳來一聲輕笑。

    ‘嘭’的一聲巨響,三架重型床弩驟然一抖,九根幾乎有成年人手腕粗細,長有一丈許的重型弩矢帶著沉悶的破空聲,朝著校尉攢射了過去。

    校尉反應極快,看到城牆上寒光一閃,他立刻向一旁倒下,‘唰唰’翻滾,麻利的翻滾出了七八丈遠。

    九根弩矢幾乎是擦著校尉的身體,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城外柔軟的泥土,擋不住弩矢的力道,一丈多長的弩矢幾乎整個沒入了地面,只剩下幾寸長的杆子露在外面。

    中軍號角響起,險死還生的校尉站起身來,面朝著城牆方向,快速的朝著中軍方向倒退奔回。

    一名身披紫袍,蓄了長須的文官從城牆上探出身來,朝著盧仚中軍方位張望著。

    盧仚的儀仗中,有天子禦賜的九曲青羅傘,還有數十面大纛迎風飄揚,只要看青羅傘在哪裏,以及大纛最密集的地方,就能準確的找到盧仚的中軍所在。

    那紫袍文官張望了一陣子,提高了聲音:“城外統帥和人?天陽公盧?呵呵,本官可從未聽說過這名號。大胤的公爵中,只有涇陽盧氏萊國公一脈,哪裏又冒出了個天陽公來?”

    這紫袍官兒的修為不錯,隔著六里地,他的聲音飄飄蕩蕩的,還隨著風傳了過來,讓盧仚等人聽了個真切。

    盧仚身邊,魚癲虎怒道:“公爺,這廝明顯是在侮辱公爺您……您和天恩公受封公爵一事,早已被朝廷明昭天下,這都多久了,他卻故作不知。”

    盧仚擺了擺手,淡然道:“他都敢勾結東琦伯造反,侮辱一下我,算得了什麼?”

    用力一拍烏雲獸的腦袋,烏雲獸抬起兩個前蹄,極其歡快的嘶吼了一聲,然後猛地低頭加速,帶起一道狂風朝著鄔州城衝去。

    魚癲虎驚呼道:“公爺……使不得……我們沒有攜帶攻城器具,這城,我們攻不得!”

    盧仚統轄的討伐大軍,一水兒都是騎兵。

    略懂軍事常識的就知道,騎兵極難攻城。

    鄔州城的城牆比起鎬京固然是遠遠不如,但是六十四丈高的城牆,不借助巨型的攻城器械,普通士卒根本不可能攀緣而上。

    就算有足夠的攻城器具,面對如此高的城牆,天知道要有多少死傷,才能將這城給攻下來。

    魚癲虎想要拉住盧仚,但是烏雲獸的速度太快,他剛剛伸出手,烏雲獸就已經奔出了好幾里地,差點跳過了寬達百丈的護城河,直接一腦殼杵在城牆上。

    盧仚好容易拉住了韁繩,烏雲獸很不滿的打著響鼻,險而又險的在護城河的邊緣停下了腳步。

    城牆上,起碼有兩百弓弩手被烏雲獸的速度嚇得手一抖,‘嗖嗖’聲中,百多支箭矢密密麻麻的當頭落下,直奔盧仚和烏雲獸而來。

    盧仚左手一翻,腦海中,三眼神人圖微微亮起,手中風龍更是爆發出奪目的青光。

    盧仚身邊一道狂風平地而起,‘嘩啦啦’一陣響,百多支箭矢被風吹得歪歪斜斜,偏出了十幾丈遠,密密麻麻的紮在了地上,連盧仚和烏雲獸的毛都沒能碰到一根。

    盧仚抬起頭來,看著城牆上臉色驟變的紫袍官員,冷聲道:“現在,你知道本公是什麼人了吧?我不管你為何投靠東琦伯,但是懸崖勒馬,猶未為晚……給你一炷香時間,打開城門,出城投降。”

    “若是冥頑不寧,一條道走到黑……呵呵,休要怪吾雷霆手段,爾等個個都是滿門抄斬的下場。”

    紫袍官員眯著眼,將大半個身體都從城牆垛兒上探了出來。

    他俯瞰著盧仚,冷笑道:“天陽公……盧仚。你以為,這裏是鎬京,是你守宮監肆意妄為的地方?我告訴你,這裏是鄔州,是本官……”

    盧仚猛地一揮右手。

    銀蛟劍從北溟戒中跳出,‘鏗鏘’一聲劍鳴,化為數丈長一道銀光騰空而起,頃刻間到了那紫袍官員面前,繞著他脖頸一旋,就看到血光四濺,一顆腦袋從城牆上落了下來。

    ‘咚’的一聲,腦袋落進了護城河裏,一群魚鱉之類猛地竄了出來,瘋狂的爭搶這顆血淋淋的人頭。

    盧仚一聲長嘯,銀蛟劍帶著長長的銀光,順著城牆從南到北一甩,一卷。

    短短三個呼吸的時間裏,城牆上不斷有‘嗤嗤’聲傳來。

    三里長短的城牆上,緊貼著城牆垛兒的千多名弓弩手接一個接一個的發出悶哼聲,一個個丟下手中兵器,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脖頸。

    血水不斷從他們指縫中噴出,千多名弓弩手帶著不可置信的迷茫,身體搖搖晃晃了一陣,重重的栽倒在城牆上。

    鄔州城的西城牆上一片嘩然,無數士兵嘶聲尖叫,更有亂跑的腳步聲傳來。

    有人在狂呼:“妖法,妖法……州牧死了,州牧死了!”

    “宋大人死了,宋大人被人用妖法殺了。”

    “快逃啊,好多兄弟都被妖法殺了……”

    銀蛟劍擊殺上千官兵,通體皎潔,不見絲毫血色。銀光淩空一旋,徑直轉了回來,盧仚左手一晃,大袖張開,銀蛟劍如飛鳥投林,沒入了袖子裏。

    又是一名紫袍官員出現在城牆上,他直接跳上了城牆垛兒,嘶聲喝道:“肅靜,不許亂……所有將士各安其位,敢亂動、亂跑、亂嚷嚷動搖軍心者,殺無赦!”

    陰沉著臉,這名紫袍官員低頭看著盧仚,冷然道:“天陽公,好手段,真正沒想到……只是,以你一人之力,你怎敢和我諸葛氏作對?”

    他指著盧仚冷笑道:“不知自量到如此程度,螳臂當車,莫過於此!”

    盧仚抬頭看著他。

    紫袍官員身邊,有數十名身披白袍,通體上下一片雪白,腰間佩劍的昊劍宮劍士冒了出來。

    他們居高臨下俯瞰盧仚,臉上滿是對盧仚不屑一顧的倨傲和驕狂。

    盧仚笑了:“您是哪位?諸葛家的?”

    紫袍官員冷然道:“本官諸葛綏明,乃鄔州征討使是也。”

    按大胤官製,一州征討使,主管一州軍事,是一州名義上的最高統帥,無論是禁軍駐軍,還是後來崛起的城防軍,在名義上都歸他統轄、調動。

    鄔州征討使是諸葛家族人,而且聽名字,應該和諸葛明明、諸葛獨明是同輩的兄弟。

    可想而知,這鄔州城是怎麼投向東琦伯的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2 09:11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22 09:32 PM 編輯

第一百九十八章 破城(2)

    盧仚看著諸葛綏明。

    諸葛綏明看著盧仚。

    驟然間,諸葛綏明一聲大吼,城牆上數十架床弩,數百弓弩手同時瞅著盧仚攢射。

    盧仚也是一聲長嘯,袖子裏銀蛟劍驟然竄出,化為一條數丈長銀虹直撲諸葛綏明。

    諸葛綏明身邊,數十名白衣劍士臉色驟變,他們紛紛一拍腰間劍鞘,‘鏗鏘’聲不絕於耳,數十道三丈多長的寒光騰空而起,一個盤旋,宛如寒鴉赴水,紛紛向銀蛟劍擋了過來。

    諸葛綏明也是有膽氣的,面對銀蛟劍,他居然不躲不閃,而是左手拎起了一面重盾護在面前,右手抓起一柄標槍,傾盡全力朝著盧仚一槍投下。

    數十道寒光後發先至,和銀蛟劍撞在一起。

    一陣‘叮當’聲響起,數十柄五尺青鋒紛紛折斷,化為廢鐵墜落。

    數百箭矢、百多支重型弩矢當頭砸下,銀蛟劍淩空一旋,箭矢紛紛碎裂,殘破的箭頭、箭杆‘嘩啦啦’猶如大雨一樣落下。

    盧仚一口歸墟仙元噴出,原本已經飛行絕跡的銀蛟劍,速度再次飆升,拉起了將近十丈長的銀色光虹,‘嗤嗤’有聲到了諸葛綏明面前,將他投擲的標槍劈成了兩片。

    諸葛綏明怪叫一聲,左手重盾蒙著一層淡淡幽光,狠狠砸向了銀蛟劍。

    他剛剛出手,他身後一名白衣劍士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扯著他向後急退,兩三步就向後退了老遠,直接跳出了城牆,飄然落向了鄔州城內。

    盧仚冷哼,他用力一拍烏雲獸的腦袋,烏雲獸‘昂’的一聲大吼,這些天服用了不少玄元神水,更日夜受五行氤氳、天地靈機滋養,這廝已經變得神駿非凡,遠比空空和尚將它送給盧仚時強了不知多少。

    這貨腳下一片黑煙升騰,它腳踏黑雲,帶著盧仚一個蹦跳就竄過了百丈寬的護城河,衝著城牆撞了上去。

    ‘噠噠噠’,這廝居然順著垂直的城牆狂奔,頃刻間就衝上了六十四丈高的城牆,威風凜凜的站在城牆垛兒上抬起了兩個前蹄,吐著吐沫星子‘昂昂’直叫。

    後方,魚癲虎等親衛呆滯了片刻,同時仰天大吼:“天陽公威武!”

    隨後,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十萬羽林軍士兵齊齊鼓噪:“天陽公威武!”

    東征軍團的三十萬精銳豹突騎距離太遠,好些士兵沒能看清這邊發生了什麼,但是有斥候、傳令兵策騎狂奔而來,將盧仚一人斬殺上千守軍,單人匹馬衝上鄔州城的事情大吼了出來。

    漸漸地,三十萬東征軍團豹突騎齊聲歡呼,紛紛用兵器敲擊甲胄、盾牌,‘咣咣’巨響驚天動地,嚇得鄔州城牆上的守軍膽戰心驚,面色發白。

    “殺了他!”

    鄔州城牆上,幾名身披金甲的守將歇斯底裏指著盧仚大吼。

    一批身披重甲,手持長柄大斧的精銳甲士‘嗷嗷’嚎叫著,亡命的朝著盧仚衝了過來。

    重達兩三百斤的長柄大斧,若是放在常規的守城戰中,絕對是守城、殺敵的大殺器,居高臨下瘋狂斬擊,就算是拓脈境一二重天的武道高手都會發怵。

    但是碰到了盧仚……

    盧仚一動不動,熊妖重甲從北溟戒中飛出,‘鏗鏘’聲中披掛全身,就連面孔都被厚厚的面甲遮蓋,整個變成了一個鐵罐頭。

    幾名跑得最快的甲士衝了過來,掄著大斧頭衝著盧仚一通猛劈猛砍,就聽‘叮叮’聲不絕於耳,火星四濺,斧刃破開了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缺口,甲士們虎口都被震得撕裂出血,盧仚的重甲上連一點兒痕跡都沒留下。

    一名金甲大將憤然怒吼:“你們都是蠢的麼?劈馬!”

    十幾名甲士衝了上來,掄著大斧頭朝著烏雲獸狂劈。

    遠遠近近,更有弓弩手朝著盧仚、烏雲獸亂打亂射,箭矢破空,不斷發出‘嗤嗤’聲響。

    烏雲獸翻著白眼,打了個響鼻。

    作為能一個時辰狂奔上萬里的異血坐騎,更能扛著數萬斤重的甲胄、長槍和強弓長途跋涉,這貨的身體機能可想而知有多強悍。

    一柄柄大斧劈在它身上,只發出‘嘭嘭’悶響,連一根馬毛都沒能劈斷。

    反而是這廝蹦躂著拚命的撅蹄子,硬生生踢飛了數十名重甲甲士,連他們的甲胄都踹出了面盆大小的窟窿。

    密集的箭矢一波波的襲來,落在盧仚和烏雲獸身上,要麼火星四濺,要麼‘嘭嘭’直響,就是無法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

    盧仚騎著烏雲獸,大搖大擺的行走在城牆上,所過之處,無數士兵亂雜雜的嚎叫著,不斷的衝上來,又不斷被烏雲獸踹飛出去。

    盧仚則是揮舞銀蛟劍,將城牆上一架架床弩的弓弦全部切斷,更放聲高呼:“魚癲虎,帶人過來……搭人梯,給我上!”

    城牆上,鄔州城一眾守軍身體齊齊一晃。

    神-他-媽-的搭人梯!

    在大胤……

    不,在大胤之前的十幾個國朝的曆史上,可曾有過面對一座州城,攻城的軍隊不使用攻城器械,而是搭人梯往上爬的?

    這不是作戰攻城,這是給守軍送人頭、送軍功!

    但是此刻,鄔州城這一段城牆上守軍傷亡慘重,征討使獨孤綏明逃之夭夭,一應城防重器械,都被盧仚的飛劍破壞,盧仚還帶著凶殘的烏雲獸往來遊走,不斷驅散、擊殺好容易聚集起來的守軍。

    魚癲虎舉起了手中天子節杖,幾乎歇斯底裏的放聲狂呼:“公爺神威!兄弟們,跟老子上!”

    左手緊握節杖,右手拔出重劍,魚癲虎跳下坐騎,撒開大步朝著鄔州城狂奔而去。

    一聲聲呼哨聲響起,盧仚的三千親衛紛紛跳下戰馬,緊跟著魚癲虎向前狂奔。他們自然沒有烏雲獸直接跳過百丈寬護城河的本領,所以他們奔向了鄔州城西城門外的石橋。

    鄔州城西城門的城門樓子上,一名金甲大將歇斯底裏的嚎叫著:“放箭,放箭,不許他們過橋……不,不,給我毀了這橋,毀了這橋!”

    一個盧仚,已經壓制得他們狼狽不堪,如果魚癲虎這些來自鎬京的精銳真的搭人梯爬上了城牆,這些鄔州城的本土將領心知肚明,他們麾下的士卒,絕對不是鎬京虎狼之師的對手!

    三條小叫驢‘噠噠噠’的跑了過來。

    城牆上,正對著城門前護城河大橋的弓弩手齊齊開弓放箭,就聽‘嗤嗤’聲不斷,漫天箭矢暴雨一樣朝著大橋亂雜雜的落下。

    三條青色劍光衝天而起,宛如蛟龍鬧海,在大橋上空騰挪翻卷,箭矢稍稍碰觸,就被攪成了碎片。

    魚癲虎等人狂喜,一個個嘶聲高呼‘三位供奉威武’,撒開大長腿一路狂奔,就這麼輕輕鬆鬆穿過了大橋,來到了城牆下。

    “來,搭人梯!”魚癲虎舉起了手中天子節杖,揮動著重劍大聲咆哮:“天陽公,持天子節杖,征討不臣……爾等,不要自誤。造反,可是株連九族的罪名!”

    城牆上,士卒們一陣慌亂。

    天子節杖,造反,株連九族……

    這是多麼遙遠的事情,應該和他們這些城防軍係統的小卒子一輩子都扯不上任何關係。

    城牆上,又有金甲大將揮動著兵器大吼:“沒退路了,沒退路了,絞殺城中禁軍,爾等都參加過……你們手上有禁軍的血……你們一個個早就該殺滿門了!”

    城牆上慌亂的士卒們臉上,驟然浮現一片癲狂的殺氣。

    是啊,回不去了。

    前幾天,鄔州牧宋某,連同征討使諸葛綏明,宴請鄔州城內禁軍、城防軍的將領,上自統帥,下自最基層的百夫長、十夫長,全都被他們邀請去了鄔州牧府。

    然後,酒水下毒,禁軍的將領們徹底失去了反抗之力,只用了半刻鍾,就好似被殺雞一樣殺得乾乾淨淨。

    州牧府送去犒軍的酒肉中,同樣下了劇毒,鄔州城禁軍大營,十萬禁軍齊齊毒倒,城防軍衝入大營,將十萬禁軍全部梟首。

    十萬禁軍的頭顱,碼放成了京觀,如今正杵在禁軍大營門口!

    自己犯下了如此罪過……鎬京追究起來……個個都要滿門抄斬,逃不了株連九族的重罪。

    “殺啊!”

    士卒們瘋狂的嘶吼著,開弓放箭,各色城防器具雨點一樣朝著城下砸落。

    三道青色長虹飛襲而來,倒是沒有傷人,但是劍光所過之處,強弓硬弩的弓弦齊齊斷開,床弩被劍光撕得粉碎,各色城防器械如拍板、油鍋等,也都被劍光一擊撕開。

    城頭上,士卒們齊聲哀嚎。

    城牆下,一名名孔武有力的士卒喊著號子著,眼看著一架架人梯一點點的朝著城頭攀爬而上。

    放在出征前,盧仚麾下的士卒根本不可能有這個能力架起人梯。

    做簡單的計算,城牆高有六十四丈,就算一人高一丈左右吧,沒有六七十人、七八十人,根本不可能攀上城頭。

    一條足夠彪壯的漢子,平均體重就算一百五十斤,加上身上幾十斤重的甲胄,那就是兩百斤上下。

    如此一來,下方充當底座的士卒,需要承擔一萬五六千斤的重量。

    就算兩三人分擔,那也是沒人需要承受幾千斤!

    培元境巔峰的精兵,力量也不過一千斤而已!

    他們如何撐得起人梯?

    但是一路行來,每個士卒都服用了兩顆一成藥效的紅蓮固體丹,肉體力量飆升,平均都有了七八千斤的肉體力量。加上好些士卒拓脈有成,打開一條經絡,又能增加數百斤、上千斤力量。

    按照修為高低,逐次攀爬。

    修為最高的在下方充當底座,修為稍低一點的向上爬去。

    雖然有點艱難,但是這一架架人梯,居然真的成功的爬到了距離牆頭還有幾丈高的地方。

    一個個拓脈成功的士卒大聲呼喝著,直接蹦了起來,踏著自家袍澤的肩膀,竄上了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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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3 12:15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23 12:22 PM 編輯

第一百九十九章 破城(3)

    百來名羽林軍精銳跳上城頭。

    身披重甲,手持長戈,平均修為在拓脈境三重的羽林軍齊聲吶喊,長戈上幽光繚繞,體內元罡流轉,發出隱隱猛獸咆哮聲。

    《崩山狻猊勁》,這是大胤羽林軍中下層校尉士卒主修的功法。

    顧名思義,這門功法剛猛霸道,修煉到高深境界,可崩山碎石。

    而‘狻猊’二字,更點出修煉者皮粗肉厚、筋骨強健,如巨龍血脈‘狻猊’神獸,野性十足,驍勇善戰。

    一聲聲高亢的咆哮聲中,長戈橫斬,一道道寒芒從戈頭噴出一丈多長,城牆上頓時掀起了一陣血雨腥風,起碼有三四百名守軍被攔腰斬斷,城牆上頓時被清空了一大片。

    幾名金甲守將大聲叫罵,帶著一隊城防軍精銳順著城牆後方的馬道衝了上來,朝著登城的羽林軍殺了過來。

    盧仚騎著烏雲獸呼嘯而至,見到下屬登城,他也放開了手段。

    銀蛟劍被歸墟仙元灌注,在城牆上順著最簡單的直線軌跡橫衝直撞,所過之處無論人體、甲胄、盾牌、兵器全都一劍破開,一劍橫掃兩三裏,血水四濺,殘肢斷臂猶如大雨落下。

    雙手緊握長槍,隨意刺擊下,一道道青色槍芒猶如巨龍怒吼,呼嘯著衝出上百丈遠。

    被銀蛟劍劈砍,運氣好只是被劈下一條手臂,或者其他的一些身體零部件。

    但是被重達上萬斤的長槍槍芒命中,無論士卒、甲胄、坐騎、馬鎧,全都是一擊粉碎,被霸道的槍芒炸成一團團血霧、無數的碎片。

    盧仚隨意十幾槍轟出,就徹底清空了兩里多長的城頭,再無一個守軍敢往這邊靠近半步。

    越來越多的羽林軍精銳登上了城牆,他們在城頭上很輕鬆的找到了大量的繩索,直接套在了城牆垛兒上,將繩索丟下了城牆。

    已經拓脈的羽林軍精銳,原地蹦跳,輕鬆可跳起來幾丈高。

    得了繩索之助,他們比猴子還要靈敏,輕輕鬆鬆的拉扯幾下,就跨過了六十四丈高的城牆。

    大批羽林軍猶如潮水一樣登城,他們扛起了重盾,挺起了長戈、長戟等重兵器,排成了銅牆鐵壁般的整齊隊列,順著城牆朝著兩側一步一步的壓迫了過去。

    大隊羽林軍精銳所過之處,但凡有阻擋者,重盾一推,長戈、長戟一陣刺殺,大片守軍就哀嚎著倒在了地上。

    鄔州城的城防軍士卒,只有大概一成左右達到了培元境,其他的士卒,只是在培元境的門檻上晃悠,相比普通百姓,他們只是身強力壯一些,只是熟悉一些軍陣變化,知曉如何運用普通的軍械等等。

    畢竟,鄔州是大胤內地州郡,承平已久,文教官員主導的城防軍體係,不會對士兵有太高的要求,更不會投入太多的資源。

    有那麼多錢糧、資源投給這些大頭兵……吃空餉不舒服麼?

    平日裏的懈怠,此刻惡果展露無遺。

    面對這些如狼似虎的羽林軍精銳,城牆上的守軍勉強抵擋了一刻鍾,不知道是誰一聲大喊‘敗了、敗了’,就看到四方城牆上,無數守軍丟下兵器、盾牌,脫下身上的甲胄,一個個猶如炸窩的兔子一樣,順著馬道朝城牆下逃去。

    他們人推人,人擠人,有人不小心失足摔倒,當即被無數人踐踏而過。

    更有人力弱,被人從護欄上擠了出去,慘號著從高處墜落地面,直接摔成了肉餅。

    好些地方,還有那些守軍將領在怒吼喝罵,更有督戰隊揮刀斬殺了逃跑的士卒。但是他們也無法阻止潰兵的逃竄。

    越來越多的羽林軍精銳登上了城牆,他們熟練的順著城牆一路清理,更有人順著馬道向城內滲透、追殺。

    還有羽林軍將領帶著人,找到了通完城牆內部的入口,他們闖入其中,順著城牆內部的通道一路的清洗。

    很快,他們找到了城門樓子下方,城牆內的機括樞紐。

    伴隨著‘哢哢哢’的沉悶聲響,鄔州城西城門厚重的鐵閘門一寸寸的升起。

    城外羽林軍、豹突騎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十萬羽林軍重騎催動坐騎,開始朝著西城門發動了衝鋒。

    豹突騎則是向南北兩側高速遊走,封堵了鄔州城的南北兩座城門。

    更有速度極快的輕騎湧向了鄔州城的東城門。

    鄔州城的東城門也在冉冉開啟,一些城內的官員、富商等,正拖家攜口的狼狽朝外逃竄。

    大隊大隊的馬車隊擁堵在東城門口,包抄過去的遊騎呼哨著,強弓攢射,大片箭雨封死了城門,伴隨著無數慘嗥聲,那些想要逃離的官員、富商死傷大片,被射殺的馬匹撞倒了一架架大車,將整個城門徹底封死。

    鄔州城內,丟盔棄甲的潰兵狼狽逃竄。

    到處都是‘敗了、敗了’、‘城破了’的哭喊聲。

    更有人嚇得精神失常,順著大街一路奔跑,一路哭喊:“敗了,敗了,我們犯了重罪,王師要血洗鄔州城,要血洗鄔州城!”

    隨著這些潰兵的哭喊聲,城內一處處街坊內,百姓們的哭喊聲也隨之響起。

    鄔州城的西門洞開,羽林軍重騎排著整齊的隊伍快速進城,順著城門口的馳道高速奔馳,迅速追上了那些到處逃竄的守軍。

    馬槊刺殺,馬刀劈砍,亂兵猶如血葫蘆一樣滾了滿地。

    有羽林軍的軍法官策騎狂奔,緊跟著這些衝突進城的騎兵,唯恐他們殺紅了眼,真如那些潰兵所說一樣,對城內的百姓下手。

    已經不需要盧仚再動手。

    他騎著烏雲獸,烏雲獸得意洋洋的站在一座城牆垛兒上,‘昂、昂’的朝著城內大吼大叫。

    鄔州城的南北兩座城門也冉冉開啟,大隊的豹突騎呼哨著衝殺了進來。

    城內,有打著白旗的官員出現,跪在街邊迎接進城的大軍。

    也有一些明顯是官宅的位置,居然有黑煙升起,分明是有人居家自-焚……

    盧仚很是不解的摸著下巴:“這些家夥,做了什麼虧心事,寧可把全家燒死,也不願意投降……他們,究竟做了什麼?”

    半個時辰後,一支傳信的鷹隼從高空落下。

    魚癲虎接住了鷹隼,取下了前麵送來的緊急軍情,他匆匆掃了一眼情報,臉色驟變:“公爺……這些混蛋,這些混蛋……他們屠了鄔州城十萬禁軍,頭顱壘成了京觀……就在城內禁軍大營內。”

    盧仚的臉略略發白。

    十萬禁軍,壘成京觀。

    難怪,難怪,城內居然有官員自行點火,將全家燒死,也不敢向討伐軍投降。

    “傳我命令,不許動城內百姓一根毫髮。城內亂軍,給我殺;那些官員,我要抓活的。”盧仚冷聲道:“尤其是諸葛綏明,抓活的,他全家老小,我都要活的!”

    鄔州城一如大胤的其他城池,城內馳道四通八達,寬敞筆直,這種地形,正是騎兵發揮衝擊力的最佳戰場。

    鄔州城的城防軍潰散,他們猶如無頭蒼蠅一樣順著馳道一會兒跑向西邊,一會兒跑到東邊,無論他們往哪裏跑,總有大隊大隊的騎兵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一陣衝鋒劈砍,將他們全部斬殺當場。

    按大胤律,這些守軍,實則已經是‘叛軍’。

    而叛軍,無論是主將還是小卒,按律都是死罪。

    所以沒有留情,沒有留守,碰到那些雖然脫去了甲胄,但是依舊穿著軍中袍服的潰兵,只管砍殺就絕對沒錯。

    盧仚麾下的騎兵,如今奔跑速度快到了極點,偌大的鄔州城,從東門到西門,從南門到北門,順著馳道小步奔馳,也就是小半刻鍾的事情。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鄔州城內一條條主要道路上的潰兵已經清理一空。

    討伐軍開始進入輔道、小巷,清洗潰兵。

    更有討伐軍挨家挨戶的,搜索可能藏匿的潰兵。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已經是傍晚時分,夕陽西沉,晚霞鋪蓋了半邊天,霞光將鄔州城染成了微微的血色,城內數十根黑色煙柱衝天而起,在血光中顯得格外的蕭瑟、淒涼。

    鄔州牧府,這裏爆發了一場規模不大,但是極其激烈的攻守戰。

    鄔州牧的幾個兒子,幾個文教的讀書人,帶著數百護衛、家丁,連同千多名守軍,和搶先趕到這裏的豹突騎爆發了激戰。

    戰鬥只持續了一刻鍾,卻給豹突騎造成了三百多人的傷亡,而那些護衛、家丁和千多名守軍,全部戰死,無一倖存。

    鄔州牧的幾個兒子眼看事不能為,他們居然在府邸被攻破的時候,直接拔劍自刎。

    而鄔州牧的老妻,還有他兒子的那些妻妾子女,也早就準備好了柴薪、火油,府邸被攻破的時候,她們一把火將全家人燒得乾乾淨淨。

    相比起來,鄔州征討使諸葛綏明卻沒有這樣的勇氣。

    他,還有他的妻兒老小,全部家眷,東躲西藏了兩個多時辰,終於還是被羽林軍從一處富商家中被翻了出來,整整齊齊的押到了盧仚面前。

    鄔州牧府,其他樓閣被燒掉了大半,前進的大堂倒是保持完好。

    盧仚坐在鄔州牧辦公的大椅上,隔著公案,看著被打斷了兩條小腿,被硬逼著跪在地上的諸葛綏明。

    “這事情鬧得,好像本公才是罪大惡極的反派角色。”盧仚幽幽道:“真沒想到,鄔州牧的幾個兒子,居然有如此血性,他們滿門老小,倒也死得壯烈。”

    “但是,你們是叛軍呵,你們,怎麼能如此的……壯烈呢?”

    盧仚恨不能理解,為什麼鄔州牧的幾個兒子,還有他們的家眷親屬,能夠作出如此的事情來。

    諸葛綏明抬頭看著盧仚,突然‘嘎嘎嘎’的怪笑了起來。

    “盧仚,你知道個屁!”

    “宋州牧,還有他的兒子,全都是國子監出身,他們,可都是白山長的門人。”

    “嘻嘻,白山長全家死得不明不白,你們以為,天下有多少國子監出身的官員,對此事耿耿於懷,恨不得吃你的肉,寢你的皮?”...<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3 07:08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23 07:17 PM 編輯

第兩百章 心劍

    大堂內,諸葛綏明大聲叫囂:“天子無道,擇聖君而輔之!”

    他挑釁的看著盧仚,冷笑道:“大胤開國之初,我文教先賢,就是如此,選中了大胤太祖輔之得了天下。如今天子無道,就連白山長這等在世聖人都……”

    盧仚打斷了諸葛綏明的話。

    他操起公案上的硯台,直接砸了下去,命中了諸葛綏明的面頰,將他打倒在地,滿口大牙噴了大半出來。

    諸葛綏明滿臉是血,他躺在地上抽抽著,嘴裏不斷發出瘮人的‘嘎嘎’笑聲。

    盧仚搖頭,他不擅長和這些文教臣子嚼嘴皮子。

    他心知肚明,自己做個文抄公,還是合格的,但是引經據典的和這些文教臣子講道理……他是講不過的。

    沒辦法,上輩子的學問加上這輩子的學識,再翻個跟頭,也不可能和諸葛綏明他們這種真正的文教高手相提並論。

    但是,‘槍杆子裏面出政權’,沒聽說過用一張嘴,能將江山社稷給吹散的。

    “拖下去,斬了,將腦袋炮製好,快馬送回鎬京。”盧仚揮了揮手:“按大胤律,殺他滿門,傳信天下,以警不臣。”

    諸葛綏明猛地瞪大了眼睛,他掙紮著,雙臂艱難的撐起了身體,嘴裏含含糊糊的嘟囔著什麼‘刑不上士大夫’之類的話。

    盧仚一揮手,一隊親衛衝了上來,七手八腳的將諸葛綏明,連帶著和他一起躲藏被抓的城防軍將領一並拖了下去。

    很快,外面就傳來一陣慘嚎。

    血淋淋的首級送了上來,盧仚一揮手,讓親衛將首級送下去炮製保存,更讓行軍主簿將這裏的對話一五一十的記載了下來,用最快的速度,連同諸葛綏明的腦袋一起送回鎬京。

    白長空做了這麼多年國子監副山長,他的門生弟子遍布朝堂和地方。

    如果他的門人弟子中,多幾個像鄔州牧這樣的人,多幾個像鄔州牧的兒子這樣的人……嘖嘖,大胤的江山,真的會有麻煩了。

    不過,這種事情,就讓朝堂上的大人們去操心吧。

    “真沒道理,白長空這樣的人,居然會有這樣的孝順學生,不惜身敗名裂、滿門抄斬的為他討公道?”盧仚搖頭苦笑:“這上哪裏說道理去?就白長空他們一家子……死有餘辜呢!”

    思忖了一陣,盧仚喃喃道:“說不定,很多人已經將白長空全家的死,硬扣在了我的頭上。我的名聲,怕是要臭大街了……這可不行。”

    “雖然我對名聲,不怎麼看重。但是,也不能真個舉世皆敵。”

    “放在往日倒也無妨,名聲臭點,臭點,誰能耐我何?但是如今大爭之世,名聲太臭,如果碰到哪位打抱不平的世外高人,嘖!”

    盧仚想起了青柚三女。

    她們不就是典型的隱世門閥,世外高人麼?

    還好自己趁著三女初出茅廬,只是三隻小菜鳥的時候,很順利的和她們交好了。

    但是萬一,再有那種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聽說了自己的惡名,衝上來莫名給自己一劍呢?

    盧仚的脖頸有點發寒。

    他很嚴肅的看向了魚癲虎:“記住了,從今天起,每天早中晚都要提醒我,吟詩作賦,做文章……本公,要做一個舉世聞名的大文豪,讓天下人都知道,我天陽公盧仚,是一個有才學的正人君子!”

    魚癲虎一臉懵懂的看著盧仚。

    吟詩作賦,做文章?

    可是您正提調大軍,征伐不臣呢?這吟詩作賦什麼的,不是應該太平時節才做麼?

    盧仚又叮囑道:“挑選一支精銳的傳令兵,每隔三五天,我做出來的詩詞歌賦,用最快的速度傳回鎬京,交給阿虎,讓他找人為我刊印後,傳遍天下。記住了,這事情關係著身家性命,可萬萬不能耽擱了。”

    魚癲虎更是一腦股霧水的看著盧仚。

    但是見到盧仚說得認真,魚癲虎不敢怠慢,急忙應承了下來。

    他急匆匆的跑出大堂,跑去羽林軍中,精挑細選那些坐騎跑得最快,身手最強的精銳,將他們編成了一支三百人的小隊,專門負責往鎬京傳遞盧仚的文稿。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鄔州城內,幾條主要大街上,一隊隊豹突騎遊騎往來巡弋,彈壓不法。

    隨軍的軍法官,帶著大隊人馬以及行軍主薄等文官,正拿著賬本、地契,在鄔州城的幾個主要坊市內,查抄各項產業。

    鄔州牧、鄔州征討使以下,但凡牽扯到這次叛亂中的所有官員,他們的家產全部被查封,事後或者歸入官中,或者拿出來拍賣,這些事情,大概要等朝堂任命的新的官員到任了,再由他們來負責。

    但是這些官員,以及和他們有牽扯的那些富商、地主等等。

    他們的不動產只是封存,而那些浮財,按照大胤軍中的潛規則,五成浮財會直接由盧仚麾下的討伐軍分配,剩下的五成繳獲,將上繳國庫。

    諸葛綏明等官員,以及和他們有牽扯的那些倒黴蛋,他們幾乎占據了鄔州城七成以上賺錢的行當,城外的良田更是數以千萬畝計。

    他們積攢的浮財,是一筆天文數字,負責查抄的軍官們,一個個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這一筆繳獲,只要分配下去,起碼相當於所有官兵十年以上的薪俸。

    鄔州城,中心城區,一條寬有兩里的大江蜿蜒流過,一座高有十三城的‘春江樓’正坐落在江岸的突出部位,三面環水,一面比鄰城中的主幹道,風景優美,地理位置極佳,這是鄔州城內排名第一的奢華酒樓。

    春江樓,最頂樓,撤掉了所有的隔斷,樓頂就中心位置擺放幾張桌子,盧仚做東,正在款待羽林軍、東征軍團的一眾高級將領。

    而最重要的主賓,自然是在白天的攻城戰中,表現出了非人實力的青柚三女。

    盧仚的討伐大軍中,好些將領對於盧仚身邊的青柚三女,原本心中很有點不以為然三個嬌滴滴的小丫頭,怕是連一把砍刀都提不起來,她們跟著大軍,能有什麼用?

    甚至豹突騎的好些將領,都在心中腹誹,搞不好這三女,就和盧仚有某些不正常的關係。

    但是白日攻城,三女放出青鱗劍一通施為,雖然沒怎麼斬殺守軍,卻是討伐大軍順利登城的最大功臣,如果不是她們的劍光掩護,討伐大軍起碼也要付出上萬人的代價,才有可能登臨城頭。

    三女坐在主賓位置,一名名身穿勁裝的魁梧大漢畢恭畢敬的逐個敬酒。

    這些軍中將領,個個都是粗人,倒也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

    他們不會說話,也就一個個很爽直的不多廢話。

    他們逐個走到青柚三女面前,畢恭畢敬的向三女敬酒,三女只是喝了一小杯,他們就連乾三大海碗烈酒,然後用力的拍打著胸膛,賭咒發誓以後三女但有所吩咐,他們無不從命!

    三女出身青鱗劍閣,這是在天地靈機崩碎之後,銷聲匿跡、隱身世外不知道多少年的劍修家族。

    她們從小生活在遠離紅塵,毫無煙火氣的世外桃源中,何曾見過這些將領的做派?

    作為以神禦劍一道的劍修,她們的劍心通明,對人心善惡的感知力極強。

    她們能感應到這些將領毫無雜質的熱誠,甚至對她們有一點點隱隱的敬畏!

    三女喜笑顏開,端著小酒杯和這些粗豪的將領連連碰杯,酒喝的急了,小臉蛋都泛起了一片紅暈。

    盧仚穿著寬鬆的便服,笑呵呵的端著海碗,同樣一口一口的陪著酒,只覺心中快慰,自己追求的人生,莫過於此。

    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無憂無慮,享受人生。

    這樣的快活日子啊,一千年太短,目光再放高一點,一萬年如何?

    突破烈火境,壽命已達八百,一千年真是太短了!

    此情此景,當高歌一曲啊!

    盧仚放下海碗,用力鼓掌大笑:“三位姑娘,諸君,今日大戰,我等成功,又有如此春夜美景,美酒豪情,本公當誦一詩,還請品鑒。”

    站起身來,盧仚背著手,繞著頂樓轉了一圈,然後大聲吟唱。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盧仚‘文抄公’光環一放,頂樓一片死寂。

    那些粗豪的將領也就罷了,就算是從小也算讀了不少書的青柚三女,也被盧仚這首豪氣四溢的,卻又極其應景的詩詞震得呆愣愣的。

    “好,好,好!”終究是魚癲虎最早回過神來,他用力鼓掌,大聲叫好:“公爺,這詩,果然好……我看啊,公爺您就算去做那勞什子國子監的山長,也是夠格的!”

    一群將領紛紛回過神來。

    此情此景,不管如何,只管先叫好就是了!

    這詩好到哪裏,他們是不懂的,但是這詩,讓他們莫名的想要多喝幾壇子老酒,這就證明,這詩好得不得了。

    那還等什麼?

    舉杯暢飲就是了!

    攻下叛亂的鄔州城,斬殺這麼多叛軍、逆臣,一份軍功已經到手。

    接下來,還有這麼多浮財等著分配!

    升官,發財,人生得意啊!

    “喝!”一群將領紛紛舉起海碗大聲歡笑。

    ‘啪、啪、啪’,清脆的鼓掌聲從樓下傳來:“好詩,好詩……想不到,屠戮婦孺、辱沒斯文的天陽公,還有如此才情!”

    “可惜,可惜,越是文武雙全,越是為禍甚烈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3 11:43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23 11:50 PM 編輯

第二百零一章 心劍(2)

    頂樓驟然安靜下來。

    剛剛說話的人,聲音很陌生,而且如此挑釁的話語,顯然不是盧仚的下屬。

    盧仚麾下眾將,悄然起身,抓住了放在一旁的隨身兵器。

    他們更是按照平日裏的默契,三三兩兩組合起來,結成了小而精悍的戰陣。

    剛剛打下鄔州城,城內官員百姓正是惶惶不可終日,除了巡邏的討伐軍,誰敢在外亂走?

    而且盧仚設宴,春江樓早就被騰空,今夜就隻有他們這一波客人。

    從一樓到頂樓,都有盧仚和諸將的親衛把守。

    尋常人,怎可能如此無聲無息的潛入到樓下?

    盧仚眯了眯眼睛,朝著青柚三女看了看。

    青柚三女悄然起身,青柚朝著他搖搖頭,示意她們也沒有聽到任何異常的動靜。

    盧仚心情略有點沉重,如果是他喝多了酒,沒有聽到下面的異動,這還情有可原。但是青柚三女也沒有發現任何動靜,敵人就潛入到了這麼近的地方……

    要麼,他們的親衛都是廢物。

    要麼,敵人就太過於恐怖了。

    盧仚看向了魚癲虎。

    緊握重劍,和兩名羽林軍將軍背靠背結陣的魚癲虎大笑了起來:“哪個驢攘的在那裏胡柴?給爺爺我滾出來,背後說人閑話,可不是大丈夫所為。”

    “呵,口出狂言,稍後,老夫要絞了你的舌頭。”

    樓梯上傳來動靜,有七八個人踏著樓梯走了上來。

    兩名青衫老人,六名白衣劍士。

    這兩個老人白髮蒼蒼,蓄了長須,也就是尋常人體型,氣質清臒,看上去和普通的私塾教書先生沒什麼兩樣。

    唯一異常的,是他們的眼睛微微凸起,眼珠子格外的清亮,隱隱有一層青色流轉,就好像一顆顆極品貓兒眼。

    而六名白衣劍士就很普通了,就是尋常的昊劍宮劍士,最多修為比尋常劍士強了一些。

    盧仚掃過這幾個劍士,通過他們走路的姿態可以判斷出,他們十二正經都已經全部破開,奇經八脈打開了三四條的樣子。

    放在世俗武修中,這是很不錯的修為了。

    但是相比真正的修士,在熔爐境,他們這等修為,也是不入流的。

    “不請自來,諸位有點不莊重。”盧仚背著手,注意力全放在了兩個青衫老人身上。如果說這群人之所以能夠不驚動任何人的闖入春江樓,關鍵顯然在他們。

    “和你這等禍國殃民的賊子,有什麼好說的呢?”兩名青衫老人背著手,矜持微笑,不吭聲。一名四十上下,蓄了三寸短須,舉手投足間氣派十足的白衣劍士上前兩步,紅著眼,朝著盧仚冷笑叫囂。

    “今日,我等就是要為大胤,除了你這國賊!”

    白衣劍士狠狠一指盧仚,他腰間的佩劍就發出了‘嗡’的一聲劍鳴。

    盧仚、青柚三女同時朝著他腰間的佩劍望了過去。

    和昊劍宮普通劍士標配的五尺青鋒不一樣,這中年男子腰間的佩劍,劍鞘是某種不知名的蟒、蛇一類的蛇皮製成,花紋明顯,古色斑斕,應該很有些年頭了。

    佩劍露在外的劍柄、劍首、劍格三處造型,也和大胤當今流行的樣式不同,造型古樸,采用的材質也頗為特殊,暗沉沉的隱隱有雲紋浮現。

    這劍,也不長,也就是兩尺五六寸的樣子。

    比起盧仚的銀蛟劍,這劍要長了一點,但是比起普通的佩劍,這劍顯然短了許多。

    “這劍不錯。”青柚突然開口:“可惜就是,你這個人,太差了一些。”

    盧仚就笑了。

    白衣劍士怒視青柚:“無知婦孺,你懂什麼?”

    青柚抿了抿嘴,斜了白衣劍士一眼:“無知婦孺?你娘親不是婦孺?”

    白衣劍士呆了呆,怒道:“放肆,果然是與國賊為伍的無恥妖女,口尖舌利,不是好人。今日,不要怪我為國誅賊,將爾等妖女一並剿滅。”

    青柚呆了呆,從身旁放著的行囊中摸出了厚厚的先祖手劄。

    她翻了幾頁,然後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耶,先祖的手劄中也有記載,某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自身與妖魔為伍,卻最喜歡義正辭嚴,占據道德高地,然後假托降妖除魔、匡正正義之類的口號,做男盜女娼、卑鄙下流之事。”

    青柚放下手劄,看著白衣劍士很嚴肅的說道:“盧仚是個好人。他是天子欽封,討伐不臣的大將。你們是大胤的叛臣,你們才是國賊,你們才是亂黨,你們才是妖人!”

    白衣劍士怒道:“小女子,你放肆!”

    青柚繼續說道:“鄔州城十萬禁軍的頭顱還在大營中,罪證確鑿,爾等無需狡辯。”

    兩名青衫老人皺起了眉頭,朝著白衣劍士看了一眼。

    白衣劍士感受到了兩名老人不快的目光,他深吸了一口氣,厲聲喝道:“鄔州城的禁軍……”

    青柚一聲輕喝,春江樓頂樓寒氣四溢,將白衣劍士的話硬生生逼了回去。

    她冷笑道:“我是個小女子,我不懂什麼大道理。我只知道,無論是是非非、誰對誰錯,鄔州城的禁軍就算有錯,你們也不該用下毒暗殺的方式,坑殺了十萬人!”

    “十萬禁軍,個個都罪大惡極麼?”

    “他們才是國朝正軍,他們戍衛一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為了一心之私……”

    青柚身上肅殺的劍意四溢,逼得白衣劍士立足不穩,她說一句話,白衣劍士就狼狽的後退一步,青柚的話還沒說完,白衣劍士已經快要被逼得從樓梯口摔了下去,嘴裏也早就有血水滲了出來。

    兩名青衫老人看不下去了。

    他們齊齊上前一步,兩道飄渺不定的劍意破體而出,和青柚身上肅殺有如實質的劍意狠狠一撞。

    ‘叮’的一聲,宛如劍器撞擊,青柚和兩名青衫老人之間,空氣一陣蠕動扭曲,頂樓點起的數百支蠟燭明亮的燭光驟然一暗,過了三個呼吸的時間才緩緩恢複。

    青柚向後退了三步,深深的呼吸了幾下,沒能將話說完。

    兩名老人身形紋絲不動,他們眸子驟然一亮,見獵心喜的看著青柚。

    “尖牙利嘴,巧言令色。”一名青衫老人輕撫長須,悠然道:“想不到,居然能在這裏碰到同道中人。小丫頭,你出身何門何派?”

    青柚下意識的操起了先祖手劄,飛快的翻了一陣,然後喃喃誦讀道:“道門,劍修,心劍宗……以神禦劍,心神化劍,劍光隨心而動,隨意而行,更能凝聚無形心念之劍,淩空斬人神魂。”

    青柚抬起頭來,很嚴肅的看著兩名青衫老人:“道門?心劍宗?”

    兩名青衫老人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青柚翻閱的手劄中,居然將自家宗門的來曆說得清清楚楚,這就不是小門小戶的人家能有的底蘊了。

    這一方世界天地靈機崩碎,有條件,有實力的宗門,全都藏在山門中苟延殘喘,能夠將傳承留到今日的,全都是昔日能夠獨霸一方的強大勢力。

    青柚三女年齡雖小,修為還略稚嫩了一些。

    但是看青柚能一口說出自己的來曆,這就是不容小覷的了。

    隻是,如今佛門、道門、魔門三教之中,還有哪一個門派是劍修宗門麼?

    認真思索了一陣,兩名青衫老人有點茫然的搖了搖頭。

    “小丫頭,不要自誤,說出你的來曆。”一名青衫老人指著青柚冷喝:“看你們模樣,是剛剛離開宗門外出行走罷?可不要誤交匪人,誤入歧途,耽擱了一輩子。”

    盧仚背著手,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他冷笑道:“誤交匪人?這麼說,我這個當今天子欽封的天陽公,是匪人,是國賊,是罪大惡極的混賬王八蛋嘍?”

    青衫老人冷笑道:“難道不是麼?”

    盧仚翻了個白眼:“哪,當今天子,乃是國朝正朔,他的話,不管用?”

    兩名青衫老人譏誚冷笑。

    天子的話要是管用的話,哪裏會有東琦伯起兵造反的事情呢?

    盧仚一步一步走到了兩名青衫老人的麵前,修煉有成,如今盧仚身高近丈,而兩名老人隻是普通八尺不到點的身高,盧仚居高臨下的俯瞰他們,就好像一個壯漢俯瞰兩個小孩兒。

    兩名老人皺起了眉頭。

    盧仚這種行為,極其放肆,完全是用身高優勢來挑釁,甚至是侮辱他們嘛。

    一名青衫老人舉起右手,手掌上一抹劍芒若隱若現,他輕輕一掌拍向了盧仚的胸腹部位:“罷了,和你們廢話,沒什麼意……意……幹!”

    ‘意義’一個詞沒能說出口。

    因為俯瞰他們的盧仚眉心,突然有一枚嬰孩拳頭大小的金剛佛印浮現。

    盧仚的皮膚,也在一瞬間從古銅色變成了淡金色,金剛佛印放出淡淡金輝,一股霸道至極,剛猛至極,更焦灼熾烈如烈焰燃燒的氣息,從盧仚體內噴薄而出,好似一座金山須彌山當頭砸向了兩個老人。

    眉心金剛佛印,氣息如金剛大山堅不可摧。

    這分明是大金剛寺真傳弟子,而且修為火候到了一定地步的核心真傳才有的特征。

    準備出手的青衫老人僵在了原地。

    本來是想要依仗道門劍修的身份和實力,來欺負一群世俗間的武修小輩的,但是突然一頭撞上了一名修為精深的佛門真傳弟子,這事情要怎麼收場?

    三教秘約的效力還在呢。

    道門、魔門許諾讓佛門先出手的承諾猶在耳邊。

    嗯,什麼三教秘約和承諾,這些事情暫且不說,密約承諾什麼的,不就是用來撕毀的麼?

    問題的關鍵在於,如果是佛門其他宗門的人也就罷了,佛門其他各宗,還是講道理的。

    但是大金剛寺的這群光頭蠻子,他們的優良傳統就是:

    不管老子有沒有道理,反正我覺得我有道理!

    如果你不信,來,看看我砂鍋大的拳頭,你說我有沒有道理?

    兩個青衫老人,一時間頭疼不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4 08:58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24 09:26 PM 編輯

第二百零二章 心劍(3)

    盧仚低頭看著兩人。

    兩人抬頭看著盧仚。

    春江樓的頂樓氣氛,一時間很有點尷尬。

    六名白衣劍士面面相覷,作聲不得原本以為是跟著兩頭猛虎來欺負小綿羊,哪知道,小綿羊中,突然蹦出來了四條惡蛟,這上哪裏講道理去?

    剛剛被青柚逼得口吐鮮血的白衣劍士上前兩步,想要說點什麼。

    青檸、青檬同時踏步上前,森森劍意淩空,籠罩住了六名白衣劍士,逼得他們渾身僵硬,說不出話來。

    青檸、青檬自身的修為,就比這六名白衣劍士高出不少,她們家傳功法特殊,更能直接借用青鱗劍的威煞,故此劍意遠比同等修為的劍修強大、凝煉。

    六名白衣劍士就感覺,好像有一柄利劍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寒氣森森直透內腑,腦袋裏都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

    魚癲虎收起了兵器,大踏步衝下了樓梯。

    他跑到了春江樓的第十二樓,查探樓內那些親兵的情況。

    沒多久,魚癲虎就大吼了起來:“公爺,兄弟們都被放翻了,還有呼吸,但是七竅流血,傷勢很重!”

    盧仚身後,青柚說道:“那就能說通了,心劍宗心神化劍,專斬神魂,他們都是神魂受創,必須臥床冥思休養,才能緩緩恢複。”

    盧仚眸子裏凶光一閃。

    神魂受創,這對修士來說,都是極其棘手的大麻煩。

    有太上北溟仙宗的傳承,盧仚知道,就算是傳說中的,距離仙人也只差半步的絕頂高手,一旦神魂受創,都是極難愈合的。

    而普通人若是神魂受創,那麼很可能變得癡呆,或者幹脆變成臥床不起的植物人。

    難怪這群家夥能夠無聲無息的進入春江樓。

    心神化劍,專斬神魂!

    他們沒有舞槍弄棒的暴力闖進來,以至於盧仚和青柚三女都沒能聽到半點兒動靜,而下面的親衛們全都被放倒了!

    “嘿嘿,心劍宗!”盧仚向兩個老頭點了點頭:“你們的手段,今日見識過了。”

    剛剛準備出手的青衫老人掌心劍芒消散,他看著盧仚,冷聲道:“今日之事,就此罷休如何?既然你也是佛門同道,那麼……按照三教秘約,我們不能直接交手,我們……”

    話音未落,盧仚突然閃電般出手,一手一個,掐住了兩個老人的脖子。

    他‘嗷’的一聲大吼。

    體內已經點燃烈火的臟腑熔爐中,烈焰升騰而起,體內精血精氣化為柴薪,被烈火熊熊燃燒,頃刻間化為無窮無盡的力量充斥全身!

    盧仚此刻,肉體力量早已打破所謂的九牛二虎一條龍的極致!

    因為功法的緣故,他比同境界的其他修士,肉體力量不知道超出了多少倍!

    同為烈火境的修士,大金剛寺烈火境大圓滿的修士,他們或許有三龍之力。

    而盧仚此刻,他點燃了心臟、肺臟、肝臟、腎臟等幾處臟腑熔爐,他的肉體力量,妥妥當當的達到了九龍左右。

    兩個青衫老人措手不及!

    心劍宗,修的是元神,煉的是禦劍。

    對於肉身,他們在熔爐境的時候也有涉獵,但是他們對肉身的熬煉,顯然遠不如大金剛寺這群莽和尚,更不要說和盧仚相比。

    三人面對面,相隔隻有五六尺。

    如此近身的距離,盧仚這個遠超大金剛寺同等境界實力的怪胎暴起發難,兩名劍修在沒有防範的情況下,就好像小雞一樣被盧仚拎了起來。

    盧仚一聲大吼,將兩個老人舉了起來,然後雙腿用力,狠狠從春江樓的窗戶跳了出去。

    ‘轟’!

    兩扇窗框連同半截牆壁粉碎,隨著盧仚飛了出去。

    天空一彎殘月若隱若現。

    江水‘嘩啦啦’向東南流淌。

    殘月倒映在江水中,遠處樓閣裏,有若有若無,略顯淩亂和淒涼的琴聲響起。

    春江樓的對岸,一排紅燈樓閣,是鄔州城內最繁華的青樓聚集地。

    今夜,顯然沒有客人會有心情去逛青樓的。

    那青樓中的姑娘們,或許正在用琴聲發泄心中的不安,感慨淒涼的身世……

    一如此刻的兩個青衫老人,他們腦殼一片空白,心裏莫名的驚惶和不安……

    盧仚蹦到了春江樓下的江岸旁,這裏有一片花費大價錢整理出來的齊整江岸,是白玉石雕成的護欄,下面鋪了潔白的沙子。

    盧仚揮動兩個老人,就好像頑皮的小孩子摔蛤蟆一樣,將兩個老人重重的拍向了江岸。

    兩名老人遇襲,的確被盧仚打了個措手不及。

    當身體被砸向地面的時候,兩名老人體內劍鳴聲響起,他們沒有反應過來,但是和他們性命交修、神魂契合的飛劍,已經發出了預警。

    心中一抹危機感閃過。

    這一抹危機感就觸發了兩柄年久通靈的飛劍。

    ‘嗡’的一聲響,兩個老人的身體被淡淡的劍芒包裹,劍芒切割盧仚的手掌,發出‘嗤嗤’聲響,在盧仚的皮膚上留下了一條條淺淺的傷口,有鮮血飛濺了出來。

    劍芒一現,兩個青衫老人好似被打開了天靈蓋,往腦袋裏潑了一盆冰水,他們的心境驟然一清,整個人瞬間清醒了過來。

    看到盧仚抓著自己脖頸的手掌,被自己放出的劍芒切割,居然只是切出了淺淺的口子,兩人齊聲驚呼‘不可能’。

    如此堅固的身體,這廝難不成,將他們大金剛寺《龍虎金剛體》修煉到了烈火境的極致?

    ‘嘭嘭’兩聲巨響,盧仚將兩人重重的砸在了江岸上。

    長有三十丈的一段江岸轟然崩塌,江水浩浩蕩蕩,將崩塌的土石頃刻間衝得無影無蹤。

    盧仚身後的春江樓劇烈的搖晃了一下,主要以大木榫頭構造而成的春江樓,發出了‘嘎吱’聲響,屋頂的瓦片猶如雨點一樣滑落,紛紛砸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一股森冷至極的劍意噴薄而出,盧仚掌心被撕開,大片鮮血飛濺。

    盧仚吃痛,卻越發凶悍的抓緊了兩個老人的脖頸,再次舉起了他們的身體,將他們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劍芒轟鳴,劍意淩空。

    兩個老人以劍光護住了身體,這才沒有在一次一次的狂暴撞擊中粉身碎骨。

    但是盧仚的肉體力量過於恐怖,兩人饒是有劍光護體,相比盧仚而言過於脆弱的身體,依舊被咋斷了好幾根骨頭,五髒六腑也受到了震蕩,嘴裏不斷有鮮血湧出。

    “小子……你……好膽……”一名青衫老人厲聲嘶吼:“你想要挑起……”

    盧仚嘶聲大吼:“我有四十萬人為我作證,兩個老賊潛入中軍,妄圖刺殺本公……這道理跑去哪裏,都是我有理……這官司不管去哪裏打,老子贏定了!”

    盧仚瘋狂的摔打兩個老人,厲聲喝道:“老子有四十萬證人,不夠的話,老子還能找一千萬證人出來……你們呢?”

    兩個老人氣得大口吐血!

    這話,忒無恥!

    盧仚麾下有四十萬大軍,這的確可以用來做證人。

    至於說一千萬證人麼……以盧仚如今在大胤的權勢,以及他在天子面前的寵信,這也不是不能做到啊!

    眾口鑠金之下,這官司,他們的確沒辦法打贏!

    大金剛寺的那群莽和尚,沒道理都要硬占三分道理……若是被他們抓住了道理……

    ‘轟轟’幾聲巨響。

    盧仚猶如一頭喝醉酒的大猩猩,拎著兩隻可憐的小白兔到處亂蹦,圍著春江樓亂蹦。他瘋狂的摔打著兩個老人,在地面上轟出了一個個直徑三五丈,深達數丈的大坑。

    可憐兩個老人,一身神通本領沒能發揮出半點兒,就被痛下殺手的盧仚打得死去活來。

    如果不是心劍宗孕養的飛劍靈與意合,感應到外界危險自行護體,這兩個老家夥在盧仚的第一次摔打下,早就粉身碎骨了。

    饒是如此,他們也被一次次的摔打弄得骨斷筋裂,五髒六腑的傷勢越來越嚴重。

    他們吐出來的血水,從鮮紅色,逐漸變成了暗紅色,最後有黑色的血塊噴了出來。

    “這是你……逼……”兩個青衫老人嘶聲尖叫。

    這是盧仚逼他們下殺手,如果不下重手,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出手了!

    盧仚又將兩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哇’的一口老血噴出,兩個老人同時瞪大眼睛,清澈澈,宛如極品貓兒眼的眼珠同時一亮。

    心劍宗秘傳‘心劍’施展開來。

    心神化劍,無形無跡的心劍驟然透過盧仚的雙眼,直襲盧仚的腦海。

    盧仚的身體微微一僵。

    他的腦海中,兩柄通體銀燦燦,長達千丈,光芒四射宛如烈陽,好似能夠斬破天地的劍光驟然亮起,一前一後朝著盧仚的神魂靈光狠狠的轟了下來。

    這就是心劍宗最核心的秘傳奧義,不斬肉身,專斬神魂。

    尋常修士被他們這一劍落下,自然直接斬得魂飛魄散。

    劍光熾烈,照亮了盧仚腦海,盧仚那一團顫巍巍的神魂靈光,就被兩個青衫老人看得清清楚楚。

    “活見鬼……怎麼可能……你的神魂修為,怎麼,怎麼……”

    心神化劍,劍光長達千丈。

    而在心神劍光的視野中,盧仚的神魂靈光則是急速的膨脹開來,百丈,千丈,萬丈……

    浩浩蕩蕩一片神魂大湖出現在兩人的心神劍光前,凝煉的神魂放出讓人窒息的威壓,兩人的劍光瑟瑟發抖,幾乎被神魂威壓碾得崩塌粉碎。

    盧仚腦海中,神魂靈光絲絲縷縷飛起,勾勒出了三眼神人圖!

    一條風龍、一條水龍怒吼咆哮,化為萬丈神龍,狠狠砸向了兩條劍光。

    只是一擊,劍光粉碎。

    兩名青衫老人護體劍芒驟然消失,盧仚拎著他們狠狠一摔。

    ‘啪’!

    兩團血霧狠狠爆開。

    ‘叮叮’兩聲響,兩柄只有六寸長點,通體銀色的小劍從血霧中跳了出來,微微一旋,化為銀光衝天而起就要遁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4 08:59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24 09:34 PM 編輯

第二百零三章 東琦鹿騎

    嘉佑十九年,六月六日。

    盧仚大軍,已經在鄔州城停留了好幾天。

    不是他消極怠工,實在是不能再前進了。

    為了速度,他麾下大軍,攏共就四十萬。

    這點人馬,放在盧仚上輩子,或許可以用‘規模龐大’、‘天文數字’來形容,足以打一場滅國之戰。

    但是放在大胤……

    四十萬人,就好像往一片大湖裏撒了點胡椒麵,沒滋沒味,起不到什麼作用。

    單單控制一座鄔州城,就需要十幾萬人馬。

    而整個鄔州,還有十二郡、六十五府、四百五十五縣,鄉鎮村莊更不計其數。

    鄔州城既然已經反了,就證明,整個鄔州的情況都好不到哪裏去,也就是說,東琦伯的爪子,已經伸了過來,諸葛氏和昊劍宮的爪子,已經探了過來。

    從鄔州城再向東,隨時可能遭遇東琦伯的主力。

    就盧仚這四十萬騎兵,如果真的和東琦伯的主力撞上,估計還不夠人家一口吃的!

    更不要說,還有心劍宗的修士也已經親自下場,盧仚可不願意貿然出兵,撞上心劍宗的大高手,再吃一頓苦頭。

    就前幾天,被傷損了神魂的那數百親衛,如今還躺在營房中昏迷不醒,盧仚正為這事頭疼呢。

    一大早,盧仚就坐在了鄔州城最東北角的哨塔頂部,盤在哨塔的屋頂上,朝著東北麵眺望著。

    剛剛升起的太陽,照耀著寬敞、筆直的馳道。

    馳道如龍,在陽光下反射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馳道上,馳道旁,都有速度進一步提升的豹突騎巡邏隊往來遊走。

    在馳道正中,一字兒排開了百來塊木牌子,上面密密麻麻的,是盧仚親筆書寫的大字。

    盧仚的‘金碑體’大字,一筆一劃,威嚴厚重,看起來賞心悅目,堪稱頂級的書法瑰寶。

    但是這木牌子上的文字嘛……

    相信東琦伯看到後,一定會熱情洋溢的問候盧仚,順便招呼大軍圍住鄔州城,不惜一切代價的攻破城池,將盧仚拖出去零割碎剮後拿去喂狗。

    這木牌上的文字,是盧仚征集了四十萬大軍的意見,更從鄔州城內,找了上千號地痞、無賴、混混、流氓,連帶著數百個臭名遠揚的市井潑婦,集大家智慧之大成就,精心編寫的,問候東琦伯曆代先祖的‘輝煌篇章’。

    這裏面每一字,每一句,都無比的下流、齷齪、肮髒、汙穢,一字一句,都直插人的心肺管兒。

    除非是那種不要祖宗,能舍得下面皮親自去挖自家祖墳的下三濫破落戶,否則沒人能夠看到這些木牌子上的文章後還能保持冷靜的。

    三柄銀光燦燦的飛劍懸浮在盧仚身邊。

    盧仚深深吐息,精氣神不斷融入三柄飛劍,‘嗡嗡’劍鳴聲宛如無數蜜蜂在飛舞,讓人莫名的頭皮發麻,渾身發冷。

    兩名心劍宗的老修士跑上門來‘誅殺國賊’,下重手讓盧仚折損了數百親衛,被氣急的盧仚打得粉身碎骨。

    他們性命交修的飛劍,在兩個老修士被盧仚打得神形俱滅後,想要飛天遁走,卻哪裏逃得掉?盧仚銀蛟劍一卷,長槍重擊兩下,就將兩柄飛劍留了下來。

    兩柄六寸小劍,一劍‘耀光’,一劍‘炫影’,經過青柚三女的專業鑒定,這絕對是飛劍中的上上品,甚至品質比銀蛟劍還要高出一籌。

    畢竟是當今天下唯一留存的劍修宗門,更是道門中的名門大派,他們的宗門底蘊,可不是尋常人能想象的。

    盧仚連續幾天,都用秘法淬煉耀光、炫影,經過他沒日沒夜的祭煉、洗煉,兩柄小劍中,兩名老修士的氣息已經被衝得乾乾淨淨,兩柄飛劍已經被盧仚留下了神魂烙印。

    經過這幾天的祭煉,盧仚正式發現,他的神魂修為,遠超出他自己的想象。

    心劍宗,是以神禦劍的行家,心劍宗的修士,在神魂修煉上有獨門的傳承,他們的神魂強度,要比同等修為的其他宗門的修士強出一大截來。

    兩個老修士,都是近乎烈火境大圓滿的心劍宗劍修。

    但是他們心神化劍,闖入盧仚腦海,想要斬殺盧仚的神魂,結果被盧仚觀想三眼神人圖輕輕鬆鬆碾殺當場。

    盧仚估計,自己的神魂修為,大概是兩個老修士的百倍以上!

    這和無量歸墟體沒關係。

    烈火境的無量歸墟體,走的還是正經路子,依舊是在‘法力打磨’上下功夫,還沒涉及到神魂的修煉。

    無量歸墟體,必須突破烈火境,開始‘烈火種金蓮’後,才正式開始在神魂上下苦功。

    也就是說,盧仚觀想三眼神人圖短短五六年的修行,就比兩個老修士以心劍宗秘術,辛辛苦苦淬煉數十年修成的神魂之力強大百倍!

    “我突然發現,我還是蠻了不起的。”盧仚笑著,輕輕點了點懸浮在面前的耀光劍。

    三柄小劍輕輕搖晃,和盧仚的氣息遙相呼應。

    銀蛟劍的劍意淩厲凶猛,殺氣騰騰。

    耀光、炫影的劍意輕捷空靈,變化多端。

    盧仚精氣神和三柄飛劍相互交融,他的氣息中,也就逐漸沾染了三柄飛劍的特質。

    東北方向,馳道上,一道極細的火光衝天而起。

    ‘嘭~嘩啦啦’!

    大片煙花在離地百丈的高空爆開,紅色的光團炸開十幾丈大小,沉悶的爆炸聲隨著風遠遠的傳了過來。

    盧仚站起身來,這是巡邏的豹突騎遭遇敵人了。

    一道道細細的火光不斷升起,從遠處快速的朝著鄔州城方向延伸過來。

    一團團紅色火光接二連三的爆開!

    按照盧仚軍中約定的信號,一團火光,大概是千人規模的敵人。

    兩團火光,就是五千人上下。

    三團火光,敵人大概有萬人。

    而這不斷升起的預警煙火,代表著,起碼是數十萬規模的敵人正在逼近,而且煙火升起的頻率這麼快,代表敵人的前進速度也極其的驚人。

    盧仚一聲呼哨,身邊狂風乍起,托著他騰空而起,在城頭無數士卒的歡呼聲中直上數百丈高空,居高臨下,朝著東北方向眺望了過去。

    就看到淡金色的馳道上,大概七八十里外,黑壓壓一大片軍隊宛如潮水,呼嘯著順著馳道奔馳而來。

    這大胤的馳道,也不知道太古之人是如何製成的。

    無論刮風下雨,無論歲月衝刷,這馳道也不需要人打掃,始終乾淨如新,甚至連一粒灰塵、一片落葉都難得見到。

    無邊無際,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龐大軍團策騎狂奔,他們居然沒有帶起任何的煙塵。

    天氣極好,視野開闊,又沒有煙塵遮掩,盧仚的視力也極好,他清晰的看到,那支龐大的軍團前方,一杆杆大纛迎風招展,一面面藍底賊鷗旗連綿一氣,宛如一片片藍雲飛馳而來。

    在那一支大軍的上方,數千頭翼展十丈開外的信天翁張開翅膀,在離地數百丈的低空滑翔而過,巨大的翅膀,在地面上投下了巨大的陰影。

    在那些羽毛潔白如雪的信天翁背上,一名名渾身雪白的昊劍宮劍士傲然屹立,乍一看去,總人數起碼也在三萬以上。

    在這支規模龐大的軍團前方,幾支負責巡邏的豹突騎正全速奔逃。

    他們距離敵人的大部隊,能有三五里地的樣子,在他們身後一里多的地方,有敵人突前的斥候騎隊死死咬著不放。

    盧仚看到,會有落在後面的豹突騎突然轉身,將上好弦的強弩朝著後方的追兵不斷發射。

    箭矢呼嘯著向後飛去,敵人追擊的斥候騎隊不時有倒黴蛋一頭撞在弩矢上,慘號著從坐騎背上摔下來。

    更有坐騎被弩矢命中,連人帶坐騎一起栽倒在地,在馳道上一路翻滾,摔得骨斷筋裂。

    “這群混賬東西。”

    盧仚看著奔逃的豹突騎,不由得笑罵出聲。

    對方的斥候騎,速度並不快,大概就和血脈沒有蛻變之前的豹突騎差不多。

    而如今的豹突騎,速度比起出征前快了數倍,如果他們想要甩開敵人,是極其輕鬆的事情。

    但是他們故意放慢了速度,不緊不慢的遛著對方,吸引對方緊追不舍。

    仗著裝備上的優勢,他們在坐騎背上好整以暇的拉開弩弦,搭上弩矢,優哉遊哉的反身攢射。

    不斷有追兵中箭落馬……

    嗯,敵人越來越近,盧仚看清楚了,對方的坐騎,不是常見的馬匹,而是一頭頭渾身黝黑,頭頂上大角枝枝丫丫的大馬鹿。

    盧仚想起了鎬京送來的情報。

    東琦伯的領地上,多丘陵平原,有大量的異血馬鹿群,東琦伯一族子啊這些馬鹿群上下了大功夫,投入了巨量的錢糧資源,組建了一支極有特色的‘鹿騎’。

    這些鹿騎,在平地上奔跑的速度,比起曾經的豹突騎還要慢了一些。

    但是在山地丘陵、叢林草原等特殊地帶,這些鹿騎可就比普通的戰馬靈巧了許多。

    就是靠著這些鹿騎,東琦伯在和鄰近幾家諸侯的領地衝突中,在山林戰、山地戰上占了極大的便宜,好些次用鹿騎奇襲,打得鄰居頭破血流。

    盧仚更想到了情報中提起的,這些鹿騎的力量不大,但是耐力極強,尤其有著極其特殊的爆發力。

    它們能夠在極短的,大概一刻鍾左右的時間內,將速度提升到平時的三倍以上,在短距離的衝擊時,它們憑借頭頂比精鋼還要堅硬的大角,衝擊力、殺傷力堪比重裝騎兵。

    盧仚剛想到這裏,就看到那些追殺的斥候騎紛紛在大馬鹿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

    這些大馬鹿的身上,突然滲出了一條條血色紋路。

    它們的速度驟然飆升,‘噠噠噠’,幾個呼吸間就衝到了距離豹突騎不到五十丈的地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4 09:05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24 09:44 PM 編輯

第二百零四章 東琦伯

    鹿騎不加速還好。

    一加速,前方的豹突騎一聲呼哨,座下坐騎一聲長嘶,四蹄驟然帶起了大片殘影,逐漸肉眼都看不清它們蹄子的動作。

    ‘唰’!

    豹突騎速度驟然飆升四倍左右,鹿騎剛剛逼近到數十丈的距離,頃刻間就被豹突騎又甩下了一百多丈,然後眼看著雙方的距離拉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鹿騎將校齊齊嘶聲驚呼,下意識的舉起了右手,緊緊握拳。

    鹿騎斥候緩緩放慢了追擊的速度,然後撥轉一個巨大的弧線,朝著後方的主力軍團返回。

    豹突騎,有古怪。

    這速度,怎麼都不可能是豹突騎應有的。

    大胤五軍府下轄的各大軍團,它們的底細,在這些年來,早就被四方諸侯摸得清清楚楚。

    豹突騎,不可能有這樣的速度尤其是,豹突騎上的那些士兵,還換上了鐵甲、重戟、重弩等重型軍械。以豹突騎的體質、力量,不可能承受這樣的重量,還能如此快速的奔跑。

    有古怪,有很大的古怪。

    鹿騎斥候紛紛返回,消息就一層層的送去了東琦伯麵前。

    龐大的軍團中,中軍位置,東琦伯正和一名青衫老人說笑,他們聊的事情,就是前些日子,興致起來了,帶著幾個昊劍宮劍士,自行外出遊曆的兩名心劍宗外門執事。

    兩名近乎烈火境圓滿的心劍宗老人,放在當今之世,是各大宗門能外派的最強存在。

    烈火境……

    不要說烈火境,就算是熔爐境巔峰的修為,在如今的大胤世俗界,也是絕頂的高手。

    “前輩不用擔心,那兩位前輩,定然是平安無事的。或許,隻是雅興來了,正在某處鄉村酒鋪清飲小酌,也不一定呢。”

    東琦伯齊驪笑得頗為燦爛。

    他的心情,很好。

    雖然死了個兒子。

    但是齊胂這兒子嘛,如果不是他的死訊傳來,他幾乎都忘記了自己有這麼個兒子。

    他甚至都忘記了,齊胂這個被他丟去鎬京做質子的兒子,他母親究竟是自己的哪個小妾,或者是哪個侍女來著?

    原本,齊胂死了,死了就死了吧。

    太后拿他做魚餌什麼的,這是太后賞識他不是?

    原本,齊驪是準備上書朝廷,用齊胂的名義,向朝廷討一個恩賞的自家祖傳的爵位,只是一個‘伯’,這遠遠配不上如今東琦伯在東方神州的實力和地位。

    這幾年,齊驪都準備花費一筆巨款,從天子那裏買一個‘公’的封爵。

    只是,天子心太黑。

    他給那些豪商巨賈販賣爵位,價格還能接受。

    但是他們這些原本就有祖傳封爵的諸侯,如果想要在天子那裏,將自家祖傳的爵位提一提胤垣就會搬出‘祖宗家法’之類的說辭,將價格提升百倍左右!

    百倍的價格……哪怕是齊驪都有點心痛。

    這下好了,齊胂死了,還是因為太后的某些作為而死,齊驪大感興奮,就準備著用自己兒子的死,向太后求一份懿旨,將自家爵位提一提,什麼節杖、斧鉞、羅傘、大纛之類的儀仗,能配齊的都給配齊嘍!

    哪想到,他正準備向朝堂上書呢,昊劍宮就找上門來了。

    昊劍宮主動提出,幫他討一個公道!

    單純一個昊劍宮,哪怕昊劍宮背後是文教六聖世家之一的諸葛氏,齊驪也沒想過和他們勾搭在一起的。

    昊劍宮門人弟子再多,潛勢力再大,他也只是一個民間的‘學術組織’。

    這和行軍打仗是兩碼事。

    但是當昊劍宮背後的心劍宗,派了幾個外門執事,在他面前炫耀了一把十里飛劍,斬落牛頭的好戲後,齊驪二話不說,就朝著對方跪下了。

    太后能封他的,最多是一個‘公’。

    但是這次的謀劃若是成了,東琦伯盤算著,他怎麼也要弄個‘王’的封號。

    而‘封王’,按照大胤和之前曆代國朝的封建規則,就是一個獨立的小國家了,雖然還要奉大胤為宗主國,可是那些什麼質子啊、進貢啊之類的規矩,可就和現在大有不同了。

    或許,整個東神州都能成為齊家的領土?

    青衫老人,這名心劍宗外門長老的擔憂,在齊驪看來,完全是沒必要的事情。

    你們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世俗界還能有人能傷了你們?

    不可能,萬萬不可能。

    齊驪笑道:“長老放心罷,定然沒事的。唔,前方就是鄔州城了,那可是魚米之鄉,大胤水產魚鮮堪稱第一的好地方。尤其是裏面的大江白條,稍稍一蒸,弄點醬油,那就鮮美無比了。”

    “前幾天,鄔州已經投順本伯,我們今日,就在鄔州城內,賞江景,品鮮魚,人間快樂,莫過如此了。”

    齊驪笑得開心。

    他身邊的青衫老人也微微頷首,頗有些食指大動。

    軍情就在這時候送了上來,齊驪聽了麾下將領傳來的情報,頓時瞪大了眼睛:“鄔州城周邊,出現征東軍團的斥候?鄔州城怎麼樣了?”

    齊驪的面皮發紅,火辣辣的發燙。

    剛剛說了請心劍宗的高層在鄔州城賞景、吃魚呢,結果可好,鄔州城很可能又被朝廷給搶了回去,這事情弄得,尷尬啊!

    齊驪在心裏破口大罵無能的諸葛綏明,然後陰沉著,指著傳信的將領破口大罵。

    “當本伯年老昏聵了麼?”

    “豹突騎,能跑得比激發秘術的鹿騎還要快?”

    “胡言亂語,簡直荒唐。剛剛那支斥候隊的主將是誰?拉下去剁了!”

    齊驪簡直氣歪了鼻子。

    開什麼玩笑?

    鹿騎一旦激發秘術,速度飆升三倍,豹突騎能在速度上壓過飆速的鹿騎?

    齊驪斷定,一定是斥候隊的主將臨危畏戰,故意編造借口,這種廢物,還是早點幹掉,生得以後拖累了自家的軍隊。

    傳信的將領幹咳了一聲:“斥候隊的主將,是七十三公子。”

    齊驪呆了呆。

    七十三公子,當然是他的七十三個兒子。

    和齊胂這種被丟去鎬京的廢物兒子不同,他的第七十三個兒子,長得英俊瀟灑,頗有他齊驪之風,更兼資質絕佳,在昊劍宮也被列為了‘精英’之選。

    尤其是,這個兒子的母親,背後的母族是東琦伯領地上數一數二的大礦產商家,每年都給東琦伯提供巨量的錢糧和軍械兵器。

    這是個寶貝兒子,和齊胂那種倒楣孩子不可同日而語。

    “老七十三啊,他怎麼不自己來見我?唔,既然是他這般說,傳令諸軍,都要小心些。”

    齊驪皺起了眉頭:“可見,是有古怪的了。不要上當,讓朝廷大軍占了便宜。”

    身邊一眾將領紛紛應諾,但是很多將領,心中認定,估計是七十三公子胡編亂造了他們常年和東琦伯四周鄰居打仗,都是精通戰陣的高手。

    五軍府征東軍團豹突騎是什麼個情況,他們能不知道麼?

    豹突騎,就不可能有這麼快的速度!

    這裏,齊驪剛剛發號施令,前方,幾騎快馬略顯狼狽的逆著大軍衝了過來,直衝中軍方向。

    “伯爺,伯爺……前面,前面……”

    一名傳令兵面色慘白,哆哆嗦嗦的看著齊驪,不敢說話。

    “前面有什麼?妖魔鬼怪麼?看你們這模樣……”齊驪拎著馬鞭子,衝著那面皮慘白的傳令兵就是一鞭子。

    小半刻鍾後,齊驪騎著馬,站在了馳道上那一排木牌子前面。

    齊驪麵皮漆黑,緊握著馬鞭,死死盯著那牌子上一句一句張牙舞爪,直捅他心肺管子的‘精彩問候’語。

    四十萬大軍,數千地痞無賴、市井潑婦的群體智慧之集大成者。

    可想而知,這百來塊木牌上寫了些什麼東西。

    齊驪的面皮漆黑,眼眶發紅。

    突然他一把將手上馬鞭折斷,重重的往地上一丟:“好字,好字,這字,我見過……呵呵,天陽公盧仚獨創金碑體,好字啊,輝煌大氣,威武莊嚴,嘖,我這不讀書的人,都看得是……心曠神怡啊!”

    齊驪笑著看向了四周目光畏畏縮縮不敢看自己的將領們,大笑道:“天陽公如此大才,我身邊,正缺了一個會舞文弄墨的內侍首領!”

    “看看這上面寫的,天陽公在鄔州城內,虛席以待!”

    齊驪笑道:“來啊,將鄔州城圈起來,我想和天陽公好好的套套近乎,說不定我們一見如故,他就親自下手給自己來一刀,幹幹淨淨的去給我做內侍首領呢?”

    一眾東琦伯麾下的將領聽懂了。

    齊驪這是要閹了盧仚,讓盧仚做他的內侍啊!

    嘖嘖!

    一聲聲悠長的號角聲響起,一面面大纛、軍旗左右旋轉,馳道上,東琦伯的主力軍團就逶迤離開了主馳道,有如洪水一樣,朝著鄔州城圍了上來。

    一個時辰後,鄔州城被四面合圍,殺氣騰騰的戰鼓聲猶如雷鳴,嚇得鄔州城內百姓瑟瑟發抖,緊閉房門不敢出門。

    盧仚落回了哨塔頂部,揮了揮手:“圍城了,而且不是圍三缺一,一點生路都不留,這是要把我們一網打盡啊。”

    “諸軍備戰,讓我們看看,東琦伯麾下軍隊的成色。”

    盧仚笑著,跳下哨樓,順著城牆一路走到了東城門樓子這塊,趴在城牆垛兒上,朝著城外望了過去。

    東琦伯的中軍大營,就紮在了東城門外十裏之地。

    盧仚朝著城外張望的時候,東琦伯也騎著一頭高有近丈的鹿王,朝著城門樓子張望著。

    兩人,一下子就隔著十里地對上了眼。

    莫名的,東琦伯輕喝了一聲,座下鹿王就一溜兒小跑的朝著東城門衝了上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5 12:25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25 12:30 PM 編輯

第二百零五章 攻城

    齊驪策騎一溜小跑,徑直來到了東門三里處。

    他身邊,只有幾名身披重甲的大將跟隨,除此之外,只有那名心劍宗的外門長老。

    “盧仚!”齊驪指了指盧仚。

    “規矩!”盧仚雙手搭在城牆垛兒上,朝著齊驪冷笑:“規矩,懂不懂?也是積年的諸侯世家,身為國朝的‘伯’,你要尊稱我一聲‘盧公’!”

    齊驪死死的閉上了嘴,只覺得一口熱血從心口直衝嗓子眼,衝得他七竅生煙。

    他又想到了馳道上那些木牌子上的‘問候語’,他的面皮頓時變成了黑紅色,緊握韁繩的雙手都劇烈的哆嗦著。

    沉默些許,齊驪冷笑了一聲:“天子無道……”

    盧仚指了指齊驪,打斷了他的話:“少廢話,造反就造反,我最討厭你們這群造反還要給自己找借口的……當了婊子,還要立一座貞節牌坊,這是做給誰看呢?”

    齊驪一口血噴了出來。

    “你!”齊驪怒視盧仚。

    “要打就打,不打就滾。”盧仚懶洋洋的看著齊驪:“少說那些有的沒的糊弄普通百姓的話。什麼天子無道啊,什麼牝雞司晨啊,這些廢話,也就只能糊弄老百姓了,在這裏說,有意思麼?”

    “這城牆,高六十四丈,我看你帶來的大軍,也是一水兒騎兵,沒有攻城器械。”盧仚搖搖頭,感慨道:“看樣子,今天是打不成了。我等你建造器械啊,慢慢來,我們不著急!”

    盧仚才不急呢。

    讓齊驪的軍隊在外面打造攻城器械吧。

    六十四丈高的城牆,適合的攻城器械不是這麼好打造的。鄔州城外有山林,但是山林中的樹木,最多也不過七八丈高,一人合抱粗細,這樣的木材,可沒辦法打造這麼巨大的攻城器械。

    盧仚拍打著面前的城牆垛兒,對這城牆感到頗為滿意。

    高空中,有巨大的信天翁在盤旋。

    信天翁的背上,站著白衣如雪的昊劍宮劍士。

    盧仚抬頭看了看那些劍士,又朝著城外吼了一嗓子:“齊驪,給昊劍宮的那些人說一聲,如果他們敢插手攻城,鎬京諸葛氏一脈,全都要人頭落地,你可聽清了?”

    齊驪一陣淩亂。

    空中,聽到盧仚喊話的昊劍宮所屬也是一陣嘩然。

    一頭信天翁急速降落,來到了距離地面不到百丈的高度,張開翅膀在一個極小的圈子裏急速盤旋。鳥背上,一名中年男子怒喝:“天陽公,諸葛氏鎬京一脈,他們對大胤……”

    盧仚指了指那男子,打斷了他的話:“諸葛明明也是這麼說的,說他對大胤忠心耿耿,赤膽忠心可昭日月。但是陛下不信啊……反正,你們昊劍宮是這次叛亂的罪魁禍首之一,前面東界城的事情,以後我們慢慢算。”

    “但是在這鄔州城,你們敢攻城,我立刻啟奏陛下,將鎬京城內所有姓諸葛的,以及和他們有任何牽連的人,全部斬首示眾。你信不信?”

    鳥背上,中年男子怒吼:“昏君,奸臣!你們……”

    盧仚搶過身邊一名士兵手上的長戈,一聲大喝,長戈脫手飛出,帶起一道狂飆,‘噗嗤’一聲洞穿了這頭體型格外巨大的信天翁的腦袋。

    碩大的鳥頭爆裂開,鳥背上,十幾名昊劍宮劍衛齊聲怪叫,隨著大鳥的身軀盤旋下墜。

    盧仚身後,魚癲虎一聲大吼,上千強弩手齊齊舉起手中重弩,‘嘎嘣’機括聲大響,密集的箭矢衝天而起,將十幾個劍衛打得血肉橫飛,強勁的箭矢洞穿他們的身體,幾乎將他們整個在空中撕裂開來。

    數十頭信天翁猛地俯衝,數百名昊劍宮劍衛厲聲呼哨,站在鳥背上,衝著城牆上的羽林軍、豹突騎士兵開弓放箭。

    有人在鳥背上高呼:“天子無道,天子失德,重用奸佞,禍害賢良……殺,殺,殺!”

    這些昊劍宮內的諸葛氏族人反應了過來。

    不管諸葛明明如今在鎬京城內是什麼個情況,反正,攻破鄔州城,殺了盧仚,不讓他往鎬京城內傳信,這才能確保諸葛明明等諸葛氏族人的安全。

    劍修。

    哪怕是世俗界的劍修,也都是情緒管控的高手,所謂劍心通明,實則就是冷酷無情。

    想通了這個道理,這些劍衛中的諸葛氏高層立刻下令,直接發動了進攻。

    城外的大軍配合不配合,無所謂。

    數千頭信天翁,數萬昊劍宮精英劍衛,其中拓脈境的劍衛足足有七千人上下,這等精銳一旦攻城,當今大胤,沒有任何一座城池能夠承受如此的攻擊。

    城牆上,羽林軍、豹突騎士卒全都身披重甲,他們也手持強弓硬弩紛紛反擊。

    一時間密集的箭雨向下俯衝,或者逆天而起,箭矢過於密集,甚至有箭矢在空中相互撞擊在一起,箭頭爆裂,箭杆炸成了無數碎片。

    更有守城的床弩被士卒們硬生生扛了起來,床弩朝天,一支支巨大的弩矢帶著可怕的音爆聲衝天而起,將一隻隻信天翁淩空打爆。

    城門外,齊驪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這些守城的床弩,為了追求極致的殺傷力,一架架體積巨大,而且通體幾乎都用特製合金鑄造而成,一架標準的重型床弩,怎麼也有四五千斤上下。

    而床弩發射的時候,弓弦、機括震蕩,反震的力量大概能有數萬斤上下。

    普通士兵,哪怕是最精銳的士卒,也不過是培元境的修為。

    培元境巔峰的士卒,最多也就一千斤力量。

    哪怕是幾個士卒合力,也不可能將這些重型床弩扛起來,將設計用來對付攻城步兵的床弩,當做防空的利器來使用。

    但是這些士卒就這麼做了!

    大致估算一下,這些扛著床弩的士卒,怕不是都有拓脈境的修為?

    開什麼玩笑!

    簡直是荒唐!

    拓脈境,在任何一支軍隊中,都可以成為領軍的將領了,怎麼可能在這裏,在這裏做城頭上的一個小小士卒?

    但是仔細看去,盧仚兩側城牆上,起碼有數千士卒扛起了上千架床弩在淩空亂打,一頭頭體積巨大的信天翁哀嚎著被淩空打爆,密集的箭矢如暴雨橫掃天空,將信天翁背上的劍衛們打得慘嚎連連,不但有人從空中墜落,在地上摔成了肉餅。

    東南西北四座城門樓子附近,成了昊劍宮劍衛們進攻的重點。

    但是盧仚麾下士卒實力飆升,又都身披重甲,天空的箭矢落下,只有零星士卒不小心被箭矢命中面門,面頰到腦後被貫穿,慘號著被袍澤攙扶了下去。

    反而是那些站在信天翁背上,慢悠悠從空中落下的昊劍宮劍衛們損失慘重,短短一盞茶時間,起碼有兩千上下從空中俯衝的劍衛被擊殺。

    一頭頭體積龐大的信天翁被床弩重創,擊殺,龐大的身軀打著旋兒從空中墜落,拍在了城牆上,這反而給守軍士兵造成了更大的困擾。

    實在是,這些家夥身軀太大,落在城牆上,這一段城牆的士卒行動都變得不方便了。

    四座城門,每一座城門都有將近五千劍衛在攻打。

    而剩下的一萬多名劍衛,則是駕馭著一千多頭信天翁,慢悠悠的向鄔州城的市區降落,準備來一個腹中開花。

    他們沒注意到的是,鄔州城的一條條街道上,一隊隊身披重甲的騎兵已經蓄勢待發。

    在市區一些高樓的頂部,也有剛剛從武庫中提出的,嶄新鋥亮的床弩架設妥當,正等著他們從天而降。

    送往鎬京的軍情中,就有東界城被昊劍宮的劍衛們,依托這些信天翁從空中攻擊的信息。

    盧仚既然在鄔州城守株待兔等齊驪到來,怎可能不防範著這些大鳥?

    一頭頭信天翁張開巨大的翅膀,緩緩飄落。

    高空中,一道紅影伴隨著芬芳的問候語,從大群大群的信天翁中間急速飛過。所過之處,一縷縷極細的火光一閃,一頭頭信天翁身上,就驟然燃起了大火。

    這些信天翁平日裏在高空翱翔,但是時常進入海中獵殺大魚果腹。

    為了在海水中行動,這些信天翁的羽毛上,自然分泌了大量的油脂。在獵食的時候,這些油脂可以確保它們的羽毛不會被海水弄濕,確保它們能夠重新飛起。

    但是這些油脂一旦遇到火……

    昊劍宮的弟子們,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作戰預案,誰也沒告訴他們,如果在天空被大火引燃了自己的大鳥坐騎,他們應該怎麼辦!

    這些信天翁飛到鄔州城上方,準備降落,它們離地高度將近一千丈。

    一頭鳥,兩頭鳥,三頭鳥……

    那道紅影飛得極快,一邊飛,一邊從嘴裏噴吐著火星火苗,點燃了一頭頭大鳥。

    短短半盞茶時間,超過五百頭信天翁整個變成了一團大火球,哀嚎著從天空筆直的墜落。隨著它們一起墜落的,還有數千名昊劍宮的劍衛。

    火星四濺,血肉橫飛。

    數百頭大鳥,數千昊劍宮劍衛重重的拍在了地上,那場景簡直……慘不忍睹。

    一頭兔猻呆呆的蹲在一棟高樓頂部,看著一頭頭大鳥從天而降,呆滯了半晌,然後齜牙咧嘴的,朝著天空揮動起了兩個前爪。

    天空中,剩下的大半信天翁哀嚎著,在背上劍衛歇斯底裏的催促下,狼狽的加快了下降的速度。

    但是信天翁這種大鳥,它們的特長是體積龐大、耐力悠長,它們無事,可以在天空連續盤旋半年不落地。

    要說速度,它們真沒什麼速度。

    尤其是從天空俯衝急降,它們的祖宗就沒有進化出這個功能!

    任憑劍衛們如何催促,信天翁們下降的速度依舊很美麗。

    大鸚鵡又歡快的跑了回來,張開小嘴,一道道火光又噴了出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5 06:13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25 06:17 PM 編輯

第二百零六章 攻城(2)

    信天翁配合昊劍宮劍衛進攻時,齊驪身邊,心劍宗外門長老武鶴雲彈了彈手指,輕描淡寫的說道:“伯候放心,區區一座鄔州城,昊劍宮的孩子們,手到擒來。”

    當城頭上,士卒們扛起了重型床弩,將一頭頭信天翁從高空擊落時,武鶴雲的臉色變得難看了一些,但是他依舊信心滿滿:“看樣子,這小子……叫盧仚?嗯,他治軍,倒是有點手段,不過……”

    武鶴雲微笑搖頭:“凡人手段而已,不過如此!”

    他們麵前,鄔州城東門上空,一頭頭信天翁不斷被擊殺,一個個劍衛哀嚎著從空中墜落,人在半空就被射成了篩子。

    武鶴雲的臉變得陰森了許多。

    他雙手不斷開合,一絲絲森冷的劍意籠罩四周,齊驪等人同時打了個寒戰。

    武鶴雲冷聲道:“這小狗,伯候可以考慮,如何將他千刀萬剮了。呵,看啊,只要孩兒們在城中落地,以昊劍宮弟子的實力,區區……”

    一句話沒能說完,一道紅影在高空往來穿梭,數百信天翁燒得和火把一樣,一頭從高空墜落。

    齊驪低下頭,不敢再看武鶴雲。

    武鶴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下了坐騎,一步一步的朝著鄔州城東門走去。

    鄔州城上空,一頭頭信天翁不斷燃起大火,不斷從高空墜落。歡快的鳥鳴聲,還有地麵上‘哈哈’的尖銳嘶吼聲遙相呼應。

    終於,那條紅影展翅高飛,放縱百來頭驚魂未定的信天翁從高空降落,狼狽的逃到了距離地面不到百丈的高空,然後開始緩慢的盤旋下降。

    信天翁的翼展十幾丈,它們體積過於龐大,鄔州城內,適合它們降落的地方不多。

    就在它們選擇降落地點的時候,各處高樓上,恐怖的機括聲響起,一道道床弩弩矢呼嘯著破空襲來,重重的打在了一頭頭信天翁身上,輕鬆貫穿了它們的身體。

    如此可好,也不用挑選降落地點了。

    信天翁們噴著血,一頭從低空墜落,一個個昊劍宮的劍衛們怒罵著,忙不迭的施展身法從墜落的信天翁背上淩空躍起。

    有人沒掌握好躍起的高度,他們在離地數十丈的高度跳起來,一個個摔在地上,砸得半死不活,更有人折斷了雙腿和腰杆。

    還有人躍起的時候,信天翁已經距離地麵沒有多高,他們剛剛躍起,身體就隨著墜落的勢頭拍在了地上,同樣摔得骨斷筋裂,連哼哼都沒能哼哼出來。

    也有人在恰到好處的高度躍起,輕盈落地,很是瀟灑漂亮的拔出長劍,迅速和師兄弟們站成了一排,威風凜凜的看向了四面八方。

    在他們看來,哪怕平安落地的師兄弟們只有不到千人,但是基本上都是拓脈境的好手。

    近千的拓脈境‘大高手’,在城市中,足以輕鬆擊殺數萬普通士卒……

    應該是不會錯的!

    那些最多培元境,甚至培元境都沒入門的普通人,怎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一道銀光飛馳而來,伴隨著可怕的‘喵喵’嚎叫聲,兔猻揮動著尖銳的爪子,從這些‘幸運兒’的身邊飛馳而過。

    尖銳的爪子所過之處,長劍折斷,骨肉斷裂。

    短短呼吸間,上百劍衛被兔猻撕成了碎片,鮮血噴得滿地都是,而剩下的那些劍衛,還沒能發現究竟是誰突襲了他們。

    “敵人,敵人……哪裏?哪裏?”

    所有劍衛都在歇斯底裏的嚎叫著,緊接著,地面就隱隱顫抖起來。

    一隊隊重騎從四麵八方飛馳而來,長戈重戟帶著森森寒光,隨著可怕的衝鋒力道狠狠紮向了這些自視甚高的劍衛。

    劍衛們興奮,狂笑,大吼著催動元罡,一柄柄青鋒寒光四射,劍芒噴出能有數尺遠。

    緊接著,他們茫然而絕望的看著那些重騎兵手中的長戈重戟,那些戈頭、戟頭上,同樣有一道道數尺長的寒芒噴出。

    拓脈境,這些重騎兵,赫然也都是修出了元罡的拓脈境高手!

    問題是……

    拓脈境的高手,在軍中都應該是將校一級,數量不會很多,可是他們眼前的這些拓脈境的重騎兵,一眼望去,何止萬數?

    “被坑了!”幾個劍衛頭子腦海中,閃過了最後一道念頭。

    情報有誤,大胤國朝的實力,絕非外人所說的那樣……昊劍宮,被坑了。他們這些大膽突襲鄔州城的昊劍宮劍衛,全都主動跳進了一個天坑!

    空中,只有零星幾頭信天翁僥幸逃回了高空。

    它們悲鳴著,在高空中緩緩地盤旋。

    但是它們的幸運並沒有持續多久,一道紅影飛過,這幾頭信天翁也燃成了火球,哀嚎著從空中筆直的墜落。

    有一頭翼展二十幾丈的大家夥,極其幸運的一頭撞在了東城門的城門樓子上,一聲巨響,和城牆煉成一體的城門樓子絲毫無損,這頭大家夥直接摔了個粉碎,血漿肉末炸出了上百丈遠,噴得城牆上的守軍滿身都是,無數將士都在紛紛咒罵。

    盧仚身上道道銳氣四射,逼得血霧不能近身。

    他雙手抱胸,跳上了城牆垛兒,冷笑看著一步步逼近的武鶴雲。

    “這位老先生,你要動手?可要想明白了,你若是動手了,事情的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盧仚話裏有話。

    武鶴雲呆了呆,猛地抬起頭來,駭然看向了盧仚。

    “你……我那兩位師弟何在?”

    武鶴雲突然驚醒,盧仚一定也是宗門弟子,就和他一樣,是宗門派出來,在大胤爭奪氣運的棋子。

    但是……哪個該死的宗門,居然在大胤朝堂上,埋伏得這麼深?

    一名得到天子寵信的‘公’!

    用力搖搖頭,武鶴雲將一些雜亂的念頭甩了出去。

    現在的問題是,盧仚既然是宗門弟子,那麼,前些日子,帶著幾個劍衛弟子在外遊曆的兩名外門執事,和他武鶴雲交好數十年的同門師弟,他們去哪裏了?

    按照他們的行程,他們很可能就在鄔州城附近。

    人呢?

    武鶴雲猛地化為一道人形光影,帶著刺耳的破空聲直奔城頭,他厲聲高呼:“人呢?”

    盧仚身邊,青柚三女一直在看熱鬧。

    昊劍宮的劍衛們駕馭著體積如此龐大的信天翁襲城,這等場景尋常人生平難得一見,更不要說初出茅廬的三個小丫頭了。

    包括青柚,都看得紅唇微張,雙手緊握拳頭,掌心滿是汗水。

    青檸、青檬更是不斷的蹦跳著,給那些操控床弩的士卒加油鼓勁,鼓勵他們多幹掉幾頭大鳥下來。

    兩女更是嘴角有涎水滲出。

    這些信天翁……這麼大的雞大腿……若是拿來烤,拿來炒……嗯,油炸是不行的,畢竟整個鄔州城,都找不出幾丈大的大油鍋嘛。

    除了雞大腿,還有這麼大的雞翅膀!

    哎,哎!

    直到漫天信天翁都被打得乾乾淨淨,三女的注意力才回到了城牆外的武鶴雲等人身上。

    見到武鶴雲突然身化光芒奔襲牆頭,青柚三女齊聲呵斥:“哪裏來的糟老頭子?下去!”

    ‘哧溜’一聲,三條青色蛟龍般的劍光騰空而起,一個飛旋,當頭斬向了化光而來的武鶴雲。

    武鶴雲嚇了一大跳,活見鬼了,鄔州城裏怎麼會有劍修?

    而且看這劍光純正威嚴,劍意靈動玄妙,分明是以神禦劍的名門正宗,不是那些撿了些碎鱗片爪的傳承,僥倖入門的野路子。

    他衝得太快,三女出劍也太快。

    甚至可以說,三女出劍近乎偷襲,她們都是飛出了劍光,這才齊聲呵斥。

    聲音還沒傳來,劍光已經當頭落下。

    武鶴雲怒叱一聲:“年輕人,不講武德……”

    他身上劍芒大盛,來不及出劍的他,只能將自身法力催動,化為護體劍芒噴出三尺,森森劍芒繞著身體急旋,和三道劍虹撞在了一起。

    ‘嗆琅琅’一陣脆響,一道道散亂的劍氣朝著四周亂打,打得下方護城河炸開了一道道高有數十丈的浪頭。

    武鶴雲悶哼連連,被三個小丫頭聯手,硬生生逼得在空中狼狽倒退。

    短短幾個呼吸間,他就被逼退了兩里多地,極其狼狽的,差點是平拍著摔在了地上。

    三道劍虹不依不饒,依舊朝著他斬了下來。

    武鶴雲已經得了喘息之機,他一聲大喝,張開嘴,一道極其明亮的金色長虹噴薄而出,長有二十幾丈的金色劍光宛如一條惡龍,張牙舞爪的朝著三條青色劍虹迎了上去。

    四條劍光淩空一攪。

    就好像四條凶殘的大蟒相互絞殺成了一團,伴隨著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城頭上,三女的臉色同時一變,踉蹌著向後倒退了好幾步,原本清澈明亮的眸子驟然一暗,嘴角也有血水滲了出來。

    劍修分以神禦劍、以血禦劍、以氣禦劍三種。

    以神禦劍最為高明,但是神魂與劍光相合,一旦受創,受到的傷害也最重。

    三女的修為比武鶴雲差了一截,三女聯手,也只是勉強擋住了武鶴雲。

    但是劍光接觸,那就是神魂之力硬碰硬的近身交戰。

    修為上的差距,直接讓三女受到了不輕的傷害。

    “老賊凶狠得很,盧兄當心!”

    青柚輕喝,右手食指中指成劍訣,就要點向自己的眉心,催動秘法和武鶴雲分一個高下。

    盧仚一巴掌拍在了青柚的手掌上:“幹嘛拚命呢?”

    太古熊妖煉製的強弓從北溟戒中蹦了出來,盧仚隨手從身邊親衛攜帶的箭壺裏,掏出了三支用重合金鑄成的特製破甲箭。

    ‘嘭嘭嘭’三聲巨響。

    盧仚拉開強弓,三支特製箭矢化為肉眼不可見的光影,瞬間落在了武鶴雲身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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