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血紅 -【嘉佑嬉事】《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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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5 09:11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25 09:18 PM 編輯

第二百零七章 異人

    盧仚的強弓,是太古熊妖收集了無數珍稀材料,以蠻力鑄造而成。

    沒什麼神通變化,只是射程極遠,力道極強,僅此而已。

    但是得了盧仚這些天的打磨淬煉,原本太古熊妖留在強弓中的痕跡,已經被衝刷得乾乾淨淨。隨著盧仚以三眼神人圖觀想淬煉出的神魂靈光淬煉,強弓的性質,也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原本通體漆黑的強弓,拉弓放箭之時,弓體、弓弦上,無數細密的風、水紋路一閃。

    原本霸道邪異的妖氣不見了蹤影,放出的三支長箭上,一縷縷清風裹著一絲絲水汽,纏繞著長箭急速旋轉著,循著幾乎絕對筆直的軌跡,直刺武鶴雲。

    長箭的速度,比原本強弓靠蠻力射出的速度快了足足三倍,按照盧仚的估算,射程起碼也增加了一倍有餘,大概能輕鬆射出兩三百里!

    長箭伴隨著巨響,命中劍芒護體的武鶴雲。

    箭矢在劍芒上炸得粉碎,但是纏繞在箭矢上的流風、水汽劇烈的衝擊摩擦,眼看著一絲絲極細小的電光一閃,平地裏三聲巨大的雷霆轟鳴聲炸響,三團水缸大小的電光在武鶴雲身邊驟然爆開。

    箭矢襲來,武鶴雲有劍芒護體,依舊被箭矢上附著的恐怖力量震得連退了好幾步。

    如果不是箭矢的質量太差,只是世俗中普通重合金鑄造而成,如果換成修士們常用的,那些用來鑄造各種靈兵靈甲的特殊材料……怕是這三箭就能將武鶴雲打個對穿。

    饒是如此,劍芒絞碎了三支長箭,誰能想到,箭矢上居然有電光爆開?

    尤其是盧仚觀想三眼神人圖得來的風水之力,極其的精純,品質極高,蘊藏了無窮奧義,風生水起引動的雷霆之力堪稱高絕。

    那種純陽至大,蘊藏了天地正氣,浩浩蕩蕩宛如天罰的威能爆發開來,武鶴雲身上護體劍芒轟然炸碎,一絲絲電芒順著崩碎的劍芒縫隙侵了進去,直接落在了武鶴雲的身上。

    武鶴雲嘶聲慘嚎,十幾道極細的電光在他身上炸開,將他身體炸出了一個個拇指大小的透明窟窿。

    他大口吐血,金色劍光倒卷而回,沒入他身體,連同他的身體化為一道人形金光,緊貼著地麵朝著齊驪的中軍大營方向逃了過去。

    三條青色劍虹不依不饒,緊追著武鶴雲,朝著他當頭斬下。

    青柚三女剛剛和武鶴雲鬥劍,三女都吃了不大不小的悶虧,小女孩家最是小氣,怎可能這麼輕鬆放過武鶴雲?

    盧仚也是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已經殺了兩個,何妨再多殺一個?

    而且,就算鬧到了佛門、道門的高層麵前,盧仚也是有道理的是武鶴雲,是心劍宗的弟子主動襲殺盧仚,可不是盧仚主動招惹他們!

    盧仚本來就占足了道理。

    更不要說,大金剛寺,乃至是佛門,本身是無理也要鬧三分,得理更是不饒人?

    望著武鶴雲狼狽逃竄,盧仚從親衛手中接過箭矢,‘嘭嘭’巨響不絕,一道道箭矢密集飛出,精準無比、狠辣異常的連連命中武鶴雲。

    雷霆一團團爆開,人形金光劇烈搖晃,武鶴雲的怒吼聲不斷傳來。

    “盧仚小兒……”

    “盧仚小賊……”

    ‘轟’的一聲巨響,武鶴雲身上金光驟然黯淡,隱隱露出了他原本的肉身形態。

    武鶴雲的叫罵聲當即改口。

    “天陽公,老夫乃……”

    又是連續十幾支箭矢飛出,狠狠打在了武鶴雲身上。

    此時距離武鶴雲向後逃竄,只過了一彈指的時間,武鶴雲剛剛向後倒飛了百來丈,甚至還沒能逃到齊驪身邊。

    雷暴聲不斷,地面被炸開了一個個直徑十幾丈的大坑,被炸飛起來的土壤,全都被雷霆劈得焦乾,不斷冒出一絲絲的黑煙。

    武鶴雲身上金色光芒驟然崩解,一道雷光在他腰腹下方爆開,電光激閃,他的兩條大腿直接汽化蒸發,消失得無影無蹤。

    武鶴雲嘶聲慘嚎:“老夫是心劍宗外門長老武鶴雲……你們……闖大禍了!”

    齊驪的中軍大營方向,數十道長有五六丈、七八丈,最長有十丈左右的銀、白、黃色劍光衝出,火急火燎的朝著這邊衝了過來,想要救護武鶴雲。

    三條青色劍虹向下一按,武鶴雲一聲慘嚎,三條劍光將他攪成了粉碎,一團血霧炸開,一道金光驟然衝起,想要破空逃走。

    青柚三女齊聲呵斥,三條青色劍光化為一張大網將那三條青色劍虹死死鎖住,一點點拖拽著,朝著鄔州城這邊拉了過來。

    齊驪和身邊幾個金甲將領嚇得面無人色,撥轉坐騎,亡命的朝著中軍方向逃竄。

    他們敢跑到距離鄔州城不到三裏的地方,優哉遊哉的和盧仚打嘴皮子仗,依仗不就是武鶴雲麼?

    有這位神仙般的人物壓陣,齊驪他們根本沒把盧仚,沒把城頭上的那些守軍,包括那些重型床弩之類的器械放在心上。

    萬萬沒想到……

    武鶴雲這般神仙中人,居然被盧仚和青柚三女打得形神俱滅。

    而那些昊劍宮的劍衛們,這些天他們一個個高高在上,氣勢淩人,齊驪好幾次被昊劍宮的高層弄得有點下不得台。

    同樣是萬萬沒想到啊,這些得了心劍宗的某些承諾,變得驕狂無比的劍衛們,居然也被打了個全軍覆沒,闖入城內的那些劍衛,連一個浪花都沒炸起,就全部寫消失了。

    這仗,沒法打了!

    齊驪在心裏破口大罵鎬京城的那位無道的天子,怎麼可能招攬到這種不可思議的存在?

    坐騎鹿王在狂奔。

    齊驪看著中軍大營中衝出來的數十道劍光,心裏又隱隱有了點底氣。

    武鶴雲這老神仙死了,但是他隨行的還有幾十位年輕的神仙,個個都是高手,都不是世俗界的武修凡人能抗衡的呵。

    盧仚再凶狠,他能抵擋住數十名神仙的圍攻不成?

    劍光破空,數十名心劍宗的弟子怒聲喝罵,森森寒氣橫掃,直追帶著那道劇烈掙紮跳動的金光逃向鄔州城東門城門樓子的青色劍光。

    盧仚‘哈哈’大笑,他手持強弓,一支支連珠箭呼嘯著射出。

    數十道劍光,在呼吸間,每一道劍光都平均分配到了七八支箭矢。

    就聽得那些心劍宗弟子一個個大聲叫嚷,他們的劍光被一團團爆開的雷霆包裹,電光將他們的劍光轟得搖搖欲墜,光芒黯淡,那些只有五六丈長短的劍光,更是直接爆開,露出了一柄柄長短大小不一的飛劍,帶著一個個哀嚎的弟子摔在了地上。

    城頭上,無數羽林軍、豹突騎的士兵齊齊揮動著兵器大聲吶喊:“公爺威武!”

    齊驪和幾個金甲大將撒腿狂奔,不時回頭朝著城頭方向望上一眼。

    聽得那些守城士兵的大吼聲,齊驪的臉色變得極其的難看。

    如此士氣……重要的是,盧仚有如此手段,這鄔州城,還能打得下來麼?

    如果打不下來,不說那些杵在馳道上的木牌子帶給他的屈辱……到了齊驪這一步,被人罵幾句祖宗算得了什麼呢?無非是有點麵子無光。

    但是已經起兵造反了,如果被擋在了鄔州城這裏不能繼續向西……

    鎬京城的天子追究起來。

    如果他一道聖旨,直接廢黜了東琦伯的爵位。

    齊驪腦子裏亂哄哄的,心亂如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倉促中,齊驪已經衝回了中軍大營,他嘶聲道:“那廝弓箭厲害,簡直非人爾……拔營,向後退,退,起碼退出一百里……那廝的弓箭,絕對不止十里的射程!”

    齊驪琢磨著,自己的中軍大營向後倒退百裏,怎麼都應該安全了吧?

    鄔州城。

    一條大江自西向東,從城外流入城中,穿過整個城池,然後繼續向東流淌。

    東琦伯大軍四麵合圍鄔州城,這條大江依舊風平浪靜,江中還有幾點帆影。

    一條長有十幾丈的華美畫舫,正從江心順流而下,一點點靠近鄔州城方向。

    江邊,有東琦伯麾下遊騎,正順著江岸和畫舫平行追逐,有士卒朝著江心畫舫揮動旗幟,吹響號角,示意他們靠岸接受檢查。

    船上,幾名青衣短打扮,身高過丈的壯漢正操持船隻,繼續向鄔州城靠攏,岸上遊騎的警告,他們就好像沒聽到、沒看到。

    船艙內,一面直徑兩尺左右,厚有三寸的七彩琉璃鏡靜靜懸浮,鏡麵中光影閃爍,正是盧仚拉開強弓,朝著心劍宗弟子們一通亂打,打得他們狼狽不堪,進退不得的場景。

    坐在船艙裏的,是十幾名長相、衣飾,都頗為怪異的青年男女。

    他們無論男女,都身材高挑,纖細,生得眉目如畫,頗為精致。

    他們髮色青黑,無論男女,長發都披散在身後,陽光透過窗子照在他們發絲上,潤澤油亮,和他們淡青色的眸子一樣,泛出淡淡的光芒。

    他們的衣衫樣式,類似大胤文教臣子們如今流行的寬鬆道袍,但是袍袖衣擺更加寬大,淡青色的長袍上,用黑色的絲線繡了地水火風諸般紋路,其中交錯著一枚枚古樸而怪異的符文,透著一絲神秘的氣息。

    他們聚精會神的看著琉璃鏡中的圖影,臉上帶著譏誚的冷笑。

    過了一會兒,看到那群修為最低的心劍宗弟子被盧仚的箭矢炸得吐血倒地,一名長相俏麗的少女‘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這也算……劍修?”

    船艙裏,就發出了歡快的笑聲,更有幾個年齡較小的少女,抱著肚皮差點笑得翻倒在地。

    一名看上去年齡最大的青年男子微笑著擺了擺手:“好罷,就從這裏下手。雙方,我們一網打盡……說說看,怎麼辦罷?”...<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6 12:35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26 12:39 PM 編輯

第二百零八章 洪水,洪水!

    鄔州城頭,青柚三女的劍光卷著一團金芒奔了回來。

    那金芒在三條青色劍光的包裹下,不斷的跳動震蕩,劍光對撞,發出刺耳的巨響,震得城頭上無數士卒立足不穩,紛紛抱住了耳朵。

    眼看這金芒如此暴躁,盧仚拎著長槍,‘咚’的一槍杆砸在了金芒上。

    金光散開,一柄九寸短劍露了出來。

    短劍通體金色,光潔如鏡,光芒耀目,仔細看去,在劍體內,有一道道流雲一般華麗流暢的符文凝成的鎖鏈急速旋轉。

    盧仚又是幾槍砸下,朝著那短劍冷笑道:“我知道你們都是有靈智的,服,還是不服?”

    金劍在空中微微震蕩。

    盧仚放出了耀光、炫影兩柄小劍,一左一右圍住了它。

    金劍發出高亢的劍鳴聲,盧仚猛地伸手抓住了它,腦海中,神魂靈光化為洪水一般的精神衝擊,無聲無息的侵入了金劍。

    武鶴雲留下的精神烙印被暴力破開,武鶴雲以心劍宗秘術留在金劍中的氣息也在頃刻間被洗刷一空。金劍停止了跳動,很是任命的,乖巧的停在了盧仚手中。

    盧仚拿起短劍,朝著劍身上望了望。

    一抹若有若無的金色符文在劍身上亮起,正是‘金陽’二字。

    “金陽,金陽。”青柚又從行囊中取出了自家的老祖手劄,快速的翻到了記載各大劍修勢力有名飛劍的那一欄:“金陽劍,心劍宗金陽、青陽、赤陽、白陽,四陽劍之首!”

    “四陽劍,在心劍宗傳承飛劍中,可列入前十。”

    青柚目光古怪的看著盧仚:“我們青鱗劍閣,講究的是劍心至誠,有一口青鱗劍,我們姐妹就足夠使用了。這劍,太燙手,你留著罷!”

    盧仚笑呵呵的將金陽劍收起,朝青柚笑道:“你們怕麻煩,我卻不怕。這劍,我收下了,以後有適合你們的好東西,再給你們。”

    盧仚一通箭矢亂射,打得心劍宗諸多劍修沒脾氣,他們氣急敗壞的站在了齊驪的中軍大營門口,朝著鄔州城這邊看了又看,沒有一個有勇氣再繼續向前衝。

    猶豫了許久,他們只能救死扶傷,攙扶起那些受傷的同門,跟著齊驪的中軍大營向後退去。這一退,就是一百里。而齊驪的大軍,則僅僅向後退了數里地,然後繼續圍住了鄔州城。
    盧仚也不著急。

    任憑齊驪圍城吧,不出意外的話,盧旲的蒼狼騎,還有東征軍團後續的大軍,正在緊鑼密鼓的趕來這裏。等到後續大軍到了,盧旲等人從外攻擊,盧仚的軍隊從鄔州城內部開花,足夠給齊驪一個好看。

    盧仚在城頭上審視金陽劍,心劍宗的門人跟著齊驪向後退的時候,江面上,那條畫舫也在緩緩的逆流而上。

    大江兩岸,都有齊驪麾下的遊騎盯住了這條畫舫。

    尋常百姓絕對沒有這麼大的膽子,面對軍隊的訓斥命令,居然優哉遊哉的繼續在江面上遊走,而且還沒有半點兒回應的聲息。

    畫舫向上遊逆行,兩岸遊騎緊緊跟著它。

    江面寬不過兩三里,有軍中箭技高超的拓脈境高手取出強弓,瞅準了畫舫尾部幾個操弄船隻的魁梧大漢,一支支破甲箭帶著尖銳的嘯聲,直奔那幾個大漢射了過去。

    幾個大漢鎮定自若的操弄帆槳,箭矢射來,他們頭也不抬的隨手亂抓,一支支足以在兩裏外洞穿鐵甲的箭矢,被他們輕輕鬆鬆的一手一支抓了下來,隨手丟在了甲板上。

    兩岸遊騎看得是目瞪口呆,下意識的勒住了韁繩。

    那畫舫的速度也離譜的越來越快,漸漸地加速到了堪比快馬的程度,順著江面向西北面逆行了一段距離,拐過了一個巨大的彎角,沒入了青山之後,從兩岸遊騎的視線中消失了。

    這件事情,被遊騎彙報給了上級。

    上級的校尉,又將這件事情彙報給了自己的上級。

    負責統領這些遊騎的東琦伯麾下大將,完全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區區一條民間畫舫,能對東琦伯的大軍造成任何危害麼?

    哪怕畫舫上有三五個武道高手,麵對數以百萬計的精銳大軍,區區武道高手,有什麼用?

    “大驚小怪,不知所謂。”這名大將將送上來的情報隨手一丟,就去忙碌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去了。

    東琦伯大軍遠征,軍團規模龐大,無論是士兵還是坐騎,都是大肚皮,每天的後勤消耗是一個極其可怕的天文數字。而且到了鄔州,距離東琦伯自家領地極其遙遠,根本不可能從東琦伯領地調運足夠的後勤物資。

    東琦伯的命令就是原地征糧!

    走到哪裏,吃到哪裏。

    依仗著手中的刀把子、槍杆子,東琦伯的大軍所過之處,老百姓要將口糧交出來,官府要將官倉裏的物資全部拿出來,地方上的士紳富豪等等,更要‘主動奉獻’,出大力氣勞軍!

    鄔州是有名的魚米之鄉,肥得很,肥得很!

    包圍鄔州城的主戰正軍是不能輕易離開營地的,那麼他們這些負責巡哨、偵察、絞殺敵人斥候的遊騎,就成了征糧的主力。

    這可是個肥差,肥得很,肥得很!

    隨便找幾個地方上的土豪敲詐勒索一番,就是一筆巨額財富落入自家口袋。

    相比之下,誰還有心情去搭理一條畫舫?

    “不過,讓那群見過那條畫舫的小崽子,跟著一起去征糧。”遊騎統領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如果征糧的時候,見到了那條畫舫,找到了它的主家,就以襲擊大軍,圖謀不軌的罪名,讓他們多吐些東西出來。”

    已經被當做了敲詐由頭的畫舫,已經逆風逆水的行出了百多裏地。

    那些青年男女行出了船艙,朝著兩岸地勢打量著。

    最年長的青年突然鼓掌歡笑:“這裏不多,兩岸隆起,山勢綿延數百裏,是個蓄水的好地方。”

    說完,他手一指,在江面上急速行駛的畫舫驟然一滯,沒有經過任何減速過程,直接停在了江面上。

    他伸手進袖子,掏出了一疊淡青色,一尺多長,三寸多寬,上面繪滿了各種奇異紋路的符紙,猛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一口氣吹在了這些符紙上。

    ‘嘩啦啦’,數十張符紙騰空飛起,越是飛高,符紙就變得越大。

    漸漸地,這些符紙變成了一片片長有數百丈、寬有近百丈的巨大的青色光幕,通體流光溢彩,巨大的符文在光幕中緩緩遊走,散發出一股讓人窒息的龐大壓力。

    青年雙手輕輕一按,這些符紙所化的光幕就一片接一片的落了下來,‘鏗鏘’有聲的直接落入了大江中,整整齊齊的排成一排,化為一座高有數百丈的光幕堤壩。

    浩浩蕩蕩的江水驟然停止了流動。

    光幕堤壩的西方,水麵漸漸升起。

    而光幕堤壩的東面,江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的落了下去。

    青年身邊,一名妖嬈的少女微笑:“怕是水不夠,坑殺不了那城裏城外的人。”

    青年笑看著少女:“有勞師妹出手。”

    妖嬈少女點點頭,從袖子裏掏了掏,掏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小小法壇。她隨手將法壇一丟,小法壇迎風一晃,‘滴溜溜’化為一個數尺寬的法壇落在了畫舫船頭甲板上。

    少女走到了法壇前,掏出三張符紙,手指一晃,符紙點燃,化為三道火光衝上了天空。

    她又輕描淡寫的,在法壇上抓起三塊令牌輕輕一敲,然後拿起了一面有風雨雷電諸般紋路的三角令旗,朝著天空輕輕一揮。

    “風!”

    少女輕喝。

    一道寒風平地而起,風從西北方向呼嘯著吹來,頓時大江兩岸的山峰上,無數大小樹木被吹得搖搖擺擺,一些野草被吹得連根拔起。

    呼嘯的風吹過江面,江面上就掀起了數丈高的浪頭。

    “雲!”

    少女又大喝了一聲。

    原本清朗的天空,四面八方都有厚重的濃雲翻滾卷來。濃雲密密疊疊的堆積在一起,方圓百裏內,天色瞬間暗了下來,風吹動烏雲,烏雲相互摩擦,頓時大片雷光在烏雲中若隱若現。

    “雨!”

    少女用力揮動了一下令旗。

    烏雲中,無數條雷光‘轟隆隆’爆炸開來,電光火屑淩空亂打,更有一道道雷霆落在了兩岸山峰上,炸得山崩地裂,無數樹木被烈火引燃,在風中燒得和火把一般。

    隨之,一場離譜的傾盆大雨呼嘯落下。

    這雨,太離譜。

    雨滴居然都有拳頭大小。

    漫天大雨,就好像天河崩潰了堤壩,天河水直接往大地衝了過來。

    大風,大雨,光幕堤壩西麵,江水一重重的向上漲。

    大雨覆蓋之地,一條條小河小溪,極短時間內就從清澈變成渾濁,水麵急速膨脹數倍,昏黃色的河水溪水猶如發癲的毒蛇,狠狠的沒入了大江中。

    大江的水面,以離譜的速度向上漲。

    一丈,兩丈,三丈……

    又有一名青年笑著出手:“大師兄這堤壩固然是好,兩岸的地勢,還略矮了一些……嘖,說不得,也要出點血本了。”

    青年笑著,他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副骨板。

    黑黃色的骨板上,銘刻了一座座山峰紋樣,青年抓起骨板,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了這一套七十二張骨板上,然後朝著兩岸隨意丟了過去。

    大江兩岸,那些原本溫婉清秀的山峰,原本最多不過百丈高的山峰,就好像春夜裏的竹筍,‘哢嚓哢嚓’的不斷升高。

    伴隨著隱隱地動、雷鳴,這些山峰在一刻鍾內,長高了數百丈,就好像兩排綿延數百裏的屏風,將大江夾在了中間。

    江水的高度,越發飆漲,江面上的浪頭,在狂風吹拂下,從數丈高變成了十幾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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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6 06:19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26 06:24 PM 編輯

第二百零九章 洪水,洪水!(2)

    夜。

    五洲城頭。

    一隊隊精銳士卒往來遊走,無比警惕的觀察著城外的東琦伯大軍營地。

    距離城牆兩三里的地方,守軍放置了不少的油脂火盆,大火熊熊,照亮了大片地盤,杜絕了東琦伯大軍趁夜色偷襲的念頭。

    雖然鄔州城六十四丈高的城牆,基本斬斷了普通官兵夜襲的可能,但是盧仚麾下的羽林軍、豹突騎的將領們,依舊一板一眼的,做出了最標準的應對策略。

    遠遠的,能聽到東琦伯大軍營地裏‘咚咚當當’的聲音。

    東琦伯下令,大量軍隊猶如蝗蟲一樣掃過鄔州城周邊數百裏,搜集了大量的木材,甚至將一些大戶人家的正堂梁柱都拆了下來,運回了大營打造攻城器械。

    高空中,一隻又一隻體型龐大的信天翁從東麵飛來,緩緩落入大營中。

    昊劍宮的劍衛正不斷趕來增援。

    四面八方,還有一支一支規模大小不一的軍隊,正在黑夜中長途跋涉,朝著東琦伯大營彙聚而來。

    諸葛氏,尤其是地方官體係中,那些出身國子監的地方官員,他們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很多城池沒有做任何抵抗就投順了東琦伯,城內的禁軍駐軍或者被殺,或者被囚禁,大隊大隊的城防軍,正主動加入東琦伯陣營。

    距離鄔州城最近的幾座郡城、府城,已經有城防軍趕到東琦伯大營中彙合。

    對於這些軍隊的到來,東琦伯是舉雙手歡迎。

    正要攻城,炮灰部隊,誰也不會嫌多不是麼?

    天空有烏雲飄了過來,淅淅瀝瀝的雨點落了下來,緊接著就變成了一場規模不小的暴雨。

    鄔州城周邊,大江的水位增加了不少,通往大江的十幾條溪流、河流,水流也變得渾濁而躁動。大江穿城而過,不斷上漲的江水拍打著江岸,發出‘嘩啦啦’的巨響。

    盧仚帶著一隊精兵,正蹲在鄔州城西城牆的水門入口。

    鄔州城的外城牆厚達數十丈,西城牆上鑿開了巨大的水門,供大江流入城內。

    盧仚今天莫名的感到心跳心慌,冥冥中的危機感,讓他帶著大隊人馬,直接來到了西城牆的水門前。

    鄔州城修建的時候,修建者是花費了大力氣的。

    城外的大江,在鄔州城西門外數裏遠的地方,就被剖開化為兩條支流,其中一條支流繞過鄔州城的北麵,繼續向東麵流淌。

    而另外一條較小的支流,就是穿過城牆水門,流經整個鄔州城,從東城牆穿出,向東繼續流淌十幾里後,再和北麵的那條支流融為一體。

    此刻,盧仚面前的水門中,渾濁的江水打著旋兒,從三重堅固的鐵柵欄中呼嘯而過。

    水門旁的小碼頭上,有士卒垂下繩索,測量水深和水量。

    “公爺,情況安好。鄔州城每年春天,一旦下雨,這條江的水量都充沛得很。眼下這江水的深度,還不如前幾年呢。”

    盧仚抬頭看著天空。

    天空有烏雲,雨下得很大。

    他指著麵前的大江,沉聲道:“我記得,大胤每一座城池的水門,都有重閘門可以放下,徹底隔絕水路的,是不是?”

    不等麾下將領回應,盧仚指了指水門:“我今天感覺,不是很好,東西水門,同時落閘,斷絕江流。等外面東琦伯大軍退了,再開閘放水。”

    隨著盧仚命令,水門上方的城牆中,伴隨著沉悶的機括聲,一共三重厚達近丈,純金屬鑄成的實心閘門‘哢哢哢’的落下,緩慢而堅定的截斷了江流。

    水門外,湍急的水流衝著閘門,卻根本無法動搖閘門絲毫。

    流經鄔州城的江流被階段,鄔州城北面的支流水面當即又長高了許多,水勢越發的高漲。

    盧仚心頭的危機感削弱了許多,那種渾身好似被針紮一樣的危險感覺消散了,只是心頭隱隱還有一絲不安。

    他看著面前的厚重閘門,拔出了一名親衛的佩劍,重重一劍劈在了閘門上。

    一聲巨響,佩劍粉碎,閘門上火星四濺,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這閘門,還有這城牆,都是不知道多少年前,那些不知名的建造者用神異的手段鑄造而成。無數年的風風雨雨,這閘門沒有絲毫腐朽鏽蝕的痕跡,其強度更是驚人無比。

    “加強警戒。”盧仚很嚴肅的告誡麾下將領:“這一場仗,你們白日裏見過了,已經不是普通的小打小鬧,有你們暫時無法理解的高手下場了。”

    “稍有不慎,就是死無全屍,你們……都打點起精神來。”

    白天斬了武鶴雲,盧仚唯恐心劍宗的修士惱羞成怒,趁著半夜偷城雖然有那勞什子三教秘約約束著,心劍宗的修士也是道門正宗,按理不會作出太沒品的事情。

    但是萬一呢?

    萬一人家氣急敗壞狗急跳牆了呢?

    盧仚不敢大意,在巡視完水門後,又跨上烏雲獸,帶著大隊人馬順著城牆上的馬道上了城牆,順著城牆巡邏起來。

    盧仚和東琦伯都沒能發現。

    盧仚麾下的將士,都蹲在鄔州城裏,城外所有的斥候、遊騎都撤了回來,沒能發現問題是正常的。

    而東琦伯麾下的斥候、遊騎,他們正忙著去各地‘征糧’,他們完全忽略了一些原本可以發現的蛛絲馬跡,所以,東琦伯大軍上下,也沒有任何的預警。

    在大江的上遊,十幾名青年施展手段,已經在這裏蓄了一個長達五六百裏,寬有二十幾裏,深達三百丈的大湖。

    十幾名青年的大師兄,此刻已經是額頭上虛汗潺潺,頭頂上不斷有熱氣升騰而起。

    擋住了大江的那一片光幕堤壩,青光正劇烈的顫抖著,不斷發出‘咣咣’的悶響。

    光幕中的青色符文,也劇烈的閃爍著,一副上氣不接下氣,隨時可能爆碎的樣子。

    那妖嬈少女看著天空的烏雲,再看看畫舫下方翻滾肆虐的大水,低聲道:“大師兄,應該差不多了,蓄起的這麼多水,一旦放下去,起碼衝刷數百里,那些螻蟻,一個個全都要被悶殺,一個都逃不過。”

    渾身虛汗的大師兄喘了一口氣:“我是怕,沒辦法殺得乾淨。畢竟,他們當中,那些劍修雖然不成樣子,畢竟也是劍修。”

    他看了一眼妖嬈少女,壓低了聲音:“我帶著一隊師弟師妹出來,若是不小心傷損了幾個,我的面子往哪裏擱?”

    妖嬈少女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那,不如……”

    少女看了看大師兄英俊的麵龐,微微一笑,從袖子裏掏出了一把黃豆大小,黑漆漆的,表麵有一些尖銳突起的小顆粒。

    “將它們放入洪水,順勢衝下如何?”

    少女悠然道:“我們出山的第一場好戲,一定要極近完美一些才好。”

    大師兄微笑點頭:“如此甚好,師妹的貢獻,我絕不會忘。”

    兩人含情脈脈的相互望了一眼,一旁的那些青年男女一個個翻著白眼轉過身去,就差吹口哨起哄了。

    妖嬈少女‘噗嗤’一笑,她走到畫舫護欄旁,將手中的小顆粒丟下了大水。

    然後她又從袖子裏掏出了好幾把小顆粒,一把一把的全都丟了下去。

    這些小顆粒進入水中,碰到大水,體積當即膨脹起來。

    短短呼吸間,這些小顆粒就變成了一顆顆直徑超過一丈的大金屬球,表麵的尖銳凸起,也變成了長有一尺多的圓錐形鐵樁子。

    這些大金屬球表麵銘刻了無數細密的雷霆紋路,沉甸甸的大鐵球幾乎整個沒入了洪水中,只是翻滾時,偶爾有幾根圓錐形鐵樁子從水面凸起,散發出暗沉沉的幽光。

    “我頂不住了……去!”

    大師兄突然一聲大喝,他吐了一口血,雙手狠狠一揮。

    憋住了大江洪水大半天的青色光幕‘哢哢哢’的飛起,化為一道道青色光芒在空中一陣盤旋,然後這些光芒驟然拉伸,化為光芒極淡的青色光華,‘噌噌噌’的落向了下遊的大江兩岸。

    積蓄了數百丈高的洪峰呼嘯著向東方奔馳而去。

    青色光幕矗立在大江兩岸,拉出了長達數十里,幾乎直達鄔州城的光幕河道。

    光幕劇烈震蕩著,大洪水被無形的力量約束著,沒能向兩岸散溢,而是順著青光圈起來的河道,一路浩浩蕩蕩的朝著鄔州城衝了過去。

    洪峰奔馳,發出悶雷一般巨響。

    大江兩岸,土地劇烈的顫抖著。

    幾名少女站在畫舫船頭,大聲笑著,不斷掏出一張張符紙丟進洪水中。

    洪水奔湧的速度就莫名的加速,加速,再加速……

    等到洪峰距離鄔州城的西城牆隻有不到二十里的時候,洪水的速度已經變得快如奔馬,洪峰卷過空氣,居然隱隱有白色的氣爆痕跡出現。

    盧仚帶著大隊人馬,剛剛登上鄔州城的西城牆。

    西麵一道狂風吹來,風中帶著濃鬱的水汽,更有雷鳴巨響不斷傳來,地麵微微的震蕩著。

    盧仚瞪大眼睛朝著西麵看了過去,就看到一條白色的狂潮呼嘯著,宛如滅世巨人的大手一樣,帶著讓人窒息的氣息朝著鄔州城狠狠的拍了過來。

    洪水!

    洪水!

    洪水!

    最高處高有百丈,按照正理根本不可能出現的大洪水!

    “這是……”盧仚駭然失聲:“鄔州城,每年都有這樣的大水麼?城裏百姓,是怎麼一年年活下來的?”

    沒人回應。

    盧仚身邊的所有將士,全都嚇得呆住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7 03:35 A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27 03:43 AM 編輯

第二百一十章 堅不可摧

    大師兄沿著大江兩岸布下的青光堤壩,盡頭距離鄔州城還有三四十里。

    洪峰衝出了青光堤壩的控制範圍,白花花的浪頭驟然向兩岸噴濺,巨浪翻滾,猶如煙花炸開,高有數百丈的浪頭衝破了江岸,呼嘯著卷上了江邊的陸地。

    花草樹木,農田莊稼,還有鄔州城西邊的幾個小鎮,瞬間被洪水抹平。

    東琦伯圍住鄔州城的大營,靠西邊的營頭,無數官兵發現了西邊那不可思議的巨大浪頭急速湧來,狠狠的拍向了他們的營地。

    如此巨浪。

    如此洪水。

    好些修為足夠的拓脈境、開經境的將領一聲怪叫,丟下了營地中的一切,傾盡全力的朝著東面逃跑——以他們的速度,大概能夠在大水拍碎他們之前,逃出去。

    但是那些士兵……

    一些士兵絕望的撲向營地中的馬圈,想要騎乘坐騎逃走。

    但是他們還沒跑到馬圈旁,大浪已經呼嘯而來。經過法術加速的浪頭,速度不比他們的坐騎大馬鹿來得慢。

    盧仚眼睜睜的看到,鄔州城西面,大江南北兩岸,大片東琦伯的軍營瞬間被大水淹沒。

    渾濁的浪頭蘊藏著不可思議的距離,無數士兵被大浪拍中的一瞬間,他們的身軀就炸開了,血霧將大水染紅了一大片。

    營寨被掃平。

    無數帳篷,柵欄,坐騎,糧草,還有那些正在打造的巨型攻城器械,都在大浪中被撕成了碎片。

    盧仚看到,一座巨大的,已經建起來有三十幾丈高的攻城樓車,突然撞上了大水中一顆直徑丈許的金屬球。那顆在夜間依舊閃耀著淡淡熒光的金屬球強光一閃,‘轟’的一聲炸了開來。

    那金屬球炸開的時候,先是整個球體化為了一團刺目的高溫電漿,然後電漿迅速和大水,和它撞上的一切物事發生盧仚無法理解的劇烈反應,將附近十幾丈範圍內的一切同化為熾烈的電漿能量。

    隨後,電漿爆開。

    一聲巨響,大地劇烈的搖晃著。

    大水被硬生生的破開了一個直徑裏許的大窟窿,地面也出現了同樣大小的深坑,直徑一裏、深達數十丈的地面瞬間湮滅,一道混沌的火光舒卷著身體,慢悠悠的衝起來十幾里高,然後緩緩的向四周擴散開來,化為一朵紅色的蘑菇雲。

    “我……幹!”

    盧仚爆了粗口。

    這蘑菇雲……簡直……

    單單電漿爆發的蘑菇雲本體,就瞬間汽化了方圓一裏內的所有物質,而爆炸產生的恐怖衝擊波,則是將大水朝著四面八方狠狠的衝了一下。

    在水中,壓力傳遞的速度極快,壓強會借助水力,爆發出極其可怕的殺傷力。

    就好像一個裝滿了水的大瓷罐子,只要一個小小的鞭炮在水中爆炸,整個瓷罐子都會被壓力撐爆,炸成很多碎片。

    這大洪水蘊藏的水力本來就無比驚人。

    這顆大金屬疙瘩爆開的殺傷力,比一個小小的鞭炮強大了何止萬億倍?

    那些逃竄的高手將領瞬間被大水淹沒,在水中,他們直接爆成了血霧。

    東琦伯在鄔州城西面的營地,數以百萬計的精銳大軍,幾乎是彈指間就被洪水衝得幹幹淨淨。

    洪水中,好幾顆大金屬球和營地中的物件撞上,又是七八根紅色的蘑菇雲從大洪水中衝了出來,炸起了無數水珠,拳頭大小的水珠宛如箭矢,呼嘯著向東邊激射而來,落在了鄔州城的城牆上,打得城牆‘咚咚’巨響。

    盧仚大吼了一聲:“所有人,撤下城牆!”

    沒有猶豫,沒有任何思考的餘暇,盧仚身邊清風流蕩,托起他的身體,朝著當面拍來的洪峰迎了上去。

    這高有數百丈的巨浪若是拍在鄔州城上,鄔州城的城牆本身,大概率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但是鄔州城內的所有建築,所有官民,肯定是滿城悶殺,無一幸存的下場。

    鄔州城的百姓……

    不是盧仚涼薄冷血,他對鄔州城的百姓並無特殊感情。

    他們是大胤的子民,並不是盧仚的子民,盧仚對他們,在感情上並無任何的認同感。

    但是這四十萬精銳。

    無論是羽林軍還是豹突騎,既然他們如今是在盧仚的指揮下,而且願意跟著盧仚作戰、拚命,盧仚還用紅蓮固體丹培養了他們這麼久……

    盧仚舍不得讓他們死在這場莫名的洪水中。

    腦海中,體積越發壯大的神魂靈光劇烈的蕩漾著,三眼神人圖驟然亮起,腦海中圍繞著三眼神人圖的,那些虛幻黯淡的星辰一顆接一顆的亮了起來。

    頃刻間,神魂靈光消耗了九成九。

    膻中穴內,歸墟仙元也瞬間蒸發一空,盧仚取出了那小風車,所有歸墟仙元轟進了小風車裏,小小的風車就好像抽風一樣急速的旋轉起來,青色的風紋在小風車上一根接一根的亮起,頃刻間整個小風車就化為了一團青色的強光。

    ‘轟’!

    盧仚七竅炸血。

    三眼神人圖觀想之後,盧仚對於天地間的‘風’、‘水’的力量有了超絕的奇異的控製力。

    燃燒幾乎所有的神魂靈光,盧仚想要強行掌控前方撲面而來,衝著鄔州城的城牆正面衝來的巨浪。

    三眼神人圖手中的風龍水龍瘋狂的跳動著,尤其是水龍體積驟然膨脹數十倍,化為一條巨龍纏繞著三眼神人,不斷發出驚天動地的龍吟聲。

    盧仚前方,十里地,直撲鄔州城西牆的大洪水,高有三四百丈的浪頭好似被刀削一樣,整整齊齊的被斬掉了兩百多丈,只剩下百多丈的大浪繼續翻滾著,浩浩蕩蕩的衝了過來。

    兩百多丈的浪頭,天知道這裏面蘊藏了多少水力。

    盧仚七竅飆血,神魂劇痛,五髒六腑都受到巨大的反噬……

    無量歸墟體功法自行運轉,盧仚的五臟六腑同時裂開一絲絲裂痕,鮮血滲出的同時,龐大的生命力爆發,裂痕一絲絲的愈合,而且受損愈合後的五臟六腑,比之前更加強大!

    小風車發出淒厲的怪嘯聲。

    順著鄔州城的城牆,空氣劇烈的卷動,下一瞬間,數千條十幾丈粗細,高有近千丈的黑色龍卷風呼嘯著憑空凝成,宛如瘋狗一樣朝著西麵的大洪峰迎了上去。

    風、水劇烈的撞擊在一起。

    ‘轟隆隆’巨響不斷,一根根巨大的風柱排成一排,宛如一道黑色的堤壩,在離城三里不到的地方,死死擋住了呼嘯而來的大洪水。

    盧仚頭頂,大鸚鵡罵著大街急速飛過。

    盧仚的肩膀一沉,兔猻‘哈哈’嘶吼著,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落在了他的身上。

    沉悶的腳步聲響起,背甲直徑已經將近一丈,體型變得越發龐大猙獰的鱷龜衝上了城頭,它趴在城牆上,碩大的腦袋探出了城牆垛兒,朝著城外就是大口突襲。

    虛空中,五色氤氳冉冉而出。

    五位大爺的力量此刻交彙在一起,引動了整個鄔州城內的五行之力,最終全部彙入了鱷龜體內。

    鱷龜的嘴裏噴出了一道白生生的寒氣。

    茫茫寒氣剛剛出口,就驟然化為十幾丈粗的暴雪龍卷,隨著鱷龜的腦袋左右晃動,狠狠紮進了前方的大水中。

    ‘哢嚓’聲不絕於耳,大水迅速結冰,隨後冰層越來越厚,更急速朝著左右蔓延開去。

    龍卷風卷起了寒氣,變成了冰龍卷,讓洪水結冰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冰層越來越厚,越來越堅固。

    很快,一道厚達數丈的巨型冰盾,就杵在了鄔州城的西城牆外,大體將整個城牆擋在了後面。

    大水中,一顆顆碩大的金屬球順著大水衝了過來,狠狠砸向了冰盾。

    青柚三女已經化光衝到了城頭。

    見到那些金屬球,雖然不知道它們是什麼玩意兒,但是出自劍修的直覺,她們一聲不吭,直接出劍,三條劍光宛如蛟龍衝了出去,‘嗤嗤’聲中,頃刻間貫穿了大水中百來顆衝刷而來的大金屬球。

    “小心!”盧仚大吼了一聲。

    水底依舊有十幾顆大金屬球撞在了冰盾上。

    巨響不斷,蘑菇雲冉冉衝上天空,冰盾和龍卷風被炸碎了十幾處,巨大的冰盾上裂開了十幾個寬達數裏的大缺口,水面已經降到七八十丈的洪峰,浩浩蕩蕩的朝著鄔州城衝了過來。

    鄔州城的城牆,只有六十四丈高。

    而洪峰,高有七八十丈,足以淹過城牆,衝進城裏。

    鄔州城,即將迎來滅頂之災。

    而盧仚一行人,已經用盡了所有的神通手段……

    哦,不!

    盧仚一聲怪叫,歸墟寶瓶從北溟戒中衝出,瓶口朝下,狠狠的一吸。

    洪峰衝向城牆。

    洪峰的高度在不斷的降低。

    歸墟寶瓶只是從水面上抽走手指頭粗細的一條黑色水跡,但是洪峰的高度就好像漏氣的氣球,不斷的下降,下降,下降。

    歸墟寶瓶中,‘叮叮’聲不絕於耳。

    一滴滴玄元神水急速凝成,頃刻間起碼凝成了上百顆!

    這大洪水中,蘊藏了極其奇妙的力量,歸墟寶瓶微微震蕩著,顯然對這次的饕餮盛宴頗為滿意。

    洪峰的高度,在正朝著鄔州城城牆的這個方向,急速下降到了五十丈左右。

    巨浪狠狠的拍在了城牆上。

    城牆動都沒有動彈一下下。

    浪頭在城牆上炸成粉碎,浪花衝起來百多丈高,更有數十顆大金屬球命中城牆,轟然爆開。

    電漿升騰,火光衝天。

    鄔州城的城牆巋然不動,金屬球的爆炸,同樣沒能在城牆上炸開任何痕跡。

    洪峰後方,畫舫上,一群青年男女目瞪口呆看著一根根蘑菇雲在鄔州城外升起。

    “這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7 02:08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27 02:18 PM 編輯

第二百一十一章 盧旲的困境

    盧仚下令及時。

    羽林軍、豹突騎的精銳們,令行禁止,對軍令的執行度極佳。

    鄔州城西城牆上,萬餘守軍順著十幾條馬道,效率極高的撤下了城頭,只留下了盧仚一人,如今又多了青柚三女和幾位大爺在城頭對抗洪水。

    那些大金屬球,狠狠撞在了城牆的中腰部位,火光和爆炸力順著城牆,筆直的衝上天空,炸起了無數水花。

    堅固的城牆完美的抵消了所有的爆炸威力,盧仚等人在城頭上,甚至連一絲半點兒衝擊力都沒感受到。

    大半還在城牆內壁馬道上疾走的將士們,他們同樣沒能感受到任何的衝擊。

    只是巨響聲傳來,震得大家耳朵劇痛,好些人被震得頭昏腦漲,僅此而已。

    五位大爺撐起了五行風水大陣,五行氤氳正不斷從虛空中滋生。

    盧仚在鄔州城,也停留了好幾天。

    這些天,鄔州城內,五行氤氳的濃度不斷提升。

    一些奇異的,但是尋常人無法感知的變化,已經在鄔州城內悄然發生。

    一顆顆大金屬球撞擊城牆,在城牆上爆開的時候,鄔州城的四面城牆同時‘嗡’的一聲響,淡金色的城牆上,一抹黯淡的幽光一閃而過。

    好似……這爆炸驚醒了城牆中沉睡的一抹魂。

    ‘嗡嗡’震鳴聲中,鄔州城的四麵城牆上,同時亮起了一道道巨大的符紋。這些符文閃耀著極其黯淡的光芒,然後宛如實質一樣,悄然從城牆內向外緩緩凸起。

    一塊塊四四方方,長寬六十四丈,厚達丈許的淡金色光盾從城牆中浮現。

    這些光盾浮現後,鄔州城城牆的每一個城牆垛兒上,都有一道金光衝天而起,金光向鄔州城的中心部位飛去,在鄔州城的正上方彙聚在一起,化為一個巨大的,光澤極其黯淡的光罩將整個鄔州城籠罩在內。

    ‘哢嚓’聲不絕於耳。

    前些日子,在盧仚進城時,在兵火中被摧毀大半的鄔州州牧府,原本大堂位置,地面左右滑開,一層層厚厚的地基石板前後左右的滑開,向地下延伸千丈,露出了一層厚厚的,閃耀著淡淡金光的金屬板。

    這些金屬板上,一道道巨大的符紋亮起,厚重的金屬板也伴隨著機括聲,緩慢而堅定的滑開一旁,露出了一個噴吐著淡淡靈機靈韻,煙雲繚繞的,長寬三丈許,深有萬丈的地井。

    地井中,一塊四四方方,由金色美玉雕刻而成,四麵圍繞著風雲雷霆紋路,印紐是一頭背生雙翼的猙獰猛虎雕像的尺許見方的大印,被一團煙雲托著,冉冉的從地井中噴了出來。

    這枚大印被煙雲托著衝上了高空,然後放出了一片茫茫金光,迅速掃過鄔州城內所有人。

    將領、文官、士卒、百姓,甚至是繈褓中的嬰孩,無論是在屋裏還是屋外,金光穿透了城內的所有屋舍樓閣、假山樹木等隔斷,逐次從城內每一個人身上掃了過去。

    最終,大印放出的金光,化為一道拳頭粗細的金色光柱,凝聚在了盧仚的身上。

    盧仚清晰的感受到了一縷極其虛弱的意識傳了過來。

    大印……

    或者應該說,鄔州牧印,認主!

    盧仚是如今鄔州城內,官職最高,爵位最高,身上凝聚了最濃烈的大胤國朝氣運的人。

    鄔州牧印不知道以什麼樣的方式,確定了盧仚的身份,直接認主盧仚。

    盧仚朝著大印一招手,大胤就化為一抹金光,落入他手中。

    隨後,無數信息湧入盧仚的腦海。

    盧仚倒抽了一口涼氣!

    難怪,各大修煉宗門,要搶奪大胤氣運……這國朝氣運,實在是,玄而又玄,真個是……

    大胤,是當今天下之國朝正朔,天地氣運青睞之存在。

    大胤,是建立了鄔州城,建立了鎬京,建立了這滿天下的馳道係統,建立了這麼多曆經歲月洗禮卻絲毫無損的城牆城防係統的太古神朝,最理所當然的繼承者。

    “天地靈機……”盧仚急速翻閱著鄔州牧印傳來的信息,對曾經的太古神朝,莫名起了無窮的敬仰之心、好奇之意。

    “偉大,不可思議。”盧仚感慨,然後雙手緊握鄔州牧印,將其重重的按在了面前的城牆垛兒上。

    城外,洪峰肆虐。

    大水在鄔州城外被光芒繚繞的光盾強行破開,洪水呼嘯著席卷東琦伯的大營。

    一顆顆金屬球撞上了,一道道毀滅一切的蘑菇雲冉冉從大水中升騰而起。無數東琦伯的精兵強將在爆炸中化為飛灰,到處都是將士們瀕死前的淒厲哭喊聲。

    東琦伯征討天子的大軍主力,最核心的精銳軍團,一朝盡毀。

    城外,洪峰上,那一條畫舫乘風破浪,衝著鄔州城的西城牆疾馳而來。船頭上,大師兄背著雙手,冷笑看著城牆上的盧仚和青柚三女。

    “想不到,你們居然能從我們的手段中逃生,看樣子,也是有幾分氣運的。”

    大師兄傲然道:“既然如此,給你們一個活下去的機會。給我跪下,自封法力修為,然後……你這男子,可做我的奴仆馬夫,三個女人麼,我正好缺幾個貼身的侍女丫鬟。”

    盧仚沒吭聲。

    他拿起歸墟寶瓶,喝了一大口玄元神水,滾滾熱流湧入膻中穴,急速化為歸墟仙元。

    歸墟仙元注入鄔州牧印,那黯淡虛弱,幾乎崩碎的大印靈智一點點的恢複,一絲絲的強壯起來,盧仚通過大胤,迅速溝通了一個更加龐大,更加不可思議的體係。

    歸墟寶瓶中,五條閃耀著淡淡靈光的水流衝出,在盧仚的神魂之力控製下,五道水流朝著四方飛去,被大黃、翠蛇、兔猻等五位大爺無比麻溜的一口吞下。

    這是比它們之前服用過的玄元神水總量,還要多出百倍的劑量。

    五位大爺體內熱浪洶湧,澎湃的能量猶如火山爆發,燒得它們渾身大汗淋漓,熱氣升騰。它們的血脈一點點的快速提純,它們的修為猶如乘風而起的風箏,‘嘩啦啦’直衝高空。

    五行風水大陣的威能驟然飆升十倍。

    五行氤氳急速濃鬱。

    鄔州城四方城牆籠罩的趨於內,天地靈機化為普通人肉眼都能看到的,極其黯淡的白色霧氣,一蓬蓬的從虛空中湧出,迅速被四方城牆和地下的某些太古造物吸收。

    ‘哢嚓嚓’巨響不斷。

    鄔州城的西城牆上,隨著盧仚的心念控製,就在城門樓子正前方,看似沒有絲毫縫隙的城牆突然裂開一條縫隙,城牆微微搖晃著,一尊手持長弓,身高三丈六尺的金色雕像緩緩從裂縫中升起。

    這尊金色雕像通體金甲,身上閃爍著淡淡的幽光,無數符文在幽光中若隱若現。

    它緩緩舉起了手中長弓,一絲絲天地靈機彙聚了過來,纏繞在弓弦上,迅速化為一支光芒四射,長有兩丈上下的金色光箭。

    光箭鎖定了畫舫。

    畫舫上氣勢洶洶的大師兄還在咋咋呼呼。

    一聲巨響,光箭飛出。

    箭矢命中大師兄胸膛,箭矢化為一團熾烈的光,衝進了大師兄的身體,高溫、強光在他的體內爆發開來,毀滅性的光和熱,瞬間摧毀了他體內每一顆細胞。

    一擊,神形俱滅。

    大師兄的身軀湮滅,神魂破碎,他身體內蘊藏的每一絲法力,神魂中蘊藏的每一絲魂力,都化為龐大的能量,被箭矢所化的光同化,極大的增強了這一團熾烈的光的力量。

    一顆小太陽在畫舫上升起。

    無數條光箭向四麵八方亂打,洞穿了畫舫上這些青年男女的身體。

    來不及閃避,來不及防禦,這群驕狂而生得奇異的青年男女,身體被光箭洞穿,就好像在火油中丟了一點火苗,他們的身軀和靈魂被急速引燃。

    隨後,是一場比那些大金屬球爆炸更加猛烈的殉爆。

    這些青年男女整個爆發開來,將畫舫和那幾個駕船的大漢炸得粉身碎骨,一點兒殘渣都沒……

    不,有東西留了下來。

    這些青年男女身上的其他物件全都粉碎,唯有每人一顆戒指完好的保存了下來,‘滴溜溜’懸浮在空氣中急速打著旋兒。

    盧仚腳踏狂風,大踏步朝著畫舫所在位置衝去,待得這些青年男女爆炸造成的光和熱略略消散,他衝到爆炸中心位置,將一共十八顆戒指一把抓在手中。

    這些戒指一入手,就給了他極其熟悉的感覺。

    略思忖一會兒,盧仚腦海中神魂靈光分出一絲,輕輕往一顆戒指上一撞。

    一個不小的空間就出現在他的‘靈識’視野中。

    盧仚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顆戒指悍然是北溟戒一樣,內藏空間的儲物戒指,隻是,和幾乎崩碎的北溟戒不同,這枚戒指內部的空間,赫然是一個長寬高都在十丈左右的大空間。

    這也是所有十八顆戒指中,最小的一個。

    其他的十七顆戒指,最小也有十丈方圓,最大的一個,也就是那大師兄的那顆,長寬高更是都有二十丈大小。

    盧仚手一抖,從那大師兄的戒指中,一小堆拳頭大小,晶瑩剔透的晶石就滾了出來。

    每一顆晶石都充滿了奇妙的靈機靈韻,蘊藏了磅礡的五行能量。

    這些晶石和外界空氣一接觸,晶石就開始緩慢的崩解破碎,磅礡的能量化為五色霞光,絲絲縷縷的朝著四周快速散溢了開去。

    “好東西啊……”

    盧仚腦海中,浮現出了太上北溟仙宗傳承中記載的,一種名為‘天地靈晶’的玩意兒。

    在太古之時,這天地靈晶,是修士們用來修煉、煉器、布陣、祭法的,最不可或缺的‘日常資源’,更是修士們之間的‘通用貨幣’。

    但是極聖天的天地靈機崩碎,連北溟戒這種無上傳承重器都瀕臨毀滅,這一方世界,按理不會有天地靈晶存留了才對。

    “這些人,是什麼來頭?”盧仚突然大呼起來:“東琦伯,哪裏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7 06:36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27 08:57 PM 編輯

第二百一十二章 盧旲的困境(2)

    一根一根火柱衝天而起。

    一朵朵蘑菇雲冉冉升空。

    混在洪峰中的大金屬球已經消耗殆盡,大洪水也逐漸平息。

    畢竟是無源之水。

    畢竟鄔州城旁的這條大江,寬度也有限。

    那群詭異的白衣青年,蓄了一天的洪水,總量也就勉強淹了鄔州城周邊數百里。而鄔州城周邊,三江彙合,水道錯綜複雜,有著極好的蓄水、泄水性能。

    盧仚腳踏白雲,駕馭長風,衝到齊驪面前的時候,鄔州城外的洪水,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了下去。

    大地一片狼藉,方圓數百裏的莊稼、樹林、農田、村鎮被毀得乾乾淨淨。

    地面上,到處都能看到橫七豎八,被衝得狼藉一片的屍體。

    還有一些足夠幸運,體力也足夠的坐騎,在洪水中幸存,如今正哀聲陣陣,在四周緩慢的遊走著,茫然的尋找著自家的主人。

    天地一片蕭瑟。

    齊驪被十幾名心劍宗弟子簇擁著,哆哆嗦嗦的站在一片泥濘中。

    “天陽公……”齊驪雙手抱拳,深深的向盧仚稽首一禮:“是本伯錯了……本伯,被奸人所誘,做錯了啊。”

    齊驪兩行熱淚滾滾而下,他不顧地上厚厚的淤泥,乾脆朝著盧仚跪了下去。

    “本伯,對天后敬如天人,本伯,對天子忠心耿耿,本伯,對大將軍也是尊敬有加,逢年過節,本伯給大將軍的禮金,那可是一次都沒短少過。”

    盧仚咳嗽了一聲:“你在檄文中,罵太後牝雞司晨,罵天子缺德無道,罵大將軍外戚專權……”

    齊驪異常嚴肅的看著盧仚:“天陽公所說,本伯一概不知。一定是本伯手下的那群文教偽君子,他們曲解了本伯的心意,寫出了這樣大逆不道的檄文。本伯,根本就沒看到過這篇檄文,一定是他們假冒本伯的名義行事。”

    齊驪伸出了十根手指,朝著盧仚翻了翻:“二十億錢,請天陽公高抬貴手,本伯回去自家領地,一定將那些缺德文人的腦袋,送去鎬京向太后、天子、大將軍請罪。”

    盧仚輕咳了一聲。

    齊驪沉默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一百億錢,不能再多了。天陽公,本伯就算去天子那裏買命,大概也就是這個數,你覺得呢?”

    盧仚手指上光芒跳動,銀蛟、耀光、炫影三柄飛劍飛出,化為長有數丈的寒光繞著他急速旋轉。細微的破空聲中,‘嗡嗡’劍鳴讓人頭皮發麻,渾身發冷。

    盧仚看著齊驪,淡淡道:“伯爺還是隨我回鎬京吧?反正,你也有免死之道。不就是錢麼?只要給足了錢,你害怕天子不放你回家麼?”

    眯著眼看著齊驪,盧仚冷聲道:“天子在這方面,信譽極佳,收錢辦事,從來不打馬虎眼。伯爺準備好錢,什麼都好說。”

    “伯爺的性命,其實是無憂的。”

    “哪怕太后、大將軍,也都心知肚明,伯爺不過是被推出來的傀儡,誰又會真個怪罪您呢?無非伯爺將體面放下,面皮什麼的暫時丟掉,多磕頭,多賠罪,事情總能平息的。”

    “但是諸位……”

    盧仚看向了十幾名面色清白,身邊劍光在隱隱晃蕩的心劍宗弟子。

    “或者說,諸位道友……”

    盧仚話剛出口,十幾名心劍宗弟子同時長嘯,劍光乍起,化為數丈長的長虹,狠狠向盧仚刺殺而來。

    原本他們有數十同門,盡在齊驪的中軍大營中。

    但是那群白衣青年放在洪水中的大金屬球,爆發的威力太強,他們大半同門不幸被三顆金屬球波及,直接炸得灰飛煙滅。

    他們也在金屬球的餘波中受了重創,五臟六腑盡皆受損。

    此刻他們已經是驚弓之鳥,盧仚還沒說要怎麼處置他們呢,他們已經搶先下了殺手。

    太古熊妖重甲披掛全身,盧仚站在原地任憑劍光亂劈,‘叮叮’脆響不斷,火星四濺,重甲絲毫無損,一柄柄飛劍則是不斷的彈飛,十幾名心劍宗修士身體晃蕩,踉蹌著不斷後退。

    盧仚手中長槍發出尖銳的風嘯聲。

    流風在身邊環繞。

    重甲中,一縷縷青色的風紋亮起。

    原本沉重的甲和槍,此刻變得輕若無物,盧仚的速度,驟然飆升到了比心劍宗修士們的劍光還要快。

    大片殘影炸開,盧仚手持長槍,頃刻間衝到了這些心劍宗弟子面前,長槍一震,道道流光宛如傳說中的彼岸花綻放,花蕊凸起,洞穿了對方的喉嚨。

    齊驪眼裏,他只看到人影一晃,十幾名被他奉如神仙的心劍宗修士灑血倒地,連一聲慘嚎都沒能發出來。

    人影又是一閃,盧仚穩穩的站在了他的麵前。

    齊驪嘶聲慘嚎:“天陽公,饒命……兩百億錢,本伯還要留著錢去天子那裏買命,實在是不能給太多了!”

    盧仚低頭看著齊驪,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笑了起來:“好說,好說,本公是天子的心腹人,所以,當然一切都要向天子看齊。只要伯爺您給了錢,什麼都好說。”

    只要見了天子,只要舍得花錢,齊驪大概率是不會有事的。

    盧仚和齊驪又沒有什麼私仇,何必喊打喊殺的呢?

    倒是兩百億錢,合計一千八九百萬貫的樣子,這可是實打實的一筆巨款,有了這筆錢,盧仚讓阿虎正在組建的私軍,軍械裝備什麼的,都能緊著最好、最貴的高檔貨去了。

    齊驪幹笑著,下意識的舉起了雙手:“好說,好說,天陽公年少有為,本伯對天陽公那是一見如故……兩百億錢,本伯絕對不會賴賬,本伯會用最快的速度,送去天陽公府上。”

    微微頓了頓,齊驪向四周看了一眼,身體一陣僵硬。

    他的大軍啊!

    他東琦伯一脈,這些年積攢出來的,幾乎九成的鹿騎,還有其他精銳軍隊啊。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

    那鋪天蓋地而來的洪水,那洪水中威力可怕的金屬球……

    齊驪的聲音變得極其的扭曲和壓抑:“天陽公,不知道,天子除了您,還派了哪位大將領軍?這手段,未免太狠辣了一些……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狠辣?”盧仚譏誚的消了起來:“伯爺的手段,也不慈悲。鄔州城內十餘萬禁軍,死不瞑目呢,你好意思說人家狠辣?”

    “不過,這場大洪水,和天子派來的人無關……”

    盧仚喃喃道:“討伐伯爺的主帥,是天恩公盧旲,按理說,他的蒼狼騎應該快到了。也不知道,這場洪水,沒把他給卷進去吧?”

    距離鄔州城一千五百里。

    夜。

    盧旲騎著狼王,站在一座小山包上,正面色僵硬的看著四周茫茫的白霧。

    這裏的環境,不對勁。

    天空,地麵,都是一片白氣升騰,擋住了天和地。

    四麵八方,肉眼可見之處,淡淡的白霧籠罩四野,盧旲麾下八十萬蒼狼騎,還有征東軍團一支百萬規模的精銳豹突騎,全都被白霧籠罩。

    以盧旲烈火境的修為,他修煉大金剛寺《龍虎金剛體》,已經點燃了心髒熔爐,他的視力,就算是在夜裏,也能輕鬆看出三四十里地去。

    但是在這白霧籠罩下,天空還有微光漏下來,他只能在白霧中看出一百多丈,隱隱看到白霧中士卒和坐騎的身影。再遠一點,他就只能看到人影搖晃,看到一片片朦朧的大纛和軍旗的影子若隱若現。

    兩天。

    已經足足有兩天時間。

    距離鄔州城不過一千五百里距離,以蒼狼騎的速度,一個多時辰就能輕鬆趕到的路程,盧旲和麾下大軍,已經在這裏逗留了整整兩天兩夜。

    無論日夜,四周都是這麼一片白霧彌漫。

    他不斷派出遊騎向四周探路,但是那些遊騎,有些是在白霧中轉了幾圈後,就莫名的一頭闖回了中軍;有些遊騎,則是莫名其妙的,就這麼消失了。

    短短兩天時間,盧旲已經折損了數千遊騎,他已經不敢再派人出去。

    他曾經讓大軍,讓蒼狼騎和豹突騎排著整齊的、密集的方陣,浩浩蕩蕩的全軍出發,向四周探路。

    但是大軍剛剛走了沒兩步,有的方向就是寒風呼嘯、大雪紛紛,凍得隻穿著春衫的士卒瑟瑟發抖。再走兩步,前方就是深達丈許的積雪,冰天雪地,寒風凜冽,逼得大軍隻能返回。

    大軍換個方向行進,剛走沒兩步,前方就是大片的沼澤流沙,一些前鋒斥候不小心,直接困入了沼澤中,要不是救援及時,這些斥候都會被沼澤流沙直接吞沒。

    又換個方向走吧,前方就是一眼看不到頭的懸崖峭壁。

    高達千丈的峭壁光滑如鏡,大軍根本不可能通過。

    盧旲派了幾個高手將領,嚐試著想要翻越峭壁,結果山上莫名有巨石砸下,砸得幾個探路的將領骨斷筋裂,只能搶回來急救。

    更有一個方向,就更加離譜了。

    大軍朝著那方向走,那邊倒是只有一片白霧彌漫,但是走著走著,天空就開始下刀子!

    真個是下刀子。

    無數幾寸長、一尺多長兩三尺長,甚至是一丈長、七八丈長的,大大小小的刀子從天而降,呼嘯著劈斬在大軍密集的陣營中,當場斬殺了上萬士卒,逼得盧旲又急忙帶人返回。

    四個方向都是絕境,盧旲大軍硬生生被困在這裏足足兩天。

    “這……他-娘-的是陣法啊?”盧旲皺著眉,在小山包上愁眉苦臉的思索了許久,終於從他讀過的一本大金剛寺典籍中,找到了眼前異狀可能的答案。

    陣法!

    籠罩了百萬大軍的陣法。

    他和他的軍隊,被不知名的存在,用陣法困住了。

    但是,天地靈機崩碎,這一方世界,已經不可能有陣法出現……更不要說,籠罩如此巨大面積的陣法,這是何等通天的手段?...<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7 08:57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27 09:09 PM 編輯

第二百一十三章 盧旲的困境(3)

    嘉佑十九年,六月八日。

    連續兩天,鄔州城內守軍,都忙著征召民夫,清理城外淤泥和淤泥中的屍體。

    一堆堆篝火熊熊燃燒,將原本東琦伯麾下的精銳們化為骨灰,裝進一個個精巧的小壇子裏。在這些篝火旁,則是堆積了小山一般的軍械、甲胄。

    高空中,兩千多頭巨型信天翁張開翅膀,乘著風,在空中以鄔州城為圓心,轉著圈兒。

    大鸚鵡趾高氣揚的趴在一隻信天翁的腦袋上,不時朝著那些信天翁罵罵咧咧。

    一場大洪水,東琦伯近乎全軍覆沒,連帶來源的昊劍宮弟子們也都悉數淹死。

    這些信天翁僅以身免,沒有了主子的它們,又被大鸚鵡按在地上一通暴打,它們就很乖巧的投靠了盧仚。

    值得一提的是,歸墟寶瓶在洪水中,提煉出了近萬滴玄元神水。

    雖然是效力減弱版的,遠不如太古原裝正版的玄元神水那樣神奇、強大,但是在當今之世,這些玄元神水,也足以發揮出驚人的神效。

    就說大鸚鵡吧,這貨從頭到尾,已經長有近六尺,張開翅膀,通體羽毛猩紅如火,偏偏在紅色羽毛中,又夾雜了幾片淡金色的長翎毛。

    這廝,是越來越非同凡響。

    而且它對飛禽類的血脈壓制也變得極其可怕,這才導致了兩千多頭昊劍宮馴服的信天翁集體叛逃的事情。

    盧仚這兩天,忙得不可開交。

    東琦伯主力軍團全軍覆沒,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事情,就有點尷尬了。

    因為諸葛氏,因為白長空那些國子監門生弟子的緣故,鄔州境內,大半郡、府、縣,都已經望風而降,投靠了東琦伯。

    在鄔州的東邊,順著主馳道,也有十幾個州全盤投靠了東琦伯。

    但是現在,東琦伯被盧仚生擒活捉,東琦伯大軍全軍覆沒……那些放棄了守土之職,投靠了東琦伯的大胤地方官們,可就坐蠟了。

    繼續一條道走到黑?

    還是……趕緊製造一些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然後重新回歸大胤天子溫暖的懷抱?

    其他州郡暫時還不知道,但是短短兩天時間內,鄔州城附近的數十個府縣,紛紛向盧仚傳來了熱情洋溢的書信,表達了自己對大胤的赤膽忠心,同時引經據典的抨擊東琦伯,說其狼子野心,注定不得好死。

    對此……盧仚也有點抓狂。

    他可沒有處理政務的經驗,只能不冷不熱的給這些‘迷途知返’的地方官送去了書信,讓他們認真的治理地方,其他一應事務,等朝廷派來官員接手後再做計較。

    盧仚越是如此不冷不熱的回複,那些地方官就越發的忐忑不安。

    面對自己的仕途前程,面對自家和家族的身家性命,這些距離鄔州城較近的府縣官員,紛紛帶著大車小車,將一車一車的錢財送來了鄔州城,跪在州牧府前,求見盧仚。

    這……

    人家送都送上門了不是?

    所以,盧仚有點忙。

    忙著接待這些地方官,忙著將他們送上來的禮單一份份抄錄好後,連同鄔州城的軍情一起,讓鷹隼送回鎬京。

    而且,除了軍情民政的情況,盧仚每天大概還要‘創作十首上下的詩詞’。

    這些詩詞,品質都極其的高,每一首都堪稱千古名篇。

    盧仚將軍情民情送回鎬京的同時,也用傳信的鷹隼,將這些詩詞名篇傳回鎬京,相信用不了多久,盧仚‘詩詞大家’的美名,就能以鎬京為發源地,向大胤的四麵八方傳播開了。

    經過幾天的努力,主要是麾下騎兵的速度飛快,方圓數百里的過水區域,那些被大水悶殺的將士屍體,基本上已經清理一空。

    屍體都已經焚燒幹淨,就地挖坑掩埋。

    盧仚麾下斥候、遊騎,主力開始向鄔州城東部散布開去,打探鄔州城東麵諸多州郡城池,重點是東界城的情況。

    而小部分斥候、遊騎,則是順著馳道,向西邊巡哨打探。

    按理,盧旲統轄的蒼狼騎主力,怎麼也該趕來鄔州城和盧仚彙合才對。但是連續幾天,不見盧旲麾下大軍的影子,更是連續幾天沒能接到盧旲大軍的鷹隼傳信,盧仚心中有點不安。

    當然,東琦伯的主力已經被徹底摧毀,鄔州城西麵,應該是安全地帶。

    盧仚不相信盧旲的軍團會在半路上出事。

    他可是心知肚明,盧旲鎮守北界城的這些年,他麾下的蒼狼騎,有很大一部分將士,都已經被盧旲變成了大金剛寺的外門記名弟子。

    這些蒼狼騎戰士,比起真正的大金剛寺外門弟子,會弱一些。

    但是比起大胤國朝的那些精銳軍隊,這些蒼狼騎的實力可是強出了許多。

    井月給盧仚送了兩批紅蓮固體丹,盧旲那邊更是不會有任何的虧待,這些天,盧旲麾下的蒼狼騎,實力一定會得到更大的提升。

    常規軍隊,不可能對盧旲麾下蒼狼騎造成任何的威脅。

    超出了預計的彙合期限好幾天……應該是有別的蹊蹺?

    六月十一日,傍晚時分。

    不斷有羽林軍的斥候匆匆趕回,向盧仚傳回了順著馳道向西巡哨的軍情跑得最快的斥候,已經順著馳道向西折返了一萬八千裏,但是沒能發現盧旲大軍所在。

    但是在馳道兩側,留下了大軍紮營的痕跡。

    根據痕跡判斷,盧旲的大軍,最近的時候,已經跑到了距離鄔州城不過一千五百里的地方。

    但是隨後,盧旲大軍就不知去向。

    盧仚的心提了起來。

    他加派了數倍的斥候向西哨探,同時更讓那些剛剛投靠的信天翁加入了哨探隊伍,由它們攜帶大群斥候,在高空向西邊探尋。

    就連大鸚鵡,都被盧仚支使了出去。

    六月十二日,沒有發現。

    盧仚心中有點打鼓。

    六月十三日,沒有發現。

    盧仚將這裏的情報,用鷹隼送回鎬京,直送釋惡大和尚。

    六月十四日,沒有發現。

    盧仚開始在鄔州城征召壯丁,發放軍械。同時傳信征東軍團團營,讓他們加快後續大軍的步伐,盡快趕來鄔州城和自己彙合。

    六月十五日,中午時分。

    氣喘籲籲的大鸚鵡衝了回來,落回了盧仚的肩膀,‘嘰嘰喳喳’的叫嚷了起來。

    鄔州城西邊,三千五百里。

    馳道南方,九百里的位置。

    有一片丘陵山地被迷霧籠罩,方圓大概有兩三百里。大鸚鵡在那一片迷霧外面,發現了一些蒼狼騎的屍體,那迷霧中,還隱隱有微弱的喊殺聲傳來。

    那迷霧,給大鸚鵡的感覺很不好。

    它本能的察覺到了迷霧中有極大的危險,所以它不敢深入,而是遠遠的張望了幾眼,就趕緊回來報信。

    盧仚讓人打開了鄔州的堪輿圖。

    在圖上,他找到了大鸚鵡所說的那一片丘陵山地。

    “不應該啊!”盧仚驚訝的看著地圖。

    盧旲的大軍,應該是順著馳道向東直行,他的軍隊,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向南方偏移八百里才對。

    難怪之前兩天派出去的斥候,沒能找到盧旲的軍團所在,感情他們已經向西南方向,偏出了這麼遠的距離,誰能想象得到?

    如果不是大鸚鵡的血脈在這幾天又提升了許多,飛行速度飆升了數倍,更能直衝萬丈高空,居高臨下俯瞰大地,怕是它也無法在這麼短短幾天內,就找到這怪異之處。

    盧仚不敢怠慢,當即安排了鄔州城的城防事宜,又約了青柚三女緊急出發。

    盧旲大軍攜帶的輜重有限,就和盧仚一般,最多隨身攜帶三五日的幹糧,其他的糧草輜重,都是從馳道沿途的州郡城市中補充。

    這麼些天過去了,盧旲麾下大軍,怕是已經耗盡了糧草。

    士卒也就罷了,草根樹皮什麼的,還能想想辦法。但是盧旲麾下的蒼狼騎,那些體格龐大,肚量也大,而且非肉不食的蒼狼,可是天大的麻煩。

    青柚、青檸、青檬三女坐在了烏雲獸上。

    盧仚腳下一團水雲浮起,托起了他的身體,盧仚也顧不得體麵什麼的,直接抓住了烏雲獸的尾巴。

    這些天,喂飽了玄元神水,身體同樣發生了天翻地覆變化的烏雲獸一聲咆哮,渾身噴出黑色雲煙,一溜煙的衝出了鄔州城的西門。

    烏雲獸跑得飛快,一溜煙不見了影子。

    盧仚抓著它的尾巴,被拖拽著,緊跟著它飛一般竄了出去。

    青柚、青檸、青檬看著盧仚抓著烏雲獸尾巴,緊隨著烏雲獸飛翔的模樣,不由得‘咯咯’笑了起來。

    茫茫白霧中,盧旲的大軍,果然已經到了極其窘迫的境地。

    大軍被白霧圍困,只要不到處亂走,倒是沒有太多的風險。

    但是最大的困難,正是糧草。

    一座小山包下,一群目光凶狠的蒼狼騎團團圍住了十幾名身披金甲的豹突騎將領,一名身形魁梧的征東軍團大將,正氣急敗壞的朝著山頭上的盧旲厲聲喝罵。

    “誰敢動老子的坐騎,老子殺他全家!”

    “天恩公盧旲,不要以為你是天子寵臣,你就敢肆意胡為!”

    “你蒼狼騎的那群狼崽子是你的心肝寶貝,老子豹突騎的這些馬兒,就不是老子的心頭肉麼?”

    “你敢動老子一匹馬兒試試?”

    盧旲面無表情的看著那群氣急敗壞的豹突騎將領,輕輕的一揮手:“本公持天子斧鉞,討伐不臣……你們膽敢不從軍令,個個該死!”

    十幾名金甲大將一個個不可置信的看著盧旲。

    盧旲身邊,盧峻、盧屹猛地拉開長弓,四面八方,上千蒼狼騎齊齊開弓放箭,十幾名跑來和盧旲講道理的豹突騎大將,頓時被射得和篩子一樣。

    “傳首,遊營……斬殺豹突騎,讓咱們的將士和蒼狼,先填飽肚子。”

    “豹突騎的士兵,膽敢反抗,一律斬了。”

    盧旲面無表情的,將手中黃金斧鉞丟給了身邊的大兒子:“峻兒,這事情,你親自盯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8 12:25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28 12:30 PM 編輯

第二百一十四章 盧旲的困境(4)

    四周白霧茫茫。

    遠處傳來了豹突騎官兵憤怒的咆哮聲。

    咆哮也好,憤怒也好,面對天子斧鉞,完全無用。

    一頭頭豹突騎被斬殺,濃鬱的血腥味向著四麵八方擴散開去。褪去了鞍韉,這些被斬殺的豹突騎,被丟進了蒼狼騎的蒼狼群中。

    一頭頭已經餓得雙眼發綠的蒼狼大快朵頤,連滴在砂石上的血水都不會浪費,全都用大舌頭舔得幹幹淨淨。

    四周小山包上,一顆顆大樹小樹被砍了下來,蒼狼騎中,拓脈境的官兵抱著這些樹幹樹枝,默運大金剛寺外門功法,體內元罡暴烈如火,將樹幹樹枝很快就蒸幹了水分。

    一根根已經消失了幾天的炊煙冉冉而起,大軍架著篝火,開始烤肉。

    一些和自己坐騎感情深厚的豹突騎士兵在哭泣,但是更多的豹突騎士兵看著篝火上架著的大塊馬肉,只是在吞口水,沒太多人吭聲。

    斷糧已經有七八天,鐵打的漢子也熬不住。

    這些坐騎也已經餓得奄奄一息……還不如,在它們臨死之前,用它們的血肉填飽自己的肚子。

    有一些被擊殺的豹突騎金甲大將的心腹,在軍中偷偷摸摸的串聯,想要激起士兵們的義憤,給自家將軍報仇,給盧旲一點厲害看看。

    但是沒人響應。

    混在軍中的蒼狼騎戰士,很快就將這些心腹軍官偷偷摸摸的拾掇幹淨。

    盧旲帶著一隊心腹,來到了白霧的邊緣地帶。

    說是邊緣地帶,實際上眼前白茫茫的,依舊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白霧。

    所謂邊緣,只是站在一條無形的線內,他們不會受到攻擊,一旦往前邁出一步,詭異的攻擊立刻憑空而生。

    盧旲皺著眉,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金剛寺的內門真傳功法,在熔爐境、烈火境,都只注重肉身淬煉,注重外功殺伐。烈火境修出的金剛法力,也都用來熬煉全身,一點點將身軀打磨成不壞金剛。

    盧旲已經完成了心臟熔爐的熬煉,正在輔修的肺臟熔爐上下功夫。

    他的法力,在大金剛寺內門真傳弟子中,也不算弱了。但是大金剛寺傳承的特點放在那裏,什麼神通秘術之類的……尤其是陣法這種傳說中的東西,他盧旲是一竅不通。

    饒是他盧旲天賦非凡,肉身力量已經突破了大金剛寺《龍虎金剛體》在熔爐境的極致,突破烈火境時,他的肉身力量達到了九牛二虎的極境。

    突破到烈火境後,獲得超凡之力,盧旲如今的力量,已經達到了九牛二虎半條龍的水平。

    放在戰場上,他摧城拔寨易如反掌,在北界城的時候,他時常披著重甲一人衝陣,打得北界城外那些不安分的遊牧部族血流成河,以一人之力震懾了整個北境。

    但是,面對這白茫茫的霧氣,他打不到敵人,力量再大又有什麼用?

    盧旲惱怒,他低沉的吼了一聲,眉心一抹金剛印浮現,他頭頂熱力升騰,凝聚出了一頭身纏巨龍的羅漢虛影,雙拳如攻城錘,狠狠的朝著前方一擊轟出。

    ‘轟’!

    前方方圓裏許的白霧劇烈的震蕩了一下,白霧逐漸變得稀薄。

    但是很快,空氣中傳來‘嗤嗤’的怪異響聲,更加濃鬱的白霧又從四麵八方彙聚了過來,逐漸填補了被盧旲轟出的空白。

    “公爺。”一名心腹將領,也是盧旲在蒼狼騎中手下的記名弟子咬著牙,苦笑著搖頭:“這就是傳說中的陣法吧……咱們都是大老粗,一竅不通啊!”

    盧旲輕輕的拍了拍腦袋,他掐著手指,開始計算路程。

    “無妨,幾日前,仚哥兒一定注意到,我們並沒有及時趕去和他彙合……仚哥兒是個機警謹慎的,他的斥候遊騎,現在肯定已經沿路灑了出去。”

    看了看四周重重疊疊的丘陵山地,盧旲陰沉著臉說道:“這裏的地勢不對,我們已經不在馳道上,不知道被挪來了哪裏……仚哥兒想要找到我們,或許會費點力氣,但是他肯定已經向鎬京傳信了。”

    “釋惡師兄他們,從鎬京趕來,也就是幾天的功夫。傳信回大金剛寺山門,以山門的神通,趕來這裏,最多不過半個月而已。”

    “我們,再堅持十天。”盧旲自信滿滿的說道:“十天時間,我們有一百萬頭豹突騎可以充當口糧,怎麼都是夠了。這幾天,斬殺豹突騎的時候,注意一點,將軍中的那些刺頭,全部給我抹平了。”

    盧旲陰陰一笑:“盧峻、盧屹的三位舅舅,五位表哥,正好安插進豹突騎……不然,我之前將安平州那邊的功勞分給他們,算什麼?”

    空氣中傳來了濃鬱的烤肉香味。

    盧旲揮了揮手:“走,去吃肉。這幾天,我也餓得狠了。嘖,大金剛寺的功法,什麼都好,就是塊頭越來越大,肚量越來越大。嘖嘖,行軍打仗,真不能缺了糧草。”

    白霧中,盧旲等人圍坐在篝火邊,正要大吃一頓。

    白霧開始緩慢的旋轉。

    霧氣中,淅淅瀝瀝的有雨水落下。

    很快,雨水就澆滅了篝火,將盧旲等人淋得渾身濕噠噠的。

    雨水中更有著陰柔的寒氣,不斷的侵蝕人的身體。

    盧旲和修為高深的蒼狼騎官兵還能承受,那些修為遠不如他們的豹突騎士兵,已經一個個凍得瑟瑟發抖,就連他們的坐騎,也都被凍得趴在地上哀嚎連連。

    盧仚舍得將紅蓮固體丹分給麾下的豹突騎,但是盧旲麼……他家大業大,自家麾下的蒼狼騎就有八十萬官兵,更有八十萬頭蒼狼,他哪裏舍得讓這些豹突騎分潤自己的修煉資源?

    所以,這些豹突騎出發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如今依舊是什麼樣子。

    面對這詭異的細雨,蒼狼騎還能堅持,豹突騎已經有點受不了了。

    盧旲陰沉著臉,看著那些被凍得動彈不得的蒼狼騎士兵,無奈的搖了搖頭:“扒下來的馬皮,看看撐起來,給他們遮擋遮擋……這也是好事,強存弱亡,剩下來的,都是精銳。”

    盧旲眼裏凶光閃爍。

    他還有一件事情沒說如果盧仚的反應慢了一些,大金剛寺的救援沒有這麼快到來的話,這些被凍死的豹突騎士兵,也可以作為蒼狼的口糧果腹的。

    是凶狠無情了一些,但是在戰陣上,哪裏講得這麼多?

    仁義道德?

    全是狗屁!

    白霧外,盧仚和青柚三女已經逼近到這片丘陵山地不到二十里的地方。

    他們停在一個小山包上,皺著眉頭眺望著這一片方圓兩三百里,被白霧覆蓋的區域。

    白霧中沒有絲毫聲音傳來,靜悄悄的宛如死地。

    陽光灑在白霧上,泛起了色澤晦暗的七彩虹霓,風吹過白霧,白霧好似粘稠的蜘蛛網,只是微微動了動,沒有絲毫被吹散的征兆,反而是那些黯淡的虹霓,隨著風晃來晃去,很是刺人眼睛。

    “陣法耶?”

    青柚翻出了厚厚的先祖手劄,認真的翻了好一陣子。

    “陣法,不懂。”青柚皺著眉頭,喃喃道:“曾經遊曆天下的先祖說,只要修為足夠,任何陣法,都一劍可破……若是破不了,就結交幾名足夠強的陣法師……”

    “青鱗劍閣,曾經和好幾個陣法世家世代交好,但是這麼些年了,那些陣法世家,也都銷聲匿跡了。”

    合上先祖手劄,青柚朝著盧仚搖了搖頭:“劍修,至誠於劍,其他的雜學,基本上是一竅不通。”

    盧仚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白霧。

    太上北溟仙宗的傳承中,倒是有陣法傳承。北溟仙宗,是極聖天太古有數的超級宗門之一,是道門都領袖,仙門大魁首。

    北溟仙宗的傳承裏,陣法、丹藥、符籙、煉器等等,一應俱全。

    問題是,盧仚只顧著修煉無量歸墟體,哪裏有功夫搭理這些雜學?

    此刻在腦海中,急就章的翻閱北溟仙宗的陣法傳承,盧仚只覺得無數稀奇古怪的計算問題海嘯一般的湧來,差點撐爆了他的腦袋。

    天時,地利,諸般布陣的寶物,甚至是布陣人的命格屬相等等……

    盧仚從三眼神人圖中,得到了一門五行風水大陣,好容易湊齊了五位大爺,布下了這門陣法,而且的確是玄妙無窮。

    但是北溟仙宗傳承的陣法之道,無比的複雜,繁瑣,盧仚一時間被弄得差點昏厥過去。

    就好比,一個小學還沒畢業的學渣,你讓他去計算天體力學……盧仚想吐血,更想死。

    幹咳了一聲,盧仚晃了晃腦袋:“不如,我們一起出劍,看看能不能劈開這一層迷霧?”

    青柚、青檸、青檬同時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

    她們都是行動派,也不多話,腰間劍囊一聲劍鳴,三條明顯比前些日子明亮了許多的青色劍虹飛天而起,一個盤旋後,重重的朝著前方迷霧劈了下去。

    一聲尖嘯傳來,白霧中,大片冰晶被寒風裹著衝天而起,迎向了三條青虹。

    ‘哢嚓’巨響不絕於耳,無數巴掌大小宛如飛刀的冰晶被劍光劈得粉碎,三條青虹搖頭擺尾,狠狠落下。

    只是一擊,前方三座小山頭被劍光掃開了深深的劍痕,一片迷霧悄然散開,露出了一座小巧的祭壇,以及祭壇旁幾個身材高高瘦瘦,身穿黑袍,上面用銀色絲線繡了各種山川風雷紋樣的青年男子。

    一名青年男子大聲嚷嚷著‘敵襲’,手中一面小小的三角旗一陣搖晃,平地裏一陣狂風卷起,四面八方大片山石、樹木翻滾著朝他湧了過去,山石花草一陣亂晃,祭壇和幾個青年男子就不見了蹤影,原地只見到一片淩亂的山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8 09:12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28 09:19 PM 編輯

第二百一十五章 莫名的敵人

    盧仚和青柚三女同時一呆。

    這滿山亂石、樹幹亂滾,然後原本好生生的人突然消失,就留下一片雜亂山林的景象,他們真是從未見過,更連想都沒想到過。

    青柚三女同時掐訣一指,三條劍光一個急速盤旋,光芒驟然大盛,朝著那一片方圓畝許的山林狠狠劈了下去。

    山林中,無數石頭縫隙裏,一縷縷彩色煙雲升騰而起。

    光影繚亂,青柚三女眼前一花,劍光落下的位置,驟然產生了微妙的偏差。她們分明是朝著剛剛那幾個黑衣青年出現的位置劈下,但是劍光真正落下,卻莫名的偏差了百丈。

    左近一座小山頭,從山巔到山腳,硬生生被撕開了三條長長的劍痕。

    土石飛濺,更有幾隻倒黴的鳥雀在巢穴中受到波及,被劍光攪成粉碎,血水、羽毛隨著重新飛起的劍光撒上了天空。

    青柚瞪大了眼睛,和兩個妹妹一樣,有點呆萌的看著那一片山林。

    “我們五感被扭曲,這……”青柚咬牙,狠狠一跺腳,正要施展秘術再試一次,盧仚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

    “別衝動,讓我試試!”

    盧仚大喝一聲,膻中穴內歸墟仙元湧動,以歸墟仙元催動《龍虎金剛體》,盧仚原本已經身高近丈,此刻身軀更是平地拔高了一尺有餘。

    頭頂熱氣奔湧,磅礡的血氣凝成了一頭跨虎持龍的羅漢虛影,盧仚大喝一聲騰空而起,眉心金剛印閃爍,雙掌交錯,掌心有淡金色的萬字佛印噴出刺目光輝,狠狠朝著那一片雜亂的山林轟了下去。

    盧仚騰空躍起百丈高,雙掌朝著下方落下,距離地麵還有數十丈,‘嗡’的一聲悶響,他雙掌大放金光,濃鬱的金光脫手而出,化為三丈大小的兩枚金色掌印,一前一後猶如隕石墜地,狠狠的拍了下去。

    淩亂的山林中,石縫、樹幹間,淡淡雲煙升騰。

    雲煙化為一團雲罩,迎向了兩枚當頭落下的金色掌印,‘波’的一聲脆響,雲罩崩碎,兩枚掌印則是驀然的淩空一閃,就和青柚三女的劍光一樣,憑空出現在百丈外的一座小山頂部。

    盧仚如今單純肉體力量就有九龍之力,以歸墟仙元催動《龍虎金剛體》,轟出了大金剛寺的攻伐神通‘大金剛掌’,掌力憑空飆漲三倍左右,這就是二十七龍的力量砸了下去。

    一聲巨響,高有數十丈的小山包一陣地動山搖,十丈高下的山尖尖被盧仚一掌抹平,亂石排空,大大小小的石塊硬生生飛出了兩三裏遠。

    小山包上,兩枚清晰的手掌印陷入山頭一丈多深,掌印大坑裏熱氣升騰,坑壁邊緣光潔如鏡,更隱隱帶著一絲高溫殘留的紅光。

    那一片淩亂的山林中,有女子清脆的笑聲傳來:“嚇我一跳,還以為是多強的對頭,感情就是一群什麼都不懂的蠢貨。”

    有男子清朗的聲音從那一片山林中響起:“諸位師弟、師妹莫怕,本門陣道玄妙無窮,這些只會橫衝直撞的蠻子,根本不可能對我們有任何威脅。”

    那男子繼續笑道:“大陣中,那些軍士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只要再困上一些時日,百多萬人就會被我們一網打盡……想必,其他師兄弟,還沒人能如我們這般,這麼快立下這麼大的功勞。”

    盧仚腳踏浮雲,緩緩落回原位。

    他皺著眉,看著那一片淩亂的山林,沉聲道:“諸位是哪個宗門弟子?可知道,三教秘約麼?”

    盧仚心知肚明,‘三教秘約’這玩意兒,現在看來,是沒什麼約束力的。

    戰魔殿、極樂天宮、心劍宗這些宗門,已經紛紛有弟子下場,而且相互之間手段堪稱酷戾……盧仚不就斬了心劍宗這麼多弟子麼?

    不過,‘三教秘約’這玩意你說他沒用,畢竟是三教高層出麵簽訂的默契合同。

    約束力再弱,拿來裝幌子,試探他人口風,還是蠻好用的。

    那山林中,男男女女的譏誚笑聲傳來。

    一個極其清甜的少女聲音笑道:“三教秘約?什麼東西?聽都沒聽說過呢……嘻嘻,這廝好奸猾,他想要套我們的話!”

    又一個少女聲音傳來:“師兄,師兄,我不管,那三個丫頭的劍,我看了就歡喜……我要她們的劍!”

    剛剛說話的男子聲音就傳了出來:“呵呵,不要說她們的劍,就算讓她們做你的侍女,專門服侍你,也不成問題。”

    微風吹過,山頭上亂石飛滾,無數根樹幹順著山勢滾動,霧氣騰空,盧仚幾人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座高有千丈的大山,霧氣裂開,一條蜿蜒的青石板小路露了出來,一路延伸進了大山深處。

    那男子笑道:“幾位道友,可有膽量進陣,和我們分一個高低勝負?若是不敢,就跪下磕頭,承認自己是無能的膽小鬼,叫我們一聲‘大爺’、‘姑奶奶’,求我們放過你們一條螻蟻性命罷?”

    青柚三女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青檸、青檬更是召回劍光,氣勢洶洶的就要順著那青石板小道闖進去。

    青柚急忙拉住了兩個妹妹,厲聲喝道:“先祖手劄上怎麼說的?逢林莫入,孤店莫住……人家明顯著擺下的陷阱,你們也蠢到直接闖進去?”

    青檸、青檬直翻白眼。

    盧仚則是大聲笑道:“激將之法,不錯,不錯……不過,我們可不會上當。”

    那男子冷笑道:“什麼激將之法?我們這是最常見的鬥法手段。我們設下陣法,邀請你們進來破陣,修煉界中,這不是最普通尋常的事情麼?”

    那極其清甜的少女聲音笑了起來:“師兄,怕是他們早就斷了傳承,根本不懂這裏面的道理了。”

    男子聲音也笑了起來:“應該是的了……一群可憐人,哈哈哈!活該是我們的功勞!”

    又有一道長風從遠處吹來。

    另外一個少女驚喜歡呼道:“耶,師兄,大師兄過來這邊了。”

    那男子聲音頓時變得鬱悶了起來:“他來做什麼?就不怕陣眼缺人操控,出了問題麼?”

    那長風吹過,盧仚面前方圓兩三百裏的白霧中,一條清晰的雲路冉冉浮現,雲路長有百多里,雲路的那一頭,分明是一座清秀翠綠的小山,山頭上同樣擺下了祭壇,更杵著十幾根描繪了奇異紋路的旗幡。

    一名身穿黑衣,披散長髮,眉心隱隱有一團水雲紋路的俊美青年,正背著手,腳踏虛空,一步一步朝著這邊行來。

    這青年每一步踏在雲路上,腳下都有一朵雲氣凝成的花朵冉冉綻放,美輪美奐,宛如仙人。

    前方山林中,好幾個女子的聲音響起:“大師兄果然是仙人氣質,不愧是本門這一代的仙道種子。”

    隨之,剛才說話的‘師兄’,還有另外三五個男子的聲音同時‘哼了’一聲。

    那位大師兄看似步伐緩慢,實際速度極快。

    百多裏距離,他隻是輕輕邁出了數十步,就徑直到了眼前。

    他淩空站在那一片淩亂的山林上方,笑吟吟的看著盧仚和青柚三女。他對盧仚,只是隨意掃了一眼,就沒放在心上。

    他目光在青柚三女臉上一旋,頓時露出了極其驚豔的笑容。

    “三位姑娘,我看你們骨清神秀,宛如仙露明珠,乃是極上品的仙道資質……奈何,你們卻是被耽擱了。”

    “我是清旻秀,白陽清氏苗裔,玄機宗當代真傳大師兄,我座下正缺了幾位貼身侍女,你等若願屈就,我定然不會虧待了你們。待我得了仙道正果,定然會給你們一個前程。”

    山林中,幾個少女的嘀咕聲隱隱傳來。

    清旻秀則是自信滿滿的看著青柚三女:“三位姑娘或許不知道,白陽清氏,號稱玄機宗傳承三族之首,曆代掌門,十人中有四人出自我白陽清氏,當今掌門,更是我嫡親的曾祖父。”

    盧仚咳嗽了一聲:“這位,清大師兄……你們玄機宗,是佛門、道門、魔門哪一教門下?我們,似乎沒聽說過呢?”

    清旻秀呆了呆,很認真的看了看盧仚,然後撫掌大笑了起來。

    “我倒是忘了這個茬了。”

    清旻秀的目光就變得很是詭異,他上下打量著盧仚,又看了看青柚三女,輕輕搖頭道:“你們是不知道玄機宗的……你們怎麼會知道呢?不過,這樣也好……三位姑娘,你們也就不用多思慮了,你們只管跟我走就是。”

    “呵呵,你們怕是,沒資格做我的貼身侍女了,不過,在我的貼身侍女之外,做一個打雜粗使的仆婦,你們還是可以的。”

    青柚的脾氣還是很好的。

    青檸、青檬也是天真爛漫,性子有點急,但是脾氣也蠻不錯。

    饒是如此,聽了清旻秀的話,三女一個個氣得眼珠發紅,面皮發青,三條劍光驟然騰空而起,光芒聲勢比平日裏淩厲了數倍,頃刻間就到了清旻秀身邊。

    清旻秀微微一笑,他手一點,一塊直徑丈許的古銅色龜甲憑空出現在他面前。

    龜甲上,天生了瑰麗複雜的紋路,好似一片廣袤無邊的山水圖樣。

    絲絲縷縷的雲煙從龜甲中噴出,化為一片籠罩數裏的山川社稷,三道青虹一靠近這一片雲煙,體積就驟然縮小,眼看著一點點的飛進了那一片迷茫的山水之中,青柚三女和三條劍光的聯係,也驟然變得極其微弱。

    “收劍!”青柚心悸,急忙大喝。

    三女同時咬破舌尖,一道精血噴出,化為茫茫血霧,猶如電光石火,瞬間沒入了三道光芒黯淡,已經逐漸融入那一片山川社稷雲煙中的劍光裏。

    三條劍虹光芒再盛,一點點掙紮著,想要從那一片雲煙中掙紮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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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8 09:13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28 09:23 PM 編輯

第二百一十六章 莫名的敵人(2)

    清旻秀淺淺輕笑,笑容如二八少女一般清新可人。

    “你們啊,劍修,就是太極端……不,整個極聖天的修士,都太極端。”

    盧仚眉頭一挑,心頭一震,卻裝作什麼都沒聽到。

    極聖天……這個名字……

    “看看你們,這麼如花似玉的俏佳人,居然窮得就只剩下三柄劍。除了劍,你們還有什麼?”清旻秀輕輕搖頭:“所謂的一劍破萬法,那是何等不可思議的存在才有的大神通,你們……就憑你們?”

    “你們為什麼就敢,只帶著一柄劍,就外出行走呢?”

    清旻秀雙手結印,指尖點點靈光閃爍,龜甲上的雲煙逐漸向內塌縮,雲煙中的山川社稷逐漸塌縮到方圓兩丈許,內部的吸力越來越大,任憑青柚三女如何催動,三條劍光在雲煙中越陷越深,漸漸地就隻看到三點芝麻粒大小的光點,在雲煙凝成的山川中無頭蒼蠅一樣亂飛。

    下方大陣中,木石一陣亂滾,白霧散去,露出了幾個黑衣青年男女。

    幾個少女雀躍蹦跳,朝著清旻秀大聲嬌呼:“大師兄好厲害!”

    幾個青年男子則是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幹笑著,目光掃過清旻秀的時候,頗有幾分幽怨之意吃著碗裏的,盯著鍋裏的,還從外麵往身邊劃拉食……做人要厚道啊!

    盧仚注意到,這幾個黑衣青年,也只敢在目光中帶著淡淡的幽怨。

    沒有嫉妒,更沒有怨憤,至於說什麼同門師兄弟之間的‘淡淡殺心’,這種狗血元素更是一點兒都沒有。

    可見,清旻秀在這一隊玄機宗弟子中間的地位。

    清旻秀朝著青柚三女教訓了幾句,他又看向了盧仚:“你,不應該羞愧自盡麼?”

    盧仚呆了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清旻秀很嚴肅的看著盧仚:“身為男子,身邊有三位如此玉雪聰明的姑娘,你應當好好珍惜、呵護才是……你應該,讓她們風吹不著、雨打不著,不受任何委屈,不受任何欺負才對。”

    “身為男子,她們既然與你同行,無論你們是什麼關係,想必她們對你都是信任有加的。”

    “可是你呢?”

    “你看,我用我曾祖父賜下的護身靈寶,收取了她們的本命飛劍,你居然沒有任何反應……你居然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肆意施為!”

    清旻秀輕歎了一聲:“讓自己的女伴,在自己身邊被別的男人欺負……你還是一個男人麼?”

    “你,不應該引咎自盡麼?”

    幾個玄機宗的花癡少女又是一陣的雀躍歡呼:“大師兄說得太有道理了……我們跟著大師兄,就從來沒受過任何委屈哩!”

    清旻秀微笑著點頭,朝那幾個少女揮了揮手:“雖然是事實,但是自家人,不要這麼誇自家人嘛……省得外人見到了,還說我們玄機宗弟子擅長自我吹噓就不好了。”

    一群少女笑得前俯後仰的,盯著清旻秀的目光,簡直猶如綿綿春水,幾乎要破空而去,濕透了他的衣衫。

    青柚三女身體同時顫抖了一下,三女踉蹌著向後倒退了好幾步。

    她們驚駭看著清旻秀,青柚低聲道:“盧兄,我的青鱗劍,真的感應不到了。這龜甲,威能超乎想象,他的修為,也遠遠勝過我們……”

    清旻秀笑著向青柚揮了揮手:“姑娘,莫怕,莫慌,我只是想要收服你們,絕對不會傷害你們。至於你們的這位……盧兄?我沒聽錯吧?”

    “你們的這位盧兄麼,實在不堪托付,你們幹脆舍棄了他,乖乖的跟我走吧!”

    清旻秀笑容一斂,狠狠的衝著盧仚瞪了一眼:“這位盧道友,你還不趕緊自我了斷,你還在猶豫什麼?眼看著自己的女伴被人收了本命飛劍,你居然還有臉苟存天地之間?”

    盧仚眨巴著眼睛,不吭聲。

    這清旻秀,顯然是出身不凡,平日裏高高在上慣了的。

    這說法,這做派,他能混到這麼大沒被人亂刀劈死,估計和他那位身為玄機宗當代掌門的曾祖父有關吧?

    清旻秀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他歎了一口氣,搖頭道:“看樣子,你是不肯自我了斷的了。那麼,我就送你一程吧……唔,讓我想想,當著三位姑娘,還有幾位師妹的面,也不好弄得血肉模糊的。”

    “就這樣吧,我前些日子,得父親賜下了一縷九霄潶風。”

    “這風麼,我本來準備煉入我的本命困陣中,成為陣中的殺手鐧的。只是突然奉命,帶著師弟師妹們外出曆練,順便積攢一些宗門的貢獻點,還沒來得及動手煉製。”

    “這九霄潶風,威能至大,能吹散天地間一切有形有質之物。”

    “用它輕輕一吹,你就神形俱滅,一點兒殘渣都不會剩下……如此乾乾淨淨,也不會有任何的痛苦,想必,你對這種死法,是會滿意的了。”

    清旻秀笑著向盧仚點了點頭,很是雍容的,慢悠悠的從袖子裏掏出了一顆拳頭大小的深青色水晶球。

    這水晶球頗為神異,內部密密麻麻有無數致密的符文勾勒成了細細的鎖鏈,化為一重重極其輕薄的符文網絡,將水晶球內部封鎖得嚴嚴實實。

    在這一重重符文網絡中間,有小小的一個空間,一縷頭髮絲般細小,長不過三寸的黑色風勁,正慢悠悠的在這小小的空間中遊走。

    這風勁遊走的速度很慢,很慢,就好像一條吃飽喝足的胖頭魚一樣慢吞吞的。

    盧仚腦海中,三眼神人圖驟然光芒大盛。

    三眼神人手中的風龍體積膨脹百倍,發出一聲聲高亢的風嘯聲。

    盧仚的神魂靈光驟然消耗了九成以上,所有神魂靈光都注入了三眼神人圖,一道浩瀚的,關於‘風’的信息從三眼神人圖中湧出,瞬間注入盧仚的神魂。

    盧仚突然就對天地間的諸般天地生養的‘靈風’、‘神風’、‘天風’、‘陰風’等等奇異的‘風’多了極其深刻的了解,那些風的屬性,特殊的力量,以及最終所有的風勁凝成一體後,能夠形成的那種可怕的至高力量,他都有了深刻的理解。

    “九霄潶風?好東西啊!”

    盧仚用看白癡一般的目光看著清旻秀:“用它煉入陣法中,成為陣法的殺手鐧?你傻啊!”

    清旻秀呆了呆。

    有人罵他傻?

    清旻秀這輩子還沒被人罵過,猛不丁盧仚當著這麼多師弟師妹的面,罵他是傻子,清旻秀真的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但是那些玄機宗的小師妹們,則是一個個好似受到了莫大的恥辱一樣,一個個跳著腳,‘嘰嘰喳喳’好似一群小麻雀一樣指著盧仚呵斥了起來。

    ‘無禮’!

    ‘放肆’!

    ‘斗膽’!

    一群小丫頭也不會什麼太精彩的罵人話,罵了幾句,翻來覆去就是這次言辭。

    就是清旻秀一愣神的功夫,他腳下的山林中,一條青色流光驟然飛起,身體拉長到了四尺上下,但是比起之前更顯得瘦削了一點點,體型又細又長的翠蛇張開小嘴,頃刻間到了清旻秀的肩膀上。

    沒人想到,會有翠蛇偷襲清旻秀。

    清旻秀也沒注意到,自己下方的山林中,這條不起眼的小蛇,速度居然快得如此驚人。

    青光乍起,翠蛇落在他肩膀上,清旻秀來不及有任何其他反應,他只是下意識的尖叫了一聲,他面前懸浮的龜甲放出的雲煙驟然擴散,就要將他籠罩在內。

    翠蛇已經張開小嘴,尖尖細細、鋒利無比的毒牙狠狠紮破了清旻秀的脖頸,將口中毒囊積攢的毒液頃刻間全部注入了清旻秀體內。

    毒液頃刻間注射一空,翠蛇猛地跳躍而起,化為一道青色寒光朝著盧仚這邊逃回。

    龜甲放出的雲煙輕輕擦過了翠蛇的身體,就聽刺耳的碎裂聲不斷,翠蛇半邊身體的蛇鱗一片片粉碎,大片血霧噴出,翠蛇‘嘶嘶’尖叫著,歪歪斜斜的一頭撞在了盧仚的胸膛上,渾身抽搐著昏厥了過去。

    盧仚心痛無比。

    他急忙掏出歸墟寶瓶,直接將翠蛇整個塞進了寶瓶裏,浸泡在了玄元神水中。

    他手指碰觸翠蛇的時候,只感覺這條小蛇渾身軟塌塌的,體內骨骼幾乎都碎成了豆腐渣。

    清旻秀的這件龜甲,不愧有‘靈寶’頭銜。

    翠蛇並沒有被它正面擊中,只是逃回來的時候不小心碰觸了一下,就幾乎被打得粉碎。

    如果不是這些天盧仚在五位大爺身上耗費了巨量的玄元神水,幫助它們脫胎換骨、淬煉血脈,讓它們修為飆升,體格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就剛剛輕輕一碰,翠蛇怕是已經神形俱滅。

    這更要感謝清旻秀!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用在操控龜甲,劫持青柚三女的青鱗劍上。

    三柄青鱗劍的反噬之力極強,清旻秀對這件龜甲並不能操控如意,他的修為,也不足以持有這件龜甲,所以他看似輕描淡寫的叫盧仚自盡,實則他已經使出了全部的力氣。

    清旻秀實在是沒有餘力催動龜甲在鎮壓三柄青鱗劍的同時,再來保護自己。

    翠蛇這才一擊成功!

    否則……天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翠蛇毒液入體,比起之前在安平關一戰前,翠蛇咬死那些極樂天宮弟子時相比,翠蛇的毒液在毒性上,提升了何止百倍?

    清旻秀手中的水晶球‘當啷’墜地,他雙手哆哆嗦嗦,想要從手指上的一枚儲物戒中掏出解毒救命的靈丹……但是翠蛇的毒性過於猛烈,隨著血脈之力的提升,它的毒液中,更蘊藏了一絲神奇的力量。

    眼看著清旻秀全身瞬間變成了墨綠色,隨後眨眼間變成了漆黑色。

    ‘噗’的一聲,清旻秀全身散開,化為一蓬黑色毒血灑了下去。

    他下方的山林中,那些玄機宗的男女弟子一個個目瞪口呆,完全沒有任何防範,他們抬著頭,瞪大眼、張大嘴看著化為毒血的清旻秀,好些毒血灑進了他們的嘴裏、眼睛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9 11:01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30 12:05 AM 編輯

第二百一十七章 莫名的敵人(3)

    幾個身著黑衣的青年男女哼都沒哼一聲,一如清旻秀,身體瞬間變成墨綠色,又從墨綠變成了漆黑,隨後身體崩塌,化為黑色膿血灑了一地都是。

    ‘嗤嗤’聲不絕,地上的石塊、木頭,都被毒血腐蝕得直冒黑煙。

    翠蛇的毒性之猛烈,由此可見一斑。

    清旻秀中毒暴斃,那塊玄妙的龜甲悲鳴一聲,放出的雲煙驟然消散,三條青色劍光帶著刺耳的嘯聲從崩碎的雲煙山川中飛出。

    龜甲微微一晃,通體蒙著一層薄薄的雲煙,就要衝天飛起。

    盧仚一步衝了出去。

    他身邊狂風呼嘯,速度飆升到了堪比青柚三女的劍光,身體如風,一步衝到了龜甲正上方,手持歸墟寶瓶細細的長頸,猶如掄錘子一樣,重重一擊砸在了龜甲上。

    龜甲上火星四濺,一聲若有若無的哀嚎響起,龜甲內一道古樸滄桑的意識衝出,直衝盧仚的腦海。

    盧仚腦海,三眼神人圖放出奪目的神光,風水雙龍怒吼咆哮,頃刻間抽空了盧仚殘餘的神魂靈光。

    兩條巨龍一前一後,重重轟在了龜甲內衝出的古樸意識。

    風水相生,雷霆四濺,盧仚眉心一道拇指粗細的電光噴出,重重砸在了龜甲上。

    龜甲劇烈一晃,那股意識頓時虛弱了大半。

    盧仚強忍著神魂靈光幾乎耗盡帶來的空虛感,掄著歸墟寶瓶一通猛砸,九龍巨力驅動下,砸得龜甲火光四濺,從空中一直落下了地面。

    百忙中,盧仚左手抓起了那顆藏有九霄潶風的水晶球。

    腦海中,三眼神人圖光芒乍亮,水晶球轟然破碎,細如發絲的九霄潶風‘嗤’的一聲穿透盧仚的手掌,順著他的身體直透他的腦海。

    三眼神人手中,那條風龍怒吼咆哮,九霄潶風朝著風龍撲了過去,兩者迅速融為一體。

    一絲絲極細的黑色風勁從風龍大嘴中衝出,逐漸化為黑色的光芒,盧仚消耗一空的神魂靈光一絲絲的緩慢恢復,但是他恢複的神魂靈光中,充滿了莫名的‘靈動’、‘莫測’的‘風之韻味’。

    這一股‘風之韻味’從盧仚腦海,一點點的向他全身滲透。

    他膻中穴中的歸墟仙元,也逐漸蒙上了這麼一層‘輕靈’、‘變幻’的韻味。

    盧仚揮動歸墟寶瓶的速度,驟然比之前加快了數倍。

    力量沒變,體型沒變,身體內什麼都沒變。

    但是他的速度,就硬生生的憑空飆升了數倍,歸墟寶瓶已經化為無數條殘影,‘叮叮叮叮叮叮’不間斷的砸在了龜甲上。

    神魂靈光在一點點恢複。

    盧仚腫痛的腦袋逐漸恢複,他大聲笑著,衝著那龜甲大喝:“服不服?服不服?你主子已經死了,你服不服?”

    龜甲劇烈的搖晃著,那股古樸滄桑的意識,頑強的憑借著龜甲堅不可摧的防禦,苦苦抵擋著盧仚的轟擊。

    似乎是因為這龜甲的頑固激怒了歸墟寶瓶。

    或者是因為,這些天跟在盧仚身邊,日夜受五行氤氳、天地靈機溫養,這件太上北溟仙宗的傳承至寶已經恢復了一絲元氣。

    盧仚拎著歸墟寶瓶在龜甲上重錘了三萬多下時,歸墟寶瓶微微一震,一股浩瀚無邊、厚重無比,好似無邊歸墟,能夠包容萬物,更能吞噬萬物,同時還能湮滅萬物,更在那極度的湮滅毀滅的恐怖氣息中,隱藏了一股勃勃的造化生機的氣息,突然從歸墟寶瓶核心中湧出。

    這股可怕的氣息微弱,但是品質極高,瞬間壓制了龜甲。

    龜甲內的古樸滄桑意識幾乎被以及粉碎,它通體放出飄忽不定的雲煙光芒,發出了直透神魂的驚恐慘嗥聲。

    隨後,雲煙散開,所有防禦徹底解除,盧仚的一縷神魂長驅直入,在這龜甲的意識核心處,留下了一道堅固的神魂烙印。

    龜甲內的意識發出一聲悲涼,同時驚駭莫名的長歎,驟然化為一抹厚重的光暈,飛到了盧仚的左手背上,化為一個覆蓋了他整個手背的龜甲紋身,靜靜的潛伏在了裏面。

    盧仚深吸一口氣。

    龜甲的各種玄妙,已經盡在心頭。

    後方,青柚三女也深吸了一口氣。

    她們已經召回自己青鱗劍,正以秘術溝通青鱗劍,從青鱗劍中汲取一絲絲劍元,恢複自身剛剛的消耗。

    盧仚回頭看看三女,手掌在歸墟寶瓶的瓶底一拍,數十滴玄元神水飛出,朝著三女飛了過去:“青柚,你們試試這寶貝,應該對你們也有效果才是。”

    青柚三女水袖一揮,每人都卷了二十幾滴玄元神水入手。

    青柚略略看了看宛如珍珠一樣在掌心滾動,沉甸甸宛如水銀的玄元神水。青檸、青檬則是很不客氣,也絲毫沒有戒備的,將二十幾滴玄元神水一口吞了下去。

    玄元神水入腹,兩女的臉色驟然一變。

    她們面皮變得通紅,急忙盤坐在了地上,剛剛擺出了自家功法日常修煉的架勢,一股恐怖的洪流從她們體內爆發,兩女頭上髮髻炸開,長髮猶如瘋婆子一樣一根根筆直豎起。

    淩厲的劍元充斥全身,兩女長髮在風中振動,不斷發出‘叮叮’劍鳴,放出無形劍氣橫掃四方。

    青柚倒吸了一口靈氣,呆呆道:“當今之世,還有如此靈藥?”

    她深深的看了盧仚一眼,也不再客氣,盤坐在地上,取出一個玉瓶將玄元神水納入其中,小心翼翼的取了一滴放入嘴裏。

    比起兩個呆頭呆腦的妹妹,青柚顯然還是細膩了許多。

    熱流在體內流蕩,青鱗劍閣秘傳功法淬煉出的劍元,在體內一絲絲的壯大。

    青鱗劍懸浮在青柚面前,人和劍之間,一絲絲青色的劍光往來流動,如霧如煙,瑰麗迷離。

    盧仚看了看兩女,朝著天空吹了一聲口哨。

    大鸚鵡緩緩落下,張開翅膀,在三女頭頂盤旋起來。

    盧仚一揮手,將清旻秀和一群玄機宗弟子留下的儲物戒納入袖中,大袖一揮,腳下大片水汽升騰,化為一朵白雲托住了他。微風盤旋,盧仚騰空而起,順著剛才清旻秀留下的雲路,一步一步朝著大陣陣眼位置走去。

    大陣陣眼的祭壇四周,數十名玄機宗弟子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盧仚。

    直到現在,盧仚連清旻秀的護身龜甲都暴力收服了,這些玄機宗弟子還沒從清旻秀隕的事實中清醒過來。

    他們目光呆滯的看著盧仚,有人甚至嚇得兩股戰栗,腦子裏一片空白。

    “大……大……大……大師兄!”

    突然,一名生得嬌俏明媚的少女哭喊了出來:“他殺了大師兄,我們要為大師兄報仇,報仇!”

    一眾玄機宗弟子驟然驚醒,好些人齊齊鼓噪:“報仇,報仇!”

    有一名身穿黑衣的青年腳踏一塊四四方方,上面描繪了各種山水圖紋的大旗騰空而起,帶著一道狂風朝盧仚衝了過來。

    他嘶聲吼道:“你害苦了我們……今日,我們和你,不死不休!”

    青年咬牙嘶吼,雙手一揮,就有數百顆拇指粗細、一丈多長的白玉質地的長杆從他袖子裏飛出,帶著隱隱雷霆聲朝著盧仚飛來。

    這些長杆飛到盧仚身邊,數百根長杆驟然一旋,按照某種奇異的韻律,‘嗖嗖’有聲的朝著盧仚身體四周落下。

    這些長杆頃刻間化為一座覆蓋了裏許方圓的小陣,長杆之間電光流動,雷霆聲不絕於耳。

    下一瞬間,一道拳頭粗細的電光從天而降,端端正正的劈在了盧仚頭頂。

    盧仚悶哼一聲,用身體硬生生承受了這一道雷擊。

    渾身酥麻,五髒六腑略有刺痛。

    這一擊,足以擊殺熔爐境修士,普通烈火境修士也會被它重傷。但是換成盧仚不遮不擋,硬生生以肉身扛住了這道雷霆,威力不過如此。

    “你不行,換人來!”

    盧仚目露奇光,盯著前方陣眼處的數十名玄機宗弟子,笑道:“你們大師兄死了,你們似乎後果極其慘重?要不要,投靠本公?”

    出手的黑衣青年放聲狂笑:“投靠你?極聖天的螻蟻?哈,簡直是,狂妄……你根本,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

    青年咬破了舌尖,大口鮮血噴出。

    一根根白玉杆子上,電光驟然熾烈,天空雷鳴聲不絕於耳,一道道海碗粗細的電光不斷的從天空落下,重重的劈在盧仚身上。

    盧仚依舊不遮不擋,更不閃避,他硬生生用肉身扛住了雷霆,這威力暴漲的雷霆,也不過是讓他有一種普通人小腿抽筋那樣的痛苦,內臟略有痙攣,但是依舊承受得住。

    “就這樣麼?”盧仚看著那青年:“我好話,已經說過了。”

    一聲劍鳴,銀蛟劍從袖子裏急速飛出,‘噗嗤’一聲洞穿了黑衣青年的頭顱。

    黑衣青年重重墜地,盧仚伸出雙手,將一根根白玉杆子強行抓入了北溟戒。

    這玄機宗弟子用來布陣的,盡是盧仚見所未見的好東西。

    就算不提這白玉杆子可以布陣引來天雷攻擊敵人……就這白玉杆子本身的玉質,就晶瑩剔透、細膩猶如羊脂,放在大胤都是一等一的極品美玉,隨便一根都價值不菲。

    這可是一注橫財。

    手一抓,一道小旋風吹到了黑衣青年身邊,將他手指上的儲物戒硬生生扒拉下來,卷入了盧仚手中。

    踏著白雲,盧仚繼續一步一步走向那些面無人色的玄機宗弟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9 11:02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30 12:11 AM 編輯

第二百一十八章 被征服,或者被毀滅

    看了看陣眼方向的玄機宗弟子,盧仚笑著向他們點頭,然後看向了另外三個方向。

    主持陣眼的清旻秀死了。

    一處陣法樞紐,被徹底破壞,主持樞紐的玄機宗弟子,都被毒殺。

    這座大陣的運轉,顯然出了大問題。

    在茫茫白霧中,三處漩渦冒了出來。

    三個小小的雲旋,在白霧中緩緩旋轉,可以隱隱看到一群黑衣人在手忙腳亂的掐訣念咒,忙的不亦樂乎。

    從高空看下去,這三個雲旋,和剛才被摧毀的樞紐,連同正中陣眼,正好按照五行方位,依序就班排列。

    盧仚朝著最近的一處樞紐奔了過去。

    白霧中,若隱若現的祭壇旁,一群黑衣玄機宗弟子齊聲尖叫。

    盧仚一口玄元神水灌入口中,剛剛消耗的神魂力量和歸墟仙元都在快速恢復,他大喝一聲,身後跨虎持龍的羅漢虛影浮現,右手掌心金光四射,一道大金剛掌狠狠拍了下去。

    一聲巨響,白霧四濺。

    祭壇上,幾片玉符炸起了刺目閃光,祭壇旁插著的十幾根旗幡無風亂晃,發出沉悶巨響。

    祭壇旁,十幾名玄機宗弟子無論男女,一個個齊齊吐血,好幾個立足不穩,狼狽的坐在了地上,滾得滿身都是泥漿。

    “跪地,投降,自封修為,饒你們不死。”盧仚披掛上重甲,手持長槍,低頭俯瞰祭壇。

    一群玄機宗弟子嘶聲尖叫,他們同時掏出了各色古怪的器械,紛紛朝著盧仚打了過來。

    這些玄機宗弟子,他們首重陣法修為,其他的法器、符籙之類,應該都是他們花錢買來的護身手段,並非他們主修的專業。

    就看到一些小劍、小刀、小箭、飛環之類的小器械,帶著黯淡的閃光騰空而起,不輕不重的打在盧仚身上,打得火星四濺,卻沒能在重甲上留下半點痕跡。

    更有一些符籙化為火球、電光打了過來,聲勢浩大,但是威力也就是一般。

    還有些小繩索、小羅網之類的拘束**械,閃爍著熒光飛起,死死的捆在了盧仚的身上,但是盧仚微微一晃身體,這些力道驚人,纏繞力大概能有一兩龍大小的繩索、羅網,就紛紛碎裂,沒有一件能夠阻止他的行動。

    “呵呵,你們這是,開雜貨鋪呢?”

    盧仚大手一揮,那些小刀小劍之類的玩意而,被他一把抓了下來,強行塞進了北溟戒中。

    右手一揮,長槍上一道道青色槍芒呼嘯衝出,帶著高亢宛如龍吟的風嘯聲,重重的擊打在白霧上,一團團白霧崩裂,逐漸露出了祭壇的本體。

    十幾名玄機宗弟子齊聲吶喊,他們同時催動身邊旗幡,白霧中噴出了大片狂風黃沙,朝著盧仚纏繞了上來。

    盧仚冷哼一聲,掏出小風車輕輕一揮。

    颶風乍起。

    神魂中融入了一絲九霄潶風,盧仚的神魂和法力都在發生巨大的蛻變。他的法力中,也蘊藏了一絲九霄潶風的本源韻味,小風車吹出來的狂風,也變成了和九霄潶風一模一樣的漆黑色澤。

    潶風乍起,這是號稱可以吹散一切有形有質之物的天地神風。

    白霧中噴出的狂風被頃刻同化,化為更加強大湍急的風勁倒吹了回去。那些黃沙更是不堪用,直接被吹爆,化為一縷縷極細的能量,被小風車吹出的潶風大口吞下。

    一道黑色風柱從天而降,狠狠擊打在祭壇上。

    一聲悶響,祭壇,連同祭壇上的所有物件,被潶風之力頃刻湮滅。

    十幾名玄機宗弟子齊齊吐血,一個個癱軟倒地,再無任何力量反抗。

    祭壇被摧毀,一縷縷潶風風力四溢,切割在這些玄機宗弟子身上,就好像利刀切豆腐一樣,在他們身上拉出了一條條深深的、細細的傷口。

    傷口內的血肉,直接被潶風湮滅,而不是普通刀劍傷一樣僅僅是被切開……

    這種血肉湮滅帶來的傷害,痛苦百倍於普通的刀劍傷,這些玄機宗弟子一個個痛得渾身抽搐,鬼叫連連的昏厥了過去。

    昏了也好,省得盧仚還要動手禁錮他們。

    熟門熟路的將他們身上的儲物戒全部扒拉了下來,又將他們身上各種古怪的,有法力波動的零碎玩意搜刮一空,盧仚滿意的點了點頭,連帶著祭壇旁的那些旗幡,也都收進了北溟戒中。

    盧仚行事,不怎麼聖母,也不怎麼講究,就連那些玄機宗的女弟子,他也沒有放過,將她們身上的各種零碎搜刮一空。

    在幾個女弟子的髮髻上,他的確搜出了幾件幽光隱隱,蘊藏了不弱的法力波動的髮簪、髮釵,更有一名女弟子的髮髻中,居然藏了一塊嬰孩巴掌大小,雷光隱隱,氣息讓盧仚感到了絲絲心悸的玉符。

    “這都是什麼人……渾身上下的寶貝,比釋惡大和尚他們還要闊綽。”盧仚低聲嘟囔:“要小心,可不能陰溝裏翻船了!”

    無論男女,在他們後腦勺上都輕輕補了一拳,確定他們短時間內不可能蘇醒,盧仚騰空而起,朝著另外一處陣法樞紐奔去。

    一模一樣的行事,將另外兩處陣法樞紐也都打破,盧仚最終來到了正中的陣眼前。

    四周白霧已經散去大半,還沒有散去的白霧也變得極其稀薄,露出了下方丘陵山林中,正蜷縮在一起的蒼狼騎和豹突騎大軍。

    有低沉的咆哮聲響起,白霧開始劇烈的震蕩。

    隱隱可以看到,一條通體放出淡淡金色光芒的魁梧人影,正騎著一頭體積龐大的狼王,朝著天空的白霧瘋狂的攻擊著。

    盧旲及時發現了大陣的變化,他二話不說,裏應外合,開始全力攻擊大陣。

    在他身邊,十二萬蒼狼騎布成了一座巨大的蓮花萬字佛印大陣,十二萬人的修為通過陣法轉化,化為一縷縷金光不斷注入盧旲身體。

    此刻盧旲身軀膨脹到了一丈五尺上下,通體金光熾烈,每一擊都宛如開天一般,炸得大陣內白霧奔湧,不斷有風刀霜劍落下,狠狠擊打在他的身上,都被他的護體金光轟得粉碎。

    看到盧旲這般陣仗,盧仚一聲呼哨,掏出小風車,放出了一道道潶風,狠狠吹卷在盧旲攻擊的那一處大陣上。

    潶風一卷,白霧崩碎,大陣出現了一個直徑百丈的大窟窿,盧旲一聲大吼,他座下狼王仰天長嘶,背部厚厚的毛皮驟然炸開,一對血淋淋的翅膀破體而出。

    翼展超過十丈,盧旲的坐騎狼王嘶吼著,用力拍打著新生的翅膀騰空而起,快速來到了盧仚身邊。

    盧旲仰天狂笑,朝著盧仚笑道:“仚哥兒,看伯父這頭插翅天狼,怎麼樣?這一路上,每一日,我給它十顆紅蓮固體丹,它居然還真的得了它這一脈老祖宗的一點血脈!”

    盧仚看著氣勢威猛,一對大翅膀一次拍打就掀起兩團大旋風的狼王,不由得挑起了拇指:“伯父好手段……大軍如何?”

    盧旲的面色一黑,擺了擺手:“大軍無恙,殺了些坐騎果腹,處死了一些不聽軍令的蠢貨而已……嘿,這就是陣法?”

    朝著陣眼祭壇方向看了看,盧旲咬牙獰笑:“就是這群毛都沒長齊的小兔崽子,用這莫名的陣法,坑了老子這麼些天?”

    “嘿,嘿嘿,要不是仚哥兒你來救援,被他們再這麼困下去,搞不好,老子真要全軍覆沒。好得很啊,好得很……你們是哪個宗門的?三教秘約沒聽說過麼?此次大爭之世,我佛門先出手的約定,你們不知道麼?”

    一眾玄機宗的弟子神色複雜的看著盧旲。

    那表情,怪異到了極點。

    有點心慌。

    有點害怕。

    但是更多的,是一種‘上位者’俯瞰‘井底之蛙’的淡淡譏誚感。

    盧仚輕咳了一聲:“伯父,他們怕是,不是我們熟知的佛門、道門、魔門的人……他們自稱是玄機宗弟子。玄機宗,您聽說過麼?”

    盧旲茫然看著盧仚。

    佛門三宗三寺三禪林,道門六宗,魔門六道,這就是當今天下,修煉界的菁華所在。

    其他的小宗門,他們沒有這個手段,從天地靈機崩碎的世界中,將傳承傳到這年代。

    只有青鱗劍閣這樣的散修世家,憑借著某些特殊的手段,或者類似青鱗劍這樣的秘寶,緊閉家門,閉關不出,或許還能苟延殘喘到今日。

    玄機宗,盧旲真沒聽說過。

    如今三教宗門,只有道門六宗的萬幻門,以陣法著稱。

    萬幻門,顧名思義,他們擅長的是各種幻陣。

    無論是宗門的名字,還是擅長的陣法手段,都和眼前的玄機宗迥然不同嘛。

    “你們,從何而來。”盧旲手持一柄青銅色的長戈,冷冷的看著陣眼中的玄機宗弟子。

    一群玄機宗弟子齊齊冷笑,望著盧旲、盧仚,沒人吭聲。

    “有點骨氣,但是……我見多了你們這種自以為不凡的年輕人。”盧旲咧嘴大笑:“你們身上,有我極其熟悉的氣質。”

    “出身豪門,稟賦卓絕,所以自認不凡,只以為,天下都應該圍繞著你們轉。”

    “沒吃過苦頭,沒見識過生死,你們都是天之驕子,你們以為,你們只要出手,天下再無難事,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盧旲笑著搖頭:“你們錯了,大錯特錯!”

    “呵呵,仚哥兒,擒下他們,你隨行的,有守宮監的人罷?用守宮監的一百零八套大刑,好好的炮製炮製。”

    “唔,這些小娘皮,別弄死了。”盧旲齜牙咧嘴的,朝著那些玄機宗的女弟子做了個鬼臉:“她們,需要我這樣的長輩,給她們上一堂‘人心險惡’的人生閱曆課。”

    盧仚就乾咳了起來。

    那些玄機宗的女弟子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好些人被盧旲的笑容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29 11:03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30 12:18 AM 編輯

第二百一十九章 被征服,或者被毀滅(2)

    盧仚和盧旲緊逼。

    陣眼處,那些玄機宗弟子當中,好幾個年齡略長的男弟子,反而鎮定了下來。

    一名黑衣青年緩步而出,冷聲道:“大兄隕落,這是難免之事,此次出山,師長們已經向我們述說過其中凶險。以大兄的身份,原本不需要第一批出行。”

    冷冷一笑,黑衣青年厲聲道:“只是,大兄身為白陽清氏當代嫡長子,同門出山,為師門博一份氣運,卻是容不得他退縮。大兄他,死得其所,痛快哉!”

    黑衣青年袖子一動,一杆杆小型旗幡呼嘯而出,迎風一晃,就化為一根根三丈高下的大型旗幡,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諸位同門,大兄之死,我清旻羽,自然會給家中長輩一個交待……大兄之死,和諸位同門無關……諸位同門,有功無罪……”

    “這極聖天的魔頭,凶殘狠戾,這是天下人都知曉的事情……既然來了,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就一定平安無事。”

    “魔焰熾烈,我等當結陣自保,以待師門救援。”

    清旻羽一番話說得慷慨有力,有理有據,數十名玄機宗弟子一個個驟然一激靈,同時振奮起了精神。

    就看到他們紛紛出手。

    有人高呼:“二師兄,我這裏有一套霧隱陣可以加持在你大陣中。”

    有人大笑:“二師兄,我這裏還有一套無形陣。”

    還有人歡呼:“二師兄,你看我這一塊重金訂製的定脈盤,能否牽引地脈,幫你穩固陣眼?”

    一群玄機宗弟子有物出物,有力出力,眼看著清旻羽布下的數十杆旗幡無風自動,大片紫氣升騰而起,迅速籠罩了方圓百畝大小的山林。

    和之前的那座白霧大陣相比,這一座紫氣大陣籠罩的範圍小了許多。

    但是正因為控制的範圍小了,陣法的力量更加凝聚,顯然破陣的難度比之前只會更難,不會便宜到哪裏去。

    盧仚和盧旲相互看了一眼,叔侄兩同時攤了攤手。

    弄巧成拙,本來想嚇唬人家,讓人家不戰而降。結果玩劈叉了,人家倒是有大半被嚇唬住了,架不住人家當中,還有這麼幾個人物在。

    盧仚和盧旲停下了腳步。

    陣法,他們是一竅不通。

    清旻羽等人聯手,布下的這座陣法小歸小,但是紫氣升騰,內有清風流轉,更隱隱聽到雷霆聲,大雨聲,山搖地動聲,偶爾還能看到幾片刀光劍影閃爍。

    不可測的危機太甚,盧仚和盧旲才沒傻到一頭闖進去。

    紫氣升騰,一朵紫氣蓮台冉冉而起,清旻羽正站在蓮台上,朝著盧仚和盧旲冷笑著勾了勾手:“來,來,來,我等你們來大刑伺候。”

    清旻羽眸子裏奇光閃爍,直勾勾的盯著盧仚:“剛才我看得真切,你只是依靠一條異種毒蛇,暗中偷襲,這才殺死了大兄。”

    “否則,以大兄得到族中長老的寵愛,他身上有靈寶護體,其他的保命之物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你這極聖天天地靈機崩碎,修煉的傳承百不存一,你們何德何能,擊殺大兄?”

    搖搖頭,清旻羽感慨道:“可憐大兄他……若是大兄固守陣眼,控製大陣變化,以本門陣法之妙,你們根本連他一根毫毛都近不得。”

    盧仚嘴巴一撇:“你家大哥死了,你看上去,很開心嘛。”

    清旻羽的臉色驟然一變,厲聲喝道:“胡說八道,我沒有,我不是,別亂說……大兄隕落,我悲痛欲絕!”

    盧仚指了指他:“你看看你,演戲都不會演……哭啊,趕緊哭啊……要哭得涕淚滿面,最好哭得口吐鮮血,如此才能表現出你和你大兄的深厚情誼,才能表現出你痛不欲生的極端悲憤!”

    盧仚補充道:“你還要問清我的名字,問清我的出身來曆,然後賭咒發誓,用本命精血發下血誓,和我大胤涇陽盧氏一脈天陽公盧仚不死不休,一定要殺我滿門才是。”

    盧仚又補充道:“我還是大胤大金剛寺內門真傳弟子,你萬萬不要弄錯了。你看到你家長輩的時候,一定要痛哭流涕,磕頭出血,賭咒發誓要將我大金剛寺滿門殺得幹幹淨淨,這才是你一個死了親大哥,有機會繼承家業的弟弟應有的表現啊!”

    盧旲在一旁忍著笑。

    雖然說,正在面對的是來曆莫測的敵人,而且是極其強大的敵人。

    但是盧仚這話,他實在是忍不住想要笑。

    幸好盧旲天性陰狠,他咬著牙,繃緊面皮,勉強還是忍住了笑意。

    清旻羽呆滯了片刻,他眼角突然沒有任何外力的情況下,無聲無息的裂開,兩行血淚滾滾而下。他胸膛劇烈的起伏了兩下,然後大口大口的吐起了血。

    他伸手,指著盧仚,聲嘶力竭的哀嚎起來:“盧仚,你,你,你,你和你身後的家族,我清旻羽對天發誓,我一定和你……”

    盧仚和盧旲轉身就走。

    這孩子,還需要人教,才能演出這麼一場拙劣的戲碼,可見是沒什麼希望繼承他家基業的了。

    不過,一如清旻羽所言,剛剛清旻秀表現得也極其糟糕。

    手持護身靈寶,居然會被翠蛇偷襲,一口蛇毒直接咬死。

    這上哪裏說理去?

    可見這玄機宗,教弟子的水平不怎麼樣!

    “一群小菜鳥,如果不是手段太神異,我等輕鬆可殺。”盧旲手持長戈,冷笑連連。

    盧仚輕輕點頭:“他們來路莫名,還是趕緊請師門長輩出來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哦,對了,東琦伯已經被我生擒活捉,他麾下大軍全軍覆沒,基本上一個都沒跑掉。”

    盧旲微微張開嘴,一臉驚駭的看著盧仚。

    盧仚攤開雙手,很無辜的看著盧旲:“您,來晚了幾天。”

    盧旲額頭上青筋凸起,他嘶聲道:“東琦伯大軍,有多少人?就算是一群豬……”

    盧仚歎了一口氣:“非戰之罪,也非戰之功。他的大軍,是被一場大洪水給悉數悶殺。這大洪水,和我也沒關係,我也沒這個手段,在那條大江上蓄起這麼大的水流。”

    盧仚指了指後面還在聲嘶力竭痛哭流涕的清旻羽,沉聲道:“有一夥人,身穿白衣,長相身段和他們幾乎是一模一樣,但是顯然不是同一個宗門的。”

    “那群人,下了狠手,他們在鄔州城大江上遊,不知道用什麼手段,蓄了天量的江水,趁著夜間將大水釋放了下來,方圓數百裏盡成澤國。”

    盧旲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不是因為軍功的問題,而是因為,那些出手狠辣的莫測的敵人。

    蓄起大洪水,一舉悶殺了東琦伯無數的精兵悍將……敵人的手段,盧旲感到心悸;敵人的心性,更是讓他忌憚萬分。

    下方丘陵山林中,大隊大隊的蒼狼騎、豹突騎士卒已經在將領們的喝令聲中,猶如流水一樣,順著丘陵中的通道,向著西面緩緩行進。

    盧峻、盧屹兄弟兩,則是帶著剛才列陣的蒼狼騎,朝著盧仚、盧旲這邊彙聚來。

    他們從四面八方,將清旻羽等人布下的紫氣大陣包圍了起來。

    只是,有了前幾天被困的悲慘遭遇,沒有一個將士敢胡亂來。

    盧峻、盧屹大聲的發號施令,十二萬蒼狼騎順著丘陵地勢緩緩排布開,一座巨大的蓮花萬字佛印的大陣,冉冉在大地上成型。

    十二萬蒼狼騎呼吸深沉,氣息連貫一體,仔細看去,在龐大的軍陣上方,有十幾顆金燦燦的頭顱骨淩空懸浮,不斷泛出淡淡金輝,灑在列陣的軍士身上。

    盧仚瞪大了眼睛。

    不愧是大金剛寺的風格,這又是哪些個前代老祖高僧的金身舍利,被盧旲帶了出來,成為了列陣的器具?

    剛剛隔著白霧,盧仚還沒注意到這些金身舍利的存在。

    現在看看,真是好家夥!

    清旻羽那邊的表演已經告一段落,他滿臉血淚,聲嘶力竭的尖叫著:“諸位同門,諸位呵……那盧仚,和我不共戴天,還請諸位同門,助我一臂之力!”

    一眾玄機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聲高呼:“理當如此,吾等,當與這等邪魔,不死不休!”

    話音未落,盧仚身後三條蛟龍一般的青光尖嘯而出,狠狠掃過大陣邊緣的紫氣。

    就聽‘嗤啦’三聲巨響,劍光將紫氣撕開了三條長達百丈的大缺口,大陣內大片雷霆噴薄,狠狠打在了三道劍光上。

    三條劍光宛如水晶琉璃一般晶瑩剔透,被雷霆擊打後,劍光不顯絲毫黯淡,反而越發的光芒皎潔、靈動神異。

    盧仚驚喜回頭:“青柚!”

    青檸、青檬身邊劍氣縈繞,兩女腳踏寒芒大步而來,頃刻間就到了盧仚身邊。

    兩女很不快的盯著盧仚:“哪,哪,還有我們哩!”

    盧旲嘴角微微勾起,看著青柚三女。

    剛剛那三條劍光,聲勢如此淩厲,讓盧旲都感到渾身發寒。

    盧仚身邊,有如此劍修輔佐……盧仚的朋友,就是他盧旲的朋友,就是他大金剛寺的朋友,這話沒毛病……這是好事情!

    “有勞三位姑娘。”

    盧旲沉聲道:“這些不知來曆的修士,心性狠毒,下手狠辣。若非三位姑娘陪伴仚哥兒來援,怕是本公麾下百萬大軍,都要被他們坑殺了。”

    盧旲沉聲道:“如此邪門修士,不能讓他們禍害天下。還請三位姑娘一並,為這天下降妖除魔,清除了這些禍患。”

    盧仚在一旁聽得是心曠神怡來了,來了,佛門的常規操作來了!

    先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先將‘妖魔’、‘禍害’之類的帽子扣在對方頭上。這種事情落在自己身上,是很不爽的;但是自家用起來,用在別人身上,怎麼就感覺,心裏美滋滋的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30 07:10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30 07:22 PM 編輯

第二百二十章 被征服,或者被毀滅(3)

    東琦伯被擒,鄔州城無恙。

    征東軍團大軍源源不斷抵達,盧峻、盧屹帶著數十萬蒼狼騎為主力,一路摧城拔寨,收複了無數失地,立下了無數功勞。

    其實也簡單。

    蒼狼騎大半都成了大金剛寺外門弟子,實力遠超一般所謂的‘精銳’。

    盧峻、盧屹,只要將活蹦亂跳,忙著保命的東琦伯往城池外一放,東琦伯哭喊著嚎叫幾聲,那些已經投順了東琦伯的城池,就忙不迭的開門迎接‘王師’。

    這仗打成了這個樣子,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唯一的阻礙,或者就是東界城,但大軍距離東界城還遠著呢。

    盧仚將鄔州城轉交給了後來的征東軍團,他將自己直轄的十萬羽林軍,還有三十萬已經死心塌地跟隨他的豹突騎,全都調到了鄔州城西麵的丘陵山林。

    連同盧旲十二萬蒼狼騎,數十萬大軍紮下了重重營寨,將清旻羽一行人團團包圍。

    連著兩天時間,盧旲以自身為陣眼,引動十二萬蒼狼騎的力量,以十幾具金身舍利為陣法樞紐,全力猛攻清旻羽布下的陣法。

    盧仚這兩天,都在觀摩盧旲攻陣。

    彙聚了蓮花萬字佛印大陣的力量,哪怕盧旲自身強度有限,只能調動大陣微不足道的一丁點的力量,盧旲每一擊揮出,長戈上都有百丈寒芒噴出,力道之大,讓盧仚都駭然色變。
    每一擊都轟得風雲變色,震得大地搖晃。

    但是玄機宗的陣法的確有玄妙之處,清旻羽等人面對大陣的圍攻,他設下的不知名的紫氣大陣固若金湯。任憑盧旲將大陣紫氣打得翻滾奔湧,他們坐在大陣中,穩如泰山。

    除開盧旲,蓮花萬字佛印大陣中,更有數十名魁梧大漢,手持各色重兵器,引動大陣力量,隨著盧旲一並瘋狂攻打。

    這些大漢修為遠不如盧旲,他們的攻擊倒也能撼動對方的陣法,但是明顯殺傷有限,清旻羽等人對他們的攻擊,不時發出幾聲譏誚的點評。

    兩天時間,盧仚的手下,在距離紫氣大陣不到一里的地方,建起了一座四面通風的大棚子。這棚子長寬二十丈,高有十丈,通風敞亮,視野極好。

    棚子裏,有各色各樣古怪的器具,什麼鐵樁子,鐵鏈子,鐵鉤子,鐵鉗子,乃至於老虎凳、鏹水池、火爐子、炮烙樁等,各色歹毒的玩意兒,應有盡有。

    這些器具,軍中是沒有的,這兩天來,盧仚也就是讓手下人去四方城池城池裏收集、打造這些玩意兒。

    盧仚出征,二十名守宮監的小太監,自然是緊緊跟隨。

    此刻,這些守宮監從小收養調教,精通守宮監內諸般秘術的小太監,正笑吟吟的指揮著一群監丁,在大棚子的邊緣打磨一些造型古怪的器具。

    這次是大軍出征,這些小太監也沒想到,居然還有用到自家吃飯本領的地方。

    好些古怪的器具,是守宮監獨有的,外麵是絕對找不到的。

    盧仚臨時有用,這些小太監在鄔州城,找了官造的大匠,花了兩天時間,用了最好的材料,將這些器械精工鍛造了出來。

    ‘嗤~’、‘嗤~’、‘嗤~’……

    造型詭異,外形讓人不寒而栗的器具在細膩的磨刀石上一點點的摩擦過去,發出的細細打磨聲讓人渾身直冒雞皮疙瘩。

    盧仚背著手,站在大棚子正門口,朝著裏許外的紫氣大陣笑著。

    “清旻羽,清兄,兩天了,足足兩天了,你們這大陣,真不錯。”

    清旻羽又站在紫氣蓮台上冉冉而起,他剛剛冒出頭來,就滿面血淚,指著盧仚厲聲喝道:“盧仚賊子,我和你不共戴天……”

    盧仚鼓掌叫好:“這就對了,這演技,堪稱完美,但是,都兩天了,你還這麼滿臉淚水的,就有點過了……你現在,應該是想方設法,帶著自己的同門師弟師妹們,如何逃離這裏才對。”

    “所以,作為一個自家大哥死後,同門師弟師妹們的領頭人,你現在應該冷靜下來,應該運籌帷幄,為同門謀一條出路。”

    “到了這個時間點,你還惦記著那麼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私仇,落在你們長輩眼裏,就是不堪重用的典範了。”

    清旻羽呆了呆,幹笑道:“是這樣麼?”

    點了點頭,他沉聲道:“既然如此,盧仚,你叫我有何事?”

    他昂起頭來,傲然道:“我玄機宗的陣法,當然是好陣法。之前那座五絕陷陣,你們的百萬大軍攻不破,逃不了,隻能被困在陣中,任憑我們騰挪耍弄。”

    “現在五絕陷陣固然不存,但是我這紫氣天羅大陣,也是攻守兼備。更因為它的陣法小巧,所以它方丈之內,聚集的力量比五絕陷陣更強了百倍。”

    “除非你的陣法造詣比我高出數倍,更有專門的破陣寶物……否則……你別想踏入紫氣天羅大陣半步!”

    清旻羽擦幹淨臉上的血淚,悠然道:“我玄機宗弟子,不擅鬥法,不擅征戰廝殺,我沒有信心帶著他們在脫離陣法庇護的情況下安全遁走。”

    “但是,我玄機宗弟子,只要布下大陣,除非碰到不講體面的前輩高手,以暴力破陣,又或者遠超我們的陣法宗師……否則我們安全無憂。”

    清旻羽背著手,看著盧仚,自信滿滿的說道:“我玄機宗的長輩,不日即將前來救援……到時候,呵呵!”

    盧仚看著清旻羽,笑著點頭:“嗯,有點大師兄的樣子了。不過……”

    清旻羽正莫名的因為盧仚的誇獎沾沾自喜呢,猛不丁的聽到盧仚‘不過’二字,他頓時眉頭一挑,有點擔心的問他:“我,可是哪裏出錯了麼?”

    清旻羽這話一出,正揮動長戈猛攻紫氣天羅大陣的盧旲差點沒一口氣插進肺管子裏,好懸一口血沒吐了出來。

    這清旻羽,這兩天是被盧仚忽悠慘了,真把盧仚當做靈魂導師了?

    盧仚用力的鼓掌,吸引了清旻羽和紫氣大陣中一眾玄機宗弟子的注意力:“你們,的確是忽略了一件事情。你們安全無憂了,但是你們的同門們……可有不少人落在了我手中。”

    盧仚之前攻擊五絕陷陣,有一處陣法樞紐的玄機宗弟子,因為翠蛇的劇毒全軍覆沒。

    其他三處陣法樞紐,一共有五十二名玄機宗弟子,其中三十男、二十二女,被盧仚生擒活捉。

    隨著盧仚的鼓掌聲,三根底座上有著滑輪的鐵樁子,被一群從鄔州城內調來的劊子手推了出來。

    這些劊子手,按照大胤的官製,全都是世襲的行當。

    他們一個個生得膘肥體壯,身高八尺開外,按他們的職業特性,他們頭上紮著血色頭巾,袒露上身,露出滿身橫肉,腰間紮著血色牛皮板帶,著血色褲頭,露出兩條大毛腿,同樣光著腳丫子。

    他們陰沉著臉,猶如一群鎖魂的小鬼,推著三根鐵樁子行了出來。

    三根鐵樁子上,用帶倒刺的鐵鏈子,死死鎖住了三名臉色慘白的玄機宗男弟子。

    他們很不體面的被扒得幹幹淨淨,露出了一身修煉者淬煉出的,幹幹淨淨、羊脂粉嫩的細皮嫩肉。

    幾個性格惡劣的劊子手,就好像去養豬場挑大肥豬的屠夫一樣,伸手在他們身上拍打著,不時的捏著他們的肉皮狠狠的拉起來老長老長:“嘖嘖,看不出來,這麼瘦條的身子骨,裏面可是內壯得很,可以多吃幾刀。”

    盧仚笑著向他們搖頭:“可不要小看了他們,要不是被我用了手段,封了修為,就你們這群殺才,不夠他們一指頭戳的。”

    這三名玄機宗弟子,全都是烈火境的修為。

    哪怕剛剛踏入了烈火境,才點燃了體內一處熔爐,他們的肉體力量,也有近乎一龍的水準。

    哪怕玄機宗不擅長戰鬥、廝殺,單純一龍的肉體力量,這些不過培元境的劊子手,甚至不需要他們用手指頭戳,真是一口氣都能噴死他們。

    一群劊子手唯唯諾諾的向盧仚行禮:“公爺說的是,小的們自當小心則個。”

    清旻羽,還有紫氣大陣中的玄機宗弟子們同時發出了憤怒的咆哮聲。

    清旻羽指著盧仚厲聲嘶吼:“盧仚,你,你,你怎麼敢……你想要做什麼?你,你……”

    盧仚拍了拍手,悠悠笑道:“我要做什麼?我想,考驗考驗你們的同門之情,兄弟之義啊……我在這裏,用各種酷刑招待他們。你們若是看不下去,就放開大陣,出來投降啊!”

    盧仚背著手,笑看著清旻羽:“或者,你們膽小怕死,苟且偷生,你們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一道一道酷刑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卻怎麼也不肯出來救他們一命……”

    盧仚搖頭道:“你們覺得,你們的師門長輩如果知道你們枉顧同門師兄弟的生死榮辱,你們會在他們心中,留下什麼樣的印象呢?”

    盧旲舉起了長戈,朝著面無人色的清旻羽放聲大笑。

    “小兒輩,老子盧旲,給你一個公平較量的機會……不要搞什麼鬼陣法,我們男人,男子漢,大丈夫,當然應該是一刀換一刀,一拳換一拳的熱血戰鬥嘛!”

    盧旲放聲喝道:“大金剛寺,內門真傳弟子盧旲在此,爾等玄機宗,哪個敢出陣一戰?”

    清旻羽啞口無言。

    一眾玄機宗弟子個個色變,失聲。

    突然間,盧仚身邊的一根鐵樁子上,一名玄機宗男弟子發出了慘絕人寰的痛呼聲。

    兩個小太監已經在一群劊子手的配合下,在他身上下了第一刀。

    他們用的,是標準的淩遲手法。

    一縷鮮血,在這玄機宗弟子白花花的皮肉上快速滑落,白皮紅血,看上去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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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8813849 發表於 2021-11-30 07:12 PM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21-11-30 07:27 PM 編輯

第二百二十一章 被征服,或者被毀滅(4)

    守宮監的小太監。

    很毒。

    很,很毒。

    他們在盧仚面前,一個個謙卑謹慎,乖巧溫順。

    但是當他們心中的那股子狠毒徹底釋放出來……盧仚和盧旲都不忍目睹,幹脆的用秘術關閉了五感六識。

    被俘虜的玄機宗弟子嘶聲慘嚎。

    幾個男弟子被一群小太監炮製了不到一刻鍾,清旻羽已經暴跳如雷,歇斯底裏的大口吐血。

    這一次,倒不是裝的,而是真的被這幾個悲慘同門的遭遇給氣瘋了。

    太慘了。

    慘絕人寰的慘。

    紫氣大陣中,幾個男弟子嘶吼著竄了出來。

    他們腳踏一種形如風箏的奇異器具,以比血脈蛻變後的血蹄烏騅更快了三成的可怕速度,呼嘯著衝出了紫氣大陣,筆直的衝向了正在行刑的大棚子。

    他們衝得快。

    但是盧旲的反應更快。

    蓮花萬字佛印大陣光芒閃爍,盧旲的身形驟然拔高到了一丈五尺上下,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噴射熾烈的金光,手中青銅長戈發出高亢的鳴叫,長達百丈的寒芒呼嘯橫掃。

    幾個男弟子手中,有造型精巧的小寶塔衝出。

    七層小寶塔帶著一片雲煙衝了起來,迅速變成了高有三丈許的寶塔擋在了頭頂。

    寒芒斬落,一聲巨響,七層小寶塔被劈成了兩片,幾個玄機宗弟子被寒芒微微擦過,身上大片血肉瞬間飛灰,大口吐血一頭栽倒在地。

    他們腳下形如風箏的器具歪歪扭扭的,擦著大棚子的屋頂飛了出去,一頭撞在了遠處的丘陵山峰上,將幾座高有數十丈的小山包撞得粉碎。

    “拿下!”盧仚指了指地上幾個玄機宗弟子。

    大棚子外,又多了幾根鐵樁子……不,是炮烙樁。

    幾個被盧旲打得重傷的玄機宗弟子,被扒得乾乾淨淨,用細鐵鏈捆在了炮烙樁上。一群劊子手大聲笑著,將一筐一筐燃燒的火炭倒進了炮烙樁。

    慘嚎,青煙,慘狀無法以言語形容。

    盧仚背對著炮烙樁,看著紫氣大陣方向:“他們是來送死的……你們會這種玄妙無窮的陣法,我們沒這麼高深的陣道傳承,但是我們的攻伐大陣,威力很不錯。”

    盧旲微笑:“本公的確破不了你們的這勞什子紫氣天羅大陣,但是本公敢保證,你們只要敢離開大陣一步,你們就是本公的階下囚。”

    盧旲笑著,他座下狼王背上一對巨大的翅膀張開,馱著他慢吞吞的騰空而起。

    狼王懸浮在空中,慘綠色的眼眸死死的盯著站在紫氣蓮台上的清旻羽。

    清旻羽死死的握著拳頭,沉聲道:“放開他們,我願意按修煉界的規矩,出重金贖買他們……我們就算宗門之間交戰,有弟子落入敵手,按照太上仙令,我玄機宗也可以將他們贖買回來。”

    盧仚擺了擺手。

    小太監們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劊子手們,也停止了往炮烙樁裏加火炭。

    幾個倒黴的重傷弟子,也從炮烙樁上被解了下來,有隨軍的大夫往他們身上的傷口塗抹傷藥藥粉是盧仚從前幾天擊殺的白衣大師兄的儲物戒中找出來的,一種香氣雋永的藥粉,塗在傷口上,大片傷口立刻止血,收口,甚至隱隱能看到新的皮肉在生長。

    清旻羽瞪大眼睛,認真看著被救治的同門。

    他苦笑道:“你手中有天醫閣的‘萬應散’,看來,除了我們,還有其他宗門的倒黴蛋,遭了你的毒手?”

    盧仚指著幾個被救治的玄機宗弟子,沉聲道:“我可以救他們,也可以殺了他們。用他們的性命做交換,一個問題,你們從哪裏來?”

    清旻羽皺著眉頭,反問盧仚:“如果我回答了你剛才的問題?”

    盧仚承諾道:“這幾個闖出來想要救人的莽貨,我可以還給你……一人。”

    盧仚很認真的看著清旻羽:“一條人命,只需要你回答一個問題而已,這筆交易,你很占便宜……畢竟,你大哥死了,你如果表現得太差,同門死傷太多,你也不好向宗門、家族長輩交待,不是麼?”

    盧仚的笑容很有親和力。

    盧旲回頭,看了看盧仚,將自己的兩個兒子和盧仚這幾天的表現對比了一下,恨不得直接將自己兩個兒子塞回他們老-母-的肚皮裏回爐重鑄。

    清旻羽喘了一口氣:“我們來自元靈天。”

    盧仚右手一揮,一道狂風卷起了一名重傷的玄機宗弟子,掏出一件寬鬆的大氅裹在了他身上,然後大片水雲升騰,托著他,慢悠悠的朝著紫氣天羅大陣送了過去。

    紫氣大陣裂開一條縫隙,讓這重傷昏迷的弟子慢悠悠飛進了陣中。

    一群玄機宗弟子七手八腳的接應了自家同門,給他敷藥、灌藥,忙得是不可開交他們嫌棄盧仚裹在自家同門身上的長衫,將它解下來後,隨手丟在了一旁。

    “第二個問題,你們來做什麼?”盧仚繼續發問。

    狂風水雲已經卷起了一個玄機宗弟子,飄到了盧仚的身邊。

    “來極聖天,試煉。”清旻羽再次喘了一口氣:“各大宗門,都有弟子進入極聖天。我們的試煉內容,就是極盡可能的削弱你們,你們每一顆頭顱,按照修為高低,都對應了各自宗門數量不等的貢獻點。”

    “很老套的手段。”盧仚一揮手,身邊的玄機宗弟子也被一件大氅裹著,慢悠悠的飛了回去。

    “你們試煉的目的是什麼?”盧仚繼續問清旻羽。

    清旻羽猶豫了一會兒,看看又已經飛到盧仚身邊的同門,咬咬牙,沉聲道:“我們手上有一份地圖,我們試煉的目的,一個是削弱你們,讓你們在天地靈機恢複的初始階段,無法快速的回複元氣。”

    “同時,按照地圖,我們去尋覓你們極聖天當年的那些頂級宗門的遺址。如果那些遺址沒有在天地靈機崩碎的漫長歲月中徹底毀壞的話,我們就要極力爭取,將那些山門聖地一一占下。”

    “削弱你們,占領福地,然後以這些福地為根基,搜刮你們民間的修煉苗子。”

    清旻羽看向了大陣中的同門,冷聲道:“諸位同門,我這不算是泄露師門秘密……這是我們參加試煉的弟子,眾所周知的事情。為了同門的性命,用這些不算機密的信息進行交換,希望大家能夠理解。”

    一眾玄機宗弟子紛紛開口,大聲讚同清旻羽的話。

    清旻羽這才看向了盧仚:“我的回答,滿意麼?”

    盧仚笑著點頭,又一名玄機宗弟子飛回了紫氣大陣。

    “那麼,下一個問題……我之前遇到的,一些身穿白衣……”盧仚將鄔州城大洪水中,那些畫舫上的青年男女的模樣形容了一番。

    清旻羽冷然道:“哦,他們一定是天符宗的人。大洪水?那就更沒錯了。天符宗,最是擅長呼風喚雨諸般手段,他們的符籙有神鬼莫測之機。”

    “你碰到的,只是修為和我一般,烈火境的天符宗弟子而已。如果是他們的長老,一符就足以翻天覆地,區區一座城池,輕鬆將其葬入地底。”

    “只不過,被你擊殺的那些人,我可不知道他們具體是誰。就和我們玄機宗一樣,進入你們極聖天的天符宗弟子,數以萬計,誰知道是誰呢?”

    盧仚深吸了一口氣。

    數以萬計的天符宗、玄機宗弟子?

    眼前的玄機宗弟子加起來,連帶著被殺死的、被俘虜的那些,也不過百來人而已,而之前被盧仚擊殺的天符宗弟子,更是只有十幾人。

    就這些人,一個已經悶殺了東琦伯數以百萬計的精銳軍團。

    一個,則是差點將盧旲的百萬精銳用大陣坑死在這裏。

    數以萬計的天符宗、玄機宗弟子?

    乖乖,大胤有麻煩了。

    幸運的是,他們似乎分成了一個個小隊,沒有集中出現在一個地方。

    倒黴的是,他們分成了一個個小隊遍地開花,可想而知大胤即將遭遇何等的麻煩。

    看看天符宗那一隊弟子的出手就知道,他們根本沒把極聖天的人命當回事,泛濫數百裏的大洪水,說整就整,弄死數百萬人,他們就好像吃飯喝水一樣輕鬆。

    大胤,有麻煩嘍!

    胤垣這大胤的天子……嘖嘖。

    盧仚一問一答,問的都是一些很普通的問題,不涉及宗門機密。

    清旻羽也是極其配合的回答問題,一個又一個被俘虜的玄機宗弟子,不斷的回到了紫氣大陣中。

    遠處,一片小山包後麵,突然傳來了金鐵交擊般鏗鏘有力的聲音。

    “有趣,有趣,玄機宗的諸位,今日我算是大開眼界了……哈哈哈,你們居然,將咱們的底細賣了個精光,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幫諸位廣泛宣揚一下,讓元靈天千萬宗門,都見識見識你們玄機宗的‘骨氣’!”

    隨著尖銳的笑聲,那小山包後面,一條通體漆黑,造型古怪的金屬舟船冉冉騰空而起,迅速衝到了百丈高空處。

    那舟船長達百丈,甲板上密密麻麻的站滿了身高六尺不到點,造型宛如螳螂,通體閃耀著金屬光澤的詭異玩意。

    清旻羽的臉色驟變,他嘶聲道:“魔傀宗的雜碎,你們有空在一旁看熱鬧,說風涼話……忘了太上仙令,要我們在極聖天守望相助麼?”

    那高亢的聲音大笑:“你們又沒死人,我不出手,不算違反太上仙令……等你們面臨滅頂之災了,我自然會守望相助不是?”

    清旻羽等玄機宗弟子,他們的注意力全都被新來的所謂魔傀宗的人吸引。

    紫氣大陣中,十幾件丟在地上的大氅裏,體型縮小到筷子般長短的翠蛇,眸光陰森的緩緩爬出,一扭一扭的來到了正中的陣眼祭壇旁。...<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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